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見에 閔鎭遠 등이 입시하여 大祭의 攝行, 三南의 旱災, 奏請 冊子, 孝宗 御札, 李喜朝의 獨對說話, 義禁府 開坐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丙午七月初五日未時, 上御進修堂。藥房請對引見時, 都提調閔鎭遠, 副提調黃龜河, 記事官宋秀衡·沈泰賢·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 鎭遠起拜曰, 近來夜則涼冷, 晝則蒸熱, 日氣甚不適, 伏未審聖體, 若何? 上曰, 以蒸熱所傷而然耶? 自昨有癮疹之症, 而尙未快愈矣。鎭遠曰, 伏聞入侍醫官之言, 殿下自在潛邸時, 頻有此症云, 必是皮膚間有熱候而然矣。此症不但一時爲苦, 自是不輕之症, 聞來不勝驚慮之至。醫官以連用牛黃膏, 間進冷藥之意, 旣已陳達云, 而此藥終不如淸熱之湯劑, 湯劑不必多用, 只用數三貼, 似好矣。上曰, 曾前則雖有此症, 不過一日而消斑矣。今番則自昨至于今日, 尙未快愈。俄者色紅而頗熱, 卽今則少歇, 出沒無常。牛黃膏·冷藥, 雖已用之, 而湯劑二三貼, 方欲進服矣。鎭遠曰, 醫官云, 色紅中有紫氣者, 必是有毒氣而然矣。今番秋享大祭隔宵, 而國祥不遠, 以聖上孝思, 豈不欲親行乎? 但卽今上候之不平如此, 決不宜強疾親參。且搔癢之症猝發, 則亦必有妨於致敬之節, 此豈非可悶者乎? 如或強疾親參, 以致添傷, 則前頭享祀, 將不得親行。今番大祭, 則必以攝行命下, 而必爲親參於望奠, 未知何如。臣等不但議藥, 或冀親祭之停止, 故敢此入來矣。上曰, 予病旣非委頓, 則決不宜攝行, 來頭祥祭不遠, 其前大祭, 只是今番而已, 其何忍不爲親行乎? 且今日予病, 雖未快愈, 明日則似或漸差, 須勿過慮也。鎭遠曰, 臣等豈不知聖上情理之如此, 而卽今聖候, 尙未快愈。況大祭異於朔望祭奠, 升降之節次甚多。當此暑熱方酷之時, 強疾親參, 或致添傷之患, 則前頭祭享, 將不得親行, 今番則抑情攝行, 而善爲調攝, 自望奠必爲親參, 實合於情理矣。向日親祭時, 伏聞殿下有腹中不平之候, 臣等非不欲仰請攝行, 而深知聖孝之必欲親參, 故終不敢仰請矣。今則聖候諸症, 不必輕歇, 決不宜親行, 故敢此仰達〈矣〉。伏願勉從焉。龜河曰, 大臣陳達之言, 誠合情理, 而聖上不爲允從, 臣等之悶鬱, 當何如? 國祥只隔一朔, 殿下孝思, 一番攝行, 豈非缺然乎? 但卽今聖候如此, 儻或強疾親參, 則升降勞攘之際, 必致添傷之患。伏望勉抑至情, 俯從臣等之請焉。鎭遠曰, 臣連見肅廟實錄, 則三年居憂之時, 凡於殷奠, 必皆親參, 而若於玉候未平之際, 大臣以攝行仰請, 則亦必勉從。肅廟之抑情勉從, 實出於爲宗社之計也。一時攝行, 豈不缺然於聖情, 而以患候不能親參, 亦不妨於孝思之無窮矣。伏願亟遵先朝故事, 今番則必爲攝行, 而勿爲親參焉。上曰, 向日一番不參, 痛缺實甚, 今日攝行之請, 決難勉從矣。鎭遠曰, 雖非國祥不遠之時, 若無患候, 則豈不親參, 而今番聖候如此, 若不善攝, 以致添傷, 則前頭大祭, 將不得親行。豈不缺然於孝思乎? 伏望勉從焉。龜河曰, 癮疹之候, 自是易發之症, 其爲添傷不難。且大祭異於朔望, 殷奠節次甚多, 若強疾親行, 則必致添傷之患。反復詳思, 抑情俯從, 是臣等區區之望也。