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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76책 (탈초본 31책) 영조 즉위년 10월 16일 병술 23/23 기사 1724년  雍正(淸/世宗) 2년

引見에 柳鳳輝 등이 입시하여 誌文을 製述하는 문제, 削黜을 명한 尹會의 문제, 各邑의 還上를 退捧하는 문제, 歲幣를 위해 市民에게 미리 給價한 것을 蕩減해주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甲辰十月十六日巳時, 上御无妄閣廬次。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 左議政柳鳳輝, 右議政趙泰億, 行吏曹判書李肇, 行兵曹判書沈壽賢, 判尹沈檀, 知事尹就商, 行司直金重器, 吏曹參判李世最, 禦營大將李森, 行都承旨朴弼夢, 校理李巨源, 正言趙尙慶, 假注書李大源, 事變假注書李宗白, 記事官趙迪命·朴文秀, 左議政柳鳳輝進曰, 日氣漸寒, 此時, 聖體, 若何? 上曰, 連得無事矣。又曰, 大王大妃殿未寧之候, 近來則益有差勝之勢乎? 上曰, 比前稍勝, 而猶未盡減矣。又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姑無大段症候, 而不知中, 豈無消爍之患乎? 又曰, 中宮殿氣候,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又曰, 小臣, 本無文字工程, 而以曾經館職之故, 自都監, 差製述預差, 今又特命製進大行大王誌文, 臣終不可冒當, 故陳疏乞免矣。肅宗大王行狀, 又令小臣撰進, 兩件文字, 俱是國家大製作, 事體甚重, 以臣不文, 何以堪當乎? 上曰, 誌文製述, 頃以奉朝賀爲定矣。觀其疏語, 實難强迫, 故使卿撰進, 而事體重大, 不可過辭, 安心製進, 宜矣。右議政趙泰億曰, 小臣亦於大行朝, 差明陵誌文製述官, 辭不得請, 奄遭大慼, 不得製進, 而此是受命於先朝者, 不可辭避, 故欲爲乘隙製進矣。大行朝諡冊, 又令小臣製進, 臣本不文, 而高文大冊, 疊受製撰之命, 臣誠惶恐不敢當, 至若先陵誌文, 所可紀載之事甚多, 此非一日二日所可撰出, 且此誌文, 有異於趁期刻石者, 姑待因山後製進, 何如? 上曰, 此時事勢, 誠如此, 因山後從容製進, 宜矣。鳳輝曰, 頃以尹會事, 嚴旨猝下, 群下莫不驚歎, 旋因玉堂請對, 卽爲反汗, 轉環之德, 人孰不欽〈仰〉? 尹會當初辭意, 聖心, 以爲未安, 宜矣, 而此不過不得照管而然, 其後不知聖意所在, 又復觸諱, 誠可謂妄作, 但自古人臣之進言者, 亦多有不避忌諱, 惟在人君優容寬假, 而頃日下敎, 未免過中, 王者之言, 如綸如綍, 所當詳愼, 竊恐殿下, 於此未能辨燭而然爾。人臣之常時受責於君父者, 乃是賢臺諫也。故諺曰, 數遭嚴批之臺諫, 則喝道呼唱之聲爲高, 若畏縮巽愞, 承順上意, 則不惟渠意歉然, 人亦卑之, 故我朝自祖宗以來, 必以培養直氣爲務, 必如是而後, 臺閣能言君上之過失矣。上曰, 向來尹會事, 實緣有所重而然也。