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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270책 (탈초본 14책) 숙종 5년 5월 25일 무오 23/23 기사 1679년  康熙(淸/聖祖) 18년

時敏堂에 許積 등이 입시하여 趙晸과 李有湞의 獄事, 宋時烈의 처리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巳時, 上御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及三司請對引見。領議政許積, 左議政權大運, 右議政閔熙, 工曹判書吳挺緯, 戶曹判書睦來善, 刑曹判書鄭榏, 右參贊李元禎, 副護軍尹深, 禮曹參判權大載, 江華留守尹以濟, 右副承旨李鏶, 副提學柳命天, 校理睦林儒·沈檀, 副校理睦天成, 修撰李湜·吳始萬, 副修撰金聲久, 持平李漢命·裵正徽, 獻納李華鎭, 正言金儁相·李寅賓, 假注書崔恒齊·許墀, 記事官洪萬朝·南致熏入侍。大運進伏曰, 近來天久不雨, 日氣甚熱, 不審聖體若何? 上曰, 無事矣。大運曰, 兩慈殿氣候, 亦復何如? 上曰, 安寧矣。大運曰, 前日劑進之藥, 今至十餘貼矣。日勢漸熱, 若或苦口, 則觀勢進御, 何如? 上曰, 暫復服之, 當觀勢停之矣。曰, 十三日乃是賓廳日次, 而緣臣等中有故, 不得來會, 故今日雖非日次, 而來會矣。卽今別無大段稟定之事, 而頃因諫院所啓, 凡干法令, 兩司署經, 後出依牒事, 以後日登對時, 下詢處之爲敎矣。凡新法之立, 舊法之改, 政府擬議, 兩司署經, 出依牒施行, 固是法典, 而至於凡傳敎啓請等事, 毋論大少, 亦皆署經。兩司則臺啓以爲國朝故事, 而此則旣不載於法典, 故臣未能詳知矣。在前政府署事之時, 則凡干公事, 擬議後, 可以兩司署經, 而今則署事之規旣廢, 不但政府開坐之日常少, 兩司亦不能逐日開坐, 故守令署經, 猶不得趁時爲之, 今若每事必待署經, 則必有積滯之患。此則決難一如臺啓, 而惟新法之立, 舊法之改, 署經依牒事, 則依法典施行, 何如? 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曰, 有極可怪疑事, 故敢達矣。忠州居進士李崇徵, 卽李觀徵之孽四寸也。渠方寄寓於可興, 其傍有寺, 名曰, 靑龍, 在於小臣山所之內。崇徵偶往其寺, 仍與寺僧, 語及江都築墩時事, 則其寺僧卽往役于松岡墩者也。渠言其時墩將趙晸, 多有殊常怪異之擧云, 故崇徵聞之駭然, 而不能自來, 因人通報于小臣家, 臣卽與金錫胄相議, 或慮趙晸有逃躱之患, 卽爲分付于捕盜大將, 今方拘囚, 而仍送公事於忠州營將張是奎處, 使之捉送其寺僧及崇徵, 則關子未到之前, 崇徵先自上來, 其僧則以渠私事, 方往嶺東云, 從當捉來事, 更爲分付。