鎭遠曰, 殿下常時腹部有積滯之氣, 膈間有火, 其他眩氣疝症, 皆是不輕之症, 而已過三夏, 幸得無事, 此是神明之所扶祐, 臣等之忻喜曷喩, 而當此夏秋之交, 日氣不適, 諸症易發, 調養尤難。若或泛忽於愼疚之方, 以致添傷, 則臣民之憂悶, 當復如何? 伏望今番大祭則攝行, 而望祭則親參, 以盡攝養之道, 兼伸孝思之誠焉。上曰, 必無添傷之患, 勿爲過慮焉。鎭遠曰, 伏聞昨日有頭部微動之症矣。卽今則何如? 上曰, 此症不至大段矣。鎭遠曰, 近來其無感氣乎? 上曰, 再昨召對時, 有感冒之氣, 此乃暑症, 今則已差愈矣。鎭遠曰, 眩氣, 何如? 上曰, 近日則無症矣。鎭遠曰, 前以水剌進御, 比前差勝爲敎矣。卽今則何如? 上曰, 今則比前似減矣。鎭遠曰, 伏承聖候, 節節可慮, 臣等言辭拙訥, 不能格回天聽, 實爲悶迫矣。今若親參大祭, 則小次節目, 必爲之揮以扇子, 以爲滌熱之地, 何如? 上曰, 暑熱之時, 則小次尤爲蒸鬱, 當臨時觀勢爲之耳。鎭遠曰, 近畿之地, 霖雨太過, 而三南則旱災太甚, 尙多有未移秧處。雖移秧處, 亦皆枯乾, 大歉已判云。上年凶荒, 竭一國之力, 以救飢民, 內則許貸宣惠廳米, 外則貸用江都軍餉, 卽今貢物價, 不得上下, 百官祿俸, 無以充給, 只待今秋稍豐而還償矣。目今旱災又如此, 前計左矣。京中旣無以成樣, 外方之民, 將何以賑活耶? 國與民, 皆無保存之望, 臣雖非當國者, 念及于此, 焦悶罔措。爲今之計, 自上雖升米尺布, 亦戒浪費, 廟堂亦預講生財之道, 以盡賑活之策, 此正今日急務也。卽今時任兩大臣, 皆因臺疏引入, 而觀其疏語, 元不至大段。況承面諭之後, 尙無行公之意, 豈不過乎? 伏望各別面諭, 期於速出焉。上曰, 昨年凶荒之餘, 或冀今年之稍豐矣。連見各道狀啓, 京中雖雨, 三南則大旱, 而三南中, 湖南尤甚矣。自先朝時, 湖南年年有旱災。古人云, 一婦含冤, 五月飛霜。湖南或有積鬱之氣而然耶? 言念民事, 中夜無寐, 如此之時, 大臣雖皆無故行公, 尙難濟救。況今兩大臣之俱爲引入乎? 今番臺疏當之者, 雖或不安, 當此國計民憂孔棘之時, 豈可以此, 引嫌而不出乎? 至於右揆事, 尤爲過矣。予方欲勉諭大臣, 所達如此, 左右相處, 遣承旨敦諭, 可也。鎭遠曰, 臣待罪全羅監司時, 以沿海諸邑, 每被旱災。臣別爲採問, 則未聞抱冤未伸, 可以召災者, 而第我國漁鹽之利, 湖南爲優, 故浦邊之民, 素多有饒富者。近來剝割多門, 本道監營·兵水營及該邑守令, 皆爲侵虐, 京中各衙門諸宮家差人, 亦多徵責。故浦民終歲勤苦, 不能糊其口。昔之百戶之居, 今不過數十戶, 昔之瓦家饒居者, 今多流離丐乞。臣意則沿海之民, 偏被侵割, 不能聊生, 擧皆愁怨, 以致感傷和氣, 旱災連仍矣。上曰, 雖未的知其如此, 然漁鹽之利, 不過一海, 而所捧之處多門, 漁商之船, 通行於一水之間, 而各於境內, 皆有所侵徵, 如是而民何能聊生乎? 前後廟堂之申飭, 非止一再, 而多般侵徵之弊, 尙今未祛。此後則使外方監·兵營及內而各衙門·各宮家, 各爲次知, 俾有所屬, 更無混同疊徵之弊, 可也。鎭遠曰, 此事前後自廟堂, 作爲節目, 定式申飭, 而其弊如此。曾見肅廟朝, 或遣巡撫使, 採訪民瘼, 或遣御史而廉問。今亦擇送解事之御史, 一番釐正, 則似好矣。上曰, 其言好矣。鎭遠曰, 今番奏請使, 幸得彼人之快許, 誠爲忻喜。但其冊子, 姑未得來, 雖未知冊子當得於何時, 而小臣今將奉命以行, 其時雖或留連, 必得冊子以來, 爲好矣。