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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74책 (탈초본 31책) 영조 즉위년 9월 26일 병인 40/40 기사 1724년  雍正(淸/世宗) 2년

無妄閣 廬次에서 大臣과 備局 堂上을 引見할 때 李光佐 등이 입시하여, 加漆日에는 夜對를 행하고 加漆日이 아니면 召對를 행할 수 있으니 經筵官은 闕中에 輪對함, 擇人을 신중히 하도록 兩銓에 申飭할 것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甲辰九月二十六日未時, 上御無妄閣廬次,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李光佐, 行判尹沈檀, 行吏曹判書李肇, 行兵曹判書趙泰億, 右參贊金一鏡, 訓鍊大將金重器, 御營大將李森, 行大司成李眞儒, 左副承旨李眞淳, 執義尹會, 大司諫李明誼, 副修撰成德潤, 假注書權䌖, 事變假注書李宗白, 記事官趙迪命·朴文秀光佐進伏曰, 俄者受鍼後, 受鍼穴處, 何如? 上曰, 其後無不安之事矣。光佐起而伏曰, 昨者以大王大妃殿眩暈之候, 宜用牛頭髓及牛羘云, 故自藥房封入之意, 有所仰達矣。果已自內, 取稟乎? 上曰, 今日受鍼時, 欲言更稟之意, 而未果矣。屢次仰稟, 而常不嗜, 故不許之矣。光佐又起而伏曰, 今日始出懸房得來待令矣。此非爲食味也, 爲其利於眩暈之症也。罷對後, 以此意更稟, 何如? 上曰, 已以此, 乃眩暈之藥等語仰達, 而未蒙肯許矣。光佐又起而伏曰, 今已得置, 當待下敎封入矣。上曰, 自藥院得置乎? 光佐曰, 然矣, 牛羘則去油進御爲好云矣。泰億曰, 懸房自二十七日始出之意, 曾已啓達矣。今爲此藥, 自藥房分付, 今日已出懸房矣。上曰, 藥院所置之物, 自藥院達納, 則更當稟請矣。光佐曰, 姑未承下敎, 故不敢熟爇, 以生置之, 今當以生封入矣。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凡國家喪禮, 異於私家, 蓋萬幾日積, 一日廢闕, 則國事有難及期爲之, 故成服後, 雖在恭默不言之中, 至於不得已事, 亦可酬應矣。我朝喪禮, 比古尤嚴, 限公除不爲出納公事, 公除後翌日, 則小臣當與諸宰入侍, 各以所掌職內事稟達, 而緣臣有故, 不得爲之, 極爲惶悚。大抵天地交而成泰, 此理可見於君臣之際, 君臣必須頻頻相接, 然後情志可以流通。若不能洞然交孚, 則無以做事, 頻接臣僚, 實爲治務之切要, 而下敎之後, 始與諸宰入侍, 事勢雖然, 臣心之不安大矣。上曰, 昨日下敎, 亦豈不知事勢之如此也? 公除已過, 哀痛益切, 而忝承宗社之付托, 不可不念國事之重, 當此時實如大臣之言, 不可不頻接臣僚矣。古語, 豈不曰接賢士大夫之時少, 親宦官宮妾之時多乎? 雖有日次引對, 此不過循例之事, 而閑在之時多矣。予以否才, 日夜戒懼, 恐墜付托, 所望者, 唯輔相與在朝諸宰之協贊而已。五時祭奠之餘, 雖無暇隙, 而必須頻接諸臣, 可期情志流通, 故昨以此言之矣。光佐曰, 語曰, 守成難於創業, 創業至難矣。守成雖難, 豈如創業之難, 而必曰守成, 難於創業者, 其大要有二焉。蓋創業之主, 備嘗險阻, 不敢放心, 身親凡事, 自爾明習, 守成之主, 生長深宮, 稼穡艱難, 生民疾苦, 未嘗周知, 易生怠忽之念, 此所以爲守成之極難也。且創業之主, 與諸臣同經艱危, 情志流通, 賢愚長短, 亦皆明知, 故任用之際, 必以其器, 守成之主, 長在深宮, 接臣甚稀, 情志易隔, 而其賢其不肖, 亦不能遍知, 自致任用之失宜, 此又守成之所以極難也。殿下, 則久在潛邸, 大異於仍在深宮, 不經世務者, 凡干事情, 必已周通圖治, 而能盡事情, 則可勝於他守成之主矣。且殿下, 在貳極時, 使講官, 得盡其講說, 反復咨詢, 竭其底蘊, 卽今臨御未久, 而洞開心曲, 以示群下, 使群下各盡其情, 何患乎君臣懸隔, 不能導達也? 率是以往, 可期絶異於古昔守成之中主矣。卽今國勢, 誠爲罔極, 殿下亦宜立志, 以挽回國勢爲期。恒若曰, 予不能挽回國勢, 則何以入先王之宗廟, 亦何以見在廷之諸臣乎? 如是立志, 則如臣不肖者, 雖已矣, 而諸臣中, 豈無對揚休命, 輔成治道者乎? 實無上有明主, 而下無良佐之理矣。殿下五年之內, 再遭崩天之慟, 方在哀隕罔極中, 而猶念國事奮發之志, 如火燃泉達, 輔相中若得學問識見卓出凡流者, 奉揚導達, 充類至義之盡, 則治道不足成也。如臣不肖, 亦當此任, 無以仰贊, 不勝慙痛。殿下自當自强, 不宜有待於在下者矣。然而立志甚難, 雖以在下者言之, 或有有志而爲事物撓奪者, 或有日久泛忽, 自底放失者。況人君, 異於匹夫, 極富極貴, 易生怠忽, 故有如之爲君, 而其臣勉戒之辭, 至曰, 無若丹朱傲, 丹朱之於大, 豈或近似, 而其言之必如是者? 蓋以雖如大之德, 而一念或忽, 則聖狂立判故也。可見其臣之至忠深愛, 勝於後人也。今殿下亦宜毋曰, 資質如是明睿, 如是而益加勉勵, 毋使燕安怠忽之念, 或萌於前頭, 則國事不難做矣。文王, 望道而如未之見, 文王猶然, 況於後王乎? 