臣又分付于其寺老僧, 其時同役之他僧, 使之起送, 則淸印·印岑·處澄等人, 今方來到, 故臣招而詳問, 則稍異於當初小臣之所聞, 而其曲折大槪, 則渠輩初往通津之日, 李𦸲公然習陣, 而率去僧徒等, 私自口語曰, 今此墩役, 有何習陣之事, 心固疑之矣。及往役所則以下缺數行曰, 爾等當與吾, 能共死生乎? 皆曰, 惟命。缺數字人分行而坐, 其他不應之僧, 盡令出去, 乃謂應募僧等曰, 吾與爾等, 同此苦役, 息肩無日。如此人生, 不如無生, 寧欲投水而死, 爾等其肯從我而死乎? 僧輩曰, 旣有同死生之約, 主將若投水而死, 則吾等敢後乎? 卽往海邊, 故示之以投溺之狀, 有一僧先脫衣袴, 將欲赴水, 則止之曰, 更思之, 今玆投水而死, 於事無益矣。彼越峴村家, 聞有牛隻, 爾等其欲從我而宰食乎? 僧輩曰, 吾等雖是僧人, 旣有同死生之約, 則何可不從乎? 則皆持兵, 欲往屠其牛, 則又不可曰, 此亦思之。爾等旣名僧人, 則宰食牛肉, 恐貽累名, 姑且止之。明日, 招其十八人謂之曰, 甚嘉爾等之誠意, 玆給錢文, 以表余情。至於先脫衣袴者, 則加給三錢云, 而其中學梅者, 卽與同寢處, 最相親愛者也。一日, 學梅以鹽醬持來事, 往本府而還爲傳李𦸲就拿之奇, 則聞來, 甚有憂色。自前勸役, 無不身親矣, 自聞此奇後, 終不來董, 或一日暫來, 而卽時入去, 只使哨領僧看役, 而且其口脣焦裂, 顔色黧黑, 似有用心之狀, 僧輩心竊怪之矣。到今逆變已出後思之, 則之情狀, 極爲可疑云矣。大運曰, 之募人也, 學梅常與同宿, 而其投水之狀, 則遙望見云云矣。曰, 雖有勸役, 而豈至於投水·殺牛之理乎? 其情極爲可疑, 不可不究問矣。上曰, 送于禁府治之。曰, 常時臺諫爲任甚重, 而近來則當合啓之日, 不可虛帶也, 明矣。大司憲尹鑴, 一自遭事之後, 以情勢難安, 不爲行公, 今日又爲呈疏, 而優批不許。此雖出於自上禮遇之意, 而彼旣有病, 不可强令出仕。且以國事言之, 憲長不可久曠, 尹鑴改差, 何如? 上曰, 改差, 可也。曰, 掌令李命殷亦以宿病, 每每呈單, 而政院不爲捧入。聞其病勢, 實難行公云, 亦爲改差, 宜矣。上曰, 李命殷亦爲改差, 今日開政時, 差出其代, 可也。上曰, 明安公主駙馬揀擇事, 分付禮曹, 自乙巳至己酉生, 更捧單子, 而有父無母者, 及後妻所生, 亦竝捧入, 可也。大運曰, 京外亦皆爲之乎? 曰, 外方則監司·守令及流寓士大夫之子, 依例捧單, 而元居鄕族, 勿爲擧論乎? 上曰, 元居鄕族, 勿論, 可也。大運曰, 觀國朝寶鑑, 則太祖下敎有曰, 謹愼者之子, 久居窮約, 必不驕癡, 至於捧單無母之人, 此可見祖宗朝美意也。曰, 前日崔克泰公事判付內, 有尹粹卿刑推之命矣。臣詳問則粹卿乃在京之人, 非其土民也。若使粹卿實有謀陷之事, 則固當不分京外, 繩以重律, 而第凡治獄之道, 先捧元情後, 罪之, 例也。今粹卿則未捧元情, 而徑先施刑, 何如? 曰, 雖是京居之人, 如有構誣之事, 則有何不可罪之理乎? 但取招後, 刑推, 例也。今此粹卿徑先施刑, 則似非治獄之體矣, 先捧元情後, 治之, 宜矣。