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講에 閔鎭遠 등이 입시하여 大殿 등의 건강 문제, 宗廟를 添造할 때의 移安 장소 문제, 漢城府 判尹 등의 궐원 문제, 金鎭玉 등의 遞差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乙巳九月十二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 晝講, 左議政同爲入侍時, 左議政閔鎭遠, 特進官李宜顯, 知事申思喆, 參贊官愼無逸, 侍讀官金龍慶, 檢討官徐宗伋, 宗臣南原君, 武臣行副護軍金重呂, 假注書李徵夏, 記事官趙明澤·朴弼賢。上, 讀前受音, 孟子謂齊宣王曰, 王之臣, 至彫琢玉哉, 竝章下註。金龍慶, 讀齊人伐燕勝之, 至死其長矣, 竝章下註。上, 讀一遍。龍慶曰, 齊人伐燕勝之, 與史記不同, 或謂之泯王時, 似然矣。鎭遠曰, 似爲泯王時矣。上曰, 其後代[伐]燕時, 皆泯王時乎? 鎭遠曰, 然矣。龍慶曰, 以萬乘伐萬乘不取, 必有天殃等語, 欲孟子必聽之矣。孟子對以文王·武王之事, 而以燕民之悅不悅爲諭, 可謂激切矣。上曰, 孟子語齊宣王, 故必引文王·武王之事, 及燕民之悅不悅爲告耳。龍慶曰, 孟子, 徒取順民心而已矣。思喆曰, 以史記觀之, 則孟子本無勸齊王伐燕之事矣。取之而燕民悅則取之等語, 非勸之也。宣王之意, 非出於弔民伐罪, 故, 孟子云然耳。上曰, 欲取之時, 雖無其心, 而旣取之後, 豈無弔伐之意乎? 宜顯曰, 若大旱之望雲霓者, 與尙書, 稍有不同處矣。龍慶曰, 觀其殺其父兄, 係累其子弟等語, 則宣王, 徒知利天下之心, 可知矣。若反其旄倪, 止其重器, 則庶可得止燕人之叛, 而宣王之所欲, 與孟子之所勸, 不同, 故, 終至於不用其言, 若用其言, 則齊國, 豈敗於樂毅乎? 孟子遏人欲存天理之戒, 人君當服膺處也。上曰, 其言好矣。鎭遠曰, 文王·武王, 觀天理可爲之時而爲之, 齊王, 只貪土地, 殺其父兄, 孥其子弟而後, 以至於其國, 至泯王而幾滅, 此人君監戒處也。如秦始皇貪暴, 而漢高寬大以代之,蜀劉章暗弱, 而諸葛亮寬以撫之也。上曰, 其言好矣。當留意焉。鎭遠曰, 范氏謂集註, 必詳考然後知之者, 其言是矣。上曰, 經筵懸吐, 或與古吐有差誤處, 經書雖不至大段差誤, 而至於綱目·史記, 多有誤處矣。鎭遠曰, 古今之吐, 雖或有異處, 而文義不悖, 則似無害矣。龍慶曰, 鄒與魯鬨, 有司多死, 而民莫之救者, 何也? 徒以凶年飢歲, 自上, 不發倉廩以賑之, 故, 民怨其上, 至於臨亂之時, 疾視其長上之死, 而不爲效忠, 其勢固然矣。百姓至愚, 而至神, 若於平時, 隨其豐凶, 恤其飢寒, 救其疾苦, 則臨亂赴救之誠, 不啻若子弟之衛父兄, 手足之捍頭目也。齊徒知歸罪於民, 豈不誤哉? 上曰, 其言然矣。鎭遠曰, 鄒, 至小之國也, 而倉廩實府庫充, 則我國儲蓄, 誠可哀痛, 自上, 先務節儉, 可也。所謂加用等文書, 自戶曹宣惠廳書入, 而其數甚多, 此殿下之惕念處也。上曰, 鄒之倉稟實云者, 雖不可盡信, 而我國之蓄積誠然, 其言是矣。當留意焉。鎭遠曰, 古人有言曰, 節以制度, 不傷財不害民, 此當體念處也。上曰, 以漢武帝事見之可知矣。豈徒責之君上乎? 臣下之補君, 猶形影之相應矣。鎭遠曰, 必擇逆耳之人, 置諸左右, 則大有益矣。上曰, 唐玄宗之韓休是也。鎭遠曰, 孟子之言, 可謂激切, 而猶不知孔子之渾然矣, 上曰, 孔子之言, 徹上徹下, 而孟子之言, 猶不無畦郭矣。鎭遠曰, 近來日氣稍寒, 玉候, 何如? 上曰, 姑爲無事矣。鎭遠曰, 眩氣, 何如? 上曰, 間有往來之漸, 而不至大段矣。