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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277책 (탈초본 14책) 숙종 6년 7월 15일 임인 10/10 기사 1680년  康熙(淸/聖祖) 19년

熙政堂에 金壽恒 등이 입시하여 鄭勔의 상소에서 진술한 先朝實錄의 改修, 趙絅의 배향 등과 忠翊府의 경비 조달 문제 등에 대하여 논의함

○ 巳時, 庚申七月十五日上御熙政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壽恒, 右議政閔鼎重, 領敦寧金萬基, 兵曹判書金錫胄, 戶曹判書閔維重, 知中樞府事申汝哲, 刑曹判書金德遠, 知中樞府事趙師錫, 吏曹參判李敏敍, 大司諫洪萬容, 同副承旨任相元, 典翰崔錫鼎, 掌令安後泰, 假注書高益亨·任元耉, 記注官尹葕, 記事官申曅入侍。壽恒進伏曰, 日氣陰濕,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壽恒曰, 臣待罪內局, 只與諸醫相議而已, 未知醫藥之方, 故中宮殿, 連進湯劑, 而少無差減之效, 不勝惶恐。上曰, 症勢未能的知而然, 有何不安之事? 壽恒曰, 因判校鄭勔之疏, 有與大臣熟講處之之敎。其疏中一款, 卽先朝實錄改修事也。史局之事, 極爲嚴密, 非外人所可詳知, 況臣累年在謫, 無以得知其事, 而第聞傳說之言, 其所撰述, 草略莫甚云。若未免草略, 則先王嘉言美政, 難保其無所闕漏, 而故實典章, 必不能詳記而備載, 無以爲考信垂後之地。宣廟朝實錄改纂, 旣有前例, 事當別修一本, 與前本竝藏, 事體重大, 不可只憑傳說之言, 而率爾議定。金錫胄, 當初旣爲修史之任, 雖不得終始同事, 而凡所聞見, 必非臣等之比, 爲先下詢曲折, 且令春秋館堂上, 奉審實錄, 知其實狀, 然後稟定, 似當矣。閔鼎重曰, 臣亦久在鄕里, 修史顚末, 雖未詳知, 而疏聞, 初頭悠泛, 不卽纂述, 後因傳敎, 忽迫催成, 以至數朔之內, 完了十餘年之實錄云, 疎漏之患, 勢所必至, 而寧陵遷葬時, 玉候違豫, 不能親行, 凡在臣民, 孰不聞知, 而尹鑴所撰行狀中, 乃以自下尼止爲言云。據此以觀, 則實錄之不爲記實, 亦不可保其必無也。奉審實錄, 考閱實狀, 然後似當有稟定之擧, 而金錫胄, 其時同參史事, 亦宜下詢其顚末矣。金錫胄曰, 臣於乙卯五月, 猥膺文衡之命, 仍掌史事, 而時政記刪節之役, 亦甚未易, 初冬, 因往審東峽, 還朝得病, 至丙辰正月轉劇, 不得已辭遞, 閔點, 代臣爲文衡。臣患病半年, 夏末, 聞許積, 以摠裁官, 與諸堂上開坐進往, 則臣所分修, 己亥五六月兩朔及辛丑年數朔事, 亦多改削矣。臣則本職務劇, 疾病尤多, 丁巳春初, 始遞實錄堂上之任, 厥後則史局凡事, 亦不得聞知矣。閔點, 性本急率, 而懶惰則太甚, 雖日詣史局, 而日晩緩赴, 出草數張, 輒復徑還, 許積, 每頓足責之。洪宇遠, 年老性急人, 尤爲憤憤, 至欲陳疏, 發其事狀, 故晩後, 始以李堂揆·李觀徵, 加差堂上, 趁日趲期, 唯以速完爲主。初則三年所修, 不過一二年事蹟, 而末抄六七朔所成, 十六年完秩, 其草草忙迫, 可想矣。如備局兵曹戶曹等諸司, 國家政令之所變通, 錢穀·甲兵·刑杖等事, 論奏題覆文書, 一無取見者。