七情之中, 惟怒難制, 予非不知, 而頃日次對時所對, 終是不省, 予若不言則已, 當初予旣言之, 雖非此二字, 豈無可言者, 而如是故有所警責, 非以其連啓爲罪也。喉司·玉堂以爲杜言路, 此非予之本意, 故還收矣。但大臣以爲, 常時受責之臺諫爲賢臺, 此則非美事也。在渠雖得好名, 爲君上者, 豈不歉乎? 今番事實, 非摧折臺官, 而當加意自警焉。泰億曰, 自古人臣之進言也, 必稱祖宗先古, 非不知其君聞之, 以爲傷感, 而以·所傳觀之, 動法祖宗之意, 及稱先王先后者, 不一而足, 可見其無所忌諱, 而卽今殿下之意, 以爲情境如此, 而在下者, 不能仰體, 是則臺臣之過也。然, 此豈一毫近於綱常, 而上敎以爲, 罪犯綱常, 又曰, 不敬, 此乃人臣之大罪, 若果有此, 則孰不討罪? 尹會之言, 小無近似於此者, 而上敎如是, 故遠近, 莫不驚駭。禮記曰, 王言如綸, 其出如綍, 綸者釣絲也, 綍者大索也, 以言所出雖細, 所及者大也。言之不可不愼, 如是矣, 況臺諫削出, 乃是人君之過擧, 臺言雖非, 猶可優容, 以恢言路, 尹會本意, 出於無情, 而殿下如此, 殿下則得摧折臺官之名, 尹會, 似爲直切者然, 過失歸國家, 人臣得好名, 在渠爲幸, 於聖上, 豈不悶乎? 都承旨朴弼夢曰, 判尹沈檀, 追後入來, 方待閤門外云, 敢啓。上曰, 注書, 出去引入。假注書李大源, 趨出引入。泰億復曰, 古人以爲, 人孰無過, 改之爲貴, 臣則以爲改過雖善, 不如無過, 誠願聖上, 自今以後, 益加勉礪, 凡事一出於大公至正, 豈非臣等之所望乎? 僚相所達, 辭約意切, 須加省納焉。上曰, 勉戒之言, 皆好矣。予之初意, 雖非出於七情所發, 而反躬自省, 不能無過, 且於予, 有所介然而不言, 則是自欺不誠也。予則以爲想必欣悅, 而尹會則曰痛惡, 有若務勝者然, 是其不審也。漢文帝之於薄昭事, 程子有的論, 以理言之, 則其然, 而府夫人在, 故欲令歸侍, 且大行朝, 曾有放釋之命, 故欲令一哭於梓宮, 有所云云。尹會同氣之說, 亦因予言以發, 而不能自覺也。原其本意, 則雖非出於摧折, 不知其言, 自予致之, 而責言者, 是予過也, 何可自掩乎? 泰億曰, 以常情言之, 則提及父母之言, 似不忍聞, 而伊尹以下, 言必稱祖宗, 古亦多有如此者, 至若務勝, 實是非渠本情, 而君臣之間, 無所隱, 下敎如是曉諭, 實爲盛德事矣。莫嚴者君父, 而猶能觸犯規諫, 乃所以尊君也, 愛君也。是知臺諫者, 乃是耳目也。人君, 豈可自蔽耳目乎? 故古有牽裾折檻者, 而其君, 亦必優容, 今殿下於尹會上疏, 自劾則不許, 牌不進則只推, 群下皆知優容之聖德, 而臣等之如是陳達, 亦非爲尹會一人地耳。上曰, 予不以深罪者, 所從來, 以予言致之故也。而初擧措, 未免過中, 當事若能觀理, 則寧有此乎? 蓋緣予之工夫不深故也。鳳輝曰, 上敎所謂, 以予故致其言者, 蓋是自反之意, 而古人, 不願爲忠臣者, 此出於欲其君之無過故也。上曰, 當體念焉。泰億曰, 古語曰, 君明則臣直, 自古人臣之觸諱於其君, 豈有如夏侯勝者, 而宣帝猶能優容蕩滌, 漢時寬大之德, 可見矣。上曰, 此言好矣。予亦每看到至此, 未嘗不歎服矣。夏侯勝之觸犯猶可恕, 則其他可知也, 予實釋然矣。鳳輝曰, 廟堂凡事, 首相當爲裁決, 而首相方在山陵, 小臣不敢裁斷, 其中如承旨所達各邑還上退捧事, 亦未及稟定矣。