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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47책 (탈초본 35책) 영조 3년 10월 6일 무자 25/31 기사 1727년  雍正(淸/世宗) 5년

○ 雍正丁未十月初六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 時任·原任大臣·諸宰·三司長官引見。入侍時, 領府事李光佐, 左議政趙泰億, 兵曹判書兼判義禁沈壽賢, 戶曹判書李台佐, 大司憲金始煥, 吏曹判書吳命恒, 禮曹判書李㙫, 刑曹判書徐命均, 右副承旨蔡成胤, 副提學尹惠敎, 大司諫鄭壽期, 假注書李性孝, 記注官朴敏采, 編修官金獻之入侍。領府事李光佐進伏曰, 日候猝然凜冽,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又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又曰, 王大妃殿調攝之候, 近復何如? 上曰, 與向時一樣矣。又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無事矣。又曰, 王世子向日行禮, 勞動之餘, 氣候, 何如? 上曰, 連爲平穩矣。又曰, 嬪宮入宮後, 氣候, 亦何如? 上曰, 一樣安過矣。又曰, 臣聞來會賓廳之命, 進詣闕外, 不得已陳箚, 而入來後, 又緣卿宰, 不卽齊會, 以致日晩, 不勝惶恐。上曰, 早晩何關? 已欲一者下敎, 而初擬從容處之, 故至今稽緩, 少輩泄泄之情, 予豈不知乎? 向來處分, 非出於一時好惡, 業欲爲大處分, 而時任不無引嫌, 故初欲新卜後爲之矣。再昨時任入侍時, 有所下敎者, 王言一播, 群下皆知, 此事不可等待, 且以國是不定之故, 朝象渙散, 國事都無着落矣。左議政趙泰億曰, 臣之情勢, 旣已備陳於日昨登對之時, 不待疊陳, 聖上業已洞燭體諒, 惶感無已, 來會有命之後, 不得不陳箚, 而及承聖批, 委曲開示, 臣若不入, 則原任, 亦將不入, 且自上累加開釋, 臣感泣罔措, 不敢退伏, 不得不入來。且臣於鞫案, 則別無引嫌之端, 而臣曾無參鞫之事, 文案嚴祕, 不敢取見, 故前後鞫案, 不得詳知。今此處分有命之後, 臣勢難入參, 故文案元不取見矣。曾前雖或有獄案之見著於朝紙者, 今已年久, 不能盡記, 今承此命之後, 禁堂有別錄者, 而亦不得盡看, 今當國家重事, 而臣將不得明白敷奏, 臣不勝惶恐。原任大臣, 則曾按鞫獄, 首尾委折, 想已瞭然, 金吾堂上, 亦皆備知, 而臣則昧昧, 全無所記矣。光佐曰, 臣何能瞭然? 比來精神昏瞀, 追思往事, 若隔前生, 今日始披閱鞫案, 亦甚茫昧。然此則姑置勿論, 臣以當初按治之人, 今不敢與聞於更議之日, 自上亦不可使臣, 復當此議, 宜命局外公正之人, 使之按覆, 臣則更不敢可否於其間矣。大抵此是國家莫重之事, 不可無大臣, 故雖不得不入侍, 而只是備員而已。上曰, 爲先有下敎事, 入侍諸臣, 皆進來。諸臣, 皆進伏。上曰, 前後下敎, 非一非再, 卿等每入侍, 皆已記得矣。今番處分, 卿等何以知之耶? 予意不在於一時好惡, 他事未處分之前, 予先言其綱, 大抵我國偏小, 黨議已久, 先朝初年, 不至如此, 在朝者, 多於不在朝者矣。夫何丙申年家禮源流事以來, 輾轉益甚, 以至於忠逆之分, 當局者必迷, 自局外觀之, 必勝於當局者矣。大抵是非, 各成一家, 不可撓改, 雖然, 是者是之, 非者非之, 是中有非, 非中有是, 而世道日隳, 以至於此, 今此處分, 非爲一時換局而然也。亦非爲卿等入侍, 故欲慰藉而然也, 苟如此, 則非誠也。向來之事, 不無過中者, 又不無抱冤者, 故初欲冤者解之, 過者改之矣。卿等旋以侵攻之言, 以至去朝, 朝事又與所料大異, 至今思之, 愧心自切矣。向來之人, 若伸其有冤, 仍其有罪, 則擧措豈不當然乎? 且秉彝之心, 人皆有之, 論人之言, 與其本意相左, 而直加之以逆字, 此予所以尋常慨然者矣。且每敢稱先朝, 而此亦有不然者, 不體先朝恩遇, 若懷陰陽心, 亦將不恥歟? 伊日請對時處分, 非一時激惱而發也。有國然後有民, 有民然後有朝廷, 苟無民與國, 則黨議施於何地乎? 公議立然後, 民可信矣, 今日始盡其說矣。向時雖不用卿等, 每觀國事, 何時不思卿等也? 予在東宮時, 卿等之中, 經賓客者四五人, 或有不經者, 予雖無知人之明, 豈無審察其心之事耶? 以初頭處分觀之, 予意可知有國然後國是存, 國是存然後可以做事, 今者使卿等來會, 非以過優卿等也。少無好惡參錯之意, 入侍諸臣, 勿置偏係, 破脫常格, 使有愜於八路之聽聞可矣。君臣上下, 先立公心然後, 可以處分矣。泰億曰, 上敎及此, 斯誠國家之福也。