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對에 朴聖輅 등이 入侍하여 민간에서 강제로 곡식을 출연하게 하여 굶주린 백성을 구휼한 경우에 폐단과 공명첩을 민간에 팔아서 진휼곡을 마련할 경우 폐단, 임금과 신하는 검소함과 믿음으로 정치를 해야 한다는 등 문제를논의함
○ 上御進修堂夜對時, 參贊官朴聖輅, 侍讀官徐宗伋, 檢討官朴師聖, 假注書金壽錫, 記注官高萬瞻, 記事官鄭再春。進講綱目唐懿宗下編, 上番徐宗伋, 讀自戊子九年夏六月以李師望爲定邊節度使, 至是歲江淮旱蝗。上命下番讀之。朴師聖, 讀自己丑十年春正月同昌公主適右拾遺韋保衡, 至南詔入寇。上命承旨讀之。朴聖輅, 讀自庚寅十一年春正月群臣上尊號, 至十一月貶路巖爲新州刺史。上命注書讀之。金壽錫, 讀自甲午僖宗皇帝乾符元年春正月關東旱饑, 至乙未十二月以宋威爲諸道行營招討使。上命上番春秋讀之。高萬瞻, 讀自丙申三年春正月天平軍亂詔本軍宣慰之, 至江州刺史劉秉仁斬柳彦璋。上命下番春秋讀之。鄭再春, 讀自戊戌五年春正月王仙芝寇荊南, 至十一月王鐸罷以盧携同平章事。講畢, 宗伋講文義曰, 此乃第一板李師望欺罔事也。師望, 利於專制方面, 公肆欺罔, 至於如此, 其不忠無狀, 罪不容誅, 而功之距嶲, 至於千里, 則其時在廷諸臣, 必多有知之者, 而無一人言其期罔。蓋懿宗不君, 故群下專事擁蔽, 務爲持祿保位之計, 曾無以國事爲念者, 其國之日趨於亂亡, 固其宜也, 其欺罔者, 固無足責。若使懿宗, 稍能明察, 則何敢如是乎? 此亦在上者自反處也。師聖曰, 師望欺罔之罪, 固無足言, 而當時在廷諸臣, 無一人言之, 以明其欺詐之狀。懿宗之昏闇, 亦不能覺察, 一任群下之擁蔽, 如是而國有不亡者乎? 後世君臣所當鑑戒處也。上曰, 然矣。宗伋曰, 第七板胡氏曰, 儉與信, 豈非爲國之急務云矣。自古皆有死, 民無信不立。且國依於民, 民依於信, 則信固爲國之先, 而若儉則尤爲當務之急也。惟儉然後, 可以節用。節用而後, 可以寬賦斂。寬賦斂而後, 可以得民心。雖以懿宗之世觀之, 窮奢極侈, 斂財多岐, 故民不堪命, 相聚爲盜。龐勛之亂, 亦由於財匱, 無以給軍之致, 此豈非可爲鑑戒者乎? 近來連年饑荒, 公私赤立, 一有不虞之需, 則勢將茫無所措, 土崩之患, 安保其必無耶? 自上, 必以節用二字加勉焉。上曰, 然矣。師聖曰, 盜賊本良民, 而財匱民窮, 則相聚爲盜, 此由於主昏政亂, 民不聊生故耳。苟使人君, 節用而愛民, 財裕而民足, 則何苦而爲盜乎? 胡氏儉與信之說, 眞是格言矣。儉爲節用之根本, 信是人君之大寶。伏願聖明, 以懿宗之奢靡爲戒, 以胡氏儉信之說爲法焉。上曰, 其言好矣。宗伋曰, 第十六板光州民, 逐刺史矣。前此藩鎭軍卒作亂, 逐節度使則有之矣。未有逐其守者, 而自懿宗初, 民已三逐其守矣。於此, 亦可見政令日紊, 紀綱益壞, 人心世道, 無一可恃之一端矣。上曰, 然矣。不但以一段紀綱言之, 昏辟當朝, 群小橫行, 貪官汚吏, 惟務掊克。百姓爲國家之根本, 而根本先蹶, 國安有不亡者乎? 好生惡死, 人之常情, 而群聚爲盜, 出於迫不得已。得其情則實爲可矜, 唐之治民, 若得其道, 則豈至此境乎? 卽今三南, 災荒孔慘, 而外方貪風大振, 爲守牧者, 不能濟活, 而使百姓, 無以聊生, 光州民之作亂, 豈獨生於唐世乎? 正爲今日之慮也。向者某邑釋采時, 有人偸食祭物, 不得行祭, 此由於饑餓切身, 不顧廉恥之故耳。其罪人, 若容恕, 則有關後弊, 故不得已置之於法, 而不無惻隱之心矣。爲守宰者, 濟活得其方, 則豈有如此之患乎? 宗伋曰, 公主之書卒終, 綱目, 惟平陽公主及同昌公主而已。平陽以功, 而同昌則譏之也。下嫁時, 資裝已極奢靡踰僭, 而以其病死之故, 至殺醫官二十餘人, 其溺愛不明, 淫刑以逞如此, 此所以特書深譏之也。