上曰, 聖祖百年之被誣, 今始快雪, 雖得於彼人, 實爲幸矣, 何論明與淸乎? 冊子雖未得來, 彼人一諾之後, 必不我欺, 其印本, 今雖未成, 而似於明春, 可成矣。卽今諸大臣, 皆經禍變風霜, 還朝未久, 卿則筋力雖強, 而纔經風霜, 年齡且高, 固知難堪於遠役, 而時任則不可以遠送。且若以大臣差送, 則彼人必喜我國重其事之意, 故不得已以卿爲正使矣。至於冊子之得來, 萬里行役, 實難久留, 而卿之所達如是, 予意亦然。若可以時日爲期, 則留而得來, 可也。鎭遠曰, 若留三四朔, 則事勢誠難, 而若留數十日, 可以得來, 則敢不仍留耶? 且聞彼人欲給冊子中, 我國所付者一卷云。若得全帙以來, 則尤爲好矣。上曰, 如此則尤好矣。宣廟朝, 初得一卷以來, 其後更得全帙。以此援例求之於彼人, 好矣。鎭遠曰, 前以孝廟御札覓納之意, 仰達矣。今已求得於其本家, 故敢進。仍進一札, 上覽畢。鎭遠又進一札。上曰, 此乃何年所下御筆耶? 鎭遠曰, 三札皆己亥昇遐之年, 所下者也。上曰, 原平爲誰? 鎭遠曰, 原平卽元斗杓也, 完南卽李厚源, 而翰林李潝之曾祖也。上曰, 於李顯祿爲幾代祖耶? 鎭遠曰, 李顯祿之高祖也。上曰, 領相爲誰? 鎭遠曰, 其時鄭太和爲領相矣。上曰, 賊點伏法後事耶? 鎭遠曰, 然矣。又進一幅曰, 此乃宋基泰甲戌年疏批謄書者也。上曰, 彼第四幅, 是何札耶? 鎭遠曰, 此乃明聖王后諺札也。仍奉進曰, 庚申年, 先正復還朝, 適値仁敬王后國恤成服後, 出住西郊, 待過因山, 仍欲長往, 明聖王后特降諺札, 使金錫衍傳宣, 先正感激, 卽爲入城矣。鎭遠又曰, 伏見肅廟甲戌年, 宋基泰進孝廟御札疏批, 則似以御札, 付之秉筆之臣, 使之入於修史中, 而史官修史之後, 還入與否, 今不可知。欲考其時日記, 而日記方入內云, 故姑未考出矣。其時史官, 卽嶺南人金世鎬, 而世鎬已死, 難以憑問。分付本道監司, 問于其本家而覓入, 何如? 上曰, 日記則已還下矣。令政院更考日記後, 依此爲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頃日召對時, 聞有故參判李喜朝所進獨對說話, 故今已覓入矣。予雖未見獨對說話, 豈不知聖祖之志, 而及見其說, 尤覺復雪之大義, 藹然於辭表, 只看其文字, 猶爲凜然。觀其語意激切, 雖千載之下, 凡人所以感發者, 必在於此等處矣。聖祖之敎有曰, 成敗利鈍, 不可顧也。於此尤可見聖志之出於純正。古之人辟, 非無有爲之志, 每爲撓奪於利害, 而聖祖則純然以仗大義爲心而已。予之平日學問工夫, 有所未盡, 固知萬不及於聖祖聖考之弘圖, 而自未見獨對說〈話〉之時, 每於靜中, 想像聖祖之志, 追慕興感, 不能自已矣。聖敎曰, 十年之後, 予年爲五十, 其時不能有爲, 則當許卿退云, 而其年昇遐矣。仍嗚咽。鎭遠曰, 先正在時, 每說到疇昔, 聲淚俱下。常以爲三代以下, 學問之正大, 心學之縝密, 未有如我孝廟。雖經術高明之士, 亦未有及云矣。當時君臣之間, 魚水之契, 千古罕比。先正遭如彼際遇, 至死感泣, 而至今被罔極之言, 世道人心, 乃至如此, 寧不痛惋哉? 曾在乙酉春, 肅廟親祭大報壇, 爲製七言律詩, 仍命禁直諸臣和進, 其時, 臣亦以承旨製進矣。御製末句曰, 竊願寧陵聖志遵。臣於後日入對時陳達, 以爲此七字, 旨意儘好, 伏願念念不忘, 必須先盡內修之道, 然後觀釁而動, 以伸大義, 則寧陵復雪之大志, 庶幾克遵矣, 肅廟嘉納。