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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52책 (탈초본 35책) 영조 3년 12월 19일 경자 23/32 기사 1727년  雍正(淸/世宗) 5년

○ 丁未十二月十九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李光佐, 右議政沈壽賢, 行兵曹判書吳命恒, 工曹判書金始煥, 漢城判尹金東弼, 戶曹判書權以鎭, 陳奏副使李明彦, 漢城右尹李廷濟, 吏曹參判尹淳, 兵曹參判趙文命, 大司成宋寅明, 同副承旨柳萬重, 掌令朱炯离, 假注書李重庚, 事變假注書愼龜重, 記注官李大源, 記事官金聲發光佐進伏曰, 今冬日候, 寒暖不適, 不審此時,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安寧矣。王大妃調攝之候, 近來若何? 上曰, 近來一樣矣。光佐曰, 史事一時爲急, 有十六日來會之敎, 而臣有狗馬之疾, 屢日遷就, 惶恐矣。上曰, 十六日來會, 而有所患云, 以書啓觀之, 可知所患之不輕, 近來快蘇乎? 光佐曰, 尙未快蘇, 而史事甚急, 故今日强疾入來, 定奪後, 退而調治矣。上曰, 今日次對, 專爲史事, 故有撰文之人牌招矣, 大司成宋寅明不來矣。光佐曰, 姜鋧·李㙫·徐命均·宋寅明, 皆不來。今日欲爲翰林取才講坐起, 禮判且爲科事, 遣郞廳請之, 而以病不來, 命均亦以腰痛不來。三重臣皆有實病, 而寅明數日前相逢, 不敢當撰文云。今日不來, 必辭撰文而然, 推考後, 使之催撰宜矣。上曰, 撰文, 與之相議則好矣。推考而使之催促入侍, 可也。出榻前下敎 光佐曰, 使事先爲定奪是矣, 而臣入來時有所聞, 故敢此先陳矣。左相以李匡德疏不安, 方將出城云。大臣輕重間, 有論劾則出城, 猶有說也。李匡德之言, 只是因左相箚, 而陳疏引嫌者, 則語雖不擇, 何可因此, 至於出城乎? 誠過矣。臣貽書止之, 而終不聽, 小臣謬當鼎席, 聰明耗損, 才識魯莽, 觸事憒憒, 只以三公備員, 惟冀相資之益矣。今渙散如此, 國事無可爲者, 自上各別敦勉, 似宜矣。上曰, 此一節, 緣何而致是? 近來玉堂不備, 故一年再錄, 不拘常格者, 欲備瀛館之意, 而左揆之箚, 出於意外。新錄之狼狽, 有不暇言, 而左揆之箚, 不無過當, 則匡德以年少之人, 語或不擇, 何足異乎? 左揆之初單, 亦已過矣, 而至於出城, 無已太過乎? 光佐曰, 其事中間, 自有曲折, 吏曹堂上謂不妨於政格, 左揆以爲有妨於政格, 所見不同。大臣以所見, 言于呂善長, 不是異事, 善長事, 當言于銓曹及玉堂, 而終不傳言, 以至此境。善長亦非無端不傳也, 渠若傳之, 則應敎不得行公, 而渠自當之, 故以此爲大嫌也。吏曹與玉堂, 專不知大臣之有言, 大臣則以爲, 善長必傳之, 而聞弘錄之仍行, 極爲怪訝, 至於陳箚矣。大臣以公體有言, 則何可顧自己嫌礙, 而不爲傳言乎? 此則善長之失也。至於李匡德, 則苟有可辨, 陳其事實而已。大小官體貌截然, 疏辭何可若是其不擇乎? 大臣之當初尋單, 非見批後始出呈單之計也。向來臣往見時, 已書長單而欲呈, 臣力挽之矣。其日呈單, 非出不安於上敎也, 今日出城, 誠出意外, 自上別爲挽止, 似好矣。上曰, 如卿言則左相之箚, 不爲過乎? 予則決知其過也。鄭錫五謂曾有溺職, 而終枳於三司乎? 當此人才眇然之日, 當蕩滌用之, 若出他東壁, 則是錫五終枳也。大臣詳知善長之傳與不傳而爲之, 可也, 而遽謂之惟意所欲, 忙急做了, 當錄之人不安, 況新錄者乎? 匡德之言, 雖筵席咫尺, 猶不蘊藉, 天性然也, 何可責乎? 以其疏語而出城, 不亦過乎? 辭箚中, 有不特情勢之語, 而辭單又上於此際, 豈非有同於烏飛梨落者乎? 今聞有出城之擧云, 先送入侍承宣, 勸留他承宣, 使之入侍。柳萬重曰, 大臣如留, 則臣當入來, 而大臣出城, 則臣亦隨往乎? 敢稟。上曰, 仍偕往勸留。光佐曰, 善長之不傳, 雖有所以, 大臣以政例言之, 則善長何可不傳乎? 匡德人品雖然, 朝廷事體, 大小截然, 只當論說事理, 疏辭何可若是乎? 請呂善長·李匡德, 從重推考, 何如? 命恒曰, 臣待罪銓曹時, 鄭錫五之擬於臺職, 人或非之, 而其中李匡德, 尤以爲非, 故不入舊踐矣。其後朝議以爲, 議于匡德, 然後備擬爲宜云。臣使吏參, 書問于匡德, 而仍擬舊踐, 不可謂不爲重通, 而大抵三司言議, 雖大臣亦或不聞故也。錫五初無深枳之事, 而大臣不能詳知, 故有箚論矣。大臣之意若如此, 則分付玉堂書吏, 可也, 而使呂善長傳之, 善長以當己事, 故不傳, 不是異事, 而終難免不傳之失, 推考, 可也。李匡德言雖不擇, 豈可以此推考乎? 光佐曰, 呂善長, 雖與無端不傳者有異, 而因其不傳, 仍爲弘錄, 大臣豈不致訝乎? 聞吏曹判書李台佐言, 善長來見吏判, 言君當陞應敎, 當新錄宜矣云。言端旣出, 則善長宜傳左揆之言, 而終不傳, 吏判漠然不能知云, 豈非善長之失乎? 至於匡德事, 有九級之陛, 然後殿堂自尊, 小官之待大臣, 不宜如是也。爭事之是非, 則於君父尙不屈, 況於大臣乎? 而惟於辭氣, 則不可如是無顧藉, 以傷大體矣。揆以事理, 從重推考, 宜矣, 不然則有傷於敬大臣之體矣。上曰, 匡德之疏, 於左相有何緊逼語, 而卿云不擇, 指何處耶? 光佐曰, 臣精神不逮, 雖不能盡記其疏語, 而下覽其首尾辭意, 則自可知其不擇矣。壽賢曰, 臣則罕與人接, 行公外病臥不出, 專不知玆事顚末。今來賓廳, 始聞大臣之言, 匡德之疏, 雖未及見, 左揆緣此出城, 則宜施推考薄罰, 以慰大臣, 何必持難乎? 上曰, 推考薄罰, 予不必持難, 而可用處用之, 可也。大抵此一節, 左揆初箚過矣。君臣貴相交勉, 箚批亦言之。此事左揆若自解則好矣, 而今日呈箚, 明日尋單, 有若重事, 不亦過乎? 