殿下必須常若不足以聖益聖之義, 宅心焉。卽今國事, 誠爲哀慟, 實無可爲之望, 而以殿下洪福, 奮然有圖治之志, 社稷靈長, 終必賴之, 殿下雖已察知民情, 而在私邸時, 亦異於外廷之臣, 容有所未及盡知者矣。卽今國力蕩然, 民生難聊, 加以連値凶荒, 人心世道, 益無可爲, 甚至於不知五倫, 如是而國豈可存乎? 卽今挽回之策, 群下難容一分之力, 唯恃殿下而已。上曰, 頃已言之, 非一時辭讓之言也。生於宮中, 晩出私邸, 不過一二年, 以先朝未寧之候, 長在別入直, 其時事言之咽塞, 八年焦遑之餘, 竟遭天崩之慟, 因山後出往私邸, 旋又入來, 合計在外之日, 不過三四年, 且異於外廷之臣, 豈知物情? 在邸不久, 與生長宮中者, 亦豈有異同也? 至於立志二字言之, 雖異其爲工夫, 實不易矣。予之學識鹵莾, 工夫不實, 大臣諸臣, 曾爲賓客講官, 必皆知之, 實非一時謙讓之言也。入此後, 學問亦不成就, 入道處未及窺見, 而又遭天崩之慟, 雖深於工夫者, 何能周知凡事也? 五年之內, 再遭天崩之慟, 竝私喪, 則七年之內, 三遭至慟, 心已傷矣。工夫本淺, 而加之以心事如是, 更何可爲乎? 所望唯在輔相及諸臣之夾贊而已。古人云, 無好人三字, 可謂自賊者也。世豈無其人哉? 雖平時, 亦宜上下交修, 況此何等時耶? 國勢岌嶪, 生民倒懸, 如人之病入膏肓, 藥非瞑眩, 固難責效, 而醫人不明, 妄試瞑眩, 則反有以害之矣。以此思之, 則奮發非不好矣, 而亦有可畏者。頃日備忘, 以情志流通等語, 勉勵諸臣, 而傳不曰不誠無物乎? 古語, 又不曰誠之所到, 金石亦透乎? 蓋天地交泰, 而萬物可遂, 上下交孚, 而萬事可做, 予一念戒懼, 恐負列祖之付托, 唯望廟堂諸臣之竭力夾贊, 誠心做事也。恒談, 不曰官猪腹痛乎? 諸臣, 於國事, 或不能視若自己事, 則何能有爲也? 張橫渠曰, 民吾同胞, 物吾與也。爲國之道, 要不出此, 表不正, 則不可責影之直, 予雖不才, 亦當自勉, 諸臣若皆極力夾贊, 豈無可望乎? 光佐曰, 聖敎及此, 如是而不能對揚治道, 不成則臣子之罪, 可勝言哉? 殿下在東宮時, 小臣雖帶賓客之任, 而每患多事, 亦多在外, 開講時不得頻頻入參, 而每逢入侍諸臣, 輒問聖學工程, 則皆以爲孜孜勤勉, 反復問難, 以體驗身心爲務云。臣聞來不勝欽歎, 日夜所望, 唯在於益勉其工夫, 大段得力矣。今則嗣承大位, 日親萬幾, 將不如前日之專心, 然而若其得力之效, 則卽今尤大矣。雖以凡人言之, 當事而習之, 則益能親切, 易以得力, 捨事而學之, 則若干所得, 當事不行, 或有爲事物撓奪者矣, 況於帝王之學乎? 萬幾酬應之暇, 若言其尋行數墨, 則固將比前有減, 而若使玉堂諸臣, 置諸左右, 頻賜引接, 則必當大有益矣。卽今因山前, 雖難如常時之日開經筵, 而若能乘隙, 頻爲召對, 講論義理, 體驗身心, 則好矣。且不特玉堂而已, 大臣以下經筵官·特進官, 亦宜時時引接, 相與討論也。今則講學時, 必思有補治道之事, 驗之於身, 自强行之, 實用工力, 則比諸無事, 而徒講紙上義理者, 尤必親切矣。小臣每以爲盈科之水, 亦必有源頭活水之來, 舊水出而新水生, 然後水方不腐矣。若盈科而更無源頭來水, 則塵埃汨之, 太陽曝之, 日益減縮, 而不得爲活水矣。人之修德, 亦如是焉。苟不能日新又新, 則舊學漸忘, 新知未生, 無異於盈科之水, 更無源頭活水之來矣。聖學雖已高明, 而第學問工夫, 自有多少層數, 必至·地位, 然後更無上層, 卽今聖學工夫, 或恐猶未到極層也。必須極力加工, 洞然於身心事物之理, 體驗於施爲注措之間, 則爲治不難矣。上曰, 其言好矣, 而日新之工, 卽指用工之人也。予則實無工夫, 何論日新之工也? 前後講官之好言, 非不多聞, 而亦多已失, 今若不加用工, 更何足觀乎? 予雖不逮, 卿宜警醒, 今日所望, 唯在於是。昨者堂箚, 有魏徵十思疏, 玄宗無逸圖等語, 看來予甚愧之。宋神宗曰, 朕何敢望·? 程子曰, 此非蒼生之福也。此言好矣, 予之自期, 雖似甚下, 而唐太宗·玄宗, 亦豈易言哉? 初則頗有可觀, 而終則無足爲言, 可見有終之難也。予則工夫甚淺, 祗自戒懼, 堂箚切實, 可不警省? 旣有留中欲見之言, 而將來之言必顧行, 何可必也? 每一思之, 益加愧矣。德潤曰, 昨日陳箚, 猥承優批, 今又特勤聖敎, 不勝惶感, 殿下若果益自加勉, 則將來進修, 何可量乎? 上曰, 召對事, 昨日堂箚言之矣。哀遑中, 何暇開卷, 而以我朝言之, 則宣廟召對, 仁宗開筵, 皆在因山前, 且朱子有定論矣。己丑·己亥·甲寅, 則其時聖學高明, 不必加勉, 故不果爲之, 而至於予, 則晩學自嗟之言, 大臣亦已聞之, 四書中二件, 亦尙未了, 實無所讀, 此時不可中輟, 旣有我朝故事, 且有先賢定論, 召對則又異於經筵, 故欲於祭奠之暇, 觀勢爲之矣。凡事拘於格例, 則易致上下情志之未能相通, 曾見春坊日記, 雖未詳記, 而似於顯宗朝召對時, 賓客之外, 山林之士, 亦有同入之事矣。春坊亦然, 今何可拘於格例也? 召對時, 晝則特進官輪入討論爲好, 而中夜無寐時, 則或可爲夜對矣。光佐曰, 特進官, 卽二品以上中抄出啓下者, 而不兼經筵官矣, 豈可使經筵官不入, 而獨使特進官入侍乎? 