以此作爲實錄, 其爲疎略, 可知矣。領敦寧府事金萬基曰, 臣亦無異於在鄕之人, 其詳, 不可得以知之矣。槪聞金錫胄之言, 如今日所陳者, 則當初悠泛遲延, 至於數年, 而及其終末, 五六朔內, 修正十餘年事云。其間曲折, 雖未詳知, 而大抵草率莫甚矣。實錄改修, 固是重事, 而亦不可爲重難而仍存, 從速考閱後, 使之改正, 宜當。行戶曹判書閔維重曰, 小臣亦在外, 不知其間曲折, 而大抵實錄, 異於一時, 少有爽實, 則非惟爲國之欠典, 不可不從速考閱, 以爲改修也。知事申汝哲曰, 臣, 武人也。素無知識, 而第從大臣·諸臣之言, 考閱改修, 似當矣。刑曹判書金德遠曰, 小臣, 連出外任, 且經草土, 草率疏漏等語, 曾所未聞, 而今始聞之矣。昔紹聖年間, 蔡卞等, 請改裕後[裕陵]實錄, 而至于孝宗時, 還復改正, 此後上下, 無聞改史。臣之意見, 則實錄改修, 似甚重難矣。知中樞府事趙師錫曰, 事之至重者, 尤不可不從速改正, 更令大臣考閱後, 改修宜當。吏曹參判李敏敍曰, 古者史記, 人皆見之, 至於人君, 亦或見之, 而後世則不然, 史局之事, 至爲嚴密, 非外人之所可詳知, 而大槪十餘年間實錄, 五六朔內畢修, 則其草率甚矣。先王之盛德大業, 想未免埋沒, 故大臣諸臣, 皆以未安, 從速考閱改正, 似爲詳盡。典翰崔錫鼎曰, 古者史局, 擇其有史才者一人, 當之, 故君上是非, 臣下善惡, 咸以正書, 而罔或不謹矣, 後世修史者, 或非其人, 而未免有爽實之弊矣。宣廟朝實錄, 昏朝孽臣輩, 所修正, 而多不以實, 故仁廟時, 大提學李植, 建白請改, 至于孝廟朝完了。實錄改纂, 旣有前例, 而先王實錄, 果爲疎漏, 則亦不可不從速改正矣。大司諫洪萬容曰, 史局之事, 臣亦不知, 而果有草率疎漏之弊, 則考閱改正, 宜當, 似無重難之事矣。掌令安後泰曰, 大臣諸臣之言, 是也。師錫曰, 德遠, 雖以前所未聞, 爲重難, 而亦未聞旣知其非, 而不爲改正者也。敏敍曰, 古者實錄, 無異日記, 故修史者, 必以公言正辭, 而無敢容私意於其間矣, 後世史局, 或非其人, 纂修之際, 未免有私意, 而至於先朝實錄, 乃許積輩所修正, 則其無正直之事, 可知矣。錫鼎曰, 所謂改正者, 非節節改修也。其中, 或有疎漏者, 則筆之, 失實者, 改之而已。敏敍曰, 李植之事, 是矣。錫胄曰, 今若改修, 則似當設置史局, 而竝存前本, 以爲考信垂後之地而已也。壽恒曰, 德遠所白, 可謂朱墨史, 而朱墨史, 則削去舊本, 而今則當竝藏於後件也。上曰, 實錄疎漏, 誠爲欠事, 大臣及春秋館堂上·郞廳, 從速擇日奉審後, 仍爲稟處, 可也。領右相兵判所達及上敎, 出於擧行條件 壽恒曰, 鄭勔疏中, 有光海時政記改修事, 此則缺數字言也。上曰, 其時, 則只以若干落漏處, 改纂添入也。錫胄曰, 蓋□兵火中, 有所亡失者, 故加纂以入也。壽恒曰, 鄭勔疏下條, 乃先王廟庭趙絅配享事也。其時配享之議, 雖不可□□, 而趙絅, 自孝廟朝, 廢處田野, 則之於先王, 實無一番入侍之事矣。廟庭配享, 至嚴且重, 非但爲勳德, 必待有際遇, 而之疎遠於先朝, 如此, 此在聖上之裁處耳。鼎重曰, 仁廟朝, 爲正卿, 其後, 與故相臣李景奭, 同時廢置。其在孝廟朝, 則待以重臣, 而至於先朝, 實無一番登對之事, 故配享之後, 物情皆以爲駭, 臣未知古亦有此等事, 而似涉殊常矣。