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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493책 (탈초본 26책) 숙종 42년 3월 3일 갑오 33/34 기사 1716년  康熙(淸/聖祖) 55년

宋時烈과 尹拯이 절연하게 된 전말을 진달하고 尹拯이 處義한 本末을 살펴줄 것을 청하는 崔錫文 등의 상소

○ 前洗馬崔錫文等上疏曰, 伏以臣等, 師事先正臣尹拯, 雖學識魯下, 不能窺其造詣之萬一, 區區慕德之誠, 則竊自謂不後於人, 而不幸數十年來, 世道乖亂, 論議潰裂, 誣辱臣師之言, 愈出愈奇, 其在師生之義, 豈不欲一籲天門, 使我聖明, 洞察是非之所在, 而以辨邪正之實哉? 顧臣師, 嘗以至誠眷眷, 書諭臣等曰, 事有大小, 義有輕重, 苟有害於大且重者, 則小者輕者, 容有不得伸矣。蓋呶呶對起, 力爭一時之是非, 實不如不較無辨, 則自起自滅, 只爲一邊之事, 而對起則相爭相激, 轉成兩邊之血戰, 畢竟不免貽禍於國家, 則所辨者小, 而所傷者大, 不幾於失輕重之倫乎? 此等規戒, 不啻勤摯, 發於言語, 形諸書牘, 故臣等亦自惟念, 其所眷眷, 實自悃愊中流出, 非爲一時謙牧而已, 則其在尊所聞行所知之義, 不敢違越, 恭守自靖之義而已。今則臣師已亡, 彼怨懟之心, 訖可休矣, 而一二年來, 更惹事端, 工致奸言, 雷動和附, 紛然四起, 自公卿大夫, 以至章甫, 無不極意構誣, 鬧聒天聽, 雖有聖敎之丁寧, 略無動念, 益肆醜詆, 謂天下後世可誣, 私心痛恨, 有難自抑。臣等若膠守師門之遺矩, 而徒恃天日之照臨, 恬然退處, 終無一番陳暴, 則亦非私心之所敢安者。玆敢叫合同門, 冒死仰溷, 不暇以蘩蔓爲嫌, 瀆擾爲懼, 伏願聖明, 留神澄省焉。噫, 今之搆捏臣師者, 或全昧彝倫之輕重, 或未諳事迹之本末, 有不足一一爭辨, 而至若自托山林, 擔當世道, 而朝家亦以儒賢待之者, 乃敢以邢七··等語, 弁諸奏御冊子, 又以遂致己巳之禍等說, 載其師之碑文, 其自辨之疏則有曰, 之所爲, 一則背師, 二則背師, 而人心晦塞, 不以爲異。自是以來, 構誣詆辱之說, 四面迭起, 無所不至, 必欲售其眩亂天聰之計, 噫亦痛矣。臣師之與故相臣宋時烈, 不能保其始終, 煞有源委。臣師之父, 先正臣文敬公宣擧, 與時烈弱冠相從, 結爲道義之交, 言言而切磨, 事事而質難, 嘗以爲, 雖不敢當明廷之憲臣, 猶可爲尤門之諍友, 尤門者, 時烈自號尤齋故也。知無不言, 未嘗放過, 至於末年, 言不見信, 有未得盡意者, 而惓惓之誠, 未嘗已也。其前後書牘, 有可以劂身而刺骨者矣。門生子弟, 或以數斯疏之義規之, 則宣擧慨然而歎曰, 英甫有氣質之病, 主張太過, 自引太高, 以剛强之質, 而徒聞從臾之言, 則尙同之風成, 而逆耳之言絶, 自克之誠心不立, 而力服之形勢漸長, 其於質疑發難, 救闕補弊之言, 一切歸之於異己異論, 馴致於自聖孤立之地, 則非但朋友, 有不能責善之過, 抑恐孝廟, 簡拔委任之意, 亦將不揚於後, 豈不深可惜哉? 明道曰, 不有益於彼, 必有益於我。英甫, 今雖厭聽, 後日平心而思之, 豈不知吾言之出於誠心乎? 所謂英甫, 卽時烈之字也。最後戊申秋, 時烈之赴命也, 宣擧以爲, 此又時烈己亥後一初也。若能懲毖改絃, 誠實做去, 國事猶有可望者, 遂草累百言, 欲以貽之, 俄聞其去國, 不果送焉。宣擧沒後, 臣師以爲, 此乃先人懇懇之遺意, 雖已後時, 不可遂寢, 因求墓文於時烈, 而竝持以相示。其書曰, 天下之大本, 固在人主之一心, 而今日格君之責, 實在於執事。