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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34책 (탈초본 34책) 영조 3년 3월 17일 갑진 29/29 기사 1727년  雍正(淸/世宗) 5년

召對에 洪好人 등이 입시하여 資治通鑑綱目을 進講하고 亂逆을 처벌하지 않는 문제, 尙壽昌 등을 改差하지 않는 문제, 孝行이 있는 사람을 旌閭하는 문제, 舍人이 사치하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十七日午時召對入侍時, 上御熙政堂。參贊官洪好人, 檢討官黃梓, 假注書金夢垕, 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 以次進伏訖。檢討官黃梓, 讀皇明通紀, 自癸亥洪武十六年, 至親爲之序。上曰, 承旨讀之。洪好人, 讀自丁卯洪武二十年, 至賜金銀鈔幣有差。上曰, 注書讀之。金夢垕, 讀自十月命劉基孫·劉薦, 至立皇孫某爲皇太孫。上曰, 上番讀之。閔亨洙讀自憑勝王弼等, 至復永州府知府。上曰, 下番讀之。鄭益河讀自洪武三十年, 至及徒人還鄕里。讀訖, 黃梓曰, 太祖吳沈等曰, 聖賢垂訓立敎之要, 不出於敬天·忠君·孝親三者而已。君能敬天, 臣能忠君, 子能孝親, 則人道立矣。太祖之言, 至矣, 無以改評, 而至於敬天事, 人主尤當着念矣。上曰, 精誠錄, 祖訓有之乎? 曰, 祖訓, 必有之矣。上曰, 祖訓玉堂有之乎? 曰, 未知也。上曰, 玉堂有之, 入之可也。曰, 太祖謂諫太夫唐鐸曰, 言有邪有正, 正言務規諫, 邪言務謗諛, 謗言近乎忠, 諛言近乎愛, 不惑乎謗言, 則聽日聰而讒人自去, 此乃太祖興邦之言也。近字與似字同, 知謗言之近乎忠, 則邪正不難辨矣。王安石之言, 專出於邪, 而神宗謂之忠, 任之不疑, 此以近乎忠者, 眞以爲忠矣。此正人主之所當明辨處也。太祖嘗閱漢書, 謂侍臣曰, 漢文, 恭儉則有之, 用人則未盡, 初卽位, 首拜宋昌爲衛將軍, 張武爲郞中令, 其餘公卿, 皆在所緩, 非所以示至公也。有一賈誼而不能用, 欲相廣國, 而以嫌不用, 此其用人之道, 所以未盡也。至於人主不以獨見爲明, 而以兼聽爲明, 通于人情, 察乎是非, 則聰明得其正等語, 可謂迥出百王矣。此正後世之所當法者也。今日諫臣所爭, 乃擧國共公之論, 而殿下終不開納, 恐非所以兼聽之道也。上曰, 後世之人, 不染於黨議者, 鮮矣, 若明於義理公私之分, 則不染於此弊矣。麗水縣民有賣卜者, 嘗謁富室, 不應所求, 乃詣闕告大姓陳公望等謀亂, 太祖命捕之, 知縣倪孟賢, 密詢父老, 知無是事, 卽具疏上聞, 使處州良善之民, 得免惡逆之名, 此乃前古之美事, 而今日廷臣, 每以惡逆加人, 此豈公平之道乎? 曰, 今日廷臣, 安可謂之無黨議乎? 然良善者, 受惡逆之名, 則豈不如孟賢之力辨, 而頃日亂逆之輩, 戕殺忠賢, 謀危聖躬之狀, 不啻狼藉, 則爲今日臣子者, 其可不思討復之義, 而有所爭執乎? 上曰, 其時處州耆老四十餘人, 詣闕訴其妄, 向時之人, 豈可盡謂之惡逆乎? 是者是之, 非者非之, 乃道理之當然, 而今則盡加人以惡逆, 似非公論矣。