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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286책 (탈초본 15책) 숙종 7년 11월 22일 신미 25/26 기사 1681년  康熙(淸/聖祖) 20년

姜萬鐵과 關西의 內需司 소속 노비에 관한 臺諫의 요청을 허락할 것, 百官의 祿俸을 조정할 것, 적임자를 臺官으로 선발할 것 등을 청하는 尹攀의 상소

○ 司憲府掌令尹攀, 伏以, 臣之駑劣, 最出群臣之下, 性且迂鈍, 全不解事, 凡於時政得失, 事理當否, 實所昧昧, 雖尋常職事, 猶懼不堪其任。況此臺憲之地, 是何等責任, 而承乏苟冒, 長處臺席, 上之不能爭是非於殿陛, 裨補袞闕, 下之不能振風采於朝端, 糾劾官邪, 虛帶華銜, 徒以榮其身利其祿, 而隨行逐隊, 噤嘿度日, 臣常愧悚, 無地自容。況臣素多疾病, 殆無寧日, 蓋濕疾之症, 爲一身之主病, 年前累致落傷, 仍成瘀血, 四肢牽痛, 呼吸促急, 復自嶺南佐幕, 驅馳於瘴鄕之後, 添得眩病, 頭目眩暈, 心神昏亂, 方其劇時, 不省人事。服藥調治, 僅得少甦, 而病根尙痼, 發作無常, 近又重感風寒, 頭疼背冷, 渾身寒縮, 咳嗽頻發, 久未和解, 日就沈痼, 種種症情, 非可一二言。以此病狀, 頓無供任之望, 而適値科試之日, 連承召牌, 不敢偃蹇退伏, 黽勉趨赴, 前後處冷廳, 監試事者, 蓋過一旬, 所患轉添, 一味苦苦, 不得不尋單請急, 而喉司不諒, 每事退却, 昨緣僚員不備, 繼有牌召察任之命。嚴畏分義, 又復扶曳出仕, 而臣之不宜冒居風憲, 旣如所陳, 而病又若是之重, 決不可一日虛帶。伏乞聖明, 俯察微懇, 特許遞免, 公私幸甚。仍竊伏念, 聖上沖年嗣位, 德盛化隆, 數年以來, 益明習國事, 奮發大志, 廓淸陰翳, 黜退邪穢, 收召賢彦, 凡所以施措之間, 有足以悅豫天心, 感服人情者, 蓋不可勝擧, 則宜其治理休明, 民物阜安, 而天災時變, 疊見層出, 可愕之事, 可驚之異, 式月斯生, 國勢日移於艱危, 生民已極於困悴, 將至於國不爲國, 而危亡之兆, 不一其端。噫嘻, 此何故哉? 去歲妖星之異, 實是古史之罕見, 而夏初地震之變, 亦乃前代所無之事。屋宇掀搖, 人物顚仆者, 至於再三, 而又發於冬月, 太白晝見, 經年不止, 雷電之異, 見於非時, 而至於一陽初生之日, 黃霧四塞, 天日晦蒙, 不辨咫尺, 終夕昏陰, 是何景象? 是何時氣? 天意深遠, 有難測知, 雖不敢指某變爲某事之應, 而災不虛生, 必有其由, 亦安有其 未知我國家, 胡得罪於上天, 而將來何五六字缺之知耶? 此政君臣上下惕然驚懼, 改過敬戒, 而竊見朝廷之上, 認以爲常理細故, 而了無動心驚怖之色, 所行者, 只文具而止, 末務而止, 則豈不重可憂哉? 每見綸音之下, 辭旨懇惻, 臣雖愚魯, 有以知聖上憂勤之至, 丙枕不安, 而每發於備忘也。噫, 天人雖懸, 一理無間, 感應之妙, 不可以假, 則臣未知殿下惕慮之心, 戒懼之實, 果如下布之四五字缺 夙夜不忘耶? 如其不然, 徒欲動人以言, 則固不可服, 況可望上回天心乎? 臣姑以政令事爲者言之, 樂聞之欠虛受之義, 偏私之念, 猶未盡祛, 而或多牽持之事, 前後求言之下, 應旨封事者, 不知其幾人, 則亦豈無一言可採, 而但有溫批之降, 竟無施用之實? 至於姜萬鐵, 凶逆之狀, 畢露無餘, 實與賊·元老, 少無差別, 此正天地之所不容, 王法之所不貸, 而拘於一時特敎, 大臣陳之而不從, 臺諫爭之而不許, 留時違衆, 今且再易歲矣, 而兪音尙閟, 欲守區區之小信, 輕廢祖宗之憲法, 豈有是理哉? 關西內奴專屬各鎭事, 初出於重邊圉, 成命旣下, 四方皆仰, 而旋寢不行, 言官之爭執已久, 尙靳允許, 其視令出惟行之義, 果何如也? 