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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93책 (탈초본 38책) 영조 5년 9월 10일 신사 20/20 기사 1729년  雍正(淸/世宗) 7년

○ 己酉九月初十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 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洪致中, 左議政李台佐, 吏曹判書趙文命, 工曹判書李森, 開城留守趙遠命, 左承旨徐宗玉, 持平李重庚, 修撰李宗白, 正言李光溥, 假注書 南泰溫, 事變假注書朴璲, 記注官高萬甲, 記注官金翰運洪致中進伏曰, 雨後日氣, 頗覺涼冷, 聖候若何? 上曰, 無事矣。致中曰, 昨見藥房問安啓辭, 有感冒之候云, 今則, 何如? 上曰, 數日前, 有微感之氣, 今已差愈矣。致中曰, 退伏江外, 不爲入侍, 幾半年矣。素患眼候, 今已去根乎? 上曰, 姑未知其復發與否, 而今則快差如常矣。致中曰, 以政院文書出入事見之, 常時寢睡之不寧, 可知矣。宵衣旰食, 無少暇豫, 因帝王之盛節, 國家之洪福, 而卽今則保嗇聖躬, 爲急務矣。雖閭閰間調養之道, 以寢睡爲重, 況萬幾酬應, 自當無暇? 而每夜不能安寢, 則其有害於調攝之道, 爲如何哉? 常時善爲調養, 雖多事之時, 斟量酬酌, 無令有妨於寢睡則好矣。臣與左相, 每以爲憂, 故敢此, 仰達矣。李台佐曰, 臣於筵中, 亦嘗以此, 仰達矣。臣於先朝時, 以史官久處堂后, 故詳知矣。公事, 若於三四更下院, 則翌日視事差晏, 此蓋出於頤養之道也。今殿下則政院公事, 三四更後下之, 朝亦早下公事, 寢睡之不寧, 推此可知。前有常時少睡之敎, 而雖不入寢, 夜朝則必爲頤養精神好矣。殿下, 每於保嗇靜攝之道, 有所不足, 臣竊慮之。此時若有愆候, 則當如何哉? 向者柳謙明引見時, 四更乃罷, 下敎縷縷, 過用氣力。聖敎中, 亦多過當者, 此非臣所望於殿下者也。其夜想必全失寢睡, 臣亦達宵不寐, 只自耿耿矣。其後聞有感氣眼疾, 亦似有加云。臣不勝憂慮, 卽欲以頤養調攝之道, 仰陳於前, 而筋力近漸困劣, 不能作氣, 今始入侍, 故敢達矣。悠悠萬事, 莫先於保養聖躬, 勤學勵政, 人君之盛德事也。此亦有限節然後, 可以盡爲宗社保重之道也。至於辭氣之間, 亦必酙酌商量然後, 亦庶無過中之擧矣。上曰, 頤養之道, 卿等曾有所達, 豈可忘乎? 柳謙明, 必欲面命, 有所引接, 而此亦無效矣。但今日在上者, 如是勤勞, 而在下者, 如是不無憤惋之心。誨諭之際, 自致夜深, 四更乃罷, 及其書下備忘, 曉鍾已動, 予則不以失睡爲慮, 念世道之至此, 自不覺其憤慨不寐矣。眼患則近因氣升之候, 或時有加, 而不爲大段矣。今左揆所達如此, 當留意焉。致中曰, 群下無狀, 不能仰體聖心, 至使丙枕不安, 莫非臣等之罪也。人臣事君之義例以憂勤國事爲言, 有聖上憂勞太過, 或慮損傷玉體, 故如是煩達。臣下有罪則當以其罪罪之, 何必費用心力於其間, 而使氣候不寧乎? 此臣之所深慮者也。