上曰, 先爲捧招, 可也。來善曰, 繕工監貢物中, 已進排, 未會減物種價米, 多至於一萬四千四百零, 而丙辰年査覈時, 本監元無可考文書, 或給價或會減, 有難折衷, 故頃日稟達於榻前, 退議於本監提調, 則以爲, 本監事勢, 實有難支之勢, 三分之二減給, 似當云矣。曰, 各司進排之物, 過三朔, 則戶曹不許會減, 而本監該官, 抛棄職事, 不修文書, 故曾因睦來善所啓, 査覈之時無憑可考, 以其下人私置簿, 不足取信, 不得已招問貢物主人, 使之各陳其進排之數, 而參酌査正, 別單啓下, 而厥後戶曹遷延掩置, 不卽稟啓蕩減, 以至于今矣。今若折半會減, 則貢物主人輩, 亦不無稱冤之端, 雖給三分之二, 似不至過多矣。上曰, 三分之二則似爲過多, 折半減給, 可也。挺緯曰, 臣忝在地部時, 繕工監事, 亦詳知之矣。本監官員, 如僉正之類, 位次高而不曾任事, 凡修正公事, 使小官爲之, 而政曹不能爲官擇人, 絶無擧職之人, 故會計文書, 專不爲修正, 以致此弊, 何可一任不擇, 每議蕩滌其無面乎? 大運曰, 凡官事之不能修擧, 皆由於初入仕不得其人, 必須極擇初入仕, 然後可得擧職之人矣。此意, 分付兩銓, 何如? 上曰, 初入仕之人, 固宜擇差, 而繕工監官員, 則尤不可不擇, 此意, 分付兩銓, 可也。上曰, ·兄弟, 當初之安置絶島, 雖出於不得已, 而予心則誠有所不忍者矣。今聞濟州牧使, 接置·於挾窄之處, 至於高築墻垣, 而出入之際, 亦必使人隨之, 有若防禁者然, 此非予之本意也。曰, 凡如此罪人, 使之防守者, 蓋慮有交通之患, 而至於濟州, 乃海中絶遠之地, 此則非所當慮矣。大運曰, 申命圭·柳弼明, 皆在此地, 此人等或慮有交通之事, 而至於他人, 豈有是患乎? 濟牧所爲, 誠極過當矣。上曰, 今後使之自便, 與同平民事, 分付于濟州牧使, 可也。李漢命·裵正徽·李華鎭·金儁相·李寅賓啓曰, 請巨濟圍籬安置罪人宋時烈, 按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上顧挺緯曰, 趙晸, 今日開坐, 卽爲捧招, 可也。曰, 此事事體至重, 自禁府治之, 極爲非矣。上曰, 事則可疑, 而姑無現著之事, 自禁府治之, 觀其原情而更處之, 徑先設鞫不可矣。曰, 旣疑其爲逆, 則設鞫宜矣。上曰, 禁府今日內開坐, 而堂上勿爲徑先罷坐, 以待回啓之下, 而仍爲鞫問, 可也。遂罷出。□□□□□□□□□請對引見時, 大運曰, 自去月以後, 雖有小雨, 但浥塵而已。旱氣如此, 可憫矣。上曰, 今月十二日雨後, 不雨矣。曰, 其後或雨, 而不曾大來矣。上曰, 連有雨意而不雨矣。曰, 今日亦浥塵而不來矣。上曰, 二十五日若雨, 則來月亦不雨云耶? 曰, 欲知半行缺家經驗之語也。當觀卄七日, 然後來月之雨不雨可知六字缺頗爲周足云。至於高燥之處, 雖有未洽之患, 此則不必慮也。大運曰, 不洽足, 而目今泉井皆涸, 閭家不能得水云矣。曰, 農時付種, 則雖已之, 此時若不下雨, 則必有蕪廢之患矣。