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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87책 (탈초본 31책) 영조 1년 2월 21일 기축 34/35 기사 1725년  雍正(淸/世宗) 3년

閔黯의 餘黨이 金春澤을 構誣한 일 등에 대한 所懷를 진달하고 前後 疏啓 등을 考閱하여 네 형의 원한을 풀어줄 것 등을 청하는 金祖澤의 상소

○ 兵曹正郞金祖澤上疏, 伏以皇天降割, 我先王奄棄臣民, 仙馭已邈, 歲律又更。伏惟我殿下孔懷之痛, 尤何以自抑? 而八域含生之類, 孰不號泣追慕, 各自悲聖澤之未獲終被也? 伏況臣家, 偏蒙先大王聖恩, 視他朝臣, 不啻差殊, 至今闔家男女老幼, 得有孑遺者, 莫非先大王庇覆之餘, 未効結草之報, 遽纏遺弓之慟, 天乎天乎, 尙何爲哉? 臣萬死餘生, 首蒙特放, 伏讀伊時聖敎, 不特追念先祖一時之勞, 蓋將仰慰聖母在天之靈, 則臣之自處, 宜不敢自同於他人。由是頓忘罪名之未洗, 筋力之將盡, 固欲必趁因山, 少伸情禮, 而關文遲到, 期日已迫, 蒼黃奔馳, 終莫之及, 僅得一參于三虞外班, 旋卽退伏于廣州松楸。自此以往, 父子兄弟, 一室團聚, 相依爲命, 涵泳聖澤, 以畢餘生, 是臣闔家老幼之所共祝者也。不意聖朝, 過於滌瑕, 示以不棄, 遂假以卽僚之銜, 使齒於搢紳之列, 臣於是仰認聖意矣。鳴呼, 大寒之後, 有此陽春, 草木昆蟲, 莫不欣欣自得於一氣嫗煦之中。惟時大聖人體天行道, 順時布仁, 舊臣次第登用, 群枉庶幾畢伸, 如臣之以不卽死爲恨者。今而後乃自幸須臾不死, 以獲見今日窮天幽冤之情, 今而不言, 更待何時? 臣請冒萬死一陳, 惟殿下, 哀矜而垂察焉。嗚呼, 自有黨禍以來, 無辜被禍者, 從古何限, 而未有如臣家之最酷者也。兩兄相繼殞命於毒杖之下, 宗姪終作旅鬼於窮溟之外, 其他泉壤之被誣, 童稚之分竄, 從古以來, 未之或聞, 觀其形勢, 必欲殱盡無餘而後已, 鋒刃所及, 臣當其次, 向非我先大王至仁盛德, 臣安得保得殘喘, 以至今日, 以自鳴於殿下之前哉? 臣家受國厚恩, 已三百年矣。國運之汚隆, 而臣家伸屈係焉。伸於庚申, 而屈於己巳, 至甲戌而又伸, 其所以如此者, 伏想聖明, 亦已洞燭矣。臣何敢明言? 自是厥後, 臣家以肺腑之親, 最受仁顯聖母一視之德, 其所銘感圖報, 百倍他人, 故凡凶人之無禮於聖母者, 必抵死而攻之, 無異私讐, 彼凶人之仇視臣家, 必欲甘心者, 亦已久矣。臣兄春澤, 以一介布衣, 閉門讀書, 一切世事, 何關於渠, 而己巳凶黨, 當甲戌光復之際, 無所逞忿, 則乃敢移怒於春澤, 白地羅織, 必欲撲殺, 而惟我肅考在上, 彼何售其計哉? 自足厥後, 一種爲後日地者, 暗與賊餘黨, 合其聲勢, 邪說由是益熾, 義理由是益晦, 而臣兄之出入其口吻, 前後二十餘年矣。臣兄以是受困, 非牢陛則溟海矣, 未嘗一日能安於家, 此實聖考之所矜悶, 而終始保全之者也。臣兄終以窮死, 而耽之者, 猶不能忘厚誣, 追及於旣骨, 餘毒欲肆於一塊。噫嘻甚矣, 胡至此極? 彼述慶濟·益寬·眞儒等前後疏啓, 罔非賊之心腸, 溥潛之傳授。此則臣兄丙戌供辭, 已盡對辨, 而果蒙聖考之照察者也。臣何必費辭陳暴, 而獨其身死後, 持之不已者, 其意豈獨嫁禍於臣家而已哉? 