臣等無才不肖, 夙宵惶悶, 一心奉公, 可幸無罪於聖明之下矣。今承聖敎, 反復懇到, 眞如慈父之敎癡兒, 顧今在廷諸臣, 孰敢有偏私之心, 又孰無體今日上意之心, 臣等雖無似, 謹當奉承矣。光佐曰, 下敎如是, 不勝感嘆。大凡天下之事, 公字外, 無他道, 苟非公, 則事皆非矣, 理皆違矣, 四方何以服, 人心何以正? 苟能行此道, 事皆當理, 一公字便是爲國之第一義, 行此亦難矣。臣之立心, 豈忍至於黨私欺國哉? 少承父兄之敎, 粗識君臣之義, 實狀雖如此, 臣之一生, 亦黨色中人也。聞見旣偏, 心目亦熟, 雖自以爲是, 人孰信之, 爲人上者, 雖無彼此愛憎之殊, 分別是非善惡, 斯亦難矣。聖上天鑑至明, 邪正善惡, 一皆洞照, 豈復有偏係之患? 而天下事理無窮, 雖聖人, 亦難盡察而周知, 故事多有似是而非者矣, 臣豈敢有一毫私意於其間哉? 竊恐自上裁制之道, 未知其皆當理也。臣識慮淺短, 臨事措置, 豈無過不及之處乎? 自上苟以至公爲心, 則在下者, 已皆知之矣。今此下敎, 非爲任用臣等而然也。若使臣等, 不得盡言, 自上, 外爲慰藉而已, 則亦非誠心待下之道矣。臣等亦有所懷, 臣等之言, 實愚者之一得也。君臣上下, 不置物我, 惟求事理之至當而處之, 國事庶可自入於正矣。兵曹判書沈壽賢曰, 禁府推案抄入事下敎, 而罪名事實浩煩, 不得逐名刪抄, 故欲爲遍考, 持入全秩矣。上曰, 君臣上下勅勵之意, 業已盡言, 予心之是與非, 今皆言之矣, 先言是非可矣。若其處分, 非條目間事乎, 君臣之義, 無所逃於天地之間。以孔子鄙夫可與事君之語觀之, 自夫患得失, 而至於小, 則吮癰舐痔, 大則弑父與君, 根本雖微, 末流漸大, 究其本心, 則患得失也。以辛丑事觀之, 言之汚口, 不欲索言, 而其擧皆出於何耶? 雖然, 秉彝之心, 人皆有之, 則一邊之人, 豈皆一心哉? 世道已下, 人心不古, 駸駸然入於不分玉石, 如得機栝, 盡驅一世於其科, 一邊之人, 欲脫其逆名, 故必指以爲忠, 有忠則斯有逆, 故反加之以逆字。噫, 忠字逆字, 不宜輕加於人, 而今則於彼於此, 曰忠, 曰逆, 視若尋常, 如是而國爲國乎? 此皆世道使之然也。向者是者是之, 非者非之, 則自歸服之不暇, 何暇反怒於彼? 以初言之大抵宮禁不嚴, 國言嘵嘵, 聞者皆歸之怪異之擧, 此皆宮禁不嚴之致也。然爲人臣者, 豈宜有異心哉? 古語云, 有·之心則可, 無伊·周之心則逆。若皆出於·之心, 則予亦可以謂忠, 而此則不然, 只以患得失之私意, 參錯其間, 此乃將心也, 烏可謂之忠乎? 忠逆之分嚴然後, 國可爲國, 而今則逆字, 人皆易言, 以此知世道之寒心也。鞫獄事, 俱載文案, 而予則初不見之矣。向來予始取覽, 已知其大略矣。渠中一種不逞之徒, 聚爲此擧, 三尺難撓, 皆施當律, 而其中不承款者, 混入收孥之科, 蓋嫉之太過, 以至於濫言, 其本則非矣, 豈曰, 是乎? 蓋逆者, 謂之逆, 非逆者, 分之剖析界限然後, 雖傳之後世, 可以有辭矣。向來四箚三手之一之說, 不亦怪乎? 末梢勘律, 可謂當乎? 若其有私意者, 果非忠也, 而一邊之人, 未必盡逆, 則辨別可矣。廢立簒奪之語, 出於何疏, 一鏡之疏耶? 刑曹判書徐命均曰, 此乃向來湊合之說, 非疏語也。吏曹判書吳命恒曰, 乙巳搆罪之際, 必擬凶逆之科, 故乃牽合爲此言, 而實則非疏語矣。上曰, 其時若有患得失之心, 非忠也, 非忠則爲何等地乎? 今時人見其幾微, 嫉之已甚, 致有如此之弊矣, 向來論卿等者, 每以不滿於予爲罪, 予豈信此言乎? 卿等豈不滿於予者乎? 設或有不滿者, 予不掛意, 況卿等之無此心, 予豈不知乎? 柳判府事, 蓋不知而言矣。嫌避之云, 過則過矣, 若推此心, 其於後王亦然, 可知矣。光佐涕泣而對曰, 向非聖明在上, 臣等豈有今日乎? 闔門涕泣, 感祝罔極。至若柳鳳輝事, 苟非殿下好生之德, 鳳輝豈能保其首領乎? 當先大王釋務之日, 凡爲臣子者, 豈忍有奉承之意哉? 臣等斷斷之心, 可證白日, 可質蒼天, 是豈於殿下代理之事, 敢有一毫間然之心, 而向時論臣者, 以此搆罪, 使臣若遇漢唐之中主, 臣之爲魚肉久矣。以殿下之明鑑, 儻加俯察, 何事不照乎? 夫爲人臣者, 專心所事可矣, 雖易地而事之, 其心則一也。假令今日殿下, 有釋務之意, 而爲臣子者, 徑先奉行, 則殿下其將, 何如? 而群下之心, 又當如何, 儻非殿下至明之天鑑, 何以盡燭乎? 自古忠臣烈士之不得其君之照察者, 何限者? 如柳鳳輝之保全, 誰復望其萬一哉? 殿下此擧, 求之三代, 固未多得, 而傳之千古, 永有辭矣, 此實至難事也。泰億曰, 臣自少立朝, 久叨法從之列矣。往在乙酉年間, 肅廟適有疾患, 猝下傳禪之命, 伊時景廟在春宮, 雪夜禁庭, 席藁露次, 泣請反汗。夫傳禪之擧, 自是國朝故事, 本非不當爲之事, 而況景廟, 素膺四方延頸之望, 凡在臣庶, 豈敢有他意哉? 然而其時咸曰, 我聖上春秋鼎盛, 而奚爲乎一朝而棄我哉? 