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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90책 (탈초본 38책) 영조 5년 윤 7월 24일 병신 17/18 기사 1729년  雍正(淸/世宗) 7년

○ 副修撰鄭弘祥疏曰, 伏以臣於病伏鄕廬, 朝暮垂死之中, 忽奉除旨, 繼而有催促之命, 病裏惶隕, 如添一病, 而氣息綿綴, 精思昏瞀, 無以構成文字, 備陳情私。泯伏累日, 俟得危症之少間, 收召神魄, 猥上辭本, 悉暴情病之決難冒進, 才分之萬不肖似, 以冀聖明之俯加矜諒, 卽賜鐫免矣。及承批旨, 乃以上來察職爲敎, 臣誠悶鬱抑塞, 不知置身之所也。狗馬賤疾, 迫在死境, 房闥戶庭之間, 亦不得自力出入, 一由旬之地, 實無轉動驅策之望, 而其在不俟駕之義, 不宜久稽赴召, 一味偃息, 故昨始擔舁病軀, 寸寸前進, 來伏私次, 而勞動之餘, 諸症越添頭目眩暈, 如墜雲霧, 胸膈悶塞, 勺水不下, 凛凛有頃刻難保之慮。臣之文學之空疎, 情勢之難强, 姑舍勿論, 卽此危病, 寧有一分供仕之望乎? 噫, 事君勿欺, 古聖垂戒, 爲臣盡分, 庭訓且勤。臣雖不肖, 居常服膺, 庶幾終身而勿失, 豈敢以漫辭假飾, 以無疾爲有疾, 如近來疏章之引病例讓, 以自取欺君之誅, 以自負平生之所期也哉? 嗚呼, 我殿下, 父母也, 天地也。凡有疾痾癢, 不呼號於殿下之前, 而更於何處? 儻殿下特加哀愍, 亟許鞶帶之褫, 俾令安意靜攝, 隨便藥餌, 使垂絶之危喘, 得以復延, 則此實聖上之賜也。臣雖今日, 不得立於殿下之庭, 臣之年齒, 見方强壯, 前頭事殿下之日, 可謂遠且長矣。何必徒縻虛銜, 每辱恩命, 只使分義虧觖, 私心兢蹙也哉? 更願聖上垂察焉。臣旣不敢以館職自處, 雖有所懷, 固不宜妄有所論列, 而臣本以世家, 受惠最深。況復年前特恩, 實是千萬世曠絶之異數, 欲報之德, 河海莫量, 在微臣一分圖酧之道, 惟宜有懷, 必陳無隱是期。今臣之不顧情勢, 敢陳憂慨之忱者, 亶由於斯, 惟聖明, 恕其愚, 而少加澄省焉, 仍竊惟念。今日爲國家深憂遠慮者, 莫不以亂賊之未盡除, 人心之未能定, 爲第一件事, 而臣之愚妄, 竊以爲國家之大可憂大可慮者, 不但在於斯數者而已, 何者? 卽今所謂蕩平二字, 實爲目前之急病危兆, 臣恐仍循姑息, 終未奮勵, 則馴致亡殿下之國者, 專在於此, 臣請溯源而略陳之。噫, 再昨年秋, 殿下所以進退一番人者, 豈非出於寵庸將順之輩, 同做蕩平之意乎? 懇惻之旨, 渙發於絲綸之間, 勅勵之敎, 每降於筵對之際。以蕩平事殿下者, 亦攘臂擔當, 作爲己任, 言言而蕩平, 事事而蕩平, 有若不日可做者然。朝野拭目, 庶幾見雍和之休, 而第其所謂蕩平者, 則不過粉飾政注之間, 以眩一世之眼目, 以備九重之鑑燭, 而止了。無一言一事眞可以做蕩平者, 而及夫時月稍久, 處分大變之後, 則竝與政目間蕩平, 而消磨之矣。不幸前春亂逆橫肆, 究其根本, 則蓋由於·輩屠戮忠良, 欲售凶計之餘謀也。如使今日在庭之臣, 苟有一分秉彝之心, 固宜驚心痛骨, 革面改圖, 而視若尋常, 未聞有變動者, 舊染之難新, 一至此哉? 噫亦痛矣, 其中稍欲自好之人, 則大悟昨非, 能改前見, 首倡諸臣伸雪之論。或以冤菀之狀, 陳之於入對之時, 或以去就之說, 爭之於章疏之間, 自外面觀之, 似若有爲, 而從裏面求之, 終無實效, 臣未知此其故何也。蓋聞伸雪之論, 自有三層之異, 或有全雪之論, 或有分等之論, 或有峻塞之論。噫, 彼峻塞者, 傳得, 之心法, 終不囿化於我聖上滌蕩之治者也。