卽今民生困瘁, 國將不保, 殿下奮發大志, 必如衛文公大布之衣, 越句踐嘗膽, 然後方可以有爲。若泛然以討復之義, 說去而已, 則夫豈有實效也哉? 伏願以此等文字, 置之臥內, 念念不忘焉。上曰, 大臣所達, 好矣。內修外攘四字, 便同格致誠正, 雖似陳談, 而其實則無有過於此矣。必以復讎雪恥之義, 着在心中, 然後方可有爲, 而今則南漢下城之恥, 幾乎忘之矣。但聖祖之志, 明白垂後, 故此義尙不泯滅, 環東土數千里, 猶知有復雪之義, 而近看南漢當日之恥, 已盡忘矣。蠢蠢下賤, 固不足責, 而雖在士子, 亦幾盡忘, 豈非可慨也哉? 孝廟之敎, 人皆怵於死生禍福, 不能做事云。其時尙如此, 況於今日乎? 私意所動, 擧怵禍福, 只顧自前之利害, 不念大義之必伸, 安於姑息因循, 不過爲保一身爲子孫計。至於汩汩良役之民, 實無樂生之意, 何假念及於復讎之義? 其責只在於士大夫矣。今日此言, 非爲一時興感而發也。予之否德, 安敢望聖祖之萬一, 而一念之欽仰, 則恒切矣。大臣所達內修外攘之說, 其責雖在於寡躬, 而周之呂望, 漢之諸葛, 豈獨無於今日乎? 君臣上下, 一力同心, 毋忘聖祖之志, 可也。鎭遠曰, 士大夫皆忘之敎, 誠爲至當。媢嫉先正者, 至譏萬東祠之創建, 而私家文書中, 彼國年號之不書, 亦且笑之云矣。上曰, 以向日鄭錫五之言觀之, 此則近於文具也。若不書而無其實, 則反不如書之而有其實矣。鎭遠曰, 書之而不忘者, 鮮矣, 終不如不書而不忘者也。昨日臺啓, 未知爲何事矣。今朝聞之, 則其人有尊稱胡皇之事云。士夫風習至此, 良可寒心。上曰, 予欲問之, 而未果矣。書之於何處云耶? 鎭遠曰, 健元陵誌, 書以皇淸聖祖某年某月日立云矣。上曰, 予當初雖未知其事實, 而臺啓語意甚緊, 故一啓卽允, 卽聞大臣之言, 不但士大夫風節衰矣。我東三百年禮義, 渠乃掃盡之, 削版之罰, 猶爲輕矣。鎭遠曰, 李喜朝所進先正文抄, 尙未覓入云。與獨對說話, 一體入之, 似好矣。上曰, 一體入之, 可也。鎭遠曰, 先正之於尹宣擧, 初則奬許, 末乃辨斥。彼輩每以前後有異爲言, 而宣擧不仕不娶, 師事儒賢之時, 則先正奬許之, 尹鑴爲斯文之亂賊, 而宣擧不惟不絶, 乃反掩護, 則先正辨斥之。蓋隨宣擧之所爲, 而或許之, 或斥之, 自有先後往復文字之可質, 日月可考。故喜朝輯爲一書, 名曰文抄, 使後人曉然知其本末, 此所謂文抄也。上頷之。鎭遠曰, 煥章庵田結參酌劃給事, 本道以免稅田結, 量宜劃給稟啓, 而廟堂, 以各邑官屯田, 勿論限內外, 劃給五結之意, 回啓矣。昨見監司洪龍祚之書, 則以爲, 萬東祠隣近諸邑, 皆是深峽, 所謂官屯田, 無非山峽磽确之地。雖或給之, 未必有補於守護, 依前啓請, 劃給免稅似好云。蓋免稅之規, 雖以諸宮家見之, 劃給之後, 下送差人, 徵捧過濫, 民怨甚多。臣意則以三十結免稅許給, 而勿以民結劃給於本庵, 以三十結應捧田稅大同, 以慰人情, 雜費竝皆自官收捧, 移送本庵, 則旣無民弊, 而大有補於守護矣。上曰, 卿兄故判書所達, 其意儘好矣。若以御筆所藏之處, 爲重其事, 則當付之州縣。若以茅屋祭昭王之意言之, 則仍置之, 可也。高萬瞻之疏語雖好, 亦不可施矣。許給免稅, 而自官收捧移給, 則日後本邑之每每着實擧行, 何可必也? 無論限內外, 官屯田中, 各別擇給, 使士子與僧徒守護, 可也。鎭遠曰, 近來實錄堂上不齊, 事甚苟簡。