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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75책 (탈초본 31책) 영조 즉위년 10월 10일 병진[경진] 23/23 기사 1724년  雍正(淸/世宗) 2년

引見에 柳鳳輝 등이 입시하여 因山 때 山陵에 親幸하는 문제, 良役을 變通하는 문제, 備邊司에서 回啓할 것 중에 유사한 일들은 한 종이에 써내어 回啓하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十月初十日午時, 上御無妄閣,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柳鳳輝, 右議政趙泰億, 禮曹判書李眞儉, 訓鍊大將金重器, 御營大將李森, 左副承旨金東弼, 大司諫李明誼, 執義尹會, 修撰金弘錫, 假注書洪景輔, 事變假注書李宗白, 記事官趙迪命·朴文秀, 柳鳳輝曰, 日氣頗寒, 聖體若何? 上曰, 連得無事矣。鳳輝曰, 大王大妃殿未寧之候, 何如? 上曰, 源委旣深, 豈得一時差復, 而卽今比前少勝矣。鳳輝曰, 王大妃殿澌綴之候, 何如? 上曰, 不知中必有所傷, 而卽今姑無形見之症矣。鳳輝曰, 凡事定奪, 首相爲之, 而諡狀未及撰出, 故不得入侍, 臣等別無所達之事矣。伏見禮曹啓目傳敎, 則有發靷時山陵隨駕之命, 此旣是五禮儀所載之文, 而下敎辭旨, 哀痛懇惻, 群下豈不欲將順, 而第列聖朝所未行之事, 重大難行, 況其時, 正値深冬, 曉往申返, 將犯二夜, 恐損聖體, 臣民憂慮何極? 伏望更加三思, 特寢山陵隨駕之命。趙泰億曰, 旣是禮文所載, 下敎辭旨哀痛, 情理固不可已, 而若於平時日長之際, 十許里行幸何妨, 而其日異於吉日, 哭擗中, 凌晨動駕, 仍爲隨詣陵所, 露處於郊野之間, 申時下玄宮節次甚遲, 畢事後還宮, 必致犯夜, 天寒日凍, 昏黑驅馳, 哀遑罔極, 聖體之受傷必多, 臣民區區之慮, 庸有極哉, 伏望勉抑至情, 特許停止, 何如? 上曰, 昨已盡諭, 更何多言? 列聖朝未行, 誠如大臣之言, 而新陵道里旣甚近, 下玄宮, 雖在經宿, 予之情理, 固當欲往, 而況在於其日之內, 此則列聖朝所未有之事, 今若只於東郊奉辭, 而數里陵所, 不得陪隨, 則予心當如何哉? 其日還宮窘速, 留待明日, 返虞時還宮, 亦無不可, 而知其必爭, 故參量爲敎。且大王大妃殿·大妃殿, 其日哀痛必倍, 故欲於下玄宮後, 卽爲還宮矣。雖非禮文所載, 不宜防塞, 況此載於禮文者乎? 設或因此不平, 服藥自差, 而終若不得往, 則將爲平生之恨, 諒予罔極之情, 令該曹卽速擧行, 可也。鳳輝曰, 此旣是載於禮文之事, 若於日長之時, 豈不將順, 而時値隆寒, 日晷極短, 凌曉動駕, 侵夜還宮, 必致聖體之傷損, 帝王之孝, 異於匹庶, 一動一行, 宜加詳審。伏望俯諒臣民之憂慮, 特許停止, 何如? 泰億曰, 臣與左議政柳鳳輝, 俱早喪長兄, 葬在數百里地, 一慟自盡而歸, 天倫至情, 固自如此, 況以殿下至誠大孝, 豈不欲躬自臨訣, 而凌晨動駕, 冒寒驅馳, 悲號陵上, 侵夜乃還, 聖體傷損, 當如何哉? 帝王之孝, 異於匹庶, 自古不許臨穴, 意固有在, 臣等於大喪罔極之中, 奉至尊, 冒必危, 若致添傷, 則臣等之罪, 固不足言, 而其於宗社, 何哉? 雖使萬一有殆, 猶宜詳審, 況此十分有十分之慮者乎? 殿下雖以服藥自差爲敎, 而萬一如此, 則兩慈殿憂慮, 當復如何? 山陵經宿, 亦慮兩慈殿情理而止之, 則獨不念貽憂之慮乎? 臣子悶迫之情, 亦不可不俯諒也。李眞儉曰, 己丑·己亥, 俱有親幸之敎, 己丑則山陵頗遠, 而己亥則山陵在於五陵內, 其時聖敎懇惻, 群下似當將順, 而終至力請停止者, 豈不以事體重大而然耶? 宣廟以前, 則不敢知, 宣廟以後, 毋論陵所之遠近, 俱無親幸之擧。