上曰, 趙絅於先朝, 果無一番登對, 而旣無大段過失之事, 且廟庭黜陟, 事體甚重, 似不當容易退黜也。敏敍曰, 配享事體, 至重且大, 自古配享者, 或以有功於斯文, 或以有功於斯民, 亦或有功於創業中興之時者, 故若非勳德表著, 則必以契合昭融, 而之於先朝, 旣無一日之際遇, 又無勳業之可稱, 則廟庭配享, 誠爲不當。不可以爲其退黜之重難而仍存之也。萬容曰, 臺閣上, 亦有此論, 而姑待公議之歸一, 然後欲爲陳啓矣。之於先朝, 旣無一番登對, 而直爲配享於先王廟庭, 似甚不當。且其時, 多有勳德之臣, 可以從享者, 何必以趙絅爲之配享乎? 錫鼎曰, 當初配享之時, 已多有物議矣。, 非但際遇於先王, 其功德, 亦不合於配享廟庭。事體雖甚重大, 而亦不可爲其重大, 而苟且仍存也。師錫曰, 古詩曰, 一體君臣祭祀同。古者廟享之必以勳業, 亦必以際遇者, 可見矣。如趙絅者, 卽[旣]無一日際遇於先王, 亦無一事補益於國家, 則配享廟庭, 似甚未安。今雖不能追陞其當配者, 而還黜其不當配者, 則似無不可也。錫胄曰, 當初配享趙絅之時, 亦發此言於賓廳, 而爲時議大攻, 仍卽中止, 配享之議, 遂定矣。德遠曰, , 有淸名直節, 素爲一世所推, 而與宋時烈禮論各立之後, 人多非斥矣。其在先朝, 雖無立朝之時, 累蒙月廩恩典, 旣配還黜更無所聞, 退黜之議, 似爲不當矣。萬基曰, 大臣·三司之外, 豈可不待下詢, 而各自煩瀆, 爭爲甲乙乎? 敏敍曰, 臣之所見, 有異於此。廟庭配享, 乃是國家大事, 則入侍諸臣之各陳所懷, 固無不可, 而但德遠所言, 有若以退黜之議, 出於偏論者然, 臣實未曉其意也。偏黨之習, 果爲近來痼弊, 而至於爲禮論者, 何必盡非, 攻斥禮論者, 何必盡賢也? 鼎重曰, 少, 果有才望, 而老來漸不如初, 至於禮論時, 營護善道, 投進一疏, 而疏中有左袒二字, 故時議, 惡其用意之陰險, 而非爲其攻斥禮論也。豈可以之此事, 謂之有功, 而至配於先王廟庭乎? 壽恒曰, 庚子年善道之疏, 語極陰慘, 政院啓稟而焚之, 以麗末辛旽焚儒生疏, 光海時焚鄭蘊疏, 爲比, 詬辱政院, 極其陰險, 故臣於其時, 以都承旨, 有所引嫌, 而到今不以此爲意矣。德遠所達之言, 隱然爲此而發, 臣未知其心所在也。鼎重曰, 近來呈狀訴冤於備局者, 甚紛紜, 而多是啓下處決之事, 自下不敢擅議, 一竝退斥, 渠輩抱冤與否, 不可因其所訴, 一一取信, 而似聞民情, 頗似鬱抑, 不可無慰解之擧。在前城內擧動時, 亦有特捧上言之命。若於會盟祭擧動時, 許捧上言, 仍復豫爲分付, 使遠近抱冤枉者, 皆得陳訴, 則可以大慰民情矣。上曰, 今會盟祭時, 許捧上言事, 前期分付, 可也。鼎重曰, 臣聞掌隷院, 方有逆家籍沒奴婢査辨出給之事, 問于該院, 則京奴婢現點者, 只百餘人, 而將爲出給者, 四十餘人云。在前籍沒中, 或有他人奴婢, 平日見奪於逆家者, 則本主上言訴冤, 往往出給者, 或有之矣。至於逆家親族, 稱以混入, 呈狀還推, 誠極駭異, 而該院至欲査辨, 其在事體, 極爲不當。當該堂上, 推考, 請査草記, 勿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壽恒曰, 上年江華墩臺監役哨官趙晸冤死之狀, 自上旣已洞燭, 有伸雪復職之命, 人情, 孰不感慨? 然當初人言於金鳳至, 轉告許積, 構虛成獄。