大槪, 卽今京外用度之蕩竭, 實緣還上積逋, 多由於兩班及鄕色之族不納故也。朝家或施恤民之政, 減捧三分之一及分半者屢矣。而豪民則不納, 只徵於疲民, 以充分半之數, 故小民, 不能蒙惠, 至若軍布減給事, 若實惠及民, 則他豈可恤, 而頭目及官吏輩, 旣已徵捧, 此若減除, 則利歸胥吏, 惠不及民, 此或定年蕩滌可矣, 而不可減捧。且江原·京畿軍布, 則旣已來到, 不可異同, 待三南狀啓來後, 商量爲之, 似好。回啓, 姑爲遲待,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泰億曰, 昨年彼國, 減除歲幣十六同, 在國家則誠爲多幸, 而市民之以此爲生業者, 極爲可矜矣。大抵歲幣之規, 自朝家預爲給價, 則市民以此辦備以納, 蒙其餘利矣。今則歲幣旣已蕩減, 渠等無所聊賴, 日訴廟堂, 願得蕩減其所受價, 臣取考前例, 則曾在乙亥年, 染歲幣二年條減除, 故預受價二千二百餘石, 自朝家, 因筵臣陳達, 特爲蕩減, 今此十六同價米一千六百餘石, 若依乙亥例蕩滌, 則在國家, 所失不甚多, 而民蒙其實惠矣。且曾前進宴後, 則例有蠲減施惠之規, 頃年進宴後, 臣欲以此意陳達, 而適會數月, 有病不能出仕, 更遭大慼, 因循至今, 未及陳達矣。民情皆以爲, 曾前進宴後, 輒有推惠之典, 而今番則無此事, 頗以爲缺望, 且嗣服之初, 宜有軫民隱推實惠之道矣。上曰, 國家施惠之道, 焉有久近之異, 依所達蕩滌, 宜矣。鳳輝曰, 國家使役, 專靠市民, 如進宴等有事之時, 市民之役甚繁, 曾前蠲役施惠, 不但出於同慶之意矣。彼中所納白綿紙·靑黍皮等物, 亦已預受價, 而通計歲幣, 預受爲二千餘石米, 同是市民, 不可異同, 一體蠲給似宜, 而此等軫民施惠之事, 臣等只陳其事狀而已。今此蕩減, 以特敎頒下, 宜矣。上曰, 其在一視之道, 不宜異同, 一體蕩減, 宜矣。鼎席必欲備三公者, 蓋欲其協贊, 規爲共濟國事, 而今日左右相, 爲都民陳達, 若是其勤備, 甚是好事也。此不可歸之於特敎, 出於擧條而施行, 可矣。吏曹判書李肇曰, 上若以特敎蠲給, 則無可言, 而但近來引年之規, 甚是可怪, 來年後年所納之價, 今年預受而盡用之, 國家則照數責徵, 民旣用盡, 無可辦備之路。且今此歲幣價蕩減者, 雖非目前出給之物, 而其數甚多, 卽今經費蕩然, 有司之臣, 無以責應, 或可參酌分數而蠲給, 則似宜矣。泰億曰, 李肇, 方帶宣惠堂上, 有司恤費之言, 則自不得不如是, 而但引年之規, 只緣市價有高下之異, 物産有貴賤之時, 故預受其價, 以爲料理, 此所以有翌年預受之規, 以至再翌年三翌年預受, 而近來則經用蕩竭, 故不得如是矣。鳳輝曰, 翌年之規, 行之旣久, 預受價者舊主人, 則或死或逃, 新入者, 則雖曰引年, 便是當年條, 所謂預受價者, 稱以遺在, 置簿於各其名下, 每於受價時, 以其遺在計減, 而若多減, 則無以應役, 不得不或減五分之一, 或減三分之一, 領相爲主管堂上, 時臣亦爲堂上, 欲矯翌年之弊, 更申退朔之規, 若上年正月給價, 則今年退給於二月, 以爲滿十年後復考年條之計, 而貢物人等, 猶以爲悶矣。但朝家, 初不減給則已, 旣欲減除, 則何可更定分數乎? 且此二千餘石, 元非一二人所受, 許多廛人, 分受者小, 則或至數十石, 若欲酌減, 則所減零星, 朝家事體, 恐不如盡蠲之爲快矣。