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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22책 (탈초본 33책) 영조 2년 8월 16일 을해 16/16 기사 1726년  雍正(淸/世宗) 4년

召對에 趙命臣 등이 입시하여 資治通鑑綱目을 進講하고 宋朝의 고사에 따라 국난에 대비하는 문제, 文勝의 폐단 문제, 朋黨을 없애는 문제, 良役 변통을 위한 戶布法의 시행 문제, 중국의 明史 간행 여부 등을 알아보는 문제 등을 논의함

○ 丙午八月十六日酉時, 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趙命臣, 侍讀官金龍慶·黃梓, 假注書安慶運, 記事官沈泰賢·李潝, 前副率韓元震, 入侍諸臣進伏訖。侍讀官金龍慶, 讀宋鑑十一編, 自八月以种師道爲宣撫史, 至帝聞其忠下遷吏部侍郞。侍讀官黃梓, 自集從官于尙書省, 至金斡离不使劉晏來。參贊官趙命臣, 自詔康王構爲河北兵馬大元帥, 至南朝惟李侍郞一人。假注書臣慶運, 自資政殿學士劉鞈死之, 至康王構帥師次于濟州。記事官沈泰賢, 自金人遣吳幵·莫儔入京, 至竟以妖術致敗吁可怪哉。記事官李潝, 自金人圍中山府, 至凡一百六十七年, 諸臣讀訖。上曰, 召對異於法講, 經筵官, 先爲陳達文義, 可也。韓元震曰, 小臣猥隨講官, 雖入筵中, 從後當陳一得之見, 何敢先儒臣而有所陳白乎? 上曰, 儒臣陳達文義, 平時所常爲者, 經筵官, 初入筵中, 勿讓陳之。元震曰, 臣請以宋史大體陳之。上曰, 依爲之。元震曰, 殿下方觀宋史, 此於我朝國事, 鑑戒之道, 最爲切近, 伏望熟玩而深思之。我朝立國爲治, 大抵與宋朝甚相似, 以上言之, 則列聖修身之嚴, 家法之正, 崇儒重道, 培養士氣, 同於宋朝。以治道言之, 則文敎太勝, 而武略不競, 人才深多而辦事者少, 宋之武略不競, 故自始每爲夷狄所凌逼, 卒亡於夷狄。宋之人才, 韓魏·范文正公, 最爲第一, 而·二人, 身爲大帥, 區區一元昊, 終不能制之, 不免喪師蹙境之恥, 反不如漢·唐一偏將提單師, 克敵制勝之爲, 故朱子嘗歎韓魏公亦少做事之才, 其他又可知矣。我朝壬辰丙丁之亂, 皆爲賊所敗, 而至今不免皮幣事狄之恥, 國朝以來, 名臣碩輔, 不爲不多, 而至於當大難, 獨當一面, 能成大功者, 亦未之聞, 此皆同於宋朝也。縉紳分黨, 今過百年, 其害日深, 亦如宋之元祐·熙豐之黨, 互相勝負, 歷累朝而相爭, 其他政令之間, 規模氣象, 委靡姑息, 亦皆相同。殿下觀宋之事, 必反觀於我國, 其兩處之同者, 深懲而力反之, 勿與同其亂, 則其於觀史監戒之道, 庶有實得之效矣。臣之所竊憂者, 宋朝黨禍之餘, 遂有靖康之禍, 我朝分黨, 亦至於辛壬之年而極矣, 深恐此後, 復有難言之禍, 如宋之致敗也。此蓋腹心內潰, 外患必至, 譬如木心內傷, 風雨蹶拔者矣。摠言今日之時勢, 內則天災時變, 民窮黨禍危亡之象已著, 外則倭奴, 自麗末至壬辰以前, 每侵沿海州郡, 壬辰以後不復出者, 此其心, 豈忘前日之爲哉? 蓋懲前之敗, 蓄銳伺釁耳。我國倘有可乘之釁, 其不來侵, 安可保也? 