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見에 洪致中 등이 입시하여 廟堂의 일을 原任에게 위촉하는 일, 韓德全에 대한 처분, 楊州의 還上 納付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九月初五日巳時, 大臣·備局堂上·三司同爲入侍時, 上御時敏堂。左議政洪致中,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 御營大將李鳳祥, 訓鍊大將張鵬翼, 同副承旨趙命臣, 司諫閔應洙, 應敎李秉泰, 掌令韓德厚·李根, 持平申魯·李挺樸, 正言柳謙明·洪聖輔, 校理金龍慶, 修撰朴師聖, 假注書金夢垕, 事變假注書尹汲, 記事官沈泰賢·李潝, 以次進伏訖。左議政洪致中進曰, 雨霽後日氣淸涼, 聖候, 何如? 上曰, 予則無事矣。致中曰, 王大妃〈殿〉氣候, 亦何如? 上曰, 連日一樣矣。致中曰, 國家連有事, 次對不卽爲之, 小臣之病, 雖未夬愈, 頉稟未安, 今日入侍矣。上曰, 頃見箚子, 又有新恙云, 今已夬差乎? 致中對曰, 臣有原病之故, 感冒之氣, 尙未解矣。一種邪議, 乘時闖發, 有如世璡之疏, 則世道人心, 已無可言者矣。然不待群下之陳達, 自上處分, 明白痛夬, 在廷之臣, 孰不感祝? 雖然, 世璡之疏, 臣恐自上有以啓之也。原任大臣之釋負, 旣涉容易, 頃以箚子所答, 觀之, 於優待大臣之道, 亦有未盡, 故有如世璡之事矣。邪議橫潰, 則國無以爲國, 臣恐有以窺上意之淺深者, 非特一世璡也, 目今盡心國事, 夙夜匪懈, 如領府事者, 有幾人哉? 臣意則自今以後, 廟堂之事, 專委原任, 似好矣。上曰, 原任釋負之請, 不得已允從, 而至於世璡之事, 則誠可駭矣。凡事於是中有非, 非中有是, 故予於近日事, 有所斟酌。世璡,以此, 意予於是非, 未有所定, 不無怎麽底意思, 有此邪論, 世道之寒心, 可勝言哉? 孔子曰, 擧直措諸枉, 能使不仁者遠, 當初使躑躅之輩, 不間於朝廷之上, 可也, 而使世璡之輩, 至於如此, 則予之過也。致中曰, 以近事言之, 今日三司之啓, 皆是一國共公之論, 雖於其中, 或有不槪於聖心者, 固當容恕矣。大抵其本領是, 則其言雖過中, 容受之不暇, 其本領非, 則其言雖或似是, 豈可不嚴斥乎? 至於德全事, 其文誠未免草率, 然其文不善, 則當責其改作, 不可如是嚴批矣。凡作文者之期於美好, 人情所同, 況代簒王言, 何等重事, 而渠豈有一毫塞責之意, 而至擧懿陵松柏以責之? 雖使他人聞之, 尙且驚心, 況於渠之自當者乎? 此恐有妨於聖人辭氣和平之道, 更留三思焉。上曰, 頃於箚子, 已觀之矣。代簒王言, 事體重大, 而近來代簒之人, 不卽擧行, 或至經宿。頃者諭旨於辭陛之日, 始使史官書給, 其爲怠慢, 甚矣。德全代簒時, 日字已暮, 其時刻之差遲, 固不足怪, 而其文之草率, 太甚, 未知其是矣。予之批責, 似過於渠之本意, 故旣已還收矣。昨日渠於自明之疏, 不思自反, 而以主簡, 爲意云, 予豈好多乎哉? 渠之不自反, 非予之所知, 而予則當自反矣。左議政洪致中所啓, 此卽京畿監司狀啓也。楊州還上, 本來甚少, 故北漢移轉, 年年受去, 尙未還報, 其數殆至四五千石, 若以今年年事之稍勝, 一時督納, 則楊州民力, 實無可堪之勢。昨年新受米五百石, 姑令先納本所, 其餘則每年輸納千餘石, 限數年畢納, 爲宜云, 臣且於懿陵奉審時, 親聞楊州牧使洪重疇之言, 則事狀, 誠如狀啓中所請矣。目今民間形勢, 實無一時準納之道, 北漢路且崎嶇, 雖人負馬載, 運致極艱, 一邑民情, 擧皆如此, 而在北漢亦有愈於全然不捧, 依狀請許施, 未知何如? 上曰, 依爲之。行兵曹判書金興慶所啓, 本曹一軍色, 專管軍務, 而頃在丁酉, 爲慮禁軍一年需用甚多, 而禁保及袱直等, 數小無以接應, 故餘丁匠人, 合作禁保, 以補不足, 而作爲正軍。未代定與未收邑守令解由拘礙事, 啓下知委之後, 前後申飭, 非止一二, 而近來各邑, 因循前套, 不以正軍, 視之, 全不擧行, 致有未收之多, 揆以軍政, 誠甚稽緩。自今以後, 未充定未收之邑, 一如砲保例, 解由拘礙事, 定式施行之意, 更加申飭於各道·各邑,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一軍色所管禁保·扈保·袱直等價布, 是年條身役, 當年十月內畢納, 亦是事目, 而昨年騎·步兵定差使員領納事, 定奪時, 禁保等價布, 亦於十月當騎·步兵領納差使員, 同爲領來事, 啓下知委之後, 各其差使員, 不能着實奉行, 亦多未收之弊, 殊無當初定奪之本意。日昨以騎·步布差使員, 預定領納事, 才已申飭, 禁保·扈保諸色價布, 亦令一體領納, 俾無如前慢忽之意, 各道監·兵使與差使員處, 另加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洪致中所啓, 此卽咸鏡監司狀啓也。本道水災非常, 前頭田稅, 實無督納之望, 自朝家, 必給旱田災, 然後庶可以救活云, 大抵北道, 畓少而田多, 雨暘調, 然後可以免饑, 而今年則雨水過多, 以致田穀失稔矣。曾在乙·丙年, 有旱田給災之例, 而乙·丙凶荒, 卽前古所無之災, 不可援以爲例, 且今年雖曰被災, 比之乙·丙, 亦有間矣, 許給田災, 終似重難, 防塞, 似宜矣。上曰, 入侍諸臣, 皆達所懷。行兵曹判書金興慶曰, 北道今年雖曰被災, 豈至如乙·丙之慘凶乎? 旱田災, 不可給矣。御營大將李鳳祥曰, 北道雖被水災, 比諸乙·丙, 則必有間矣, 且北道, 異於三南, 田災不可給, 兵判所達, 是矣。訓鍊大將張鵬翼曰, 臣曾往北道, 稔知形勢, 大抵田多畓少, 山高水深, 若被災, 則全無所收, 給災雖重難, 亦宜有參酌之道矣。