知過而假借, 不爲誠實, 慰藉大臣, 好矣, 而不誠之弊, 至於何境, 此非細慮。向日鄭錫三之事無他, 而政院復逆, 有若重事, 不能鎭定, 朝象因此而或至於携貳, 則將若之何? 至於位在三事之人, 謂其下名流, 以惟意所欲, 忙急做了, 名目不好。朝廷用人, 稱職而已, 何論淸濁, 區別淸濁, 豈非後弊乎? 朝象宜自大臣始矣。箚批不必支蔓, 而慮此而爲之耳。上曰, 善長與左揆酬酢時, 鄭錫五已陞東壁耶? 光佐曰, 其時錫五, 似未及陞矣。上曰, 然則左揆箚辭, 翌日東壁出肅云者, 何耶? 光佐曰, 臣不見左相與善長, 故未能詳知矣。左揆箚語如此, 則錫五果已陞東壁矣。命恒曰, 左相之忙急做了云者, 非有深意, 意以爲善長已傳, 而仍爲弘錄, 故箚語如是耳。上曰, 一時忙急之語, 左相若自解, 則後必妥帖, 而至於出城, 則堂錄與新錄之人, 豈無不安乎? 左相若曰, 善長果不傳而然, 置之則豈不妥帖乎? 光佐曰, 上敎如此, 君臣之間, 洞然無毫髮之間, 斯誠千古之美事, 僚相之心, 亦豈不然, 而僚相則謂身爲大臣, 據公體言之, 年少名流, 何可聽若不聞乎云, 故至於陳疏, 蓋不知善長之不傳而然也。上曰, 錫五不爲東壁之前, 言于善長則可, 而旣曰翌日出肅, 則錫五之已除東壁可知。善長之事, 使左揆當之, 必不爲之, 量之則善長之所爲, 不是異事。善長如傳之錫五而替東壁, 則卽今世道, 豈無人言乎? 然(大臣旣)大臣旣言之後, 宜使錫五知之, 而終不傳, 至於此境, 從重推考。匡德事, 若憚大臣而不言, 則將不免委靡成習。今此自辨之事, 不必深咎, 而亦有所失, 渠之職任非細, 留疏徑出, 以此從重推考, 可也。光佐曰, 明日, 卽匡德祖母小祥也。昨日若爲次對, 則欲參入侍而辭朝矣, 適以臣病, 次對不得爲之。若留待今日次對, 則決無及參小祥之勢, 祖母小祥, 情理豈不欲往參乎? 此則不必爲責矣。但其疏辭, 終不擇發, 朝廷體貌, 有大臣有宰臣, 有堂上有堂下, 大小各有分限。堂下官之於大臣, 等威何如, 而何可不爲顧藉如此? 推考則不可已也。以此推考, 慰安大臣, 消磨年少鋒銳, 宜矣。上曰, 鋒銳有甚麽意思, 則可以消磨, 如此委靡之時, 豈可消磨其鋒銳乎? 曰, 臣待罪銓曹, 而近日判書行公, 臣在史局, 故政注間事, 不得與聞。錫五之擬東壁也, 臣雖不參, 旣有簡問, 首席方以此不安, 臣雖無大段可引之嫌, 判書旣引嫌, 今日來參, 似爲未安, 而爲使事, 以他官牌招, 故入來矣。臣當引嫌之事, 而有所陳白, 實爲惶恐, 而其時得聞大臣陳箚, 往見則箚已上矣。蓋善長之不欲當, 亦非異事, 而東壁有二窠, 雖不遞錫五, 善長亦可陞之, 則豈有替當之嫌? 況在愛錫五之道, 當傳而不傳, 致有此狼狽。且大臣以爲, 聞善長於名官, 座中言之, 錫五若聞之, 而仍完弘錄, 則是吾言不能有無於其間, 故以此陳箚云。而至擧善長傳言時, 傍聽人姓名, 臣未知善長果有傳說, 錫五亦有所聞, 而卽今國事, 館錄爲急, 君德成就, 責經筵, 拘於館錄, 不得開筵, 則完錄豈不急乎? 久屈之餘, 名流林立, 不能盡簡, 有同東一房掌議例, 先簡略干人, 更待來年爲之, 而以數少物情, 未知如何爲慮矣。今大臣之箚如此, 此後堂錄, 未易爲之。新錄之人, 似亦不安, 而聞大臣云, 新錄精之又精, 吾之本意, 非沮戲新錄, 只以其言之不行, 不得不引嫌, 而於新錄, 寧有他意乎? 若病間則欲來參於堂錄云矣, 其後以匡德之疏, 至於出城, 而大臣之意, 不以館錄爲非, 則館錄以此, 少無撕捱之理, 而堂錄無吏郞則不得爲之。卽今吏郞, 只有·二人, 恐或引嫌不當矣。上曰, 所謂親嫌, 謂誰耶? 光佐曰, 鄭錫三爲都承旨故也。曰, 此事方有二說, 左相則曰, 宜有相避, 李匡德則曰, 相避竝擬, 何必拘礙? 臣疎於政格, 未知何說是, 而此於銓官, 都無礙逼。呂善長以曾爲吏郞時, 遭人言引嫌, 李匡德鄭錫五通擬爲嫌, 如無吏郞, 堂錄無可爲之時, 而聖敎亦以新錄人, 謂當撕捱, 自上如此, 則新錄必無應命之人矣。聖敎以元無可嫌爲敎, 然後新錄可以行公矣。待匡德之上來, 使參堂錄了當後, 使之南行, 好矣。上曰, 果如卿言, 東壁有二窠, 則善長無替當之嫌, 而終不傳言, 使錫五狼狽, 卿言是矣。新錄之不安與否, 不但在於在上之人, 在於大臣, 大臣自當堂錄, 則好矣, 而若期於必遞, 則新錄之人, 豈無不安乎? 曰, 左相若謂新錄之人不合, 則有不安之端矣。忙急做了等語, 非指新錄之人, 則有何不安乎? 上曰, 然則一番陳箚而止, 則豈不好乎? 曰, 聞大臣之言, 堂錄欲從速出令, 而匡德之疏出, 故有出城之擧云矣。上曰, 先朝有遺珠之言, 其時人亦不撕捱乎? 曰, 此則異於遺珠, 不必撕捱, 而小臣曾參弘錄, 其後改錄, 改錄是國朝所無, 故後雖冒參弘錄, 而終不敢行公矣。今左相緣怒, 遣辭之際, 雖有勃勃, 而元非沮戲新錄, 則錄中人, 不必以此撕捱矣。上曰, 兵判在座, 而向來之遞, 吏判, 終未免俗套矣。今趙趾彬之疏, 因此而引嫌, 匡德亦若以此齗齗不已, 則多有窒礙處, 惟在左揆之自解耳。光佐曰, 此則恐或未盡下燭矣。兵判有必遞之義, 故遞之。今此左相, 以匡德之疏出城, 而不以此事, 推考匡德, 而以徑出爲重事而推考, 則亦豈爲大臣地乎? 匡德之疏, 終逾於分數, 大臣似怒之矣。若如唐介·文彦博事, 而存大小官體貌, 則是矣, 而此則不然。匡德, 以上疏事推考, 似宜。上曰, 卿之縷縷陳白, 予亦豈不知? 而卿之向日請遞兵判, 今日請推匡德, 非所望於卿也。予心無一毫推考之事, 而推考則非誠實也。匡德雖以祖母小祥徑出, (而)而若已南去, 則果亦參於小祥乎? 雖云情理, 今番徑出非矣。其後數日, 下敎以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 使行事, 當初定奪後, 朝議多端, 撰文之人, 不知所以命意措辭。大提學尹淳則有自己所見, 而旣未歸一, 亦不得從己見撰進。撰進後商確修潤, 必須無頉, 然後方可正書。