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見에 崔錫恒 등이 입시하여 金夢祥의 罪에 대한 문제, 世弟를 자주 引接하는 문제, 趙泰耉가 出仕하지 않는 문제, 北漢山城을 主管할 堂上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壬寅正月初十日巳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崔錫恒, 戶曹判書金演, 工曹判書韓配夏, 吏曹參判金一鏡, 司諫李眞儒, 持平朴弼夢, 右副承旨金始慶, 假注書洪聖輔·吳光運, 記事官張斗周, 編修官金克謙。上御進修堂。右議政崔錫恒進伏曰, 大妃殿氣候, 近來, 若何? 上曰, 安寧矣。又拜曰,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又拜曰, 中宮殿·世弟氣候,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又拜曰, 逆竪承款, 王法夬伸, 神人之憤, 庶可少洩。而內官金夢祥之招, 與尙儉初招, 大抵相符, 屢次請刑, 蓋以此也。判付內, 淸陰亭事, 非不道之言爲敎, 故依判付放送。而第夢祥, 身爲內官, 以宮闈嚴秘之言, 乃敢宣洩於尙儉, 其罪亦重, 臺啓爭執, 誠爲得矣。伏望快賜允, 以嚴內外之分, 上無發落。又拜曰, 伏覩殿下孝友之行, 度越百王, 中外臣民, 孰不欽仰? 矧自建儲以來, 友愛篤至, 兩宮之間, 和氣藹然, 不幸妖逆之變, 出於宦竪之間。當初諸臣請對時, 快降摘發正罪之敎, 其後因兩司請對, 又下設鞫嚴問之命, 處分嚴正, 更無可議。而唯是一種奸細之徒, 或不無復萌惎間之慮, 必須嚴飭內外, 使陰邪之氣, 罔敢干於其間而後, 宮闈肅穆, 永絶根株矣。且伏念先王血屬, 只有殿下與春宮。雖在常時, 顧恤慈愛之情, 宜無所不至。況今早建儲嗣, 國體大定, 旣有因心之友, 又有繼體之義, 其顧復之慈, 付託之重, 當復如何? 三朝視膳之外, 頻頻引接, 或講論經史, 或探討義理, 兩宮之間, 和氣瀜洽, 則雖有妖邪之輩, 不敢䗖蝀於大明之下矣。上曰, 當體念焉。又拜曰, 自有妖逆之變, 大小臣僚, 莫不驚遑奔走, 半夜蒼黃, 坌集闕下。大臣·卿宰, 與三司諸臣, 留門請對, 及至前席, 合辭陳達, 旣承摘發正罪之敎, 追聞外議, 皆以爲不爲設鞫, 嚴覈情實, 直爲正刑, 未免徑先, 且涉疎漏云。臣與領相, 陳箚請鞫, 兩司合啓爭執, 至於請對固爭, 旣已準請設鞫之後, 鎭日加刑, 竟至輸情, 快正邦刑, 則有何不嚴未盡之端? 而一邊傍觀之人, 迭相投疏, 如得奇貨, 危險之言, 無所不至。若此不已, 將何以爲國乎? 且領相所遭, 尤爲非常, 當初藥院內下諺敎初巡, 則臣亦得見封還之外, 更無他道。至於後巡諺敎, 臣於其時, 適在鞫廳, 未得參見, 而領相與卿宰及三司請對, 欲爲面陳於榻前矣。自上有所懷書入之敎, 故備陳實狀於書啓之中, 有何咎斥之端, 而衆怒橫加, 惡言狼藉, 至以初不頒示中外爲非。古人或有勿令外人知之者, 此則宋之韓琦也。或有引燭焚詔者, 此則宋之李沆也。此等事實, 今日大臣, 所當法者, 而人言如此, 陳箚引咎, 疏批未下之故, 尙未出仕, 國事無復可望。