蓋此輩, 貳於聖母, 得罪於聖考, 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惟我先王, 但知有三聖母, 不知其有他, 而此輩, 以小人之腹, 妄自猜度, 必欲崇奉私親, 以挨逼聖母, 故不得不先下手於爲聖母扶名義之人, 向來滔天之禍, 何莫非根柢於此也? 彼方以辛巳事, 歸之於疑惑之科, 欲以䵝昧聖考之處分, 以逞其宿憾, 則其於臣家, 何有哉? 此臣兄春澤, 所以受罔極之誣於身後者也。至若臣仲兄普澤, 昔在癸未, 首論九萬·尙運·錫鼎等護逆之罪, 及至丁酉, 病劇且死。而又論宣擧父子事, 終蒙聖考之採納, 此輩之怨恨次骨, 必欲一報者, 其勢固然, 又何足怪然? 而普澤之本末粹然, 無可爲罪, 則乃憑藉婦人之諺札, 構成死者之罪案, 欺蔽天聦, 終至追奪而後已, 古今天下, 安有若是之太無據者乎? 此普澤之所以受罔極之誣於身後者也。至於臣第三兄雲澤, 立朝二十年間, 受聖考簡拔之恩, 追父兄未究之志, 遇事盡言, 無所回避, 其積忤於凶黨, 非一二事矣。時事大變之後, 雲澤之不能免, 不待知者而可知矣。然必欲殺之, 何患無辭, 而必以人臣所不忍聞之言, 爲其罪者, 是誠何心哉? 自始至終, 由淺入深, 構成虛無之案, 得售報復之計者, 路人皆知, 何待臣言? 初則以依俙髣髴之目, 混入於十六人之中, 以恐動天聽, 及夫賊誣招出, 則此輩如得奇貨, 拍手相賀, 始請栫棘, 旋改拿鞫。而招所言, 年條已差, 本無可問, 則雖以渠輩必欲鍛鍊之心, 不得不將停, 而停之又可惜, 則不得不以趙洽更推間, 姑停書出, 而其後之更推, 不知幾番, 而終無可以摸捉成罪者, 則不停不發, 無所擧論。挨度時月, 別求他端, 此際盛節誣招又出, 則不問虛實, 急急請拿, 蓋初非親聞於臣兄, 不過曰聞李崇祚之言, 而知之。又曰, 錢仁佐·李崇祚·邢義賓·李德竣, 若一捉問, 則灰金所爲之事, 可以知之云矣。先以此, 問諸四人, 自四人之口, 有明白指陳之事, 然後請拿雲澤獄體當然, 而急於構殺, 徑先請拿, 已非常情之所及。而及其就拿納供之後, 實無更問之端, 則乃以酷刑, 迫問四人, 冀其或生差違之節拍, 而彼四人者, 次第杖斃, 終無一言半辭, 可以證臣兄之罪者。嗚呼, 天下, 豈其有好死而惡生之人哉? 毒楚之下, 肌肉糜爛, 神魂震蘯, 當此之時, 其孰能保有初心, 不爲虛妄之語哉? 雖父子之間, 亦難保其不相證, 如賊者是已。彼四人者之於臣兄, 何所恤哉? 如是則生, 如是則死, 彼四人者, 亦豈不知而至死, 終無一言半辭? 可以證臣兄之罪者, 豈有他故哉? 惟實無是事故也。三人旣斃, 惟德峻尙在, 而亦幾至死, 則惟恐階梯之盡絶, 證成之無路。臺啓遽發, 徑請嚴刑, 而又恐身不能鍛鍊, 則又以招一款, 已落空之語。添入問目, 譬如四面張網, 使不得脫出者然, 噫嘻痛矣, 古今天下, 安有如許獄體也? 彼錫恒之必欲甘心於臣家者, 猶且以 階梯之已絶, 獄體之乖損爲言, 則臣兄之終以杖死, 冤乎, 不冤乎? 至於臣第四兄民澤, 其至冤極痛, 一如雲澤, 百端千緖, 莫非虛罔, 而只有一事, 可以劈破其鍛鍊之狀矣, 何者? 銀貨云云之說, 旣出於德修之招, 民澤之願與面質者, 非止一再, 而終不聽許, 一邊勘斷德修, 一邊請刑民澤。五日之內, 連加八次, 則雖有天地鬼神之鑑臨, 其將如之何哉? 臣兄旣死之後, 得一札於衣縫之內。