此非旬日內可爲, 故行期, 不得不仰請退定矣。當初北咨, 驚痛罔極, 臣雖不肖, 欲自當使役, 而恩點不降, 今僚相當之矣。旣遭此事, 勿論利不利, 卽送使辨誣, 事理之所必然, 此是自初陳白之宗旨。至於所謂皇旨, 反復觀之, 雖云寬免, 惜銀之意, 溢於辭表, 若不稍解其意, 則不但無以辨誣, 前頭必更有慢言, 此則衆見皆然矣。戶判權以鎭以爲, 今使行七萬兩, 盡爲充送宜當, 右尹李廷濟以爲, 今難突然入送, 姑示將送之意, 宜當云。副使李明彦之意, 與權以鎭同, 造朝之日, 來見臣, 半夜相確, 與臣見, 終不合, 歎咄而去。臣見則今此債銀, 彼此奸民, 犯大辟罪, 以相與受, 而自朝家充報, 則安有如許擧措乎? 如此而其國能支者, 未之有也。徵送猶可也, 充送則斷不可爲。名曰大臣, 其敢請行, 如此擧措乎? 朝議必欲爲之, 則臣寧如左相之出城耳, 不敢奉行矣。且奸民負債, 不但此數云, 彼一高聲七萬兩入去, 則更出十萬二十萬兩, 亦將奈何? 當初竝徵送而不爲, 直以事理拒之爲好, 而旣已失着, 事已至此, 今不可無解慍之道。左相箚中, 請勿送齎咨官, 咨文成送於使行, 而命意, 用兵參趙文命疏辭, 宜當云。今依此爲之, 而但不可太多曲折, 而措辭主於簡直, 好矣。上曰, 卿言與初無異, 而與予意同矣。咨文一節, 正副使先白後, 撰文諸臣, 次第陳達, 可也。光佐曰, 不必撰文之臣, 備局諸宰, 亦必有所見明白者, 竝使陳白, 何如? 上曰, 撰文人先陳後, 當以次詢問矣。壽賢曰, 臣則曾已屢達, 姑待諸臣陳白後, 當仰達所懷矣。上曰, 然。明彦曰, 國家不幸, 邦誣罔極, 區區私義, 有不暇顧, 竭蹶趨命, 而辨誣一款, 有至難事。彼雖犬羊, 以小事大之道, 旣曰皇旨, 不可請改, 況以陪臣, 豈敢直請改之乎? 雍正之貪財無厭, 臣纔經使行, 故稔知之, 七萬之銀, 豈欲失之乎? 咨文寬免云者, 非實有寬免之意也。且粘單出送, 曾無此事, 而今番出送, 專出徵銀之意, 今徒手而往, 非徒不能辨誣, 恐更加一層。卽今緣於初頭處置之乖宜, 若復再誤, 則非但誣辱益肆, 日後費銀, 將不知其幾許矣。領相後弊之說, 雖是經常之論, 處變之道, 豈不用權乎? 臣意, 送銀以悅其意, 則彼旣充壑慾, 從以喜悅以爲, 大國震怒, 小邦憂遑不寧, 急急遣价, 至於官銀充償, 可見悚惕恪謹之意, 必有悔悟之心。彼人之待我國, 蓋是汗之遺戒, 故康熙, 見待優異, 過於內服, 雍正亦然矣。今以此事發怒, 彼有悔意, 則以爲, 自前優待朝鮮, 而今以細事失歡, 不可不大加慰藉矣。慾已充而怒自解, 國誣, 不期辨而自辨矣。上曰, 咨文先送, 何如? 卿意如此, 謂不足副雍正之意乎? 或云先銀, 或云先咨, 甲乙未定, 何說爲得耶? 明彦曰, 臣意以爲先銀, 而但領相, 以出城爭之, 固知臣言不行矣。上曰, 只以咨文送之之議, 何如? 明彦曰, 咨文雖示將來送銀之意, 而雍正不見銀前, 其心之歡喜, 未可必也。且奏文直呈于皇帝, 咨文與禮部商確後陳奏, 臣意則終不如償銀, 而持去奏文爲宜, 而或以爲, 難於爲辭, 臣有微見, 請畢其說。瀋陽禮部最初咨文云, 胡嘉佩等呈, 稱朝鮮人李命基等, 賖欠銀子, 追催償還庫銀, 今於咨文中, 先示摧謝之意, 仍曰瀋咨, 只曰償還庫銀云, 故未免泛忽, 未卽徵送矣。今見禮部回咨, 則所欠之銀入, 是皇帑正項錢糧。今因小邦奸民之犯禁潛通, 致令皇帑錢糧虧欠, 看來不勝惶悚, 聖上寬免之恩, 雖極優渥, 不敢晏然承受, 玆以小邦官銀, 先爲充送云爾, 則辭直而豈無可解之道乎? 廟堂, 蓋慮國儲之空竭, 必欲防塞, 而卽今銀貨雖匱乏, 領相所許賂銀一萬兩, 且尹淳言, 關西伯私書云, 犯禁人, 可備出數萬兩, 戶判疏云, 外方京衙門所儲, 可以充數矣, 若然則不難辦矣。上曰, 連次陳達, 可也。曰, 臣頃於筵中陳所懷, 而與大臣旨意差異, 不得畢其說。臣意, 以送銀爲是, 雖姑欲不與, 畢竟將有必與之事。彼中事, 雖不可臆料, 咨文之意, 專在於索銀, 且聞譯舌之言, 其臣有微眚, 必藉産而沒入。彼以禮待我國之好意, 今忽公肆慢言, 其意可知, 若彼懷怒之後, 雖欲償銀, 亦不可得也。若償銀則彼雖不受, 把杯之臂, 寧不屈乎? 近見臣兄書, 其處用債者, 雖不知其幾許兩, 而自此事出後, 關西之民, 聞知辱國, 不無欲償之意云。與其徒手而往取辱, 而終不免償銀, 等是償銀, 寧今番齎銀而往充彼慾, 以解其怒, 而廟議持難, 臣以撰文之任, 非臣意則豈能成文字乎? 且如奉使大臣所達, 欲請按査, 則許多人捉去, 其中, 與胡人稱子稱父者, 亦多有之, 其間奸情, 有不可知。不必以會査爲請, 只於咨文中, 以初不知爲帑銀, 不能査徵以還, 深自引咎, 繼以若非兩造, 査得甚難, 而以小邦奸民, 與大國人對査, 亦所不安, 其名無難査之人, 若知其爲某年某行時隨去者, 則自可有憑據覈發之道云爾。彼必有詳報之言, 如此則不必煩請按査, 而亦足以査得矣。文命曰, 小臣, 素性迷惑, 凡事一思之外, 不能變通。臣意, 已悉於日前疏中, 更無善策, 可以仰對者, 而蓋此北咨誣辱, 驚心痛骨, 其在臣子之道, 辨誣之情, 烏可已乎? 第在辨誣之道, 萬全之策, 無過於先送齎咨官, 且有未盡於疏中, 今可仰達矣。細觀咨文, 皇旨中, 稱以今據盛京禮部奏呈云云, 如或盛京禮部, 初旣誤書, 則在我辨誣之道, 辭順理直, 可無顧忌。如或盛京, 不爲誤書, 而皇帝別爲此擧, 則在我應辨之道, 亦當有別。以此一款論之, 先送齎咨, 的探誤書與否, 然後追送辨使, 則庶有順成之勢。密探之道, 則雖內閣眞本, 可有周旋得見之道矣。上曰, 此處咨文, 不入北京乎? 御將之意, 盛京咨文, 或京御諱易書之慮乎? 光佐曰, 我國咨文, 已入去矣。上曰, 盛京咨文, 方在何處耶? 光佐曰, 在承文院。曰, 臣持來置外矣。上曰, 使兼春秋持來, 可也。明彦曰, 或慮御諱之錯記, 而雍正萬機之餘, 雖或錯認, 旣經議政大臣, 親王覈奏, 判下禮部, 豈有錯記之理乎? 