百官庭請者七日, 以至五部坊民, 各司吏胥, 擧皆奔趨遑遑, 陳疏籲呼, 終至得請而後已。以辛丑事言之, 其時殿下之心, 卽景廟當日之心也。爲人臣者, 竭誠回天, 乃是正正堂堂, 君君臣臣之義, 由是而得逆名, 曾所不料矣。若以柳鳳輝事言之, 渠何爲而爲此於已無利之事, 而甘自陷於罔測之科哉? 蓋其本心, 自以爲如此, 方盡爲臣之道矣。使鳳輝, 若出於漢唐之世, 萬無一生之理, 卽此一事, 其有光於聖德, 大矣。夫人臣之道, 豈有他哉? 但當盡節於所事而已。在肅廟, 則盡節於肅廟, 在景廟則盡節於景廟, 在殿下亦若是而已, 苟不如此, 豈足爲忠耶? 自上洞察其幾微之際, 不待一言, 而有可以辨破者矣。上曰, 不須索言, 旣有患得失之心, 則便是非忠, 此而爲罪則可矣, 如向來唯諾諸臣論罪之擧, 不亦已甚乎? 大抵擧世, 皆以爲非然後, 爲人上者, 方可聽信, 此則不然, 不分玉石, 混而同之, 此皆向來過處也。至於柳鳳輝殺之過矣之說, 是矣。在大臣·卿宰之道, 不是過矣。向予每引唐肅宗林甫之事, 意有在也。原任大臣, 自以爲色目中人, 而予則元無彼此之分, 聽言之際, 不無一分公見。向使予, 不知卿等之心, 則合啓之言, 予未必不疑, 而予雖不明, 豈不知其言之爲構虛鑿空乎? 惟其不能盡心於所事, 擔閣國事於一邊, 此予所以尋常慨恨也。向來宋寅明之疏, 有君無臣之言, 予甚愧恧, 渠自春坊時期, 予不止於是, 故有此云云矣。乙巳之人, 每以輕改先朝事爲言, 此亦有不然者。其時或有先朝處分, 亦有廟堂, 稟處事, 不合當者白而改之, 無所不可, 而就其中是者是之, 非者非之, 可也。如一宰臣入請復科事, 自局外觀之, 固以爲怪矣。且曰, 先朝顧命之臣, 豈可盡殺云云, 雖顧命之人, 在忠與不忠, 若不思爲國之義, 豈顧其顧命之人耶? 大抵是非不分明, 故國是不定, 國是定然後, 聽者皆服, 國事可做矣。予已下敎, 卿等亦皆言之, 夜深何關乎? 光佐曰, 天下之事, 只是理而已。春秋云, 君與國爲一體, 後王善補先王之闕失, 斯可爲孝矣。事有過不及處必也, 正得然後, 餘皆可歸於正矣。今此下敎之意, 已盡審察於此等處, 由是而每事皆當理, 則國事誠幸甚矣。今若國是大定, 萬世不忒, 此理字, 乃第一義也。泰億曰, 鞫獄事, 今當仰稟, 而臣曾未見鞫案, 故今日在賓廳時, 抄出緊要處見之, 則逆節狼藉矣。上曰, 判義禁進來。壽賢進伏。泰億曰, 昭在鞫案, 下覽處之, 似合事宜矣。上曰, 逐名陳達, 可矣。處分事, 判金吾持筆書之。泰億曰, 鄭麟重·沈尙吉·鄭宇寬等謀逆情節, 狼藉難掩矣。上曰, 此則似無可疑者矣。泰億曰, 尙吉, 曾有文名, 而極是不逞之人也。與器之·喜之·天紀·龍澤, 接屋連墻, 交相往來, 故同入其中, 而麟重·尙吉, 特其中之尤者, 有同罪魁, 無可更議也。光佐曰, 尙吉, 特一妖妄人耳, 交結不逞之徒, 謀爲不軌矣。上曰, 仍字各書於其名下。光佐曰, 故相臣崔錫恒, 嘗言大獄, 殆類兵燹, 自古例不無濫死者, 其中如金克復之類, 實非當死之罪, 誤入其科云, 而常以爲哀愍矣。上曰, 鞫案, 予亦見之, 此類可謂殘忍矣。上曰, 知義禁來耶? 泰億曰, 只有六曹長官來會之命, 而入侍中, 適無兼金吾者矣。上曰, 俱在文案, 大臣正卿, 皆來會, 雖無知義禁無妨耳。泰億曰, 判義禁年老眼昏, 不堪細考文案。入侍諸臣中, 刑判年最少, 可堪此事矣。上曰, 秋判讀之, 可也。至李瀗, 上曰, 李瀗, 何如? 光佐曰, 李瀗, 臣曾已按治, 今不敢可否矣。上曰, 是非不須言, 只言曲折, 可矣。光佐曰, 其時結案中, 逆節狼藉, 具載獄案, 而臣則考見鞫案, 有所未安矣。刑曹判書徐命均, 讀李瀗結案。上曰, 出於問目耶? 彼一節無據矣。趙松擧火之說, 卿等似不知其事矣。如世相者, 渠何預知於獨對時事耶? 若出於問目, 則以周禮八議論之, 當入亂言之科矣。初招問目, 考出, 可也。泰億曰, 李瀗, 爲驪州牧使時, 載來八百石米, 終無去處, 禮曹判書李㙫, 其時爲京畿監司, 故備知此事矣。命均, 讀李瀗問目。上曰, 無可問者, 李瀗則仍, 鄭宇寬事, 不須問也。名字, 亦不能詳言, 何足議乎? 仍至金昌道。上曰, 文案, 予亦見之, 更何問乎? 仍至沈榗。上曰, 承款招辭, 考出, 可也。命恒曰, 沈榗, 卽尙吉之叔父也。其爲全兵時, 送木一同·錢三百兩·扇子五十柄·大好紙數十卷於其姪尙吉, 故有此連累矣。泰億曰, 有姪尙吉, 而又有圖囑之事, 以至於此矣。光佐曰, 名目各異, 到今追論, 宜有參酌之道矣。上曰, 只以交通爲言耶? 命均, 讀沈榗招辭。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泰億曰, 今不必擧論。光佐曰, 無論無妨, 而其所復官爵, 奪之, 可也。泰億曰, 罪狀依前, 妻子流配, 置之似宜。上曰, 如此則只奪官爵, 其餘勿施, 可也。