伏望以明辨痛斥之意, 亟下箚批, 則領相, 雖有所患, 何敢不出乎? 事甚切悶, 敢此仰達。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位著空虛, 殆不成樣, 或在外未上來。雖在京之人, 疏批未下, 不得行公, 事務積滯, 裁決無期, 事甚可慮, 卽爲下批, 以爲疏滯之地。至於大臣疏批, 事體自別, 其在先朝, 朝呈夕下, 曾無經宿之事。而領相, 以人言引咎陳箚, 已過一旬, 左相辭疏, 又過旬望, 事體極爲未安。況陞黜庶官, 皆出領相, 如左右相, 不過協贊之任, 而領相, 久在引入中, 小臣獨當台席, 許多機務, 無以酬應, 其爲惶悶, 何可盡達? 左相則休退二十餘年, 德望甚重, 一自枚卜之後, 朝野無不想望。若果召致, 則雖無所爲, 利澤之及物者必多, 而初疏之批, 至今不下, 雖至誠敦召, 猶懼其不至。況今見待如此, 而尙可望亟回遐心, 與共國事乎? 領相處開釋一款, 纔已仰達, 而左相疏批, 亦速回下, 此後或以御札, 或以別諭, 頻繁敦召, 則豈無幡然之望乎?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吏·兵判, 爲任緊重, 不容暫曠。而以疏批未下之故, 竝皆引入, 行公無期, 以此百事解體, 無復着手處。豈非悶慮之甚者乎? 吏曹則凡係通淸等事, 必待長官而爲之, 次官拘於格例, 不得擅行。兵曹則軍務積滯, 姑舍無論, 祿都目政事, 尙不得爲之。各廳將校及許多禁旅, 當此歲首, 飢餒已久, 擧皆懸望。況大政遷就, 今已過時, 俱係緊急, 不容少緩。吏兵判辭疏, 先爲賜答, 以爲疏通滯鬱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拜曰, 近來玉堂多官, 無一行公之人。或陳疏未承批, 或違牌坐罷, 或在外未上來, 闕直已久。當此更化之初, 所當日開講筵, 以資啓沃。且新錄, 已有成命, 人材亦多積滯, 圈錄一時爲急, 而率多撕捱, 備員無期, 事甚可悶矣。應敎金東弼, 頃年一書, 蓋出於糾正官邪之意, 而大忤時議, 橫逆僇辱。前後館職之除, 累違嚴召, 終不承命。蓋其意, 以言事之故, 辱及祖先, 三司言議之職, 因此自劃云。橫逆之來, 人所難免, 而所被人言, 專出於隱語, 誣詆公議, 莫不爲駭, 則其所自劃, 決知其無義。前校理尹淳, 以丙申改錄時見拔, 引而爲嫌, 而其時改錄之擧, 專出於擠排異己之計, 公議至今拂鬱, 今不可以此爲難進之端。尹㝚, 初旣出肅, 旋又引入, 所謂削錄之說, 亦不過政席間偶然提及之語, 初非有意而發。蓋昨年新錄, 擧措駭異, 濫竽居多, 故一二承宣, 雖有削錄之請, 而改錄削錄, 俱非美事, 到今經年之後, 決難輕議。其中不叶公議者, 銓曹固當從公議處之。而如㝚等, 允叶公議之人, 少無可引之嫌, 此三人, 各別申飭, 使之行公。而其中坐罷人, 亦宜敍用, 至於在外除拜五人, 承召兩朔, 無意上來。頃當國有變故之日, 亦無奔問之擧。雖未知病故之如何, 而事甚未安, 竝從重推考。雖陳疏未承批之人, 亦令政院各別嚴飭, 使之從速上來。