北虜百年之運已窮, 且聞雍正政事悖亂, 兄弟相爲仇敵, 此必變生蕭墻, 樞本先撓, 則四海豪傑, 必竝起而亡之矣。虜之敗亡, 非朝而夕, 虜敗而東歸, 禍必及我矣。夷狄外侮, 一有構釁, 則方內盜賊, 安知無乘時竊發者乎? 此實非意外之事也。今日君臣上下, 若不念及於此, 徒將目前之無事, 而不思國家之大計, 各徇一己之私事, 則此與孔子順所謂竈突炎上, 棟宇將焚, 燕雀處堂, 顏色不知變者, 何以異哉? 我朝國事, 旣往則多同於宋矣。將來禍敗, 不復與宋而同歸, 則宗社之幸也。伏願殿下, 留意於此, 深講備豫之策焉。治世不諱亂亡, 故不至於亂亡, 叔世深諱亂亡, 故終至於亂亡矣。小臣仰觀殿下大度, 不諱亂亡之說, 惶恐死罪。上曰, 宋事, 適多有相符於我國者, 故予自潛邸時, 加意省覽者, 而今此末梢所云, 言其切實矣。尊周大義, 孰不知之, 而至于今日, 實無知之者矣。至於文勝之言, 尤爲切實, 文勝之弊, 雖在前, 亦豈無之, 而未有如近來之甚矣。今觀所陳, 實多常慮之所不及者, 予甚嘉之。向者多有所陳戒者, 故其後藥房入診時, 又爲稱善矣。古之人, 過賢者之閭則必式, 予今日得聞格言, 豈無中心之式乎? 當猛省而服膺焉。元震曰, 所達膚淺, 而奬納爲是, 不勝惶恐感激。上曰, 經筵官, 旣已陳達, 儒臣陳達文義, 可也。金龍慶曰, 欽宗, 當此國事危急之時, 安置胡安國遠州, 處事如此, 而雖欲不亡得乎? 上曰, 然矣。上又曰, 李若水事, 何如? 龍慶曰, 金人逼帝易服之時, 抱持大天, 遂至於死, 其所殉節, 無容議爲, 而若各在朝官, 至吏部侍郞, 而當國家板蕩之際, 無所建明。且帝往靑城時, 若各以爲無憂勸帝行, 以此見之, 實可爲慨惜也。曰, 節則可尙, 而無計慮則甚矣。上曰, 欽宗之往靑城, 無計之甚者, 而況勸之行乎? 李若水之節則可尙, 而其所計慮, 有不逮者矣, 經筵官之意, 何如? 元震曰, 諸臣所達皆得, 而上敎至當矣。古人, 亦有言其若水, 以勸行之故, 感憤成節者矣。趙命臣曰, 若水之所成就, 如是卓然, 無復容議, 而第以勸欽宗往金營事, 觀之, 其智慮則無足稱矣。當此之時, 惟有誓心天地, 背城一戰, 同死社稷而已, 而乃不能辦此, 謂無可憂, 勸君赴賊, 終致有易服北去之辱, 此豈有智慮者所爲哉? 上曰, 然矣。命臣又曰, 殿下方進講宋史, 蓋看史之法, 如鎖小事, 不必費力盡記。惟於大處置大擧措處, 設以身處之, 我若當此時, 其事何以處之? 反復商量, 得其十分好道理, 然後看得他處, 則於聖德成就, 必有利益矣。上曰, 其言好矣。元震曰, 承旨所達, 觀史之法甚好, 史籍極其浩穰, 小小等處, 何可盡爲加察而記有哉? 當觀緊要處而鑑戒之耳。以今日所論宋事而言之, 則存亡成敗, 只關於和之一字矣。兩國勢敵而欲和者, 或因其厭兵, 或懼其敗事, 此固出於誠實而可與和矣。若兩國, 強弱勢懸, 而強者求和, 此其心, 豈出於誠實哉? 力之所可取而不取, 雖五伯亦不能爲之矣, 況夷狄反於其力之所可取而不取, 欲與和而俾存之乎? 金虜之以和爲言者, 蓋恐勤王之師日集, 又恐宋人奮發, 而背城一戰也。其非誠實, 知之甚易, 而宋人爲其所瞞, 終不覺悟, 豈不可慨哉? 上曰, 其言好矣。諸葛亮, 北拒曹操, 東抗仲謀, 當國事已去之日, 猶能三分鼎峙, 漢祀不絶, 此所以稱三代上人物者也。