禮判李宜顯, 以議號事暫出, 而旋爲引入, 以爲提學之任, 必爲遞免而後已云。朝家以提學事, 別爲定式, 好矣。庚申年故相臣李端夏, 以曾經文衡之人, 乞遞提學之任, 其時大臣, 以無可遞之義陳達, 使之行公, 其後連有行公者, 而但宋相琦一人, 終至辭遞, 故李宜顯, 以此援例, 豈不過乎? 此後則曾經文衡之人, 無拘於兩館提學事定式, 似好矣。上曰, 先朝宋相琦之遞館職時, 特爲下敎, 已成令甲矣。今番李宜顯疏批中, 事過後陳疏爲可之敎, 亦有意焉。人君御下之道, 以誠爲貴, 旣過重事之後, 終不許遞, 則此非誠實底意。日昨李縡之疏批, 予意亦如此, 而終不諒予意, 可歎, 禮判, 兼帶提學之任, 特爲遞改, 可也。鎭遠曰, 聖上體下之盛意至此, 實爲感歎。第古則詞垣之臣林立, 而今則提學之望, 甚爲苟簡, 此後則別爲定式, 使曾經文衡之人, 不得辭提學之任, 未知何如。上曰, 先朝下敎如此, 別爲定式, 則過矣。鎭遠曰, 庚申年, 以李端夏提學行公事, 有所定奪, 以此定式, 似爲無妨矣。上曰, 庚申年定奪事及宋相琦事所付日記, 令政院考入, 可也。鎭遠曰, 刪節廳堂上鄭亨益, 眼疾方劇, 勢難察任云。今姑改差, 其代以金取魯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鎭遠曰, 故相臣李濡, 今當配享於景宗廟庭, 而尙未賜諡。蓋緣其本家, 連有事故, 至今未得請諡矣。及此未配享之前, 宜有賜諡之擧, 催促本家諡狀, 仍令差出玉堂東壁, 使之趁速議諡, 何如? 上曰, 配享位牌, 例書其諡號乎? 鎭遠曰, 然矣。上曰, 差出東壁事, 分付銓曹, 俾得及時議諡,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故相臣李濡, 有二子, 而其長子, 年近五十, 雖未占科, 而儕友中有名稱。故相之子, 爲人亦如此, 朝廷公議, 皆以爲可合收用, 故累次首擬於初仕之望, 而尙未受點。今於延諡之時, 其子未霑一命之官, 不得以朝服得參, 則誠爲欠事。令銓曹趁延諡之前收用, 似好矣。上曰, 初仕則不分首末望而落點, 故如此矣。其名爲誰? 鎭遠曰, 李顯應矣。上曰, 分付銓曹收用,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臣竊有所懷, 極知惶悚而敢達。伏聞岑城府夫人, 家本貧窮, 菽水難繼云云, 朝廷所以待之者, 宜有異於他家, 使其子弟, 得霑斗祿, 以養其親, 實合於朝家事體。此是朝廷公議, 故日昨銓曹, 以徐命伯, 首擬於初仕之望, 而殿下不下恩點, 此在聖德固爲有光, 而第府夫人之任其飢餒, 終爲未安。臣未見其人, 雖未知爲人之如何, 而其人若不敏, 則置之閑官, 使霑斗祿, 而勿除臨民之官, 可也。其人若可合, 則陞六之後, 出宰百里, 亦無不可矣。上曰, 漢文帝不用竇廣國, 予常以爲非矣。予旣非漢文, 而避私嫌而不爲落點, 則反爲私意矣。然今番靳點, 有意存焉, 卿豈知之耶? 鎭遠曰, 下敎如此, 庶可測知矣。但其子之事, 旣已伸冤, 則其父之以此緣坐, 豈不太過乎? 且府夫人奉養之道, 亦不可不念矣。上曰, 不然。向者大臣之箚, 予有所持難, 而以徐宗一之疏, 如是爲之者, 欲使其一家諸人, 有所興起故也。予素知徐宗一, 非飾詐之人, 故特許之, 予意非出於淺淺, 而此亦持難而爲之者也。今番望筒之入也, 抽見之, 則乃徐命伯之名也。於予心, 實有所重難。