而副提學有闕之代, 後日政亦爲差出, 以爲趁卽圈錄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司諫李眞儒曰, 大臣以玉署諸臣事, 有所仰達, 小臣之情地, 雖不敢自處以經幄舊臣, 而旣有所懷, 不敢不達。應敎金東弼之引嫌者, 蓋因年前尹錫來之疏中, 作爲隱語, 暗提其兩祖事故也。以言事之故, 貽辱祖先云云, 必欲自劃於言議之地。夫錫來之疏, 意在黨伐, 替人條辨, 不得其說, 以醜詆言者爲快。而東弼疏中, 以因謫媒榮斥趙尙健之濫叨, 錫來陰引東弼之高祖古名臣金德諴被謫後陞擢事, 而隱然侵及, 德諴, 卽昏朝立大節之人, 有千仞壁立之操, 非錫來輩所敢議論到者也。且引金垣事爲言者, 尤極巧密。蓋東弼之曾祖故修撰金卨之丁卯被謫, 有由於垣疏, 卨之此事, 蓋因積忤於元勳, 終至竄謫, 先輩多有冤之者。況東弼之年前一書, 蓋一時公誦之言, 而不過出於糾正官邪之意, 則此與金垣之疏, 有何一毫近似者, 而曲引暗擬, 意在誣衊。夫蓄怒於言事之人, 而逞毒於已故之祖先者, 實非有人心者所可忍爲。其言之悖義傷倫, 公議莫不爲駭, 在東弼, 不過爲橫逆之來耳。以此自劃於三司者, 決知其過矣。至於今番所遭, 尤出於萬萬情外, 而前職時辭疏, 尙未批下之故, 連日違牌, 不敢陳疏。蓋伊日東宮引接時, 東弼與同僚, 交陳討逆處變之義, 半夜力爭, 得寢出閤辭位之擧, 出而走報外庭, 留門請對, 獲準正法之請, 倉卒周旋, 可謂無負職責。而春坊筵說未達下之前, 一通贗本, 流播搢紳間。變換事實, 摘抉文字, 以勿使外人知之一款語, 截節首尾, 抑勒成案, 至登於章奏之間。夫古人所謂勿使外人知者及勿露此意等說, 出於一般忠愛之誠, 宮官之以此意仰勉, 固是職責之所當然。至於逆宦之事, 東弼達辭, 旣曰上稟大朝, 出付有司, 又曰出言外廷, 登時致討, 則反欲使外人不知云者。其果成說乎? 其後慈殿諺敎, 亦爲僞造傳說, 人心世道, 良可寒心, 摘抉文字, 陷人不測之科者, 固是彼輩伎倆。而李箕翊·黃一夏之疏, 語意陰慘, 專出於眩亂危動之計。如許情狀, 自上洞燭, 彼此疏批, 明賜辨斥開釋之後, 可以有光於堲讒之盛德。東弼之終始撕捱於館職, 實涉太過。新錄當前, 東壁不可暫曠。金東弼催促行公, 使參新錄, 似爲得宜, 敢達。上曰, 唯。錫恒起拜曰, 刑曹·漢城府, 乃是詞訟衙門, 事務緊急, 不容暫曠。而刑判與判尹, 前後除拜之人, 行公者絶少, 今過周年, 成一空窠,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刑曹判書金錫衍, 非但老病, 難於行公。本曹以李弘述事, 書吏·庫直等, 方有推覈之事, 而聞錫衍, 與弘述有親嫌云。勢難參涉, 今姑許遞。判尹尹憲柱, 方在咸鏡監營, 新監司雖出, 尙未肅謝, 交龜遲速, 有不可知, 亦爲改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刑判與判尹, 雖有改差之命, 卽今當品中, 無備擬之人。臣意, 則以從二品中擬望之意, 分付政官, 使之問議於領相, 以爲擬望, 恐合事宜矣。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實錄廳各房刪節之役, 幾盡完畢云。甲戌以後時政記, 開庫出送然後, 可以連次刪節。而春秋館無實官之故, 開庫無期, 翰林新薦, 一日爲急, 而別兼春秋差出之後, 引嫌陳疏, 尙未擧行, 事甚未便。