同副承旨趙命臣曰, 臣於頃年, 得忝北關佐幕之任, 當檢田之役, 故北路田政, 略知之矣。蓋北道, 田多畓少, 雖被水害, 不必大歉, 今年雖曰凶歉, 不至如監司之所云, 且宜旱田, 亦不可容易給災, 大臣所謂防塞給災之請者, 事甚得宜矣。上曰, 北關, 田多畓少, 今年雖歉, 不至如乙·丙之慘, 則三南不給田災, 獨給北關, 似不可矣。依大臣所達, 勿許, 可也。致中曰, 田災不可許, 而狀啓中, 初不除草仍陳及蟲災所經赤地處, 竝請給災矣, 年分事目中, 初不付種, 旣許給災, 未除草仍陳, 與初不付種, 無異。至於蟲損, 雖或間間被災, 似不大段, 事目頒降之後, 災名, 不宜追許, 此亦一體防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北關檢田, 北道則評事主之, 南道則都事主之, 而今番評事, 尙未下去, 都事以試事, 方在北道, 今若差送敬差官, 則實有廚傳之弊, 且有不及時之慮, 南北檢田使·都事兼察災傷, 似爲合宜。且臣曾爲北評事時, 見之, 則北關田結, 異於三南田結無大段盈縮, 田政不至甚難。使都事畢試後, 仍爲檢察南北關, 似無所妨, 依狀請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致中曰, 儒校生考講, 亦令都事擧行, 爲宜矣。上曰, 依爲之。金慶興所啓, 禁軍等所給黑角長弓·鞭棍·油衫·軍幕·油芚·油紙·籠銅爐口等物, 擧皆年久破傷, 可以改備, 而不得改備者, 已過累年。蓋禁旅, 自是本兵所管, 以臣兼禁衛大將之故, 雖合操於禁衛軍, 習陣凡干供給之需, 皆自本曹一軍色擧行矣, 近來本曹枵然, 逐朔經用, 每患匱乏, 至於軍器修補, 有難暇及, 以致戎備踈虞之患, 別樣周旋, 鳩得若干財, 然後庶可成樣矣。臣且見宣惠廳湖南色所儲不贍, 當年條貢物, 亦不得上下, 今若貸出禁營留儲木四百同, 而先除六十同, 以備禁旅軍裝修補之資, 以三百同, 貸送惠廳, 以資急時之上下, 然後其代則以惠廳明春所捧大同木錢, 直償於禁營, 而自禁營亦定將校, 直捧於該各邑。竝取其駄價雜費, 而從長作木, 則可以元數外剩餘, 足補其先用六十同, 彼此俱便, 而事係重貨變通, 不敢擅行, 惶恐敢達。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左議政洪致中曰, 臣曾在本兵時, 已知禁旅接濟之爲難, 今於在外, 又聞兵判之言矣。且禁營·兵判, 旣爲兼管, 則禁營本兵, 有同一司, 以其所有推移共濟, 實爲便當, 與他司財貨取用之事, 有異。且無畢竟見縮之弊, 依兵判所達許施,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臣卽見戶曹牒報, 因義盈庫主人上言, 元貢不足法油·黃蜜加定事, 別單啓下矣。當初各司貢物詳定時, 參量用度之多少, 酌定其數, 元貢外或有加用之物, 則自戶曹, 給價貿用, 自是規例, 而本廳則只謹守大同事目, 未敢輕有增減, 以定式所捧常年需用, 每患苟艱, 連歲荐飢之餘, 稅入大縮, 以一年所捧之米, 不能當一年所下之數。壬寅年間內贍寺眞油加定, 實出於一時不得已之擧, 而議者尙以率爾創開, 爲言, 則許多別貿之價, 決不當續續加下, 以啓日後難支之弊。今此義盈庫法油·黃蜜加定之擧, 所當據例防塞, 而地部經費, 今方匱竭, 共濟之義不可無變通之道。今番則依戶曹別貿之價, 磨鍊上下, 此後則此等加定之類, 一切防塞事,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兵判, 方帶惠廳堂上乎? 洪致中曰, 兵判, 方爲本廳句管堂上矣。上曰, 兵判所達, 好矣, 依爲之。又所啓, 禁衛營中軍, 久未差出, 而卽今在京無故之人, 絶少, 曾前以方在閫任者及守令中可合人, 移差, 亦多其例。新除授會寧府使具聖任改差, 本營中軍啓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洪致中所啓, 此亦京畿監司狀啓, 金浦客舍頹圮之時, 人多壓傷, 實爲驚心, 金浦, 本以殘邑, 不成貌樣, 來頭營建之時, 凡干需用, 實難措辦。且郡守新到, 未及經紀, 朝家別有顧助, 然後庶可營建云, 而卽今區畫之道, 甚難, 金浦客舍樑間, 有記藏營建時年月日, 蓋章陵封陵後移邑時事也, 客舍營建材木, 許斫於白翎島云, 當初自朝家顧念之意, 亦可知矣。金浦, 卽江都往來之路, 客舍不可無, 而財力無他覓給之道, 若以公債千餘兩, 限三年貸下, 則庶可有經紀之望, 亦有存本還償之道云。若使各軍門, 各給數百兩, 合爲千餘兩, 則本邑似可得力, 而不但債路之難開, 軍門所儲, 亦不可輕貸, 下詢于入侍諸將臣而處之, 何如?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曰, 軍門之需, 所係甚重, 豈可輕許於各邑客舍修補之費乎? 若開此路, 必有後弊, 臣意以爲, 決不可許也。御營大將李鳳祥曰, 金浦, 不徒爲客舍, 亦爲賑恤而請貸矣, 然軍門之儲, 所以爲不時之需, 不可輕許, 臣意亦與兵判意, 同矣。訓鍊大將張鵬翼曰, 都監財用, 尤異於他處, 不可輕動, 且給債有弊, 不可開此路矣。洪致中曰, 此則然矣, 而頹圮之時, 中使僅免壓傷, 隨從之人, 至有壓死者, 實係變異矣。金浦, 以十室殘邑, 實無成就大役之望, 而軍需旣不可貸, 則狀啓中, 亦以本郡所在儲置米六十石及籍沒家舍請得矣。儲置事體雖重, 客舍巨役, 亦不可不念, 折半劃給, 使之補用於役糧, 籍沒家舍, 卽一鏡家也, 亦爲許給, 俾補衙舍之役, 似宜矣。上曰, 金浦客舍之頹圮, 甚是怪事, 軍門各出數百兩, 甚難云, 若以給債爲難, 則可矣, 軍門雖匱竭, 若以數百兩出處, 爲難, 則何以成軍門貌樣乎? 