上又曰, 經筵官進來, 元震進伏。上曰, 頃有幼而學之, 壯而行之之敎矣。古今治亂, 何代無之, 而有志之士, 固當知無不言, 奔走職事者, 雖欲講究, 不可得矣, 而經筵官, 久在山林, 必有所講劘者矣。以宋時事言之, 則國步雖屯邅, 人心未離, 尙有謳吟思漢之志矣。卽今人心日離, 而猶能支保者, 以其祖宗朝深仁厚澤, 入人者深故也。卽今生民之倒懸極矣。此亦由予涼德而然, 予以不才不德, 丕承基緖, 日夜憂懼, 思所以紓民瘼·弛民怨, 而未得其要, 何以則能無隣族侵徵之患乎? 略陳之, 可也。元震曰, 小臣非識務之才, 豈有所見之可以論列者哉? 然下詢若是勤懇, 請以區區愚慮之所及者陳之。今日國事, 無一不弊, 難遍以擧, 其中生民之倒懸, 誠爲切急, 然其本在於朝廷。朝廷之不正, 朋黨爲之祟也。爲今之計, 惟在先消朋黨, 以正朝廷, 次恤民隱, 以固邦本, 次修戎政, 以備不虞也。所謂消朋黨, 以正朝廷, 亦只在於辨別賢邪, 進賢退邪, 使君子得輿, 小人革心而已也。後世人主, 欲消朋黨而不知其術, 惟以調停持平, 竝用賢邪爲主, 此唐德宗·宋徽宗之所以召禍亂也。大舜八元·八凱, 罪四凶而天下咸服, 若其竝用賢邪, 而可爲中正之道, 則大舜豈不足於天地之量, 好生之德, 而不能容此四人乎? 惟其擧·, 罪四凶, 好惡得正, 故天下咸服, 皆慕·之善, 戒四凶之惡, 相率而去四凶而就·。然則之所失者, 只四人, 而所得者, 合天下而爲善人之黨也。孔子曰, 擧直錯諸枉, 能使枉者直, 擧直錯枉, 消朋黨之術也, 枉者直, 朋黨消盡之驗也。元祐末年, 呂大防爲相, 爲調停之論, 蘇軾力言其非, 徽宗初年, 欲參用元祐·熙豐之黨, 建年號曰建中靖國。程門高弟謝良佐曰, 恐亦未免德宗之禍。良佐以此言被謫, 而良佐之先知者, 非以建中之年號偶同, 故知其同禍, 如讖緯之說也。蓋以行德宗之事, 則當有德宗之禍也。朱子與時相留正書曰, 願相公, 深以天下爲己任, 辨別賢邪, 進賢退邪, 毋爲調停之說, 所誤也。觀於大舜之事, 則可見其成矣。觀於唐德宗·宋徽宗之事, 則可見其敗矣。觀於孔子·蘇軾·謝良佐·朱子之論, 則可見聖賢之意矣。後世人君, 又以爲擧朝分黨, 世傳其論, 一邊豈盡君子, 一邊豈盡小人也, 此則似然而甚不然者, 凡事本領一差, 末流蓋謬, 故君子黨中有小人, 而小人黨中決無君子也。是以唐之朋黨, 李德裕之黨, 固有小人, 而牛僧孺之黨, 未聞有君子也。宋之朋黨, 元祐之黨, 固有小人, 而熙豐之黨, 未聞有君子也, 故聖王之用人, 必使君子操柄, 而小人爲役, 使小人其優者, 革心而從善, 其甚者亦革面而不敢爲惡矣。此則朋黨之所以無, 而朝廷之所以正也。至於恤民隱以固邦本, 修戎政以備不虞, 節目非一二端, 措置亦各有術, 小臣固無知識, 亦不敢以言語煩達矣。要之殿下正心立極, 任賢使能, 則智者能謀事, 勇者能斷事, 仁者能成事, 而國家事, 無所難爲者矣。上曰, 其言好矣。造次所陳, 極爲要約, 不孤予意, 可知也。予豈有疑其朋黨之心乎? 擧·, 誅四凶, 而令天下爲善人之黨云者, 極爲切實予心, 今而後, 始曉然矣。元震曰, 臣聞知之非難, 行之爲難。臣言固不足採, 凡於廷臣之言, 如知其善, 必斷然行之矣, 不然則無責於知其善矣。