欲吾君之無私意, 則當先去吾之私意, 欲吾君之開言路, 則先開吾之言路。昔市南, 每言執事, 篤厚於親舊, 故有情勝之弊, 剛過於嫉惡, 故有量隘之病。所愛則不知其惡, 而又未免牽己而從之, 所惡則不知其善, 而又未免過察而疑之, 加膝墜淵, 與奪高下, 一任於己意, 聰明掩蔽, 好惡顚倒, 而或不之覺, 物情之不厭, 亶在於此, 此則私意之當去者也。石湖兄, 嘗言儒者之出世, 當先以王荊公參前倚衡可也。儒者, 必行己志, 故不免以同己者爲賢, 而以異己者爲否, 動引古聖, 故不免以承順者爲知我, 而以疑難者爲不知, 至於己志之不必合於義, 古昔之不必當於今, 則有未暇及省也。故訑訑之聲色, 未免於拒人, 而附會之風習, 無恥於面諛, 以執事好問之勤, 而或以聽納之不弘爲病者, 主張之有過當處也。此則言路之當開者也。市南者, 故參判兪棨之號也, 石湖者, 宣擧兄故參判文擧之號也。其餘所論, 莫非切中其病痛, 故時烈見書忿恚, 至形言色, 其時士友同坐者, 有目見者矣。及其撰出碑文也, 歷敍平生者, 如孝廟宣擧疏批中, 未聞陳東終致尹穀之死。爾之所謂死罪, 無非耿介出俗之行等敎, 不翅一字華衮, 而終不提及, 乃於摠論之辭, 不以平日所稱道者, 有所論著, 而只藉先正臣朴世采所著狀辭而結之曰, 朴和叔云, 和叔, 卽世采之字也。於其銘, 則復以述而不作繼之。苟非其心之內懷不平者, 則其辭之疎略不誠, 何若是耶? 然而臣師, 初不覺其有甚挾雜之意, 只訝其辭氣之頓, 異於疇昔, 惟恐誠意之有所未孚也。數次往復, 冀其改定, 則時烈, 亦累許之, 而只點綴不緊數三字而已, 終不以己見, 據實爲辭。臣師, 始知其不可復請而捨置之矣。其時實狀, 如斯而已。夫墓文者, 所以狀德者, 苟有半辭一句之摸寫不著, 則卽與程子所謂毫髮不類, 便是別人者一般。以臣師之賢, 寧不見得乎此, 而必欲求時烈之溢美也? 假使有是心, 其所引世采之言, 亦不草草, 則雖不能滿孝子顯親之心, 亦何遽懷憾於師事之地哉? 特以製碑誌之體, 結語爲重, 則無論稱道之深淺, 所宜以己意斷之, 而今時烈, 以平時道義之處, 舍恒日歎服之語, 只藉後輩之言, 以爲重, 以情以義, 俱無所據, 故臣師之初不能不往復者, 此也。及其不得請而止焉, 則以臣師孝順仁厚之心, 若其憫鬱於中則有之矣。何嘗萌心於岐貳, 又豈有絶不絶之可論哉? 及至時烈, 怒臣師之深論其實病, 則輒矢諸口曰, 此由於文字事。蓋其撰碑之際, 專挾恚怒之私, 人雖不能覰得, 而自心歉愧, 常自在內, 故其言之猝發如是, 而其徒之和之者, 遂相與傳襲曰, 尹拯之絶其師, 由於墓文。噫, 臣師, 果以墓文, 絶其師耶? 抑使臣師, 不忍絶而不得不絶者, 豈無其由耶? 臣等, 請略陳之。蓋時烈, 自少儘有多少病痛, 而宣擧之規切也, 每曰, 氣質之使然也。臣師於初年函丈之間, 質疑獻規, 亦奚止一三, 而率皆歸之於氣質之病矣。洎乎晩年, 熟察其言行事爲之間, 多有本源之可疑者。以其最著塗人耳目者言之, 如李惟泰禮說, 今木川事言根, 是其一端也。臣師於丙辰春, 往候時烈長鬐棘中, 則時烈問曰, 君見草廬禮說乎? 草廬, 卽故參判李惟泰之號也。對曰, 未見矣。時烈曰, 此亦一可玩文字也。其大旨, 以爲不可稱庶及嫡統一節, 略如彼輩所言矣。又曰, 少輩則皆以爲, 欲免禍而爲此說也, 吾則以爲, 可發一笑也。請見之, 令疇錫, 搜出而不得, 則宋尙敏, 得之於草廬之姪, 大駭而來示矣。使於歸路, 見尙敏而覓見之故, 歸路覓見於尙敏處, 則殊未見其有變說處也。臣師, 遂以書復于時烈曰, 草丈禮說得見, 則非變說也。彼以庶子爲罪, 故特解之曰, 我亦非以爲庶也, 只謂以庶爲嫡云耳。蓋主於發明而已, 非變其前見, 故旣復書如此, 而心竊疑之矣。