旣伸冤不可置之, 靑龍寺僧人及金鳳至, 似當拿問定罪矣。上曰, 金鳳至, 因臺啓, 旣已削去仕版, 而其罪不可削版而止, 竝與靑龍寺僧人, 拿問, 可也。錫胄曰, 趙晸, 旣命復職, 故自本曹成出司果敎旨, 傍題恩命而給之矣。臣考見前例, 朝家恤冤之典, 多有隨品贈職之事。趙晸則乃是武出身, 纔出六品者也。若以五品判官, 追施贈典, 則似爲得當, 下詢大臣而爲之, 何如? 壽恒曰, 自前冤死者, 無論以某事死, 例施愍錫之典。趙晸之死, 旣甚冤枉, 依例贈職, 似可矣。上曰, 訓鍊判官追贈, 可也。鼎重曰, 忠翊府, 前已移屬兵曹, 而今則復隷勳府。臣未知當屬何司, 而但國朝之賜與於勳府者, 旣多, 當此經費匱竭之日, 致令許多役布, 爲中間乾沒之歸, 此甚不可也。錫胄曰, 原從功臣之子孫, 爲忠翊府, 而中間絶無矣, 及其連有諸功臣之後, 忠翊之類, 始多, 故復設忠翊府, 屬於兵曹, 而仁廟時, 移屬勳府, 使勳臣句管, 一歲所捧役布, 將至五六十同矣。向時權大運·閔熙等, 力言移送兵曹, 今纔二年矣。蓋當初移給勳府者, 以爲仲朔宴會盟宴時, 所需用, 而今則只爲勳臣自奉缺數字堂上不自看審, 而專委於郞吏, 故果未免中間缺數字 上曰, 仁廟已爲移給勳府, 則似不當還屬兵曹。仍置勳府, 而所捧役布, 參酌移送於兵曹, 可也。壽恒曰, 朝家待勳臣之道, 雖異於他臣, 所捧役布, 則固當移送於兵曹, 而金錫胄, 且以兵曹判書, 兼勳府堂上, 移送之數, 亦當定限矣。上曰, 定数以送, 可也。錫鼎曰, 古者, 國有九年之蓄, 民有三年之食, 故脫有水旱, 不能使之災矣, 近來飢饉荐臻, 公私赤立, 一年之食, 猶患不贍, 誠甚慨然也。今之進言者, 如鄭敏和·金載顯之疏, 語甚切至, 正中時弊, 而第其言, 皆無救弊之策, 臣嘗歎惜也。卽今錢穀·甲兵之臣, 皆在筵中, 合有講定變通之道, 而自上當令宮府爲一體, 自下亦當各自惕念, 惟以節用生財, 爲急先之務, 而不可專務爲蠲減之政而已也。大學註曰, 量入爲出, 則用之舒矣, 程子曰, 大變則大益, 小變則小益。此誠今日之所當惕念變通者也。維重曰, 錫鼎之言, 是也。以臣曹觀之, 雖有所蠲減, 而蠲減者甚少, 意外不時之用, 甚多, 元數有限, 而用度無常, 則財安得不竭乎? 如公主第宅, 許多材力之外, 至於瓦價, 亦至米六七百石, 浮費之廣, 推此可知矣。凡節用省費之效, 日計則不多, 而歲計則有餘。如使本曹所用, 參酌變通之道, 定爲節省之規, 則不出一年之內, 有餘一年之蓄矣。且宣惠廳米石, 舊有累鉅萬石, 而卽今儲蓄蕩竭, 未免破東補西, 而終至假貸他衙門, 僅得成樣, 則大同良法, 亦將不久而罷, 此亦不可不變通矣。鼎重曰, 國有蓄積, 然後非但國用有裕, 亦可以濟民之飢, 而近來凶歉連仍, 稅入日縮, 而至於勅行之時, 供億之費, 每每負債於各軍門, 故財力日漸消竭, 無異貧民之治産, 若値一二年飢荒, 則更無可爲者矣。錫鼎曰, 臣見金載顯之疏, 言無頭緖, 慨然欲陳一疏, 而如得優批而已, 想亦無益於用, 故尙未爲之矣, 今此入侍, 敢達所懷。曰, 如[知]今我初服。今日, 卽聖上之初服也。必須先定立旨, 務修儉德, 然後使諸臣詳議節用之道, 講定節目, 似當矣。昔越句踐, 會稽破殘之後, 十年生聚, 十年敎訓, 銳意復讐, 富國强兵, 而終成沼吳之功, 之餘, 大布之衣, 大帛之冠, 秉心塞淵, 務材訓農, 而能致富盛之業。