況今下玄宮, 在於申時, 畢事後還宮, 必致犯夜, 雖曰, 禮文所載, 其在愼重之道, 決知其不可行, 而該曹不敢直請停止, 故以議大臣之意草記, 而未蒙允矣。李明誼曰, 殿下以雖或因此不平, 服藥自差爲敎, 而漢臣袁盎曰, 陛下縱自輕, 其於宗廟太后何? 殿下之身, 殿下不宜自輕, 孝思雖無窮, 所重有在, 大臣陳達之意好矣。抑情允從, 何如? 上曰, 雖以己丑·己亥事爲言, 而己丑則山陵頗遠, 其時臣下, 豈不請止, 而己亥則山陵雖在五陵內, 下玄宮, 在經宿, 豈不有間於今番事耶? 今番亦或經宿, 則心雖欲往, 勢有難行, 而旣不經宿, 申後還宮, 雖致昏黑, 夜中則豈不入來耶? 予命途險釁, 五年之內, 再遭大喪, 若於此時, 强抑至情, 不得一伸此痛, 則必將抑鬱生病, 豈不反重於一時之添傷耶? 以禮文言之, 固宜隨往也, 以情理言之, 亦宜隨往也, 以添傷輕重言之, 毋寧隨往之爲愈也。俄者服藥自差之敎, 特言其設或添傷, 不過微感, 服藥自當差愈之意耳, 予亦豈自輕其身而然乎? 須勿過慮, 俾伸予之至情。鳳輝曰, 親幸命下之後, 該曹不敢直塞, 請詢大臣, 蓋以悶迫之意, 欲爲遷延之計, 而聖敎又以五禮儀所載, 何必更詢大臣爲敎, 聖敎誠至當矣。此旣是禮文所載, 又是情理之當然, 則臣等豈敢有沮遏之意, 而只以當寒動駕, 犯夜還宮, 聖體之傷損, 勢所必至, 故如是縷縷陳達, 自上雖以不經夜爲敎, 犯夜還宮, 便是經夜, 人君豈可自輕其身, 冒萬一有殆之患乎? 情雖無窮, 所重有在, 特許停止, 實合於愼重之道矣。泰億曰, 殿下以抑情生病, 反重於添傷爲敎, 難抑者情, 强抑其情, 豈不深有所傷乎? 然節抑之道, 只在殿下一心, 若以兩東朝貽憂爲念, 不得已停止, 則哀恨雖深, 而庶不至於傷損矣。至若觸冒風寒於原野積雪之間, 凌晨犯夜於哀遑罔極之中, 則玉體之添傷, 理所必至, 當其時, 雖是一二日不平之候, 一二貼藥所卽效, 爲臣子者, 烏得免覆載難容之罪乎? 況兩東朝哀疚之中, 或致貽憂之節, 則雖出於至情純孝, 反有傷於孝, 爲如何哉? 列聖朝俱不得行, 其時哀痛, 亦當如何, 而帝王之孝, 異於匹庶, 故終不得徑情而行之耳。此非但臣等之言, 實擧國含生之類, 所共悶慮也。殿下何不俯諒乎此也? 上曰, 雖非屢陳, 予豈不知大臣之意乎? 若是他禮文, 則雖禮文所載, 禮待大臣之道, 豈不令下詢, 而此事則知其必爭, 而猶令下詢, 非誠實底道, 故該曹草記之批, 不令下詢矣。戊戌端懿王后因山時, 拘於私故, 不得陪往, 至今爲恨, 今番山陵, 道里旣近, 下玄宮, 適在其日, 而若又不得陪往, 則不但予心之哀痛難抑, 大行朝陟降之靈, 亦豈不缺然乎? 他無所拘, 只慮予身之添傷而不往, 而傷反甚於往而傷, 況暫時往返, 豈必至於傷損乎? 鳳輝曰, 自古不得親幸, 似亦有意。日氣隆寒又如此, 群下悶迫之情理, 亦豈非體諒處耶? 泰億曰, 萬一有一毫添傷之節, 則揆以人情天理, 大行朝陟降之靈, 憂慮於冥冥之中, 當如何哉? 以殿下事亡如事存之孝, 儻念冥冥中貽憂, 則其視一時缺然, 豈不有輕重乎? 上曰, 大臣, 以貽憂與一時缺然, 謂有輕重, 而予亦有輕重之可言者。頃日藥房之批, 已及之矣。予本有用慮添傷之症, 庚子以後, 夜輒失睡, 今若不得往, 則其所傷損, 比諸一時添傷, 亦豈不有輕重乎? 上曰, 晝茶禮時迫, 諸臣少退。諸臣退出閤門外。小頃, 復命入侍。金東弼曰, 領相吏判同爲入侍事下敎, 而未及來待於閤門外, 遣史官, 卽爲招入, 何如? 上曰, 俄聞藥房再啓時領相入來, 故使之同入矣。又聞只傳啓而出去云, 史官出去見之, 如其留在, 則使之入侍, 如已出去, 則勿爲入侍之意傳之。李宗白還白曰, 領議政, 纔已出去備局, 李肇則來詣矣。鳳輝曰, 近來自外聞之, 或筵席少退, 三時祭奠, 自上必皆躬參, 群下之心, 恐致傷損, 而禮文所載之事, 不敢請止矣。今又欲親幸山陵, 以犯十分必傷之道, 豈非悶迫之甚者乎? 