其後惟泰, 抵書于臣師, 其略曰, 甲寅在碑庵時, 一二士友以爲, 早晩有儒疏之擧, 則茫然不知, 爲可愧云, 故若干文字, 書以示之, 旣已思之, 山中無書冊, 只誦所嘗聞者而言之, 若與尤公有異, 則恐生爭端, 卽以其說, 專送僧人於萬義, 則尤公, 添入八九十字而還之, 何故無異辭於專人往復之際, 而今始出之耶? 辭說甚多, 極其峻激, 至曰是故, 吾憂其失常, 死期將至云云。萬義, 卽時烈所在地名也。惟泰仍送當初往復之本, 卽時烈手筆竄定者, 而此知時烈所謂改說, 非前本也。臣師不勝咄嘆曰, 此果見於尙敏家之禮說, 而果已往復者也, 而以此攻彼, 其言孔艱, 殆欲使人掩耳。故臣師, 遂又作書于時烈, 略曰, 中心所疑, 不容不稟。當初門下之使疇錫搜出而不得, 使覓見於歸路者, 卽宋尙敏所得之本也。宋生所得之本, 卽甲寅秋往復之本也云云, 則時烈答亦曰往復, 誠有之矣。其幻出無根之言, 擠人於罔測之科, 形迹綻露, 十目難掩, 此臣師致疑其本源者, 一也。辛酉年間, 時烈自京歸鄕, 李翔出見於路, 時烈曰, 君何以與互鄕人同事耶? 時, 木川書院院長故也。驚曰, 何謂也? 時烈曰, 頃歲魯西之將爲院享也, 儒於通文書曰, 江都俘虜, 不合享祀云。士習絶痛, 不可與此輩同事也。魯西, 卽宣擧別號也。曰, 漠然未聞。時烈曰, 當時此說, 盛行於鄕中, 人無不聞。曰, 若然, 何以未聞耶, 實同聾人也。歸家, 卽招院人而問之, 則院儒亦曾無此事。曰, 大老, 若無所聞以言之耶? 仍令査出其虛實, 則元無是事。人多質問於時烈者, 則所答各異, 於李翔之問, 則謂出於柳壽芳於抵臣師之書, 則以爲問於許璜則可知。壽芳交惡, 不可面問。許璜, 京鄕所無, 窮索不得。此士林所以深致疑於時烈者, 而臣師則以爲, 豈可致疑於自做而自唱乎? 不過門下不逞者之言, 而又不免喜聞而傳說耳。當初時烈之所言於者, 陽若出於尊尙宣擧之意, 而自播孟浪之惡言, 要作宣擧之詬病, 使於紛然辨詰之際, 以致一場羞辱, 無論言根之何在, 其意旨所發, 固甚不佳矣。其後沃川通文, 出於時烈門下, 而醜辱宣擧, 有甚於儒之言。其所謂尊尙之意, 果又安在, 而當初木川事, 倡說之心迹, 於是益彰著矣。此又臣師, 致疑其本源者, 二也。其大者如此, 而小小言行之可疑者, 又不一而足。於是臣師, 遂疑時烈, 本來氣質之病, 未能矯治, 轉成本源之病, 又疑其學術, 與大學誠正之學有異, 以爲師者, 道之所存, 旣有所疑於中, 而不以質難, 亦非無隱之義也。心欲一遭痛言, 庶冀開悟, 而適會其時, 時烈方在荐棘, 揆以時義, 有不宜輕發, 含意耿耿, 泯默數年, 及夫庚申以後, 時烈又當世道, 而專以親疏爲愛惡, 異同爲抑揚, 言論施措, 多不厭於公議, 臣師益不勝其憂嘆, 遂作長書一通, 其書曰, 竊承前後下敎, 每以世道爲憂, 而要其歸趣, 則未嘗不歸重於言論, 抑揚與奪之間, 繹之於心, 竊不能無疑也。蓋聞朱夫子之訓曰, 須是先得吾身好, 黨類亦好, 方能得天下國家好, 而所謂好者, 皆實皆大, 又久遠。若不自吾身推之, 則彌縫掩覆, 雖可以苟合於一時, 而凡所謂好者, 皆爲他日所好之病根云云。誠如是, 則世道之任, 安可易言? 苟未得先好吾身, 而只欲彌縫掩覆於外面之計, 則隨吾身所處之廣狹, 莫不陰視我爲標準, 而同歸於不好, 況又爲之言論, 抑揚與奪以毆之哉? 然則其所以任世道者, 適足爲世道之害耳。, 以忝在門下之久, 得以竊覵於所存所發, 似或未免於朱夫子所誡, 王伯竝用, 義利雙行之說。其初, 蓋未嘗不反責於吾心, 以爲吾所見者, 僭耳妄耳, 比年以來, 心中之所疑, 日以益甚, 雖欲强而不疑, 終不可得。竊自念以爲, 吾所受於門下者, 晦翁之書耳。何故與晦翁之書, 略不相似耶? 