更加嚴飭, 不數日內使之完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經理廳之設, 不過爲北漢句管之意也。厥後漸益張大, 料理貿販之際, 耗財病民之弊, 已不可言, 不可不亟罷廳號, 痛斷料辦之事, 以慰三南生民怨苦之心。經理廳稱號, 旣已革罷, 則本司有司堂上中一人, 以北漢主管堂上啓下, 使之專管。大臣中, 首相例兼摠察, 似爲得宜, 該廳下人, 姑以北漢吏卒, 從略定數, 此外則有闕勿補。財穀存減斂散之法, 與凡干區處之事, 主管堂上, 議于大臣, 作爲節目, 別單啓下, 以爲永久遵行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吏曹參判金一鏡進伏曰, 殿下於頃日領議政趙泰耉箚批, 有追念往事, 不覺悲痛之敎, 爲今日臣子者, 孰不傷感? 殿下旣在千乘之位, 則私親生育之恩, 固宜有追報之道, 下詢大臣·諸臣而處之, 何如? 錫恒拜曰, 在殿下情理, 誕育聖躬之恩, 不可無追報之道。臣意則, 別立祠宇, 祭享之需, 令該司封進, 別立稱號, 以重事體, 恐合情禮矣。領相, 病未入參於筵中, 領相及原任大臣·左相處, 似當問議而處之。節目則令該曹博考典禮, 商確講定, 宜矣。一鏡曰, 玆事, 事體重大, 令禮官問議于未入侍大臣在外大臣之後, 大臣二品以上, 會議朝堂, 講定節目, 似合事宜矣。工曹判書韓配夏拜曰, 殿下嗣位之後, 尙未報顧復之恩, 實爲未安, 朝議皆以爲, 宜有追報之道。今若立祠建號, 講定節目, 則於公義私情, 兩得其宜矣。戶曹判書金演拜曰, 殿下嗣服之後, 宜有追報私親之道, 尙今未遑, 誠爲未安, 宰臣所達誠然。下詢大臣·禮官, 斯速商確擧行, 何如? 右副承旨金始慶拜曰, 殿下卽祚以來, 爲私親崇報之道, 宜卽擧行。而向來無建白之人, 至今未行, 天理人情, 豈不歉缺, 依一鏡所達, 講定節目, 趁速擧行, 似宜矣。司諫李眞儒曰, 宰臣所達, 允合於天理人情, 依所達, 參酌講定節目擧行, 似好矣。持平朴弼夢曰, 殿下正位宸極之後, 私親顧復之恩, 尙未追報, 宰臣所達, 允合於天理人情矣。上曰, 依爲之。錫恒又拜曰, 料理一事, 不但經理廳各司各營, 無不爲之, 罔民專利, 搥髓剝膚, 實爲今日生民第一弊端, 不可不痛加杜絶, 拔本塞源。今後則經理廳以下各司, 凡料理爲名者, 一切罷之, 旣散之米布錢, 則斯速徵捧。而凡外方上納之物, 各以本色, 納於本司, 而送差人受出, 那移防納之弊, 痛加禁斷, 定爲金石之典, 永久遵行。若有違者, 廟堂入啓, 繩以重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卽今貢物, 因年條買賣, 轉輾蕩敗, 將不得扶持。曾因臺啓, 已爲嚴禁, 而人不畏法, 犯者尙多, 此弊未革, 則貢物決不能支矣。今後勿論公私, 年條買賣者, 論以重律事,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大同設立後, 凡貢物役價, 從優磨鍊, 故貢物主人輩, 爭先樂赴, 資業旣饒, 無弊應役矣。其後漸至漸削, 今則幾於平價, 主人輩不能支堪, 已有稱冤之端。