臣意則以爲, 彼必提及先朝, 欲使我國驚動而然耳。寅明曰, 臣人微官卑, 宜不敢與聞朝家大議, 而此係宗社罔極之誣, 痛迫之極, 晝夜焦思, 而實無善處之道矣。交隣有兩道, 敬與愛而已。擧措得宜, 則可令敬重, 誠信素孚, 則可得歡心, 捨此兩道, 易致生事。今此淸債, 初若懲治奸民, 援據約條, 抗義嚴斥, 以示寧以國斃, 決不可從之意, 則雖不徵償, 彼必有所敬憚, 而不敢侮矣。不然, 亦當反復嚴査, 一一徵捧, 雖未必準還其數, 而從所捧入送, 以示至誠事大之意, 則彼必歡然相信。未備之數, 自當斟酌, 而不敢爲侵辱之計矣, 而向來處置, 彼此無所據, 旣不能嚴斥而率易行査, 又不能徵送而游辭救解, 顯示爲奸民庇護之意, 彼人安得無疑怒? 小國之於大國, 旣未見敬, 又不相信, 則前頭可憂之端, 固難勝言, 目前辨誣之擧, 難保必成。臣意以爲, 初頭旣誤, 今無可以善處, 則無望使彼敬重, 而卽今道理, 惟有得其歡心, 而欲得其歡, 不可不還償債銀也。然償債之道, 亦有三層說, 或謂卽今所重, 在於辨誣, 彼之慢書, 意在得銀, 則惟當自國家, 如數備送, 彼必欣然受之。旣受之後, 則國誣之辨, 必不難矣。此言固然, 而或又謂, 彼雖意在得銀, 而旣許寬免之後, 又復突然入送, 至以自國家備送爲言, 則彼或視以嗟來, 而益激其怒, 亦不無其慮, 莫如謝寬免之恩。繼言犯債之人, 數多難査, 旣難盡誅, 已査得者, 欠數不多, 只送此數, 有若塞責, 所當次第査出, 準數徵還, 而送來賬目, 不能分曉, 實無憑査之路。請與大國人會査, 事體亦有難安, 且不知其帑銀。適値小邦荐饑, 不忍刻期督徵, 不得不姑以寬免爲請, 而元非必欲頉免之計。寬免之旨, 雖極可感, 而旣知帑銀, 則事體至重, 決不可置之。頃日回咨之後, 續有査得者, 已査徵出, 摠爲幾兩, 謹已封置, 而恩旨之下, 直爲還送, 有所不敢, 敢先稟請得旨之後, 卽當入送。未査出者, 若更査出, 欠債人所屬, 使行年月, 一一錄送, 則當依此査明後, 次第徵送云爾, 則彼旣喜其償債, 可以準數充慾, 又無突然觸怒之慮。或可有辨誣之路, 而自我國言之, 七萬兩之一時空國備送, 亦豈不重難? 分數巡次次入送, 則國力亦或可紓。爲先急送祕關二張於關西, 先取其初査時飾詐落漏者, 正法梟示, 仍又以貸死, 更令自首之意, 卽爲宣布, 則畏威含恩, 必皆首實備納, 不煩國力, 而可以充送。此言亦有理, 而或者又言, 逋銀旣不可不入送, 而又不可直送, 以觸其怒。使行入去奏請, 而事或見格, 則後無可繼之道, 莫如星火先送齎咨官於盛京。以嚴旨之下, 債銀不可不入送, 而寬免之餘, 又不敢直送, 罔知所措之意, 宛轉致辭, 則彼必有答, 可以觀勢處之。然稱以辨誣, 只送齎咨官, 事體未安, 必有異議, 而若使行俶裝, 往留於灣上 一邊査出犯人, 收合債銀, 一邊待齎咨廻還, 卽爲入去, 則似又完備, 決無他慮。此三說中, 可以裁澤而用之, 而臣意則末端所論, 尤爲萬全, 故日前臣疏, 請用御將疏語, 蓋以此也。左副承旨李廷弼陳白曰, 史官入來云, 左相呈疏, 命召來納矣。上曰, 命召, 遣史官傳授, 上疏捧入。廷弼曰, 命召不可自外送之, 來納上前後, 還授, 如何? 光佐曰, 承旨柳萬重出去時尙早, 未及申時, 而政院皆空云, 先去承旨,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廷弼曰, 出去承旨, 在小臣右位, 不敢直請牌招故敢達, 牌招, 何如? 上曰, 卽爲牌招。曰, 所重在於辨誣, 而徒手而往, 責以辨誣, 則事豈可成乎? 彼怒不解, 則欲求辨誣, 而安知更無慢言乎? 臣亦豈不知國力之難辦, 而若多送則可, 小送則有同操弄矣。上曰, 大提學以送銀爲是, 御將大司成, 先送齎咨官爲是, 其言, 何如? 曰, 臣初與兵參相議, 雖云先送齎咨官, 探知爲完備, 而今則已後時, 且彼或以禮義之邦, 不遣使而遣齎咨官爲言, 則亦何以爲對乎? 明彦曰, 先送齎咨官之說, 與送銀則觸怒之說, 皆曲思之故, 生疑而然。若先送齎咨官, 則彼或疑以游辭偵探, 而直送銀貨, 則決無執頉之理矣。上使以不得銀, 故請會査, 亦非不欲持去之意云耳。淳曰, 上使初不欲持銀入去, 而臣聞之, 近因副使李明彦之言, 稍變前見云矣。上曰, 正使陳白。壽賢曰, 諸臣之言, 各有所見, 而副使送銀之說, 曾經行, 故詳知彼情而然。臣之先會査者, 會査之時, 不但我國奸民之所爲可知, 彼人之虛罔, 亦可知矣, 而使奸民知貸死而納銀, 則關西可受數萬金, 而兩邊奸狀盡露, 則銀數人數可知。其果如彼人之言, 雖不盡捧, 充數以給, 則可以了當, 且中江會査時, 彼之刑部·禮部必來會, 相對會査之際, 可得其情, 假彼手而辨我誣, 雖云善言不足喜, 豈不愈於見辱乎? 或慮奸民之中間逃走, 而渠旣納銀, 則一時會査, 何憚不往? 而且會査後, 與受同罪云, 則彼胡嘉佩, 旣是彼之邊民, 雖犯禁, 必稟旨於皇帝而不殺矣。上曰, 如持銀而往, 則不必會査乎? 壽賢曰, 臣先會査而後送銀, 副使, 先送銀而後會査, 所見雖先後不同, 而大體則同矣。宋寅明之言皆是, 而第先送齎咨官之言, 彼人若以爲探知, 則豈不誤事乎? 副使以銀貨持去事, 反復陳白, 而臣之請會査者, 肅廟朝負逋者正法, 會査爲正法之端矣。上曰, 其時正法之後, 無還償矣。此則不欲正法, 而欲還償乎? 壽賢曰, 以粘單見之, 則意在會査, 而彼亦以爲會査則得銀矣。明彦曰, 事實, 與先朝有異。卽今已至辱國, 事端旣異, 應變亦豈不異乎? 上曰, 大抵先朝則正法而不償矣。卽今彼人辭氣, 只在欲捧, 谿壑之慾, 實在於還償, 不在於正法矣。曰, 肅廟時, 或有正法, 或有還償, 此則私債, 非帑物也。二百七十人, 其中尤甚者正法, 而如或止許按査, 而不爲辨誣, 則將若之何? 光佐曰, 備局諸宰中, 有計慮之人, 詢問似好。上曰, 方聞此言, 從當問之。曰, 其中辨誣爲重, 若齎銀而往, 彼雖以旣許寬免而不捧, 不必怒也, 若捧之則好矣。