若蓄疑於心, 而畏獲罪於門下, 不以仰質, 則是爲永負門下, 以及於晦翁耳。玆敢一布心腹, 儻蒙赦其僭妄, 而察其衷悃, 則幸甚幸甚。, 懷此耿耿久矣, 恐曩者, 門下在厄之時, 則恐或語句之洩漏, 以助讒賊之口, 泯默不發, 以至於今, 稽緩無誠, 常所自訟, 亦恐鄙見之誤入, 留以商度, 自爾遷延, 伏乞竝垂宥諒。夫所謂王伯竝用, 義利雙行者, 何也? 門下, 道學一宗於晦翁, 事業專在於大義, 其初, 固將粹然一以天理自期, 寧有伯與利之爲言哉? 惟其以晦翁之道自任, 而大義之名自樹, 故主張不得以不過, 自引不得以不高。主張太過, 故己不能虛心而受益, 自引太高, 故人不得獻疑而發難, 於是, 尙同者見親, 而替否者被疎, 匡拂者有患, 而將順者無災, 此所以大名壓世, 而實德內疚者也, 此則發於行己者也。常承敎以爲, 退陶之學, 一摸晦翁, 而其剛毅峻截處, 終似欠闕。蓋以此病於退陶, 而自處則又不覺偏於剛峻一邊, 自克勇者爲剛, 而今以責人猛爲剛, 理勝慾者爲剛, 而今以力服人爲剛, 則亦非眞剛也。是以, 見於酬酢之間者, 其於克己躬行, 實地朱節要[朱子書節要]用工之處, 鮮或及之, 而譏誚諷切, 抑揚與奪之意, 則開口肆筆, 痛切深刻, 攻人勝人之語, 不絶於話頭, 至於引繩從違, 於一言之同異, 一事之差互, 分之又分, 析之又析, 平生情義, 棄之如遺, 則又類於少恩之·, 此則發於接物者也。惟其如是, 故遊於門下者, 莫不以承望附會爲尊賢, 傾訐險薄爲嫉惡, 高者慕其名, 下者貪其利, 一例學爲談論, 而其於性情身心, 日用彝倫之上, 則皆蔑如也。是以, 在朝則以同異爲親疎, 以好惡爲彼此, 新舊相傾, 到處區分, 而士夫風習之壞, 不但私意之橫流矣。在野則相歆動以勢, 相怵迫以威, 緝言納媢, 毁人發迹, 而鄕黨風俗之壞, 有同穎川之鉤距矣。至於州縣之饋問過禮, 士林之承奉過情, 人畏其威, 不懷其德, 宛然成一富貴門庭, 無復儒者家氣象矣。卒之平生親舊, 無一人全其終始, 使六七十年塤箎麗澤之地, 一朝變而爲鷸螪蠻觸之場, 將未免貽笑於後世, 則又無異鬩場之變矣。其影如此, 其形可見。此則發於符驗者也。至於文章言論, 無一不本於晦翁, 若無晦翁之言, 則無以信其說, 然夷攷其實, 則或只得其名目, 而其意義, 則未必相似者有之, 或先立己意, 而引晦翁之言以重之者有之。其甚者, 幾於挾天子以令諸候者有之, 是以, 人皆外不能抗, 而內多不服。其發於文章者如此。平生樹立, 實在於倡明大義, 然所謂大義者, 非可以言語取辦也, 亦非可以然諾取必也。如孝廟初請對等事, 皆要得君父之然諾, 據以爲出處之名, 而殊欠至誠做去之意。其初, 固有喚醒人心, 聳動瞻聆之效, 而稍久則無實以繼之, 是以, 所謂修內攘外, 安疆復雪之圖者, 了無卓然可見之實事, 而所可見者, 只是祿位之隆重, 聲名之揚溢而已。其發於事功者又如此。以此所發於外者揆之, 則所存之一二, 亦或可以窺測而言之矣。竊謂一則氣質之不能變也, 一則學問之不以誠也。何謂氣質之不能變也? 栗谷先生有言曰, 矯氣質之法, 在克己, 不能克己, 則無以矯氣質矣。朱子曰, 己之私有三, 性質之偏, 一也, 耳目口鼻之慾, 二也, 人我忌克之私, 三也。栗谷曰, 己之難克者, 惟忿與慾。謝氏曰, 剛與慾, 正相反, 能勝物之謂剛, 故常伸於萬物之上, 爲物掩之謂慾, 故常屈於萬物之下。夫忿與忌克, 似剛而非剛, 無他, 皆是人慾故耳。竊覵門下之氣質, 剛德爲多, 而其用, 有不能純於天理, 如右所論, 故反爲是德之病, 眞所謂己之難克者也。由其己不能克, 故無以矯其病而全其德, 所以不發者, 無不因是病而生出者也。何爲學問之不以誠也? 