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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00책 (탈초본 32책) 영조 1년 9월 2일 병신 28/32 기사 1725년  雍正(淸/世宗) 3년

求言에 응하여 良役의 폐해와 그 變通策 등에 대해 진달하고 아울러 遞職을 청하는 李翊漢의 상소

○ 京畿水使李翊漢疏曰, 伏以臣猥以匪才, 受命閫任, 且兼芻牧, 目見軍民之倒懸, 而才識空疏, 莫之救解, 心常隱惻, 思欲一陳於黈纊之下, 而囁嚅不敢矣。卽伏見政府關文, 則迺者聖上憫旱, 特下備忘, 一札十行, 詞旨懇惻, 軫念乎生民之困悴, 慨然乎朝議之乖隔, 一字一語, 無非至誠惻怛中出來, 不啻殷宗之六責, 宋景之三言, 臣奉讀未半, 感涕自零。臣雖未知致此災咎, 果由於某事之失, 而旣承求助之命, 敢不以耳目之所及者陳之乎? 噫, 生民之倒懸, 專由於良役之弊久矣。始以本府見之, 彈丸小島, 軍額浩多, 水陸之軍, 合爲一千四百餘名, 而朝隷軍籍, 夕已流散, 一人在逃, 十人被侵, 十人流亡, 一村空虛。卽今見存之數, 大不滿額數, 一片島中, 生稚不蕃, 良丁搜括之難, 殆甚於陸邑。黃口幼稚, 生卽見括, 白髮老羸, 死而始除, 每當番次, 呼訴滿庭, 其困頓顚連之狀, 有不忍視者, 一邑如此, 他邑可知, 一道如此, 他道可知。其愁怨之聲, 冤鬰之氣, 溢於國內, 上結蒼穹, 豈不足以感傷和氣, 而今日災咎之生, 安知不由於此乎? 殿下卽祚之初, 特輸民弊, 下敎八方, 新化之始, 中外想望爲如何, 而朝廷迄無施措之擧, 臣竊悶也。噫, 良役變通之議, 厥惟久矣。粵自先朝, 靡不講究救弊之策, 而朝議甲乙, 是非多端, 終不得善策, 迄未變通。飢饉荐臻, 積弊益滋, 此正救焚拯溺, 焦毛髮濡手足之時也。若不趁今變通, 則邦本將蹶, 魚糜河潰之歎, 迫在朝夕, 可不懼哉, 可不憂哉? 臣誠愚昧, 不知何策, 可以救此弊, 而今之議者皆曰, 若欲大警動大變通, 則均民之役, 莫如戶布之法, 而賤臣愚意, 戶布則法非不好, 而第以今日紀綱, 人心事勢, 恐難辦得, 徒致一場騷撓而已。顧何益哉? 如欲少紓目前之急, 則各衙門監兵水營各宮各邑私屬之類, 校院額外之生, 其數夥然, 此輩元非國典所載, 朝家所知, 而依勢屬處, 無端閑遊, 此等私屬之類, 一一搜括, 充定逃故之虛薄, 則鄰族侵漁之患, 庶可少除矣。雖然, 自前朝家, 每有行査之令, 而國綱不嚴, 法令解弛, 各衙門所屬之處, 擧皆容隱, 守令莫敢下手, 朝令擔閣不行, 寧不寒心? 臣意則如欲行此, 則朝家必須嚴立科條, 或遣御史然後, 可無如前容隱之弊矣。臣於先朝戊子年間, 奉命湖右, 封書中有廉察良役之命, 故臣出沒村間, 另加搜問, 逃故之年久未代者, 隨聞輒錄, 出道之後, 移關各邑, 勿論良丁之有屬處, 使之搜得代定, 守令不敢枝梧, 登時代定, 臣之村間所聞, 未能廣博, 故代定之數, 雖不過二百餘人, 而其積年被侵之鄰族, 亦復幾何? 一時安頓之樂, 可以想矣。此臣已驗之事, 故敢此論列。伏願聖明, 卽令廟堂卽速講究, 以解生民之煩冤焉。臣繼伏聞聖上, 再擧玉趾, 親禱社壇北郊, 輦過金吾, 且有慮囚之擧。凡在人神, 孰不感動, 而果然大雨滂沛於親禱之餘, 雖有差晩之歎, 頗有回蘇之望, 農夫相慶於野, 咸曰, 我后之力。噫, 我聖上對越之誠至此, 彼視聽自我之天, 豈無感應之理, 而桴鼓之捷, 果如是。夫昔宋臣, 勉戒於其君曰, 勿以得雨, 少懈寅畏之念。臣亦願殿下一如求雨之初心, 益加寅畏之念焉。臣竊伏覸殿下臨御以來, 聖智日長, 凡於民間之疾苦, 政事之得失, 無不照燭而洞察, 憂勤之念, 恒切於丙枕, 願治之誠, 每發於筵席, 王言一播, 遠邇聳聽。