今又就其中十分之一, 至年豊間姑減, 以此怨聲頗多。臺啓所論, 誠爲得宜, 依臺啓復舊, 恐不可已, 敢此仰達。上曰, 依爲之。工曹判書韓配夏進伏曰, 臣待罪惠廳, 取見前堂上時文書, 誠可寒心。其所貸下之數, 錢文至於十四萬兩, 米穀亦至十一萬石。卽今庫中所留, 只是六萬餘石, 前冬無雪, 牟麥凍死, 農民皆以麥農失稔爲慮云。前頭飢民生活, 實無其路, 朝家若無別樣措置, 則將無以接濟矣。且前堂上時經理廳米二萬石, 旣已貸來, 而此則歸於京畿廳, 以充不足之數。故無補於賑資, 而卽今庫儲, 如是不足。曾前許貸之米錢, 刻期徵捧之外, 更無他策, 而其所散給, 非必貧民, 多是富商興販者。貸用錢穀, 從速還捧然後, 賑廳可以稍成貌樣。當此春窮, 雖徵債非時, 而莫重賑穀, 不可不各別督捧。其中尤甚不納之類, 別樣治罪, 以爲卽速畢捧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錫恒又拜曰, 頃日閤門外, 詢問意見時, 卿宰中如申銋·任埅·兪集一·權尙游四人, 以老病之故, 閉門前, 先爲出去, 臣所目見矣。臺官, 只憑座目, 混入於罪籍中, 冤枉甚矣。或有旣參於詢問時, 而獨漏於論罪中, 臺官以此論啓, 依臺啓允許, 俾無混被倖免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驪陽府夫人, 年老寡居, 餘日無多, 諸子或卒逝, 或遠謫, 近來家事旁落, 調度艱乏云。衣資食物, 宜令該曹, 從優磨鍊。慶恩府夫人, 自遭天喪以來, 悲哀之餘, 疾患沈綿, 三年內朝夕祭奠之資, 亦甚苟簡云。祭需及衣資食物, 亦令從優賜與, 似合於情禮, 故敢此仰達。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殿下在春宮時, 故僉正沈浩, 追贈右議政云。世弟嬪父故郡守徐宗悌, 依沈浩例, 贈議政之職, 恐爲得宜, 敢此仰達,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臣在前職時兼帶諸任, 照例許遞之意, 有所陳箚, 下款仍及情勢難安之意矣。伏承下批, 只以下款事賜答, 兼任如經筵·春秋館提學·賓客·尙方提調等任, 尙在身上, 私心惶蹙, 有不可言。而連赴鞫坐, 苦無餘暇, 今始仰達, 令該曹, 照例處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戶曹判書金演進伏曰, 近來國綱解弛, 朝令不行, 各邑守令, 怠慢成習。惟正之供, 乃是實結所出, 其他奴婢身貢鹽船巫匠稅, 亦且應納之物, 而徒以遷就爲事, 一年二年, 終不上送。故上年夏間, 自本曹, 陳達榻前後, 別爲發關催督, 則各邑, 或稱以民間未捧, 船人無面, 或諉以指徵無處, 以若干木疋, 塞責備納後, 無意準納,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目今本曹, 累經都監大役, 經費蕩竭, 實無着手之處, 極爲悶慮, 不可無別樣變通之道。因朝令蕩減停捧之外, 田稅以下各樣應納之類, 更爲區別, 抄出行關, 使之趁二月旬前, 沒數上納。