泰億曰, 上敎懇惻至此, 宜不敢更有所達, 而悶迫之極, 抑有一道焉。自前列聖朝不得臨訣, 故因山後, 卽爲陵幸, 以伸情禮, 今亦依此爲之似好, 而若難遲待卜日, 則返虞日, 差早動駕, 進詣陵所, 展哀後, 仍爲隨還, 則凌晨則同, 而似不犯夜, 此非禮文所載, 而添傷之慮, 猶有間於發靷日曉往暮返, 故敢達矣。鳳輝曰, 臣等縷縷陳達, 不得停止之命, 情理悶迫, 出議於闔門外, 則多有如右相議者, 或以爲殿下之必欲隨駕, 蓋欲見下玄宮也。發靷時, 則闕門外拜辭, 日舒後追詣陵所, 及見下玄宮, 則回還時, 雖致犯夜, 出宮時, 可免凌晨, 此言未知何如, 而以此以彼, 俱出於迫不得已之議, 自上若加深思, 抑情停止, 返虞後, 卽爲陵幸, 則情禮可伸, 事勢順便, 豈不幸甚乎? 李肇曰, 以人情言之, 送終之時, 豈不欲臨訣, 而況殿下孝思出天, 必欲自盡其哀痛之至情, 而五禮儀, 有殿下侍從儀註, 列聖朝皆莫之行, 此必有事勢之大段拘礙處而然耳。以今番言之, 旣已隨駕, 則將見下玄宮而回還, 下玄宮, 在於申時, 而節次甚遲, 畢事後還宮, 必致昏黑, 翌日返虞時, 又將祗迎郊外, 臣等憂慮之外, 事勢實多有未及周旋者矣。發靷日, 旣不得隨駕臨訣, 則玄宮已閉之後, 何必於返虞時進詣陵所耶? 數日後, 或於開月, 卜日陵幸, 實合順便之道矣。臣待罪藥房, 不勝區區之慮, 敢此仰達矣。上曰, 若不隨駕, 則陵幸前例, 予非不知, 而玄宮一閉之後, 雖卽陵幸, 亦豈異於常時陵幸乎? 此予必欲趁玄宮未封閉前隨往臨訣者也。雖以添傷之慮言之, 發靷返虞時, 奉辭祗迎於郊外, 返虞後, 又卽爲陵幸, 則一月之內, 再次勞動, 豈不反爲添傷之道耶? 先朝行幸時, 私故外, 輒皆隨駕, 大行朝擧動時, 又豈有落留之時耶? 至如郊外祈雨祭, 亦請隨駕, 而今當送終之行, 豈忍不爲陪隨耶? 闕門外拜辭, 日舒後追詣陵所之議, 雖出於難遏至情之意, 而只爲便身之道, 反不如不隨往之爲愈也。上泣, 諸臣亦泣。鳳輝曰, 每思從前隨駕之事, 心腸欲裂, 聖敎及此, 更無可達矣。上曰, 右相除拜之後, 連上辭疏, 方愧誠意之未孚, 今日出仕, 深用爲幸, 批旨中, 亦言之矣。今日國事, 以爲何如耶? 予之所恃, 唯輔相而已。不但予之倚毗, 兩朝顧恤之赤子, 方在倒懸之中, 而拯救之責, 亦唯在於輔相, 未知何以爲計耶? 泰億曰, 小臣, 早年通籍, 受知肅廟朝, 遍歷淸要, 絲毫蔑效。及至大行朝, 節次推排, 濫躋卿列, 而今於新服之初, 一擢爲大司馬, 再擢爲判金吾, 三擢而爰立作相, 是必於不知之中, 有以厚誣聖明者矣。臣心惶懼, 無所措躬, 而批旨隆渥, 若將拯救百姓者然。小臣才識空疏, 智慮淺短, 豈有一分報效之望哉? 顧今連歲荐飢, 公私匱竭, 兩朝赤子, 阽於顚連之域, 而殿下循次繼序, 初政赫然, 軫恤黎元之意, 溢於絲綸之中, 民皆願少須臾無死, 思見德化之成, 而當此之時, 置臣於三事之位, 以臣不才, 其何以仰體德意, 少效拯濟之責哉? 良役廳, 設廳已久, 而臣亦忝句管堂上, 尙不能措一事發一令, 以是夙夜憂懼矣。卽今形勢, 積弊俱生, 自祖宗朝, 宜變通而不變通者多矣。曾在壬戌年間, 故相臣金錫胄, 欲行戶布, 至於會議廟堂, 而以論議不一而罷。壬午年間, 臣爲翰林時, 其議又大發, 設釐正廳, 而所變通者, 若干操水軍而已。至如近日, 儒臣之議, 亦多有之, 而動有拘礙, 不得行, 國家如積病之人, 補瀉俱難, 有一端之效, 則有諸端之弊, 方今領·左行公, 區劃必有素定, 如臣無似, 不過伴食而已。然必自上立志堅定, 然後可以責成於廟堂。大凡國家事, 非如一人之事, 變通之際, 論議之不一, 勢所必至, 彼豈欲沮敗而然哉? 必須從容商確, 務歸至當, 國人皆曰可行, 然後行之, 方可無弊, 其要只在於立聖志矣, 斷亦有善斷不善斷。唐憲宗, 以斷而成功, 符堅, 以斷而取敗, 故孔子曰, 好謀而成。