卽今無時急稟定事, 而得見東萊府使李匡世狀啓, 則以順天漂人, 領來差倭, 三年不歸。每以書啓, 改撰爲請, 多有駭擧, 故不得已, 有此狀請云矣。蓋壬戌通信使時, 破舡殞命者外, 皆順付勿送差倭事, 定爲約條, 而其後倭人, 欲以破舡殞命, 分作兩款事, 頻頻出來。我國輒以約條爲言, 初不接待, 而倭性狡詐, 每事哀乞, 故其在綏遠之道, 有不可合以義理責之, 終許供饋矣。今此差倭之來, 亦爲此事, 而書契中, 有後勿爲例之意, 故三年淹滯, 必欲改撰。蓋日本國法甚嚴, 任事而有未盡則輒殺之, 以此差倭, 抵死不去。當初防塞, 道理固然, 而自前所許之事, 一向牢拒, 則倭性怪毒, 非但自刎可慮, 若有傷犯任譯之擧, 則豈不難處乎? 至於此境, 而終若不得已許之, 則寧不若及今許改矣。邊臣狀啓之辭, 亦復如此, 廟堂諸議, 或有持難者, 而多以爲不必終始力爭云, 未知何以爲之乎? 上曰, 當初旣有約條, 則守之堅如金石, 可也。初無約條, 則更爲講定, 可也。且壬戌約條中, 分明以破舡殞命後, 出送差倭爲言, 則此有所執, 而如或未瑩, 則不必固爭矣。蓋以道理言之, 則勿論倭人之奸詐與否, 其操縱在我。故廟堂欲爲防塞, 而予意則其許與不許, 無異於五十步笑百步也。畢竟應許之事, 初若堅執, 則有非誠實之道, 倭人, 豈不揣知也。如此則非倭人之無狀, 在我之道, 亦不善矣。年前卿之入侍時, 以此事有所陳白矣。間因朝象之變易, 循例固守, 以至淹滯三年之久, 此亦由於朝廷不和之致也。若待其有鬧端而許之, 則彼必以我爲㥘, 予意以爲, 不如姑許其所願矣。諸臣之意, 何如? 李台佐曰, 右議政李㙫則有持難之意, 而尹淳亦以爲, 初旣防塞, 今不可許之云。趙顯命以爲, 我國文書, 旣不分明, 初若直許, 則全無防限, 示以堅執之意, 而末乃聽許爲宜云, 臣意則與此同矣。趙文命曰, 雖以前事見之, 始或相爭, 而終必不勝, 若非大段之事。則使東萊府使, 嚴飭訓導, 別差以回, 彼心則好矣。終至難處, 而後許之, 則不如及, 今許之矣。上曰, 孔子曰, 言忠信, 行篤敬, 雖蠻貊之邦, 可行。在我之道, 果爲合義, 則渠雖多詐, 可以易制, 而若不以誠信待之, 反爲所屈, 則終不如快許之爲愈矣。致中曰, 倭人所執, 亦不無所據, 且與爭執前日所無之事有間矣。此事, 且不無關係於臣者。臣以通信使入往時, 以破舡殞命, 不可分而二之意, 因廟堂, 分付。言於倭人, 則初頗快許後, 乃堅執不從, 而竣事之後, 不必爲此留住, 故遂不得講定而來矣。今此差倭所請, 亦非無端相爭, 且自壬戌以後, 差倭之出來者, 前後相續。初雖防塞, 終必接待而送之, 則豈獨於此事, 終始防塞乎? 渠之所願, 只欲改其書契, 而聖意, 亦以改給爲宜。然則書契, 特爲改撰以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洪致中曰, 卽今聖上, 軫念民隱, 有所役變通之議, 而廟堂, 不得善策, 尙未定奪矣。大抵民情舊法則雖重不怨, 新令則雖歇不便。卽今事勢, 有難大變通, 姑當就舊制中, 略加釐正施行, 而聞兩南道臣, 銳意奉行, 逃故幾盡充定, 不知前頭則如何, 而目前功效, 頗不少。他道, 亦當依此例爲之, 而至於根本之地, 與外方, 有別理宜優恤, 而貢物主人, 擧皆倒懸, 勢難支保, 都下之民, 不免流散, 則國家將何所恃乎? 