經筵官之外, 六曹堂上及二品以上中一人, 亦令輪入則好矣, 而此亦有窒礙之端, 無事時則各人散在, 有難及時入侍, 而召對則少有暇隙, 亦可爲之, 若欲必招在外之人, 則易失其暇隙, 使玉堂稟旨, 大臣諸宰, 輪日來待, 同爲入侍, 似好矣。上曰, 只及特進官者, 辭不達意而然也, 經筵官, 豈可不入乎? 一鏡曰, 臣亦冒忝經筵官矣, 如臣不肖, 何能仰贊, 而殿下方在哀疚中, 猶且留意學問, 將召儒臣, 頻頻討論, 臣不勝欽歎。經筵官入侍之外, 自上如有可問事, 某司某官, 亦爲召入咨詢, 則爲好曾見祖宗朝故事, 則兵曹摠府入直人, 或兼經筵, 或帶六曹, 則亦令同入夜對, 咨訪治道矣, 此非創開祖宗朝所無之事也。眞儒曰, 經筵則前日稟定, 故應爲入侍之人, 可以來待, 而召對則異於是, 有難及期來待, 亦令儒臣, 前日稟定則好矣。光佐曰, 召對則少有暇隙, 卽可召入玉堂矣。若使領經筵以下及特進官, 排日來待, 而方帶六曹者, 當日則使於直方開坐, 臣亦來待備局, 酬應凡務, 以爲玉堂入侍時, 同入之地則好矣。如欲前日稟定, 則明日之有故與否, 何能預也? 曰, 經筵官, 不過六員, 而特進官則二品以上中抄啓者也。其數甚多, 若使經筵官·特進官, 排日輪入, 則經筵官入侍之日少, 而特進官入侍之日多矣, 此恐不可矣。一鏡曰, 經筵官入侍之外, 別令特進官同入好矣。若有經筵官不入, 而特進官獨入之時, 則事殊未安, 使六經筵官, 輪日入侍, 而特進官則別令排日宜矣。眞儒曰, 因山後開筵時, 則經筵官·特進官, 自當同入矣。今則不得開筵, 故欲於召對時, 使之同入, 而此不過因山前蹔行之事, 不必拘於格例矣。上曰, 其言是矣。光佐曰, 如是則可以頻接臣隣, 豈不好哉? 眞儒曰, 特進官則開筵後使之同入, 亦似好矣。一鏡曰, 兩局如有可問事, 可招兩局大將, 六曹如有可問事, 可招六曹堂上, 使之同入召對, 不必拘於恒式也。泰億曰, 領經筵, 則三公例兼, 知經筵三員, 則正卿爲之, 同經筵三員, 則亞卿爲之, 或有正卿, 降付同經筵之時矣。經筵官, 凡爲九員, 而至於特進官, 則自一品以下至從二品中抄啓者也。且孝廟有大志, 欲問武備, 故開筵時, 武臣堂上以上中一人, 亦令同入, 而朝講時, 則三公一員入參, 晝講·夕講, 則知經筵·同經筵推移入參, 夜對時, 則經筵官在外, 故玉堂獨入矣。一日萬幾之暇, 旣有三時講, 又有夜對, 祖宗朝美規, 斯可見矣, 而此外常參輪對, 則小各司官員, 亦皆入參, 各陳所掌職務矣。光佐曰, 常參, 卽人主之逐日坐起也。泰億曰, 政院日記中, 每日必書停常參·經筵者, 寔出於愛禮存羊之義也。肅宗朝, 嘗數次爲常參, 而酬應萬幾之暇, 日三講, 則尠有停廢之時, 且曾在祖宗朝, 亦令山林之士, 同入經筵, 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 不兼經筵, 而亦得入參講席, 實多贊襄之效矣。曰, 大臣勉戒之言, 殿下酬酢之敎, 非比閑漫語, 皆從學問中流出, 老臣不死, 得聞聖敎, 死無所憾。凡人初不知學問之爲好, 則雖欲敎誨, 亦無長進之望, 而今聞聖敎好學之誠, 逈出百王, 前頭長進, 不可量也。果如大臣所達, 益加日新之工, 則治國之法, 亦可自其中得之, 學問旣明, 邪正旣辨, 則於爲國乎何有哉? 泰億曰, 雖非講官, 豈無學識高明之人? 不拘某職, 許令入參, 則皆竭其所知而仰對, 不必以破格例定規式爲言也。摠府·兵曹堂上及二品以上中, 因公入來者一員, 亦可於召對時入參, 唯在殿下思量爲之。上曰, 大司成所達, 因山前暫行之事云者爲是, 予意亦如此矣。三朝之事, 予已言之, 其時則聖學高明, 不必更加學問, 而予則學問不足, 諸臣皆知之, 當此時學問, 不可已也。特進官則日前啓下, 予所記得, 故俄者言之, 經筵官則未及思之, 而豈可不入乎? 且五日次對, 亦因事故, 難於必爲, 朝臣相接, 自將稀疎, 若於召對時輪回入對, 相與討論, 仍以所掌事稟議, 則可期情志之流通, 使之逐日來待固好, 而但大臣以下, 方當大事, 旣少閑隙, 有難定式矣。予意則欲使摠府·兵曹堂上及或因公入來者, 依兵判言, 召對時, 同爲入侍, 何如? 光佐曰, 臣意亦以爲如是則好矣, 而第國事, 宜有定限, 今若但令某臣入來, 則旣無指的, 易致相違, 若使排日來待, 所掌公務, 亦必酬應於闕下直房, 或他公廨召對爲之則入參, 不爲之則退去無妨, 而此亦無前之事, 今若定式頒布, 則雖未知人情, 將以爲何如, 而若依臣言, 經筵官·特進官各一員, 使之輪日來待, 則似好, 而若或以定其程限爲難, 則近日加漆問安時, 諸宰皆入來矣。加漆後, 若爲召對, 諸宰中一員入參, 則似好, 夜對時則承旨入參, 亦好矣。上曰, 承旨則應入矣。光佐曰, 召對時, 承旨只一員同入矣, 入直承旨, 竝令入參, 似好矣。眞儒曰, 夜則都監堂上, 亦有入直之員, 或有兼帶經筵官者, 可令同入, 晝則諸臣幾盡以公事, 來待闕中矣。上曰, 依予所言, 諸臣中因事入來者, 使之入參好耶? 依大臣所言定式好耶? 眞淳曰, 召對時諸臣中因事入來者, 或摠府·兵曹入直堂上中一員, 講定同入, 似好矣。上曰, 因山後召對時, 則更無講定事矣。光佐曰, 摠府·兵曹, 皆有省記, 自上可知某人入直, 如有可問事, 使之入參召對, 亦好矣。德潤曰, 不必定式, 因事入來諸臣中, 招見某人, 似好矣。明誼曰, 不意中入侍, 則文字亦不曾點檢, 何能善爲奏達乎? 