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戊申七月二十五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吳命恒, 兵曹判書趙文命, 訓鍊大將李森, 戶曹參判鄭錫三, 吏曹參判宋寅明, 行司直趙顯命, 副提學宋成明, 掌令姜必愼, 正言朴弼載, 左副承旨金潗, 假注書南泰齊, 事變假注書李徵夏, 記事官李宗白·李周鎭入侍, 慶尙監司朴文秀同爲入侍。右議政吳命恒進伏曰, 秋雨成霖, 通宵未已, 便同災異, 此時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無事。秋雨如此, 傷我穡事, 憂慮何言? 命恒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命恒曰, 王大妃殿調攝之候, 何如? 上曰, 一樣。命恒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平穏。命恒曰, 王世子睿候復常後, 或不無餘症耶? 上曰, 耳痛, 自昨日少得差歇矣。命恒曰, 耳痛往來, 必是餘氣, 頻使醫官入診, 詳察證情, 以爲預防之地, 似宜矣。上曰, 連使醫官診察矣。命恒曰, 臣連日開坐於錄勳都監, 方分等軍功, 而外方軍功, 尙不來到, 且事多掣肘, 當一經稟裁, 故敢此仰達矣。今番盟祭, 王世子雖不隨駕, 然以事體言之, 則王世子當入參於會盟錄券中矣。仁廟朝盟祭後, 其時大君, 年纔二歲, 幼無名號, 而都監稟啓, 請參錄, 則初以年幼不當參錄, 爲敎, 都監更以自前皆入, 爲啓, 則自上作名以下, 入於原從錄券中, 前例如此, 而王世子當入與否, 則元無可據文簿, 惟在自上裁處, 故惶恐敢達矣。上曰, 世子當入與否, 雖未知前例, 而孝廟在潛邸時, 與麟坪大君, 同參錄券, 此則自內判付之事矣。命恒曰, 非在潛邸時也, 乃丙戌年在東宮時也。上曰, 前例雖與今不同, 宜倣此, 載於會盟錄券中, 可也。命恒曰, 會盟錄券誓文, 當書御諱, 其下方當書國王姓某, 王世子臣某, 而此無可考之前例, 何以爲之耶? 上曰, 誓文, 當書御諱耶? 命恒曰, 誓文告天, 故當書御諱矣。兵曹判書趙文命曰, 臣曾見前例如此, 而事涉重大, 故更請稟裁矣。上曰, 依此爲之, 而自內當商考前例, 有不同者, 則當更爲下敎矣, 冊子亦依此書之耶? 命恒曰, 冊子則不當如此矣。文命曰, 王世子耳痛, 尙有餘症, 臣等更爲入診, 詳察症情, 何如? 上曰, 自昨日, 已得差減, 雖有餘氣, 不必更爲入診, 姑觀來頭, 入診, 可也。命恒曰, 自都監, 直書御諱, 事甚惶恐, 使承旨代押, 何如? 上曰, 宗簿寺御帖, 亦使寫字官書之, 自勳府書出, 亦何妨耶? 文命曰, 自外晏然書出, 心甚不安, 奉入闕中, 代押, 似宜矣。命恒曰, 臣等不知故規, 自內若下內藏盟軸, 見其書字, 則可以辨別寫字官與承旨之書矣。上曰, 當下之矣。命恒曰, 臣稟賦本虛, 內傷甚重, 脚部所患, 近尤添劇, 決難供仕, 而所管事, 俱是緊務, 故不得已扶病仕進於勳府, 而軍功分等, 猝難了當, 似將費了日字, 鞫獄遷就, 雖甚可憫, 然近日則姑爲仕進於勳府, 以了未了之文書, 然後待湖南罪人入來, 更爲開鞫, 何如? 上曰, 鞫事遷就, 雖甚可憫, 然今無時急可問者, 待湖南罪人入來, 爲之, 可也。吏曹參判宋寅明曰, 卽今鞫獄, 重囚尙多, 大臣雖有身病, 速爲了當, 似宜矣。上曰, 今雖開坐, 亦無時急者矣。命恒曰, 聞頃日首揆以李明誼事, 引臣言仰達云, 此不無委折矣。臣奉命在外時, 搜探諸罪人文書, 則其中一罪人囊中, 有一休紙, 扯去一半, 只存一半者, 上面有振威權生員家入納, 興陽謫中書云云, 明誼雖謫在興陽, 而不必其爲明誼書矣。其後聞鞫廳罪人瑞鳳, 援引明誼之言, 臣始生疑惑, 每欲一上聞而未果矣。呂善長之妹, 卽明誼之子婦也。以明誼事, 善長家亦不得下鄕, 臣往見呂善長繼母, 則廳中相見之時, 有一女人, 在房中窺視, 風動門開, 見臣而避, 問之則云, 此乃李明誼之妾, 更問其來接曲折, 則云明誼爲北評事時, 有所眄, 有子息守節, 瑞鳳與明誼爲至親, 而謫於北邊, 資生於明誼之妾, 前年七月以後, 瑞鳳率明誼之妾上來, 明誼妻悍, 無所於歸, 仍住接於瑞鳳家, 逆亂後, 草行露宿, 往明誼妻家, 則其妻不納, 仍來接於其子婦家云, 故臣使逐去矣。以此觀之, 則其妾旣在於瑞鳳家, 書札往復, 不是異事。況其所捉書, 張鵬翼·宋眞明, 皆見之, 而無殊常辭緣, 故臣未及上聞, 只與首揆, 泛然言及, 而首揆至以此上達矣, 明誼人事無據, 黨論忒甚, 與臣不相好, 一生不至門庭, 臣待罪平監時, 明誼以臣多置罪人於放秩, 發啓論臣, 蓋與臣不相好故也。此則姑捨勿論, 大凡鞫獄, 事當愼重, 而明誼職在堂上, 生死有關, 故敢此略陳其前後曲折矣。寅明曰, 明誼處地, 何如, 而旣接其妾於逆鳳家, 又何敢往復書札乎? 豐原君趙顯命曰, 其書, 卽皮封雜休紙, 而臣亦見之矣, 其後聞親鞫時, 明誼言與瑞鳳屢年不相通問云, 欺君則有之矣。慶尙監司朴文秀曰, 其書, 卽諺文雜書, 而無殊常辭緣, 故臣等泛然看過矣, 其後聞明誼言, 與瑞鳳不相通問云, 欺君之罪, 大矣。寅明曰, 渠雖云不相通, 而文字相通, 狼藉有之矣。命恒曰, 昔在宣廟朝, 相臣鄭彦信, 出於逆賊汝立援引, 問其與汝立相通與否, 則其一子, 勸以直告, 其一子, 勸以當諱, 彦信竟從當諱之言, 宣廟於汝立文書中, 得二丈書, 書以宗老者下示, 仍命嚴鞫, 彦信竟以此受刑謫死矣, 明誼爲人, 難可責之以告君無隱, 而其與瑞鳳相通問之跡則有之, 且渠云, 與鏡賊元不相好云, 此則不然矣。上曰, 此爲奸狀, 他人雖崖異, 渠何可崖異於一鏡耶? 李眞儒則有崖異之明證耳。命恒曰, 此雖奸狀, 何可以此, 斷其爲逆節耶? 上曰, 事君無隱, 難可責之於明誼輩, 而渠旣經侍從, 異於他人, 尤爲切痛。且予在東宮時, 目見明誼之無狀, 虎龍旣爲此事, 而甚者, 如得奇貨, 不甚者, 亦不免有夬之之心, 將有大殺戮, 予於其時, 雖不欲干預朝廷事, 而昔仁宗, 亦以福城君事, 上疏, 若坐見屠戮, 而終無一言, 則非仁者事也。故辭位時, 涕泣道之, 則其時領相, 雖拘於事勢, 且無剛斷, 猶有惑一世之心, 然而感動之色, 形於面目, 而明誼則聞予言, 勃然變乎色, 予之前猶如此, 況在外時乎? 孔子誅少正卯者, 豈謂少正卯之爲逆耶? 明誼旣甚於黨論, 濁亂世道, 豈爲弼夢下哉? 不殺而何, 與鏡賊崖異云者, 是可忍, 孰不可忍也? 濁亂一世, 出於渠輩, 而至今尙不少悔, 尤爲切痛, 刑殺不欲索言, 而向者判金吾之疏下溫批者, 意實有在, 非謂明誼與瑞鳳同謀也, 濁亂世道之罪也。命恒曰, 臣在草土, 癸卯年, 始闋服上京, 則其時弼夢輩, 出入銓曹, 大使權勢, 世道可憫, 臣爲左承旨, 李眞儒爲同副, 言于臣曰, 令公與吾輩, 同去就則好矣, 臣答以君輩若善做國事, 則吾豈有崖異之理乎云云。臣見李眞儒, 雖爲黨論, 而多有可取, 故臣日夜告之曰, 一鏡麤悖, 當爲吏判, 世道寒心, 一鏡欲宣力錄勳, 其人可知, 一鏡若錄勳, 則君輩皆當錄勳, 當爲何如人耶? 眞儒聞臣此言, 與一鏡漸成釁卻, 一鏡之勢, 不大鴟張者, 以眞儒之崖異也。且眞儒言于臣曰, 弼夢言, 以令公, 爲我輩師表云云, 臣往見弼夢, 頗加譙責, 其後弼夢, 一不跡臣門庭, 或稠中逢着, 則以爲令公論議, 與吾輩, 燕越不相同云云, 其後, 臣託遊山, 入楓嶽, 仍除拜西關, 不復干預朝廷事矣。