向來筵臣, 多以此事陳達矣。元貢物, 自有其等, 元無加減進退之事, 而加用之價, 則不可不隨卽上下, 國家, 豈可公然取用百姓之物, 而不給其價乎? 前戶判權以鎭, 聰明强記, 因多過人者, 而此等處, 專無通變之道, 加用之價, 每以前遺在計減。地部雖曰給價, 貢人則專無所受, 許多責應, 皆出稱貸, 旣無所受。無以還報, 便成負債之人, 困急日甚, 民抱怨之端, 專在於此矣。卽今戶判, 擇其中最急者, 間間出給, 故民怨稍息云, 誠爲多幸。今後則視其緩急, 一一上下之意, 分付該曹, 何如? 李台佐曰, 權以鎭則以爲, 元貢物, 自有十倍之利, 加用之數, 雖不給價, 自可推移用之。且其遺在, 雖非見存之物, 以此除給, 公私俱爲便好云, 其言亦不非矣。我國凡事, 若爲前所不爲之事, 則民皆怨之, 何如? 徒爲民怨, 浪費國家財用乎? 大抵戶判之任, 實難爲之。故相臣尹趾完每言, 鄭相載嵩則能知市直。凡加用之物, 一從市價上下, 故民無稱冤。吾則不知市價, 不能善爲度支之任矣。人人皆如鄭相則豈有民弊乎? 臣亦踈闊而曾爲此任矣。以鎭則不顧民怨, 盡心職事, 此固不易得矣。昨年所當者至難, 而能成貌樣, 此亦可嘉矣。上曰, 前後多言之矣。前戶判之可取, 不出於任怨奉公四字, 近來人, 自卿宰以下, 他人所厭之事, 皆不爲之, 而前戶判則不顧民之怨, 盡心職事, 此由於爲國之誠也。其固執不通則有之, 蓋其居在鄕曲, 只見鄕民之艱苦, 利歸於民, 而不知民仰賴於貢物故也。大抵元貢物創設, 專出於損上益下之意, 權以鎭則以其元貢頗優之故, 欲自其中除出, 此甚不然。都下之民, 其衣食, 非出於耕桑, 只以貢物爲其生理, 而常時從厚磨鍊者, 一朝減去, 則豈不稱冤? 至於加用價, 每以前遺在折給, 此尤非矣。顧此遺在, 非盡在於其人, 而甲者之遺在, 或責之於乙者, 豈不難耶? 此又權以鎭執滯處也。卽今戶判, 頗爲動恪, 而以一二事見之, 與前戶判無異, 若一反前人事之要譽, 則固非矣。若又只以遵前規爲心, 不爲變通, 則亦涉於計較利害也。此後則各別申飭, 加用價, 使之出給, 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 爲度支者, 若過爲浮費, 則何能成樣。而亦何可一遵前戶判所爲乎? 上曰, 地部之空虛, 專由於浮費, 而或舍其大者而守其小者, 此未可知矣。致中曰, 加用之規, 古則無之, 只爲御供祭享而已。其後用處漸廣, 此亦難支矣。上曰, 加用一節, 自宣廟朝, 始爲別入啓下。蓋欲其防奸, 而反爲見欺, 專由於不能善守古法矣。台佐曰, 聖敎至當矣。凡事若善守古法, 較若畫一, 則寧有弊端乎? 大同, 自是良法美制, 而不能遵守, 故後弊亦多矣。致中曰, 近來貢物主人, 擧皆難支, 而司僕貢物, 尤難保存, 故貢物價, 從貴上下事。旣自廟堂覆啓, 一年六朔定式之意提調趙文命, 亦爲陳達蒙允。而惠廳, 爲經費之難繼, 欲以四朔減定, 此出於有司恤費之意。貢人等, 亦不敢爭, 而該廳之以上年已上下之物, 欲準今年四朔之數者, 事涉不當。故臣累度往復, 而終不聽施。此事, 旣有成命, 臣亦再三言及, 則事體所在, 固當奉行, 而終始相持, 事甚未安。