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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598책 (탈초본 32책) 영조 1년 8월 3일 무진 27/27 기사 1725년  雍正(淸/世宗) 3년

晝講에 申思喆 등이 입시하여 孟子를 進講하고 各司의 拘留間을 일체로 혁파시키는 일, 義禁府에서 관할하는 典獄을 修葺하는 일, 刑獄이 積滯된 일, 禁亂 과정에서 생기는 폐단을 막는 일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乙巳八月初三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申思喆, 特進官李箕翊, 參贊官柳復明, 侍講官李箕鎭, 檢討官李秉泰, 假注書任轍, 記事官申魯, 記事官趙明澤, 宗臣光原君樍, 武臣洪德望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 自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 止視之不如犬馬乎。侍講官李箕鎭繼讀, 自梁惠王曰晉國天下莫强, 止孟子之言豈偶然而已哉。上傳讀一遍。箕鎭曰, 孟子之書, 視諸論語, 尤爲振發矣。春秋戰國之世, 戰爭日尋, 不知王政之可行, 故梁惠王惟知泄憤於隣國, 其識見之卑陋, 此可見矣。觀孟子之語, 則直以王政答之, 仁者無敵之言, 可謂至矣, 而惠王終不能施行, 可勝惜哉? 上曰, 然矣。同知事申思喆曰, 春秋之世, 無義戰。惠王徒恃其强, 終至三敗, 蓋不忍一時之憤, 而惟以復讐雪恥爲期, 不知自反, 故孟子不對, 直以省刑罰薄賦斂, 答之。省刑薄賦, 卽仁政之大者也。苟行仁政, 則何事不成, 何賊不服? 聖賢之言, 似爲迂遠, 而苟究其本, 則省刑薄賦, 最爲切實, 此後之人君, 所當體念處也。上曰, 其言好矣。檢討官李秉泰曰, 以願安承敎之言見之, 則言語酬答之間, 若有所感動者, 而惟其不忍一時之憤, 故糜爛其民, 徒事戰伐, 不知王政之可行, 而不思聖訓之體念, 豈非慨然乎? 上曰, 其言好矣。秉泰曰, 觀孟子孝悌忠信之言, 則切實懇倒[懇到], 可謂備盡, 而惠王聽若不聞, 譬如積病之人, 遇良醫, 投之以精劑, 加之以鍼石, 則積年沈痼之疾, 一朝可愈, 而徒取姑息之計, 不思長遠之慮, 可勝歎哉? 當是之時, 功利之說肆行於世, 時君世主, 徒知有·之方略, ·之功利, 而不知有王政之可行。上下數百載間, 戰爭紛紛, 亂亡滔滔, 苟求其仁政之本, 則豈有踰於孝悌忠信者乎? 上曰, 其言最好矣。特進官李箕翊曰, 惠王之言, 專出於報憤逞怨一時之私也, 孟子之言, 雖似迂遠, 而天理之公也。若使惠王, 省刑薄賦, 修其孝悌忠信, 則民知其親上死長矣。未有仁而遺其親, 未有義而後其君, 仁義旣孚, 則可以無敵於天下, 所謂仁義, 卽其根本也。此是孟子遏人慾存天理處, 最宜體念焉。上曰, 然矣。秉泰曰, 漢·唐以來, 王政無聞, 及至于宋諸儒輩出, 有以內修外攘爲先務。蓋內修之道, 苟能自盡, 則外侮之來, 有不足虞矣。小臣頃於初入侍時, 總其大略, 而有所仰達矣, 今此文義, 無甚異同, 伏願聖上, 常日省察焉。上曰, 其言好矣。昔在宣廟朝儒臣, 亦以內修外攘之義, 有所陳達矣。秉泰曰, 以奪其民時之言觀之, 則聖賢之言, 尤爲至矣。言其民時, 則何時不爲民時, 而豈有可奪之時乎? 殿下每觀此等處, 各別留意焉。上曰, 當留意矣。箕鎭曰, 論語云, 使民以時, 正與此章, 互相發明, 蓋使民之道, 固當以不奪民時爲急先務矣。