其書曰, 招一款, 徐忽誣服, 此事在我, 尤冤尤冤然國且亡矣。我死何惜? 嗚呼痛哉, 於此可見臣兄前後所供之非欺罔也, 亦可見臣兄之爲國家, 雖死而不悔也。嗚呼, 寧不悲哉? 寧不悲哉? 此臣兩兄之所以冤死, 無處控訴者也。蓋此獄, 三年鍛鍊, 無所不至, 而畢竟行藥一款, 終歸虛套, ·兩賊, 亦旣伏法, 則臣之兩兄之無罪, 不待臣言, 而伏想聖明亦已洞燭矣。粧成一獲, 構殺兩人, 亦足以快其心矣, 而猶有所不足, 疏·啓, 相繼而出, 而必欲殺盡無遺類, 甚矣, 怨毒之入人, 深也。況其種類胚胎等說, 非但誣臣兄弟子姪也, 究其語意, 隱然有侵及處, 渠亦人也, 何忍爲此言也? 啓之出十許日, 尙不允許, 伏想先大王, 亦有所矜察者, 而畢竟眞儒, 因朝參, 不待院官之同入, 獨自陳請, 百般粧撰, 終乃眩惑天聽, 致有一門十四人竝竄之擧, 髫齓襁褓, 亦不得免焉, 而婦人則不得不隨之, 當時謫行之南下也。負抱提携, 橫亙十里, 路傍觀者, 莫不怪駭曰, 何其多也? 亦有指點而嗟歎者曰, 彼童子, 何罪而至此哉? 嗚呼,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寧有是哉? 死者已矣, 生者亦有不相保, 父子兄弟, 散處諸島, 雲海茫茫, 魂夢屢驚, 眞所謂有國難奔, 有家難投者也。臣宗姪德材, 以其父之故, 受怨最深, 得遠惡地如濟州者, 永違寡母, 獨囚窮海, 風濤瘴癘, 攻其外, 疾病憂畏, 鑠其內, 終作萬里不歸之人, 天之何爲, 曲從彼凶欲殺之心, 若是耶? 臣祖, 以肺腑之親, 亦嘗有大勳勞于邦家, 而令其神主飄零無所止泊, 宗事剝落, 無所依託。嗚呼, 寧不悲哉? 寧不悲哉? 雖然, 反而思之, 當是時, 殿下一身, 亦不免孤危。三百年宗社懍乎如一髪, 顧臣私家之禍, 又何足道哉? 以是臣闔門老幼, 不敢怨尤, 惟以永絶世念, 終作島鬼, 語于口而畫于心, 若其復見天日, 生還故國, 雖無知婦孺, 何嘗萌於胸中哉? 不意大明高臨, 無幽不燭, 新化方洽, 無冤不伸, 而臣之一門, 先被罔極之恩, 此已足矣。此外更何望哉? 然竊伏惟念, 臣與兩兄, 同一兄弟也, 均是立朝事君之人也, 其於世禍, 宜無異同, 而兩兄則死, 臣獨免焉者, 豈有他哉? 蓋以臣庸碌瑣瑣, 不足有無於世, 不如兩兄之不可不除者故也, 然則死者榮矣, 生者眞可愧矣。然而徒恃君上之眷渥, 不思伸辨兩兄之至冤, 則此豈人乎哉? 目今君誣, 猶未盡洗, 天討猶未快行, 此豈訟私冤之日哉? 顧臣至痛在心, 不能曠日以竢, 玆敢不避猥越, 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 其情亦慼矣。伏乞聖明, 特加哀憐, 亟命有司考閱前後疏啓及始終獄案, 快雪臣四兄之冤, 仍治臣猥越之罪, 是臣死之日, 猶生之年也。若其職名之虛縻, 臣不敢自陳, 惟聖明哀矜而諒察焉, 臣悲憤塞胸, 語不擇發, 只有瞻望雲天, 泣血如雨而已。臣無任冤痛崩迫之至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噫, 向日之事, 尙忍言哉? 若非大行朝盛德至明, 則聖后五服之親, 免鋒刃者幾人耶? 今玆特放之命, 仰體聖意也。相臣上來後, 予亦欲問議而量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