泰億曰, 歲幣預受價, 乃是國家應費之物, 彼國適會減給, 不爾則當徵民間, 曰, 百姓足, 君孰與不足。況是新化之初, 若施寬大之政, 則較其所得所失輕重可見, 而實有光於聖德矣。兵曹判書沈壽賢曰, 今此預受價蕩減事, 大臣請以特敎書下, 而上以旣因大臣陳達而聽許, 則何可以特敎書下爲敎, 此出於務實之至意, 孰不欽仰, 而若以經費不贍, 旣許還廢, 則是豈務實之道乎? 決不可中廢成命矣。上曰, 大臣陳達之事, 以特敎施行, 則事不誠實, 且吏判恤費之言, 予豈不知, 而大學曰, 財聚則民散。已給之物, 到今追捧, 其可易乎? 雖以國家經費之力, 辦出尙或未易, 況可責出於民間乎? 今時, 雖與大明時尊周之義有異, 而彼國之蠲給者, 意蓋顧恤我國, 則國家亦豈無仍以施惠之道乎? 依初下敎蕩減, 宜矣。出擧條 鳳輝曰, 刑曹罪囚, 近甚積滯, 必待長官, 可以稟決, 而判書吳命峻, 以山陵都監堂上, 往留山陵, 外方回啓, 則雖在外時, 亦爲之云, 而時囚罪人甚多, 非在外所可裁決, 合有變通之道矣。上曰, 刑曹事, 前日旣令次官處決, 而事勢如許, 則山陵之役甚重, 堂上則不可遞易, 刑曹判書, 今姑許遞, 其代今日內開政差出事, 分付吏曹, 可矣。出榻前定奪  上又曰, 承旨纔自嶺南還, 故問民疾苦, 語及蠲減之事矣。嶺南則已經監司親見而奏達, 更無可言, 而以他道言之, 或有不如嶺南, 則尤爲可慮, 昨日戶判引見, 意亦有在, 今若問民疾苦而無其效, 則殊非下問之意也。左相虛實相蒙之言亦是, 宜令道臣俾有實惠, 否則監司守令, 當爲論責, 以此各別申勅, 宜矣。鳳輝曰, 身布還上, 蕩減退捧, 當有年條矣。癸巳以前, 旣已蕩減, 甲午以後, 未收則尙有之, 宜定年數, 或三或五, 宜矣。上曰, 從前年限, 幾何? 泰億曰, 肅宗朝, 屢次蕩減, 而本無所定年限, 多出於一時特敎矣。上曰, 身役還上, 其數同乎? 鳳輝曰, 朝家凡干需用, 專憑身役, 若多未捧, 則無以支過, 故身役未捧之數, 不至甚多, 災年則有裁減之規, 而其代, 令賑恤廳充給, 今則國用蕩竭, 無路給代矣。泰億曰, 災減給代之規, 自辛亥以後, 而今則賑廳大匱, 災減之代, 無以充給, 百司之凋弊, 實由於此, 而若以爲民之道言之, 蠲減豈非美事乎? 當待首相還來之後, 更爲稟處, 而各邑之尤甚稍實, 亦不可不分等矣。鳳輝曰, 此事旣出於特敎, 勿論尤甚稍實, 通八道定年限, 蕩減, 宜矣。上曰, 八道舊未收分年限, 以五分之二蕩減, 宜矣。但舊未收, 旣已蕩減, 而其餘未收應捧者, 今若捧之, 則民間必將不思舊未收蕩減之惠, 而以新捧爲苦, 雖應捧未收, 限今年勿捧後, 可慰民心, 不然則正如飽其食而苦其役, 殊非恤民之本意, 所謂五分之二者, 乃是年限也。依此施行。出擧條  判尹沈檀曰, 閭家奪入, 實爲都民之痼弊, 幸賴聖敎嚴峻, 特令摘發科罪, 自此都民, 庶有奠居之樂, 民皆鼓舞感悅, 第士夫中無家者多, 故貰入, 爲近來通行之規, 而其中亦有初不給貰而入處, 及其現露, 乃稱貰入, 至有僞成貰文, 圖免奪入之罪者, 事甚無據。且士夫之於常漢, 本無相貰之事, 前頭士夫之奪入閭家者, 必將有預成貰文之弊, 一切禁斷, 何如? 上曰, 此亦有弊, 人所不得已應入之處, 亦不得入, 則殊未免有弊, 大臣之意如何? 鳳輝曰, 聖敎當矣。人家相貰, 勢所不可無者, 而朝令太細, 則亦未免有弊, 一切防禁, 則似不可矣。