大抵不開給債之路, 然後經費似不匱竭矣, 一邊申飭, 一邊許貸, 無論弊端有無, 實無當初防塞之意也。儲置米, 則雖不可輕用, 而依所達折半許給, 逆家請得事, 終似苟且, 堂堂千乘之國, 以逆臣之家, 補作官舍, 未知其可。若非不得已之事, 則決不可許儲置米, 以爲折半許給, 此外亦豈無可助之路乎? 籍沒田畓, 添補公用, 猶且不可, 況其家舍乎? 致中曰, 籍沒家舍, 補用公廨, 事雖苟簡, 朝家旣已籍沒之後, 出補不足, 亦似無妨, 今所狀請, 亦非無前例矣。上曰, 畿伯所請, 不無前例, 臧獲斥賣, 前亦有之, 非創始之事耳。致中曰, 只以三十石米, 決不可完畢大役, 且無他劃給之路, 本邑形勢, 實爲可慮。永宗白雲山及近地諸島, 有若干禁松處, 量其容入斫用, 何如? 上曰, 其言, 好矣。禁島中松木, 參量許斫, 可也。又所啓, 向因平安監司狀啓, 江邊人戶單居之類, 移聚一里, 高其藩里, 嚴其門限, 使不得任意出入, 一人犯禁, 合村竝坐之意, 覆啓稟旨矣。判付辭旨, 誠爲允當, 而臣等初非不知, 但立法不嚴, 則邊上頑民, 必不懲戢, 且所謂竝坐, 亦非竝置一律之意也。然聖敎如此, 一人犯禁, 合村竝坐一句語, 今爲抹去, 秪使不得任意出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此卽京兆啓目也。以歙谷·安邊所爭黃龍山事, 發遣該府郞廳, 摘奸以來, 其意以爲, 山與水則屬之安邊, 進上鰱魚及黃腸, 則使歙谷擔當, 事理不當, 黃龍山, 則雖難盡爲移屬, 鰱魚所產劍鋒浦, 則割給歙谷, 爲宜云, 臣意則不然矣。今此兩邑爭界之事, 其來已久, 黃龍山之許屬安邊, 亦且數百年, 到今變更, 實爲重難。鰱魚進上, 非獨歙谷一縣有之, 嶺東各邑, 皆有此進上, 則爲此割給地界, 事涉不便。且安邊, 不欲坐失土地, 必當爭辨, 則爭端無已時, 臣意則仍前置之, 爲宜。廟堂諸議, 亦多如此, 故敢達矣。上曰, 其言, 好矣。凡事因循姑息, 誠爲不可, 而遽爾變更, 亦多有弊矣。頃以順天·麗水分界事, 因一臺臣疏請準許, 而其後又有請罷之儒疏, 未知孰是, 而槪以其時回啓, 見之, 則民之便者一二, 不便者八九, 於此亦可見民情矣。予意, 以還屬爲便, 而朝令夕改, 不無銷刻之嫌, 然大抵疆域之事, 若無大段後弊, 則變改爲難。今以黃龍, 雖屬歙谷, 安邊若復爭之, 則其將奈何? 仍舊似好, 置之宜矣。致中曰, 聖敎中麗水分邑事, 臣有所懷, 欲一仰達而未果矣。凡事興作之初, 雖似有些利益, 其終必有弊端, 終不如仍舊之爲愈也, 麗水分邑之後, 多有難處之端, 如鄕校客舍營建, 及軍政變通衙料磨鍊等事, 弊端不貲, 不特此也。順天, 僅有戰船一隻, 船倉及能櫓射砲軍, 皆在於麗水矣。分邑之後, 則土地人民, 皆屬於水營, 本府戰船, 更無藏置之所, 水軍又難完定。故順天則欲移送戰船於水營, 而水營則以本營船艦之數多, 不欲受置, 互相推諉, 文報紛紜, 此又大段掣肘處也。況當初分邑之請, 民情未必盡同, 則旋卽還罷, 處分雖似顚倒, 事苟可罷, 則何可以鎖刻, 爲拘耶? 右相之議, 與小臣同, 而領府事則以爲, 兩邑相去甚遠, 民人, 以往來爲巨弊, 分屬水營, 則可無此患, 些少弊端, 不可盡顧, 罷之不可云, 廟議不能歸一, 小臣亦不可以淺見, 率爾仰陳, 而大抵仍舊似便矣。上曰, 麗水事, 欲一詢問矣。適因黃龍事, 今已開端, 入侍諸臣及三司, 各陳所見, 可也。金興慶曰, 遠方之事, 臣未目覩, 雖不可詳知, 而以戰船一款, 觀之, 罷之似好, 如知其非, 斯速已矣, 何可拘於鎖刻之嫌, 而有所持難乎? 李鳳祥曰, 臣曾任全羅左水使, 麗水之事, 亦有所知者矣, 民之遠居者, 憚於遠役, 有欲分邑者云, 而此則有不然者, 在順之西邊者, 去邑治甚遠, 而未聞以此, 有欲分邑者也。以事體言之, 水使閫任, 事體尊重, 而使兼守令, 則都事災傷時, 事多掣肘者, 罷之, 似宜矣。張鵬翼曰, 閫任與守令, 大異, 而以水使, 使兼府使, 事之難便, 果如御將所達, 罷之, 似不妨矣。掌令韓德厚曰, 外方之事, 臣雖不知, 而大抵今日所務, 在於汰冗官而已, 則當合二而爲一, 不可分一而爲二也。以此觀之, 麗水分邑, 豈不爲弊? 旣知其不便, 則銷刻之嫌, 非所拘矣, 罷之, 宜矣。上曰, 三司亦有所懷耶? 副應敎李秉泰曰, 臣旣不知, 不敢仰達矣。掌令李根曰, 臣則旣發分邑之啓, 今不敢更達矣。上曰, 承宣之所見, 何如? 同副承旨趙命臣曰, 臣未見本處形勢, 雖未知分邑便否之如何, 而大抵外方物情, 邑小則民役煩, 邑大則民役歇。以此推之, 順天一境之民, 必不願分邑, 其中雖有不便於合屬者, 必是若而人, 今以民願多寡, 定其分邑便否, 則還屬麗水於順天者, 處置恐爲得宜矣。上曰, 向來臺臣, 或請分邑, 或請還屬, 蓋緣所聞之各異, 不是異事, 而廟堂覆啓之後, 因文簿浩繁, 予未及照管, 許其分屬矣, 其後麗水府使諭書製入之後, 始乃有輕許之悔矣。昔趙充國曰, 願至金城, 圖上方略, 蓋事不可遙度故也。一山之分屬, 彼此猶以爲難, 況一邑乎? 若一許一防, 則歙谷豈不爲冤乎? 大抵麗水, 時方草創, 雜役且多, 麗民之不以爲便, 可知。近來貪風大振, 爲任百里者, 以廉白自持者, 絶無, 而僅有此, 豈一世皆然? 不過予不能導率之致也。今若分而爲兩倅, 則民弊可知, 不但民情, 不便於分邑, 以今日諸臣所見, 言之, 請罷者多, 請分者少, 利害便否, 於此決矣。予何顧銷刻之嫌, 不爲之變通乎? 韓德厚所達汰冗官之說, 最爲緊切矣。此事, 中夜以思, 欲罷者久矣。當斷不斷, 近於優游, 麗水依前還屬順天, 可也。又所啓, 故左議政貞慜公安瑭, 以己卯名賢, 酷被芟夷之禍, 士林至今悲之, 先正臣李珥, 爲作墓道文字矣。