王者無私之道, 恐不宜如是, 殊非平日所望於聖明者。此外臺閣之微少彈論, 無論事之虛實, 竝皆曠日持難, 久而始許, 若或語涉勳戚武臣, 則輒示不悅之意, 或下未安之敎, 疏章文字之少有忤旨者, 常靳恩點, 敷施之事絶尠, 夬斷之德漸弛, 臣竊慮焉。古人有言曰, 非言之艱, 行之惟艱。竊見近來聖旨之降, 辭語過多, 夷考其所以, 行或有未副其實者, 群下疏箚批下之辭, 太涉煩支, 而嘉奬許與之意, 常過於實, 無亦近於失中過當之歸耶? 臣雖愚下, 年齒已多, 亦曾記祖宗朝聖敎矣, 何嘗不嚴謹簡要乎? 大哉王言, 宜尙簡約的當。古人之不取唐宗之辯說者, 良以此也, 惟聖明留意焉。聖德成就, 莫過於學問, 雖以唐虞三代之君, 生知上聖之姿, 未有舍學問而能爲治, 其所以進德出治之方, 具載於六經, 亦未有舍是書而能爲學者也。殿下, 以天縱之聖, 承精一之訓, 固無待筵臣講磨之益, 而近復日開經席, 討論不輟, 正心誠意之方, 修己治人之道, 想於方冊上, 講之已熟, 而第未知操存省察之功, 體驗踐履之道, 果無一時欠闕, 亦無一毫未盡者耶? 古人論學, 最以知要爲貴, 間斷爲戒, 而表裏無間, 終始如一者, 雖韋布專心力學之人, 常以爲難, 則況帝王之學, 固有異於此者, 豈非可戒之深者乎? 儒賢章奏之上, 筵臣進戒之際, 每以此仰陳, 則抑恐聖上, 視以爲老儒常談, 而作一厭聞之語也。如臣浮淺輕微者, 本不足輕重於臣僚, 則所言, 又何足少槪於聖心耶? 然而若求當今之第一急務, 無智愚, 皆知不外乎講聖經明聖學, 則臣固不敢他求, 而以是說進焉, 惟聖明之留意焉。果能此道, 向之爲累於聖德者, 自然消去, 而上可以格天心, 下可以做至治, 轉災爲祥, 有不足言矣。噫, 民依於國, 國依於民, 而民之困窮, 莫今日若也。十數年來, 旱蝗風霜之災, 無歲無之, 而辛亥以後, 凶歉荐臻, 死者未葬, 流者未集, 而今年失稔, 又甚於去年, 田畝無收, 杼軸已空, 飢寒切身, 救死不得, 方有離散之患, 實無卒歲之望, 言念及此, 不覺心痛。保民之策, 是國家莫大之政, 而第聞國計板蕩, 無以賑濟, 哀我民斯, 其何能活耶? 卽今救恤之方, 惟有安集惠養, 雖有利國之政, 事係變通者, 宜且少停, 凡干擾民之事, 竝命一切蠲除, 若如軍丁簽定之事, 身役侵徵之弊, 亦皆停罷, 則庶有一分之惠, 民蒙其澤矣。親民之官, 莫如守令, 守令之賢否, 而民生之休戚係焉, 爲任, 顧不重歟? 然而列邑守宰, 其數不少, 旣難一一審擇, 多有不堪其職者, 瘝曠之弊, 害及蔀屋。考績黜陟之權, 雖付之方伯, 亦有臺官論劾之擧, 而遠外風聞, 未必盡實, 下直之規, 雖非法典所載, 而其來已久, 雖難見外知內, 至於外貌之尤極無似, 一見決知其不合者, 則猶有隨見啓遞之擧, 自夫去年革罷此規之後, 無論文蔭武, 爲人庸下, 或雜技出身之猥占守令者, 除拜之後, 只一出謝, 旋卽拜辭, 惟以不見宰相·臺諫之面目爲幸, 而急急赴官。人旣不稱, 政何足觀? 以此遞易頻數, 迎送有弊, 其或久存者, 貽害尤酷, 臣謂守宰之歷辭宰相·臺諫之規, 今可復古也。噫, 世道日下, 人情好利, 約己奉職者, 能有幾人, 而先公後私, 誠不可人人而責之也。在前外方之任, 頗少奔走之事, 而月廩稍優, 故人之不樂於內朝, 或親老家貧者, 多求外補, 而近來守令責任, 比前有加, 且自大同之設, 所謂官需, 大減於舊, 而連丁凶荒, 減而又減, 一月所俸, 殆與私家一月之需無異, 公用百物, 取辦於其中, 若如上司之求索, 諸般之別徵, 皆令守令, 隨便料理, 別樣拮据, 使得無弊充足, 則爲守令者, 自家需用, 猶患不給, 將以何術, 輒又無中生有, 以應無已之求耶? 