上曰, 念四, 乃是弦日, 而亦不雨, 盡七, 或可來耶? 惟是之望也。大運曰, 有湞之徒黨, 不得一人, 人心方切疑惕矣。之情狀, 誠極殊常, 究問宜矣。上曰, 李𦸲終無一言而死, 故其同黨, 無由得之矣。挺緯曰, 𦸲之習陣通津, 逆節已萌。且與有湞, 必無不相知之理, 而亦不吐實, 誠可痛矣。上曰, 今番有湞之招, 投凶書之初七云, 而𦸲之上聞, 則在於二月之後, 其爲稽滯, 亦涉可疑矣。大運曰, 此亦殊常處也。今番李𦸲等獄事, 難免不善治之罪矣。至於李海遠, 卽𦸲一生相隨之軍官也。謀則已, 如有可疑之端, 則海遠以朝夕同處之軍官, 豈有不知之理乎? 辭, 亦已累出, 海遠更爲究問, 宜當矣。挺緯曰, 𦸲之心術, 誠不可測矣。當初按問時, 以汝若直招, 則非但貸死, 當有賞功爲問, 而𦸲終始牢諱, 極可疑矣。曰, 今此趙晸, 當使禁府治之乎? 大運曰, 此乃重獄也。只令禁府治之, 未知何如。熙六字缺實, 送禁府治之, 未爲不可矣。挺緯曰, 自禁十字缺鞫宜矣。曰, 姑無昭著之事, 且非直告變者, 比十字缺上曰, 方在疑訝間, 姑令禁府治之, 可也。大運曰, 之擇十八名僧人, 約三字缺已極殊常。且李𦸲就拿之後, 憂之特甚者, 實涉可疑。當此執端之豈可以虛疎而緩治乎? 曰, 雖送禁府, 豈不治之乎? 學梅則比諸他僧, 罪尤緊重, 爲先囚之, 待被原情, 然後處之, 宜矣。上曰, 今日囚之, 仍爲開坐捧招, 可也。以濟曰, 墩臺今已畢役, 而城門朴鐵, 則已自料理爲之矣。至於築墩之處, 多入民田, 而曳石造家之處亦多, 未知何以爲之乎。上曰, 此則已自御營廳, 別單書入矣。大運曰, 其民田, 或以田代給, 或量價給之, 一民願, 而民所不願者, 留守直爲狀啓, 宜矣。以下初書 曰, 時烈之罪狀, 兩司合啓, 玉堂上箚, 已至十五日之多。臣等初意, 謂卽蒙允, 而至今不賜允兪, 無乃下詢於大臣而處之矣, 今又有勿煩之敎, 臣等竊不勝悶鬱矣。時烈罪狀, 旣具於兩司之啓, 玉堂之箚, 不必更陳, 而假托山林, 遙執朝權, 排斥異己, 升進同類。手握王爵, 口銜天憲, 擧動移山海, 呼吸變霜露, 惟以執拗好勝爲能事。當己亥誤禮之後, 終始自是, 有言及禮論者, 則必欲殺之後已, 故尹善道幾不免矣, 幸賴先王昭明, 善道得生矣。由此觀之, 時烈乃極權臣也。自古權奸, 罪狀旣著之後, 寧有不死者乎? 不幸寧陵有變, 遷陵之擧, 出得已, 而壙中有水之狀, 蟲蛇出入之迹, 非但十目所視, 渠亦親見, 而終諱之者, 誠不可測矣。臣於其時, 被斥於宋浚吉, 退在忠州陵之擧卽爲上來。先王聞臣之來, 命臣往見, 故數字缺去, 而旣被重斥, 不欲顯處班列, 退在依幕, 距陵不遠, 而時烈不欲臣之入見, 先令摠戎使啓達曰, 領相來在十里之地, 決難趁時入見, 小臣當代數字缺者, 此皆出於遮掩之計, 而其時執事之人, 出入半行缺出而拂拭, 則時烈見而發怒, 至於旣遷之後, 又十字缺蔽之狀, 何可勝言? 當初中外皆以誤禮貶降, 爲其罪案, 而臣則每曰, 三字缺狀, 受孝廟罔極之恩, 寧有貶降之意乎? 