今日國事, 不可不變通, 而不善變通, 則安危所判, 自上一心愛民, 必欲變通, 則必先集衆謀, 集衆謀而後, 在明斷, 明斷則在立志矣。上曰, 陳戒之言好矣。當服膺勿忘焉。良役廳事, 昨夜亦已言之矣。不設良役廳則已, 旣已設廳, 則八方顒望, 爲如何哉? 爲之而不能了當, 是欺民也。孔子言, 兵食可去, 而信不可去, 欺民何可爲也。予學問之工不深, 何能必其立志, 而每念兩朝百姓, 一心耿耿矣。近來人心, 或不無料外之斥, 諺曰, 言人之事易, 勿以此引嫌而期於了當, 是所望也。泰億曰, 齊不齊之口, 自古爲難矣。謀事之始, 不厭可否, 何敢以人言爲嫌也? 鳳輝曰, 良役事, 小臣自初句管矣。大抵良役, 役名偏重, 而近來輕歇之役, 名目甚多, 故投入之路, 日以益廣。今若盡爲搜括, 均爲一疋之役, 則經費之所不足, 爲十四萬疋。臣等之意, 欲某條均爲一疋, 某條充其不足, 而或以爲遽減一疋爲難, 宜先減半疋云。以此有甲乙之論, 而卽今經用不足, 戶曹宣惠廳皆空, 十四萬疋不足之數, 無以推移代充。首相近來多事, 不得從容相議, 前頭當與之商確矣。戶布·口錢, 自肅宗朝, 欲行而不得行, 係是新法, 決不可行, 勢將就一疋·半疋中, 決而行之, 而首相入侍, 然後可以議定。其間節目甚多, 非倉卒所可盡達, 故臣三次入侍, 而不爲仰達矣。泰億曰, 戶布, 名正言順, 上自公卿之子, 下至匹庶, 有戶者皆納布, 豈不爲好, 而第京華子弟, 如小臣等之子, 渠何敢不納, 渠何敢有怨, 而窮鄕匹士, 則雖一疋之布, 有力不及者, 不納則勢將侵徵於隣族。且於物故之後, 必須成出立案, 可無虛實相蒙之弊矣, 其爲騷擾, 尤如何哉? 故諺曰, 法難行於着黑笠者, 良役之害, 猶爲十分之二三, 而戶布之害, 必將爲十分之八九矣。臣於在嶺營時, 朝廷, 以戶布·口錢遊戶布便否爲問, 而臣以爲皆不便, 若減爲一疋之役則好矣云, 而一疋代充, 實無出處, 卽今道理, 無過於節用而省費。臣在戶曹時, 考見戊申謄錄, 則各司責應冗費, 比前十倍矣。仍以手指方席曰, 雖以此方席言之, 前則不過三矣, 中則爲五, 近則爲十, 無物不然, 無處不然, 國家若以爲此是太平彌文, 一切裁減, 則冗費自祛, 經用自裕, 故臣於大行朝, 欲以依戊申謄錄爲之之意陳達, 至成笏記, 而未及陳達矣。新判書上來後, 更加相議, 依戊申謄錄爲之, 則似好矣。鳳輝曰, 右相所達好矣。然若以衛侯大布之衣爲心, 則可以如此, 而臣在宣惠廳時, 取見其謄錄, 則亦有猝難裁減者。肅宗朝, 亦有裁減之議, 至於設廳, 而終不爲實惠, 今不可輕議矣。至於戶布事, 先臣, 爲平安監司時, 欲先行於關西, 磨練節目, 而遭臺啓未果。庚寅年間, 臣以副提學入侍時, 議戶布事, 而終有所不便者。卽今捄弊之策, 莫如就二疋之役, 減爲一疋, 盡括閑雜之役, 充定逃故, 而經費所不足之數, 則外方有結役雜物價, 一結納四斗, 而三斗則給官家, 一斗則上送, 以此推移塡充, 或可補其不足, 而諸議不一, 至今未決。然此事不可猝然行之, 況今國有大喪, 未遑變通, 今年則分付外方, 充定逃故, 而待明春, 十分商議爲之, 似好矣。金弘錫曰, 戶布之議, 其來已久, 故臣疏中發端矣。今者兩大臣, 以爲不可行, 惶愧甚矣。然右相所達, 則似未悉臣疏本意而然也。戶布·口錢, 臣意亦以爲不可行, 至於戶錢, 則雖以京城言之, 不下百萬戶, 一戶收三錢, 則爲三百萬兩, 足充十四萬疋之數, 其中公卿子弟, 固不可與匹庶同, 而立法之初, 自上行之, 然後可行, 故如是爲言矣。臣非敢自是已見, 而大臣似不知臣本意, 故敢此仰達矣。泰億曰, 臣之所達, 只泛論戶布·口錢之難行而已, 非以弘錫之疏爲非也。鳳輝曰, 法制一定, 行戶布, 則行戶布, 行口錢, 則行口錢, 豈可爲此苟簡之事耶? 京城, 根本之地, 理宜優恤, 百萬戶收錢三錢之說, 似非出於深思, 而謀事之始, 如彼之言, 不厭爲商確可否之道, 而終恐行不得也。