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對에 許墀 등이 입시하여 囚徒案을 分揀하여 罪囚를 석방하는 문제, 破獄한 賊囚을 체포하는 문제, 嶺南人의 收用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召對時, 上曰, 昔〈宋〉臣王全斌之伐蜀也, 屬汴京大雪, 宋太祖, 衣貂裘視事, 忽謂左右曰, 我被服如此, 而體尙覺寒, 念西征將士, 衝冒霜雪, 何以堪處? 卽解貂帽, 馳賜全斌。予覽此忽念獄囚, 當此雪寒, 凍餒可哀, 曾已遣承旨, 摘奸典獄, 疏放輕囚, 而卽今歲首不遠, 日寒又如此, 意欲考見罪目輕重而處分, 使之持囚徒案入侍矣。參贊官許墀曰, 聖上此一念, 足以感回天和矣。第囚徒案, 不過列書姓名, 只憑略節罪目而已。輕囚則放之亦無妨, 而如重囚, 則似難只憑囚徒案而輕解也。上曰, 不可以此囚徒案, 而輕議其重囚也。許墀曰, 臣待罪刑房, 竊有區區所懷, 故惶恐敢達矣。古有人君親錄囚之規, 又不如今啓覆之爲也。蓋啓覆, 皆以一罪, 旣已勘律之後, 始行啓覆, 自上雖有特令分揀者, 而終未免爲法外之施, 此豈足爲欽恤之道? 凡重囚之類, 初行推問, 文案旣具, 依例請刑, 一番施刑之後, 則不復考見文案, 循例加刑而已, 故其間雖有情罪之可議者, 而無由自暴, 一年二年, 淹滯牢狴, 終於飢凍瘐斃而止, 若是者, 豈不感傷天和乎? 雖以近日典獄罪人檢廳狀見之, 只着布氅衣一, 布單袴一者, 多有之, 勿論其罪之如何, 而當此隆寒, 其勢必死, 此皆不卽處決, 待其自斃之類, 欽恤之意, 果安在哉? 若詳其已成之文案, 參其情罪之輕重, 則雖殺獄重囚, 必不無罪疑惟輕之類矣。今觀刑曹囚徒案, 則或以殺獄, 或以咀呪, 或以强盜, 其他罪名甚重, 其數亦多, 而經年閱歲, 處決無期, 舊者積滯, 新者繼入, 此實有司之過也。今若使刑曹堂上, 時囚之未及畢究者, 趁卽推覈, 而文案已具者, 勿論已啓聞未啓聞, 一一參考文案, 情犯十分無疑者, 徑斃杖下, 亦不足恤矣。日次施刑, 期於取服, 至於罪重而情輕者, 罪疑而宜輕者, 則參酌定罪, 論其所見, 與備局諸宰, 商確議定後, 待登對時仰稟, 自上參酌情罪, 或施特恩, 則此誠古昔人君親錄囚之意, 今者聖上惻怛之意, 不徒歸輕囚之議放也。上曰, 承旨所達, 誠是矣。輕囚則卽以囚徒案抄出, 今日內分揀放送, 以示予欽恤之意, 如殺獄等重囚, 則勿論已啓聞未啓聞, 分付該曹, 使之詳覈文案, 參酌情罪, 除正犯無疑者外, 或罪重而情輕, 或罪疑而宜輕者, 刑官論列意見, 待登對時稟處, 可也。許墀曰, 我國之事, 例多稽延, 必須定其期限, 使之趁歲前稟處, 何如? 上曰, 以此分付, 可也。許墀所啓, 今番新歲發春之時, 自上惻然於獄囚, 降此欽恤之旨, 此實感回天心之會, 臣竊欽頌之至。第念聖上一視之仁, 不當以京外有間, 何可只慮京囚, 不及於外方乎? 外方滯囚之弊, 尤有甚焉。守令惟事延拖, 不卽覈處, 或至同推, 終歲不行, 經年閱歲, 待其自斃, 比比皆是, 若計八路重囚, 則若此之類, 將不啻百數, 此豈不感傷和氣乎? 今此進講宋鑑中, 元順帝, 遣使諸路縣, 問民疾苦, 疏滌冤滯, 彼時之事, 雖不足取法, 而取其善者而用之, 亦無不可矣。