子孫孱微, 流落遐鄕, 失其墓山之所在矣, 今聞得之於廣州地, 而墓築頹圮, 其子孫欲修補, 而無以爲資云, 令本道方伯, 定給造墓軍, 令賑廳題給役糧, 則似合於優恤之典, 故敢此仰達。上曰, 此是古人, 而其墓旣失復得, 誠可貴也。依此爲之, 可也。又所啓, 頃以懿陵事, 欲仰達而未果矣。大抵懿陵, 迫近京城, 守護之道, 甚難, 守護軍雖四面八處, 猶難禁養, 況其遠居耶? 聞貞陵垓子內, 許令守護軍居生云, 故招問貞陵守僕, 則果然矣。懿陵垓子內, 距陵寢稍遠處, 不無人家可居之所, 若許守護軍入居, 則事勢似好。此無可疑之事, 令禮曹堂郞, 看審定界, 使不得漸次踰越界限, 爲宜, 已與守陵官, 相議, 故敢達矣。上曰, 予意亦以爲如此, 則好矣。新陵局勢稍闊, 樹木甚稀, 咫尺都城, 禁養甚難, 守護軍許入垓內, 事體重大, 故令廟堂, 稟處矣。所達如此, 依爲之。又所啓, 懿陵穴後來脈, 有補土之役, 實爲無益。蓋此非土脈穿破之處, 巖石色白, 所見未安。故當初因山時, 摠護諸臣, 使之築土以掩, 而經雨則輒致崩頹, 若樹木成林, 則自可蔽遮, 今後則無益之役, 停之, 可也。守陵官, 亦以爲然矣。上曰, 聞守陵官之言, 而欲下詢矣。石上補土, 豈能久乎? 若係地脈, 則何可他顧, 而此則不然, 以石邊, 爲限補土, 可也。又所啓, 懿陵池役時, 以石子運納之功, 守陵官狀啓, 有姜永萬論賞之命, 故臣以該曹考例, 稟處之意, 覆奏, 而蓋聞姜永萬, 自山陵始役後, 積有勤勞云, 雖泛然監董之勞, 例有加資之典, 況陵寢董役乎? 似當許以加資矣。上曰, 當初該曹覆啓, 請給兒馬, 予特賜熟馬者, 意亦有在矣。姜永萬, 因山時, 多有功勞, 且其人, 旣已出身, 則加資非濫矣, 特爲加資, 可也。又所啓, 今番陳奏禮物, 有發回之擧矣, 曾前方物發回, 則例爲別構謝表, 而無別具方物之事, 今亦依此爲之之意, 分付承文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長淵韓姓人, 稱以箕子苗裔, 模寫箕子畫像, 呈上言請建書院, 自上特許之云, 平壤龍岡, 必稱箕子影殿。故蓋其事體尊重, 與凡書院, 絶異, 而不待士林之疏請, 私自移模, 輒請建院, 則日後之弊, 固不勝其紛紜, 而事體亦涉屑越, 本府士子輩, 以此呈文矣, 此則宜令停罷, 故敢達矣。上曰, 韓哥之稱爲箕子之苗裔者, 不可信, 長淵士人, 亦何可信乎? 雖有一善之人, 皆欲立祠, 況箕子, 我東之大賢, 何不可立祠乎? 然果如大臣之言, 則似近屑越, 從後的知而處之, 可也。致中曰, 平安道則猶可也, 他道則何可在在立祠乎? 畫本則明非眞本矣。旣已立祠, 則撤毁似難, 而聞未及營建云, 畫本之移模與否及事之當否, 令本道監司, 詳査啓聞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陜川郡, 故有文康公朴紹書院賜額事, 禮曹覆啓判付內, 有一邊設禁, 一邊賜額, 未知得宜, 今姑置之之敎云, 聖敎辭意, 誠爲允當, 而第念朝家之禁撤書院, 爲其濫享與疊設之弊也。朴紹學問風節之本末, 備載於儒疏及該曹覆啓, 聖上必已照燭, 俎豆之享, 決非濫越, 且無他處專享之處, 則實不犯於疊設之禁。且故儒臣如曺植·徐敬德·成守琛諸人, 皆以卑官, 贈職議政賜諡, 又各有賜額書院矣。今朴紹, 亦以三品官, 贈至議政, 此則雖以懿仁王后祖考, 推恩, 而肅廟朝, 因大臣陳達, 賜以道德博聞之諡, 褒崇之節, 待遇之道, 與曺植等諸賢, 實無間隔, 而獨於書院一節, 不許一處, 賜額旣建之院宇, 亦將在撤毁之中, 則不但士論之觖望, 國家祀典, 亦有欠闕之歎。小臣之意, 書院禁令, 雖當十分申嚴, 至於朴紹書院, 則特爲參量, 勿令撤毁, 依該曹覆啓, 許賜恩額, 庶有光於先朝褒尙之德, 下詢諸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今之欲毁, 以禁令後立之而然耶? 致中曰, 臣少時, 爲搢紳有司而建, 則此院之建, 亦已久矣。上曰, 疊設乎? 致中曰, 非疊設也。上曰, 近來書院, 誠有弊矣。以近事言之, 故參判權忭, 將來固合書院之人, 而沒未數月, 遽請立書院, 此則非矣。朴紹事, 以先朝賜諡者, 觀之, 可以知之。不必下詢, 依前該曹覆啓施行, 可也。上曰, 欲爲下敎, 而賓廳次對未易, 故尙不果矣。古事, 予不能詳知, 而壬寅年祔廟時, 予嘗隨駕而見之, 則還宮時, 有前後鼓吹矣。禮雖有節, 情則無窮, 前後鼓吹, 似爲未安。且祔廟時飮福禮, 孝廟不爲行之, 聖祖之心, 亦可仰揣。廟禮旣成, 則雖數日之內, 鼓吹無妨, 而祔廟之日, 則餘哀未盡, 而至令鼓吹, 情有所不安者, 分付該曹, 祔廟還宮時, 鼓吹一節, 勿爲磨鍊, 可也。洪致中曰, 聖敎如此, 分付該曹, 此一節, 勿爲擧行矣。上曰, 大行朝春宮時, 所納柴炭, 宜卽減定, 而敬昭殿三年內, 用度頗多, 尙今進排, 向日臺臣, 亦有疏論者矣。今則三年已過, 所供柴炭, 無地歸屬處者, 不可仍令進排, 大行朝東宮時所納柴炭, 此後則勿爲進排, 可也。洪致中曰, 其人貢物, 經費甚多, 曾前自春宮登極之後, 則春宮所供, 竝令罷之矣。上曰, 甲寅年前供上者, 戊辰始罷之矣。致中曰, 不待臣僚之陳達, 自上軫念經費之浩繁, 而有此下敎, 不勝感祝矣。當依下敎, 分付該曹矣。洪致中所啓, 禁衛·御營軍, 因年凶停番矣, 今則秋成已屆, 莫重上番, 不可一向停止, 趁十月立番, 何如? 李鳳祥曰, 本營上番軍, 則多在東萊等邑, 遠未能十月內及期上番, 而若於十一月, 則可無窘迫之患矣。致中曰, 然則趁十一月初一日立番, 似好矣。上曰, 禁衛軍則十月可以立番耶? 金興慶曰, 禁衛軍當次立番者, 是忠淸道軍兵也, 十月內庶可以立番, 而日字猶未免急迫, 出外後當商量而處之矣。