曰主忠信, 而朱子解之曰, 人不忠信, 則事皆無實, 爲惡則易, 爲善則難, 故學者, 必以是爲主焉。又曰, 忠爲實心, 信爲實事。栗谷先生, 因而申之曰, 天有實理, 人有實心, 則悖乎天理矣。一心不實, 萬事皆假, 一心苟實, 萬事皆眞, 故周子曰, 誠者, 聖人之本。今也, 氣質之病如彼, 而不能矯, 則其不能實心爲學, 卽此而可卜矣。夫義者, 天理也, 利者, 人慾也。純乎天理者, 王道也, 雜乎人慾者, 伯術也。所存所發, 如右所陳, 不可謂粹然一出於天理, 則安得不謂之雙行而竝用也? 嗚呼, 以我門下聰明剛毅之資, 專確密察之學, 平生樹立之卓, 卽由其一誠之未立, 一己之未克, 末梢失得之效, 至於如此, 此豈獨門人後生之失其依歸而已, 竊想門下之明, 反而求之, 亦必喟然有學負初心之歎矣。由此, 麟經之大義, 晦翁之法門, 與夫搢紳章甫之宗匠, 都倚靠於門下之一身, 而將無其實可以眞有辭於天下後世, 則豈非萬萬傷痛者乎? 今若爲背城借一之計, 則小子竊欲效一說焉。衛武公九十五, 箴警於國, 曾子臨終易簀, 欲得正而斃焉, 漢武帝, 行年六十有八, 方有輪臺之悔。旣往之愆, 與化俱徂, 而方來之善, 昭暎簡策, 誠以門下, 氣質之本剛, 學問之積工, 一朝奮發, 洗滌辛葷, 剗除鱗甲, 一誠所立, 百志俱貞, 由裏達表, 自小至大, 無往而不出於天理, 于以紹前統而垂後緖, 以酬初志之所自期者, 眞如戶樞之轉耳。未知門下, 以爲如何, 固知此言朝出, 而四面詬辱之言, 夕集于身, 而師生之義, 終不敢默默, 敢此瀝盡肝膈而一暴焉, 亦感於門下所敎, 世道之一言耳。昔先人, 嘗語不肖曰, 尤翁突兀處難及, 汝師其突兀處可也。然病痛則不可不知。又曰, 尤翁, 受善之量不弘, 汝須以朱子書, 隨事切劘, 如古人之以三百篇諫可也。蓋先人之於門下, 實有至誠, 無彼此無物我, 必欲納於無過, 不以門下之厭聞而自止, 又以爲非晦翁故事, 則無以納約, 故必求晦翁故實, 以爲開益之資, 其敎戒於不肖者, 亦此意也。今此忘身索言, 非但不敢負門下, 亦欲卒先人平日之至誠耳。伏乞留神澄省, 儻蒙察此微誠, 而賜之誨答, 則雖或誤入, 庶有開牖之望矣。昨於論草廬事也, 令季, 以爲執草事, 而病門下勸勿作答云。今若以情外見斥, 又如此, 則區區欲以牛溪先生所謂, 閉門不見人面而死者, 爲自靖之義而已。臨書罄竭, 不覺至此, 尤增惶仄。作書之後, 一家諸人, 無不挽止, 以爲今雖至誠規諫, 必無虛受之理, 不如不爲之爲愈也。臣師, 中心憫然, 以爲師嚴而友親, 欲與世采議之, 因交河省墓之行, 與世采會於甘露寺, 累日商確, 則世采大驚, 以爲此書之意實好, 而此丈, 旣無虛受之量, 送之無益而有害, 必惹無限風浪, 重貽世道之大害, 苦口力挽, 臣師, 以平生守靜之人, 不能無動於相愛之言, 遂以不送爲定矣。其後, 權以錠, 來言于臣師曰, 外祖近日事, 人不厭服, 而子弟門生, 無可望於規切, 叔主以門人, 處地名望何如, 而終無一言匡救, 是何道理耶? 以錠, 卽時烈之外孫, 臣師之妻姪也。臣師答曰, 吾於師門, 豈容恝然? 曾作長書, 欲以貢愚, 而內爲一家所挽, 外爲朋友所勸止, 玆未果送。因以義利雙行, 王伯竝用, 與大學誠正之學, 不同等語, 略有所酬酢矣。以錠, 欲借重臣師之言, 以諫其祖, 爲誦臣師之言於時烈, 時烈聽之大怒。其孫淳錫, 卽世采之壻也。傳其辭于世采, 世采卽又移書于臣師, 問其委折, 則臣師略答與以錠酬酢之語, 而其書, 遂爲淳錫所竊去矣。自是以後, 崔愼·金曄·金盛太·李震顔輩, 相繼投疏, 醜辱臣師父子, 罔有紀極, 卒乃時烈, 親自上章, 詆斥宣擧曰, 爲毒所中, 便成別人, 以爲世道之害, 視效而投入於者, 不勝其多。