鎭遠曰, 今日讀書時, 似有呼吸喘促之氣, 未知近來呼吸之不平, 有甚於向者而然乎? 上曰, 非特一二年如此, 常時每有呼吸喘促之氣矣。鎭遠曰, 連爲進茶乎? 上曰, 以茶鎭之矣。鎭遠曰, 丸藥五錢, 連爲進御, 而果有顯效乎? 上曰, 姑無效驗矣。所崇旣深, 豈以陳根腐草, 奏其效驗乎? 鎭遠曰, 大王大妃殿眼患, 果有效驗乎? 上曰, 少愈於向者, 而尙未快效矣。鎭遠曰, 觀前頭, 更爲入診, 何如? 上曰, 觀數日後, 更爲入診, 可也。鎭遠曰, 王大妃前氣候, 何如? 上曰, 平安矣。鎭遠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無事矣。鎭遠曰, 王世子氣候, 何如? 上曰, 比向者少愈矣。鎭遠曰, 雖在內, 與內待, 時習舊讀之處似好耳。上曰, 雖舊讀之處, 當使之習讀爲計耳。鎭遠所啓, 宗廟殿宇, 明年當爲添造, 添造時移安之處, 向與禮曹判書沈宅賢, 戶曹判書申思喆, 同爲看審於慶德宮, 則資政殿, 可奉三室, 挹華堂爲善堂, 可以各奉四室, 而間架未免挾窄, 祭床二坐, 必以隅而設之然後, 可以奉安。且三殿閣, 不能相連, 移安後朔望行祭時, 獻官一員, 勢難行祭, 三殿閣勢將各出獻官, 此爲苟簡矣。上曰, 其時亦使觀隆福殿·集慶堂·會祥殿矣, 其處, 何如? 鎭遠曰, 此三殿閣, 則屋宇相連, 間架亦闊, 一獻官, 可以行祭, 殿庭, 若去板墻, 則亦爲廣敞, 形勢稍勝於資政殿等處, 而但資政殿等處, 是曾前魂殿奉安之處, 宗廟移安, 實爲穩當, 而隆福殿等處, 係是寢殿, 移安宗廟, 事體似未穩矣。上曰, 雖不去板墻, 庶可容矣。此是曾前寢殿, 卿言然矣。思喆曰, 挹華堂, 三殿旣不連通, 朔望行祭時, 勢將各出享官, 此似苟簡, 而隆福殿, 係是寢殿, 移安誠爲未安矣。上曰, 爲慮祭官之掣肘, 使之試看, 而若於資政殿·挹華堂奉安, 則將祀時一獻官, 似有苟簡之弊矣。鎭遠曰, 三獻官, 不可不差出矣。上曰, 予意亦然, 若出三獻官, 則似無拘礙之事, 依爲之。鎭遠曰, 移安時冊寶, 同爲移安事, 曾有下敎矣。冊寶年久, 匣多剝落, 實難移動云, 若仍奉舊處, 而改丹靑時, 隨便推移, 似好矣。上曰, 幾室如此耶? 鎭遠曰, 雖未能詳知, 聞諸守僕之言, 則四五室冊寶如此云矣。上曰, 常時雨漏處修改時, 亦移安乎? 鎭遠曰, 雨漏處修改時, 冊寶無移安之事矣。上曰, 然則冊寶, 勿爲移安, 可也。鎭遠曰, 凡經紀之事, 必先準備而後, 庶免臨時窘急之患, 都監堂上, 似當預爲差出矣。上曰, 預設都監, 事涉重難, 堂上先爲差出, 似好矣。鎭遠曰, 今月則太早, 以來月差出乎?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刑曹及漢城府, 久無長官, 多有積滯之事矣。刑判, 旣已上來, 連日開坐, 此則可奉, 而判尹則上來未久, 旋又下去, 老病之人, 更來未昜, 京兆長官, 不可久曠, 許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時方朝著草創, 似無備擬之人, 其果有備擬之人乎? 宜顯曰, 卽今當品中, 除篤老人外, 無備擬之人矣。上曰, 如是故, 予以爲重難矣。大扺朝著草創, 事勢固然矣。先朝舊臣, 自經鋒刃之後, 餘存者幾人, 卽今朝廷, 粗得成樣, 此亦可幸, 每每陞擢, 固爲未安, 而事勢不得不然, 從二品中, 問于大臣擬望。宜顯曰, 後日政差出乎?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驪州牧使金鎭玉, 以實病不得赴任云, 驪州, 自李彦祥見遞之後, 曠官已至累朔, 當此秋務方殷之時, 不可等待其差病, 遞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災荒如此, 而外方曠官之弊甚多, 極可慮也。