上曰, 無家者相貰, 勢所不免, 士夫與士夫相貰, 常漢與常漢相貰, 則此亦何妨, 但其士夫, 奪入常漢家, 而以貰入爲言, 人心之不淑, 誠爲可慨, 今番傳敎中, 甚於奪入云者, 此也。今後則士夫之入處常漢家者, 勿論借貰, 一竝以奪入定罪。出擧條 泰億曰, 閭家奪入之類, 先朝受敎中, 士人則杖八十徒二年, 朝士則各加二等, 爲杖一百徒三年, 蓋爲朝官之犯禁, 比士子尤重故也。今此閭家奪入者, 朝士則自禁府拿問, 而朝士則或罷職或奪告身, 此乃特敎, 而其中士子四人, 刑曹以杖八十徒二年磨鍊, 其律反重於朝官, 與先朝受敎有異, 外議皆以爲斑駁矣。上曰, 曾在丁丑年, 閭家借入之類, 一皆分揀, 蓋出於寬大之政, 而人不能仰體, 到今奪入者, 乃稱借入, 要以免罪, 其罪反甚於奪入, 而亦關後弊, 故特施告身之律, 而士子徒年, 則罪同罰異, 予亦疑之矣。右相所達如此, 士子徒配之律, 參酌, 可矣。泰億曰, 然則決杖, 則爲之乎, 上曰, 依爲之。曰, 刑判, 旣已許遞矣。小臣, 於都監事, 則一息未泯之前, 何敢言病, 至於京兆, 事務浩繁, 臣之老病轉劇, 只看數行文書, 已不省識, 職事虛曠, 極爲惶恐, 故曾在先朝, 呈告受由, 而未及遞, 奄遭崩天之慟, 尙此因帶, 公私俱爲狼狽, 若蒙許遞, 移授年小可堪之人, 則職務無曠, 臣敢此仰達於天地父母之前矣。上曰, 卿之形勢, 雖如此, 京兆重任, 不可輕遞, 安意行公, 可矣。弼夢曰, 閭家奪入摘奸時, 部官科罪者, 以其不卽査報, 或追後現露, 故罷職, 而至於東部, 則雖有奪入者, 自上已爲分揀, 則部官, 宜若無罪, 而東部參奉, 渾被罷職, 事雖微細, 亦宜垂察, 故敢達矣。壽賢曰, 東部參奉, 初則以爲當部內無奪入者, 追後, 以女人奪入者枚報, 而以其代子現告, 上以代子被罪, 爲可矜宥之, 部官之不能詳察之失, 則自在, 安可謂之無罪乎? 上曰, 閭家奪入之類, 懲後而已。已甚則煩苛, 而以其代子科罪, 則太過, 故分揀矣。此出於一時特敎, 而部官, 則何可以此免罪乎? 曰, 敦寧府進香迫近, 堂上當爲備員, 判敦寧同敦寧, 已爲差出, 而都正金弘範, 本以老病之人, 在外除拜已久, 尙未肅謝, 卽今亦難趁進香上來, 今姑改差, 其代後日政, 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曰, 承文參下, 積滯甚多, 今年春, 大臣陳達, 壬寅以上槐院參下, 一倂升六, 仍爲送西付司果, 其中或在喪, 或方爲察訪有實職者, 不得入於陞六中矣。在喪之人, 已爲終制, 有實職之人, 或作散, 到今皆無屬處, 此類, 旣是壬寅以上出身, 槐院參下, 亦有, 以槐院例調用定奪之人, 事當一倂陞六送西, 敢此仰達。上曰, 所謂槐院例者, 何也? 曰, 登科之人, 自承文院分館後, 被抄者, 爲槐院, 不得參於此選者, 爲成均·校書, 乃所謂分館也。其分屬於成均·校書者, 或臺啓, 或筵臣奏達, 稱冤則依承文例調用, 如槐院窠察訪, 是也。上曰, 壬寅以上作散者, 依前定奪陞六, 似宜, 而其餘, 依承文例調用者, 大臣之意, 何如? 鳳輝曰, 旣以槐院例, 調用定奪, 則便是槐院參下也, 似不可異同矣。上曰, 然則一體陞六, 可也。曰, 臣兼帶宗簿寺提調, 以宗簿事, 敢此仰達, 當宁嗣位, 國朝御牒修正事, 自本寺, 已爲草記, 允下矣。