雖未得收還前旨, 若得其好言, 則便是辨誣。今若慳六萬餘兩而不償, 安知此後, 更無悖說? 而其時, 雖欲十倍還償, 恐不可得。今若以一喝送銀, 慮有十萬·二十萬之徵, 則彼雖犬羊, 旣君主天下, 安有無端白地索銀之理乎? 明彦曰, 尹淳之言, 與臣見同, 不送銀, 則無以辨誣, 祗取辱, 其後雖欲給銀, 亦不可得, 而終至於徵索之境, 則豈不困哉? 上曰, 大抵副使之意, 欲持銀而往, 而辨誣何以爲之耶? 明彦曰, 辨誣, 若如我國之收還, 備忘則未可必, 而齎銀而往, 以適其意, 則彼必心喜, 以爲小國恪謹盡職, 自可回心, 而思所以慰悅之, 則可以辨誣矣。上曰, 果如大提學之言, 則彼必有歡意耶? 壽賢曰, 捧銀與不捧, 人或慮之, 而旣捧之後, 則必有喜色, 而可得善言, 辨誣何難? 明彦曰, 若持銀而去, 彼決無不受之理矣。寅明曰, 持銀而去, 則事或可去, 而委曲思之, 則先送齎咨官, 宜矣。曰, 北咨來後, 數日內, 先送齎咨官, 則似有周旋之道, 而卽今使行臨發, 未免後時矣。明彦曰, 卽今送銀事, 非獨臣見, 擧國通公之論, 而領相, 以去就爭之。若不齎銀, 則雖去無益, 而主辱臣死之義, 設使顚沛而歸, 有不可辭矣。上曰, 咨文一節, 左揆之箚, 別爲一咨, 付諸使行, 使之先呈, 何如? 首右揆不見此箚乎? 光佐曰, 臣則見之矣。壽賢曰, 左揆之意雖如此, 奏文亦好。償銀與否言之, 然後方可論此耳。上曰, 粘單, 以充庫帑, 庫與帑, 有異乎? 明彦曰, 庫帑二字, 中國則同用, 而今不必强分矣。曰, 皇帑是內帑, 庫則凡官莊皆庫, 事體似不同矣。上曰, 庫與帑, 似異矣。上曰, 嚴推以充庫銀, 在咨文中矣。曰, 皇帑銀, 事體自別, 自朝家備送後, 以奸民犯約束, 而旣不能徵送, 依先朝已行之事, 正法之意爲言, 則可免不能辨理之責矣。上曰, 此則不然。先朝則數人, 今則數百餘人, 不爲正法而受送, 則何以爲辭? 明彦曰, 好生之德, 豈可盡誅百餘人乎? 擇其尤甚者數三人, 正法可也。寅明曰, 晉索玉環於鄭, 而子産不與是矣。今此事, 當初若不許査出則是矣, 而旣許査而終無償銀之道, 則不可矣。曰, 臣聞鐵山, 有張俊義者, 卽黃爾章主人也。多用淸債, 契券則換名張俊云。如此之類, 情狀絶痛, 殺之無惜。廷弼曰, 左相出城云, 承旨使之隨往乎? 上曰, 大臣不來, 則大臣所住處隨往之意, 分付。光佐曰, 日色已昏, 水剌想未進御, 請小退。上曰, 此事在於償銀與不償, 而諸臣未陳所懷者不多, 連次更陳。以鎭曰, 臣則前疏已陳, 更無所達, 而會査雖好, 彼生梗則不無後慮。宜如文王之事昆夷, 句踐之事吳王, 準償欠銀, 爲宜矣。東弼曰, 臣於頃日下詢時, 已以銀則不可載送, 會査一款, 依奉使大臣所請, 許施之意, 仰達矣。蓋奸民犯法, 不能以法繩之, 出官銀償還, 決無是理, 其爲後弊, 亦且無窮, 此則領相之言, 實爲堂堂正論矣。臣聞關西負債之民, 皆有其人, 如張俊義者, 卽其一也。今若急速下令, 使之自首償納, 而許貸其死, 則願納者必多, 如得四五萬兩之數, 則咨文中以爲, 旣知其爲皇帑銀貨, 不敢以有旨寬免, 仍置不問, 嚴査覈得, 收捧幾萬兩, 而皇旨之下, 又不敢直爲輸納, 留置灣上, 以竢處分。若其未準之數, 則必會査中江而後, 可知其可捧與否。大國之民, 初雖不敢請按, 今見粘單, 亦請會査, 此實爲小邦之願, 乞以此轉奏施行云爾, 則亦自成說。北咨悖說, 雖由於怒在失銀, 今若許納其已捧之債銀, 則其意必解, 好言可得, 而未捧餘數, 亦或有仍前蕩減之理。若然則會査一款, 有非可慮, 雖或會査, 彼此質對之際, 彼人或屈而我人得伸, 則亦豈不有益於我國乎? 至於先送齎咨官事, 今已後時, 辨誣之事, 事體至重, 今宜差退旬日, 略知西事後, 仍送使行, 別搆奏咨文以送, 而最是辨誣一事, 至重至難。奉命之臣, 可以隨便善圖, 而畢竟善言之必得, 有未可知, 此甚可憫矣。命恒曰, 送銀於彼, 彼必不厭, 而揆以國體, 不當送銀。至於會査, 則人或慮之, 而今觀粘單, 彼意顯有欲査之意, 雖慮其奸民逃避, 而彼人之初給銀債, 必不與丐乞人, 而與商賈富厚者, 似不無査推之道矣。始煥曰, 今以償銀會査事, 大臣諸臣, 各陳所見, 而果似淸皇之意, 在於償銀, 則來咨中, 旣有欠賬處顯然等語, 彼固何憚而不爲督徵? 果使淸皇之意, 在於會査, 則粘單中, 旣有禮部覆奏時對質之請, 亦何憚而不爲從許, 乃反外示寬免, 內含慍怒, 遽加悖說於近百年禮待之藩國者, 情僞有難測度, 而天下之事, 粹然出一, 然後可以顚撲不破。臣意則奏文·別咨文, 必須兩爲之, 而奏文辭意, 則不過摧謝其寬免之恩, 仍復提及於伸辨之意, 至於別咨文辭緣, 則必與前日咨語, 不失大旨, 有曰負債者之還徵, 犯禁者之勘斷, 皆非小邦之所敢自專, 故前日咨文中, 論列實狀, 以俟大國裁處, 若其一處會査, 則小邦不敢先請矣。今此寬免之恩, 出於格外, 而旣係帑銀, 非但事體至重, 本國負債之徒, 罪關犯禁, 而旣不徵債, 又不勘罪, 則無以徵戢奸民, 方此一邊徵俸, 一邊奏稟云, 則彼必覆奏回咨之際, 可以探知其意向, 且奏咨措語, 委曲宛轉, 亦可無意外觸忤之慮, 此似完備故敢達。上曰, 如以官銀充送, 則不必請按査乎? 光佐曰, 卽今償銀云者, 只爲使事, 不能念及於利害大體矣。然雍正不自意, 自國家充送, 則雖四萬兩, 必過於彼人之所望矣。上曰, 諸臣旣陳所見, 予亦言所見, 諸臣進來, 我國多議論且多㥘, 如此事, 不能善爲應變故也。以彼之咨文見之, 當初不忍稱皇旨, 今始出之者, 有一端羞惡之心也。不自禮部, 而自盛京鳳城馳通, 終曰汝國, 不捧咨文。以此事觀之, 可知彼人之不敢侮予。頃日此事未盡, 故更言於撰文之臣矣。先朝則逋債者, 不過數人, 故正法而辭嚴義正矣。卽今, 至於百餘人之多, 雖以大國言之, 必不能盡誅, 況査出甚難, 向來咨文, 前古所無之事。