至李正植, 上曰, 文案予已見之, 懲後世之道, 不可置之。仍光佐曰, 沈榗事, 今已處分, 臣當陳其顚末矣。壬寅七月卄二日, 承服之際, 精神錯亂, 言或有眞, 而亦似譫語, 故臣言于委官, 故相臣崔錫恒曰, 今不當取招矣。曰何也, 臣曰, 承款之際, 若或仍斃, 則錯亂之言, 不足取信, 今姑停刑, 徐待蘇醒而取招, 可矣云, 則錫恒, 常時樂聞如此言, 故因曰, 然矣。遂停刑, 數日後, 更爲招問, 則精神如常, 而所招一如前言, 故以此結案矣。禁府虎頭閣之於西間, 相距稍間, 語音不通, 此則前日疏決時, 殿下之所嘗親見之地也。向來人所謂在西間詳聞之言, 無據甚矣。李宇恒事, 非臣所按, 而沈榗事, 臣曾已按治, 故如是, 仰達矣。泰億曰, 領府事心事, 臣已詳知矣。年位至此, 而尙無一子, 故常時每留意於種德, 而不懋苛刻。當其按獄時, 一出於平恕之意, 而少無過刻之處, 故相臣崔錫恒, 亦主寬緩之論, 而向時人言, 不諒本心, 多以過激之言, 輒加情外之罪, 故所遭臺言, 前後非一矣。上曰, 宋寅明之言, 已洞釋之矣。李正植事, 陳達, 可也。命均, 讀李正植結案。上曰, 不必竟讀矣。仍泰億曰, 此則乃徐德脩事也。以八議論之, 當在勿問中矣。戶曹判書李台佐曰, 其時委官, 亦以此意, 陳白蒙允, 不施緣坐等律矣。上曰, 原任之意, 何如? 光佐曰, 伊時委官之言, 是矣。若有職名, 猶可奪之矣。上曰, 彼一節, 予嘗痛駭。行藥事, 出於正植·德脩·昌道云, 此出於何處, 渠得於何處, 而張世相, 渠何以交結耶? 向時鄭澔入來後, 疏請一體伸冤, 故其時以誣服律論斷矣。今大臣之言如此, 徐德脩則勿論。至金一觀, 泰億曰, 此外如金克復事, 當時已多稱冤者。克復, 以覓扇事, 偶過李宇恒, 而有所酬酢, 以至於此矣。上曰, 如此之類, 勿論, 竝金克復而勿論, 可也。其下誰某耶? 泰億曰, 柳就章也。上曰, 何如? 命均, 讀柳就章結案。上曰, 此等結案, 必多隨時而爲死中求生之計, 然又不無甚麽意思。光佐曰, 初雖承款, 而不言知情與謀逆, 若以謀逆承款, 則渠之子, 當入緣坐, 以知情承款, 則緣座當不施, 故臣問之曰, 汝之承款, 知情乎, 同參乎? 渠對曰, 知情也。遂以知情的實, 爲結辭入啓矣。臺啓旋發, 亟請更加訊問, 則施威次以謀逆同參承服, 故遂竝施孥籍矣。當時問之之意, 蓋以死者已多, 其子不必竝誅, 故問之矣。渠則少無顧惜, 施威次卽款招謀逆人, 豈有可言? 而於其所生, 亦少無不忍心, 每思之可痛矣。泰億曰, 宮城扈衛時, 渠爲中軍, 而其間情狀, 雖未可盡知, 而其弟貞章, 在會寧, 聞鞫獄之報, 自刎而死, 豈不怪乎? 人皆曰, 此非獨爲其兄死而死也。必與知謀計, 故如是自刎云, 以此就章事, 人益深疑之矣。命恒曰, 此等事誠然, 其時人情, 皆疑於此事矣。上曰, 如此故必不無譸張之事, 其前論以知情, 似以此也。三司之意, 何如? 大司憲金始煥曰, 臣卽柳就章按治時獄官也。大臣, 旣以此引嫌, 則臣亦無異同矣。泰億曰, 柳就章, 似在贈官中矣。上曰, 不在贈職中矣。台佐曰, 其時獄情, 雖不敢知, 而殿下不無甚磨意思之敎, 誠然以知情勘斷, 似無妨矣。上曰, 諫院玉署之長, 何無所達耶? 大司諫鄭壽期曰, 諸臣所達, 已盡無餘, 臣亦無異見矣。副提學尹惠敎曰, 伊時鞫獄事, 今不能記得, 而但以諸臣所達觀之, 雖或非同參, 而知情, 則無疑矣。上曰, 判義禁之意, 何如? 壽賢曰, 其時梁益標, 無參涉軍兵之事, 而猶以知情勘斷, 則如就章, 比益標較重矣。上曰, 入侍諸臣之意, 皆同耶? 曰, 臣則未參其時鞫獄, 獄事委折, 雖未詳知, 而就章之竝與其子而死, 人多以爲過矣。上曰, 大抵如就章者, 何足說, 末梢至有四箚, 此等事, 渠何預知, 只欲圖得中軍而已, 於此可知, 渠意以知情不告勘斷, 而所復官職, 則奪之, 可也。梁益標, 亦一體論斷。至金盛節, 上曰, 此則仍。至李明佐, 上曰, 李明佐, 何如? 結案讀之。命均, 讀訖。泰億曰, 此則以交通宮禁, 勘罪似宜矣。上曰, 只以圖換局面爲言, 此則一體勿論, 可也。予於此, 蓋有意焉, 德脩有加於明佐, 而猶論以勿論, 則追惟穆陵, 豈可無寬恕之道乎? 光佐曰, 李明佐事, 旣經處分, 臣敢有所達。此事, 卽交通宮禁, 圖換局面, 而蓋與沈榗略同矣。上曰, 此則無可奪之官, 勿論之外, 無可施者矣。至禹洪采, 命均讀結案。泰億曰, 遲晩辭語, 如是狼藉矣。上曰, 何如? 光佐曰, 洪采, 臣旣按治之人, 不敢仰對, 下詢于諸臣, 何如? 泰億曰, 罪狀, 與柳就章, 彷彿矣。壽賢曰, 此則懸異, 不可以知情論之。台佐曰, 洪采, 比益標亦異, 結案狼藉, 如此難於擧論矣。命恒曰, 今聞結案, 措語狼藉極矣。承款之言, 如此, 故外間諸議, 一無稱冤者矣。命均曰, 狼藉如此, 無可言者矣。始煥曰, 禹洪采按治時, 臣亦同參, 逆節狼藉, 無可更議。