忠州牧使元命龜, 到任後頗有治聲矣。與本州書院儒生, 以節目間事, 有詰責之事, 而不知其事, 本出於院長領相之指揮, 領相, 以此爲不安, 故, 命龜理悶難安, 棄歸驪州本家, 無意還任, 渠之情勢, 實爲難安, 不可强令還任, 遞差, 何如? 宜顯曰, 善治守令, 何可以微事, 輕許遞改? 且聞領相, 已爲開釋云, 催促下送, 可矣。上曰, 誰人之書院耶? 鎭遠曰, 先正臣宋時烈及小臣先仲父故相臣閔鼎重合享之書院也。上曰, 若只與鄕儒相較, 則不必許遞, 而此則大臣, 旣已干涉, 似難還任, 許遞, 後日政差出,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陰城縣監鄭惟一, 以何事棄官而歸? 累月曠官之故, 邑民等, 以願留之意, 來呈備局, 本道無監司, 不得促還云, 令吏曹囚家僮, 催促還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奏請使, 順成而來, 慶幸可言? 謝恩使, 旣已差出, 而今番彼國, 多有方物減除之事, 曾前亦以方物減除之事, 別構謝表, 而無別具方物之事云, 今亦依此爲之事, 分付承文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彼國有金尙明者, 爲我國多有顧護之事云, 甚可奇也。義州有尙明之曾祖墓, 欲爲立石云, 而彼國, 旣已追贈其曾祖光祿大夫, 其曾祖母以一品夫人, 請於墓碣, 書以大淸光祿大夫朝鮮國折衝將軍龍驤衛副護軍之墓, 雖涉可笑, 而於渠何關乎? 依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雖怪異, 於彼等, 有何關係哉? 依爲之, 勿出擧條。又所啓, 小臣, 待罪繕工提調, 次知內氷庫, 而今年繼用之冰, 極爲苟艱, 來年若又如此, 則決難繼用矣。氷室一二間加作然後, 可以爲之, 郞廳以此稟白, 故, 敢達矣。上曰, 別啓下, 古亦有之, 近來陵殿所用, 雖或有加, 而不至甚煩, 所捧之數無減, 所用之處無加, 而如是不足, 誠極怪異, 加作一間, 似有弊端, 姑爲如前置之。又所啓, 都承旨, 堂上極選之地, 而旣有人言, 則似不行公矣。臣意則姑爲許遞, 使伸廉隅, 而追後更除之, 似好矣。上曰, 堂上爲都承旨者, 寡矣。臺言, 以予爲不能照管其極選之地, 循例落點云, 而名器至重, 予豈不知, 漸次陞遷之意乎? 柳復明上疏, 欲爲慰藉自家之說, 實不知予意矣。臺言, 不過警予之意, 而因玆過爲引嫌, 終涉太過, 故使之牌招者, 此也。宜顯所啓, 小臣方待罪金吾, 而素不閑於文法, 凡所奏當, 率皆疎謬, 固已悚蹙矣。頃於尹植·沈世俊事回啓時, 伏見畿伯査狀, 則近來外方行査, 有難一一徵信, 而査狀之外, 不敢別生意見, 以尹植則白脫, 似當分揀之意, 覆奏矣, 今有別下判付, 臣之不善議讞之罪著矣, 不勝惶恐。第當初覆啓, 以尹植分揀, 沈世俊照律爲辭矣。判付, 以依回啓照律爲敎, 以上款論列尹植罪狀觀之, 聖意似竝指植與世俊, 而以回啓三字見之, 又似只指世俊, 眩於奉行, 玆敢仰稟矣。上曰, 尹植·沈世俊事, 一時同入, 故有此判付矣。今聞卿言, 似不分明, 其時判付還入,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小臣, 才分不逮於人, 而疊冒重任, 本職旣不敢久冒, 而金吾首席, 尤非如臣者所敢承當。且本職兼帶, 事務緊劇, 與史局相妨, 故, 頃於筵席, 亦已陳乞遞免, 伏想聖明, 已有俯燭, 而今於金吾, 新有大段難便之端, 勢在必遞, 故玆敢冒死仰達, 本府囚人李宜著, 卽臣一家人也。