王子名字, 當依例修錄, 自內書下, 何如? 上曰, 封爵前, 亦書冠名乎? 大臣之意, 何如? 泰億曰, 臣未知前規, 而封爵則當待年, 而命名則不必待封爵矣。上曰, 然則當書下矣。曰, 璿源世系中, 王子所生, 以昭訓註錄, 今則與在東宮時有異, 而仍前註錄乎? 上曰, 譜閣古例, 似亦有以昭訓載錄者, 而不能詳記, 更考譜閣, 若有以昭訓載錄者, 則依古例爲之, 無此例, 則更稟, 宜當。曰, 癸卯式年璿源錄, 今秋茂朱府奉安事, 大行朝時定奪矣, 因國恤停止, 待明春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弼夢曰, 承旨柳綏·趙遠命, 今日牌不進, 又下只推之命, 更爲牌招, 何如? 上曰, 儒臣之意, 不過相勉而已。同朝事體, 何至以此撕捱乎? 連日違牌, 事甚未安, 更爲牌招, 宜矣。正言趙尙慶啓曰, 臺閣之啓, 遣辭之際, 雖有過中之失, 在人主聽納之道, 固當優容寬假, 導之使言, 而迺者憲臣之啓, 不賜批答, 特施以削黜之罰, 遽加之摧折之威, 聽聞所及, 孰不驚歎? 臣於其日, 宜卽陳啓, 而非但日勢已暮, 一日再啓, 格例有拘, 將於翌早, 詣臺論達之際, 臣之母病, 已過五十餘日, 尙此沈淹進退無常, 適於其時, 一倍添加, 末由違側, 詣臺急急治疏, 來呈喉院, 則纔因儒臣之請, 特沛反汗之命, 原疏亦未上焉, 所當趁卽自列, 而母病一向添篤, 今始來避, 所失尤大,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尙慶曰, 退待。弼夢曰, 正言趙尙慶,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上曰, 承旨進來。弼夢進前伏。上曰, 以予不才, 忝叨丕位, 古語曰, 欲法·, 當法祖宗。今予, 率循先朝·大行朝攸行外, 何事可爲? 卽今所當加勉者, 惟在誠實之道, 以漢之光武言之, 推赤心置人腹中, 豈非誠實乎? 以予涼德, 日夜戒懼, 而工夫旣不深, 則雖以此責臣, 寧可望實效乎? 然, 在我之文具, 則當先除爾, 先朝則聖德大矣, 文字之用宜然, 而予則無實德無實效, 皆自知之, 將來若賴卿等協贊之力, 不至於大過, 則未可知, 而文具何爲乎? 疏章間, 勿爲過大語之意, 申勅, 可矣。弼夢曰, 聖敎所謂過大者, 何事也? 上曰, 如聖明等字, 及天地之稱, 日月之云, 是也。雖不爲此, 何損乎? 泰億曰, 光武禁章奏浮辭, 蓋出於不自滿暇之意, 謙之至矣。故漢史, 亦書之, 而迹其始終, 不能充其言者, 多矣。今殿下, 命言語文字之間, 不書聖字, 自謙之德, 不勝欽歎, 而但聖者, 亦是人力可至之事, 不必讓而不居, 若能以此自勉, 以致聖而益聖之境, 則豈不休歟? 今此下敎, 有光史冊, 而以言撝謙, 不如實德, 臣等, 以此冀望矣。鳳輝曰, 我朝奏御文字間, 例用聖字, 已至三百年, 今不可不用矣。上曰, 不然, 此非出於一時謙讓也。以吾承祖宗之緖, 夙夜猶恐或墜, 工夫雖不深, 自期則不可無, 士亦希聖希賢, 漢唐雖中世, 事之善者, 則亦可爲法, 若欲以不言聖之事, 書之史冊, 則誠有歉矣。但光武下令後, 亦不用聖字, 故書之, 不然則朱子, 必不特書於綱目耳。