皇帝必不爲此事, 故當初予意, 欲爲防送, 而或劫於生梗, 回咨措語, 未免苟簡, 結末多乞憐之語, 以至於此。旣往勿說, 今番咨文, 則陳其委折, 奏文, 則陳其惶悚之意爲好。首揆之意, 何如? 光佐曰, 大體好矣。會査, 一遮面而已, 彼人似不許, 若許之, 則於我似有益矣。上曰, 送銀稱之以皇帑, 會査, 亦以此請之, 好矣。光佐曰, 會査多人, 不能無生得失之慮, 如可得已, 則不必爲之, 而彼心慰悅之道, 在於會査。故右相之前後陳達, 欲請會査者, 彼人待我之道, 以請査而或有愈也。上曰, 大抵徵出逋銀之道, 在於譏捕捉囚, 而如張俊義者, 此外不知幾許人, 而此不過所聞, 不可徑先梟示。更査後, 不爲自首納銀者, 當重繩云, 則似多有自首之徒矣。光佐曰, 以下敎, 分付關西伯, 一倂査覈徵捧, 好矣。上曰, 依爲之, 而張俊義之言, 不可先發矣。光佐曰, 使行更退十餘日, 如何? 上曰, 行期不可退也。命恒曰, 行期退定, 然後關西査事, 可知結末矣。壽賢曰, 行期不可退矣。臣過關西時, 當審其梗槪矣。上曰, 齎銀而往, 是乎, 只送咨文, 是乎? 光佐曰, 向者咨文, 旣有所云云, 而今若齎銀而去, 彼雖犬羊, 將謂斯何? 揆以事理, 不當如是, 如左揆箚語, 咨文先送後, 徵銀以送似好, 若直爲駄銀而去, 則擧措不然矣。壽賢曰, 臣意亦非不欲齎銀而往, 卽今國力, 無辦備之路, 似不給, 故不敢發口耳。光佐曰, 僚相之言, 臣亦不服矣。初意則銀貨以不持去爲定矣, 今則折入於副使之言, 齎銀之意, 乃新所見也。壽賢曰, 臣只欲受不竣事之罪, 不欲受齎銀之罪, 而得銀之道, 在於會査。彼或許之, 則以副使爲參覈使, 與彼相對査得, 而臣則冬去夏還, 雖不保其生還, 一縷未盡之前, 坐在灣上, 當覈諸人, 隨其所捧, 次第入送矣。明彦曰, 今番使命, 臣不敢避, 而臣之所見, 則不用一分, 有同縛送, 似將不免顚沛, 如是而豈可復當任使? 參覈使決不可當矣。曰, 今日此事, 不及於辨誣之道, 畢竟不過銀說而已。光佐更請少退。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今已入夜, 臣等退宿于闕外近處, 明朝更爲入侍, 何如? 上曰, 仍爲更入, 宜矣。光佐曰, 大提學不得畢其說, 請令更陳。上曰, 依爲之。曰, 今此所重, 在辨誣奏文, 以御諱誤書, 哀痛切迫之意爲辭, 彼人或可回聽, 而先朝之誣, 不期辨而自辨。若改其誤, 則慢言歸於何地乎? 卽今許多說話, 只論査事, 爲聖躬辨誣之道, 未有商量, 臣竊悶迫。若待按査後, 更請辨誣云爾, 則此使爲按覈使, 不爲辨誣使, 名爲辨誣, 而今番不爲了當, 則埋骨燕山, 亦所未易, 收其廩料, 勒令出送, 畢竟事體, 只歸於爲奸民請査而已。聖敎雖如此, 主辱臣死之日, 豈不致力於湔雪之道乎? 今方査得捧銀之語, 實涉細瑣, 亦欠誠實, 彼或以慢言相加, 而末乃不得已償銀, 則不若今行齎銀而往, 以爲旣知爲皇帑之物, 極爲重大, 故在屬國事體, 不敢晏然。以官銀準報云爾, 則彼人亦知其以官銀償之, 出於不得已, 而向來咨語之爲實狀, 或可推恕。若然則其於辨誣之道, 庶有望矣。臣意則專在於辨誣, 而若只請按査, 則按査未了之前, 邦誣猶在未辨, 使臣只以按査出來, 不得更入, 則辨誣一節, 歸於虛地。終不若送銀, 以中其慾, 然後可以洗辱。略干先受而送云者, 事體微瑣, 彼若曰吾旣寬免, 汝國何乃徵捧於難査難徵之民而送之乎? 如是則其何能辨誣也? 請下詢于兩相。上曰, 大提學眷眷之意, 領相以爲何如? 領相以出城爲期, 想與之氷炭, 而彼言亦有所執矣。光佐曰, 宋朝范仲淹·韓琦·富弼諸人, 與椎車子相似, 臣雖有所見, 尹淳之所見若好, 則臣當捨己而從。捨己從人, 於·爲大德, 於如臣不肖, 爲何等美事乎? 不必堅執臣之所守, 而殿下第思之, 彼淸人, 徒知我國咨文, 而豈知某人爲之乎? 前咨旣如彼, 而數月內, 駄數萬兩銀, 猝然入去, 則與前咨之意, 前後頓異, 此何擧措耶? 上曰, 卿則以大體言, 七萬兩猝送, 前後矛盾, 而副使則知爲皇帑之物, 以官銀充送, 與無端駄去有異云矣。光佐曰, 雖然國家豈不思後慮乎? 受於奸民而不足, 雖云略干添補, 若自官償送, 則將來不可支矣。今日之誣, 豈比宗誣之罔極乎? 其時使行, 欲行賂, 譯官洪舜彦力止之曰, 若開行賂之路, 小國殆不堪矣。其後光海朝, 送銀二萬而行賂, 至於皇明末年, 幾不能支, 雖一譯官, 亦能辦此, 卽今胡不思前頭乎? 曰, 臣請畢其說, 大臣之言, 只慮賂銀開路, 而今此欠銀, 乃彼之帑銀, 非我國行賂也。只以行賂言之, 則光海朝, 此路大開, 而曾在肅廟朝, 先大王策封時, 故相臣崔錫鼎, 齎銀五萬而往, 不費一錢而能辦事。此則在使臣之得其人, 與今日事, 絶不同矣。光佐曰, 其時崔錫鼎, 峻塞行貨, 副使卽奉朝賀崔奎瑞也。奎瑞以恬退之人, 終不能無動心, 至有子路慍色, 崔相終不聽, 烈日中, 席藁二日, 皇帝特旨許之, 以其時觀之, 雖齎銀而往, 亦不用矣。上曰, 大抵持銀而去, 則末梢辨誣之道, 卿之料量, 何以爲之耶? 曰, 今以窮民之難徵, 奸民之難査, 實如前所陳者, 而旣知爲皇帑之重, 則在屬國之道, 諉以寬免, 不爲備來, 事極惶恐。故竭國力償還云爾, 則彼雖不捧, 似可得其歡心矣。上曰, 得其善言, 當初惡言, 其可盡洗乎? 曰, 彼果爲善言, 則此可謂辨誣, 前旨之收還, 又何可望也? 上曰, 大司成更陳所見。寅明曰, 俄者聖敎, 旣以捧留逋債, 待其指揮爲請, 則已示惶恐之意, 且開送銀之路, 得彼之歡, 必不下於直送債銀, 而故名臣金時讓, 以送銀彼中, 爲亡國之弊, 則大臣所謂決不可自國家備送者, 亦爲有見。先送齎咨官, 固似完備, 而亦以爲後時云, 則不必强爭, 第會査之請, 臣決知其無益而有害已。自首者, 雖不待行査, 而自可徵送, 其不自首者, 設令彼査出來, 將令何人就査? 而査使來後, 數多犯債之人, 難保其整齊入送。旣不能盡數入送, 則彼人之疑我容護, 無辭可解, 而益見國綱之不嚴, 恐尤見侮。