又創爲忍人之說, 以臣師之母, 贈貞敬夫人李氏之明白殉節者, 欲歸之於宣擧之迫殺, 自謂聞之於故判書金益熙, 而益熙之於宣擧, 相知最深, 至登於剡章, 則豈有深知其爲忍人, 而薦之於君父者哉? 臣師以此痛迫, 問於時烈, 則時烈初答, 以爲金尙書, 不但曰忍人而已, 其後往復語窮之後, 則乃曰君其問諸水濱。益熙之甥, 故參判李選, 至貽言於時烈, 言其舅之初無是言, 則其謂出於益熙, 實涉虛謊, 而傳播不根之說, 以逞其忿懥之私者, 昭不可掩。其時世采書中, 所謂一擧而傷人之兩親者, 誠實際也。不但此也。至以宣擧, 失身於醜虜與賊等語, 作爲文字, 流布中外。到此地頭, 師生之義, 更何可論? 是則臣師本意, 不欲輕絶, 而彼之所以應之者, 有不期絶而自絶矣。噫, 前後一宣擧也, 始焉時烈之所以奬之者, 以衆流奔趨, 砥柱不傾, 兩儀昏濛, 一星孤明等語, 著之祭文, 其著三學士傳曰, 潔身不汚, 以守其志, 如尹公宣擧諸人, 事雖不同, 而同歸於一致等語, 贊歎之, 而初怒於己酉書之忠告, 陰寓其不悅之意於撰碣之際, 再怒於辛酉書之切逼, 乃有此多少醜詆之言, 則世間安有其父母之受辱至此, 而爲其子者, 甘心匿怨而爲之服事者哉? 臣師於時烈, 所以至於相絶者, 本末如此, 而今之言者, 以背師之目, 持之不舍, 甚者, 若以臣師之無端告絶者然, 至謂父師初無輕重, 不亦悖乎? 臣師嘗答世采書, 有曰, 先人之於不肖, 父而師耳。今不論父子, 只以師道言之, 其與尤翁之爲師, 恩義輕重, 不翅懸絶矣。兩師之道不同, 則一取一舍, 一從一違, 勢所固然, 愚之自靖者, 惟在此耳。又嘗與故掌令臣羅良佐書曰, 先人, 與懷川相知, 已在丙丁之前, 而其後懷川, 每往來吾家, 故自在幼少時, 已以斯文長者待之矣。甲午之歲, 候蘇堤書堂, 則適從兄子上氏, 讀啓蒙, 仍留與同讀於席上, 此爲挾冊之始也。其時, 方讀及大全, 而間以請問於愼齋先生, 則先生, 謂吾輩中, 熟於朱書, 無如英甫, 須往從之, 先人, 遂命就彼, 一讀大全而歸, 自丁酉春始, 其後數年往來, 至大全卄餘卷而止, 意未得卒業矣。自此以師禮事之, 而情義, 亦自別於諸丈, 然謂之同於父子則妄也。前日閔相所稱, 與儕流相語曰, 如我師弟之間, 情義之尊, 非他人比云者, 非之言也。未知閔相, 從何得此, 而至達於天聽也? 師非一槪之說, 自·張子以來, 已有之, 制服, 有三年·朞年·九月·五月·三月之差, 則情義之厚薄輕重, 可知也。安有名爲師生, 則便可同之於父子之理耶? 甲子數三往復以後, 師生之義則已絶, 而猶不敢不以舊義交之, 雖不復通書, 而與人酬酢, 猶以尤齋稱之矣。丁卯以後, 彼之於先人, 搆虛捏無, 誣詆罔極, 舊義亦無所施, 故不復稱其號, 而只稱以懷川矣。之待懷川本末, 如此而已, 然每回思平昔情義, 未嘗不怵然興愴, 實有後來以我爲口實之慙矣云云。子上, 卽臣師之從兄字也, 愼齋, 卽先正臣金集別號也, 閔相, 卽鼎重也。卽此二書而見之, 則臣師之處義心事, 可以推知矣。至於判府事李畬之箚, 稍別於諸說, 旣能粗知父師之輕重, 而其所爲言, 又似曲成義理, 婉辭平說, 亦異乎惡言醜罵, 宜聖上之獨賜溫批, 至有義理明白之褒也。然其始緩而終緊, 由淺而入深, 終至於深嚌而力詆, 則亦見其蔽於偏見, 而不自拔黨伐之科耳。竊觀其通篇主意, 有若臣師, 專以碣文事, 含慍逞憾者然, 噫, 是何言也? 夫含慍逞憾, 鄕黨自好者所不爲, 曾謂忠厚仁恕, 如恐傷人若臣師之純德者, 乃有是乎? 夫俘虜之言, 忍人之說, 爲人子者, 顧安得晏然而已乎? 然論學術, 何等重事, 其時時烈之位望名論, 威權勢力, 又何如也? 使時烈, 初無可指之疵, 而徒以一家私憾, 妄疑其本源與心術, 則立見顚沛, 爲世大謬, 其能以一日自立於當世乎? 