當此更化之初, 足國裕民之本, 惟在聖上立旨之如何耳。維重曰, 京衙門所謂貿易之弊, 亦可寒心。貿易之物, 皆出於民間, 此路若多, 則外方之民, 必不能支堪矣。敏敍曰, 節用之道, 固非一端, 而積年流弊, 浮費甚廣, 此爲傷財處也。且我國, 賦輕貢多, 貢物之數, 三倍於稅入。先正所謂改正貢案者, 當今第一急務也。上曰, 大臣與該曹, 相議變通之道, 可也。維重曰, 先輩改貢案之說, 固是也, 而今時則不然, 卒難變通, 惟當臨時節用而已。敏敍曰, 貢案, 實不可不改也。戶曹之蕩竭, 維正之渴悶, 皆以此貢案之故也。且各道所貢之物, 合於一處而捧之, 則所謂情尺之弊, 亦可以減省一分矣。鼎重曰, 孝廟朝末年, 大同創設之後, 與宋時烈, 議定省冗費改貢案之事, 而因宋時烈下去, 事未完了而中罷矣。其中司圃署, 則時已變通, 稍有餘儲, 庶可爲水旱之備矣。壽恒曰, 敏敍之言, 皆是也, 但自前變通之時, 未知如何而可, 而凡事不善變通, 則亦未免有弊端矣。維重曰, 不但爲變通, 用財時, 視緊不緊用之, 則自有餘裕矣。錫胄曰, 卽今有目前之憂, 不可不及時變通者, 從當講定啓達矣。維重曰, 退而講定啓達後, 自上裁處變通, 似好矣。敏敍曰, 自上有菲衣惡食之心, 則國儲民財, 自底餘裕矣。上曰, 用度浮費切務, 與大臣講定節損之道, 日後登對時, 仍爲稟定, 可也。錫鼎曰, 王政之先, 固在於節用, 節用之本, 亦莫先於尙儉, 而源淸則流潔, 表端則影直, 民俗之奢儉, 惟在君上之表率耳。昔漢文帝, 治尙恭儉, 身衣弋綈, 至惜百金之費, 不作露臺, 而其時猶有富民, 墻屋衣文繡之弊。人君, 不可不惕念自勵, 節儉以率下也。上曰, 縷縷陳戒, 予甚嘉尙, 當惕念焉。錫胄曰, 頃因鐵山居兼司僕李儉金·金起立·金起成·盧億金等四人, 駕前上言, 臣曹以爲, 儉金等, 本以內奴, 丁卯之亂, 入守龍骨山城, 終始力戰, 朝廷特許免賤, 文書明白俱存, 而數十年後, 適値乙未推刷, 其時守令, 不辨公文侵及子孫, 事理不當, 還爲頉下於宣頭案之意, 覆啓蒙允矣。今見平安監司柳尙運狀啓, 則自內司入啓, 備載推刷, 後過程限, 或因擊錚上言, 還爲免賤者, 一切痛禁事, 前後受敎, 儉金等四口, 還爲錄案身貢上納之意, 又爲蒙允, 分付本道矣。邊上戰功, 帖文明白, 厥後良役, 亦且年久, 而只因絶塞愚氓, 未卽伸訴之故, 謂之過限, 還屬賤案, 則其所呼冤, 在所必至, 亦非所以激勸邊人之道矣。內司, 寧失十餘口之奴婢, 不可失邊上人心, 此事終不可不變通, 故今當覆啓, 先爲仰稟矣。上曰, 實狀如此, 內司公事, 特爲勿施, 依前覆啓, 還爲免賤, 可也。德遠曰, 伏見內司公事, 則因明安公主房手本, 以當該兩邑守令, 姑先從重推考, 色吏及訟隻, 移囚他官, 嚴刑後, 所訟田畓, 從其價斯速打量成冊事, 判下矣。本曹, 固當趁卽奉行, 第以其手本措語, 見之, 則金戒仁等, 貸銀於宮家, 而以其所訟田畓, 代納於宮家, 則打量成冊上送之意, 自其宮, 呈手本, 啓下行移, 而該邑, 趁不擧行云, 外方奸民輩, 以其相訟田民, 或賣於宮家, 或賣於勢家, 以爲憑藉決得之計者, 比比有之, 此習可痛。且其手本中, 有兩邑守令奸吏, 符同受賂之語, 符同受賂, 果是實狀, 則其罪不止於推考, 如無是事, 則該邑守令, 雖甚微末, 恐不當勒加罪名。金戒仁·姜瑜等, 相訟顚末, 及兩邑守令趁不擧行之由, 爲先令本道監司, 詳査啓聞後, 稟處, 何如? 