上曰, 其言尤好, 當留意焉。戶布·結布·口錢遊布等事, 廟堂之揣摩者久矣。我國之三稅, 異於古昔什一之制, 而至於身役則一家之內, 應役者甚多, 民不能堪命, 豈非可憫之甚者乎? 廟堂之上, 雖欲變通, 而變通之際, 或恐益生弊端, 終不免姑息之患。哀彼赤子之無告, 將何以聊生乎? 此非朝廷之過也, 皆予之過也。予實無知識, 以至於此。經筵官於此等事, 必有平昔之講究者, 未知何以則可也。元震曰, 良民軍布之役, 害及隣族, 良民不但怨國家, 亦自怨其爲良民, 爭相投入於公私賤, 不出數十年, 良民將盡矣。良民旣盡, 則國可以存乎? 不可不急急變通, 而變通之策, 不出於四法, 臣請略陳其利害也。王者之政, 貴於簡易, 簡易然後, 可以易行而及遠, 口錢之法, 煩碎難行。且一年之間, 生者非一, 死者亦非一, 逐年增減其死生, 上下其收錢, 民不勝騷撓, 而吏緣爲奸。行之稍久, 上怠下慢, 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 此不可行也。遊布則今日國中之民, 各色軍兵將校·校院生·吏胥雜頉之外, 無一人無所屬役而閑遊者矣, 所謂遊戶, 專在於儒生耳。古者士農工商之外, 無常業者, 謂之遊惰, 而罰之徵布, 今以士民之首, 謂之遊惰, 而使之出布, 則今之待士, 反下於古之農工矣。若行遊布, 非但其役之偏重, 與軍布無異, 抑恐有他變之生也, 此不可行也。結布則貧富似乎均役, 而利害猝乍難見, 故人多稱便, 而其害深遠, 行之必爲亡國之政矣。臣居在鄕曲, 詳知土地之所出, 薄田一結之地, 應貢稅大同雜役, 及新舊官刷馬之價, 田役固已甚重矣。又加結布, 則一結當不下一疋矣。民耕一結之地, 輸此歸官, 豈復有所餘, 可以自食者乎? 民之耕田, 計其公家之所輸, 及其種子之本, 耕作之勞, 更無餘資, 可以自食, 則必不耕其田矣。良田雖或不廢, 薄田必皆陳棄, 我國土地, 薄者過半矣。耕其一半之田, 以開生財之源, 而上下財用, 自如其舊, 則其可支保乎? 此外弊端, 雖不能盡達, 而又非一二矣, 此決不可行。臣謂四法之中, 戶布最便可行, 後世作法, 當依做古意而行之, 孟子言粟米之征, 布縷之征, 力役之征, 粟米之征, 卽周禮所謂一夫百畝之稅也。布縷之征, 卽周禮所謂一里二十五家之布也。力役之征, 卽周禮所謂一家力役之征也。唐之租庸調, 亦本於此, 此三者之役, 古之聖王, 竝行不悖, 而不以此廢彼者也。我國田役則均矣, 而身役不均, 戶役則全闕矣。我國民戶之數, 較之出布之軍, 其數十餘倍矣。上自公卿, 下至賤隷, 有戶者皆出布, 一人之役, 十餘人分應, 則役輕而均行之甚易, 公卿出布則士無所怨, 兩班出布則民無所怨矣。或謂公卿不可出布, 此說甚卑, 公卿之田, 亦皆應役, 公卿之身, 以夙夜在公爲役, 勞心勞力, 其役一也。田役身役旣同, 則戶役何爲, 而不可同乎? 公卿之戶出布, 亦非謂公卿之身也, 一戶所率, 有子孫焉, 有奴婢焉, 多至數十百人, 則彼獨何人, 而不可應役乎? 或謂我國, 不能均田, 而竝行租庸調, 則無田者, 何以應役乎? 此最據理似得, 而亦未察乎? 我國地利風俗之不同於中國者矣。我國風俗, 有兩班·常漢, 多結者大抵皆在兩班, 而無田者得以佃作, 獲其半利, 田主獲其半而於其中, 又出公稅。