眞儒則雖自拔於其中, 明誼輩則不能自拔, 雖極無狀, 豈可以黨論, 用一律耶? 上曰, 今番逆亂, 始於黨論, 不必殺末梢逆賊, 當殺其爲根本者, 可也。寅明曰, 甚於黨論, 則心術不正, 故馴致爲逆之境矣。命恒曰, 明誼職秩不卑, 當更下詢于諸大臣勘斷, 而若只以黨論, 用一律則似過矣。顯命曰, 逆招中, 大元帥之說旣出, 又與逆賊, 書札往來, 極其狼藉, 當以此嚴問取服, 若只以黨論爲罪, 則似是小曲折矣。文秀曰, 甚於黨論, 則固當殺之, 然若只殺一明誼而止, 則不可, 此後, 如更有甚爲黨論者, 則亦當殺之矣。上曰, 非謂明誼爲黨論而殺之也, 濁亂世道之罪也。明誼若生出獄門, 則是無法之國也。文秀曰, 李眞儒之冤狀, 臣當仰陳矣。凡事有諸中, 則達於面目, 臣及宋寅明, 出入胄筵, 出言東宮善講, 則眞儒喜色達於面目, 咨文中一款語, 眞儒聞而驚動, 以爲名位已定, 決非可議之事云, 眞儒雖爲黨論, 而黨論自黨論, 爲國之心, 可質神明, 臣當百口保之矣。文命曰, 自古巨奸濁亂一世者, 皆蠱惑時君而然也。苟有無際遇, 而濁亂一世者, 則此何異於少正卯耶? 上曰, 予亦知眞儒之甚於黨論矣。辛丑冬, 欲辭位時, 眞儒以輔德, 入侍, 言李泌事時, 擧止怪異, 故向時筵中, 有所下敎, 非嚮用向時人而然也。其時, 卽眞儒與一鏡未崖異之前也。旣染於惡中, 心有所爲, 故其外面, 自當如此也。文命曰, 旣斥金東弼, 元無崖異之跡矣。命恒曰, 辛丑冬辭位時, 眞儒請對大朝, 以殿下何顔, 入孝寧殿等語, 縷縷陳達, 至於涕泣。李台佐出而語人曰, 李眞儒, 賢矣, 蓋其人爲人, 本來埋沒, 殿下視之, 何如, 而臣則無一毫致疑於眞儒者, 故至今交道不變, 臣旣知眞儒之赤心無他, 故陳達出陸, 而惡逆多出於出陸中, 臣常惶恐矣。第人君待臣子之道, 當原情定罪, 若使之有一分冤抑, 則於渠豈不冤甚乎? 寅明曰, 李眞儒則旣不出於逆招, 更何言哉? 文秀曰, 眞儒爲人怪妄, 常欲殺老論, 而其心則不負於國, 臣臣事殿下, 豈敢謾言? 三年來二次往見臣之外叔李台佐, 亦常言眞儒請對時涕泣事矣, 眞儒旣不出逆招, 而朝家之當初逮捕, 大段非矣。上曰, 危疑之際, 弼夢旣作賊, 雖來而有賞, 當初逮捕, 則似不可已也。親鞫時見之, 渠之平日所憎惡者, 尙顯言斥之, 其氣不下矣。左副承旨金潗曰, 慶尙監司朴文秀, 奏事之際, 數數瞻仰, 事體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勿爲推考, 可也。命恒曰, 臣觀湖西狀啓, 則漕船致敗, 多至四萬七千石, 而冷霖如此, 傷於穡事, 前頭國計民憂, 實爲渴悶, 必須預講生財之道, 然後國用庶免苟簡矣。臣在賓廳, 與諸臣講究善策, 則皆言鑄錢之便, 臣意以爲, 有國則必有錢, 若無錢, 則國無行貨之道, 民無懋遷之利矣。若以錢爲有弊, 而全然罷之則已, 不然則當加鑄, 以爲裕用之道, 以絶傷農之患, 似爲得宜。故與首揆, 以此往復, 則首揆頗有持難之意, 當更爲商確, 而若欲加鑄, 則倭館被執代, 賑廳句管生銅有之, 以此加鑄, 似爲便好矣。文命曰, 卽今國計, 實爲悶迫, 去年收稅米九萬餘石, 而經費之不足者, 殆至三萬餘石, 今年則漕運臭載, 至於五萬石之多, 其不及於經用者, 當爲幾許石耶? 卽今救急之方, 惟在鑄錢一着, 必須急速加鑄, 至於貢物諸般價米, 以錢代給, 庶救一分匱竭之弊矣。臣於錢議, 前後言之支離, 不必疊床, 而第朝家於戊寅以前, 隨其經費之不足, 陸續加鑄, 以紓其急, 而挽近以來, 鑄錢之議, 爲世大諱, 雖知加鑄之爲便, 而擧皆趑趄, 不敢下手, 必須斷然行之, 庶可救此目前之急矣。上曰, 卿意如此, 而靈城君·豐原君之意, 亦何如? 陳達, 可也。文秀曰, 國家無錢之時, 用常木矣, 今若欲罷錢, 則必國家措置代錢之常木, 閭閻亦如此, 然後可以罷錢, 但國家及閭閻, 無辦此之力, 然則加鑄之外, 更無他策。加鑄雖曰有弊, 不加鑄, 則富室之春秋給利, 收利甚多, 貧民之益貧, 蓋由於此, 領相之不欲鑄錢, 豈不長慮, 而今若徒慮加鑄之弊, 不爲加鑄, 則錢益貴而民益貧, 決不可不加鑄矣。上曰, 加鑄非難, 而民無不便者耶? 文命曰, 朴文秀之言, 猶是歇後矣。閭巷則雖有嘵嘵之言, 苟利於國, 固不暇恤, 況初言不便, 自古而然矣。今此錢幣, 何等大事, 廷議之歸一, 決無是理, 必須自上勇斷, 而後可行, 然如以謂終爲不便, 則亦須別思代給五萬石之策, 似好矣。戶曹參判鄭錫三曰, 錢若不罷, 則當加鑄, 而目前經費之匱竭, 如此, 臣意則加鑄, 以爲紓急之道, 似宜, 而領相猶執前見, 更爲詢問, 何如? 顯命曰, 錢者, 所以通有無, 相生養之物也, 自大禹時, 已有之, 歷代沿革, 雖有大小輕重之不同, 其爲錢則一也。我國亦有流行之錢貸, 而卽今民皆厭苦者, 無他也, 國家旣失隨貴賤平輕重之權, 而其權在於富室, 富者, 乘時射倍利, 而貧民遂困。且國家錢木參半之令, 始出便民之意, 而今則雖木賤錢貴之時, 亦參半徵納, 故民無所得錢, 而於是乎始苦錢矣, 然此非錢之罪也, 乃錢不足之故也。必須加鑄, 使之多有, 然後國有隨時貴賤之權, 而民無匱乏不得用之歎矣。議者, 雖以多鑄輕貨, 開民逐利, 守令貪墨難之, 然凡有行用之貨, 則無論常木楮幣, 亦各有弊, 豈獨錢有此弊而已也? 況今經用蕩竭, 宜有生財之道, 加鑄之外, 無他策矣。寅明曰, 以無用, 爲有用, 卽生財足國之要道, 今若貿銅鑄錢, 則雖未知有大段利益, 而朝家旣多費銀貨, 貿置生銅, 積於戶曹, 若不鑄錢, 則將歸於無用矣, 豈不可惜? 當此國用切急之時, 以此鑄錢, 以無用, 爲有用, 恐無不可矣。副提學宋成明曰, 宋寅明以無用爲有用之說, 可謂切要矣, 旣貿生銅, 則以此鑄錢, 好矣。命恒曰, 諸臣之議, 旣詢同, 而事係重大, 當更議于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使入侍史官, 速往問議于在京在外諸大臣, 可也。命恒曰, 大臣收議時, 例使各其司郞廳往問矣, 使該廳郞廳, 問議于諸大臣,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使常平廳郞廳, 問議,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近來雖有凶歲, 而不至大段, 故穀賤如土, 末利騰踊, 食土之家, 擧皆失利。夫物貨之中, 惟穀最貴, 而其賤如此, 前頭如或有大段凶歉, 則國無蓄積, 何以爲國? 國以穀爲上貨, 必須廣其生穀之道, 然後農民蒙利, 而國亦永賴矣。自廟堂, 別爲講究生穀之道, 以紓生民之困, 以爲綢繆之備, 似爲得宜矣。命恒曰, 此言是矣。卽今米穀罄竭, 國儲哀痛, 頃日入侍時, 詳陳出師軍糧之難繼, 民間種食之見乏, 仍請貿穀矣。生穀之道, 不可不急速講究, 而卽今兵曹及北漢, 錢布稍裕, 臣所詳知, 而此後各軍門諸各司有錢布處, 推移用下於貢物價, 三南列邑中, 年事稍豐處, 諸般應納之錢布, 從市直, 竝駄價雜費, 而作米作租, 或上納, 或留作軍餉, 則國家米穀, 庶可有措置之道矣。文秀曰, 國無蓄積, 何以爲國? 國有財穀, 然後經費無匱乏之患, 而人心亦可以收拾矣。命恒曰, 待領·左相出仕, 當與掌金穀之臣, 會于備局, 講究生穀之道, 似爲合宜矣。