上曰, 依爲之。洪致中曰, 明陵陵幸, 以十月二十日啓下, 其時事勢, 似有未及周旋者, 故敢達矣。從前陵行, 每在於八月, 八月則日晷猶長, 雖展謁諸陵, 晷刻不至急遽, 而今則日晷極短。且由昌陵大路, 往還程道, 將至八十餘里, 聖上必欲親謁各陵, 則還宮之時, 必致夜深, 誠爲悶慮。聖意雖以歷過昌陵洞外, 而不爲展謁, 爲缺然, 而自洞口入陵寢, 頗遠, 與戛過至近之地, 有異。且順懷墓, 雖在一局, 與陵寢, 亦有差間, 昌陵·順懷墓則攝行, 何如? 上曰, 先朝敬陵展謁時, 其傍近諸陵, 亦攝行耶? 致中曰, 傍近諸陵祭祀, 則例遣大臣攝行, 而臣所達, 則乃展謁之節也。肅廟朝親行, 而景宗朝則昌陵·順懷墓, 未及展謁矣。上曰, 先朝不爲親祭耶? 明陵隨往之後, 已經五年, 不勝霜露之感矣。趙榮世·任徵夏, 亦嘗言之, 而服不可, 故未能允從矣。今則三年已盡, 祔廟之後, 展謁諸陵, 以伸其誠, 在所不已, 日晷長短, 何論之有? 昌陵則經過洞口, 不爲展謁, 情甚缺然, 出宮若早, 則雖十月, 豈有未及展謁之道乎? 此則臨時可以變通矣。金興慶曰, 路由蜂峴, 則似甚便近, 今番擧動時, 以蜂峴作路, 何如? 上曰, 予不曾由蜂峴作路, 陵行之路, 當以昌陵爲之, 可也。致中曰, 然則出宮時刻早定, 而諸陵展謁之禮, 當臨時觀日勢, 稟達變通矣。上曰, 觀其日力所及而爲之, 可也。應敎李秉泰曰, 大臣以書院事, 有所達, 臣竊有所懷, 敢此附陳。臣待罪外邑時, 稔聞書院之弊, 罔有紀極, 院生保奴等名目, 不勝其多, 良丁入於院生, 私賤入於保奴等役, 日漸加定, 其數無節, 此宜別樣定式, 請下詢于大臣而處之。金興慶曰, 院生, 本有定式, 從祀儒賢, 則二十名, 其餘則次次有定額矣。李秉泰曰, 雖有定式, 書院儒生輩, 不遵此規, 漸次加定, 守令亦拘於顏情, 因循施行, 其數極猥多矣。雖以臣所莅溫陽事, 言之, 有先正臣趙光祖·先正臣李滉書院, 曾不賜額, 而院屬, 至於四五十, 故臣定給院生四五人, 保奴則減半以給, 而但以此一邑事, 推之, 則所謂定式, 不行於他書院, 可知也, 決不可不禁。洪致中曰, 書院院生, 雖有朝家定式, 大抵書院, 係是士林所主張, 爲守宰者, 例加顧護, 不加一切之法, 故院屬之猥多, 職此而然, 似宜有裁定之論矣。上曰, 儒臣, 未及知已有定式而然。以所達, 觀之, 書院之數外充定, 可知, 儒臣雖定給四五人, 他處必多濫雜之弊, 各別申飭, 一遵定式, 可也。金興慶曰, 臣頃以禁府事, 有所達矣。上曰, 其後改判付矣。興慶曰, 洪聖龍一次加刑, 依上敎擧行矣。上曰, 少退, 三司留待入侍, 備局堂上, 不必更爲入侍矣。諸臣以次退出, 備局堂上, 皆退歸。三司留待閤門外, 少選, 更爲入侍。諸臣以次進伏訖。掌令李根所啓, 臣於向者, 以麗水分邑事, 陳疏蒙允矣。今日筵中大臣, 以分縣爲非, 畢竟處分, 遂至還屬, 臣之當初不審疏請之失, 著矣,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隨聞陳請, 於我何嫌? 勿辭, 亦勿退待。司諫閔應洙, 副應敎李秉泰, 掌令韓德厚·李根, 持平申魯·李挺樸, 校理金龍慶, 正言洪聖輔·柳謙明, 副修撰朴師聖所啓, 請鳳輝亟正邦刑, 光佐·泰億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 泰耉依賊黯例, 亟施孥籍, 錫恒亦令王府, 快施孥籍之典。措辭見前 上曰, 亟停勿煩。掌令韓德厚曰, 殿下, 若不知五賊之罪, 則末如之何, 旣知其罪, 而終不允從, 何也? 司諫閔應洙曰, 諸臣之苦口力〈爭〉, 今幾遭矣。諸賊貫盈之罪惡, 殿下非不知之, 每以勿煩二字, 答之, 上下相持, 便成文具, 以致義理愈晦, 輿情愈惑, 此豈大聖人明天理, 定人心之道乎? 掌令李根曰, 臣與鳳輝等, 實無共生一天之心矣。副應敎李秉泰曰, 當初討罪之請, 殿下不無愼重之意, 而今至一年之久, 則愼重亦已過矣, 此無近於優游不斷[優柔不斷]耶? 持平申魯曰, 今日之事, 有處分而後, 可以有爲, 若一向如此, 則何事可做乎? 持平李挺樸曰, 惟此一條, 義理較然明白, 實無難知之事。從古以來, 縱賊不討, 而能國其國者, 非臣攸聞五賊之罪, 殿下決無不知之理, 速賜允從, 此賊, 天理民彝之不容暫緩者, 而今日又下例批, 臣等實無欲生之心矣。校理金龍慶曰, 建中建極, 立經陳紀, 王者之大法, 若或有犯於倫紀, 而終不能明正其罪, 則三綱淪而九法斁矣, 如是而其可以爲國乎? 請夬正王法。正言柳謙明曰, 鳳輝之罪, 更無可言, 而以泰耉事, 言之, 泰耉所謂毋竟梁獄云者, 是何言耶? 敢以吾君, 比之於謀爲不軌之梁孝王, 臣等之心, 寧不痛迫乎? 設令臣不幸而生於孝王之國, 則臣寧披髮入山, 不願立孝王之朝, 以汚其身, 臣今北面殿下, 則誣辱吾君之賊, 其可與共戴一天乎? 修撰朴師聖曰, 諸臣言之盡矣。臣更無所陳請, 速賜兪允乎? 韓德厚曰, 以前古史牒, 觀之, 人君不知凶逆之罪, 則無奈何矣。殿下則明知諸臣之罪, 而不賜處分, 群下之言, 聽若不聞, 若每每如此, 則雖他事, 有何可成之道乎? 如此大事, 必須剛斷, 然後國法可以伸矣, 人心可以定矣。此義理不伸, 則臣恐人不人, 國不國而後已。上曰, 予於批答, 盡諭無餘矣。閔應洙曰, 殿下若以爲, 前已不聽, 今何可從云爾, 則夫豈有可否相濟之道耶? 當初持難之事, 勉從公議者, 前後何限? 今此大論, 殿下將欲姑息遷就, 以爲彌縫收殺之計耶? 臣以爲, 此義理未伸, 則今日廷臣, 決無可止之理, 國法亦何有可伸之日乎? 同副承旨趙命臣曰, 小臣待罪近密, 異於三司, 今此仰達, 似不無出位之嫌, 而事係討復大論, 則人可得以言之, 臣安得默? 