而如或又有過限不納者, 則該邑守令, 從重論罪, 監色頭目, 一倂捉致京獄, 各別刑推, 仍令刻期督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拜曰, 本曹, 素是劇地, 郞官不可不備員, 而佐郞居中罷職之代, 因吏曹判曹[吏曹判書]有故, 尙未差出, 令次官變通差出之意, 敢達。上曰, 依爲之。司諫李眞儒, 持平朴弼夢進伏啓曰, 請絶島圍籬安置罪人金昌集·李頤命, 竝按律處斷, 李健命則待其竣事回還, 一體勘律。珍島圍籬安置罪人趙泰采減死, 濟州圍籬安置。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眞儒曰, 此啓辭, 若是靳許, 臣實未曉, 四凶罪狀, 寧有一毫可生之道乎? 弼夢曰, 四凶罪狀, 旣悉於啓辭中, 不必疊陳。而其窮天極地之罪, 栫棘之典, 豈足以懲其萬一乎? 四凶與國家, 實無兩立之勢。古語云, 當斷不斷, 反受其害。又云小不忍亂大謀。殿下之今日靳兪, 豈不逕庭於當初處分之意乎? 眞儒曰, 聖上若不信臣等之言, 試招國人而使之左右袒, 則必皆左袒於討逆之論矣。苟非四凶之黨, 其孰有右袒者乎? 弼夢曰, 殿下靳許至此, 人心莫不疑惑, 輿情莫不抑鬱矣。雖以先朝舊臣, 有所顧藉, 而此不過小恩, 豈容留置, 以貽宗社無窮之禍乎? 眞儒曰, 臣等, 於前日聯名疏中, 亦引莽·卓之事, 而四凶之罪, 實有浮於莽·卓矣。稱兵犯闕, 古雖有之, 而未有如四凶陰肆凶計, 謀動天位者矣。若不夬斷, 則此輩必將爲計日甚, 日後禍根, 有不可言矣。弼夢曰, 以王法言之, 洪啓迪之罪雖重, 特是四凶爪牙, 其罪有加於四凶者, 而特下備忘, 極地栫棘, 人莫不爲快。四凶極罪, 若與爪牙之啓迪, 一體栫棘而止, 則輕重豈不倒置乎? 眞儒曰, 聖意雖以舊臣, 有所寬假, 而宗社之賊, 斷不可貸。若一向靳許, 則將有三司伏閤, 大臣率百官陳請之擧, 而唯願不待伏閤庭請, 而亟賜允從焉。弼夢曰, 此賊一日留之, 則爲一日之憂, 二日留之, 則爲二日之憂, 而尙今不能夬正王法, 人心莫不憤鬱矣。此賊皆以巨室, 爪牙腹心, 布列中外, 跳踉躑躅, 實有百計闖發之慮矣。眞儒曰, 外間有罔極之言, 皆曰此輩身雖竄謫, 爲其腹心者, 布列京輦, 死中求生之計, 將無所不至云。當初殿下, 言訖輒從, 今乃漸不如初, 豈不抑鬱乎? 弼夢曰, 不能感回天聽, 固是臣等誠意淺薄之罪, 而此事關係宗社, 若不能正其罪, 則宗社之亡, 誠恐迫在朝夕矣。眞儒曰, 四凶之流毒百姓, 可謂極矣。其赴謫之際, 路傍觀者, 莫不相賀。古語所謂, 人情大可見者, 正指此也。雖下勿煩之敎, 唯願更加三恩。弼夢曰, 殿下, 旣以勿煩爲敎, 臣宜不敢更爲强聒, 而臣等, 不忍與此賊俱生, 如是仰請矣。殿下若復持疑, 則毫忽之間, 禍且不測矣。眞儒曰, 前頭雖經年閱歲, 決不可停啓, 臣等當伏閤力爭, 期於準請矣。許積之罪, 非比四凶之罪, 而先大王, 亟從正法之請。今殿下, 豈可以舊臣之故, 而有所容貸乎? 上曰, 勿煩。弼夢曰, 有勿煩之敎, 雖不敢更聒, 而前頭宗社之憂, 可謂罔極矣。眞儒又拜啓曰, 請前後合啓發論臺官遠竄, 連啓隨參諸人, 削奪官爵。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拜曰, 請庭請時立異人外諸臣之同聲唯諾者, 令政院受其自首, 一體勘律。