上曰, 吏曹參判所達, 誠爲深遠之慮, 而若但稱善, 不爲施行, 則徒歸空言而已, 依右相所達, 待領·左相出仕, 相議爲之,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國家新經變亂, 諸道列邑, 軍無見糧, 脫有事故, 何以措手? 此誠渴悶, 而各邑諸般應捧之物, 盡歸守宰之私用, 少不添補於軍餉, 此後則宜分付各道, 罪贖除番錢, 年分紙等捧上之物, 一不染指, 盡補軍餉, 則此雖零星, 然若銖累寸積, 蓄之不已, 則亦可爲足軍食之道矣。文秀曰, 此等零瑣之物, 朝家盡爲摠括, 則監司·守令亦無容手處, 必將復取於民, 其弊尤爲不貲, 且臣則不受罪贖, 而雖受之, 此不過枝末而已。亦何足爲添補之道哉? 大抵近來閭巷之間, 奢侈成風, 以十日之食, 爲一日之費, 故地不加縮, 而民日益貧。願殿下, 先自聖躬, 十分節損, 以爲導率群下之道, 則庶可以丕變奢汰之風矣。上曰, 所達好矣。命恒曰, 生穀之策, 今當講究, 而節省之道, 亦不可不念, 自上前已減省於御供者, 亦已多矣, 孰不欽仰聖意, 而此時比前尤異, 自上必燕居商量, 別樣抑損, 如衛文公大帛·大布之爲, 則必有實效之及民矣。雖以貢物中溫堗木事, 言之, 內間則必有因仍難減之端, 而外人不知曲折, 每以當減而不減者有之, 爲言, 當此變亂後, 漕船多敗, 國儲哀痛, 非時水災又如此, 前頭事勢, 極爲罔措。誠願自內察其貢物中不緊者, 當減者減之, 以示大段節損之意, 千萬伏望矣。錫三曰, 漕運所失五萬石之代, 難以充給, 必須別樣節損, 量入爲出, 當言當減者爲某某事, 然後方可有實效矣, 若泛言節省, 爲好, 則不過空言無施而已。顯命曰, 卽今國儲, 蕩竭無餘, 而又因之以師旅, 失之於漕運, 生財之道, 旣非從天而降, 則前頭事勢, 實爲茫然無厝矣。昔在世祖朝, 有汰冗官出宮人之事, 不數年, 府庫盈溢, 民生蒙惠, 節省之道, 必有非常之擧, 然後必有非常之效矣。臣待罪經幄, 亦常以節損之道, 有所仰陳, 而親承懇惻之聖敎矣。臣非不知殿下上奉兩東朝備物之養, 自不得不然, 而第宣廟之在龍灣, 仁廟之在南漢, 苟有一分利於國者, 雖身體髮膚, 宜無愛惜者。殿下於向時, 亦嘗經龍灣·南漢之難, 平時奉養之節, 若如匹士之家, 則事體雖似怪異, 而若以龍灣·南漢時, 觀之, 有同應行之事矣。自上必須各樣損抑, 朝夕御供之外, 貢物之不緊當減者, 令備局諸宰相議, 書其名目, 以請稟裁, 似爲得宜矣。寅明曰, 近來貢物主人, 呼冤特甚, 臣旣兼有司堂上, 故出入之際, 千百爲群, 擁馬呼訴, 察其情狀, 實爲矜惻。聖上雖於前例所存, 當此時, 固當十分減省, 而貢人輩言, 曾前翁·公主年長後, 日用方有所進排, 而近日則自新生, 進排各種, 此乃前例所無之事, 進排視前有加, 而貢物價, 因有司恤費, 漸務剋削, 故不能支堪云。雖未知其實狀之如何, 而萬一有近於其言, 聖上何忍爲此? 自內進排之事, 如或有過濫之弊, 則豈不爲渠輩呼冤之端乎? 伏願益加聖念於節約之道焉。文命曰, 宋寅明之此言, 欲堯·舜吾君之意也。上曰, 頃日備忘中, 亦有上自乘輿等語, 而猶爲文具矣。予雖昧昧, 常時心則不如是, 而自然事多掣肘處矣。雖以貢人事, 言之, 一朔進排之外, 如草注紙等物, 自下或有引用之弊, 一朔引用, 其弊不少, 予已知之。故在東宮時, 元無引用之事, 而大抵苟有利於民, 雖有關係兩東朝之事, 豈不仰達, 以光聖德乎? 第雖以卿等閭閻間事, 言之, 雖十分撙節, 自當有不得已用處, 至於前例所無, 予豈忍爲? 此則貢人輩, 不知實狀而呼冤矣。雖然, 宰臣之意, 予豈不知? 今番經亂後, 自內多有減損者, 該司之如前進排者, 亦多有之, 方欲一番下敎而未果矣。卿等更爲會議于廟堂, 貢物中不緊進排者, 書其名目以入之,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臣亦非不知聖上不爲前例所無之事, 而旣聞貢人輩之言, 故不敢自阻, 有此仰達矣。上曰, 予一遵先朝應行之事, 豈創出無前之規, 而近來人心巧詐, 有言無, 無言有, 故想貢人輩, 有此云云矣。成明曰, 今承聖敎, 竊仰聖上節損之盛意也。願殿下, 於事事物物, 推是心而行之, 則宗社之福, 臣民之幸也。寅明曰, 近來貢人蕩敗, 不能支堪, 貢物價, 以米則和水腐傷, 以木則換木麤短, 因此失業, 安得不呼冤, 漕米和水之弊, 旣已屢次申飭, 而法不見信, 弊復如前, 卽聞刑曹有船人和水而見囚者, 此則似當有別樣痛治之道, 聖上雖以梟示爲令而施威, 豈足以懲其奸弊? 一番正法, 斷不可已。至於換木事, 尤爲切痛, 槪爲守令者, 大同木及各色軍布捧上之時, 必以精木, 擇捧上納, 而色吏輩, 居中弄奸, 必以麤木換納, 用情彌縫, 得免生事, 其習誠爲痛惡。臣待罪尙州牧時, 捧上軍木, 則上司以木品甚麤, 推論色吏, 臣意謂該吏輩, 必受重究, 而畢竟不被一杖而來矣。無實如此, 何所懲畏? 換木之吏, 所當依法梟示, 其守令亦不可全然無罪, 隨現拿問, 從重勘罪, 宜矣。上曰, 漕米和水色吏, 江上梟示事, 已有擧條矣。換木色吏, 亦爲稟達後梟示, 守令亦當依所達, 各別論罪, 以此出擧條, 申飭, 可也。文秀曰, 和水船人, 色吏輩, 固當重究, 而第此事, 亦出於迫不得已也。惠廳所屬員役甚多, 居中操弄, 皆欲討食, 故捧上之際, 多般弄奸, 以此元數每每欠縮, 船色輩, 每有無面, 故致有此和水之弊。大抵惠廳下輩, 從中偸竊, 實爲國穀尾閭之本, 而流弊至此, 今若徒治船色和水之罪, 而不治其本, 則雖日日梟示, 何能服其心而杜其弊乎? 寅明曰, 大典有船人自槪之法, 而此法不行, 故斛量之際, 粒米狼戾, 聞郞廳廳直輩一年所分食落庭米, 其數甚多云, 國穀之耗減, 實本於此, 今若申明大典中船人自槪之法, 則好矣。上曰, 不塞尾閭之本, 而徒治其末云者, 靈城君朴文秀之言, 是矣。捧上之際, 若有不公者, 則以贓律論之, 著爲令甲, 可也。出擧條 文秀曰, 惠廳郞廳, 各別擇差, 則庶可免不公捧上之弊矣。錫三曰, 大臣句管惠廳, 使之各別申飭, 宜矣。上曰, 惠廳郞廳, 每以有勢力, 挾家世者爲之, 發奸之際, 雖有風力, 然有勢力人, 則騶率甚多, 故下輩之自下偸食者亦多, 此何論家世之好否耶? 各別擇人, 可也。命恒曰, 惠廳郞廳, 近來連以蔭官, 爲之, 而蔭官中, 無形勢者, 則不爲下輩之所憚, 故自然以有家世者, 爲之矣。上曰, 郞廳三人耶? 命恒曰, 四人矣。上曰, 有勢力南行, 無官閑遊者多, 故每以此輩差出, 此出於私意, 非公道也。今若以出入三司之人, 爲之, 則不但下人之知戢, 亦可以見憚於同僚矣。文秀曰, 若以文官爲之, 則數數遷轉, 似無責成之效矣。上曰, 卿未達一間矣。文郞數遞則尤好, 三僚尙存, 而一人遞入臺地, 則諸僚亦可畏憚, 而有所不爲矣。文秀曰, 近來吏胥輩, 多有勢力, 官員升黜, 或出其手, 兵曹二軍色, 若剛明則必遷于臺職, 此弊亦不可不念矣。文命曰, 宜另加申飭, 毋論文南與三司出入之人, 各別擇差, 似好矣。上曰, 所達儘好, 依此爲之, 可也。出榻前下敎 寅明曰, 亂後各邑, 凋殘特甚, 故三南別星茶啖姑罷事, 曾因湖西安撫使[按撫使]狀啓回下, 定式, 分付矣。各邑使客支供米, 有定數, 而近來草料之法, 太無限節, 公行外, 監兵水營私客之往來者, 輒皆圖得草料, 皆責支供, 各邑不能支堪。臣意以爲, 草料成給時, 自兵曹各別致察, 明白公幹及持狀啓上來回還者外, 一切防塞, 雖是各營幕屬, 自有料布, 可以齎糧, 若非持狀啓往來者, 亦勿成給草料, 各邑亦不必接待, 以此發關知委於京外, 俾無如前糜費之弊, 以爲各邑支保之地, 恐爲得宜矣。