卽今朝臣中, 擇其慈詳者, 分送各道, 按察罪囚, 輕者直爲決送, 重者參其情罪, 或與方伯相議裁處, 或論列上聞, 一如京囚之爲, 而仍爲宣布德意, 則可矣。上曰, 外方滯囚之弊, 果有甚於京中矣。許墀曰, 曾年暗行御史回還時, 亦有按察獄囚之命矣。連歲飢饉癘疫之餘, 民生愁歎, 人心渙散, 今若近臣中, 擇其慈詳諳練者, 而分送各道, 一以察守令賢否, 一以問民間疾苦, 不但按覈獄囚, 而見則其在疏滌冤滯, 慰悅民心之道, 豈曰少補乎? 發遣京官, 每慮供頓, 而若自上嚴飭, 使之減其騶率, 一騎往來, 則有何貽弊之慮乎? 上曰, 外方罪囚, 自本道治之, 而不能着實, 使刑曹收聚其罪囚文案, 而考覈處斷, 則可也。檢討官宋徵殷曰, 各道罪囚文案浩多, 秋曹多事之地, 有難一一考覈。且外方罪囚, 自京衙門處斷, 亦必多弊端, 不如自本道詳査處決, 諸道監司處, 各別申飭, 隨其輕重, 或放送或啓聞, 而必令斯速奉行, 宜矣。許墀曰, 臣之疎遠之蹤, 敢陳區區之見, 誠極惶恐矣。然而不若分遣京實官之爲有實效矣。上曰, 各道文案之移送刑曹, 不當矣。曾前暗行御史回來時, 使之按察各官罪囚, 則文案浩繁, 一二日內, 不能査考云, 別遣京官, 亦必如是矣。令本道監司, 詳考各邑罪囚文案, 輕者則卽爲裁處, 重〈者〉則論列上聞, 以俟處分事, 各別申飭分付, 可也。墀曰, 臣於武臣討捕使治盜事, 竊嘗有慨然者, 故敢此仰達矣。荒政十條, 治盜居一, 當此連歲大侵之日, 盜賊群起, 民不聊生, 治盜之議, 固不可少緩, 而第念凡所捕治之盜, 或出於陳告, 或出於援引, 其間豈眞無被誣之類乎? 必須先加盤問, 而得其疑端, 然後始宜下杖, 杖下雖服, 而贓訂符合, 然後始明爲賊, 而近來武臣之治盜, 則不然, 不問贓訂[贓証]之有無, 隨其告引而輒加酷刑, 酷刑之下, 人孰堅忍乎? 外方亂杖之杖, 酷大於京中, 捕盜廳, 數杖纔下, 足背拆折, 不獨此也。亂杖不服, 則施以淫刑, 倖得其承服, 則不復究覈其虛實, 而被盜之家, 不行質問, 所賊之贓, 不推去處, 便爲考覆啓聞, 務要善治盗之名, 此豈仁天之心, 而亦豈聖上欽恤之意乎? 臣雖不敢誣一世治盜者, 而若是者, 蓋居十七八, 自上若留意下覽於諸道討捕使狀啓, 則可知臣言之不妄也。或有十盜就服之招, 兼之於一張侤音, 而贓訂[贓証], 亦無推問之處, 於此可見, 初不各各推閱, 務盡詳審之狀矣。一入告引, 無有得脫人命, 公事寧容如是? 臣意則自朝家別樣嚴飭諸道討捕使, 凡被告被援者, 尤致詳審, 雖有就服, 而必須質問其被盜家, 又覈其贓証符合與否, 十分明白其爲賊, 然後各項推問招辭, 一竝修啓, 俾無襲蹈前習, 錯謬獄體之弊, 何如? 徵殷曰, 洊歲飢荒, 民無恒心, 竊發之患, 比來特甚, 朝家深以爲慮, 每講治盜之策, 至於諸道守令, 亦多以武臣差遣, 臣意則不然矣。古語曰, 治亂民如治亂繩, 窮民之爲盜者, 實由於飢寒所迫, 失其常性之致, 而一切以捕治爲務, 此雖有一時止息之效, 終莫如勞來安集之爲愈也。朝家若純用慈詳愷悌之人, 敦尙惠化, 則此實爲止盜之良策矣。墀曰, 凡治盜之規, 若詳覈審問, 則自可辨別其虛實, 而武臣, 鮮能愷悌, 只以刑杖爲主, 故未免有誣服枉死之弊, 誠爲矜悶矣。侍讀官李徵龜曰, 盜亦人耳。行盜賊之事, 豈其樂爲之哉? 