主管堂上, 請推考警責, 自來歲限以四朔, 而今八九月兩朔, 爲先從貴上下事, 分付, 何如? 趙文命曰, 司僕諸員減數後, 凡干國役, 貢物主人, 皆爲擔當。故形勢難支, 爲此計者, 出於萬不得已, 此則初非持難之事矣。上曰, 旣已定奪, 回啓大臣, 亦且往復, 則惠廳之不爲奉行, 事體非矣。主管堂上, 從重推考, 朔數則依爲之。而大抵此等事, 雖甚微細, 其損傷事體則大矣。事或不可, 則陳白筵中, 論其可否, 以待自上處分, 而今則筵中定奪, 一倂勿施, 雖以此事言之, 勿論六朔十朔。旣已定奪, 出擧條知委, 則民皆樂聞, 冀受其賜, 而自下輒阻搪, 不給若如是, 榻前定奪, 反不如堂上之操縱矣。豈有如許道理乎? 此後筵中定奪者, 不爲更稟, 直不奉行, 則予雖不言, 自廟堂, 各別申飭可也。出擧條 台佐曰, 諸宮家·各衙門折受處, 罷其免稅, 固是盛德事矣。仁廟反正後, 名臣碩輔, 首先建請, 而拘牽不成。孝廟末年, 大擬革罷而未遑矣。逮至聖明, 斷自宸衷, 特下備忘, 快然行之, 此盛節也。在群下之道, 惟當奉行成命, 輸納其稅於地部後, 更爲從長相議, 稟旨變通宜矣。而聞各司, 稱以先朝所賜, 任自草記, 依前免稅輸用, 本司臣亦待罪耆司。故堂上亦送言欲爲草記, 蓋其形勢切急之致也。而纔行盛擧旋又廢格, 事體所在, 實爲非矣。臣不勝慨然, 敢此仰達。各司草記堂上, 從重推考, 今年所稅, 一倂輸送地部, 更爲商度輕重, 從容稟定好矣。致中曰, 僚相所達, 奉行德意之言是矣, 而此亦難以一槪論斷矣, 各軍門·諸宮家免稅則與祖宗朝特賜之物有間, 而忠勳府·宗親府·政府·耆司, 皆有先朝所賜處。此若一切防塞, 則多有窒礙之端, 其司失此, 則將至不成貌樣, 此非難處者乎? 初不如量宜爲之矣。上曰, 諸司草記, 左揆多見之乎? 予所見者, 不過數處。太學則自有大典所載結數, 故置以不論, 勳府則先朝永賜, 亦在法典, 故許之矣。宗府草記果入, 而異於太學·勳府, 此若許之, 則慮有他司效尤者, 故不爲許施, 有所折衷下敎者, 此外, 無他草記者矣。趙文命曰, 孝廟時, 山林宿德之士, 先爲建白者, 乃免稅事也。而猶且未遑, 至于今日, 斷然革罷, 此實盛德事也。然不無區別處, 不緊折受則可以出稅, 而先朝寵賜處, 何可混而同之乎? 上曰, 此無依法之事, 雖某司, 皆稱無此物則難以支保云, 此甚難處矣。文命曰, 其中司僕折受處, 出稅之後, 尤難成樣矣。致中曰, 司僕事, 不當擧論矣。牧馬處, 或有起墾處, 漸次開廣, 異於元帳簿。且馬場內開墾, 非田案所載, 故年前改量時, 置而不論矣。全羅道監牧官報狀內, 監司索其牧場田結文書云, 此則混入於免稅者, 固爲非矣。其所收稅, 若納于地部, 則太僕無所收矣。養馬巨達, 將何以給料乎? 此一節, 似當有區別之道矣。台佐曰, 司僕形勢雖如此, 獨爲區別馬場非矣。此莫非王土, 何處出稅而何處免稅乎? 各司之續續草記防塞, 有損事體, 今番則一倂出稅後, 參酌區別, 似爲得宜矣。臣今衰髦此則付諸領相爲之, 當有善處之道矣。上曰, 此則廟堂, 自與度支長, 相議參酌, 似好矣。致中曰, 孝廟朝, 江都凡事, 銳意爲之, 故空其馬場, 許民耕作, 自戶曹收稅矣。