壽恒曰, 入侍前, 德遠持文書來見於臣, 故臣旣略知其曲折矣。槪宮家旣貸銀貨, 則以本色還捧, 可也。代捧相訟之田畓德遠所達之言, 是矣。上曰, 內司公事, 姑勿擧行, 爲本道監司, 査覈啓聞後處置, 可也。萬基曰, 訓鍊都監所屬鐵峴別將, 自亂前, 設置於黃海道載寧地, 本局鳥銃打造, 所用薪鐵, 逐年採取上納, 而薪鐵載運中船一隻, 自本局措備以給矣, 今改槊年限已滿, 而所入眞木·松木, 無他出處, 長山串松·眞木, 計其容入之數, 伐斫, 而若有憑藉濫觴之弊, 則嚴明禁斷事, 自備局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萬基曰, 尙衣院奴婢身貢, 以錢布參半收捧, 曾有事目, 而非但遠方奴婢, 以木布其弊甚多, 錢文價折, 高下屢變, 本院經用此後, 則一從奴婢自願納錢文者, 則從市直增而不願者, 則依前竝以本色木, 收捧上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汝哲曰, 內弓房弓矢人, 始役, 則所用鐵物礪石等物, 自軍器寺進排, 而完役後, 還下, 例也。近來次知內官, 不有前例, 許多鐵物·礪石, 無一件還下, 而每以新件責徵, 此實難繼之道也。自今以後, 前所進排之物, 沒數還下之後, 新件進排事, 嚴飭, 俾無濫雜之弊, 何如? 且密符造成時, 政院捧甘本寺, 進排小木匠器用等物, 用後還下, 亦例也。近來則因不還給, 此習誠可惡也。此亦一體奉承傳申飭, 何如? 壽恒曰, 此實無前之規, 而今若因循不禁, 則此亦貢物中所出, 似是難繼之道, 申飭, 宜當。上曰, 內弓房, 則器用完全者, 當爲還下, 而政院亦爲申飭, 可也。萬容曰, 本院以柳赫然事, 閱月爭執, 而尙不允從, 臣竊悶焉。赫然, 以三朝宿將, 受恩最厚, 其人之反覆無狀, 國人之所共知。至於締交朝貴, 聚會論議, 陰厚近宗, 結爲婚姻, 此古今武臣之至戒, 邦憲之大禁, 而赫然包藏禍心, 無所顧忌。至於訓局大將, 非與於體府, 而與許積, 私相密議, 團束親兵於深峽之中, 軍器旗幟, 皆自京營備送, 犒饋之資, 操習之令, 皆出於赫然之手。此則不但按驗明白, 渠亦不敢自辨, 而歸罪於赫然, 便是一身, 更無可問之隱情, 而旣賜死, 則渠安得獨逭於刑章乎? 今日大臣陳達, 雖有圍籬之命, 論其罪狀, 揆以邦憲, 斷無容貸之理。請大靜圍籬安置罪人柳赫然, 亟正邦刑。上曰, 勿煩。萬容曰, 庚戌冬至使中路馳啓說話, 實是爲人臣子所不敢聞者, 至今人情憤痛。自上令備局究問之擧, 實出於欲得昭雪先朝汚衊之辱, 以慰在天之靈者也。伊時聯名馳啓之臣, 所當一毫不敢爽實, 直陳無隱, 乃人臣事君之道, 而別使鄭榏, 不此之思, 敢生游辭變幻之計, 乃以坐次在上使之後, 語聲低微, 不能解聽, 何以明知其言之虛實等語, 肆然仰達。此不過之意, 以爲其啓本旣云見失, 且聞史官, 又漏日記, 則謂必無憑據, 恣意弄幻之致也。及其啓本旣出, 臣等取而考見, 則, 俱跪於平床前數步之地, 而旣問於柟, 次問於云云, 而多少辭說, 豈有不聞之理, 而乃曰語聲低微, 不能解聽云者, 抑何從而發耶? 設令, 實無所聞, 奉使之臣, 出疆之後, 雖尋常聞見, 當其馳啓之時, 一語隻字, 猶不可不愼, 況此說話, 固是我國臣子所不忍聞者, 而只憑逆之口, 乃敢聯名馳啓乎? 