壽期曰, 聞文案中措語, 謀逆情節, 不須多辯。惠敎曰, 臣意亦然, 逆節狼藉, 更何提論? 上曰, 仍前。至二英, 命均, 讀結案。上曰, 其事在逆招中, 墨世事, 亦與此同, 今無可言, 勿論, 宜矣。其次誰耶? 泰億曰, 白望·金龍澤·李天紀·張世相, 此則乃戮尸四人, 而主張厥事者, 皆此人也, 無可議者。上曰, 此等人, 似無承款事矣。命恒曰, 此豈無承款事耶? 旣已結案, 而但未正刑, 故有追戮之擧。其中白望, 獰頑忍杖, 雖不服而斃, 此獄肯䋜, 在於德寺銀封事, 以千餘兩銀, 封外着德操套書, 德操, 乃漢時司馬徽字, 而初識劉先主於草昧者也。且與渠輩掌中書字事, 一一暗合, 此皆狼藉難掩, 諸逆之中, 尤極凶悖矣。光佐曰, 四罪人, 非臣按治者, 故敢有所達矣。若令今日, 更有戮尸之論, 則置之無妨, 而渠輩情節, 狼藉如此, 旣已承款, 而但未及正法, 則斷不可置之。上曰, 予亦見文案, 可以略知矣。戮尸之法, 昔自仁祖朝, 始乃防之, 祖宗朝深仁厚德, 於此可見, 豈非後王之當法乎? 其時委官之開此法, 實過矣。雖稱兵犯闕者, 非承款者, 不當施刑, 況如龍澤輩徑斃者乎? 光佐曰, 此四罪人, 情節狼藉, 亦多承款者矣。稱兵犯闕之類, 奚待承款而正刑乎? 此則上敎似涉如何矣。上曰, 此辭不達意而然, 稱兵犯闕之云, 予言過矣。泰億曰, 今當何以處之乎? 光佐曰, 仍之之外, 無他道矣。上曰, 若仍前, 則當更施緣坐否。光佐曰, 古者逆家子年未滿者, 待年追施, 乃例也, 而中間以好生之德, 遂除此法, 故今無追施之例。此中雖有餘孽之年滿者, 今不得擧論, 而若竝與四罪人, 而拔去於逆案, 則豈不大違於法意乎。上曰, 雖或仍或勿論, 何可拔去於逆案耶? 光佐曰, 勿論者罪輕者, 不爲擧論之謂也, 仍者, 依前之謂也, 輕重明甚矣。上曰, 法外正法之人, 今不可更施前律矣。四人罪犯雖同, 而承款與否旣異, 則區別, 何如? 命均曰, 此則承款者多, 而未及正法, 其不承款者, 如白望獰頑之類, 則與他罪人有異, 不可如是矣。命恒曰, 以套書事觀之, 逆節狼藉如此, 且多承款, 今無可論矣。上曰, 天紀亦承款耶? 命恒曰, 天紀·龍澤, 皆已承款, 故雖外間輿臺之誦, 衆口同然, 一無致疑者矣。光佐曰, 若以戮尸事言之, 則追施逆律, 亦多有例, 閔黯追施, 亦其一也。台佐曰, 旣執藏物, 逆節又彰著, 戮尸雖過, 本罪豈可恕乎? 始煥曰, 白望·世相·龍澤·天紀等, 若不置逆科, 則群情, 必將抑鬱。壽期曰, 此等人逆節狼藉, 豈宜饒貸耶? 上曰, 欲區別矣。命恒曰, 逆節如彼, 而論以勿論, 則其他勿論者, 亦將混而同之, 臣則決知其不可也。光佐曰, 此輩雖云宰相家子孫, 到今言之, 便是孤雛腐鼠, 更何持難之有哉? 今此入侍諸臣, 俱無刻核之人, 而皆主平緩之論, 其爲大同共公之議, 此焉可知。今以此輩之罪犯, 而不置之逆科, 輿情之拂鬱, 可勝言哉? 命恒曰, 戮尸事, 雖自仁廟朝, 始防此法, 而孝廟朝, 亦有已行者, 趙賊事, 是矣。壽賢曰, 此四罪人, 其中之主張者也。若未吐實承款, 而徑斃, 則無容更議, 旣已承款而未及正刑, 且是主謀之人也。人情之憤痛, 以此尤倍, 故旣施逆律, 則今不可但以勿論論之也。泰億曰, 凡此四罪人, 曾已孥戮, 今無更施者, 而自上持難者, 特以戮死人, 爲法外之刑, 而欲置之勿論, 然初亦不以此爲無罪, 而若着勿論字, 則外間物情, 必將曰白望輩, 亦書之勿論耶? 亦將以筵臣之不能爭執, 爲罪矣。諸議之持難者, 皆以此也。命恒曰, 故相臣趙泰耉, 嘗言其人十年在藥院, 何預此事云云, 其時以失言見非矣。窮凶陰慘情節, 只在於德寺銀封·德操套書等事, 故向時乙巳之人, 欲以其銀, 歸之於李森之物, 使捕將吳重周主覈, 而一如前樣, 復使張鵬翼究覈, 而至今無結梢, 則其事之脫空, 從此可知, 而李倚天輩, 必欲歸之於李森, 終不得售計矣。獄事肯䋜, 皆在於銀封·套書, 套書尙在, 逆情如此, 一白望何足爲難耶? 上曰, 非特白望一人而已。法外用刑四人, 皆同, 故欲勿問耳。台佐曰, 白望則旣有藏物, 不可謂不承服, 而特以渠獰猂, 忍杖而徑斃矣。上曰, 杖斃者幾人耶? 壽賢曰, 洪舜澤則杖斃而施逆律, 李宇恒則承服後徑斃, 故斷以知情, 仍只施籍産矣。命恒曰, 此外亦有杖斃而用逆律者, 此則當問于大臣而處之, 至若此四罪人, 斷不可以勿論置之。始煥曰, 此事則吏判所達, 明白無餘, 若以勿論處之, 輿情必將抑鬱矣。曰, 此則逆節狼藉, 決不當容貸矣。命均曰, 當初雖用法外之刑, 今不可以此, 原其本罪矣。上曰, 其事終有不然者, 予意則常以爲過矣。以先朝事言之, 有一醉漢, 裂破書啓, 罪當一律, 景廟時方代理, 稟于肅廟, 而論以減死。以此觀之, 先朝恤刑之意, 豈不盛矣乎? 向來天海一節, 心甚痛駭, 不得已用壓膝之刑, 而其時所見, 已極慘毒, 故卽以此後勿用壓膝刑之意, 作爲禁令。