臣意則校院生冒入者甚多, 通引·衙前·使令, 皆有保人, 如此之類, 一倂搜括, 以充逃故之代, 此爲急先務也。泰億曰, 嶺南則校院生外, 又有里社保人, 通引·衙前, 至於妓生, 皆有保人, 作一逋逃藪, 承旨金東弼, 纔自嶺南還, 必詳知之矣。此等事, 非立談間可以變通, 待後日首相入侍, 可以從容講究爲之矣。東弼曰, 昨夜召對時, 以臣新從嶺南來, 下詢民瘼, 臣首以良役之弊仰對, 兼陳先査逃故之意, 自上以爲好, 使出擧條, 以爲使該廳商確之地, 而姑未及出擧條矣。卽今道理, 一邊釐正逃故, 一邊講究節目, 以此以彼間, 可以從便爲之矣。嶺南逃故, 盡爲相考, 則幾至近萬, 守令歲抄, 自是應行之事, 而以良丁難得之故, 久未代定, 校院生及官軍官·通引·衙前·使令·保人之弊, 誠如大臣所達。至於星州, 則妓生亦有保人, 此等投屬閑雜之類, 一倂搜括, 則可無良丁難得之患, 十四萬疋不足之數, 以此分排, 亦可以塡充矣。上曰, 新法雖好, 不善變則有弊, 必須十分講究, 然後可以行之矣。此等事, 固非前席立談間可決, 而一向遷就, 則廳名雖好, 終無實效, 比之飮食, 雖美, 食之方好, 必須日夕講究, 期於有成, 可也。鳳輝曰, 臣於備局坐起時, 伏見疏章擧條之啓下備局, 而未及回啓者甚多, 各各回啓, 似涉煩瑣, 就其中, 類聚其事之相類者, 一紙書出回啓, 何如? 在前亦有如此之例, 故惶恐敢達。上曰, 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泰億曰, 今已後時, 而向者吳遂元之疏, 事體極是, 自前三公非無所掌, 而必以大臣差遣使臣者, 所以重事體也。左相則有實病, 不可往, 自臣忝叨此職之後, 外議皆以爲小臣當往, 小臣卽當請往, 而方以本職辭免, 一邊辭免本職, 一邊請往相臣所當行之行, 事體未安, 故不得已, 以改卜賢德, 差遣使臣之意, 爲請矣。在前使臣到龍灣而有病, 有差送他使之例, 罪宗·, 是也。臣之情理, 因山前, 豈欲遠出, 而請諡承襲, 事體重大, 宗班非不爲重, 而猶異於王子大君·駙馬, 終未免苟簡, 今雖後時, 若許小臣之往, 則星夜疾馳, 豈敢不往乎? 眞儉曰, 大臣陳達之餘, 如是陳達, 極〈爲〉惶恐, 而當初儒臣之疏, 臣則以爲極是文具也。宗臣旣是貴宗, 而方物封裹, 使行將發之際, 何可如是爲言乎? 聖上, 方以務實爲治, 而儒臣之言, 已涉文具, 臣方惜之, 右相之陳達, 又出文具, 臣竊慨然也。明誼曰, 儒臣之言, 則使行尙隔數日, 三公旣已備位, 固是不可無之議論, 而卽今大臣所達, 則實涉文具, 使行離發, 已過數日之後, 今日肅謝, 而始爲請往, 是豈誠實底道乎? 臣竊慨然也。泰億曰, 臣亦非不知近於文具, 而事體道理, 終始未安, 追後差送, 亦有前例, 故敢以此爲請矣。上曰, 儒臣之疏, 固爲文具, 而右相之言, 則重事體也。諸臣謂之文具, 而予則不以爲文具也。左相有實病, 左相若請往, 則謂之文具, 可也。右相旣在三公之列, 則亦何怪其請往耶? 遠宗室, 不如近駙馬之說, 予未知其然也。敦宗之義, 豈有遠近, 昨日儒臣, 亦以疑則勿任, 任則勿疑之意爲言, 旣知其人之可堪其任, 超二資差遣, 而今因三公之備, 臨行還爲不送, 則亦豈待臣下之道乎? 彼中所送咨文, 尙不得拔領相, 領相則不可往矣。因山時, 右相拭梓宮, 故大行朝, 亦臨時而卜相, 其不可出往也, 亦明矣。儒臣, 初不料量事勢則已, 料量事勢之如此, 而猶爲此言, 則未免文具矣。鳳輝曰, 御營軍保米未納事, 當該守令罷職事啓下, 而晉州牧使尹基慶, 以前任瑞山時事, 入於其中矣。晉州, 物衆地大, 素稱難治, 又以病鄕, 人皆厭避, 基慶, 到處善治, 此時遞易可惜, 姑爲從重推考, 勿罷還仍, 何如? 上曰, 爲先從重推考, 見緘辭而處之。出擧行條件 曰, 基慶, 在瑞山善治, 故陞拜晉州矣。基慶則以已遞之官而罷職, 時任郡守, 則止於推考, 基慶似冤矣。鳳輝曰, 此則未達之言也。