必是執拗之所致矣。及見檀弓免·子游衰之說, 則臣猶以常情度之曰, 此不過然也。厥後抵時相書出, 則臣始知其心所在矣。觀其下語之意, 有若歷數先王之失, 而至以先王誠孝不足之意, 爲其大旨, 此豈人臣所忍聞, 所忍爲之語乎? 自古直臣, 思欲盡言無諱, 則雖有過重者, 直陳於人主之前, 則可, 寧有作簡與人, 而譏毁君父者乎?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命天曰, 書所言, 皆是不道, 而其曰, 溫泉則逐年行幸, 而咫尺寧陵, 則一不展謁。初以洪濟洞[弘濟洞]爲遠而不用, 雖若寧陵之近, 而不能展省, 與英陵何異哉云云者, 是何等語耶? 其曰, 當初改封築之議, 亦出聖旨, 而今日乃反歸罪於諸臣, 此豈聖人躬自厚薄責人之道耶? 何不以子家駒魯昭公之意, 密進規戒耶云云者, 昔魯昭公欲伐季氏, 問于子家駒, 對曰, 不可。諸侯僭於天子, 大夫僭於諸侯久矣, 非獨季氏之罪也。時烈之引此者, 謂先王不能自正, 而何獨責諸臣之罪之意也, 爲人臣而寧忍爲是說乎? 曰, 當初檀弓免·子游衰之說, 時烈於榻前, 自陳其妄發, 故臣意亦以爲然矣。及見是書後, 始悔臣知人之誤, 而至于尙敏冊子投進之後, 尤知其本心之所在矣。大運曰, 時烈元非欲臣於孝廟之人也。當初以孝廟爲庶子時, 乃包藏逆心而然也。曰, 當初雖用好生之德, 而今則固難容死矣。曰, 我朝立國仁, 而未嘗輕殺大臣, 故自上持難者, 亦必以此, 而第時烈則旣以宗嫡統不嚴, 爲自是之己見, 而至使其徒黨, 遽有爲逆之變, 則是固不可貸之罪人也。大運曰, 時烈非當宁罪人, 乃宗社之罪人, 自上亦不得自由也。此非臣等之言, 國人之言也。自上至今持難, 逡巡妄發而然, 宗廟之意也。曰, 今日諸臣幾盡入侍, 下詢而處之, 六字缺臣以次陳達, 而勿爲混同錯雜, 何如? 上曰, 只令一人, 各各陳達, 可也。挺緯曰, 時烈罪狀, 大十餘字缺上前後之批, 亦已盡之矣, 不必更煩, 而昔少正卯半行缺廢母伏法, 時烈貶降之罪, 實浮仁弘矣。半行缺不知。至於逆節旣生之後, 則半行缺自戕其身也。來善曰, 時烈之罪, 在王法不可貸筵中矣, 更無可陳之事, 而三司之爭執已久, 不卽矣。曰, 時烈之罪, 三司已陳, 殿下已燭, 此矣。元禎曰, 臣之初意, 亦如許積之言, 每以時烈其心之難測矣。自古以來, 寧有三世爲君, 而宗統室之理乎? 凡爲人臣之罪, 豈有如時烈, 而得生者乎? 深盡在三司之啓, 臣不必更陳, 而到今逆節旣著之後, 殿下雖欲生之, 大載曰, 小臣則前於筵中, 已陳所懷矣。時烈罪狀, 自上旣已洞燭, 至今不許, 群情悶鬱矣。今日大臣盡爲入侍, 下詢而決之, 宜矣。以濟曰, 時烈之罪, 更無可陳, 而人臣負如此罪, 而安有得免者乎? 大運曰, 臣等前日, 日次不爲來待, 而論奏者, 蓋不若速從臺啓之爲正故也。自上固不當如是持難也。命天曰, 臣等今日請對者, 蓋欲知聖意之所在也。曰, 聖意所在, 不須言也, 速爲允從, 宜矣。命天曰, 有湞之謀逆, 非時烈爲之本乎? 