後雖有正法之人, 予則以不復用此法, 已畫於心矣。向來訓將, 閱歲牢囚於桁楊之下, 心常哀愍, 故昨年疏決以後, 予心差安矣。此等人, 旣施法外之刑, 雖不可以前律施行, 而若加勿字, 便同蕩滌, 罪名仍前, 逆案餘律, 勿論, 可也。至李喜之, 上曰, 喜之永貞行, 予已見之, 此足爲結案矣。壽賢曰, 喜之罪狀, 不但永貞行而已, 諺書所云炊飯之說, 尤極凶悖矣。上曰, 永貞行, 蓋其中一事, 而比之鄭麟重·李天紀輩, 差間矣。台佐曰, 喜之永貞行, 足爲決案之敎, 誠至當, 仍前似宜矣。至李器之·洪舜澤, 上曰, 洪舜澤求藥之說, 有藏物耶? 台佐曰, 此亦未免法外之刑, 當時有張譯云云之語, 而終未得其端緖矣。上曰, 如此, 故向來如韓世良孥籍之啓, 視若島配者, 以此也。台佐曰, 鞫獄干犯之人, 在前則雖明知逆節狼藉, 不承款而斃, 則亦不施逆律矣。庚申年逆獄時, 趙䃏, 干預逆謀, 狼藉難掩, 而終始忍杖不服, 故鞫廳切痛。論以逆律, 施以孥戮之典, 此輩若承款, 則自知其畢竟勘律, 至於孥戮, 故忍杖不服, 其時按獄諸臣, 引趙䃏例, 追施法外之刑矣。今此聖敎, 至爲允當, 此足爲法於千百代之下矣。李喜之, 則旣有永貞行, 足爲決案之敎, 無容更議, 至於喜之以下不爲承服之類, 竝置之, 勿用孥籍之典, 恐當矣。上曰, 洪舜澤孥籍則過矣。泰億曰, 李器之·李弘述孥籍, 亦爲置之似好。上曰, 李喜之以下誰耶? 以次陳白也。壽賢曰, 李喜之·李尙建·洪義人·李器之·洪哲人·玄德明·李尙KC04585·墨世·白烈·李弘述·柳厚章·趙松·金民澤·金省行·李宇恒·吳瑞鍾·金時泰·洪舜澤·尹慤·白時耉·錢仁佐·金昌彦·郉儀賓·李德駿·李崇祚·洪啓迪·金雲澤等, 皆杖斃者矣。上曰, 李喜之仍。上曰, 李尙建, 何事耶? 壽賢曰, 如此之類, 今無可論矣。光佐曰, 其事雖涉可笑, 此亦必死者矣。初以幻術爲名, 稱以幻紙作錢, 以印紙爲空名帖, 曾見捉於法司, 而與洪義人相通者, 今不必追論矣。上曰, 其時治之, 可也, 而今則置之。至洪義人·哲人, 上曰, 勿論與置之, 孰爲輕重? 光佐曰, 置之比勿論較重。上曰, 然則置之, 李器之孥籍下, 書勿論。泰億曰, 李健命兩子, 皆贈持平, 何以處之乎? 上曰, 置之者, 有官則追奪, 無官則無可論者矣。命恒曰, 臣待罪承旨時, 以白時耉·李尙KC04585·趙爾重事, 有所云云於故相臣崔錫恒, 蓋白時耉·李尙KC04585·趙爾重, 爲平安兵使時, 萬餘兩銀貨, 公然取用, 皆無去處。臣以爲今若以此輩奴婢田宅, 移償其空用之罪, 且補勅需爲宜云, 則崔錫恒, 以此陳白於筵中, 而其時無發落下敎矣。厥後臣待罪平安監司時, 聞此事出於擧條云, 其時事狀如此而已, 非直爲籍産也。上曰, 追奪, 而籍産則勿問, 可也。至墨世, 上曰, 墨世置之, 可也。文案, 予已見之, 杖斃者, 皆置之。光佐曰, 臣待罪本兵也, 白時耉, 時以中軍, 拿入鞫獄, 故其事顚末, 臣嘗備知。蓋以許多銀貨, 公然出給鄭宇寬事也。請刑則固宜, 而初無限輸情連刑之意矣。渠乃曰, 先朝宿將, 盡皆見殺, 吾何獨生, 速卽杖殺云云, 禁堂聞而齊憤, 仍問宿將爲誰, 則曰, 李尙KC04585也。諸禁堂曰, 弘述·宇恒, 非宿將, 而KC04585, 乃爲宿將耶? 仍齊憤曰, 嚴杖, 杖之倍嚴。臣, 適退坐後廡, 卽入來言, 訊之在逆節, 非在失言, 不當如是, 委官卽悟而止, 然已施嚴杖, 故老者二次卽斃矣。其時獄事, 全不檢杖, 一切施例刑, 而猶且有數十度內承服, 或一次二次承服者, 尤無所事於檢杖, 謂此獄過猛者, 無狀之言也。惟白時耉, 因其時曲折, 如許過杖而死, 心常不能忘矣。雖然, 旣以四千兩銀, 出給鄭宇寬, 當初請刑, 在所不已矣。泰億曰, 李弘述, 曾已贈職矣。上曰, 旣已杖斃, 可以當之否, 諸臣, 各陳所見, 可也。壽賢曰, 復官贈職, 不當仍存於此等人矣。命恒曰, 如李弘述, 比白時耉·李尙KC04585, 尤有加焉, 何可仍存其官職乎? 上曰, 贈職與復官, 亦有間矣。台佐曰, 旣已杖斃, 又施孥籍, 今若以特恩, 存其舊官, 亦似無妨。壽賢曰, 是大不然矣。旣有罪犯, 不可一例論斷矣。始煥曰, 朝家追奪之法, 所以罪之也。旣有罪犯, 則寧有仍其職名之理乎? 追奪一事, 斷不可已也。上曰, 李弘述, 有參涉事否, 卿等試言之。光佐曰, 宮城扈衛事, 弘述主張之矣。泰億曰, 杖殺陸玄, 尤可疑矣。上曰, 追奪在所不已乎? 光佐曰, 若無此事, 當時業已酌處, 豈至於收孥耶? 泰億曰, 後日或因赦典, 而更有處分, 今則不可但已也。壽賢曰, 此等罪人, 本不入於赦典擧論中矣, 況如弘述, 豈可與論[輿論]於復官乎? 上曰, 李弘述追奪, 而孥籍勿論。始煥曰, 或有復官, 或有贈職, 今此追奪, 竝與本職而追奪乎? 上曰, 依爲之。至柳厚章·趙松, 上曰, 此則置之。