上曰, 然矣。秉泰曰, 當此之時, 七國之中, 秦·楚最强, 天下大勢, 不歸於秦, 則歸於楚。故孟子以挺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爲言。蓋王者奉天, 有罪必討, 則無一毫私意然後, 可知奉行天討。若徒知逞憤, 不戒嗜殺, 則非體天之道矣。箕鎭曰, 惠王西喪東敗, 專務逞私, 不復知有王政之可行。若使惠王, 省刑薄斂, 敎之以孝悌忠信, 使其民親君而死長, 則雖秦·楚之堅甲利兵, 亦可以制挺而撻矣。夫豈有西喪東敗之患哉? 蓋王者之師, 無一毫私意然後, 可以奉行天討。若出於義理之正, 則沛然無禦, 而可以挺撻其堅利矣。或出於憤怒之私, 則雖有堅甲利兵, 亦不能抵當矣。秉泰曰, 孟子梁襄王, 出語人曰, 望之不似人君。此言太高矣。蓋人君宴居之際, 不可無威儀辭氣之間, 不可以輕遽, 而但徒尙嚴威, 則亦非所以待臣下之道也。伏願聖上, 潛養德儀, 毋事嚴威, 引接臣僚之際, 無或少怠焉。上曰, 其言好矣。思喆曰, 惠王崩, 襄王立。孟子之往見, 意以爲王道之可行, 而接見之際, 威儀不似, 辭氣之間, 輕遽若是, 故出而語人, 其言如此。蓋有人君之德然後, 有人君之容, 其志旣正, 則其言自正, 其志不正, 則其言不正, 言辭之不可輕易也, 如是矣。上曰, 然矣。箕鎭曰, 人君臨下之道, 徒尙辭氣, 則事皆不誠, 歸於文具。若懋實德, 則粹面盎背, 辭氣之間, 自然流出於天理之正矣。殿下於近日朝臣之言, 少有不槪於心, 則摧折詬罵, 辭氣太露, 恐非人君養德之方矣。上曰, 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古語曰, 表正則影直。近來朝象, 若有和平, 則人君之言, 豈如是乎? 究厥所由, 則咎實在予, 責諸臣隣, 亦末也。秉泰曰, 唐·虞盛時, 都兪吁咈, 君臣之間, 交相勉戒, 今我聖上, 戒誨臣僚, 有若家人父子, 實爲有光於聖德矣。箕鎭曰, 先儒有言, 孟子未達聖人一間。若如孔子之聖, 則辭氣之間, 豈如是迫切乎? 其曰望之不似云者, 雖在儕友, 不可以此等語, 輕加題目, 況於君乎? 其言固爲太過, 而第接見之際, 必有不似之事, 故出語之時, 致有如此之言矣。人君於威儀言辭之間, 不可不愼者, 有如是矣。上曰, 隨事勉戒, 極爲可嘉, 敢不留意? 孟子未達一間之氣象, 此可見矣。若如·, 則言辭之間, 豈至如此乎? 秉泰曰, 此下, 又曰君視臣如犬馬, 則臣視君如仇讐。蓋孟子之言, 圭角太露, 不爲渾厚矣。箕翊曰, 小註, 亦言之矣。孟子居于賓師之位, 不以臣道自處, 故其言之高, 如是矣。思喆曰, 孔子以爲, 居其邦, 不非其大夫, 其邦之大夫, 猶不可以非之, 則況其邦之君乎? 蓋孟子居於賓師之位, 故其言如是。若自處以君臣之間, 則必不爲此言矣。箕鎭曰, 戰國之世, 天下紛亂, 干戈日尋, 殺人爲主。故孟子之言, 特論其王道之大體, 而其後蘇氏之言, 則歷論三代以後, 不嗜殺人者, 能一天下, 不然則雖得旋失, 其所以戒人君之意, 藹然於千載之下矣。·之不嗜殺人者, 奉行天討, 志在弔伐, 則粹然一出於天理之正矣。漢·唐之不嗜殺人者, 徒以得天下之心, 有意於强勉而行之者也。王·伯之分, 只在於有意與無意。伏願聖上, 特加留念焉。上曰, 其言好矣。可不留念? 孟子之意, 蘇氏之言, 不無異矣。上又曰, 此下觳觫章, 何以讀之? 秉泰曰, 二番分讀矣。上曰, 然矣。秉泰曰, 惶恐敢達。在潛邸時, 亦嘗讀孟子乎? 上曰, 未及讀矣。秉泰曰, 古語云, 雖多亦奚以爲? 今殿下, 論語七篇, 旣已盡講。孟子一書, 今又始講, 聖賢千言萬語, 無非可法。若徒知講學, 而不知體驗, 則雖曰講萬卷, 無裨聖學, 勿以趲程趁課爲期。