聲久曰, 大臣·重臣苦口爭論, 而自上堅執如此, 宗社罪人, 何待自下之言, 而後正其法乎? 此則當斷自宸衷, 卽爲允從。臣意則以爲, 自下請之者, 已失事體矣。曰, 此言誠是也。到今思之, 時烈已自仁祖朝, 有不臣心也。其所謂檀弓免·子游衰者, 乃譏仁祖大王不當立孝廟之意也, 臣亦深悔前日救時烈之非也。漢命曰, 到今逆節已露, 則罪關宗社, 豈容貸之乎? 華鎭曰, 爲時烈之緖論者, 尙敏旣死, 則時烈豈獨免乎? 大運曰, 當初固宜正法, 而畏有(畏有)殺士之名, 不卽論矣。到今逆節已著, 則寧可生之沈檀曰, 今日朝臣幾盡會矣。此是一國共公之論, 自上決非持難之事也。元禎曰, 自古逆節之分明大著者, 無若李仁居·沈器遠, 而未有如有湞之直辱朝廷者。其曰宗統失序云者, 皆自時烈而發也。曰, 自古爲逆者, 或以君側爲言, 或以尊太皇爲言, 豈有指君父爲失序, 而爲言者也? 大運曰, 有湞皆是掇拾時烈之餘論者也, 至於魁首, 豈有獨生之理? 爲批答, 則諸臣乃退, 否則不敢退去矣。挺緯曰, 皆由於不能嚴治時烈之故, 此後安知十餘字缺暮乎? 曰, 一國人心, 皆緣時烈而陷溺, 極則實難, 必須以法治之, 似可矣。上曰, 予知時烈罪惡貫盈, 而旣爲寬貸, 一行缺臣等, 不卽請按律者, 仰體聖上好是半行缺乃臣等之罪, 此時非用好生之德之時也。曰, 臣等雖庸仰陳一國共公之論矣。五字缺今又不許, 實爲悶曰, 當初不請按律者, 固難免其責矣。悔而改之, 豈可又日之所爲乎? 漢命曰, 當初則只意其有將心, 則將心已著, 此可貸乎? 曰, 臺啓, 改爲批答, 宜矣。大運曰, 臣等旣入宗社罪人, 而終未得蒙允, 則何敢退去乎? 上曰, 已諭於前後之批, 卿等寧不知予意耶? 大運曰, 觀其批答, 則別無牢拒之意, 而持難如此, 臣恐殿下思之未熟, 而抑有歉於聖德也。臺諫所執, 極嚴且正, 而不卽允兪, 心甚悶鬱矣。且聞彼輩方聚會, 欲爲陳疏云。今若不爲嚴處, 則日後之患, 有不可言矣。有湞之徒黨, 終不捕一人, 而彼輩之怨國益深, 臣等爲國之憂, 夫豈量哉? 曰, 時烈雖謂移配絶島, 嚴加荐棘, 但巨濟長鬐, 本非遠地, 則是豈朝家加法之意耶? 挺緯曰, 臣又有所聞, 故敢達矣。宋時烈時烈移配時, 禁府都事, 六日內馳去, 則其弟在報恩者, 已知其奇, 先往長鬐, 已在於都事二日之前云, 此則其徒必自京中相通而然矣。由是觀之, 時烈乃極可畏之人也, 旣往之罪, 固難盡言, 將來之患, 又有甚於此者, 而殿下每以尙敏·有湞已死爲敎, 而不爲允從, 此非臣等之所望也。殺一時烈, 於臣等有何利益之事, 而如此苦爭乎? 不過爲宗社計也。自古亂臣賊子, 何代無之, 而時烈之權勢, 雖在圍籬中, 其徒至不計其身之生死, 不知有父母, 而徒知有時烈, 以如此之心, 何所不爲乎? 甚可懼也。大運曰, 臣等當以日暮爲限, 必得下敎後, 乃退矣。曰, 自上欲生時烈, 則當以如此如此難殺, 明白下敎, 則臣等更達矣。大運曰, 臣徒緣爲國之憂, 時有犯上之語, 不勝惶恐, 而第數字缺不卽允從, 非臣之素所望也。