至金民澤, 上曰, 金民澤, 何如? 泰億曰, 民澤, 參涉藥事, 而其曲折, 臣不能記得矣。上曰, 予當言肯䋜矣。德脩·宇寬之招, 似皆架虛之言也。其引民澤, 未知出於實狀矣。蓋一種不逞之徒, 聚黨者聞見旣熟, 故有此誤引矣。光佐曰, 藥則灰金主之之言, 出於鞫招, 而郉儀賓, 自西路拿入, 到沙峴外, 有人呼言於松間曰, 金盛節已死, 汝其知之, 仍向高峯頂上而去, 其時卽慕華館設武試所時也。禁府都事詳聞, 而告於鞫廳, 故臣亦聞之, 此甚可疑矣。泰億曰, 其時如此事狀, 臣亦詳聞, 其間疑節, 有如是矣。上曰, 郉儀賓, 以誰而入鞫廳耶? 光佐曰, 因金雲澤矣。壽賢曰, 此則似當置之。上曰, 諸臣之意, 何如? 台佐曰, 以大臣所言, 藥事及拿入時事觀之, 眞僞不可知, 當置之疑信之間矣。泰億曰, 渠何等家子弟耶? 不能砥礪名行, 與李德峻·郉儀賓輩相親若友, 其不自謹愼, 於此可知。臣爲嶺伯時, 錢仁佐爲統制使, 李壽民軍官, 營中凡事, 皆自主張, 用貨如水, 人皆疑之云矣。壽賢曰, 杖斃者, 雖皆置之, 至於官爵, 則決不可仍存, 追奪宜矣。命恒曰, 金民澤, 卽先賢之後孫, 先后之親屬, 故自上軫念, 自別於他人, 然李喜之諺書中辭緣, 皆干於金民澤, 罪犯旣重, 疑端且多, 不可擧論於贈職復官矣。命均曰, 以獄案見之, 到處必呼民澤字, 罪犯如是狼藉, 雖不承服, 官爵則不可仍存矣。始煥曰, 諸臣之言, 皆是矣。臣之意見亦然矣。壽期曰, 諸臣所達, 已悉無餘, 臣見亦無異同矣。惠敎曰, 臣於獄案, 曾未得見, 然旣入鞫廳, 則官爵不宜仍存矣。泰億曰, 招中所云致仲, 卽民澤之字也。上曰, 金普澤, 亦入其中耶? 泰億曰, 此則死已久矣。上曰, 雲澤·民澤, 無輕重耶? 命均曰, 民澤, 比雲澤較重矣。上曰, 金民澤, 自初已入鞫招矣。金雲澤, 何如? 光佐曰, 雲澤之受刑, 專以盛節招辭, 行藥一款灰金主之云, 仍以雲澤·民澤現告, 而民澤, 其時已斃, 雲澤, 因臺啓受刑而斃矣。仍曰, 臣等入侍之時, 頗早, 自上想未進御夕水剌矣。臣等當暫退, 待於閤門外矣。上曰, 姑爲仍留也。雲澤·民澤招辭問目, 竝考出, 可也。命均, 讀民澤·雲澤供辭問目。泰億曰, 朝家雖或送中使於私家名官之人, 曾無接話之事, 而雲澤則與世相, 數相交接, 處身若能謹愼, 何至於此耶? 命恒曰, 金雲澤則以其供辭觀之, 縷縷悲苦之語, 有足感人, 而且其中自前人多指目吾家之說, 亦可見渠之心事, 而民澤則當初卽入鞫廳, 又有疑端, 此無可論。至於雲澤, 則臣亦曾見其爲人, 頗似謹愼, 比諸民澤稍勝, 然若欲伸理, 則臣知其不可矣。上曰, 金民澤事, 鄭宇寬·金盛節之招辭, 亦多孟浪, 向來咸遇臣時備忘見之耶? 末俗如此, 附勢之人, 皆如賊之類矣。民澤, 初入其中, 且多疑端, 則不可置之, 民澤追奪, 雲澤追贈過矣。雖是向來人之所爲, 予亦有自反處, 豈可以尤人耶? 向來子姪竝配, 尤爲已甚, 且以八議論之, 光城奉祀, 幾至滅絶, 予常以爲過矣。民澤則追奪, 雲澤還收贈職, 可也。光佐曰, 臣則本不當參涉於鞫獄事, 而不得已入參, 然顧臣情勢, 終有所難安矣。上曰, 卿旣入來, 復何引嫌? 今此處分, 元無關於卿, 卿其安心。至金省行, 上曰, 無可言者, 置之。至李宇恒, 上曰, 李宇恒末梢招辭, 考出, 可也。光佐曰, 李宇恒事, 其時獄官, 不無所失。當初拿入, 旣已遲晩, 金克復拿來後, 別無新罪名, 而取其當初招辭, 而作爲結案, 蓋當時按獄之際, 有層激之論, 以至此耳, 元無因此而添渠之罪犯矣。命均, 讀宇恒招辭。泰億曰, 此則只是交通凶言而已也。上曰, 籍産則勿論。至吳瑞鍾。上曰, 無足問者, 置之。至金時泰, 上曰, 何如? 置之。光佐曰, 臣之所按, 有罪無罪, 臣不敢言矣。上曰, 仍前, 仍則復官可奪矣。至洪舜澤, 上曰, 洪舜澤勿論。至尹慤, 上曰, 何如? 光佐曰, 尹慤事, 前後曲折多矣。當初出於鞫招, 而階梯不分明, 故卽爲酌處, 減死濟州定配矣。厥後又出金昌道招中, 而昌道已死, 憑問路絶, 又欲酌處矣。其後又出於金盛節招中, 有曰, 貸得尹慤之銀云云。皆以銀事, 三出鞫招, 言又分明, 事甚可疑, 臺啓又發, 故刑推累次, 終不吐款, 不得已與委官崔錫恒, 相議酌處矣。厥後臺啓, 請鞫蒙允, 而崔錫恒則以情勢難安, 不得開坐, 小臣拜相後, 入侍春塘臺建白, 以尹慤三出賊招, 頗似丁寧, 而刑訊已久, 尙未得情, 柳星樞尹慤, 又差輕, 竝以酌處定奪矣。崔錫恒則後因嚴旨, 往在美沙里, 臣獨在朝, 經年相持, 實爲難處, 而輿情皆憤, 以爲無疑, 而臣之終不肯當, 爲不是。臣反復思量, 以爲旣已三出賊招, 而階梯加詳, 終始固執, 不爲按問, 亦近於私意, 故末後更爲設鞫, 仍斃於杖下。柳星樞則所謂上送之銀錢布, 元無與受之階梯, 似涉虛疎, 故更以酌處定奪, 編配濟州, 乙巳放還矣。