且以俘虜之言, 忍人之說, 雖係一家私事, 足見其心事之透露, 而其行己接物, 言論事業之不純乎天理者, 又足以參觀而互明, 則其眇論學術源頭, 披竭平生衷蘊之際, 又可以形迹自嫌, 不爲之悉心盡言乎? 觀於辛酉擬書中所云平生情義, 棄之如遺, 則又類於少恩之·, 又云, 平生親舊, 無一人全其終始, 使六七十年塤箎麗澤之地, 一朝變爲蚌鷸蠻觸之場, 此其指士友諸家之分裂, 而齮齕宣擧之數事, 亦包在其中矣。向使臣師, 眞有含慍之心, 欲售逞憾之計, 則亦當造無根之語, 指難摸之事, 陰相傳播, 俾自成其瑕類, 如木川之事·水濱之語而已, 又何苦, 而瀝肝吐心, 極言索論, 以犯函丈之尊嚴, 以招世人之誚譏也哉? 嗚呼, 古之諍子忠臣, 披誠露悃於其君父也, 有不避嫌疑, 不計利害, 而直陳得失, 冀其感悟者, 則未知是皆有慍憾之意而然耶? 今其書, 具載右方, 義理明正, 意懇惻, 無一毫忿恚不平之氣, 心公眼明者, 一覽可見, 淵鑑所照, 想必有犂然者矣。其爲言曰, 外存師生之貌, 內怨嫉之心, 陽若尊敬而陰實相害, 噫, 此又何言也? 所謂王伯義利之說, 卽論學擇術之言, 而先師看得如此, 直據所見而言之耳, 初非出於怨嫉而相害也。若其存師生之貌而尊敬之, 則誠有之矣。念平生之情義, 不忍輕絶, 此忠厚之至也。恐世道之貽害, 遂寢長牘, 此謙愼之至也。師生之貌旣存, 尊敬固自如也。此特出於事勢時義, 初非陰陽其心, 費了機權而爲此也。其爲言曰, 若之所見, 本來如此, 則旣往父事者何心, 欲得一言之重, 以爲其親不朽之圖者何意? 夫先師之於時烈, 初未嘗窺見其隱微, 又無瑕釁之端, 得其言行之可疑, 則今以旣往父事, 反爲詬責之資, 固不成說, 而至於請得碣文, 則時烈, 旣宣擧之執友, 而爲當世士林之領袖, 實有山斗之望, 則宣擧之碣文, 不於時烈而於誰托乎? 後來時烈之起釁, 非臣師之所能逆覩也。雖然, 今若曰, 不早見求先碣於內懷不滿之人, 致生無限葛藤, 是不免爲先見之欠明也。若曰, 初何不引義告絶, 而函丈門生之稱, 尙存於乖阻之後, 何其畏愼太過, 勇決不足也。先師有靈, 必當含笑而愧服矣。今則不然, 乃以初受碣文之事, 追加操切, 以實逞憾之案, 又以內懷怨嫉等語, 深示譏斥, 欲毆詐匿之科, 嗚呼, 如是而尙可以服人心乎? 又若時烈己巳之禍, 則聖明實燭其本末矣。此何與於臣師父子之事, 而人之爲言, 乃至於此耶? 此蓋由於時烈之被謫耽羅也, 爲文以告於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之墓, 而其略曰, 尹宣擧, 以牛溪宅相, 黨甚力, 以厄斯文, 小子又以爲, 春秋之法, 亂臣賊子, 先與黨與, 竝與宣擧而攻之, 則其子, 不思自反蓋愆之道, 而反讐視小子, 顯有抑揚, 使其勢潛熾, 宗國幾亡。今因朝家有事, 小子遂有此行, 而乃騫騰云云。其所爲說, 實出於時烈將死怨懟之筆, 而其徒至今紹藉, 以爲口實, 噫此輩, 果以時烈所爲文字, 謂可以瞞一世, 而尙夏所撰墓文, 謂可以誣來世乎? 宣擧平日忠告之言, 深中實病, 臣師昔年論學之書, 重觸其忌諱, 時烈不知自反, 深蓄憾恨, 做出黨之說, 或謂之不絶言絶, 或謂旣絶復交, 或謂之終始扶護, 訾毁之不足, 必欲擠之於阱, 夫目爲斯文亂賊者, 卽據中庸說爲言, 而中庸說, 在初年, 時烈之斥爲異端, 在於癸巳黃山之會。筵請格外, 擢用超八階, 而授進善, 在於戊戌時烈判銓之日, 乃禮訟各立之後, 乃有禍心之斥, 而追理前事, 目之爲斯文亂賊, 雖於罪惡如者, 不免有借重深治之嫌, 乃於平生推重若宣擧者, 忽然加之以亂賊黨與之名, 終又以黨甚力, 乃騫騰等語, 筆之於文字, 有若其身之蒙禍, 由父子而致然者, 噫嘻, 此殆所謂語不成說, 在臣師, 直可付之一笑, 而在時烈則非細過也。