若以時烈爲不死有湞何以死哉? 聲久曰, 不念宗社臣民之大計, 臣等竊惑焉。上曰, 予豈惜時烈而不聽乎? 是半行缺允從者, 此非惜之而何? 二行缺聲久曰, 此罪不死, 則何罪可殺乎? 此而終不得請, 何顔在外乎? 曰, 今雖不聽, 後必允許, 默, 臣竊憫然。大運曰, 安知無隱伏之禍, 迫在不日, 而卽今戒嚴人心危懼。如不允從此請, 則難以鎭定爲宮城守衛之擧, 以爲防患之地, 宜當矣。上不答。大運曰, 如此之言, 似涉恐動, 固知難於出口, 而臣徒不勝悶慮之忱, 敢此發舌, 而不任惶恐之至。聽不聽間, 須爲下敎, 如何? 上曰, 已於筵中, 再爲下批矣。曰, 下批若穩當, 則自當退去, 而似有未盡底意, 更加睿念而處之, 何如? 大運曰, 臣等出於憂國之忠, 有論執, 而殿下不思宗社之大計, 終不允從, 臣切憫焉。如不得請, 決難退去矣。上曰, 終不允從, 勿爲煩請。寅賓曰, 若以時烈爲無死罪則已, 旣曰有罪, 則寧可容貸乎? 大運曰, 臣等無狀, 誠意淺薄, 欲殺宗社罔赦之罪人, 而言不見信於君父, 終不能回天, 此無非臣等譾劣之致也。如此大臣, 將焉用之哉? 臣則從今以往, 惟有退去而已, 將何顔面, 只貪利祿, 而以據其位乎? 曰, 凡罪人生殺, 當明言其可否, 不可糢糊而處之。殿下不言其是非, 而唯以堅執爲主, 臣不勝悶鬱焉。華鎭曰, 曠日持久, 至於如此, 臣恐有竊發之憂, 迫在朝夕也。大運曰, 自上雖以勿爲煩請爲敎, 古之直臣, 至有牽裾而隨之者。臣豈因仰請, 一敎而遽無辭以退, 以失引君當道之義乎? 曰, 此事當卽允許, 而持難如此, 群下之情, 不特悶鬱而已, 當此極炎, 半日殿坐, 必有所傷, 臣等之憂慮, 有難形言, 而事係宗社, 不得已苦爭, 至於此極, 惟望快從公議, 何如? 挺緯曰, 臣僚之爲人, 自上必詳知, 稟性過不許積則每以鎭定爲主, 未嘗有如是爭殿下之所曾知也。至于今日, 苦口論執者, 豈請者乎? 於此可知此事之萬萬不爲虛納, 臣等何所望缺四行時烈小無可生之道, 而未知自上何以堅執若此乎? 若明言可否, 則可解群下之疑惑爲大臣而有所陳達, 不得請而自退者, 乃旅進旅退者之事, 非爲國盡誠之道也。曰, 臺諫批答, 以何語書之乎? 上曰, 旣以勿煩答之矣。曰, 今番治獄, 臣等未免有誤, 而反蒙賞典, 此實無名之擧也。豈有逆賊之徒黨, 不得一人, 而至於加賞乎? 其在愛惜嚬笑之道, 所損非細, 還收, 何如? 上曰, 有湞之徒黨, 終不得一人者, 緣有湞凶惡, 終始不告之故也, 非卿等有所未盡而然也。且此賞典, 旣有前例, 故參酌施行矣, 安足辭乎? 大運曰, 臣等無狀, 不能正法宗社之罪人, 而徒守[受]無名之賞典, 使有湞徒黨之伏在者聞此擧, 必竊笑之, 而其陰必益甚。臣等之死亡無地, 有不暇論, 其在國家之深憂, 實爲無涯矣。今此賞典, 還收宜當矣。曰, 今番治獄, 臣等有何可紀之勞, 而安此賞乎? 上曰, 勿爲固辭。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