臣之氣稟, 本不剛勁, 言論極其巽軟, 卽同朝之所知, 聖上豈不下燭, 惟其巽軟, 故生平不能爲峻激之論, 而至於鳳輝事, 百不推恕, 終是覆載間不可逃之逆, 君父被其危逼, 而爲其臣子者, 終無必討之義, 則天下寧有是乎? 今日三司之請, 凡幾年所, 其所以苦口力爭者, 誠以不得請, 則不可以爲人, 亦不可以爲國故耳, 豈容私好惡於其間哉? 抑鬱之群情, 終不可以沮遏, 臣謂亟允所請, 然後衆情乃安, 人心可定, 不可以上下相持而止耳。上曰, 已諭於三司之批矣。韓德厚曰, 殿下若於初頭, 明正典刑, 則豈有至今日力爭之事乎? 今以世璡疏, 觀之, 以殿下不能明正諸賊之罪, 故凶黨輩無所懲戢, 投間抵隙, 不無嘗試之意, 若早正諸賊之罪, 則必無此弊矣。李秉泰曰, 隨行而入, 逐隊而出, 連日爭執, 終〈不〉允從, 則君臣之分, 無以正矣, 義理之明, 更無日矣, 臣等將何顏面, 有復立淸朝之意乎? 閔應洙曰, 殿下旣知其爲逆, 則不明正典刑, 何哉? 惡逆不誅, 姑息是事, 則政刑乖舛, 無處不受其害, 將使三綱淪, 九法斁, 終至於國不國, 人不人, 豈不大可懼哉? 申魯曰, 何代無逆? 至於耉·輝等諸賊, 實前古未有之凶逆也。自古逆賊, 無令終之人, 而耉·輝之得保首領, 豈非神人之所共憤者耶? 晉之王敦, 旣死之後, 發其屍, 跪而斬之。以此推之, 耉·恒之孥籍, 可謂失之太恕, 而殿下之尙今不允, 臣實未曉。金龍慶曰, 有朋黨則有傾奪之患, 亦有殺戮之弊, 而至於謀危宗社, 戕殺善類, 未有如辛壬之諸賊, 若於此大處分, 大刑政, 不能明正, 則雖有小小美政, 終不可大有爲也。韓德厚曰, 君臣上下, 至今相持, 誠爲支離矣。殿下若以諸賊之一時皆誅, 爲難, 則其中尤甚者, 姑先正法。其餘則次第用律, 亦無不可, 此猶可以小慰臣庶之心矣。柳謙明曰, 不嗜殺人者, 天理之公正, 王者之道也, 知其有罪而不忍殺者, 私意之偏係, 婦人之仁也, 以殿下之聖明, 豈爲是婦人之仁也? 此賊若不正名正罪, 則雖有良法·美典, 將不可以爲國矣。李挺樸曰, 昨日聖敎以爲, 鳳輝之心, 只出於網打朝紳, 至若謀危上躬, 則未知其然。設令眞如聖敎, 鳳輝辛丑之疏, 只出於網打之計, 此亦有前事可比者, 伏聞召對, 方講宋史, 果未知今至何卷, 而宋時韓侂胄, 初忌趙汝愚定策之功, 遂以罔測之言, 盡陷一代善類, 而宋祚, 終至不救。以今觀之, 當時殺侂胄, 爲得刑耶, 不殺, 爲得刑耶? 況鳳輝惡逆, 比之侂胄, 又不啻萬萬, 則殿下雖欲不殺, 以後視今, 猶今之視宋, 惟願速賜處分, 夬正典刑。閔應洙曰, 謙明所謂, 若不正名正罪, 則雖有良法·美典, 不可以有爲也, 此言, 是也。孔子爲邦, 必以正名, 爲先。是以, 春秋之法, 莫嚴於名分, 名分不正, 百事皆不可正, 雖有良法·美典, 亦何可施乎? 今此諸逆, 尙不得正名正罪, 則當今急務無過於此, 群臣之期望於殿下者, 何如, 而一向姑息濡忍, 置國事於相忘之域耶? 上無發落。司諫閔應洙, 掌令韓德厚·李根, 持平申魯·李挺樸, 正言柳謙明所啓, 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 亟令撤去廟庭之享。上曰, 亟停勿煩。閔應洙曰, 殿下於再昨三司之請, 終始牢拒, 又責儒臣之從而強辨, 臣等誠莫知聖意之所在也。此事, 臣等前後登對, 旣已悉陳, 三人之不合廟庭配享之狀, 殿下亦盡洞燭, 庶幾夬賜允從, 而尙此持難, 至於向日尹心衡之言, 則摧之以不敢聞之敎。臣等連次登對, 違拒之, 又如是落落, 此豈所望於殿下者哉? 夫太廟配侑, 典禮至重至大, 苟於此一毫有猥雜之端, 事體之未安, 當何如耶? 臣等之必欲釐正者, 實出於至敬至愼之意, 在殿下敬承宗廟之道, 決不可因循姑息, 徒事彌縫也。上曰, 近來義理晦塞, 公論不行, 甚可慨然。聖人辭不迫切, 而於弟子之飾非者, 嚴辭斥之, 今日諸臣之所爭, 予豈無言乎? 予意則兩司合啓之不可, 有甚於三司之合啓矣。持平之平字, 正言之正字, 命名有意, 官以諫爲名, 而不持公平之論, 則豈不有愧於官名耶? 韓德厚曰, 臣等以爲, 此是公平之論, 故如是爭執矣。王者奉承宗廟之道, 宗廟之內, 雖一器不正, 必欲改之, 此乃承宗廟之道也。今以瑕累如三臣者, 濫置配食之列, 而不思所以釐黜, 是豈奉承之意哉? 上曰, 三代之後, 更無三代, 三代雖不可及, 三代之事, 可以言矣。此事雖漢·唐之臣, 必不如此矣, 諸臣, 何期其君之淺也? 韓德厚曰, 此事不可不從, 而殿下如是堅執, 何也? 殿下每恥言漢·唐聖者, 則孰不欽歎, 而殿下試看三代帝王配侑之臣, 豈有如今日三臣者乎? 必如成湯之仲虺·伊尹,太戊之伊陟, 然後方可配享, 歷數三代, 無不皆然, 且殿下以旣骨, 爲敎, 此又有可證者, 臣不必遠引古昔。肅廟於尹宣擧, 不待群下陳請, 特命毁院削諡, 此亦宣擧旣骨之後也, 今豈可以其人之已死, 有所持難耶? 上曰, 三代之時, 有此事乎? 韓德厚曰, 臣等以爲, 若有公議, 則三人必無配享之事也。申魯曰, 殿下, 必以三人, 爲肅廟朝第一人物矣。然九萬, 救業同之事, 則其奸情盡露無餘, 肅廟其時, 雖不卽正其罪, 其後果以此斥之矣。韓德厚曰, 聖上下敎至嚴, 臣等更何所達, 而今有一事可以明知者, 我肅考臨御五十年, 任使之臣, 爲幾何? 若使際遇名德, 無如三臣者, 而臣等發此論, 則臣等固難免黨習之歸, 若其際遇名德, 有踰於三臣者, 則臣等此論, 豈非公議乎? 聖心若仔細思量, 則必將翻然回悟矣。上曰, 然則三臣爲逆乎? 以士夫家, 言之, 廟旣成, 則更難動撓, 予雖不德, 宗廟之事, 何敢不敬? 聖考志事, 予之所知, 必不下於三司之所知矣。柳謙明曰, 此事, 如非義理較然而如是力爭, 則臣等果有罪矣, 臣等以此事, 爲十分義理, 故不敢不爭。聖上以持平之平字, 正言之正字, 豈不爲愧爲敎? 