其面, 雖北於殿下, 其心則有不可知者, 若此輩類, 固不足道, 而彼力爭分等之議者, 亦未免左牽右掣, 終至於依違前却, 噫, 聯箚一也。若以此不以爲罪, 則强欲分等者, 果何意也? 士君子處事, 恐不宜如是崎嶇苟且也。彼主張全雪之論者, 可謂明於義理之分, 深得是非之正, 而第其忠厚有餘, 果斷不足。今日欲陳而未果, 明日欲達而不敢, 逡巡囁嚅, 遷延退托, 位在大臣, 見制邪議若此, 如是而何事可做耶? 雖然, 毋論分等與全雪, 此在殿下一處分之間, 何必假手藉力於在廷之臣, 一任其操縱伸縮, 而莫之振刷耶? 如使殿下之心, 無所係着, 廓然大公, 扶抑不偏於是非之際, 淵膝不顯於彼此之間, 則在廷諸臣, 孰敢不對揚休命? 而竊瞷殿下, 扶抑太偏, 淵膝顯殊, 言出逬退之臣, 則語雖忠直, 歸之護黨, 言出當路之人, 則語雖乖悖, 輒賜嘉納。是豈屛退之臣, 則專事黨習, 當路之人, 則不爲黨論而然耶? 何其一邊人之皆不忠, 而一邊人之皆當於聖意也? 噫, 殿下之心, 偏係若是, 而欲做蕩平之治者, 不幾於緣木而求魚乎? 臣愚死罪, 殿下之意, 可以仰窺一斑矣。聖心必以爲縻以爵祿, 磨以歲月, 加之以威罰, 責之以分義, 則雖四臣之冤不雪, 四臣之爵之不復, 彼貪榮戀祿之人, 箝勒驅策, 束縛之, 馳驟之, 直易易耳。以臣膚淺之見, 此恐終不可得也。惟其義理未伸, 是非未定之前, 雖縻以華銜, 磨以積年, 加之以鈇鉞, 臨之以湯火, 恐不得致一介臣於殿下之庭也。噫, 試看國家, 此何等時也? 元良新喪, 宗社孤危, 人心泮渙, 鎭安無策, 此豈專事黨論, 不顧國事之時耶? 正當君臣上下, 精白一心, 周諮廈氈之上, 克講鞏固之策, 而殿下虛張蕩平之名, 全蔑蕩平之實, 不開可進之路, 徒責不仕之罪, 今日臣等之去就進退, 豈不哀憫而迫隘乎? 臣等亦殿下之臣子也。何殿下不少矜諒, 一至於此哉? 噫, 紀綱分義, 國家之所以維持者, 而近年以來, 凡有除命, 輒皆抵死辭避, 有若角勝者然, 是豈諸臣之所樂爲哉? 由是之故, 紀綱漸頹, 分義埽地, 此則諸臣之罪, 而亦殿下使之然也。如是而可以國爲國乎? 臣愚以爲, 殿下眞欲做蕩平, 則亟降聖旨, 昭揭義理, 開諸臣可進之路。如其未也, 則亟祛蕩平之目, 盡錮屛退之臣, 毋使檢擬於政注之間, 俾得優遊於田廬, 則豈非我殿下善政之大者耶? 夫如是, 則雖使從前被譴諸臣, 喙長百尺, 旣不在職, 其何由進一言於殿下之前, 而亦豈有殿下無前之過擧耶? 噫嘻, 忠臣志士, 刳肝瀝血, 痛聖躬之被誣, 必欲明辨, 憫國事之日非。或冀振勵, 前後章奏, 不啻累數, 而天聽邁邁, 威怒赫赫, 一不槪心, 輒諉黨論, 窮邊絶海, 斥逐相續, 擧措非常, 景象愁沮, 此亦非聖世蕩平之象也。臣竊憂歎焉。今日時事之可言者, 非止一二, 而臣之必以蕩平, 爲第一憂, 而終始申申者, 其所以病國家者, 如上所陳。而亦惜夫以蕩平事殿下者, 終無一事做得, 又無一言及此, 臣未知今則局面完固, 意慾充滿, 無所事於蕩平而然耶? 前日之以去就爭之者, 今則固可以去矣。曾未聞一人辭殿下之陛者, 未知猶有可爲之機而然耶? 抑顧戀名途, 未忍謝絶而然耶? 臣竊爲之代羞, 而亦願殿下俯燭也。備忘記, 甘心黨習之類, 層出別語, 恣意護黨, 未有甚於近日, 而於鄭弘祥, 極矣。誹毁蕩平一事, 上譏弄於君父, 下侵斥於庭臣, 此無他, 詆毁本事而後, 其護黨之心, 可售也。其他怪悖之言, 不必擧諭, 若不嚴加痛懲, 將至於國不國後已, 副修撰鄭弘祥, 爲先遞差, 亟配于大靜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