前後之言, 相左如許, 日月在上, 欺誣至此, 其誰欺? 欺天乎? 噫, , 身居宰列, 言之反覆, 乃至於此,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前事之眞僞虛實, 姑置勿論, 而咫尺欺誣之狀, 敗露難掩, 爲人臣子而欺罔君父, 實天地所不容之罪人也。其所欺君之罪, 不可不先正, 而亦不可使一刻偃息於其家, 請行司直鄭榏, 拿問定罪。上曰, 見之啓本, 則之言, 大相左矣。壽恒曰, 賓廳所對, 果與啓本不同矣。萬容曰, 如此之人, 拿問而處之, 至當矣。上曰, 依啓。萬容曰, 柳赫然, 與許積, 少無異同, 赫然若生, 則亦冤矣, 赫然死, 然後可以快人心之憤鬱矣。三司將爲俱發, 而自上何必待三司俱發而後, 乃爲允從乎? 上曰, 赫然罪狀, 少無可惜, 而三朝宿將, 不忍加之正刑, 故特爲寬貸待以不死, 有何害也? 不允。錫鼎曰, 臣於當初鞫獄時, 亦知赫然罪狀矣。旣死, 則赫然何敢生? 允從臺啓, 似爲至當。後泰曰, 此言誠是也。赫然不可不亟正邦刑矣。萬容曰, 近日臺啓, 或有風聞之不信者, 而其中可以回天聽者, 則期於爭執, 非但臺體之損傷, 而至如鄭后亮事, 自上累日堅執, 尙不允從, 此則有損於聖德也。上曰, 初不允從者, 詳愼之道也。後泰曰, 前直講金鼎台, 本以微匹, 且有世累, 不齒 冒占科第, 爲世指點, 虱附權門, 猥通淸顯, 識者之寒心, 固已久矣。上年南九萬之疏陳三件事也, 特行査之命, 鼎台挺身擔當, 越俎上章, 伸救 不遺餘力, 至以行己以直, 赤心無隱, 平生所蓄積揚賊, 其他可駭可愕之說, 難以毛擧, 末乃以殿下免爲九萬所賣, 而天下後世所指笑也云。其時兩賊之作奸犯科, 國言藉藉, 按法行査, 事理當然, 而其所爲言, 乃至於此, 吮癰舐痔之態, 不忍正視, 而慫惥欺蔽之狀, 亦極可痛, 公議喧騰, 久而益激。不可以事在旣往而置之, 請前直講金鼎台, 削去仕版。上曰, 依啓。後泰曰, 鄭榏之游辭變幻, 在所當論, 諫院之據法請拿, 臺體當然, 而前正言李蓍晩, 費辭分疏, 顯有營救之態, 其所臚列, 有同自己之供辭, 諫臣事體, 豈容如是? 其周遮掩護之習, 不可不懲, 請前正言李蓍晩罷職。上曰, 推考。敏敍曰, 小臣待罪銓曹, 近日注擬, 常患乏人, 至於三品守令, 尤甚苟且, 未免破東補西之弊。其職卑者, 則不可驟擢, 曾前擢用者, 又多年老, 他無推移之路, 有聲績可用之人, 或以微細事左罷者, 頗多, 自前乏人之時, 或有敍用之規, 而臣曹不敢直請, 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 上曰, 當此乏人之時, 其中罪輕者, 斟酌收用, 何如? 壽恒曰, 向者判書李尙眞, 亦爲此言矣。牧府使, 則逢窠闕, 而注擬之際, 極其苟艱, 言于吏曹, 書啓收用, 宜矣。上曰, 分付該曹, 書啓以入, 可也。敏敍曰, 渭原郡守安垕, 家有九十老母, 情理切迫, 勢難赴任, 而旣是邊地, 則臣曹不敢啓達矣, 孝理之下, 似當變通矣。上曰, 係是邊倅, 何以爲之耶? 壽恒曰, 雖以曾經侍從擇差, 而本病殘, 不合邊倅云矣。上曰, 然則罷黜。上曰, 修撰李師命, 疏批已下, 牌招察任。遂罷出。以上燼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