雖非强近之族, 旣是有服之親, 則凡於究問論罪之事, 理難參涉, 曾前如此之類, 例許回避矣。雖輕罪, 猶當如此, 而伏見全羅監司狀啓, 聲罪不啻重大, 尤何可參涉其事耶? 旣不得參涉, 則不可仍帶, 伏望下諒而許遞焉。上曰, 頃已言之矣。卿之兼帶辭免, 終是過矣, 無他難安之事, 而每以才不逮爲辭, 此亦過矣。李宜著事, 以次官擧行, 勿辭行公, 可也。出擧條 無逸所啓, 兵曹判書洪致中, 昨日特敎之下, 又爲違牌, 自本院, 今日更當請牌, 而聞方待罪於金吾門外, 不得循例出牌矣。上曰, 兵判之事, 終始過矣。以本職遭彈, 則如是撕捱, 猶或可也, 旣不以本職被斥, 而以此自劃, 殊涉過矣。鎭遠曰, 小臣之意, 致中以一品, 所遭臺言, 不比尋常, 雖不關係於本職, 必欲一解本職, 小伸廉義, 自是士夫之常事, 禮使之道, 恐不必如是敦迫, 姑許遞職, 旋復還授, 似好矣。上曰, 事體, 何如? 宜顯曰, 曾在肅廟朝, 故相臣金構爲兵判時, 適以事撕捱, 久不出, 故不得已許遞, 而旋卽還除其代矣。鎭遠曰, 肅廟朝故相臣金壽恒, 解職數月, 還授前職, 大臣亦如此矣。上曰, 向者大臣之言亦然, 而予則終始以爲過矣。今聞以此自劃云, 本職, 姑爲遞差,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左參贊之引嫌, 終如太過矣。且觀其疏, 則將有下去之意, 此何如也? 鎭遠曰, 趙道彬, 是禍家餘生, 而以不善處禍, 重遭臺言, 故情理痛迫而然矣。上曰, 俄已言之矣。先朝舊臣, 餘存者幾人耶? 向來臺言, 予以爲過中矣。以其子之故, 豈至於自劃之境耶? 旣已開釋之後, 則今無可嫌之端, 昨者牌招, 若或入來, 則欲爲面諭矣, 又不入來, 且兼備局堂上, 而終不一參, 如是撕捱, 終始過矣。鎭遠曰, 若以面諭之意, 下敎牌招, 則渠何敢不爲入來乎? 上曰, 以此出擧條, 更爲牌招,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武臣進來。副護軍金重呂進伏, 上曰, 新自海西來, 以所見陳之。重呂曰, 臣纔自黃海水營遞來, 以本營事, 略有所懷, 玆敢仰達矣。朝家己亥年, 罷所江防營, 新設水營, 仍兼瓮津府使, 風和六朔, 則在所江, 風高六朔, 則在瓮津, 而旋仍道臣狀請, 使水使, 恒留瓮津, 所江則只令中軍留置, 其爲防守之道, 反不如僉使時。故臣昨年待罪水營時, 以依初定式, 分半居守之意, 狀聞得請, 而大扺瓮津, 不過陸地一郡, 所江則處於兩西海路要衝之地, 他日不虞之戒, 不但專在於此, 城池·芻糧·舟楫·器械, 盡在於此, 比諸瓮津, 輕重懸殊, 至於治民之道, 所江·瓮津, 相距不過三十里, 幅圓甚狹, 民人來往, 於此於彼, 遠近無異, 且以兩治之弊言之, 新設之營, 凡百不成貌樣, 力之所分, 尤有所難堪者, 至於兩所吏卒, 迭相旅直, 其弊亦多, 比諸瓮津吏卒之一時重遷, 亦有間矣。臣意, 重關防之道, 終不如廢瓮津, 專治所江, 以備不虞, 故惶恐敢達。上曰, 今廟堂稟處。出擧條 又所啓, 水操朝家定式, 必於每年春秋設行, 而近仍穡事連歉, 許久停慶, 至於黃海水營, 辛丑年秋操之後, 臣始爲設行於今秋, 則坐作進退之節, 已不成樣, 而至於砲手, 全不知放砲, 射手全不知放射, 平時鍊卒若是踈虞, 則他日緩急, 將安所恃? 臣意, 年事如不至慘凶, 則依定式, 每年設行, 似好, 故惶恐敢達。上曰, 曾以如許等事, 申飭各道矣。以如此之軍士, 將安用之, 分付廟堂, 更爲申飭, 可也。出擧條 副修撰黃梓, 卽爲牌招察任事, 榻前下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