預爲定式, 似好矣。眞儒曰, 召對則異於經筵, 文義不至甚難矣。上曰, 似不至如經筵文義矣。一鏡曰, 經筵官·特進官, 輪回定日, 以次來待, 似好矣。曰, 經筵官, 皆擇一代有文望之人, 其中因事入來者, 召入同參固好, 而老宰臣中, 多有久廢文字者, 雖使入參, 恐無所補矣。泰億曰, 敦匠事雖嚴, 而國葬都監堂上中, 臣及金一鏡, 以禁府坐起出令, 故都監坐起, 則只使李世最推移進去矣。若有召代之命, 則雖任敦匠之役, 豈無推移之道乎? 曰, 經筵官之輪日來待雖難, 而此不過因山前暫行之事, 豈可不爲乎? 上曰, 經筵官誰某耶? 光佐曰, 柳鳳輝·李肇·趙泰億, 爲知經筵, 金一鏡·沈壽賢·李眞儒, 爲同經筵, 而柳鳳輝則陞拜相職矣。眞儒曰, 陞拜相職後, 則所當仍帶者外, 單提調及他職, 皆爲出代, 右議政所帶知經筵, 亦當出代矣。光佐曰, 單提調之言, 非矣。右相, 例兼領經筵監春秋, 故前兼經筵春秋, 則許遞, 而至於同成均, 則陞拜相職之後, 爲越三階, 論以官制, 例不得行越三階之職, 行者, 階高職卑之謂也, 不但以單提調而許遞也。眞儒曰, 如非單提調, 則雖陞相職, 亦爲仍帶, 而他職則判義禁, 亦爲許遞, 似不但不行越三階之職也。一鏡曰, 經筵官, 使之輪日來待乎? 眞儒曰, 小臣則今將出疆, 沈壽賢則方以山陵都監堂上, 出往陵所, 在京之人, 將爲四員, 可以輪回來待矣。上曰, 大臣之言如是, 重臣之言亦多如是, 大諫之言, 亦然矣。加漆日, 則或可爲夜對, 而難爲召對, 非加漆日, 則可爲召對, 經筵官輪對闕中, 可也。光佐曰, 若令來待闕中, 則其日公務, 有難酬應, 因事入來者外, 使之來待於闕下直房, 似好矣。上曰, 闕中闕下, 不必定式, 隨便爲之好矣。出榻前下敎 一鏡曰, 雖來待闕中, 所掌公務, 亦可酬應矣。光佐曰, 此爲三四朔通行之事, 必令來待闕中, 則其日職務, 易致曠廢, 或入闕中, 或在闕下, 隨便爲之儘好矣。上曰, 然矣。德潤所啓, 本館僚人, 近甚不齊, 校理李匡輔, 以敬差官, 下去全羅道, 復命無期, 今姑遞改, 後日政差出其代, 何如? 上曰, 不得已可爲遞改者, 亦可遞改, 而經幄之臣, 不宜數遞。副校理申致雲再度呈辭, 欲爲還給而不果矣。此雖實病, 病豈長痛? 如此時則本館僚員, 相與推移好矣。眞淳曰, 申致雲實病甚重云, 故其辭單, 不得已捧入矣。德潤曰, 敬差官則一二朔內有難復命, 故敢以出代之意, 有所仰達矣。上曰, 此則不得已姑爲遞改, 後日政出代, 可也。出擧條 光佐所啓, 聖學已臻高明之域, 而必須益加自勉, 體驗身心, 措諸國事之意, 已爲仰達矣。然而必須擇人而任之, 然後方可有爲。臣曾於守宰時驗之, 自座首至約正, 必皆擇差, 然後方可做事, 其中一面任, 或有不擇, 則還穀收捧, 飢民抄擇等事, 多所狼狽, 況大於此者乎? 朝廷一官, 不得人, 則其所掌, 皆不理, 而抑其中有大小緩急之別, 若言民事最緊要者, 則無如監司·守令矣。臣亦曾經吏·兵判, 卽今兩銓長, 方亦入侍矣, 豈敢不忠於國, 欲擇不勝任之人哉? 臣等卽下中人也。古語云, 入治朝則德日進。臣輩固何敢與議於德之一字, 而若蒙在宥涵育之澤, 或可進一層矣。殿下必須嚴加責勵, 使之極意擇人, 則敢不竭心思之所及, 而期於奉承乎? 人或有當事昏憒者, 或有志趣庸劣者, 或有不無病痛者, 而用人之道, 如匠用木, 若能審其才之長短, 而畀之以可堪之任, 則可無棄物矣。不曰擬人必於其倫乎? 倫者類也。亦不曰雖不中, 不遠乎? 今若刑判, 而必擇皐陶司馬, 而必求呂尙, 則固難矣, 而卽今人中, 果能擇出其近似者而任之, 則庶乎其可矣。凡於廟堂政事及兩銓政事, 必皆自上, 詳問其人之能堪是任與否, 其人不效, 則必罪其擧主, 如是申飭, 則自小臣, 亦當倍加惕念, 不敢不擇人矣。卽今最難者, 監司也。監司之數爲八, 而京職中, 又有吏曹參議·副提學·大司諫·大司成等緊要之任, 除此數, 實難分排擇差矣。且我朝取人, 不如古昔, 薦賢之法, 只用表策三下及明經而已。不知其人, 而以文抄之, 豈能盡得人才乎? 然而就其中, 果能擇用, 則亦豈無彼善於此, 可合監司之任者乎? 至於守令之不治者, 亦必責罰其差遣之銓官, 則銓官亦當惕念審愼矣。內而若干緊任, 外而監司·守令, 俱不可不另擇, 而至於閫帥·防禦使·營將等任, 亦或不擇, 則弊不可言。近來民生窮困, 專由良役隣族之弊, 而外官, 不擇貪暴不法者, 往往多有, 大小軍民, 尤不能堪矣, 此不可泛然思之也。且擇人之後, 尤須日新飭勵, 俾不得放心, 雖以闕內事見之, 若擇其能者, 而又加申飭, 則事無不成, 若任其不能者, 而又不申飭, 則事無可爲, 天下之理一也。中外之事, 豈有異同哉? 臣於殿下卽祚之初, 卽以立志擇人之意, 仰達, 其後又陳懋聖學之語, 昨又以崇節儉爲達, 而今此所陳, 申飭之說, 亦爲急務。蓋其本則在於立志懋學, 其要則在於節儉擇人, 申飭信能行此五者, 則可以保民而保國矣。先自上立志, 又以擇人之道, 申飭兩銓宜矣。曰, 大臣之言, 俱極切實矣, 然而用人之道, 公與明而已。宣祖元年, 白虹貫日, 其時名臣李恒福, 卽左相之先祖也。其疏有曰, 推誠, 當自納諫始, 秉公, 當自用人始, 此誠知言也。卽今痼弊, 皆出於私之一字, 如欲得人, 宜先克去私意, 不去私意而豈能得人乎? 