師聖曰, 同昌公主事, 上番之言是矣。然懿宗之世, 君闇臣詐, 政昏國亂, 事無大小, 無非所以亡國之擧, 則後世人君, 皆是監戒處也。臣意則不必逐條論列, 自上終懿宗之世, 而戒其同事焉。上曰, 然矣。辛巳年, 肅廟以同昌公主事, 勉戒矣。我朝立國仁厚, 本無如此之事矣。參贊官朴聖輅曰, 三南災荒, 近古所無, 咸平縣監李鋼, 急於賑民, 李斗三穀物之取納, 欲爲一分賙賑之資, 而觀其所爲, 殊甚無據, 罪固有之, 而斗三, 以其土民, 陵辱官長, 亦非美事, 則聖敎中強盜之語, 似近迫切, 傳播外方, 有歉聽聞, 自上, 更加商量, 甚於強盜四字, 批旨中改下, 恐爲得宜, 故惶恐敢達。宗伋曰, 承宣所達, 誠然矣。頃有咸平縣監李鋼, 身爲強盜之事之敎, 李鋼所爲, 雖極駭然, 王言, 似不如是迫切, 播諸四方, 恐或有歉於聽聞, 在聖上禮待群下之道, 豈可以渠之職卑人微, 而不加審愼於辭令乎? 上曰, 三南災荒特甚, 一命之士, 尙存心於愛物, 況守令之責, 在於承流宣化, 平日牧民, 若得其道, 則豈有斗三之事乎? 李鋼之爲民聚穀, 雖出於爲公, 而至令官婢, 䝱執斗三之妻。此則雖強盜, 猶不可爲之, 而身爲官長, 忍爲強盜所不可爲之事, 故曰甚於強盜。予非不知其迫切, 而其在懲後之道, 不得已有此敎耳。宗伋曰, 第三十八板, 貸富人錢穀, 除拜有差矣, 凶年勸分, 固是荒政之一端, 而至於賣官入粟, 自漢以來, 亦多有行之者矣。第近來, 以各衙門料理及連年賑資辦出之故, 此弊滋甚。以空名帖言之, 外方之民, 多不願受, 而急於聚穀, 至有勒賣之擧, 其爲弊不些, 此後則一切防塞, 恐似得宜矣。上曰, 儒臣, 因文義陳戒, 言則好矣。予當於前史, 見賣爵事, 則心甚慨然, 朱子特書於綱目者, 蓋欲使後世監戒也。卽今空名帖, 無異於古之賣爵, 而至於察訪帖, 則非賣爵也, 乃賣官故, 凡賑資料辦之請, 雖許空名帖, 而終不許察訪帖也。然此出於不得已之事, 豈樂爲也哉? 外方賑民之資, 有賴於此, 爲方伯·守令者, 非此則束手而坐, 朝家無他賑濟之策, 所以不得已而有此擧也。且以民情言之, 有前例之事, 亦不爲之, 則必歸怨於朝廷矣。儒臣, 方陳其不可爲之意, 而他日當之。計無所出, 則儒臣, 亦安知不爲此擧乎? 此外可以補賑救民之策, 不爲陳達, 只以不可賣爵事爲言, 予爲慨然矣。參贊官朴聖輅曰, 賣爵事, 雖或爲之, 必也萬不得已後爲之, 宜矣。宗伋曰, 如各衙門料理, 此非萬不得已之事, 而亦多爲之, 誠甚慨然。加資帖, 文臣, 亦非謂一切防塞, 賑資辦備之外, 各衙門料理, 另加裁抑, 恐合事宜矣。上曰, 空名帖, 急於賑民, 未免許之, 而各衙門料理之事, 予未見之矣。此後則京外賑民之不得已事外, 帖文切勿許賣事, 分付, 可也。出擧行條 上曰, 下番, 自南土來後, 始爲入侍矣。書啓固已見之, 而其外如有可陳者, 陳之, 可也。師聖曰, 今年饑荒孔慘之狀, 已悉於書啓中, 而蓋自礪山, 至康津, 所見尤慘。一邑之中, 往往有稍勝之面, 而此則其數至少。大抵靈光之外, 入於尤甚之尤甚者, 擧皆赤地千里, 十室九空, 流亡相繼, 顚仆道路者, 慘不忍見, 而且百姓, 迫於還上, 軍布之督捧, 盡賣農牛及農器。小臣下去時見之, 則民人之自湖持牛上來者, 絡續不絶, 前歲凶荒, 姑捨勿論, 今年雖或雨順風調, 旣無農牛, 且乏農器, 何由東作乎? 今年勢將必致連凶, 臣恐湖南一道, 未易蘇醒, 而將爲等棄之地矣。聖輅曰, 忠淸·慶尙道凶荒, 非不慘矣, 而猶不如湖南之尤, 甚矣。師聖曰, 湖南則賑政, 自歲前已爲之, 而湖西則賑政, 方始於二月云。以此見之, 凶荒似不及於湖南矣。講畢, 上番進前伏曰, 小臣, 惶恐敢有所達, 當此頻開講筵之日, 乃使如臣之輩, 猥備講官之任, 尋常文義, 亦不能明白指陳。