廟堂陳達, 以爲司僕所管, 不可納稅於戶曹, 仍收其所稅, 置之江都, 使之補用軍需, 收場收稅, 決知其不可矣。台佐曰, 尹淳旣遞秋判, 當專心纂修寶鑑之役矣。方自山城入來, 若專意爲之, 則當於一月內修成。而實錄中草, 皆在史局, 春秋堂上, 當爲開閉矣。實錄不爲洗草, 堂上啓下然後, 可以始役矣。上曰, 此則只令春秋堂上爲之, 可也。台佐曰, 尹淳, 稱以情勢難安, 惶恐不敢出仕。而其時已有特推之命, 且不爲開坐, 亦皆有事, 故旣已陳疏承批, 則無他惶恐之端矣。上曰, 不可以此事, 過爲撕捱, 尹淳口傳差下, 兼知春秋, 仍卽牌招察任, 使之速成寶鑑, 可也。抄出榻前下敎  上曰, 寶鑑纂成時, 似當有郞廳, 別兼春秋, 時有見存者乎? 徐宗玉曰, 沈泰賢·韓顯謩, 方帶是任矣。上曰, 注書翰林, 古無撕捱之事, 近則轉甚至於參下官, 亦多撕捱者矣。別兼春秋, 非秉筆之臣而差出之後, 輒事辭免, 一不應命, 偃蹇, 甚矣。其在事體, 不可一任其自便, 特爲禁推, 待其上來後, 捧傳旨, 可也。出擧條 宗玉曰, 承旨近甚苟艱, 臣方入侍, 左副承旨張泰紹, 以式暇出去, 卽今廳中一空, 張泰紹卽爲牌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下敎 致中曰, 近來厭避邊地, 爲一痼弊。濟州牧使李守身, 以身病中路狀聞, 不欲赴任, 事極寒心。渠以年少武臣, 若是偃蹇自便, 雖未知其病狀之如何, 而事體所在, 固當拿問。但濟州凡事, 實多緊急, 姑先從重推考, 使之卽速赴任, 何如? 上曰, 已自政院請推, 而至請以上京調理, 偃蹇則, 甚矣。文命曰, 濟州偏配者, 固多不逞之徒, 而方無主倅, 事甚爲慮。且年少武弁中, 實無可合之人, 使之催促赴任, 似好矣。上曰, 事當拿問, 而數遞可慮, 各別催促發送, 可也。出榻前下敎 致中曰, 忠淸監司李廷濟, 出於特補, 事體不可煩達, 而外間諸議, 皆以爲處分似過, 故敢達矣。若於大處分之事, 有一毫崖異之意, 則臣當請罪, 而見其原疏, 則不過以臺言爲嫌, 元無他意矣。都憲特補, 事體自別, 且以其情理言之, 九十偏母, 方在病篤中, 萬無俱往之理, 孝理之下, 實爲矜惻矣。台佐曰, 李廷濟之疏, 只以臺言引咎, 實無一毫他意於其間。而辭未達意, 敢有特補之命, 處分似過矣。先朝, 以廷濟明敏, 特敍爲嶺南按覈御史, 其時以其母, 年近七十, 病且危篤, 上疏陳情, 則先朝, 特賜批許之矣。今其母, 篤老多病, 實難將往, 母子相離, 情理可憫矣。上曰, 其時御史, 首揆亦爲之否? 致中曰, 李廷濟遞後, 鄭纘先爲之, 其後臣亦爲之, 此事在癸巳年間矣。上曰, 原疏入之, 則當更詳覺, 下敎有他事, 陳達, 可也。致中曰, 領府事李光佐, 見處分時筵敎後, 惶恐不敢退伏, 以待罪事入城矣。及承手札敦諭, 不獲已入對, 事勢如此。而柳謙明之疏, 疑阻太深, 語多乖激, 全不諒李光佐之本情, 固爲過矣。自上特爲引見嚴責, 而亦不加罪罰, 聖意所在, 臣實欽歎, 而然而其言非則罪之可矣。焚疏之事, 實爲過中之擧, 此則因儒臣陳達, 已有知過之敎, 而下敎中所謂强竊盜三字, 臣姑未知其虛實。而聖人辭令, 決不當若是。此雖出於一時激惱痛斥之言, 過則大矣, 此蓋由於平日不愼辭令之致也。日後留意存戒宜矣。