卽今朝議潰裂, 鼎席俱空, 夫朝廷和而後, 國事可做, 而今日朝廷之不和, 乃如是, 則何可望其爲治乎? 如此下敎, 諸臣雖泛聽, 予則誠以此爲寒心矣。曰, 聖敎如此, 惶恐敢達矣。向來亂逆之輩, 其罪可勝言哉? 然臣意非欲人人而誅之, 臺臣之論啓, 亦是若干而已。殲厥巨魁, 脅從罔治, 此正今日之事, 而殿下一倂靳允, 訖無處分, 討復之義, 臣下何可不爭執乎。上曰, 今之言者, 必曰討復而後, 國事可做, 予意則不然。今日之所爲言者, 乃以國事爲第二義而然也。以創業事言之, 未創業之前, 不可救民, 必創業而後, 可以救民乎? 治民, 乃國之先務, 必以國計民事, 爲第一義, 然後可也, 必以討復爲言者, 言雖好而未知其可也。曰, 潮州府生員陳質, 請卒業從之, 太祖, 以愛才之故, 削其兵籍, 是也。今則鄕曲所謂生員書房云者, 旣無可用之才, 而見漏於兵籍, 此事當各別申飭矣。上曰, 其言好矣。然得人而任之, 然後可以無弊, 若徒申飭而不得其人, 則其弊復如古矣, 何益之有哉? 以頃日事言之, 守令可合人薦擧之令, 不啻嚴明, 而終無奉行者, 我國之弊, 每每如是, 良可歎也。曰, 今日臺啓, 以尙壽昌·朴受繪, 不合字牧之任, 而尙不允從, 何也? 上曰, 曾在先朝, 西北人各別收用, 意有在矣。頃觀北道科榜, 則掌令吳羽進子, 亦參其中, 始知西北, 有兩司之人也。廷臣雖言當觀其才, 不當觀門閥云, 而畢竟徒言而已。目今尙壽昌·朴受繪, 稱以門地卑微, 不合守令云, 若下官不職, 則罷之可也, 未赴任之前, 以門地卑微汰去, 則烏在其觀其才不觀門閥之意乎? 曰, 彼則非徒以門地之卑微而已, 或以履歷之不足, 或以物議之未允, 則臺臣所啓, 不無所執矣。上曰, 皇明太祖, 以靑州府日照縣江伯兒, 以母病愈後, 殺其三歲兒, 以祭垈岳事, 有司以聞, 太祖大怒, 遂逮伯兒, 杖一百, 謫戍海南, 因命禮部定議旌表孝行事例, 行于天下。禮部議以割股臥氷, 雖聽其所爲, 不在旌表之例, 詔從之, 割股臥氷之不在旌表之例者, 此事, 何如? 曰, 割股臥氷, 至於傷生, 則不徒傷其父母之心而已, 終使父母無依, 宗祀永絶, 禮部之議, 似爲得宜矣。上曰, 割股不已, 至於殺死, 違道傷生, 莫此爲甚, 而其所謂希求旌表, 規避徭役等語, 不已過乎? 凡人有生, 然後可以希旌表, 而避徭役, 旣已傷生, 而至於殺死者, 有何希求規避之理哉? 如此等人, 謂之太過, 則可矣, 而至謂之避役求旌而爲之, 則恐非所以待人以恕之道也, 似未穩當矣。曰, 聖敎至當矣。凡孝之爲道, 生則盡其養, 喪則致其哀, 此乃孝之道也。至於滅性傷生, 亦聖人之所戒, 則割股臥氷之不在旌表之例者, 未爲不可, 而至謂之規避徭役希求旌表, 則似非忠厚之道也。上曰, 孝莫於曾子, 而孟子止曰可矣。至於大舜, 則孔子以大孝稱之, 可與大學之義, 槪可見矣。自世衰道微, 孝如大舜·曾子, 則雖不可得, 以三綱行實所載者見之, 足令人觀感而則之矣。苟有能盡事親之道而有過人之行, 則其在孝理之道, 豈無旌表激勸之道乎? 近見八道狀啓, 有以孝行上聞者甚多, 此於歲首爲之乎, 抑無時爲之乎? 曰, 例當歲首爲之耳。