上曰, 所達儘好, 依爲之。出擧條 命恒曰, 諸功臣中, 時任守令下去時, 給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成明曰, 慶尙監司朴文秀, 私語筵中, 事體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因公務而言也, 非私語也。勿爲推考, 申飭, 可也。命恒曰, 咸鏡監司尹憲柱, 情勢難安, 似難赴任, 合有變通之道也。上曰, 以大臣箚子而然耶? 命恒曰, 然矣。上曰, 予意以數遞, 爲難, 而事勢如此, 今姑改差, 可也。出榻前下敎 命恒曰, 頃當變亂之時, 備局堂上李台佐·徐命均, 終始直宿, 協贊機密, 勞貰不貲。台佐以耆舊重臣, 爲國忠勤之誠, 迥出常品, 命均則外似魯鈍, 而眞實恪勤, 事多整辦, 郞廳中, 申思彦則專掌機密文書, 無所遺漏, 受馘後, 始罷出, 李熙夏·申光德, 視申思彦, 折半輪直, 書吏三人, 亦連爲直宿, 別爲效勞云。臣於伊時, 奉命在外, 故追後聞於領相者如此矣, 兩重臣酬勞之典, 雖或不行, 郞吏則不可無奬勵之道矣。上曰, 兩重臣, 用何賞典可乎? 命恒曰, 重臣或加資, 申思彦則陞六, 李希夏[李熙夏]·申光德陞敍, 書吏三人, 書題承傳, 未知何如? 寅明曰, 兩重臣功勞誠如此, 然今番逆變罔極, 在臣子之道, 惟當沫血飮泣, 奔走效勞而已, 豈敢以此望其酬報, 而因國家之不幸, 金玉多濫, 反爲臣等之榮耀, 臣等心常慙痛, 無所措躬。又豈可廣開此路, 賞典至及於郞吏, 以犯恩褻之戒哉? 此等事, 自上似當十分愼重矣。命恒曰, 在臣子之心, 豈敢以此望報, 而人主之礪世磨鈍, 在於爵賞, 則論功酬勞之典, 亦不可廢矣。上曰, 頃聞首揆所達, 予已知之, 而大抵此事, 本無前例, 重臣之以此加資, 旣非禮待之道, 而循次加其資級, 例爲不難矣。且南漢及水原出征宰臣, 只面給馬, 則在內者論賞之道, 似不當有加於在外者, 今亦一體面給馬, 其餘則依所達爲之, 可也。出擧條 命恒曰, 水原府使宋眞明, 變亂之初, 臨機設施, 功勞不貲, 而賞典猶輕, 未酬其功, 似當有特爲施賞之道矣。上曰, 其時至親間, 念之深矣。予常知其人之剛明, 然或恐不如武將, 猶有一分憂之之心, 而領相終不撓改, 終能辦得此事矣。今以此加賞, 似不礙逼於主將耶? 命恒曰, 摠戎未下去之前, 多有設施之策, 初頭應變, 若不如是, 則水原危矣。上曰, 別單書入, 可也。命恒曰, 別單書入, 則似不可矣。上曰, 然則自銓曹超用, 可也。命恒曰, 北伯, 今方有窠矣。上曰, 予意亦有之矣。命恒曰, 尹憲柱改差之代, 以前薦, 今日內, 使之擬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成明曰, 臣待罪沁都, 因史局事, 承朝令催促, 且當會盟祭迫近, 不得不上來, 而新留守申思喆, 閱月撕捱, 尙不出肅, 故尙佩密兵符, 不但臣心不安, 沁都纔經變亂, 人心靡定, 重地無守臣, 事極可慮。儒生公都會, 是當頭緊急之事, 秋操, 亦不可不趁風高前擧行, 新留守申思喆, 一日一出牌而已, 則似無變動之勢, 自上別加敦勉, 以爲急速赴任之地, 何如? 命恒曰, 崇品重臣, 亦豈無體國之誠, 而此時罔念官事, 一向撕捱, 殊涉過矣。自上特爲申飭, 使之斯速出肅, 似宜矣。上曰, 沁都居留, 乃是重地, 而曠官已久, 新留守之尙不出肅, 終始過矣。外職猶且撕捱, 此則國無紀綱之致, 事體極爲未安, 從重推考, 卽爲牌招察任, 可也。出擧條 命恒曰, 聞奉朝賀崔奎瑞, 方欲下鄕云, 元老若在京, 則觀瞻所係, 人心恃以爲安, 而今尋鄕路, 人皆缺望, 自上特爲勉留, 何如? 上曰, 卽遣史官, 與之偕入, 可也。成明曰, 實錄纂修之役, 今方緊急, 分排日字, 各有所掌, 而實錄堂上趙顯命, 終不仕進, 史役遷就, 誠爲可憫, 似當有面諭, 申飭之道矣。上曰, 旣以籌司堂上出仕, 而史役不宜遷就, 使之仕進, 可也。命恒曰, 顯命之意, 又欲辭遜除命, 殊涉過矣。且才諝之臣, 豈可置之於閑局乎? 當有各別責勉之道矣。寅明曰, 顯命自以身居勳戚, 必欲避遠顯要, 而此則所執, 非矣。昔新豐府院君張維, 亦以勳臣, 爲名官, 況當此國家有事之時, 與國同休戚之臣, 豈敢徒爲一身之計耶? 命恒曰, 新豐府院君張維, 文章才諝, 爲世第一, 故雖身爲勳貴, 亦歷踐華要, 顯命之處身, 豈過於古人乎? 卽今經幄之任, 朝臣中, 無出顯命右者, 若使之出入筵席, 朝夕近君, 則必大有輔導之益矣。寅明曰, 顯命言議淸峻, 士類倚重, 若置之經幄, 則必有輔翼之效, 而頃日聖批, 有勉從之敎, 臣等不覺撫然失圖矣。命恒曰, 大小臣僚, 孰無報國之心, 而至於顯命, 則前後經筵, 受知最深, 若別樣責勉, 則渠何敢一向堅執耶? 顯命曰, 前後違牌, 臣罪當死, 然此非臣故爲逋慢, 亦出於萬不獲已也。籌司堂上之任, 亦非如臣無似所可堪承, 而旣無一分報效之地, 故敢此承命, 而其他數三窠, 爲世所屬目者, 則區區咫尺之守, 有死而已。命恒曰, 豈敢達此言耶? 處地勳戚者, 謹愼之道, 固當靡不容極。然國事至此, 何可圖便其身, 輒事違傲, 而不顧同休戚之義耶? 寅明曰, 雖當言議之地, 死生以之, 可也。上曰, 諸臣所達, 過矣。豐原君, 雖辭遜官爵, 豈無爲國之心乎? 寅明曰, 大抵不計利害生死, 報國者, 爲人臣至當底義理。故臣等亦割斷私心, 擔當鞫事, 顯命亦非昧此義者, 若特爲責勉, 則渠豈敢如是固執耶? 命恒曰, 今番, 領相當入勳錄, 而引故相臣洪瑞鳳事, 固辭獲免, 外議頗有云云, 而顯命亦豈敢以入於勳籍, 爲力辭華塗之計耶? 宋寅明擔當鞫事之說, 亦出於忠憤, 槪或恐凶徒之漏網, 務爲鋤治者, 是爲國也, 或慮無辜之橫罹, 專主平反者, 亦爲國也, 二者, 自當竝行而不悖矣。文秀曰, 殿下獨於顯命, 每示顧藉之意, 臣實未解矣。上曰, 領相, 視國事如家事, 若加之以勳名, 則必當出城, 且非待領相之道, 故予之不爲錄勳者, 亦有私意而然也。豐原君之一向辭官, 雖曰固執, 其中亦有美意, 旣知其美意, 則當成其美, 君臣知心, 而不成其美, 則其可曰, 知心乎? 靈城君顧藉之說, 過矣。予非曲爲豐原君之地也, 蓋其處地, 異於卿等故也。若徒以爵位寵之, 則文也, 非質也。或以勳臣, 或以經幄舊臣, 無時召入, 與議廟謨, 則庶可爲兩得其宜之道, 若如此, 則何必爲玉署長乎? 雖副護軍, 亦無妨矣。顯命曰, 殿下俯諒私悃, 特遂微願, 感泣之外, 不知所達矣。上曰, 諸臣引接, 何等重大, 而內侍閤門外, 有喧譁之聲, 事體極爲猥屑, 竝卽査出, 拿推,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諸臣少退, 可也。掌令姜必愼, 正言朴弼載進伏, 上曰, 廟謨畢後, 當爲臺啓, 而臺臣不知前例矣。諸臣少退閤外, 少選, 復入侍。文秀曰, 道內還上不均, 雖大邑, 還上之數甚少, 雖小邑, 還上之數甚多, 邑大而還上少, 故民每有小食之歎, 邑少而還上多, 故民每有多食之憂。此無他, 爲監司者, 於道內市價高處邑, 勿論元會·別會, 盡爲貿錢, 而用其貿錢之穀數, 移錄於穀賤之邑, 慈仁不過如斗之邑, 而還上之數, 過數萬石, 以此一戶之受食, 幾三十石。當凶年, 則雖剝膚椎髓, 誠難盡捧, 以此反作者甚多, 道內之穀, 安得不縮乎? 