佃作者獲其半而無公稅之出, 所食者, 反優於田主矣。我國生民之利山海居半, 而有田者無力及他, 無田者, 皆歸山海而專其利, 此皆足以應一戶之役也。因其風俗地利之不同於中國, 而均田之意, 亦窮於其中矣。後世法先王之治者, 只師其心, 不必襲其跡, 雖復有聖王, 來治我國, 亦必因其地利風俗而治之, 不能有所改易也。良民出布者, 不可復使之荷戈從軍, 故行伍之編, 皆歸於公私賤, 公私賤所以役重, 而又不可支者也。今若行戶布, 而除其軍布, 則良民盡充行伍, 其餘又定保人, 公私賤只應本役, 而不編行伍, 如是則民役大均, 而可以樂生矣。殿下斷然行此一事, 則民生十分倒懸, 亦可以解其六七分矣。上曰, 以此事進言者, 無慮數十年, 而一日二日, 延拖因循, 予欲爲各別變通, 而無可以任其事者。上疏者極言竭論, 而啓下廟堂之後, 終無採施, 徒爲備局休紙, 極可嘅然也。今此所陳, 暗合予意矣。戶布口錢, 猶或可爲, 至於口錢, 則尙不無騷撓民間之弊, 而遊布結布, 決不可爲之也。頃者首揆疏陳此事, 予以爲老成之言, 而有所答矣, 經筵官之言如此, 予豈不開心而見誠乎? 予意亦在戶布, 而不在於口錢也。元震曰, 此等變通之事, 不可以一人之言決定, 惟當博謀於衆而獨斷行之。謀之貴博, 而致之在獨, 所謂獨致之爲害者, 招其不博謀而言耳。伏望博採衆議, 致自宸衷而行之。上曰, 其言好矣。當留意焉。元震曰, 臣之言, 皆是掇拾師友之緖論, 而過蒙奬納, 不勝感激惶恐。上曰, 氣尙不平, 眩氣不祛, 向者召對, 雖暫時爲之, 尙有困憊之氣矣。昨日, 氣雖稍康, 猶不如平日, 而今與經筵官對晤, 不覺疲勞矣。向者有數次登筵之言, 而豈必數次登對而已乎? 予或慮其去就之易定, 故有所下敎矣。自明日國忌稠疊, 且國祥不遠, 其間無故日, 召對時同入, 可也。上又曰, 今日召對之早定者, 聞經筵官在於門外, 故或慮其日暮不及之患故耳。元震曰, 上敎, 無非小臣不敢當者, 臣於頃年供職陵官, 今若處臣以此等職, 則臣豈敢辭避乎? 至於侍講之任, 決非可堪, 而以是處臣, 此臣所以爲難於供職, 而聖敎過隆如是, 惶隕罔措, 不知所達矣。上曰, 勿爲過謙, 可也。元震退出後, 趙命臣曰, 小臣有所稟定之事矣。上曰, 何事也? 命臣曰, 臣等自燕京離發時, 送任譯等, 往見常明, 復問明史之刊行早晩, 則常明以爲君輩欲探明史刊行遲速動靜, 必於今年皇曆齎咨官便, 寄書以來, 則吾當詳報云云。而今聞齎咨官發行, 在於數日後云, 事當依其約, 令任譯輩, 作書付送, 而旣係異國通信, 則不經陳稟, 自下擧行事, 有未安。故上使臣西平君橈, 副使臣金有慶, 久欲一番仰稟, 而登對未易, 且齎咨官行期倏迫, 以臣曾參下价之任, 而適待罪喉司。送言於臣, 使之陳達, 故敢此仰稟矣。玆事似當與大臣, 相議爲之, 而副使金有慶, 則汩汩職事, 臣則持被本院, 尙不果矣。今此所達, 雖非出擧條之事, 不可不令大臣知之耳。上曰, 此非出擧條之事也。言于廟堂, 分付首譯, 使之擧行, 探知以來, 可也。命臣曰, 臣等, 在北京時, 我國列傳, 雖得見, 而至於本紀所載癸亥事, 無由得知, 使譯官輩周旋於史局矣。譯官朴尙蔓, 與軍官李重衍·皮慶麟, 御醫白興銓等, 聚貨用賂, 謄出本紀, 故臣等, 以不可無賞之意, 陳稟于先來狀啓矣。