已講之書, 亦時時閱覽, 眷眷服膺, 不至於遺忘, 則必將有補於緝熙之效矣。上曰, 其言好矣。各別留意焉。箕鎭曰, 頃日召對時, 臣與徐宗燮同爲入侍矣。聖敎以·之際, 紀元雙注事, 有所下詢, 故臣敢以書法仰達, 而退考發明綱目, 則中宗末年, 景龍四年, 中宗崩, 睿宗立, 以大經大法言之, 則當自辛亥年建元, 而自庚戌建元, 睿宗末年, 玄宗卽位, 資治通鑑則以本年建元, 非綱目正始之意也。大抵紀元, 例以末年, 附諸先朝, 則·之本年紀元者, 可見其書法之嚴矣。上曰, 發明綱目而然乎? 文義雖不大段, 而漢明帝則特書, 唐·則雙註, 漢·唐異矣, 故問之矣。箕鎭曰, 發明綱目云然。故意謂自上, 或有考見事, 敢此袖來矣。上曰, 豈有深求之意乎? 箕鎭曰, 自明皇傳禪之年紀元, 而其年則以明皇分註, 顯有意矣。上曰, 武臣進來。洪德望進伏。上曰, 履歷幾何? 德望曰, 小臣乙酉年, 始爲武科, 初入仕爲宣傳官。出六後爲訓鍊判官·僉正·副正·都摠都事·經歷·兼帶備郞·內乘, 而外任則(則)爲庇仁縣監·楊根郡守, 堂上後, 爲洪州營將·慶州營將·平山府使, 卽今則爲禁衛營千摠矣。柳復明曰, 今因文義中省刑罰三字, 敢有所達。都下, 根本理宜優恤, 而都民之困悴多端。以囚禁一事言之, 旣有典獄, 則何罪不可囚, 而諸法司五軍門及各該司俸債處, 皆有所謂拘留間。拘繫常滿, 一城之內, 囚繫之所無限, 民安得不困? 被拘者, 以不入於囚徒之故, 或時疏釋, 亦不得入, 誠甚無謂。自今三法司五軍門及各該司可囚者, 囚於典獄, 各自拘留之規, 一切革罷, 恐好矣。上曰, 仍文義所達, 誠好矣。蓋自先朝, 內需司獄, 亦以有弊罷之, 則況諸法司乎? 若有可囚之事, 則自有典獄, 而別爲私獄, 事體不當。此後三法司諸軍門, 拘留間革去之意, 各別申飭, 而更有如此之事, 則隨現科罪, 可也。出擧條 復明曰, 刑獄, 人命所係, 而王府典獄, 以其地勢之低陷, 罪人所囚之間, 擧皆傾頹, 不蔽風雨。若値霖雨, 溝水漲入, 罪人或有乘屋避水之時。且汚壤堆積, 穢氣薰蒸, 染病頻發, 誠可哀矜。臣意, 從今申飭禁府·刑曹, 其屋宇之頹圮者, 基址之卑低者, 克加修葺, 別爲疏滌事, 定式施行, 則恐合於欽恤之道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承旨進來, 頃者秋曹次官, 變通差出, 意有所在矣。其後連爲開坐乎? 復明曰, 刑曹兩堂上, 肅拜後, 坐起進不進單子, 每朔到院, 而今姑不來。雖未知其鎭日開坐, 而聖敎申飭之後, 必當有惕念奉行之道矣。上曰, 其後連有齋戒矣。長官未上來前, 次官逐日開坐, 俾無滯獄事, 各別申飭, 可也。復明曰, 刑獄之積滯, 誠爲可慮。雖曰開坐, 必詳閱訟簿, 究詰情僞, 日事聽訴, 無少間斷然後, 庶無曠滯之弊矣。古有直宿裁決之事, 而今則長官未及上來, 次官獨當,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前者旣已申飭, 而一時申飭, 徒歸文具, 歲且易矣, 更爲申飭, 可也。出擧條 復明曰, 禁亂之弊, 尤爲滋甚。三司中不得不出禁之類, 則在法當然, 而秋曹則或多出不緊之禁, 而亦不定時刻而收牌, 使禁吏任其出沒, 或至十餘日, 而不爲呈課者, 比比有之, 此則期於必捉後已之致, 而如是之際, 街井之作弊, 窮民之難堪, 庸有極乎? 且禁吏等, 私知家討酒食之弊, 尤極絶痛。自今以後, 申飭諸法司, 另加禁斷, 如有如前作弊之事, 則當該堂·郞, 竝爲論罪, 何如? 上曰, 其言好矣。依爲之。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