臣等則以爲, 今日此議論不行, 此義理不伸, 則正言之正字, 誠爲可愧, 而他日地下, 竊恐無面目歸拜聖考也。李秉泰曰, 頃以下敎之未安, 諸臣建白, 旋卽還收, 於此亦可見聖上轉環之美矣。今日下敎所謂, 持平之平字, 正言之正字, 豈不爲愧者? 恐非辭氣和平之道, 願賜反汗。上曰, 儒臣之言, 則好矣。予之下敎, 諸臣不但不知, 終不停啓, 敷陳若此, 豈不慨然也? 李秉泰曰, 殿下之意, 諸臣非不知, 而必欲聖上之開允, 故其言未免支離, 而其意則斷斷無他, 不可摧折之太過矣。上曰, 儒臣之言, 待諸臣太恕矣。申魯曰, 今日諸臣所論, 皆是擧國公議, 誠非可已而不已者也, 若承順上意, 不爲爭執, 則此豈人臣事君之道乎? 上曰, 其言則太過矣。金龍慶曰, 三人可合於配侑, 而諸臣爭執, 則誠如聖敎。宗廟之事, 若不盡善盡美, 則貽累於後世, 豈可以背名義無契合之人, 濫隮於有侐之廟耶? 李秉泰曰, 殿下以重宗廟之意, 不許諸臣之爭執, 意則美矣。然以不可配之人, 濫隮於廟庭, 恐非所以重宗廟之道矣。上曰, 予若知三人之不合而不允, 則固非矣。予意則諸臣今日之請, 於敬宗廟之道, 似未盡矣。李秉泰曰, 今日殿下之辭氣, 終是過度, 願加三思。金龍慶曰, 聖上責儒臣以敬宗廟之道, 臣等以爲, 知其不可而不爭, 則非所以敬宗廟也, 願兩句語, 速賜反汗。上曰, 儒臣不知矣。予於三臣, 無曲護之道矣。予之工夫未能純一, 他事雖不能盡合道理, 至於敬宗廟之道, 則可不盡心乎? 至於尹趾完, 則構說不得, 謂之碌碌庸夫, 此豈道理? 然儒臣之言, 終是納君於無過之意兩句語, 還收。閔應洙曰, 聖敎若是嚴截, 臣等惶悚震怖, 不敢更有所論列, 而第臣等所爭者, 是擧國之公論, 至重之典禮, 殿下則雖以三臣所犯, 爲非大疵, 而臣等以疵累, 莫大於此。殿下則以爲, 雖知其不合, 而不敢釐正, 爲敬宗廟之道, 而臣等則以爲, 少有猥雜, 至爲未安, 汲汲釐正, 實爲敬愼之道, 君臣之間, 所秉之義理, 若是相反, 宜其言之不相入也。伏望更加三思, 參量輕重, 則是非之分, 可見矣。李挺樸曰, 臣等無狀, 誠意淺薄, 旣不能感回聖聰, 乃至歷擧官職, 使之顧名思義, 臣誠慙惶悚蹙, 不敢復言矣, 玆下還收之敎, 此後則臣亦可以發口言矣。臣等之意, 則以爲必如此, 然後方可謂眞箇平正, 不如此, 則乃是非平非正, 閟宮至敬之地, 配食莫重之事, 務欲十分是當者, 豈非平正道理耶? 若以爲事關廟庭, 因循依違, 不思釐正, 則殿下果以此爲平正耶? 上曰, 擧官名而言之者, 非持持平, 於持平, 有何可嫌乎? 韓德厚曰, 設令三人, 無大段疵累, 其不合配侑, 則明矣, 況其疵累如此乎? 若得同心之人名德俱高者, 爲之配享, 則豈不有光於聖考之聖德耶? 上無發落。司諫閔應洙, 正言柳謙明所啓, 請逆鏡疏下五賊, 亟正邦刑。上曰, 勿煩。閔應洙曰, 臣前後登對, 殿下每以雖知其爲逆, 而特減其死, 爲敎。再昨府啓之批, 亦以爲只貸其首, 則臣未知殿下之減死貸首者, 果何義乎? 其人物之慘毒, 姑舍勿論。其負犯如是狼藉, 元惡大憝, 豈可以姑息之仁, 曲爲容貸乎? 柳謙明曰, 五賊若不討罪, 則臣等無以有辭於後世矣。此賊一日不討, 則臣等一日負護逆之罪, 二日不討, 則二日負護逆之罪, 此等幺麽亂賊, 若不能懲討, 則雖遇大事, 何可做乎? 上曰, 疏下五賊, 若無處分, 則廷臣之言, 是矣。誅其首而栫棘其疏下, 則不可謂全然無處分矣。閔應洙曰, 五賊之罪, 旣關惡逆, 則豈有首從之可分, 其律亦豈可以栫棘而止乎? 上曰, 王者之擧措, 是非間爲法於後世, 頃日遇臣之妖惡, 以徑先正法, 諫臣尙以爲非, 疏下人之罪, 雖有甚於疏頭, 只罪其疏頭, 國家之法然耳。柳謙明曰, 此則與遇臣事, 大不相似矣。眞儒·弼夢, 非特以疏下爲可罪也, 向日擅弄國權, 謀危宗社, 罔非儒·夢之主張, 其罪有浮於一鏡, 何可不誅乎? 閔應洙曰, 臣於遇臣事, 果有所陳戒矣, 然非謂遇臣之不可誅也, 特以其不待究竟, 徑先置法, 爲有弊云爾。今此五賊, 則其負犯, 比遇臣果何如, 而三司·百僚, 閱歲爭執請討, 眞所謂人得以誅之者也。豈可與遇臣事同也? 且只罪疏頭者, 卽是微眚細故, 而如關係逆節者, 知情者猶死, 豈有疏頭·疏下區別之理乎? 再昨府啓之批, 殿下有曰疏下人若數多, 則其可盡誅乎? 此亦有所不然。夫王者用法, 只觀其罪而爲之勘斷, 苟其無罪也, 殺一不辜而得天下, 猶且不爲, 苟其有罪也, 亦不嫌於劓殄滅之, 豈可論人之多寡而爲之輕重乎? 上曰, 勿論。疏下·疏頭, 皆誅之, 則豈不爲後世之弊乎? 又所啓, 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 竝命極邊遠竄。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 因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 更令王府設鞫嚴覈, 期於得情。上曰, 須勿強煩。又所啓, 請趙遠命·李廷濟·金濰·朴彙登竝命極邊遠竄。上曰, 此事, 大行朝尙可言, 而今則與大行朝, 有異矣。俄者, 儒臣言如此之事, 豈可盡不提起云而然? 此事不可更提, 勿煩。又所啓, 請前縣令趙顯命極邊遠竄。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其時本曹堂上郞廳, 竝命削去仕版。上曰, 初雖出於風聞不察, 批旨筵敎, 已悉言之矣。此事不可連啓, 勿煩。又所啓, 新除授大司諫金祖澤, 時在全羅道監營任所,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交龜後, 自當上來, 勿爲下諭。掌令韓德厚·李根, 持平申魯·李挺樸所啓, 請疏下五賊, 竝命亟正邦刑。