朝廷若以爲, 避私而不爲落點, 則不可也, 不知我者, 或以爲, 不合於心, 故如是云爾, 則亦不可也。予自在私邸時, 雖短其爲人, 而豈可以此不爲落點乎? 出宰百里, 漢帝所以難愼, 而至於初仕, 則異於出宰, 予意亦非謂其人之不可用而然也。予持望筒, 而移時持難, 更思之, 寧人有疑, 予之所守, 終不可改, 故不爲落點, 予心所在, 卿必知之。新許伸雪之餘, 豈可遽然落點乎? 命伯兄弟二人也。若以其弟擬望, 則予必無持難之端矣。大臣有懷必陳, 故予亦無隱而盡言之。鎭遠曰, 全羅道興陽地, 有司僕牧場, 自昨年惡虎入於場中, 囕殺牧馬, 而以其樹木參天, 難以捉得, 故昨年多發官軍, 圍捕而終未捉得。今雖更發軍丁, 徒增民弊, 而捉得未易矣。江界武夫田萬積, 自前以善捉虎得名。曾在肅廟朝, 陵寢有虎患, 使萬積捉之, 則果爲捉得, 故肅廟特命加資, 而萬積爲其觀科, 固辭不願矣。其後仍登武科, 連以捉虎之功, 得除萬戶·僉使, 亦屢次加資, 卽今亦往來京山近處, 捉虎甚多云。臣招來萬積, 問以興陽捉虎之術, 則以爲樹木茂密, 卽今難以捉得, 亦難獨身捉得, 稍待秋間木落後, 率其同類, 可以捉之云, 其言似然矣。問其同類五六人, 皆能善捉虎云。曾聞如此人, 有別付料之前例云。卽今經費雖可慮, 如此壯士, 別爲廩養而收用, 則不但捉虎除害, 脫有緩急, 亦可得力。令兵曹別付料, 待秋給馬下送於興陽, 以爲捉虎之地, 何如? 上曰, 其言好矣。依爲之, 可也。出擧條 龜河曰, 臣有稟定事, 敢達。五享大祭親祭時, 齋戒一款, 五禮儀則致齋三日, 而近來元無一定之規, 或前二日, 或前一日, 刑殺文書及疏章, 不得出納矣。取考肅廟朝戊子日記, 則因筵臣陳達, 親祭致齋, 以三日定式。前三日則刑殺文書外凡公事, 竝爲出納, 前二日, 則雖凡公事, 勿入矣。中年以來, 因循近規, 不得一遵戊子定式擧行, 久矣。春初特敎, 申飭之後, 亦無明白定奪, 臺啓中不無事係刑政者, 而前二日入啓, 已成近例, 卽今金吾堂上, 雖因下敎開坐, 而齋戒日刑殺文書, 旣不得出納, 則刑獄開坐, 事涉未安, 故纔已啓稟矣。此事宜有一番定奪, 然後政院可以指一擧行矣。上曰, 三年內朔望齋戒, 只用正齋二日矣。龜河曰, 親祭則齋戒二日, 攝行則齋戒一日矣。上曰, 常時大祭齋戒, 幾日耶? 鎭遠曰, 散齋四日, 致齋三日, 竝七日矣。上曰, 散齋四日於別殿, 致齋三日, 而二日則正殿, 一日則祭所也。先朝戊子年, 旣有定奪, 此後大祭齋戒, 一依先朝定式, 以三日爲定, 禁府, 則今日勿爲開坐, 待罷齋後爲之, 可也。出擧條 龜河曰, 兵曹, 自是重地, 而參判李裕民老病, 參議趙鳴鳳亦有病, 參知金祖澤方在外, 今番親祭侍衛之時, 事多苟簡。參知金祖澤姑爲改遞, 以在京無故人差出, 未知何如。上曰, 金祖澤交龜未易, 姑爲改差, 其代, 令銓曹口傳差出, 仍卽牌招, 可也。鎭遠曰, 卽今在外之人, 多有上來者云矣。上曰, 誰耶? 鎭遠曰, 雖未知其某某, 而卽聞羅學川上來云矣。上曰, 今番都政, 所差守令, 多矣。兩司署經, 尙未爲之耶? 龜河曰, 署經尙未得爲之, 而今日則兩司, 不宜牌招矣。鎭遠曰, 前進生脈散, 自今日停止, 未知何如。上曰, 依爲之。上曰, 吏判, 旣以三度給由, 又爲陳疏承批之後, 尙不出仕, 極爲未安, 更爲牌招察任,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