今秋各別精捧後, 次次移轉於還上所小之邑, 而考其戶籍人口多少, 參量郡邑地方廣狹, 均分穀數後, 各邑還上數, 每列錄磨勘於備局, 此後各邑還上元數, 俾無那移之弊, 而若有如前那移之事, 則其時道臣, 各別論罪,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別會還上耗, 監司盡用之, 若無此, 則營門亦無措手之道矣。嶺南別會, 比之他道, 則最多。臣旣無才識, 濫蒙國恩, 何可盡爲私用乎? 今年賊亂時, 七十一邑動兵, 故軍糧及犒饋米, 其數甚多, 除營門年例應用, 且略用於公私需用, 其餘則盡爲作米, 還充各邑所用之軍糧犒饋米, 而卽今各邑, 以軍糧犒饋所貸儲置米, 姑爲貸用之意, 作爲文書, 而以別會耗充塡。今年耗, 若不盡爲充數, 則明年亦依今年例充數, 而明年若不得盡爲充數, 則其後爲道臣者, 次次充數,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命恒曰, 此弊, 臣稔知之矣。朴文秀言, 耗穀則監營所用, 而此則非朝家本意也。大抵壬辰亂後, 飛蒭輓粟, 以待天兵, 其餘則仍名之曰, 別會簿, 盡付道臣, 其時, 不知兵亂又在何時, 故不問其出入, 以爲軍餉別會穀, 例有上下記, 一合一夕, 皆不得擅用, 以備不虞, 而爲監司者, 營中需用之外, 且擅給親知, 穀賤時則或多至百餘石, 此雖與盡歸私橐者, 有異, 而亦大段不可矣。臣待罪嶺伯時, 以應入之物, 周急親知, 而不用此穀, 其時量田時, 略有所用, 而其餘, 尙有三萬餘石矣。若儲蓄而不用, 則足可以備師旅之用, 此後別會耗原數, 每歲狀報備局, 仍令備局句管, 曉然知其爲國用, 似宜矣。故相臣崔錫鼎, 曾已變通此事, 而其後方伯, 因循不爲奉行, 遂至寢格, 今若申飭道臣, 着意奉行, 則庶可爲添補軍餉之地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開寧以下五十餘邑寺奴貢木, 專給各營各浦防軍朔布, 故若有贖良之事, 則其數當縮, 其數縮, 則所給之布, 有不足之弊, 自朝家嚴立科條, 不許贖良, 而寺奴婢之豪富者, 與隷院吏符同, 盜贖者甚多, 此則依法還賤。此後, 如有如此者, 守令各別論罪, 而寺奴婢推刷時, 推刷官以其推刷之邑甚多。故留各邑, 多則五六日, 少則二三日, 其間推刷官所帶之吏, 及各邑奴婢色頭目, 各別弄奸, 不可老除者, 或以老除頉下, 不爲病廢者, 或以病廢頉下, 不爲逃亡者, 或以逃亡頉下, 其弊滋甚。臣在道內時, 詳聞之, 則去去乙未年, 使各邑守令, 詳考年久都案, 窮源尋派, 其年所得甚多。至今應役之奴婢, 皆是其年所推刷奴婢之子孫, 明年乃是推刷之限, 勿出推刷官, 以各邑, 各別査出之地, 何如? 上曰, 依所達爲之, 而如此之時, 恐或騷擾, 商量處之, 可也。出擧條 文秀曰, 各邑留布, 卽排朔分給, 各營各浦鎭卒之木也。風和時盡給, 風高時減給, 故一年所餘, 幾四五十同, 而監司次知, 故或有私用者,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臣則捉虎及有孝行, 有軍勞者略給, 而大抵所餘之木, 盡置各邑, 故各邑守令, 或未盡捧, 騎步·禁御保布則以此充送。蓋留布則無解由拘礙之事, 而騎步·御禁保布, 則有解由拘礙之事, 故其弊如此, 誠爲寒心。且以風和·風高給代之木, 有所增減, 故十年一次之餘出, 無異一年所捧, 故其數甚爲夥然。此亦留置各邑, 故盡爲守令之移用, 以此之故, 色吏頭目, 亦多有中間偸用之弊, 此後盡爲輸置於監營, 或山城, 當凶年則給災減代, 其外則各別儲置, 以爲不虞之備,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各邑下納米, 勿使萊府蠲役, 必於六七月內, 使各邑, 下納釜山倉, 然後可不失交隣之道, 而萊府各邑, 不卽給下納米於倭館, 中間料理, 故下納米, 幾半公然除用後, 以其半, 分給民間, 以此萊府近處各邑之民, 受害滋甚。非但此也, 甘同倉, 亦多有各浦給糧之米, 而此亦各邑不卽下送, 至今未收者, 亦多有之。釜山下納米, 甘同下納米, 此關係至重, 則所納之邑, 所捧之官, 事當各以畢納畢捧之意, 報于巡營, 而本來無狀報之事, 事之虛疎, 莫此爲甚。且旣無所報之法, 故其弊如此, 此後則東萊府使·梁山郡守, 畢捧釜山倉下納米·甘同倉下納米, 以畢捧狀報于營門, 以爲轉報備局之地, 何如? 上曰, 所達儘好,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安陰, 旣出逆魁, 固當革罷, 而鋤治之政, 最爲緊急, 守令姑勿革罷, 鋤治餘黨後, 卽爲革罷, 而不然則別立一名號, 或以監撫官, 爲名, 或置營將, 以爲鋤治之地, 似爲得宜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命恒曰, 安陰賊變窮凶, 人皆憤痛, 宜革其邑號, 以嚴懲惡之典, 而今聞朴文秀之言, 事勢固然, 或置營將, 或置監撫, 似好矣。上曰, 安陰, 不可不施懲惡之典, 雖今日革而明日復, 決不可不革矣。文命曰安陰雖不可不革, 第其地處於嶺底奧區, 其中多空曠處, 賊徒易以藏蹤, 決不可不置官矣。文秀曰, 希良所居古淵, 地形陰慘, 又通茂朱一路, 必爲賊窟, 必當置官而治之, 而咸陽·居昌等地, 亦當擇剛明官, 左右維持, 然後可免意外之患矣。訓鍊大將李森曰, 安陰, 臣亦見之, 距咸陽爲四十里, 地多深僻, 不可不置一官長, 當此經用不足之時, 京官差送, 亦有其弊。晉州營將, 移置于安陰, 則官舍別無經紀之事, 且以他兵營, 言之, 左兵營及全羅兵營, 元無營下營將, 移設, 似無妨矣。上曰, 晉州旣有邑倅, 又有兵使, 一營將移置他處, 似無所妨耶? 錫三曰, 移置營將, 似好矣。文秀曰, 若不可置官員, 則咸陽·居昌, 距安陰最近, 割付兩邑, 似好矣。上曰, 此事, 何如? 命恒曰, 若欲永革則已, 不然則處處分割, 他日復舊之後, 易致地界之迷錯, 順興一邑, 曾前見革而復舊, 失地境甚多, 安陰, 若一時暫革, 則當屬之於元定兼官矣。文秀曰, 此則道臣當採取公論, 與解事官員, 觀地勢移屬, 而當置官員與否, 願聞定論矣。寅明曰, 別置一營將, 以咸陽營將爲名, 似好矣。森曰, 營將移設之後, 隨其所屬之邑而稱號, 似好矣。錫三曰, 然矣。上曰, 移置營將便否, 下去後, 詳察形便, 狀聞, 可也。文秀曰, 牟還上捧納時, 民間多事, 各邑牟還漸多, 民不堪苦, 此後則牟還最多之邑, 斟酌作租, 則民無弊, 而朝家以牟爲租, 亦有利矣。商考多牟有弊之邑, 作租,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命恒曰, 牟還, 例爲農糧, 亦可爲凶歲救荒之資, 而若其數太多, 則反爲弊端。令本道, 斟量牟還之多少, 使足以波及隣邑, 其餘則作租收捧,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沿海各邑, 多有戶曹鹽釜·鹽盆船隻, 而亦有破亡無主者, 其弊至於侵徵一族, 民多呼冤, 其破亡船隻之代, 勿論監營·統營·兵水營, 以完固者, 搜得代定後, 自今年爲始, 左右道船稅, 勿送戶曹差人, 自本道收捧, 上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晉州·昆陽等邑, 有司饔院白土掘取之役, 而其價爲四百石米矣。