居常慙悚, 而頃者命選經筵官, 意甚盛也。若使出入經席, 講貫啓沃, 則豈不大有益於聖德乎? 旣選之後, 不可徒設美名而已。必能招致, 方有實效, 而數昨, 李頤根以諮議, 承召上來, 陳疏徑歸, 見其疏語, 則蓋有所執矣。李頤根, 旣已下去, 今不可挽止, 而渠旣有所執, 自上體諒, 或更開諭, 或伸其所執, 使之還來, 其外之人, 亦令別諭上來, 似好矣。上曰, 李頤根再疏大意, 予亦知之矣。予非不知先正學問, 而見其疏, 則猶不知予之本意。予之誠, 不能感孚於山野巖穴之士而然矣, 只自愧恧。參贊官曰, 李頤根承召上來之意, 亦非偶然, 而山野之士, 必欲夬伸師誣。朝家雖已伸雪, 猶有未盡, 則渠之下去, 不爲無據矣。今其落莫之歸, 或恐有歉於朝家待遇之方, 故儒臣, 有所陳達矣。宗伋曰, 李疏之意, 不過因申致雲事耳。合啓靳允, 姑勿論, 他餘臺啓中, 竄配之類, 間有允從之事, 而至於致雲之啓, 獨不允從, 實未知何故, 而不必爲李頤根之去就, 勉從其啓, 雖以本事言之, 聖上固宜允從, 而尙閟兪音, 群下以是疑惑矣。上曰, 近來世道怪異, 典章法度, 自王者出, 則此可爲法, 三司之臣, 當守此法, 而此法若不行, 則爭之, 可也。近來則不然, 其所勘律, 雖無一定之規, 而兩司之臣, 惟意所欲。先朝, 柳鳳輝·鄭栻, 論斥先正, 而其後遠竄, 乃先朝特敎, 亦不敢自下請罪, 其時之臣, 亦豈不知尊先正而然乎? 柳·鄭, 先朝旣已罪之, 則此乃制法也。三尺, 不可以一時好惡, 低昂也。古人曰, 退而不能遠過也。竄謫之啓, 雖多聽從云, 而以向來慘毒言之, 則群小之無狀, 不可不嚴懲, 故非謂臺啓, 皆襯當而從之也。殺人者償命, 則渠輩何能免流竄乎? 然到今不可以償命之律, 用之於渠輩, 故不爲償命, 而只施竄謫之罰, 此王者制法之意也。致雲之啓不從, 非不知先正道德, 亦非所以薄先正也, 亦非愛致雲也。王者制法, 則臺諫必任其好惡, 予甚慨然, 故予之不從之意, 未必不在於此耳。宗伋曰, 曾在先朝, 鳳輝·鄭栻, 果止於遠竄, 而今致雲則其所誣辱先正, 比輝·栻輩, 不啻懸絶, 直驅先正於罔測之科, 故臺啓之勘以徒配者, 實由於此也。上曰, 如致雲之事, 先朝若有處斷, 而今可爲法者, 則予亦從之矣。上曰, 向者大臣, 以李善行配所定送善地之說, 陳達。此言爲好, 故予從之, 而此事, 欲爲下敎而未果矣。金吾秋曹, 配所若從輕定之, 則先朝或有出給之事, 而此則出於一時特敎矣。向者, 自下任意定配所於黑山島, 故特敎外, 勿以黑山島定配所事, 已有下敎矣。凡罪人竄配, 雖減死定配, 蓋出於欲生之意, 而定送遠惡地, 則有非減死之意也。況其罪犯之下於減死者, 不過施懲惡之典, 而近世未免從好惡而爲之, 極爲寒心, 以劉瞻事觀之, 纔講綱目劉瞻事故云云 。閱十道而再貶, 豈不已甚乎? 予嘗慨然於不及三代, 則豈忍爲唐末所爲乎? 極邊, 皆有當地, 不必擇地而送, 自今以後, 特敎外, 若擇遠惡地而定配, 則當施重譴, 捧承傳施行, 可也。出擧條 宗伋曰, 縷縷聖敎, 蓋出於罪不至於死, 則雖竄配之類, 欲其竝生之意, 而至於禁府堂上反坐之敎, 揆諸法例, 參以事理, 決知其過當矣。上曰, 反坐之律, 猶輕矣。在上之人, 欲生之在下之人, 必欲殺之, 豈欲使予, 作唐懿宗乎? 極爲無嚴矣。漢唐之君, 仁以微弱乎? 實由於太阿倒持之致矣。雖不能以三代勉戒, 豈可使效亂亡之君乎? 擧條中 近來配所, 一任好惡而定送十一字, 以近世未免從好惡而爲之十字, 改付標以下, 施以反坐之律六字, 以當施重譴四字, 改付標以下。 守令已署經者, 催促發送, 使之不多日內辭朝。未署經者, 卽令兩司開坐署經, 仍爲一體發送事, 榻前下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