其所料理拮据者, 不過巧作名目, 隨事橫斂於民, 民益匱乏, 不能自保, 而歸怨於國, 此則不但有損於事體, 爲害於百姓而已, 其實則無異於誨人爲盜, 況奸吏之夤緣恣意剝割者耶? 朝家政令, 豈容如是苟且? 臣謂今年大同所減之數, 固宜還給, 而若如還上耗穀例用之物, 亦須勿奪, 則不特爲守令之幸, 而實爲百姓之惠也。臣於今日班料之事, 又竊慨然。我國百官之俸, 最甚薄略, 而祖宗成法, 已有定式, 厥後漸加裁損, 元來常祿, 不足以仰事俯育, 而頃者筵臣, 陳達於榻前, 又以班料稟定, 計較贏餘, 蓋有幾許石零矣, 亦不可謂無補於目前支用, 而獨不念傷損國體耶? 甚至大臣之家, 持囊斗會, 下同軍卒之受料, 聽聞皆駭, 莫不爲歎, 而曾無爲聖上陳之者, 此豈受料者嫌於自厚, 而莫之上聞耶? 似此等事, 亦宜照諒。目今飢荒, 雖甚匱竭, 國家例入, 猶不至大縮, 若或撙節浮費, 省汰冗入, 善爲料畫調用, 則豈至於不得班常祿耶? 噫, 裁減之事, 作一時政, 至於御廚例供, 亦多除減, 而乃有易貿而用, 此果萬分不獲已而有益於足國之道耶? 良可寒心。噫, 臺閣之任, 不輕而重, 其不可苟充也, 明矣。時當叔季, 人物渺然, 剛方正直之士, 世無其人, 固難以此等人才, 布列兩司, 而亦宜就庶官中, 稍加精擇, 毋忽耳目之寄, 而不擇臺官, 近來尤甚。如權懹[權讓]之最稱庸迂, 趙爾炳之素甚疲殘者, 每當開政之日, 輒數擧擬於兩司, 有若正人直士之不可須臾離言地者然, 此莫非乏人之致, 而大有乖於爲官愼擇。且如韓范齊, 頃年一疏, 有足可取, 而曾爲持平, 以爲人徵債, 取笑於世。今不宜趁急進用, 而亦於頃日啓請, 而自外任, 擬望於臺官, 不亦異哉? 北評事之復設, 蓋有意焉。北方遐遠, 王化之所未沾, 諸邑守宰, 列鎭邊將, 率是武夫, 間有虐民肥己, 無所顧忌者, 故擇送評事, 使爲彈壓之地, 固不當以匪人充差, 而向者以朴致道除授, 該曹擧擬, 或出於乏人, 而聖明之必除此人, 抑何取歟? 致道, 本以南中鄕族, 名望素輕, 且曾爲濟州判官, 受制於尹昌亨, 不敢違異, 所言皆從, 其無風稜可知。雖緣攀附, 猥與三司之列, 而人皆輕侮而竊笑, 若以彈壓之責, 付之於致道, 誰肯畏忌而自戢哉? 雖以他故見遞, 當初差除, 殊無義意。評事作闕, 今已半年, 尙未見代, 此則似由於絶無可擬人之致, 而其於政體何如哉? 初若革罷則已, 業已不罷, 則亦宜趁速差送也。大抵稽遲之患, 爲一痼弊, 只此一事, 可推而見矣。其他事務委積, 獄訟淹滯, 延拕時日, 裁處無期, 殊非飭勵之道, 而實有害及於人者, 此亦不可不慮也。噫, 宮禁嚴秘, 實非外臣所可見知, 而然道途傳說, 久已有不嚴之憂。向來拘忌之疾, 至及於內殿, 常時防禁之不嚴, 蓋可知矣。最宜戒飭, 不容少忽, 朝著之上, 禮讓掃地, 閭閻之間, 偸薄成風, 此則非一朝一夕之故, 固無足怪, 而惟是紀綱解弛, 人不畏法, 私意肆行, 少無顧憚。除拜薦辟, 全無公道, 好官要爵, 專屬形勢之家, 苦任惡職, 擧歸孤危之人, 而殿下不曾察焉, 今若試取搢紳官案前後薦錄而覽之, 則必有覺悟處矣。大官循情, 惟利身之是圖, 小官依違, 以苟容而爲賢, 此豈國家之福? 國旣危亡, 家族其可保乎? 亦非肉食者之幸, 而終莫之改, 恬憘度日, 轉相慕效, 百度以之俱隳, 國勢岌嶪, 莫可撐支, 臣竊痛之。惟殿下, 先自克去一己之私, 而奮勵志意, 以正朝廷百官, 下及萬民, 則國家臣民, 豈勝幸甚? 臣以無似, 猥蒙鴻造, 累叨匪據, 曾蔑報效, 今承求言之旨, 愚衷倍激, 而適緣病故, 未卽自陳, 晩將芻蕘之說, 少暴芹曝之誠, 而文辭拙短, 亦不能盡寫欲言之懷, 非謂是說之有裨於消弭, 料以備聖擇之萬一, 臣罪萬死。臣不勝激切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