百姓初則樂從, 而廚院邊首下去, 以浮土, 掘納廚院, 不知爲邊首之罪。又爲差送郞廳, 郞廳及所帶下人之供饋, 又出於此米, 故土價大縮, 其弊尤甚。此後則不送官員, 只以掘土邑守令, 定差員, 使之掘納, 好矣, 而昆陽別卜定上納駄價, 自惠廳, 亦爲劃給,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命恒曰, 初頭變通者, 蓋出於除民弊之意, 而司饔院官員下去之後, 其弊轉甚, 依道臣所達, 定差員堀土, 而邊首則不可不下送, 以絶上納後點退之弊矣。上曰, 若竝與邊首而不送, 則其間必不無奸弊, 只送邊首捧上, 而亦使差員, 另加申飭, 可也。出擧條 文秀曰, 咸陽近八良峙, 金山近秋風嶺, 俱是關阨重地, 而今番變亂之時, 手下無兵, 未免拱手而坐, 此兩邑, 當設獨鎭, 以爲控制嶺扼之道, 而豐基爲竹嶺要路, 亦當置獨鎭矣。此事, 下詢諸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諸臣之意, 何如? 命恒曰, 臣今番出征時, 見八良峙及秋風嶺山角遮路, 可以伏兵, 若固守此二嶺, 則賊必不敢踰越, 論其形便, 當設獨鎭, 而軍兵則御禁束伍軍下番時, 使獨鎭將領率, 且以邑內民人及吏奴輩作隊, 以爲臨急之用, 似爲得宜矣。森曰, 三嶺, 俱是重防, 當置獨鎭, 而軍兵則朝家有納布保人兼束伍之法, 責辦於此, 似爲便宜, 而第關防設置, 事係重大, 何可率易議定乎? 寅明曰, 八良峙爲湖·嶺重防, 而咸陽當其要衝, 似當設獨鎭, 而其餘小小嶺阨, 則豈必盡設獨鎭哉? 且豐基近安東鎭, 金山近尙州鎭, 若得人則好矣, 何必立的於矢落處乎? 錫三曰, 秋風嶺平坦, 且金山, 距尙州百里, 難恃其聲援矣。命恒曰, 茂朱府使趙裕壽, 卽一書生, 而多有方略, 今番變亂時, 防守嶺阨, 甚有功勞, 似當有超資之典矣。上曰, 領相以爲, 功不大段, 而其人可用云, 故頃已特除準職矣。命恒曰, 使賊不走湖南者, 裕壽之功也。文秀曰, 三邑獨鎭事, 將何以決定耶? 上曰, 兵判之意, 何如? 文命曰, 獨鎭似好, 而模樣不大段, 此甚難處, 當退而相議, 更請稟裁矣。命恒曰, 雖不爲獨鎭, 當有信地軍兵矣。成明曰, 通津·陽川事, 臣頃有所疏請, 亦令廟堂, 商確稟裁, 何如? 上曰, 三邑事, 卿等退議于廟堂, 而副提學所達, 亦相議稟處, 可也。文秀曰, 各邑有京軍門硫黃軍, 而不捧硫黃, 直以錢捧上, 其弊至於侵徵一族, 此等侵民之事, 似當一一革罷矣。命恒曰, 硫黃軍, 名存實無, 以錢捧納, 軍門所得, 則不過錢兩, 而其爲弊於民則大矣。且軍門將校輩, 多捧情債, 任意立落, 或以正軍, 移差硫黃軍, 故一身兩役, 呼冤尤甚, 此弊亦不可不念矣。森曰, 監兵營硫黃軍數多, 而京軍門硫黃軍則數少, 故元不捧錢, 且硫黃捧上有緊於軍門, 似難罷之矣。文秀曰, 若有弊於民, 則固當卽賜變通, 不當顧小小拘礙之端矣。寅明曰, 硫黃軍定立額數, 而額外加定之數, 則使之査出, 似好矣。大抵國家立法, 當有一定之制, 而近來則法不要約, 或嚴或弛, 有同風中掃葉, 故雖有良法, 全無實效, 此是今日之痼弊矣。上曰, 吏曹參判所達, 意則儘好, 而近來守令, 多有不遵朝令者, 此非但守令之罪, 亦上司之責也。此後則當申嚴一定之制, 而若顧小小民弊, 數數撓改, 則亦無實惠之及民矣。文秀曰, 水軍以峽邑所在者, 相換沿邊騎·步兵, 然後諸般雜役及其保, 盡爲除去, 使之應役, 則水軍非但無稱冤之端, 沿邊近邑軍布, 收送各浦, 則亦無遠邑輸納之弊, 以此爲之, 何如? 寅明曰, 水陸軍換定之議, 其來已久, 豈不爲好, 而以水軍役重, 沿海邑不能支堪, 故有所難便, 曾前江都屬各處水軍, 一倂換定於通津, 通津因此爲弊邑, 不能成樣矣。森曰, 水軍保之弊, 誠然矣。蓋水軍保, 曾前各納三疋, 合得保定給之後, 減一疋, 納二疋, 而如不得竝保者, 尙納三疋, 以此之故, 不無不均之歎矣。若如嶺伯之言, 山郡所在者, 換定沿海, 則便於臨急調用, 而營下士卒, 無非仰哺之類, 如無收布代立, 則似不得支保, 有難猝然變通, 嶺伯下去後, 與統制使·水使, 商議啓達, 似好矣。上曰, 下去後, 與武弁守令及統制使, 相議爲之, 而亦令廟堂議處, 可也。文秀曰, 水軍保則使水軍自望, 故不能自望, 則水軍加納布, 其在一視之道, 誠爲可矜。此則不可不革罷後, 加出水軍, 事理當然, 此後則水軍保革罷後, 加出水軍, 何如? 命恒曰, 水軍保事, 當與廟堂, 相議處之, 而此外又有樂工保稱冤之事, 亦與廟堂, 相議處之, 何如? 上曰, 水軍保事, 依慶尙監司所達爲之, 而樂工保事, 令廟堂議處, 可也。出擧條 文秀曰, 今番軍兵科擧事, 多有難處之事矣。各邑赴戰軍, 過數萬名, 或射或砲, 若多中, 則其施賞之木, 其數將甚多, 道內所在之木, 其滿賞給之數, 未可必, 雖滿賞給之數, 若無一疋留儲, 而將來若有許多更用之事, 則其時將無出處, 此亦不可不慮, 何以爲之? 敢此仰達矣。上曰, 常時巡歷時, 何以爲之乎? 森曰, 巡歷時, 二中以上, 入格施賞, 而其中沒技者, 則啓聞直赴矣。文秀曰, 卽今道內之民, 皆爲習射, 以待臣下來, 臣若親承聖敎曉諭, 則軍兵釋然無疑矣。命恒曰, 小臣與兵判, 亦有相議事矣。以出征軍, 言之, 亦有遠近之不同, 而竝與各軍門將校·軍卒而全數除初試, 此爲過矣。以慶尙道, 言之, 居昌環衛之軍, 將至數萬餘名, 豈可盡爲許赴乎? 須以將校以上, 或旗隊長以上許赴, 似爲得宜矣。上曰, 若無沒技者, 則三四中者, 爲優等, 以此狀聞, 則優等者, 可以直赴矣。予意則依巡歷時試射放, 爲可, 故當初下敎時, 亦以區別京外矣。森曰, 臣曾經左兵使, 故知之矣。巡歷時所入賞布, 不過十餘同, 今雖試才, 善爲糾檢, 則施賞之布, 似不過數百餘同矣。上曰, 其言, 是矣。依巡歷時試射例, 優等者, 啓聞直赴, 而其餘得中者論賞, 則施賞之布, 豈其多入乎? 出擧條 文秀曰, 館守倭家七十三間, 大門十八間, 中門二間, 一代館開市大廳六十間, 裁判差倭家四十八間, 大門二間, 中門二間, 都合則二百四間。自朝家, 劃給儲置米一千四百五十石, 以爲作錢七千兩, 使之造成二百四間, 監董官金壽九等, 擔當造成, 爲言, 而只造成館守倭家九十三間, 若以錢七千兩, 分排於九十三間, 則一間入錢七十五兩, 雖家舍宏麗如阿房宮, 一間入錢七十五兩, 萬萬無理, 聞曾前萊伯, 以此請罪。大抵以七千兩, 分排於二百四間, 則一間錢, 當入三十四兩三錢, 當初朝家, 旣以此錢七千兩劃給, 使之造成二百四間, 以舊材添用, 則似無不足之患。監董官金壽九, 以二百四間價錢偸食, 而只造九十間, 誠爲無狀, 故金壽九代以崔岱齊, 使之造成, 壽九未造之家舍一百十四間造家之價, 朝家事當推於壽九偸食之錢, 不足者則直爲劃給, 事理當然。不此之爲, 劃給儲置米五千石, 使之料利, 以其利, 造其家舍, 而前監司雖劃給各邑, 不卽出給市價, 又無加減, 故岱齊以渠之錢, 造成, 今方責出所入之價矣。所劃給儲峙, 旣不劃給而已, 給者則計其利而知不足數, 自朝家劃給, 然後可無稱冤之端, 而雖以萊伯狀報, 見之, 壽九新造之家舍, 多用舊材舊瓦, 憑公營私, 濫爲磨鍊, 可知, 聞岱齊亦多用舊材舊瓦矣。