上曰, 道臣守令之狀聞孝行者, 或不無稱譽之太過者, 若或有一毫過實之事, 則不但當之者, 可愧於心, 朝家恩典, 亦不宜太濫, 此後則守令博採一鄕之公議, 道臣博採一道之公議, 明知其實行異節, 然後狀聞旌閭, 是誠重孝節之道也。以此申飭於該曹及八道道臣, 可也。出擧條 黃梓所啓, 以四十八板散騎舍人事言之, 舍人之職, 官品非高, 而一衣之制, 費及五百貫, 其人之奢侈可知, 此皇明聖祖之所以爲戒也。奢侈之弊, 何代無之, 而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也。衣服飮食, 莫不以奢侈相尙, 士夫之家, 亦多如此, 而至於市井閭巷之人, 其弊尤甚, 窮奢極美, 僭侈無藝, 古人云奢侈之害, 甚於天災, 爲人上者, 豈可任其僭侈而莫之禁乎? 臣意, 以爲嚴明申飭, 如有奢侈之過度者, 使之從輕重科罪, 似宜矣。上曰, 其言好矣。方今奢侈之弊, 日甚一日, 寧不寒心? 農民, 寒耕暑耘, 織婦, 早繅夜績, 其勞亦已甚矣。及至登場下機, 公私逋索, 竝至竟不爲己有, 食惟糟糠, 衣惟垢弊者, 正如皇明聖祖之所云, 則豈不可憐? 予每念鄕曲之窮民, 中夜不寐, 自不覺太息矣。士夫之奢侈過度者, 亦多有之, 而至於市井之人, 安坐美食, 曳縞履絲, 衣服飮食, 競爲僭侈, 如是而農民, 安得不窮困乎? 予自服闋之後, 臨朝之時, 雖於珍衣, 至於平時, 未嘗爲過侈之事, 而奢侈之風, 至於如此, 此莫非予不善導率之致也。孟子曰, 以身敎者從, 以言敎者訟, 此言人君, 必有躬行之德, 然後可以化民。古人又云, 宮中好高髻, 四方高一尺, 此言人主之所爲, 下必慕效之也。由是觀之, 君有儉素之德, 然後民有觀感之化矣。苟無躬行之德, 而徒欲以法禁之, 則亦不能無弊矣。然若一任其侈汰, 而不爲之禁防, 則亦非所以正民以法之道也。然未能敎化導人, 法官, 徒出禁吏, 民弊滋甚, 予常非之, 此下敎, 出於擧條, 使法司各別着念可也。上曰, 錢之爲弊, 可勝言哉? 穀米則人人之日日所食者, 其爲不足, 固無足怪, 而至於錢, 則不可衣, 不可食者, 是在於何處, 而常有不足之患, 予所不知也。曰, 錢之弊, 果如聖敎矣。然不可猝去, 而至於加鑄, 則決不可也。洪好人曰, 人心世道, 日漸乖敗, 奸吏貪饕之弊, 莫非由錢也。曰, 太祖雖天縱之聖, 卽位三十餘年之間, 豈無一事一政之有未盡者, 而練黃之日事紛更, 殊非率由舊章之道也, 此所以召靖難之兵也。上曰, 其言好矣。當太祖崩, 建文立之後, 子澄·齊泰, 競務變更, 此正後世之所當戒也。曰, 洪聖輔, 以犯染陳疏, 徑出喉院, 雖循例請牌, 而與無端徑出有異。至於金相奭, 則以濟州試才御史, 今當出去, 而以館職之未遞, 尙此撕捱, 似亦難強矣。上曰, 洪聖輔, 承宣, 雖以犯染爲言, 而予不以爲嫌矣。然聖輔之陳疏, 不無所執, 而金相奭, 則終是過矣。其時旣已說破, 更無所嫌, 而經年之後, 始爲上來, 此已過矣。副校理金相奭, 牌招入直, 前修撰金龍慶, 亦爲敍用, 明日政官牌招, 玉堂闕員差出可也。諸臣將退, 上曰, 承旨進來。承旨洪好人進伏。上曰, 親臨陳賀時, 則王世子行禮, 正堂受賀, 權停, 各殿進表裏, 自內爲之事, 分付。洪好人曰, 當依下敎施行矣。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