噫, 有君如此, 至治可期, 此誠有爲之時, 而下無以奉承聖意, 國事一向委靡, 百隷怠官, 玩愒成習, 籌司之臣, 非不備位, 而赴坐甚罕, 外方之狀聞積滯, 每有後時之歎, 訟獄之官, 朝除夕遷, 呈告亦多, 詞訟之未決, 獄囚之久滯, 未有甚於近來。臣謂籌司堂上, 分掌各道該道之事, 使之主管, 雖當大臣有故之時, 就議於私第, 趁卽覆奏, 俾無遲滯之弊。京兆及隷院·秋曹堂上, 另爲擇差, 勿爲數遷, 久任責效, 則訟獄, 庶無積滯之患矣。且臣於騎曹軍布事, 亦有所慨然者。各邑剝割殘氓, 僅僅收捧, 此無非剜取心頭之肉, 而及其上送, 則色吏頭目輩, 或直到吏胥之家, 或來接於私主人, 私相浮同, 或爲換布, 或爲換錢, 或有中間偸食而不納者, 其所幻弄, 靡所不至。至畿內則例使各其軍士自納, 受尺考還本官, 故見欺於吏胥, 僞成尺文, 來納本官。未收則自在於本司, 及其慛督之後, 或爲現發, 或爲彌縫, 延拖時月, 卽今未收之夥然, 實由於此。臣謂若令各道守令中, 有風力者, 差送差員, 領率上來, 直納於本曹, 一如砲布之領納, 則可無如前用奸之弊, 而自無未收之患矣。今臣所陳數條, 雖未知果合於事宜, 而旣有所懷, 敢此付陳, 竝令廟堂裁處焉。且殿下爲慮朋黨之習, 嘅然之敎, 至發於備忘中, 此誠群下之罪也。輾轉乖隔, 仇怨已成, 一節深於一節, 朝著無寧靖之時, 人和則天和, 乃自然之理也。如是而尙何望災咎之不生乎? 搢紳之禍, 固不暇論, 而終不爲社稷之憂者, 臣不能保也。第念凡玆廷臣, 莫非殿下之臣子, 如或好惡有偏, 扶抑太過, 則適足爲助瀾之歸, 而豈王者一視之仁哉? 惟願聖明, 建中建極, 無偏無黨, 進退黜陟之際, 必加審愼, 是非取舍之間, 必察情僞, 摠攬權綱, 無所撓奪, 一如明鏡照人, 姸媸莫逃, 權衡稱物, 輕重不差, 彼此是非, 莫眩於公聽之下, 則寅協之道, 雖不可猝期, 漸至於消融渙散, 庶幾致國家之福矣。豈不幸甚哉? 臣於應旨之疏, 宜不敢贅陳私懇, 而疾痛之極, 不知嚴畏, 冒陳血懇, 死罪死罪。臣於頃年, 待罪濟州, 三年瘴海, 重得水土之症, 已成痼疾, 及今周年, 海島舊症添劇, 病不堪任, 累呈備局, 而未諳病重實狀, 終靳啓遞, 臣之情勢, 可謂窮且蹙矣。噫, 臣今年迫七耋, 事君之日已短, 如非疾病之難强, 何敢固辭至此乎? 曾在顯廟朝, 故參判臣崔寬, 前任鍾城, 又任濟州, 身病猝重, 以曾經侍從, 陳疏自鳴, 特蒙許遞, 仍以曾經極北者, 勿爲復送極南爲敎, 至今傳誦, 莫不感激。聖祖逮下之恩, 臣雖不敢以累任海島, 爲極北極南之援例, 而臣亦曾忝侍從之列, 故敢依崔寬之例, 不避猥越, 冒死陳懇。伏乞聖明, 哀矜而垂察, 及今未死之前, 俾得生還故土, 感祝天恩, 畢命松楸, 千萬至幸。臣無任惶懍戰灼瞻天祈祝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應旨進言, 深用嘉尙。首陳事, 可謂洞辨民弊也。其令廟堂博議稟處。至於騎布事, 予嘗痛慨于中矣。徵鄕民白骨之布, 潤京中滑胥之橐, 下以苦於蒼生, 上無益於國家, 可不痛駭乎? 昨因臺疏, 欲爲下敎, 而未果矣。卿言又復如此, 自今以後, 勿論遠近, 一依砲保例, 以有風力守令定差員, 直納該曹, 而向者胥輩之作俑, 殊甚痛惡。旣往之事, 不一盡誅, 亦不可不嚴立科條。此後騎郞之委諸下吏, 不爲苟管者拿問處之, 該胥之復踵前習者, 雖梟示之律, 豈可少容乎? 朝象之乖激, 已成難醫之疾, 是豈廷臣之過歟? 寔予不能調劑之過也。至於勉戒之事, 與申飭備局事, 可不留意焉? 喬桐在於近畿, 非南北之比, 卿之引古祈免, 不亦過乎? 勿辭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