以甲辰倭西館九百四十一間重修所入, 觀之, 不過一萬六千兩, 而卽今所造之家舍二百四間, 而所入之價, 則與甲辰無異, 卽今萊伯, 凡於査事, 極爲精明, 使之各別詳査後, 相議營門, 以爲趁卽狀聞處置之地, 何如? 命恒曰, 此事極爲切痛矣, 小臣曾爲慶尙監司時, 亦嘗稔知矣。譯官與倭人符同, 其弊甚多, 若改作其家, 則大有利於渠輩, 故每每如此, 一間造成之價, 將至七十餘兩, 豈有如此之理乎? 文秀曰, 必査出金壽九所用家價, 徵其偸食, 給崔岱齊, 而如未滿應給之價, 則自營門劃給, 好矣。上曰, 依爲之。命恒曰, 倭館以隨毁隨補之意, 別爲節目, 使之申飭, 何如? 上曰, 其言儘好,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各邑舊還上未收者, 朝家每年有盡捧之令, 故其數甚多, 民無備納之意, 守令亦無盡捧之心, 方伯欲要一時之譽, 狀請停捧, 故自然延拖, 至於歲翻, 朝家亦不得已停捧矣。以此舊還之未收者, 雖當豐年, 每多不捧, 國穀漸至於耗縮, 此後則朝家勿下循例盡捧之令, 使道臣, 詳察年歲之凶歉, 舊還穀或十分之五, 或五分之二, 或三分之一, 使之捧上, 每歲如此, 則民無備納之難, 官有捧上之道, 如是然後, 可以盡捧舊還上, 以此擧行,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命恒曰, 舊還難捧之弊, 誠如此言, 臣待罪關西時, 督捧舊還, 守令·民人, 皆以爲不可, 而參酌分數, 擇其最多年條, 十分捧七分, 而三分則爲逋欠難捧之資, 所捧雖似零星, 歲末合而計之, 則其數至累萬石, 得以少補經用, 今若依道臣所達爲之, 則庶有徵捧之路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居昌近於安陰, 當得猛吏, 鋤去餘黨, 而聞縣監許鼎必, 不足於鋤治之政云, 所當遞改, 而第聞其淸白可尙, 不可無端褫改, 與柒谷府使柳東茂, 相換, 何如? 上曰, 今番亂後, 擇守令之道, 異於平時, 而嶺伯有全畀一道之責, 依所達相換, 可也。出榻前下敎 文秀曰, 秋巡時, 往見八良峙, 仍與全羅監司李匡德, 相議鋤治之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成明曰, 新除授應敎任珖, 副修撰申致雲, 修撰申致謹, 竝卽牌招察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命恒曰, 臣有所懷, 敢此仰達。字牧之官, 最爲難愼, 臺諫苟有所見, 則論之, 可也, 而洪陽縣監南渭老則臣習知其人矣, 其爲騎曹郞時, 聰明綜核, 凡事整辦, 故臣置簿久任, 欲付二軍色而未果矣。末世人才難得, 而如渭老者, 實是人才者流, 如此之人, 豈有不能爲郡之理乎? 沈尙觀事, 則成衍發告婦人, 似與尙觀, 有血讐, 且其言辯, 足以眩亂黑白, 儻非聖明親鞫, 則難辨其玉石矣。成衍旣以誣告自服, 而今忽以爲世指目等語, 加其擧族, 沈家只出一成衍而已, 何可擧一門而辱之乎? 且閔·柳則爲廢族, 而睦則大族, 又無爲逆者, 豈可比而同之於閔·柳乎? 治逆之道, 固當嚴重, 若有一分犯逆者, 則殺之無惜, 而如或不然, 則其在朝家待人之道, 不當置之於黯昧之中矣。臺臣年少, 過於嫉惡, 故乃發此啓, 而臣則不知其爲當, 故敢此縷縷煩陳矣。上曰, 昨日召對時, 已有下敎矣。成衍旣以誣告自服, 則所誣之人, 自當淸脫, 國家用法之道, 亦當只施於成衍, 豈如決訟者之兩置而不決者乎? 尙觀爲人, 雖不雅, 然旣知其分明誣告, 則當使爲平人矣。吏曹參判, 則雖言鞫事, 專出於爲國之心, 而或他人, 不如吏曹參判, 而有挾雜之意, 則亦將奈何? 雖以近日臺啓, 言之, 金德裕事, 則豈可以一名官之言, 疑之, 而遽加刑訊乎? 此非國家之道也。朴弼載年少, 未能斟量, 故昨日四字臺評, 有同貶目, 慶千會事, 則只以諂屈, 爲言, 論人若此, 則人皆惡諂屈, 而孰有立朝者乎? 禹聲律則以賄賂得官, 爲言, 果有是事, 則與受皆有罪, 雖微官, 豈可置諸黯黮乎? 此皆不能斟量而然也。命恒曰, 金德裕事, 忠·堤之間, 人言狼藉, 其情跡, 亦多可疑, 不可徑先酌處, 而吳尙億事, 亦涉殊常, 其在嚴鞫體之道, 亦當詳査而處之矣。寅明曰, 睦·閔·柳三家, 世皆目之以無行檢, 臺言謂其爲世所指目而發也, 非謂其盡爲逆也, 慶千會事, 則非指其諂附權門也, 謂本來鄙屈也。大抵近來, 雜岐多進, 仕路混淆, 非文非武之類, 闒茸鄙瑣之徒, 多冒仕籍, 行事不美, 故臺臣發啓, 只出於淸仕塗, 糾官邪之意, 亦非有他意思也。願聖上, 特爲採納, 以奬新臺敢言之風, 似宜矣。命恒曰, 年少臺官, 盡其所懷者, 卽職分內事也。昔在肅廟朝, 故監司韓祉, 新入臺地, 多所刺擧, 肅廟初下嚴批, 及其引避也, 復以新臺之疏, 過激何妨, 爲批, 朴弼載年少能文, 敢言不避, 雖有過激之言, 亦當優容, 不宜摧折矣。寅明曰, 收潦之月, 淫霖支離, 此異於亢陽之爲災, 若推之人事, 則實由於剛克不足, 政令柔懦而然也。此雖近於漢儒傅會之說, 然今日朝廷之事, 果不無此弊。願殿下, 振紀綱, 嚴國體, 毋爲姑息之政, 毋濫爵賞之典, 以答仁天之警告焉。大抵近來, 下輩輕賤宰相, 故體統漸至陵夷, 此無他, 前則年纔三四十, 爲宰相者, 僅有一二人, 而今則恩賞褻越, 金玉多濫, 如臣等不才者, 亦皆年未四十, 猥登宰列, 此實當今之痼弊也。且日昨, 有親功臣子孫錄用之命, 此雖出於念功之盛意, 而第親功臣子孫, 本無依法付職之例, 今此恩命, 終似過濫, 此等事, 各別愼重, 似宜矣。上曰, 勉戒之言, 儘好, 而親功臣子孫錄用事, 則卿不識予之本意也。保社功臣則先朝以特敎, 無論一二三等嫡長支子, 盡數錄用, 蓋其時功臣則數少, 故出於優待親功臣之意, 而今則功臣數多, 欲爲斟量, 故只命錄用其嫡長, 且只曰, 錄用不曰付職者, 謂隨窠可用者用之之意也, 此亦出於愼重也。且旣有保社功臣前例, 卿似不知此矣。錫三曰, 使事出疆有期, 而咨文尙不製進, 申飭詞臣, 使之斯速製進,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錫三曰, 醫官崔恒齡, 欲爲帶去, 而新除定山縣監, 自下不敢擅便,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本職遞差, 使行時帶去, 可也。出榻前下敎 顯命曰, 今此使行, 不容遲延, 而聞上使欲退拜表日字云, 以更勿差退之意, 申飭, 何如? 上曰, 申飭, 可也。出榻前下敎 錫三曰, 上使欲差退日字, 而臣意則不如此矣。命恒曰, 使事甚重, 而上使有老親, 似難離捨, 且臣情願欲一服原隰之勞, 以臣差送, 實爲兩便之道矣。上曰, 以使臣之不往, 替送大臣者, 豈有如許事體乎? 決不當如是矣。寅明曰, 書狀官申致雲, 以兼持平送之者, 事體終涉苟簡, 使事甚重, 何可違越前例乎? 上曰, 致雲今則行公, 依例陞之, 可也。寅明曰, 下詢大臣, 何如? 上曰, 其時大臣之意, 亦如此, 而欲曲爲致雲地, 故初不陞品矣。命恒曰, 亞銓獨政, 例不陞品, 自政府, 以舍人陞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正言朴弼載啓曰, 臣本庸陋, 百無肖似, 而通籍屬耳, 遽入臺地, 生疎齟齬, 不足以塞聖朝耳目之責, 而區區願忠之誠, 亦不後人, 再昨草草數啓竊附, 有懷必陳, 而聖批或從或否, 開誨諄切, 臣奉讀感惶, 益思自勵, 近來雜岐多進, 仕路甚淆, 其有累於聖朝淸明之治者, 實爲不少。