領相旣以爲査債之未準者, 當自朝家充數, 右相又以爲行査時, 不得就辨之數, 朝家勢將元給云, 等是自朝家準數充送, 則又何必待致査使, 以益邊民之煩擾乎? 大臣之意似以爲, 果能行査釐正, 則或有逋債減數之事, 而臣曾聞甲申使行之還, 已以淸債之在灣上商人者, 殆近十萬, 早晩必爲邊憂陳達。然則帑銀之外, 私債之在邊民, 亦不知其幾許, 則臣恐非惟不能減數, 而或反惹起無限弊端, 莫如不煩行査, 直爲徵送逋銀。送銀之後, 仍請申明約束, 嵈防出入, 如有闌入犯法者, 與受人, 直繩重律, 更勿徵送, 俾無生事之弊, 則我旣有辭, 而可無深憂矣。廷濟曰, 領相所云, 奸民私債, 不可自朝家代償云者固是, 而古人曰戎狄豺狼, 本無親。以周言之, 事之以皮幣珠玉犬馬, 以漢言之, 竭府庫之財, 塡廬山之壑, 宋之富弼, 使於虜中, 至增金繒三十萬。蓋夷狄, 不可以義理說也, 不可以兵力爭也。臣在兒少時, 每聞彼中有事, 則必入銀貨云, 而自康熙中年以來, 幸無此事, 人心狃安, 不爲深慮矣。當此變怪, 只惜銀貨, 不知更生何事, 此最可慮, 今此送銀之議, 臣亦以爲不然, 而畢竟則不可徒惜銀貨, 復致生事矣。至於奉命大臣之中江請査, 固有商量, 諸議不能無參差, 不可不詳確歸一, 而大臣以爲, 若許會査之請, 則當歸奏, 更出灣上云, 臣竊以爲不然也。今日國恥, 凡在群下, 皆欲一死, 使臣奉命以去, 不能伸誣, 只得會査之言, 何可歸奏乎? 雖鴨江一步地, 恐不可還渡, 惟當竭誠呈奏, 期得好言而歸矣。上曰, 御將之意, 何如? 文命曰, 承接爲難, 先送齎咨官, 宜矣。上曰, 兵判之意, 何如? 命恒曰, 中江會査, 彼人若聽從, 則義州人, 與胡人如兄弟, 似有參看, 彼來必詳說査得, 則其中, 想多力足以備償者矣。文命曰, 如此則是徵債事也, 非爲辨誣事也。壽賢曰, 宋寅明之言, 好矣, 而臣之請彼人來査者, 欲假彼人, 昭雪我誣也。中間雖有自知其罪而逃走者, 餘存者驅去査得, 則可知彼此虛實, 而且彼人, 若不請來, 則善言無可得之路矣。上曰, 中江按査, 參覈使, 以誰爲之乎? 副使, 旣不欲當之, 與卿所料, 似有異矣。壽賢曰, 自前參覈使, 二三品中爲之, 而前日宋正明, 亦往邊頭, 有捉送債主之事。領相之意以爲, 雖請不成云, 而無辨誣之路, 故欲得善言, 請按査矣。上曰, 大提學進來, 讀咨文, 使諸臣皆聞。進讀訖。上曰, 咨文, 中江按査, 聖恩寬大, 該國王, 不爲擧行者, 此謂命爲之而不爲之意也。今見此咨文, 彼人之文, 甚簡矣。上曰, 吾雖捧之而請送, 彼君臨天下, 必不令持銀而來, 惟在使臣之委曲周旋耳。曰, 彼誠有君人之度, 則旣曰寬免之後, 似不受之, 而聞松珠, 屢朝元老, 而因微罪籍産, 使之營作行宮, 松珠蕩盡家財, 只與兩僕, 在店舍炕房, 監董其役云, 雍正之愛銀, 亦可知矣。然則見銀入去, 或當順受矣。上曰, 或稱宋珠何歟? 光佐曰, 漢音, 宋與松, 相似矣。廷濟曰, 松珠, 聞是八王貴盈介之孫也。上曰, 咨文措語, 下款, 似有異。光佐曰, 小臣泛看, 自上始覺悟矣。上曰, 工判陳所見。始煥曰, 粘單, 似非皇帝所付也。上曰, 此則皇帝分明知之矣。始煥曰, 粘單之辭如此, 果是皇帝所知, 則似終不免悖說矣。上曰, 兵判·右尹, 觀咨文乎? 命恒曰, 文勢上下, 誠如聖敎。廷濟曰, 以臣觀之, 不分明矣。曰, 臣等之言, 大臣不以爲然, 則到彼後辨誣之道, 自廟堂, 別爲指揮, 如韓琦授使旨爲可矣。明彦曰, 尹淳之言, 好矣。臣請持銀而去, 而旣不許銀, 則當受廟堂成算而去, 首相旣在元輔, 必有指揮之道矣。光佐曰, 群議盈庭不能決, 而聖上下敎至當, 群下之議, 則宋寅明之言似宜。彼人寬免, 出於不得已, 今我以受送爲言, 彼心可回, 使臣亦豈無盡其力盡其誠周旋之道乎? 會査不能無生得失之慮, 而正使善爲之云, 惟在述者之能, 會査與辨誣相背云者, 尹淳之言似然, 而亦有所不然。雖不以按査, 自有日限, 下馬宴後, 卽收支供, 不免驅出矣。以聖上下敎辭意, 俾速撰文, 似好矣。上曰, 右揆進來。古人云, 道傍作舍, 三年不成, 事今類此, 卿意則予自初知之, 以齎銀爲不可, 有中江按査之議, 今若齎銀以往, 亦請按査乎? 彼之貪財無厭, 以今之辱說觀之, 更無可論。然彼雖一時天下主, 必有一可觀, 旣有寬免之言, 必似不受, 旣已不受, 則按査, 亦似不許。卿必欲按査, 而若不許, 則必爭之乎? 此一節定後, 當分明下敎矣。壽賢曰, 廷議, 皆以臣見爲迂, 不必守臣見矣。上曰, 不必云。然以卿前見, 更言之。壽賢曰, 會査, 爲辨誣之端, 故請會査, 以洗邦誣爲期, 而彼若不許, 雖欲力爭, 日限已滿, 至被驅逐於山海關, 則無生還之望矣。或彼人悅於會査而許之, 不至於驅逐之境, 而幹事而還, 則庶有歸報之顔矣。上曰, 彼若不受銀, 以溫言待之, 則按査不必爭乎? 壽賢曰, 彼若許按査, 而得其歡心, 則因此庶得辨誣, 雖不然, 答書若有慰安之意, 則何必爭按査乎? 上曰, 使事, 頃日登對, 旣已商確, 而今日只因撰文議定事, 致此許多說話矣。送銀一款, 領相所執, 是矣。七萬之債, 今若以官銀充數備償, 則日後或有甚於今日, 若又有直索之擧, 則其弊無窮。且債物, 非特此也, 此外亦多有之云, 其可盡償乎? 設若準數備送, 使彼收還其咨文中慢語, 則七萬銀子, 固無所惜, 而若或不然, 送之何益? 且彼旣有寬免之語, 今雖送銀, 似無必捧之理矣。至於齎咨官先送之說, 今已後時, 不必更議, 而別咨則不可不兼送矣。請受成算之說, 萬里之外, 有難遙度。正使, 本來確然, 自有臨機善處之道。古人, 有圖上方略者, 何可自此預受成算乎? 至於文字撰定事, 文任諸臣, 方入侍, 其辭意, 當以爲先朝, 則欠債者, 只如干人, 故依法正罪。今番名數甚多, 不可盡誅。且向來咨文, 辭不達意, 以至誣及先王, 哀痛罔極, 而奏文則今始聞其爲皇帑中物, 該國不勝惶恐, 而特蒙寬免之命, 以謝恩之意, 撰進爲宜。