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錫恒進伏曰, 混被罪罰, 旣涉冤枉, 亦似不緊, 故小臣, 纔有所達而蒙允矣。今下勿煩之敎, 何也? 上無發落。錫恒曰, 然則允從乎? 上曰, 唯。眞儒又拜曰, 請令廟堂, 三南大同, 量宜蠲減。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拜曰, 請亟寢趙聖復發配之命, 仍前設鞫, 嚴刑究問。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眞儒曰, 聖復事, 如是持難, 豈是意慮之所及乎? 一鏡進伏曰, 臣亦頃有所達矣。若一向不從, 則宗社之憂將無窮, 是豈處分之意乎? 聖復陰受密旨於四凶, 謀動天位, 罪當嚴鞫。向日更推後, 大臣亦欲請刑, 而因意外判付, 未得鞫問矣。大臣方入侍, 伏望詢問而處之。眞儒曰, 發配判付後, 臣等以鞫問論啓故, 未得發配, 方留其家云, 聖復, 豈是偃臥其家之人乎? 一鏡曰, 臣猥蒙不世之恩, 爲國一死, 耿耿于中, 且伏見殿下處分, 天旋地轉, 雷厲風飛, 擧國之人, 無不想望。處分之下, 人皆痛快, 而曾未閱月, 漸不如初, 置國事於相忘之域, 當初何其嚴正, 今日何其緩緩耶? 眞儒曰, 樊噲之言云, 昔何壯也, 今何憊也。殿下處分, 與初大異, 臣實嘅然。一鏡曰, 古語云, 靡不有初, 鮮克有終。殿下曾未數月, 處分如此, 臣實悶鬱。眞儒曰, 此則國人所知, 不待拷掠, 必當箇箇承款, 而一向靳兪, 臣實未曉也。一鏡曰, 殿下初不覺悟, 則固無奈何, 而旣已明白處分, 渙然氷釋, 而曾未幾何, 乃復如此, 未知聖意之何居也。眞儒曰, 魏徵云, 漸不如貞觀初。今則不過數月, 漸不如初, 國事誠可悶矣。上, 良久, 答曰, 勿煩。又拜曰, 罪人志述, 書進所懷, 逼辱聖躬, 無復有人理, 職在師儒者, 所當嚴斥之不暇。而其時國子堂上, 不但視若尋常, 循例捧入, 藉重賢關之空堂, 措辭啓稟, 操切君父, 略無忌憚, 其無嚴不敬之罪, 不可不懲。請當該同知成均大司成, 竝命遠竄。上曰, 勿煩。眞儒曰, 臺啓, 一例勿煩爲敎, 臣極悶鬱, 國子堂上之事, 極爲無嚴, 而殿下, 何以終不允從乎? 上無發落。弼夢進拜啓曰, 諫院, 旣已論啓, 而臣亦敢達矣。請亟寢聖復發配之命, 嚴刑鞫問。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弼夢曰, 初旣允從, 今乃如是靳許。雖未知聖意之如何, 而聖復之疏出, 而聯名之箚繼之, 聖復之疏, 實聯名箚之嚆矢也。其相繼和應, 綢繆謀議之狀, 昭不可掩。若不鞫問, 則奸情凶謀, 何以鉤得乎? 眞儒曰, 聖復事, 尤爲切悶。雖經年閱歲, 臺啓無收殺之理, 未收殺之前, 聖復不可發配, 豈可使聖復, 偃臥其家乎? 上無發落。弼夢又拜曰, 請金雲澤遠竄, 金民澤·祖澤·李器之, 主簿李天紀·趙洽·李德峻·李崇祚·李正植·尹休耕·邢儀賓·趙松·金盛節·李秀節·錢仁佐·安龜瑞等, 竝命邊遠定配, 卽日押送, 以絶禍根。啓辭同前 上曰, 勿煩。眞儒曰, 此事, 國言喧藉。一日留在輦下, 必增一日之憂, 若詢于大臣則可知矣。弼夢曰, 四凶之啓, 旣不允從, 此輩又皆留在輦下, 其憂豈有量哉? 