其中朴尙蔓則以堂上譯官, 依他受賞, 而其餘三人, 獨不蒙褒錄之典。聞曾前雖非關重之事, 譯官輩或有購得文書者, 輒蒙恩賞, 而況此祕史謄出, 事係至難, 而乃者賞典, 遞及於一行, 此輩則獨不擧論, 似不無稱冤之端。庚子·辛丑年使行時, 譯官申好沈, 軍官卞三元, 御醫金德三等, 購得文書而來, 自備局稟處, 皆蒙加資之典矣。此事, 亦宜有考例施賞之道, 故敢達矣。上曰, 所達是矣。先來狀啓覽下後, 予以爲廟堂似當稟啓, 故不爲下敎矣, 所言如此。朴尙蔓則旣蒙賞典, 今無可論, 其餘三人, 令廟堂考例, 稟處, 可也。出擧條 命臣曰, 兩國交際, 譯舌最爲關重, 而近來譯官輩, 漸不如古, 臣於行時驗之, 所謂淸學蒙學, 名目雖存, 全不解語, 獨漢學有之, 而此亦與彼人酬酢之際, 猶不能曲暢旁通。臣問諸譯輩曰, 本院員譯中, 能善於漢語者, 有幾人乎? 則以爲三四人外, 無能語者云, 所謂三四人, 卽指金慶門·李樞·金是瑜·韓壽岳等也。此人等, 今方爲首譯, 而此人等死後, 無復繼之者, 則豈不悶乎? 此弊之生, 蓋有由焉。雖譯官之不解漢語者, 每當有事之行, 或因其當次而赴燕, 或爲使行褊裨而入去, 及其使事準還之後, 必蒙加資之典, 如是者至於累次, 則躐登竣秩, 其勢容易。旣居崇秩則例爲首任, 故譯官輩, 只見此捷逕, 足以取崇秩而居人右, 不復致力於其學。是以, 譯官之能於其任者少, 不能者多, 職此之由耳。今後則申飭本院, 不計班資之崇卑, 惟視譯舌之能否, 畀以首譯之任, 似爲得宜, 故敢達矣。上曰, 承旨之言好矣。近來彼人接待之際, 見之則譯舌, 尤不如數年之前矣。秩高者之差送, 雖出於體貌, 而譯舌之漸不如古, 蓋無激勸之道而然, 勸奬責罰事, 各別申飭該院, 而堂下譯官之擢爲首譯, 未免太驟。堂上以上, 毋論班秩卑高, 能於譯語者, 差遣首譯事, 亦爲申飭, 可也。出擧條 命臣曰, 國朝必令三十前文官, 讀老乞大, 習漢語, 當初立法, 意非偶然, 而近年以來, 年少新進, 圖便成習, 講習漢語, 初不留意。自朝家, 亦不申飭, 實爲弊事, 臣於行時, 對彼酬酢, 只憑譯舌, 不知其言之謂何。若其閑說話, 則雖不得通曉, 顧何所妨, 而至於國家大事, 只憑譯舌, 事甚虛疏, 此亦令主管衙門, 各別申飭勸講, 不復如前廢棄, 恐合事宜, 故敢達矣。上曰, 此言最好矣。接待彼人之際, 有御前通事, 而只憑譯舌, 漫不知彼人爲何說話, 設或有意外之事, 通官輩從中弄奸, 亦何以知之耶? 予嘗以差出敎授, 時以爲曉解漢語云者, 謂實文具矣。曾見通文館志, 故相臣崔錫鼎, 以李肇, 爲漢學敎授, 時稱以曉解漢語, 而相爲笑語。蓋古之名臣碩輔, 亦多有通解漢語者, 今日文官, 學習漢語, 作羞恥事而不爲乎? 予甚慨然。此後則, 申飭本院, 各別勸講, 俾有實效, 除漢學敎授時, 善於漢語者, 雖不可易得, 擇其稍解者爲之, 可也。出擧條 龍慶曰, 殿下頃於韓元震引對之時, 聖眷隆重云, 臣聞之, 不勝其欣悅之心矣。必爲誠心眷遇, 出入經筵, 以補聖德, 何如? 上曰, 予之眷眷於經筵官, 非爲其觀瞻而然也。蓋嘉其心得之效, 實不淺尠也。儒臣所達儘好, 予當體念焉。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