咨文則奸民或換姓名, 有難盡覈, 然今方査推, 有所捧置。此後亦當査得, 連續輸送, 而旣有寬免之命, 故不敢直載於奏文中。至於中江會査, 則請按大國之民, 有所不安, 當初不敢請矣。旣是帑藏中物, 則關係甚重, 所當不得不會査, 而亦不敢直請於奏文中, 從便稟達之意, 撰進, 可也。壽賢曰, 按査, 或不無有益於國矣。上曰, 此則分付於道臣, 使之査覈, 而曉諭以生路。邦誣如此之時, 若不自首, 則論以一律, 納之則貸死, 不納則囚繫似好。明彦曰, 若無明旨, 則必逃散, 旣請中江按査, 而奸民逃走, 則無所憑驗。昭降明旨以爲, 質對於會査時則免罪, 不有朝令逃避, 則斷不饒貸, 宜矣。曰, 此輩之出債於胡人, 其來已久, 當初非無欲償之意, 而貨物入手, 易用而難辦, 承謬襲訛, 以至於此。若不爲逃走, 自首而納銀者, 許以貸死, 宜矣。光佐曰, 此言, 好矣。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待擧條下而, 分付關西伯乎? 上曰, 此事不可遲緩, 以親承上敎, 備局直爲發關, 宜矣。上曰, 商銀至三千二百兩者云何耶? 光佐曰, 義州潛商銀三千二百餘兩, 現捉賞給, 捉得人後, 餘數二千八百餘兩, 義州請得, 而當此需用甚艱之日, 何可多數劃給? 當爲量給數百兩, 餘則留待緊用, 宜矣。上曰, 如此事, 時方申飭, 而如是犯禁, 關係紀綱, 不可置之。分付該府使, 討捕軍官, 各別譏捕, 境上正法, 可也。上曰, 向來李樞, 不受咨文而來, 頗涉殊常, 而至於設鞫過矣。譯官中, 如此之人, 亦未易得。李樞付過從使行, 何如? 光佐曰, 此則決不可矣。皇帝旨意, 渠必謄看, 而恐被罪罰, 而咨文皆不受來。雖不可臆料斷之, 情迹可疑, 十分八九, 雖被極罪, 可也, 而年久之後, 或不無任使處, 姑爲貸死, 極邊定配, 似宜矣。上曰, 然則依該府所請, 刑訊可乎, 定配可乎? 右揆亦進來, 陳所見。壽賢曰, 領相之言, 是矣。外議莫不痛惋, 豈可使之付過從行乎? 雖然譯官中無如李樞者, 而一番刑訊, 則永爲廢棄之人。如欲日後復用, 則姑勿加刑, 減死定配, 恐似得宜矣。上曰, 領相之意, 何如? 光佐曰, 斟酌除刑訊, 減死極邊定配, 似宜矣。上曰, 判金吾, 亦陳所見。命恒曰, 臣頃陳李樞或可付過從行之如何, 而及見其更推所供, 則尤極絶痛。提督旣言寬免, 則渠當問皇旨如何, 彼必有所答, 而但聞寬免, 滿心歡喜云者, 情節尤可疑, 故議啓請刑, 而或有一分未審, 則減死定配, 亦出於罪疑惟輕之意矣。上曰, 事則可疑, 當此辨誣之行, 欲付過送之者, 渠必盡力自效, 死生以之, 故欲使從行, 而諸議如此, 李樞減死絶島定配, 可也。光佐曰, 今此使行, 必有呈文之事, 而凡撰文之道, 一題屢構, 文思易渴, 使之別擇能文者一人, 文蔭中啓下率去, 何如? 上曰, 其言好矣, 依爲之。曰, 宣廟朝, 以崔岦爲質正官, 宗系辨誣時, 有率去之事矣。上曰, 侍從者去乎? 光佐曰, 不必侍從也, 亦非侍從也。列朝, 有質正官矣。今番則定以何名目乎? 上曰, 以別從事官爲名, 而若罷散人, 其名下, 懸註以入, 則當有處分矣。光佐曰, 史官, 自是重任, 而近來連以兼春秋代行, 甚苟簡矣。翰林完薦後, 以吏曹之引嫌, 政府兩壁, 不得差出, 尙未開講坐, 參判則當初不參於玉堂東壁陞差之政, 而如是引嫌, 眞所謂隨衆而爲之也。自上分付勉出, 如何? 上曰, 隨衆爲之之說, 好矣。吏參, 無引嫌之端, 而病於俗套而然, 爲之嘅然。廷弼曰, 明朝, 吏參請牌招乎? 上曰, 依爲之。命恒曰, 朴致遠更推, 則耗穀餘結各樣錢, 多有私用, 或有歸屬, 而末乃以曖昧爲言。禁府規例, 一罪則承款後定法, 非一罪則議啓勘律, 故使律官定律, 則律文, 有枉法贓, 不枉法贓, 枉法贓, 則百兩以上爲一罪, 不枉法贓, 雖至千萬, 其律止於流三千里。致遠則所犯如是, 當爲照律, 而流三千里, 則似太輕。且侍從臣, 不可施刑, 自上, 似當有參酌之道矣。上曰, 朴致遠事, 前後判付, 卿亦不觀乎? 致遠曾以臺官及承旨, 論劾貪吏, 非止一再。如是而渠身自犯之, 豈忍爲此乎? 心常切痛, 烹阿之典, 正爲致遠而設, 雖非一罪, 豈止流三千里乎? 致遠, 若以侍從而寬貸, 則他人無以懲礪, 雖不能烹於殿庭, 依例刑推, 可也。命恒曰, 臣方帶內局提調, 而以獄官刑推有拘礙, 請遞金吾之任。上曰, 判金吾, 決不可遞, 事勢窒礙, 則內局提調許遞耳。上曰, 朴致遠査事, 忠淸監司權詹査狀結語, 殊涉糢糊矣。命恒曰, 査狀結語, 果爲糢糊, 故就各人原情中拈出, 爲問目矣。公用·私用, 謂之皆有去處, 甚爲糢糊。請忠淸監司權詹, 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恒曰, 致遠原情, 若措辭發明, 則尤爲可痛, 而所用之物, 多有直招, 但其末端, 稱以曖昧, 一番嚴問後終不服, 則加刑似宜矣。上曰, 我朝立國仁厚, 而至於贓法極嚴, 豈可以侍從臣而曲貸贓法乎? 曰, 朴致遠事, 以吳命恒所達聞之, 所用錢千餘兩, 此足爲枉法贓, 而吳命恒欲以不枉法贓論之, 殊非明允之道。臣旣兼經筵, 請判義禁吳命恒推考, 何如? 上曰, 兵判之請推湖西伯, 其意可知, 而卿言, 亦出於警責, 依爲之。光佐曰, 忠州一邑劃給耗穀, 過二千石, 誠爲無據, 當該堂上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掌令朱炯离所啓, 請安置罪人徵夏亟正邦刑。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又啓曰, 徵夏事, 每不允從, 殿下雖重於殺人不許, 而徵夏不誅, 則何等罪人, 可伏一律乎? 上曰, 不從無他意, 愼一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