眞儒曰, 人數稍多, 似涉濫觴, 而罪旣重大, 則雖三十人, 亦豈不允從乎? 弼夢曰, 此輩寔繁有徒, 不止於臺啓所論者, 而以人數太多之故, 參酌拔去, 其所拔去者, 比啓辭中所論之數, 不啻較多矣。然, 當視其罪犯之如何, 豈可以人數多寡言之乎? 眞儒曰, 此類出沒輦下, 日夜經營, 未知釀得何樣禍機也。弼夢曰, 四凶之罪, 尙未正法, 置之半生半死之間, 渠輩自知爲几上肉。故其身雖在栫棘, 其爪牙腹心, 隱伏京輦。其經營謀計, 無所不至, 豈不大可懼哉? 眞儒曰, 殿下若不亟從, 則必有後悔之日矣。置昌集於半生半死之間, 其爲計何所不至乎? 弼夢曰, 凡事初雖有過, 改之則爲好, 而此則, 必有後悔無及之患矣。若下詢于入侍諸臣, 則可知非臣等偏係之論, 而爲一國公誦之言矣。小臣雖萬萬不似, 改紀之初, 授以耳目之任, 此是何等危疑之日乎? 晝夜所憂, 惟是有害於君父, 貽患於宗社之事, 必欲以死爭之。合啓及聖復與此輩之事, 若不關係至重, 則豈敢登諸臺啓, 强聒至此乎? 眞儒曰, 雲澤則在宰列者, 而其餘民澤等諸人竄與不竄, 有何損益於臺臣, 而如是苦口力爭乎? 其中錢仁佐, 卽春澤腹心, 而普澤, 爲湖南伯時, 置之幕府, 多爲陰秘之事。殿下在儲位時, 謀危聖躬者, 莫非春澤輩所爲。況今此何等時耶? 弼夢曰, 四凶於平居無事之時, 以厚俸重祿, 寵異其身, 實無後患之可慮, 而尙且謀動天位。況今置之半生半死之間, 其死中求生之計, 將何所不至乎? 彼輩夙宵經營, 莫非謀危君父之事。身爲几上肉, 其爲謀計, 勢所必至, 尙可望聖躬之全安宗社之無憂乎? 眞儒曰, 幺麽之輩, 若無大段關係, 則豈敢爲恐動之言乎? 實有宗社切急之憂, 故如是爭論矣。卽今所論三南大同事, 不過便民之政, 而終不允從, 顧此狐鼠輩之事, 亦一倂不從, 實非當初所望也。有言責者, 不得其言則去, 臣等雖在職, 將安所爲之乎? 弼夢曰, 彼輩專權自恣已久, 且以巨室締結之徒何限, 而然不欲爲已甚之事, 參酌論啓, 落漏者亦多, 此輩特孤雛腐鼠耳。若其所關不至重大, 則何必汚筆舌而損臺體乎? 四凶, 雖已屛裔, 而此輩布在輦下, 誠有切急之憂, 伏願諒察而允從。上, 久無發落。右副承旨金始慶進伏曰, 上候未寧中, 殿坐已久, 日氣且寒, 臺臣啓辭, 尙有一二條未盡達者, 伏願卽賜發落。上曰, 勿煩。弼夢曰, 旣以勿煩爲敎, 雖不敢更達, 而此事何如是持難不從乎? 彼輩罪犯, 關係至重, 而終不允兪, 未知聖意之何在。而臣言辭拙訥, 誠意淺薄, 不能回天, 臣誠慚恧, 而誠恐有無窮之患矣。上無發落。又拜曰, 請貢物價米, 令本廳仍前勿減, 以慰都民之望。錫恒進伏曰, 小臣, 纔以依臺啓允從之意, 仰達矣。上曰, 依啓。弼夢又拜曰, 昨日鞫廳判付中, 以仰稟後言于內官之事, 固非不道之說, 更無可問之端。金夢祥放送爲敎, 故依判付卽已放送, 而但念宮闈間說話, 何等嚴祕? 而夢祥, 乃敢私相傳說, 略無畏忌, 其無嚴不敬, 莫此爲甚。論其負犯, 關係至重, 放送之命, 遽下於千萬意外, 王章乖舛, 輿情駭憤。如此妖惡之輩, 若不依法重繩, 則將無以嚴宮闈而杜後弊, 請內官金夢祥, 減死, 極邊定配。上曰, 勿煩。諸臣,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