上年農事, 稍爲豐稔, 故京外賊患, 頗似寢息, 而今歲凶稔, 又復如此, 竊發之患, 無處無之, 至於孤村, 計家剽略, 將來之憂, 有不可勝言者。檢討官之所達安集之說, 誠爲治本之意, 而當此撫恤之日, 猝難感化, 則捕治之擧, 亦安可沮已也? 第捕治之際, 若不反覆詳覈, 則玉石俱焚之患, 亦不可不慮, 承旨之言, 尤爲切實矣。以此申飭, 似宜矣。上曰, 近來賊患, 無處無之, 不可不嚴加捕治, 而以愷悌之人擇送之言, 誠爲根本之論矣。治盜之際, 苟不詳審究覈, 則誣服枉死之弊, 在所必然矣。各道討捕使處, 以此各別申飭, 可也。徵龜曰, 凡打破獄門之賊, 其爲獷悍可畏, 奚特與若干結黨行劫者比乎? 頃日慶州賊囚, 一時擧火, 破門壞墻, 有同外內之交鋒者然, 若非府尹李衡祥, 親進圍捕, 則殆將盡失矣。其後未幾, 安東又有此變, 極爲寒心矣。安東賊囚, 不過八名, 而尙敢打破獄門而走, 常時守直之虛疎, 可知也。啓聞罪人見失者, 限滿未捕, 則例有當施之罰, 不必輕先請罪, 而第在逃賊人中三名, 尙無跟捕啓聞之事, 此亦殊涉稽慢矣。其在警勵之道, 不宜置之尋常, 安東府使洪得禹, 姑先推考, 使之趁卽機捕[譏捕]事, 申飭, 何如? 上曰, 姑先推考, 更加申飭, 可也。記事官李台佐所啓, 臣以史官, 仰達所懷, 實涉猥越, 而頃因儒臣所達, 有西北人才各別收用之敎, 臣於此欽歎我殿下不遐遺之盛意, 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我國以專尙門閥之, 故高門子枝, 輒先顯用, 爲遠方寒族, 例多淹滯, 誠爲可惜。且不幸色目標榜之後, 亦有主客彼此之別, 則不爲收用之弊, 奚特西北而已? 嶺南亦如之矣。臣奉使嶺南, 詳知其處事。左道諸邑, 乃是名臣碩輔輩出之地, 遺顔所及, 多尙儒業, 雖以卽今言之, 科目出身者, 多有之, 蔭路筮仕者, 亦多有之, 而一倂廢棄, 銓曹雖爲間間擬望, 而亦不能着實收用, 其在一視之道, 豈不有歉乎? 其中或不無負犯, 而亦豈人人而盡有負犯乎? 且嶺南之人, 或以朝家之全不收用, 不無稱冤之端, 慰悅人心之擧, 豈可專在於西北, 而不及於嶺南耶? 申飭銓曹, 嶺南人無故可用者, 一體收用, 則似好矣。上曰, 嶺南人才之府庫, 今則雖不如古, 而可用之人, 亦必有之, 史官所達, 是矣。申飭銓曹, 使之各別收用, 可也。又所啓, 兵曹軍色郞廳, 專管一曹軍布之出入, 爲任緊重矣。朝家爲慮經費, 剝民之膏血, 至有隣族之侵, 艱辛收捧, 而各邑色吏, 與本曹該吏符同, 從中偸食, 以致庫儲之耗盡, 誠爲可痛矣。此雖緣連歲荐飢, 不得準捧, 而亦由於色郞數遞, 未能詳察之致, 今若申飭該曹, 擇其色郞, 抄出前後軍布未收之類, 另加精査, 則胥吏奸濫之弊, 可以少祛, 而其於經費, 亦不無所補, 故敢達。徵殷曰, 臣亦欲以此事仰達, 而未果矣。任官之道, 莫如得人, 而至於兵曹軍色, 所掌甚重大, 則可不擇差而久任也? 聞兵曹所儲, 匱竭特甚, 將不復支用云, 此雖緣軍保之逐年逃故, 所捧漸不如前之致, 而主管之人, 亦甚數遞, 文書之間, 未能句檢, 中間耗蠧之弊, 勢所必至, 若別擇剛明才諝之人, 專管此任, 勿爲遷動, 則庶有收拾蕩殘之效矣。上曰, 申飭該曹, 可也。以上朝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