爲其門徒者, 正宜掩覆, 以球[救]其失, 而乃又謄諸碑碣, 刻之金石, 適見其識解之陋, 而大臣箚中, 巧辭粧點, 欲竝與尙夏, 而歸之於無過之地, 其亦惑矣。噫, 人皆有父母, 亦皆有秉彝之心, 設令今日攻臣師者, 有賢父如宣擧, 而人有架虛構誣曰, 忍人也, 江都俘虜也, 黨於賊也云爾, 彼誠名儒也, 大賢也, 其將恬然甘受, 諉以師道之重, 而終身服事乎? 古語曰, 一人之心, 千萬人之心也。苟能虛心推恕, 就事論事, 則臣師所處之出於不幸, 由於不得已, 是宜所矜悶, 而群起迭攻, 若報私讐, 惟恐其罪名之不深, 至以父師無輕重之說, 羅列而陳之, 不自覺其相隨以入於無父之地, 甚矣, 黨論之壞人心術也。抑臣又有獻焉。學術, 天下之公物也, 是非, 萬世之公案也。今評學術論是非之際, 惟當平說道理, 付諸公議而已, 尊慕時烈者, 每於爭辨之間, 輒〈以〉祖宗禮遇, 累朝賓師之說, 爲脅人〈之〉資, 於皇祖宗, 赫赫在上, 竊藉妄援, 以濟黨伐之私, 固已臣子之義所不敢, 而縱能威定力服於一時, 百世在下, 其能奪後人之公論, 而關其口乎? 他人固不足論, 而年老大臣, 亦復爲此言, 誠可慨然也。至於家禮源流事, 不過欲惹兩家之爭, 以添臣師背師之案, 表裏和應, 自生鬧端, 而事件旣是枝末, 已有柳奎之疏, 微臣之言, 略有陳暴, 而聖斷赫然, 旣以共編之狀, 明白無疑爲敎, 則今無容更有覼縷, 重貽煩聒宸嚴之下, 而尙有未盡其說者, 不得不略申梗槪焉。今相基所執以爲獨編之證者, 宣擧所撰行狀也, 其所執以爲托補遺之證者, 戊戌甲辰兩書也。執此三節, 終始粧撰, 而其實則不然。行狀所以歸之於者, 宣擧初與共編之故, 爲行狀, 而讓而歸之於, 是乃公而無私, 不欲自居之意也。李頤命, 抵臣師書, 所謂歐陽公修唐書, 多以宋祁之名冒之, 古人之處事如此。後日撰狀之意, 亦恐不外於此云者, 可謂善喩矣。如使宣擧先歿, 而宣擧之狀, 亦必如宣擧之爲矣。所謂戊戌書, 卽答臣師書也。其書曰, 源流始工, 喜, 望專精着力, 成就大編, 俾我未死之前, 得以寓目云云, 此卽相基, 所執以爲屬托之證者, 臣師與相基書, 有曰, 其時非有先生下托之敎也。只以先人, 就本冊多有添補, 而不肖任書寫之役, 故仰稟修正之意於先生, 而先生勖以卒業者也云云, 此其實狀也。蓋臣師, 書稟添補之意, 故之答書如此, 無書稟之事, 始工喜云者, 何爲而發也? 所謂甲辰書, 卽臨歿時, 作訣書於宣擧, 而末及於臣師者也。其書曰, 子上·仁卿諸從前, 氣短不能遍及, 所以奉托者, 死後想必聞之矣云云。仁卿, 卽臣師初字也。此又相基, 執以爲奉托之證者, 而其所謂奉托者, 卽臣師與相基所謂, 如與尊先公兄弟, 左右提挈, 勿替切偲之敎, 獨不爲臨終時下托之事, 而必欲歸之於源流之事耶云云者, 此其實事也。書付相基之壻, 而相基抵人書, 誣辱至及於宣擧, 則義當絶之, 故推還而不送。其書尙存, 焉可誣也? 蓋戊戌書則雖非屬托源流者, 而猶是說及是書, 甲辰書則專是別事。若果源流之托, 則何不直提源流二字, 專屬於臣師, 而又何以竝及於尹摶及諸從耶? 又有一說可以立辨之者, 之同日作訣書於時烈也, 亦有奉托之語。只因奉托二字, 以爲源流奉托之證, 則未知於時烈, 亦有奉托源流事而發耶? 觀此數段, 尤可見其誣罔之實狀矣。伏願聖明, 深察先正處義之本末, 洞曉黨人陷賢之心迹, 明辨是非, 顯示好惡, 俾士趨得正, 邪說者不得復作, 斯文幸甚, 國家幸甚。無任祈懇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