上曰, 勿煩。韓德厚曰, 纔因兩司合啓, 嚴敎荐下, 臣等惶蹙罔措, 誠難晏然傳啓, 而旣入筵席, 不得已啓達矣。此事旣於諫臣, 亦不允兪, 臣等宜不敢更瀆, 而此輩罪惡, 不可一日容貸, 又無首從之可分, 惟願速賜處分。上曰, 已諭於諫臣之批矣。申魯曰, 從前如此之輩, 皆以一罪處之矣。上曰, 與彼有異矣。李根曰, 殿下今講孟子, 孟子曰, 國人皆曰可殺, 然後殺之, 臣等以五賊之罪, 爲必可殺矣。又所啓, 請命有司, 亟擧世良孥籍之典, 以伸王法。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知事沈壽賢絶島安置。上曰, 勿復更煩。又所啓, 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 更令王府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須勿強煩。又所啓, 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 亟令有司依律處絞。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聖明, 更加三思, 亟收徵夏遠竄之命。上曰, 亟停勿煩。近來臺閣上, 義理晦塞, 徵夏事, 亦是公議乎? 如此公議, 予所未知也。實是意慮之外云者, 果何謂也? 韓德厚曰, 徵夏事還收之啓, 何可已也? 物議公論, 不可輕停, 聽與不聽, 雖在殿下, 停與不停, 惟在臺閣, 抑令停之, 此豈君上之道理乎? 上曰, 語逼大行朝, 徵夏, 何可不遠竄乎? 韓德厚曰, 徵夏事, 大臣前後陳箚, 筵中又有陳白之事。蓋徵夏, 欲明向來諸賊之罪, 疏中纖悉說去, 殿下或以妄邊看得, 而一妄字, 豈爲竄配之罪乎? 徵夏亦今日臣子, 在殿下之前, 豈有一毫挨逼之意哉? 揆以事理, 萬萬無此理, 聖上若靜而究之, 則可燭其無他矣。上曰, 徵夏之言, 何可謂之近妄乎? 臺臣, 昨言漢朝會議之事, 漢朝論宗廟者, 亦謂之大不敬矣。李挺樸曰, 臣等三日力爭, 天聽愈邈, 莫非臣等誠意淺薄之罪, 復何所喩? 但殿下, 每以黨習, 責之, 今日入侍諸臣, 皆是世祿之臣也, 以世祿之臣, 豈敢頃刻而忘國哉? 黨習之必亡其國, 臣等皆知之。且爲方今之痼弊, 臣等豈忍爲黨伐之論, 以事殿下, 以益誤國事乎? 臣則誠不知此事之爲黨習也。上曰, 知則知矣, 但知而不能行, 古語云, 非知之艱, 行之惟艱, 正近日之謂也。又所啓, 請遠竄罪人沈檀, 亟〈令〉王府拿鞫嚴問, 以伸王法。上曰, 勿煩。諸臣欲退之際, 上曰, 唐太宗, 謂之好名之主, 而尙做貞觀之治。今日民憂國計, 可謂寒心, 而終日所爭, 只是連啓, 而無一及此。且貪官汚吏, 一無論者, 若如兩司之論, 果無貪汚之輩, 則幸矣, 未知其果然矣。司諫閔應洙, 掌令韓德厚·李根, 持平申魯·李挺樸, 正言柳謙明所啓, 臣等俱以無似, 濫蒙洪造, 忝居臺列, 國賊未討, 大義未伸, 糾率同僚, 連日登對, 天聽愈邈, 聖敎嚴截, 臣等所論, 歸之於深刻, 貪官汚吏, 終不擧劾, 爲責。今日亦豈無貪吏, 而臣等急於討復, 今方竭誠力爭, 此等事, 猶是瑣瑣, 亦有所不暇論者, 而聖敎誨責, 至此, 此莫非臣等無狀, 非徒不能感回聖聰, 終至荐承嚴敎, 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 勿辭。同副承旨趙命臣所啓, 司諫閔應洙, 掌令韓德厚·李根, 持平申魯·李挺樸, 正言柳謙明,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請對而來, 引避而出, 則景色不佳, 勿使退待。李秉泰曰, 殿下從前無如此之事, 而今日辭氣, 至於如此, 未知有何激惱而有此敎也? 上曰, 予何有激怒於諸臣之言乎? 雖漢·唐中主, 尙有好言論, 今日則君臣上下, 終日所爭, 只是連啓, 無一語及於國計民憂者, 予之所言, 非怒廷臣, 只是爲世道憂也。金龍慶曰, 國家自有大節目, 大綱領, 大綱未正, 則餘無可言矣。臣等之言, 不及於國計民憂者, 誠以大綱之未正故也。朴師聖曰, 有言逆于汝心, 必求諸道, 今日廷臣之所爭, 乃共公之論, 則雖有逆耳之論, 不可如是摧折矣。上曰, 語則好矣, 而今日之事, 有何逆耳乎? 可謂引喩之不當矣。李秉泰曰, 呂伯恭以匹夫, 少時若有不協意者, 必打破家事, 一番開悟之後, 終不復行, 殿下, 以堂堂千乘之君, 有何激惱, 而辭氣之不平, 至於如此乎? 上曰, 勉戒之言, 則非不知矣, 今日之事, 予無激惱者矣。然儒臣之言, 當留心矣。金龍慶曰, 張繹, 嘗叱狗於尊前, 程子尙戒其暴怒, 今日殿下之辭氣, 有傷於平和之道, 願留三思。上曰, 何言不可盡乎? 予平時不無過激矣, 今則消磨已盡矣。廷臣之言, 或不無可怒者, 而予未嘗有過激之事矣, 然國家事, 終不念及, 諸臣死後, 何以見先王於地下乎? 金龍慶曰, 臣下之心, 雖有不槪於心者, 聖人辭氣, 不可如是矣。上曰, 此非予辭氣之不平也。朴師聖曰, 尹心衡·金相奭, 以頃承嚴旨之故, 渠等惶恐, 未敢晏然行公矣。上曰, 一時下敎, 一向撕捱, 殊涉未妥, 明朝牌招事, 下敎。趙命臣進曰, 金吾有洪聖龍獄事, 臺啓旣停之後, 所當備三員開坐, 而同義禁鄭亨益, 奉命在外, 同義禁金取魯, 以玉冊文書寫官, 啓下, 往來都監。且以大司成, 會試前陞補合製, 欲爲了當, 逐日開坐, 故只有判義禁金興慶, 同義禁李裕民, 而不得備員云, 臣等欲爲啓稟, 而小臣適入侍, 敢達矣。上曰, 同義禁鄭亨益, 今姑改差, 其代, 政官牌招, 卽爲差出,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