大臣所達, 固好, 而猶未及救弊之策矣。語未畢, 上使中官傳敎曰, 已及夕上食正時, 諸臣少退。諸臣遂退出閤門外, 上食罷後, 卽命還入。上曰, 大臣有言, 而申時已及, 故不能答, 而大臣之言, 皆好矣。兩銓長, 方皆入侍, 非特爲予也。若思兩朝恤民之盛意, 雖於遐方之民, 亦必如吾同胞, 恒置念中, 則民生可安矣。安民在字牧, 擇字牧在兩銓, 不須多言戒飭, 兩朝赤子, 方在倒懸之中, 若不忘救活之道, 則擇字牧, 自在其中矣。更何勉飭? 曰, 聖敎丁寧懇惻, 敢不奉承, 而小臣本無鑑識, 無以甄別人才, 且自初仕, 積仕例陞奉事·直長, 旣出六品, 則例爲守令之階梯, 其中諸人, 非不另加揀擇, 而但不過其中差出, 故除非有疵累者, 及明知其不堪者外, 幾盡爲守令, 每窠之一一得人, 實爲極難矣。聖敎如此之後, 豈敢不惕念擧行, 而如臣無似, 久冒銓任, 已試蔑效, 日夜憂懼, 每竢罪責矣。泰億曰, 小臣日昨疏中, 亦有所陳矣。百無一能, 最居人下, 豈敢是職乎? 臣於兩朝, 受恩罔極, 致位隆顯, 今於嗣服之初, 卽除兵判, 不過數日, 又此特除判義禁, 臣誠置身無所, 夙夜憂懼, 數日以來, 不敢安寢矣。若其向國之誠, 豈下於人, 而言其才力則實無可堪之望, 朝家用人, 豈可使人器不相稱乎? 至於兩銓, 無通避之法, 故古人雖有行之者, 而世道日下, 人心不古, 臣何敢自安於俗所謂査頓之竝據兩銓乎? 李肇首擬判義禁, 若果受點, 則臣之所帶知義禁, 自當依例遞改, 臣竊喜其將解一職矣。不料判義禁特除之命, 又及於臣, 尤增惶蹙之至, 世路益險, 用人之地, 尤易生咎, 臣於年來, 雖致位隆顯, 而適不當權要, 故罪不至彰著, 每懼或爲此等職矣。今乃疊受重任, 聖恩優渥, 屢下特敎, 不得已出肅, 而終難堪承矣。君臣猶父子, 何言不敢達乎? 銓曹請囑, 實爲痼弊, 故臣每自爲戒, 亦嘗以是相勉於儕友間, 而若其所無之才智, 終無奈何, 盡心奉公, 雖當自勉而鑑別人才, 豈不極難乎? 且此職, 比吏曹尤難, 近來武科無數, 年年登科, 合計其數, 則殆無異於丙辰萬科矣。決科之後, 孰不欲做官, 而人多窠窄, 積久未調, 人安得不怨乎? 不但怨歸於本兵而已, 亦怨國家矣, 此不可不念也。且臣旣不能多識武人, 而猝當是任, 不知將何以爲之也。上敎及此, 惶恐罔措, 而亦豈敢不殫竭所知乎? 上曰, 循例陞遷, 固有定式, 而循例中, 亦可思量其可堪與不可堪, 若其中不堪治民者, 則何可必用循例乎? 孔子曰, 擧直錯諸枉, 能使枉者直, 錯者, 非棄之也, 乃所以飭勵也。後必至於可堪, 豈不好哉? 兵判之言, 如非謙辭, 則予爲不知人而任之矣, 予何可曰能知人, 而予意則知其可堪, 故任之。不負此意, 豈不在卿? 此非一時偶然之事, 責任之意, 實爲不輕矣。光佐曰, 聖敎至當矣。宋臣范仲淹, 於監司之不職者, 一筆句去, 或曰, 公之一筆容易, 而豈知一家哭矣? 仲淹曰, 一家哭, 何如一路哭? 此言, 誠識體矣。當爲守令, 而不得爲之, 則其人必怨, 而亦豈如一路人之怨乎? 臣亦曾經銓任, 其不能精擇者, 不但惜其當爲, 而不得爲而已, 亦不能不有拘於顔情, 若能擺脫顔情, 則無難事矣。未試之人, 雖不可知, 而已試之人可知也。已試而有效者, 則任以大邑, 未試者則別爲揀擇, 而其中未審者, 則姑任以小邑, 亦合事宜矣。別爲申飭, 使兩銓, 仰體聖敎, 俾爲前頭惕勵之地宜矣。上曰, 齟齬之言, 豈足飭勵, 而大臣所言, 誠爲切實, 申飭兩銓, 可也。光佐曰, 字牧擇差, 東銓專當, 而閫帥營將, 亦有牧禦之責, 不能擇差, 則害亦及民, 西銓亦不可不惕念奉承也。上曰, 然矣。出擧條 泰億曰, 臣以今日所遭, 有可獻規者矣。臣見擬兵判首望, 適以資級之爲正憲故也, 豈有寸長哉? 然而旣是首望, 則受點亦不甚異, 而至於判金吾, 尤非意慮所到, 公除日, 卽聖上始初之政, 而遽承兵判除命, 四日後, 又承判義禁特除之命, 臣何敢曰受知也? 乃所以厚誣也。日月之明, 猶有所未燭, 臣誠莫省攸措也。況人之才具, 雖或堪任者, 亦宜積漸循序而爲之, 而司馬之任, 金吾之長, 一時疊除, 尤豈不惶恐乎? 此皆國家大除拜, 不可不難愼, 而今乃大踰於分數。大司憲李明彦疏所謂, 不問其人之如何, 但問資歷之當否者, 正指如臣者也。且在前判金吾超擢之時, 則必問于大臣, 此實出於愼官方重名器之意, 而或有中批特除, 則臺諫, 亦必以未安之意論啓矣。今臣則恭俟屢日, 姑未有聞, 是亦可慨也。上曰, 其言過矣。予豈以兵判首望, 故易於落點, 而循例落點也? 至於判金吾, 則〈判尹爲殯殿堂上, 出入祭享重地, 不宜兼任金吾, 〉不得已許遞, 其後吏判首擬, 而方任藥院提調, 不可爲之。姜鋧則雖以其從前辭疏觀之, 可知其老病, 末望洪萬朝, 則再昨疏中, 亦悉其老病實狀, 其在待臣以禮之道, 豈不使老病之臣, 少得休息乎? 此外以次擢之, 則卿當爲之, 若越常例, 則當問于大臣, 而兵判職次, 亦旣當爲, 則不必問于大臣, 且卿若果不堪兩任, 則予爲不能知人, 言事之臣, 知其不合, 則亦可論啓, 而旣是可合之人, 則何可論啓乎? 明誼曰, 趙泰億之言過矣。若其內除之不合者, 則非淸朝美事, 故臺諫固當論啓, 而今此趙泰億超擢之命, 允叶人望, 臺諫豈可論之乎? 上曰, 然矣。光佐所啓, 擇人之道, 今當嚴飭矣。