其後以圖讖不克有終, 而予不可以人廢言, 予言雖或不誠, 卿等當許與而成就之, 右相勉戒之言切實, 予當體念爾。泰億曰, 人君, 作之君作之師, 其任至重, 非聖德, 莫可居之, 故人臣, 以此期望其君, 所以必用聖字者也。殿下勿爲辭遜, 思所以當此字義, 則豈不有光於聖德乎? 鳳輝曰, 孟子, 非·不陳, 蓋欲勉以·, 臣等亦以此望於殿下, 自古例用之文字, 則不可不用, 實難奉行矣。校理李巨源曰, 人臣之於其君也, 有過則諫之, 有善則亦當將順, 聖字勿用之敎, 實出自謙之德, 則大臣所謂不能奉行之言, 臣則不知其可矣。弼夢曰, 殿下之謙德則至矣, 而聖字及日月之明云者, 自是從古例用文字, 大臣不能奉行之意, 蓋以此也。而小臣, 因此亦有所達矣, 殿下, 於尋常所用文字, 以其過大, 亦欲不當, 以此言之, 人臣有進媚悅之辭者, 必辭而闢之之意, 可知矣。章奏間稱聖者, 本非出於媚悅, 則其字之用不用, 不甚關係, 以小臣所望, 群下措語間, 若有褒誦過濫之言, 則只此可以省察矣。鳳輝曰, 人臣, 稱天地日月者, 以崇高而言也, 稱父母者, 爲親愛而云也。此不可不用, 其餘近習便嬖之臣, 以諛悅之言進者, 宜加裁察矣。上曰, 承旨之言好矣, 章奏間褒稱雖盛, 若無其實, 則受之者, 豈不愧乎? 設有其實, 則雖不言聖, 何損於德乎? 但必以謙德爲美, 而欲令勿書, 則猶未免計較私意之參錯也。如我不才, 雖以付托之重, 黽勉至此, 所行者, 先王之政也。所法者, 先王之法也, 以聖字自當, 豈不愧乎? 斯言旣發之後, 又復受之, 不亦反爲文具而已乎? 弼夢曰, 聖字勿用之意, 雖出誠心, 而此等小節, 闊略爲宜, 必令一切不用, 則或近於不實矣。且臣所謂媚辭, 辭之意, 非謂近來, 必有如此之習, 蓋言其務實之意耳。鳳輝曰, 聖字, 卽今則爲奏御間應用文字, 而非出於褒德, 不須禁之。上曰, 聖字本義, 爲何等字, 而今但爲稱君稱主之辭, 還可惜也。大臣承宣之意, 雖如此, 至如聖敎, 改以上敎, 則亦何妨乎? 容可避處, 勿用, 似宜耳。鳳輝曰, 如章奏之下, 聖慈等文字, 乃是應用之例, 猝不可改之矣, 泰億曰, 西漢以前, 則用孝字, 蓋爲人君之道, 莫過於孝故也。厥後則用聖字, 亦出以此冀望之意, 殿下於此字看過時, 每益加勉, 則工夫愈精, 聖德益光矣。上曰, 此言好矣。卿意, 以聖冀望, 孰如以希聖冀望之爲切實也。巨源曰, 不自居聖之意, 誠出謙德, 大臣所謂不能奉行者, 臣實未解, 而若乃以實德進戒之言, 誠宜加勉, 以尹會事言之, 雖因諸臣之陳達, 隨卽反汗, 尙歉廓然無吝之意, 而一念猶存, 拒諫群臣之勉以實德者, 此也。上曰, 此言好矣。尹會事, 予有所重而然, 非出於七情, 而因此加勉尤善, 當體念焉。弼夢曰, 魏徵所謂十漸云者, 初則好諫, 中則勉從之謂也。頃日憲臣事, 今已反汗, 不必更達, 而第其聽納之際, 辭語之間, 誠意猶未能藹然。曰, 汝不良于言, 予莫聞于行, 好諫之出於誠心者如此。武帝亦曰, 久不見汲黯, 今又妄發, 可見其廓然開悟, 虛己納諫之道矣。頃日政院覆逆, 玉堂請對, 而下諭之際, 亦不示廓然之意, 故儒臣之言如此, 伏願聖上, 益勉誠實之德, 是乃愚臣之望也。上曰, 所陳之意甚善, 當留意焉。諸臣, 以次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