泰億曰, 柳星樞, 乙巳以後, 終不仕宦, 人或疑其有冤, 而亦多稱道者矣。光佐曰, 尹慤事, 若心知其冤, 則何可更鞫? 只是三出賊招, 階梯加詳, 輿論多咎, 臣之不當, 故臣終出而當之矣。上曰, 尹慤事, 文案無分明處, 而至於杖斃, 則到今不必更議, 只收贈職, 何如? 諸臣, 各陳所見, 可也。壽賢曰, 事類金雲澤, 依此論斷似宜。台佐曰, 依金雲澤, 似至當。上曰, 比金雲澤, 猶爲輕矣。命均曰, 比金雲澤較重矣。上曰, 尹慤銀貨, 只是三百兩云, 而金雲澤則又有他事矣。命恒曰, 領府事於其時, 必欲愼重而酌處之, 臺論猶疑其未盡究覈, 由是而至於閱歲矣。曰, 臣意則到今追論, 不必過刻爲宜矣。始煥曰, 臣之意見, 亦以爲然也。壽期曰, 臣亦以爲不必追論矣。命恒曰, 彼皆非矣。至若臺臣執法之論, 不當若是其雷同也。其爲苟艱甚矣。泰億曰, 陽舒陰慘, 各有其道, 臺臣言議, 雖主於切直, 而亦有時而爲平恕之論, 恐無所妨矣。始煥·壽期等曰, 吏判, 以雷同等語, 譏斥臣等, 而臣意則與吏判有異。今玆處分, 旣出大公至正之意, 參酌情罪之際, 大體固好, 則設有些少未叶於物情者, 何必一一隨爭乎? 臣意雖如此, 吏判之言則是矣。台佐曰, 吳命恒之言好矣。金始煥之言亦是矣。各陳所見, 亦復何妨? 蓋得其情, 則哀矜而勿喜, 上意本自如此, 在下者, 孰敢不奉承? 而今日入侍臺臣, 皆年老之人, 故所言如此, 若使年少臺諫當之, 不無異見矣。始煥曰, 戶判所達, 尤爲非矣。今日處分, 苟有大段不叶者, 臣雖年老, 豈敢默然乎? 今日處分, 事皆至當, 實無可爭之言矣。上曰, 吏判之言, 大意好矣。至洪啓迪, 上曰, 只收贈職。命恒曰, 此人罪犯至重, 不可以只收贈職而止。當辛丑, 啓迪爲都承旨之時, 凡諸所爲, 全無人臣之節, 而況又辭連逆賊, 隨入鞫廳, 其罪可勝誅哉? 上曰, 頃日領府事, 備陳此事, 予已知之, 而旣已杖斃, 則亦足懲矣。泰億曰, 洪啓迪, 甚病於偏論, 且多怪擧, 故安置黑山島中, 人情胥快, 至死之日, 則人或疑其不必至死而死矣。壽賢曰, 啓迪, 辛丑十月, 在政院時所爲, 其罪至重, 決不可使仍帶舊秩矣。命恒曰, 以辛丑年備忘觀之, 陰懷不測四字, 罪名狼藉, 欲明萬世君臣之義, 此人不可不罪也。始煥曰, 洪啓迪頃年政院時事, 極爲驚痛, 輿憤至今未已矣。泰億曰, 所謂洪啓迪政院時事, 旣指故相臣趙泰耉處, 所下別諭繳還事也。伊時景廟, 以以扶我將亡之國等語, 別下備忘, 絲綸惻怛, 孰不感泣, 而啓迪, 在政院沮格不行, 吏判所達之言是矣。當其黑山島荐棘之時, 人情咸快, 而及其杖斃, 則人或以爲過矣, 然臣之所見如此矣。命恒曰, 觀其原情, 則渠亦不無追悔之意, 而當時情節, 臣甚憤惋, 爲人臣子者, 以何心腸, 忍爲此等事耶? 今此處分, 若或不嚴於此一節, 則萬代臣節, 從此壞盡, 以啓迪陰懷不測之罪, 到今雖不加罪, 追奪則烏可已乎? 壽賢曰, 當此大定是非之日, 如啓迪者, 復官, 則豈可謂之定是非耶? 台佐曰, 以政院時事言之, 孰不痛心? 而雖置之重律, 顧何足惜? 但因趙松之言, 至於杖斃, 則似不明白矣。以此以彼, 參酌輕重, 則只收贈職, 似爲當然。光佐曰, 其入於鞫廳, 至於杖斃, 乃因趙松之招也, 非本罪也。上曰, 向旣反案, 今又還案, 向之反案, 可謂濫也。今日處分, 若爲一時進退黜陟而已。則非定是非之道也。今只收贈職, 則雖向時之人, 亦必以爲當然。由是而漸至消融, 則豈不美哉? 如洪啓迪·李晩成之類, 若必繩以一律, 則彼輩必不心服矣。如向年政院時事, 雖甚痛惋, 律止安置足矣, 豈必以一律論之? 況已杖斃, 則似當參酌, 每於此等處, 必深思而處之, 可也。壽賢曰, 如李晩成, 雖謂之冤死, 可也, 至於洪啓迪, 雖曰, 非死罪, 終不可只收贈職而止, 豈可比之於李晩成乎? 上曰, 李晩成, 元不論矣。命均曰, 李晩成事, 物議皆謂之無罪矣。命恒曰, 李晩成之瘐死, 臣亦知其過矣。當依聖敎, 元不擧論矣。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臣之曾所按治者, 雖不敢可否於有罪無罪之間矣, 若其所懷, 則終難泯默。金雲澤·尹慤之只收贈職, 臣亦豈不知其罪之有無? 然今以臣之所治者, 歸之冤死, 臣豈敢有所參涉哉? 然而至若洪啓迪, 臣亦以曾經大憲, 而杖斃爲言, 然若其本犯之罪, 終不可容貸, 萬代之下, 若復有向君上如啓迪者, 其弊當至於何境耶? 上敎雖以向時人不服爲慮, 若論以天經地緯, 則臣決知其不可不嚴也。臣之所見, 終以爲大有欠於大體也。上曰, 卿言是矣。卿意予豈不知乎? 君臣之義, 不可不嚴, 而旣已杖斃, 則於渠亦足懲矣。初若以竄配而死, 則予又何爲仍存舊職耶? 卿之所達, 意則甚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