前已差遣者中, 或有全不解事不能治民者, 或有罷軟不勝任者, 亦或有不廉不法者, 若此類, 一日仍置, 必貽一日之害矣。日前恤民之旨, 一札十行, 無非至誠中流出, 惻怛懇到, 見者感泣, 深山窮谷之民, 必皆感動, 有識之士, 則今方喁望至治矣。今若不能一心力行, 爲斯民興利除害, 則無以見實效, 亦無以少慰民望矣。各別分付于諸道監司, 道內守令, 使之嚴加黜陟, 而其中泰甚者, 則雖當秋務方急之日, 亦不可不速易, 使之不待殿最, 隨卽啓聞處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又所啓, 致仕首揆, 以畿民給災事, 陳達蒙允矣。然而朝家給災, 實惠之能及民者鮮矣。近來守令, 多不擇人, 其中不肖者, 則得災結後, 或自官廳捧用, 或送雇馬廳, 或至於分給鄕所輩, 亦或以解由債給吏房, 爲守令所乾沒者, 已如此, 而又爲都書員·書員輩, 所恣意偸食, 至於及民者, 實爲些少, 念之痛心。昨年以玉堂出入人, 擇送敬差官, 給災比前頗精云, 而春來聞之, 守令中如此者非一, 尤極駭然。今宜另飭監司·都事·敬差官, 使之別樣嚴飭, 所給之災, 俾得及民, 必爲實惠, 而無一毫中間乾沒之弊。上年守令中, 得災結不盡給民, 而用於他處者, 聞見摘發, 嚴覈啓聞, 以一勵百,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至於京畿給災事, 首揆以元老陳請, 事體自別, 頃已分付廟堂, 酌量給之, 可也。光佐曰, 京畿監司, 方以請得災結事狀聞矣, 回啓時, 當酌量, 稟處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眞儒進伏曰, 臣以使事, 有可稟達者矣。承襲請文, 必以領相書塡, 故奉朝賀未致仕時, 欲以其名書塡矣。今則領相旣已致仕, 且自前無左右相書塡之事, 彼人亦知我朝有領議政, 則或不無執頉生梗之慮, 黑草査對之期已迫, 必於未發行前善處, 然後可無意外之慮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光佐曰, 祖宗朝久遠之事, 雖未知之, 而近世大喪時, 皆有領相, 故其時皆以領相書塡矣。今若以左右相書塡, 則果不無彼中執頉之慮, 而領相今雖致仕, 旣是卽祚時領相, 今又無他領相, 以其名書塡以送, 亦似無妨矣。上曰, 致仕前後, 豈不有異乎? 且孔子曰, 言忠信·行篤敬, 雖蠻貊之邦行矣, 旣曰, 事大而不以誠實, 豈可乎? 以致仕首揆書送, 終似未安矣。至於因山時, 則領相·右相, 皆有所任, 啓欑宮, 則右相爲之, 故庚子年, 見趙領相, 以其時右相, 啓欑宮矣。泰億曰, 非啓欑宮也, 乃拭欑宮也, 至於諡冊文, 則遣領相奉上矣。光佐曰, 上諡冊文, 則亦或有左右相替行之時矣。上曰, 豈其然乎? 事甚重大, 似不可如是矣, 雖於彼國, 亦何可用文具也? 右揆亦當非久視事, 因山前則當出領相, 而未及新卜前, 則不可先陞座次乎? 光佐曰, 言忠信行篤敬, 蓋指實事也。至於名目度數之間, 豈無權道乎? 臣以兵曹參判, 差副使時, 亦以禮曹判書假銜矣。上曰, 此則異矣。大臣, 事體甚重, 豈容假銜? 終似不當矣。眞儒曰, 臣亦方爲判書假銜, 而大臣假銜, 則恐似未安矣。上曰, 時副使·判書假銜, 纔已啓下, 此則流來之事, 而至於大臣假銜, 則果如大司成所言, 決不可創開, 若以致仕元老, 書以領相, 則其在事體, 亦甚未安矣。光佐曰, 事若果非誠實, 則何敢强請乎? 第卽祚時領相, 卽奉朝賀也。彼人若或問之, 答以其時領相, 今則致仕云爾, 則少無損於誠信之道, 且詞臣, 撰其文時, 領揆亦未及致仕矣。今以領相名書送, 尤無妨矣。上曰, 不須他言也。以撰出文字時言之, 則領相, 雖未及致仕, 而其時領相, 不以領相自處, 今則以兩朝恩意, 特許致仕, 又以軍職入對, 臺臣雖以慨惋爲言, 而此亦文具也。予則欲從大臣本意而已, 豈拘小節乎? 元老在我朝, 終不受領相之號, 今若書送彼國, 則元老之心, 豈安乎? 此則終非待元老之道。至於假銜, 則似不誠實, 亦甚苟且矣。若有原任, 則大臣, 宜以卜相前陞座爲嫌, 而今則勢將新卜矣。大臣必將陞座, 姑先以領相, 自吏曹下批, 塡送請文, 何如? 一鏡曰, 故相臣李恒福, 請以大臣假銜赴京, 宣廟方至誠事大, 故不許之矣。卽今則雖與其時有異, 而大臣假銜, 則恐似未安矣。光佐曰, 宣廟朝事, 不當引例。士大夫於曆書中, 雍正年號不去者尠矣, 且國小力弱, 雖不得已臣服, 而豈有臣服之心乎? 小臣曾爲遠接使時, 接待彼人之飮食諸節, 極其無狀, 故臣亦另加申飭矣。所謂忠信, 可行於此等事, 而至於儀文度數, 豈可一如明朝, 無一毫不誠實之事乎? 小臣先祖之請爲假銜, 蓋緣其時事勢之適不可不已, 而宣廟下敎, 果曰欲事君而先欺君可乎? 此實出於至誠事大之意, 而卽今事勢, 豈不有異乎? 況置相, 事體甚重, 豈因一丈文書, 欲爲苟簡之事乎? 旣不欲以致仕元老書送, 則依冬至使年例, 假銜以送, 決知其無妨矣。雖在守令之職, 亦欲擇差, 況於卜相乎? 文王不得內助, 至於寤寐思之, 輾轉反側, 人君之求良弼, 何以異此? 必須寤寐思之, 期得良弼, 何可以度數之末, 而遽然命相乎? 上曰, 大臣當之, 故其言如是, 而猶似係着矣。