尹基慶公山前縣監李衡坤, 已經秋捧, 故罷職, 其餘守令, 未經秋捧, 故止於推考矣。曰, 兵曹軍保及宣惠廳所納各官, 亦多有未納者, 因此罷其守令, 則爲弊不少, 正所謂誅之則不可盡誅, 似不無斟酌之道矣。上曰, 苛刻則過矣, 而如此有事目者, 亦不可一向任他也。曰, 因都監草記, 逆家田畓請得者, 自今年免稅事, 允下矣。土地所出, 何等重大, 而以一張草記, 有此免稅, 事體未安, 還收, 似好矣。泰億曰, 臣在戶曹時, 見糧餉廳財力蕩竭, 事無涯岸, 故不得已草記矣。旣已草記允下之後, 何可續續變改乎? 吏判, 未詳曲折, 而有此陳達矣。曰, 他軍門衙門, 則不敢以一丈草記, 直請免稅矣。泰億曰, 地部之請免稅, 如此例者非一矣。前例旣然, 軍門不成貌樣, 勿爲還寢, 似好矣。上曰, 大臣之言, 然矣。依該廳草記施行。金重器曰, 臣待罪訓局, 而糧餉廳, 則戶曹主管, 而臣則與知而已, 都監軍需凡百, 專靠於餉廳矣。荐飢以來, 餉屯稅入大縮, 無以責應, 今此賊家田畓草記請得, 蓋爲繼用軍需之計, 而草記請得, 古亦有之矣。今因開端, 臣有所懷, 敢此仰達。本監所捧軍布, 只爲軍兵三節衣資, 而若有餘地, 則歸之於軍兵施賞之資矣。近因荐飢, 連年災減, 或至數三百同, 或至五六百同, 以致軍門圮敗, 莫可收拾, 故數年前, 請得外方營門所儲木同, 僅僅繼用。且以近事言之, 地部枵然, 國恤時所用, 無以拮据, 本監銀子四千兩, 自戶曹貸去, 山陵所用錢·木等物, 連續輸送, 今番燕行銀子二千兩, 分定取去, 若干舊儲, 勢將垂盡, 而本監需用之道, 比他軍門, 不啻倍蓰, 而凋弊若此。自朝家, 若不別爲留意, 則將難支保, 此後則雖有切緊取用之事, 宜有參酌之道, 都提調方爲入侍, 下詢處之, 何如? 泰億曰, 臣於今日, 始爲肅謝, 未及考見文簿, 而將臣句管已久, 必詳知其弊, 不可與他軍門, 一體許貸矣。上曰, 分付廟堂, 此後參量爲之。金重器·李森曰, 臣等, 於捕廳事, 有所懷, 敢此仰達矣。趙女咀呪獄事, 婢僕輩, 抵賴不服, 故臺啓請移送捕廳, 以治盜之刑, 推覈事蒙允矣。臣等, 卽當合坐推覈, 而第念趙女獄事, 旣稱埋凶舅家, 則關係綱常, 治之以治盜之刑, 國家刑政, 恐不如是。且妖惡婢僕輩, 徑斃可慮, 又或亂言, 則亦甚難處。臣重器, 於其時, 因他事陳疏, 兼陳此獄, 不可冒當之意, 而未蒙處分, 故其後欲於登對時陳達, 而次對久停, 荏苒至此。臣等則旣有所懷, 不敢擧行, 秋曹則以未經處分之故, 其獄尙在, 成命之下, 至爲未安, 而以法理事體言之, 仍令秋曹究覈, 似爲得宜矣。上曰, 頃者臺啓, 亦有請令外方討捕使治之者, 旣有營門, 則豈可令討捕使, 施以治盜之刑耶? 其時臺啓峻發, 故大行朝允從, 而予未知臺啓之所以發也。事係綱常, 宜付法官, 治以治盜之刑, 有關後弊, 大臣之意, 何如? 鳳輝曰, 成命之下, 不一開坐, 有此陳達, 似爲未安, 而旣非盜賊, 且是關係綱常, 則不可移送捕廳, 自法司治之似宜。泰億曰, 趙女, 卽臣至親, 臣不敢有所仰達矣。上曰, 有關後弊, 豈可以其不服之故, 移送捕廳耶? 重器曰, 非但此事, 捕廳以武將衙門, 故非賊而移送者, 往往有之, 甚非得當矣。自今爲始, 一切勿施事, 定式, 何如? 上曰, 各有所掌, 任事者受而當之, 疲軟矣。此後定式, 非治盜外, 或有移送之事, 雖臺啓入啓, 勿施可也。鳳輝曰, 在前科獄, 有移送捕廳之事。且宣惠廳國穀偸竊者, 先朝定奪移送捕廳究覈後, 議罪則有司爲之, 此則似不可一例防塞矣。上曰, 偸竊國穀者, 非盜乎。如此者, 依先朝定奪移送, 而此外, 勿以爲易爲而爲之也。出擧行條件 曰, 士夫家私穀見偸者, 亦皆請捕廳推尋, 實爲慨然矣。明誼曰, 士夫家私穀推尋, 何等瑣屑, 而如是陳達, 極爲非矣。請捕將李森推考。上曰, 私事, 付公家推尋, 其本已非矣。不此之爲非, 而捕將慨然之言, 何必請推乎? 勿推。