昨日詣臺, 就其尤甚者, 略有所刺擧, 及承批旨, 反復誨責, 至示未安之意, 臣於是震怖慙恧, 繼之以訝惑也。夫臺啓論人文字, 一啓而竝擧多人, 則其所貶劾, 或以四字, 或以二字者, 非今斯今, 日昨憲長之疏論五守令, 亦可見耳。至於慶千會, 則甲辰年間, 艱圖泮薦, 七十始仕, 而奔走熱門, 到處求媚, 病于夏畦, 人皆唾鄙, 則所謂諂屈, 卽指此耳, 非指翻覆間事也。臣所論四人者, 俱是賤弁鄕蔭, 了不近似於色目中人, 則何關於聖朝蕩平之治, 而遽有此意外嚴敎也? 臣雖無狀, 一段苦心, 欲贊我聖上建極之化, 思覩無黨無偏之盛, 則豈忍今日作此分黨後言也? 禹聲律賄賂云者, 聲律, 關西牟利之徒也。輦貨覓官之說, 藉藉傳播, 未久果以闒茸無能, 遽通仕籍, 苞苴蹊逕, 非所目覩, 人之疑惑, 安得不甚? 以近日事, 言之, 一名官家, 無端納餽, 名官家人, 嚴辭却之, 則渠遂無聊而退云, 故臣聞此甚的, 於是乎益信聲律慣於輸賂, 官以賄成也。凡臺閣之論, 許以風聞, 今臣所劾, 只據所聞, 欲以糾官邪而淸仕路, 反以此不見信於君父, 致勤嚴旨, 此莫非跡疎誠淺, 不能有慨於聖心也, 俯仰愧悚, 無所厝躬。且臣之論沈尙觀採輿人之誦, 陳國家之慮, 伏聞昨日召對時, 因儒臣之請見, 自上有臣之所論, 未能斟量之敎。今日筵中, 大臣以臣啓中, 沈氏一門與睦·閔·柳, 無異云者, 頗非之, 有若臣失於擇言, 夫沈家貴勢, 本與睦·閔·柳, 竝稱, 畢竟沈出成衍, 閔·柳出凶賊, 臣之所稱, 無異, 政指此等處也。豈以得四姓者, 俱加一疑字乎? 疑人非聖世事, 臣何忍啓之也? 大臣所稱過於嫉惡, 乃發此啓云者, 得臣本情, 而猶不察尙觀, 之啓不可不發, 臣實未曉, 聖上只以尙觀爲不雅, 而不欲遠屛, 抑又何也? 南渭老事, 則臣所聞者, 洪陽之積弊也, 所慮者, 渭老之年少也, 而大臣又以臣啓, 責以論人不審, 凡此罔非臣悚蹙之端, 而聖上以千會·聲律事, 復申前敎, 臣之且惶且愧, 尤不啻倍之, 以此以彼, 俱難仍冒於臺次, 而昨緣日暮, 賤疾且苦, 今日始避, 所失尤大,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潗曰, 正言朴弼載,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寅明曰, 臺臣避辭中, 禹聲律名官家納餽之說, 果有委折矣, 聲律, 瞰臣之亡也。以魚尾·鷄首等物, 餽臣家人, 臣家人却之不受, 而臺臣, 居臣一家至親之切鄰, 聞此事狀, 故今登臺章, 臣不勝惶恐矣。掌令姜必愼啓曰, 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逆招見告諸人中, 明白被誣者外, 竝命拿鞫嚴問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還寢罪人坦解枷之命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還收罪人李燾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嚴鞫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還收洪命源·李喜震放送之命, 仍爲嚴囚, 姑待結末, 與吳尙億等, 一體勘斷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還收罪人尹邃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嚴鞫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嚴鞫事。措語見上 上曰, 勿煩。必愼又啓曰, 向者亂逆初平, 王師凱旋, 南樓親御, 受馘勞師, 凡有血氣, 孰不懽忭, 而其時捕將鄭纘述, 招致逆豎渭徵, 以天象如何等說, 相對酬酢, 及夫受命西下之日, 如渭徵·玹·啓相等三賊, 別爲啓請, 以軍官帶去, 前後情跡, 俱極殊常, 不可以已遞其職, 置而不問。請平安前兵使鄭纘述, 令王府拿覈。上曰, 勿煩。文命曰, 臺啓中, 鄭纘述事, 則臺臣未詳其事實, 而有此論啓矣。變亂之初, 啓相等三人, 來謁臣陣前, 臣招見, 則其中玹, 相貌端妙, 頗有履歷, 而聞其前冬不仕, 故不錄軍官, 渭徵則相貌凶獰, 來歷不明, 故亦不錄軍官, 啓相則詳知其來歷, 故錄于軍官矣。南小營犒軍之日, 啓相颺言曰, 河魁落於南營, 大將不當往, 又曰, 南樓受俘, 亦不當爲之云云, 臣欲問之, 而將幕間體貌嚴截, 故不爲採問, 纘述則以中軍, 私次相對, 必當問之, 其時事狀, 只得如此, 此不過泛然酬酢而已。本意無他, 而今以此混歸之於陰祕之科, 纘述豈不稱冤乎? 上曰, 其時果有云云, 故有勸止南樓之行者, 而予以馬上得天下等語, 有所下敎矣, 此則臺臣似未知其本意而然也。文命曰, 臺臣未知本事, 驟觀其跡, 故今此發啓, 亦不爲怪矣。錫三曰, 若以責備之道, 請拿問, 則可也, 而至曰陰祕, 則太不諒矣。命恒曰, 此事, 驟聞罪招, 則頗似殊常, 而若徐究, 則可知其無他矣。臣在閤外時, 勸臺臣停啓, 而臺臣以重發旋停, 爲難, 只改其措語矣。必愼又啓曰, 臣之論鄭纘述事, 委折已悉於前日避辭中, 今不必更爲煩達, 而大抵纘述, 身爲武將, 與逆徵, 論天象之說, 旣發於鞫招, 又以啓相等三賊, 別爲啓請, 以軍官帶去。凡此兩事, 驟觀其跡, 俱涉疑怪, 臣之發啓, 蓋以此也, 而今者, 重臣以纘述本意之無他, 爲言, 則雖無非斥臣身之語, 臣之難安則深矣, 其何敢自以爲是, 而晏然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臺臣之一段苦心, 斷斷無他, 予已知之。故頃日筵席, 已有下敎矣。兵判所達, 亦非有深意也, 何必以此齗齗乎? 且一辭不得再避, 法典所載, 勿辭, 亦勿退待。顯命曰, 頃日湖南漕船敗沒後, 差使員, 獨自上京, 颺言船敗時, 渠獨乘風席, 出沒波濤, 僅得不死云矣, 其後聞之, 則差使員, 自陸路上來, 元無乘船之事云。旣從陸路而來, 則漕運文書, 自當持來, 而忠淸水使狀啓云, 文書亦入沈沒云, 此已可怪, 而且敗船之際, 善泅沙格百餘人, 盡皆渰死, 則渠之獨乘風席, 出沒得生之說, 尤不近理, 其間, 必有奸情, 似當有究治之道矣。命恒曰, 差使員事, 當拿問處之矣。上曰, 差使員自陸路先來者, 極爲怪駭, 拿問處之, 可也。出擧條 命恒曰, 內藏盟軸, 已考見耶? 上曰, 持來後見之, 可也。錄券中, 不載頒敎文耶? 命恒曰, 會盟錄券, 則卷數無多, 當載頒敎文, 而原從錄券, 則近萬卷, 似難盡載頒敎文, 然原從錄券, 頭辭簡略, 不知某某討逆, 當載頒敎文, 使知逆賊名字, 似宜矣。上曰, 保社功臣錄券, 則載頒敎文矣。命恒曰, 今番所下寧國功臣錄券, 不載頒敎文, 當依此樣爲之, 而此事重大, 當載與否, 問議于諸大臣, 何如? 上曰, 不必收議, 自勳府, 議于大臣, 後日入侍時, 陳達, 可也。上曰, 光國功臣李山海, 子孫有之耶? 必愼曰, 文官李德運, 卽山海後孫也。諸臣遂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