大臣新卜旣如是甚難, 則大臣假銜, 亦豈不重難乎? 咨文, 旣以慈意書送, 則事體豈不尤重乎? 卽今必欲去文具而務誠實, 大臣不必過嫌, 宜思今日事勢之可爲者, 雖自請之, 亦無嫌礙之端, 而今聞大臣之言, 實緣誠意之未孚, 還用愧恧也。光佐曰, 臣雖不肖, 何敢以嫌而不盡所懷乎? 彼此輕重, 思量陳達, 實出於血忱矣。左右相之假用領字, 何難之有? 一字雖異, 而同是大臣, 則一時假銜, 實無所妨, 若拘於一丈文書, 或欠於命相之道, 則終有損於大體矣。上曰, 假銜則大臣當之乎? 光佐曰, 臣之先祖, 不欲當相職, 而請爲假銜, 在臣則旣有先祖已行之事, 今何敢辭乎? 臣曾以副使, 假銜赴時, 彼人問臣方爲某品, 則答以方爲正二品, 又問臣方爲何官, 則答以方爲禮部尙書, 如是酬酢之際, 雖不免自愧於心, 而旣是年年通用之例, 故不得不爾矣。大臣假銜, 亦何以異此乎? 眞儒所啓, 臣方待罪大司成, 本館典僕生理, 本來艱楚, 自祖宗朝, 特許屠肆於此輩者, 蓋欲保存典僕, 守護聖廟也。小臣年少時, 出入泮中見之, 則典僕輩, 衣服飮食家舍, 皆不至疲弊, 近年以來, 擧皆窮不自存, 蓋緣生齒漸繁, 屠肆失利之致也, 莫重聖廟守護之地, 典僕之疲殘如此, 誠非細慮。此輩旣不能耕織, 又不能行商, 所恃者只是屠肆, 而卽今以國恤初喪, 屠肆輟罷, 泮村累千名典僕, 一朝失其生業, 若無別樣顧恤之擧, 則五六朔之內, 將有死亡流離之患, 此乃必至之勢也。凡民之顚連者, 亦不可立視其死, 況守聖廟之典僕乎? 頃年本館堂上上疏, 有各衙門銀錢貸下, 料理資生之事, 今若依此爲之, 則庶有救急之道, 其時請貸四萬餘兩, 廟堂只許其半, 卽已還償矣。卽今各衙門儲蓄, 亦皆枵然, 二萬餘兩, 實難許貸, 而此則異於白給, 前頭還償不難, 還許屠肆之後, 逐月徵捧其利, 則匪久可以準償, 各衙門, 亦不必慳惜不許, 賑恤廳·訓鍊都監·御營廳·禁衛營·守禦廳·摠戎廳·軍器寺等處, 隨其儲蓄多少, 無論銀錢限以錢文一萬五千餘兩之價, 令廟堂分定稟旨許貸, 以救泮隷五六朔燃眉之急, 則庶可免流離死亡之患, 臣昨往泮中, 典僕老少男女, 擁車號泣而訴之, 有不忍恝視者, 玆以仰達。重器曰, 近來地部匱竭, 兵曹亦然, 如有用處, 必貸軍門, 軍門所儲, 亦已罄乏, 不成貌樣, 猶爲歇後之語, 蓋因歲入之年年裁減故也。曾前都監裁減歲入, 則自戶·兵曹, 必給其代矣, 今則不然, 何以繼用乎? 例給軍服及中旬賞格, 亦不能準給, 本營所儲, 更無餘地矣。國葬都監, 事體甚重, 故其所求貸, 臣不敢不送, 而然而取考謄錄, 則此亦有草記不送者, 又或有大臣陳達, 勿令移送之時矣。設使軍門, 猶有若干銀兩之餘存者, 有難出給於泮人, 大司成李眞儒所達, 雖蒙允許, 都監則不得貸給之意, 預爲仰達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光佐曰, 館人誠可矜矣, 旣無經業, 又不敢離聖廟, 散處營生, 近來尤爲失業者, 蓋有其由, 一則猪肉廛多出, 頓然失利, 一則館人亦學奢侈, 婚嫁所費無限, 以致倒懸矣。十數年前貸給數萬兩錢, 而使諸屠肆, 定爲每朔幾次應納之數, 續續計償, 未久準捧, 此則不患不能捧, 與貸給譯輩, 多數見失者懸異矣。但各軍門, 亦皆倒懸, 責出所請之數, 豈不難乎? 眞儒曰, 因山後, 自當收捧, 豈若公然見失於譯官輩者乎? 上曰, 聖廟守直, 事體甚重, 退出後廟堂商量給之, 可也, 光佐曰, 所請之數, 有難盡給, 當商量定數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所啓, 府夫人月廩事, 曾已陳達矣。生存府夫人, 皆以別恩典, 有月廩題給之例, 今亦依此例特給月廩,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 府夫人, 自鄕上來時, 自本道有可考例擧行事矣。大君·王子·公主·翁主·大臣往來時, 則監司陪行, 故靑平尉公主, 出往靑平尉山所時, 監司亦爲陪行, 而一品以下, 則都事陪行, 例也。府夫人上來時, 亦當使都事陪行, 又似有給馬供饋之例, 而驪陽府夫人, 曾往其子任所時, 兵曹馬色, 無給馬, 謄錄, 亦無都事陪行沿路供饋之事云矣。蓋其時驪陽府夫人, 以平安監司大夫人下去, 故本家惶恐不敢使啓達云, 未知果然否也。給馬事, 若無前例, 則雖難擧行, 而至於都事陪行沿路供饋等事, 似不可不爲矣。上曰, 先朝無此事例矣。若有之, 必出朝報, 予豈不見也? 無前之事, 不可爲之, 而果有前例, 則雖平安監司大夫人, 豈不可爲之? 給馬陪行供饋等事, 前例有無, 更考以稟, 可也。光佐曰, 官府文籍甚疎闊, 給馬前例, 亦難考出, 至於十年前供饋陪行等事, 豈有置簿之理乎? 恐無依據更達之事, 而都事陪行及沿路供饋, 則其在事體, 似當應行, 直爲分付, 何如? 上曰, 果是格例之事則可也, 而此亦恐爲民弊。況前例若無, 則不可爲之, 京畿都事陪行事, 則或當有可考文籍, 相考後擧行, 俾得無弊, 可也。光佐曰, 都事若陪行, 則供饋一節, 亦必有之矣。上曰, 陪行供饋等事, 於予心, 豈不好矣, 而恐貽一分民弊, 更爲相考前例後爲之。光佐曰, 聖敎及此, 不勝感歎, 更當相考矣。