重器曰, 捕盜軍士, 元數不多, 而各衙門及新設都監, 皆請定送, 實無支堪之勢矣。東弼曰, 重器所達瑣屑矣。捕盜軍士, 士夫家請借者, 自當防塞, 而不送而已。此等事, 何必定奪於筵中耶? 上曰, 承旨之言, 是矣。重器曰, 臣之所達, 非指士夫家也。卽指各衙門之請借者, 而言之矣。東弼曰, 自有前例, 非前例者, 防塞而不送而已。如是定奪, 筵席不嚴矣。上曰, 然矣。尹會啓曰, 臣以遠竄罪人閔鎭遠特放之命, 還收事, 有所論啓矣。及承聖批, 辭旨嚴峻, 至有爾獨何心, 不顧所重等敎, 臣惶駭悚慄, 繼之以訝惑也。夫鎭遠, 以肺腑之親, 不思保護聖躬之道, 外托規箴, 訐揚君父所無之過, 至於追悔莫及等說, 專出於恐喝脅迫之意。及夫逆伏法之後, 爲之治喪, 亦不離婚, 其慢君黨逆, 不讐君讐之狀, 益復難掩, 論其負犯, 善地竄配, 亦云末減。今殿下, 特下備忘, 至論先朝傷感之意, 政院覆逆之批, 辭意懇惻, 臣雖愚迷, 豈不知聖意之所在, 而第念鎭遠罪犯, 旣關宗社, 則先后在天之靈, 亦必痛惡。且大行朝旣放還仍, 亦出於重王法, 伸公議之意, 則在今繼先之道, 不在於法外私恩, 而況在先朝, 則猶以事關聖躬, 而有所寬貸, 不害爲包容之德, 而在今日, 則誣辱先朝之賊, 決不可輕議放釋。臣之一啓二啓, 終不知止者, 實爲所重之有在, 而今殿下, 敎之以不顧所重, 臣實慨然也。臣文辭拙訥, 誠意淺薄, 不能上格天心, 有此嚴批, 臣何敢自安於心, 冒居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日昨特敎及政院覆逆之批, 不得已忍提先后爲敎, 而今臺臣, 何可擧先后爲言乎? 勿辭。東弼曰, 執義尹會,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上曰, 承旨進來。東弼進伏。上曰, 閔鎭遠事, 追思先后, 言之嗚咽, 而臺避中, 敢擧先后爲辭, 臣子道理, 何可如是? 此後以先后爲言之疏章, 竝勿捧, 可也。東弼曰, 臺避云云, 蓋以聖敎中有所提敎, 而辭不達意, 致勤嚴敎矣。臺閣, 受人主耳目之寄, 其言可用, 則用之, 不可用, 則唯當以理曉諭。今因一言之不槪聖心, 有此嚴敎, 摧折太過, 實有乖於優容言者之道, 至於勿捧疏章之敎, 尤有歉於聖德也。臺疏, 與他有別, 毋論其言之好否, 其在出納之地者, 何可不捧乎? 聖敎雖如此, 臣不敢奉承矣。上曰, 每思先后陟降之靈, 而不得已提論之矣。先后賓天, 今幾年矣, 而爲今日臣子者, 何敢如是言之乎? 終始未安, 可謂不識事體也。然承旨之言如此, 勿捧疏章之命, 收還可也。李明誼進伏, 將達啓辭。上曰, 上食時刻不遠, 若是前啓, 則只就結辭陳達, 可也。明誼就結辭啓曰, 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 仍前嚴鞫, 期於得情。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定配罪人李坰, 更令王府, 各別嚴刑, 期於得情。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內醫院首醫, 極邊定配。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前吉州牧使趙儼, 拿問定罪。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長陵參奉尹世觀汰去。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又啓曰, 請星州牧使金宇集, 拿問定罪。措語同前  上曰, 勿煩。上曰, 古語云, 責人則明, 責己則恕, 大行朝酌處, 實出於寬大之典, 不宜如是爭執也。明誼曰, 未知指何啓辭耶? 上曰, 統論之矣。明誼曰, 臣有所懷, 惶恐敢達。