明誼·所啓, 國家治逆之法, 自有其律, 固不當撓屈王章, 輕減常刑也, 決矣。乃者逆魁昌集·頤命窮凶情節, 昭載鞫案, 伊時大行大王, 三命正刑, 而末梢勘斷, 止於賜死, 失刑之大, 孰甚於此? 況易帥陳兵, 逆實主其謀之狀, 迭出於昌道就章之招者, 不啻狼藉, 器之·舜澤隨往賊之行, 貿來毒藥之說, 初發於盛節之招, 而舜澤之奴業奉, 亦以目擊於燕館, 丁寧納招, 則其凶謀逆節之未及畢露者, 愈益彰著於賜死之後, 擧國含生之類, 孰不欲啗其一臠, 以洩臣子之憤哉? 晉敦跽斬之刑, 前史稱快, 林甫焚骨之議, 先儒爲是, 而藁街追戮之典, 在我祖宗朝, 亦多有已行之前例, 則如·兩賊之罪, 實是千古所無之亂逆, 決不可不追正常刑。兩司合籲, 今已三載, 而兪音久閟, 仙馭遽遠, 致令凶逆巨魁, 尙逭於應施之典刑, 此莫非群下之罪, 而其爲悲憤悶鬱, 尤如何哉? 非但伊時失刑, 亂賊無以懲戢, 其在今日, 討復之義, 不可不嚴。請逆魁昌集·頤命, 竝令攸司, 亟行斬屍, 明正典刑。上曰, 大行朝不允, 非以臺啓爲非也。旣施逆律, 則已死之人, 不宜追刑, 此是先朝寬大之典, 以予繼述之意, 不可允從, 勿煩。明誼曰, 大行朝, 三命正刑, 而畢竟末減, 輿情憤惋, 久而益激, 千古史籍, 豈有如三手凶圖之竝萃者乎? 如此凶逆, 不能追正典刑, 則亂臣賊子, 將無所懲畏, 況今討復之義, 尤異於前日矣。古旣有追戮之事, 我朝亦多有之, 國家典刑不宜撓屈, 勉從此請, 是臣之望也。上曰, 無他施邦法之事, 而獨有此事, 則亦可追正典刑, 而此則逆律已行矣。旣死之後, 何必追刑? 言事之臣, 欲守王法, 而予則必欲繼述, 亟停勿煩。明誼所啓, 人臣之罪, 莫大於護逆, 王者之討, 莫嚴於黨惡, 而申銋之昨年一疏, 右袒賊之誣招, 惟恐逆之綻露, 必欲驅逐獄官, 沮敗國事之計, 萬萬凶慘。若使其言, 得售於其時, 則國家之保有今日, 亦未可必也。當初島棘之請, 至以減死爲言, 則及其奸情畢露, 諸賊盡戮之後, 得保首領, 於渠幸矣。不料向日疏決之際, 遽有出陸撤籬之命, 此雖出於先朝寬大之典, 論以國法, 實難容貸。究其罪狀, 同是凶逆, 決不可與尋常竄配節次減等者爲比。若不嚴其堤防, 則不但刑政之解弛, 亂賊餘孼, 由是而無所懲畏, 擧國人心, 自此而日益憤鬱, 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上曰, 勿煩。明誼又所啓, 星樞罪惡, 明有根因, 其信任正植, 締結宇寬, 黃兵新入之說, 銀貨交通之跡, 昭著於諸賊之招。其所負犯, 固與賊, 無少異同, 而當初酌處, 未免失刑。此兩司所以爭執不已, 而大行大王, 竝許允從者也。不料更覈之後, 數次加刑, 旋又酌處, 此雖出於先朝寬大之典, 而第則杖斃, 此賊漏網, 罪同刑異, 用法斑駁, 論以獄體, 終涉顚倒, 輿情憤惋, 久而益激, 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 仍前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旣出先朝寬大之典, 則今難允許, 勿煩。明誼又所啓, 罪人高鳳獻, 卽宮闈一宦寺也。蓋其所坐, 雖非外臣之所可詳知, 而第與逆宦世相, 同時特配, 而罪名亦同, 以此見之, 其爲情狀, 必有大段可惡者矣。世相旣已逆死之後, 則鳳獻之得保首領, 在渠亦幸。大行朝雖以寬大之典, 遽有特放之命, 而其所負犯, 旣關先朝, 則到今尤不可遽爾放釋, 請罪人高鳳獻, 仍前遠配。上曰, 外事雖不知之, 而內事則可知也。其時適與逆宦同入, 諫臣疑之, 而此則大有所不相類, 故大行朝, 旣已放送, 此非爭執之事, 勿煩。明誼又所啓, 請定配罪人李坰, 更令王府, 各別嚴刑, 期於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明誼又所啓, 司諫金尙奎, 引嫌而退。措辭見上  當初論列, 欲存格例, 聖批對疏, 俱無可嫌, 請司諫金尙奎出仕。上曰, 依啓。所啓, 生民休戚, 係於守令, 不可不擇也, 決矣。金川郡守韓日運, 到任以來, 專事貪虐, 托以支勅, 發賣官穀, 盡歸私橐。邑民金有亨, 家契稍厚, 且有孫女, 而日運貪其財物, 欲以庶姪劫婚, 則有亨抵死逃避, 害及鄰族。一洞之人, 廢農離散, 沈惑隣妓, 所言皆從, 大小政令, 皆出其手, 貨賂公行, 怨謗載路。如此貪婪不法之人, 不可仍畀字牧之任, 請金川郡守韓日運, 罷職不敍。上曰, 風聞之言, 未必準信, 更加詳察處之。又持掌令柳時模避嫌。措辭見上  處置啓草, 始讀數行, 日暮眼暗, 難於辨字。上曰, 避辭則不必盡讀, 只讀處置措語, 可也。乃讀處置措語曰, 伊日筵奏, 旣發其端, 未及承敎, 其勢使然, 請掌令柳時模出仕。上曰, 依啓。眞淳進伏曰, 俄者兩銓, 申飭事下敎中, 體兩朝恤民之意, 擇差字牧之敎, 迥出尋常, 兩銓長則雖已親承聖敎, 而在外銓官及時任字牧, 皆宜聞此聖敎, 各別惕念。書出擧條 分付何如? 上曰, 依爲之。光佐進伏曰, 多有稟定事, 而日已昏暮, 當於後日入侍時稟達矣。上曰, 予亦有欲言之事, 而夕奠時已及, 當竢後日引對矣。諸臣遂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