殿下於近日恢張言路, 至有賞諫之典, 又以去文務實, 縷縷勉敎, 群下莫不洋洋動氣, 皆思進言, 以效忱誠, 凡在瞻聆, 孰不欽歎? 第以臣入臺後事見之, 竊恐聖上有好諫之名, 而或少納諫之實也。近來臺啓, 亦多不賜允兪。且於閔鎭遠事, 十行批旨, 嚴責言者, 使之亟停, 又於執義尹會之避, 嚴敎摧折, 不少假借, 臣實慨然也。若自上敎以停啓, 而臺閣之不停爲過, 則此非設置臺閣之本意也。臺閣, 若以上敎, 輒停重發之論, 則此阿諛順旨之人, 將焉用彼臺閣爲哉? 凡人主, 雖虛襟納諫, 和顔色以受之, 猶懼言者之不至。古語曰, 烏燕之卵不毁, 鳳凰至。今臣等所論膚淺, 雖無足槪於聖心, 而猶當虛受而後, 可用之言亦至, 臣言辭拙訥, 誠意淺薄, 未能孚格上心, 此固臣等之罪, 而亦恐聖上優容言者之道, 有所未盡也。納諫之道, 若無實效, 則其弊, 至於訑訑之聲音顔色, 詎人於千里之外, 而面諛順旨之人日進, 而面折廷爭之臣日遠矣。聖明在上, 豈有此弊? 愚臣過慮, 敢以先事之戒仰勉, 以納諫之實矣。東弼曰, 今因閔鎭遠事, 有此嚴敎, 臣於此, 又有不安者矣。小臣待罪嶺南, 因赦令之頒下, 放未放啓本中, 閔鎭遠, 置之稟秩, 以致臺啓之重發, 被罪遞職矣。今以鎭遠事, 臺啓又發, 致勤嚴敎, 臣誠惶愧靡容。蓋道臣·臺閣, 事例不同, 道臣則旣任稟放區別之事, 從所見分等修啓, 以聽朝廷之裁處, 而閔鎭遠, 罪名至重, 臣之置諸稟秩者, 亦非以其罪之可恕。蓋元舅之親, 與他人有別, 而大行朝特令放釋, 聖意有在, 今日殿下, 亦謂其罪犯之重, 而必欲宥釋者, 實爲盛德事, 群下孰不欽仰, 而但臺閣, 則主於執法, 啓請還收, 自是守法之論, 其在優容言者之道, 何可如是摧折乎? 勿捧疏章之敎, 旋卽反汗, 實有光於聖德, 而諫長陳戒之言, 亦出於一段忠愛之誠, 深加聖念而嘉納, 以廣言路,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不知何時人, 而有號南溟曺植者上疏, 而其中一措語, 其時不以爲罪, 予豈不知乎? 予則以先后惻然爲言, 臺臣則以爲亦必痛惡, 有若較爭者然, 事甚未安, 玆有所敎, 而自近於辭氣矣。承旨縷縷爲言, 諫長之陳戒, 又復切實, 予當留念焉。明誼曰, 鎭遠事, 旣發其端, 臣亦有所仰達矣。鎭遠筵奏辭語, 不出於朝紙, 故或恐聖上有未照燭其罪狀, 若洞悉其罪狀, 則必不有此特放之命矣。大行朝至行, 高出百王, 實是前古史牒之所罕見, 而乃敢訐揚君父所無之過, 自爲凶賊之前驅, 伊日筵語, 到今臺啓不忍筆之於書。今臣於殿下之前, 亦不忍提起仰達, 而雖以追悔無及四字觀之, 其語意, 誠極凶慘叵測。及逆伏法之後, 爲之治喪, 亦不絶婚, 其同情和應, 黨凶逆忘君讐之狀, 於此益著。渠以肺腑之親, 爲國之誠, 宜倍他人, 而如是無狀, 大行朝旣放還仍, 其後, 雖有臺臣請宥之言, 因置不放, 蓋出於懲巨慝重王法之意, 在今殿下遵先之道, 亦當如先朝之重法意而已。且在先朝, 則以爲關係聖躬, 而猶有容貸之典, 在今日, 則誣辱先朝之人, 決不可輕議放釋矣。上曰, 負犯雖重, 今之放釋, 非論其罪之輕重也。大行朝, 以追慕之盛意, 特令放釋, 雖因臺啓而還寢, 欲放之意, 屢形於言敎之間, 予則慣聞之, 趁此因山前, 俾得一哭都下, 實爲仰體大行朝德意, 其在群下之道, 所當將順之不暇, 今之放釋, 非論其罪之輕重也。明誼曰, 將順之道, 非可責之於臺閣, 臺閣則唯有執一之論矣。上曰, 予誠意淺薄, 不能孚感臺閣, 而所重有在, 豈無傷感之心乎? 旣出孝理之政, 雖執法之官, 亦必有觀過知仁而容恕者矣。明誼曰, 聖意所在, 臣豈不知, 亦豈無感歎之心哉? 國家金石之典, 有不可輕屈, 而雖以孝理爲敎, 帝王之孝, 異於匹庶, 亦當謹守祖宗之三尺, 臣恐爲孝之道, 不在於屈王法而伸私恩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