上曰, 其時果爲此言乎? 承旨詳聞之否? 宗玉曰, 縷縷下敎之際果有强竊盜三字, 而似出於比喩之意也。上曰, 然矣, 蓋謂其共其死生, 同其是非, 如强盜輩然。此引喩失宜而然也, 過則過矣。李宗白曰, 强竊盜之言, 臣全不聞知, 未及匡正, 而大臣所達是矣, 伏願加意焉。上曰, 大臣之名自如, 而渠敢於筵前, 斥然而呼, 至稱厥漢, 又言入臺後, 當合辭請罪云。其言可痛, 故誨責之際, 語或不擇矣。今卿所達誠是, 敢不體念焉。致中曰, 聞李光佐, 以遷厝事, 從近發向公山云, 未去之前, 當下別諭, 以爲慰安其心好矣。上曰, 前後所諭, 辭竭意窮, 無更諭之辭。而大抵初不能料乖激之至此, 固請入來, 使遭此無限醜辱, 雖欲慰諭, 文字不能成矣。然聞其速歸云, 當有下敎事矣。台佐曰, 大處分之後, 臣貽書李光佐, 以爲聖敎, 悉敷心腹, 哀傷惻怛, 多有內間所未聞之下敎。自聞此後, 始知吾輩, 向來處事, 多不能盡分矣。恨不能同入筵席, 聽此下敎云云。則答以見此下敎, 始知向來, 全不知·裏面事, 處事誠多未盡分處, 情跡雖甚臲卼, 欲爲席藁東城之外云云。且請見伊日筵說一通, 故臣謄送一本, 則李光佐見後, 卽爲入來城外, 胥命矣。意外手札荐降, 故臣力勸其承此異恩, 不可不一入筵席, 痛陳心曲, 則李光佐, 不得已黽勉入城, 待罪金吾, 仍爲登對。又承握手勉留, 故只欲留數日, 卽爲退去矣。此際柳謙明之疏出, 而其言極叵測, 無復可言者, 臣之當初勸入者, 不勝其悔歎矣。李光佐之見嫉於一邊人, 卽上下之所共知也。人之爲言, 固無足怪。而相國之職, 去君不遠, 禮貌截然。與庶僚殊異, 國體所關者言之, 大臣之可罪而不可辱也, 明矣。而柳謙明之言, 不擇乃爾, 朝廷等級, 壞損無餘, 而殿下處分, 亦欠於不大聲以色之敎。蓋聖上之意以爲, 欲祛積痼之弊, 非常談死法之可救。故爲此過激之言, 此如上天, 時或有雷霆之怒也。臣爲史官時, 故相臣南九萬, 以藥院提擧, 入侍於先朝, 其時朝著之上, 有傾奪之事。先王下敎曰, 予以臺諫啓辭, 達夜不寐, 有此感氣添劇之事, 辭氣極嚴。南九萬曰, 殿下, 惟當觀理處之, 何至動於辭色耶? 可怒在彼, 已何與焉云云, 則先王, 特賜開納。仍曰, 七情之中, 惟怒難制, 卿言是矣。當各別留意, 臣於其時, 亦爲悚懼, 故尙今不能忘焉。殿下, 責柳謙明之事, 類是矣。謙明一人, 有何許大關係, 而有此盛怒過激之擧耶? 凡人, 見不如意之事, 固多動心, 而臣等所望於殿下者, 豈如是乎? 臣竊嘗以世宗朝事及漢文帝事, 有所仰勉者, 此非泛然說者也。文帝, 明睿足臨, 而專事玄默, 不言躬行, 故能致刑措之治。殿下, 於動作時, 英氣往往有太露處, 此臣所以玄默躬行之工勉戒者也。世宗大王, 於群下情狀, 無不洞然照燭。故先正臣李珥, 嘗言於宣祖大王曰, 世宗, 知人善任, 能做至治者, 專出於洞知群下之情故也。殿下, 聰明睿智, 無所不燭, 但事到不如意處, 不能談笑處之, 過動聲色, 恐欠於大聖人應物之道矣。凡人主, 必措此心於虛明廣大之域, 常令活潑流動, 毋使靠着一邊, 則應事接物之際自無過差矣。殿下所欲, 只在於剗去朋黨, 做得蕩平, 而舊習不祛, 治效愈邈。故近來曉諭臣隣, 悉敷心腹, 諄諄敎諭, 不啻磐[盤]庚三篇, 人孰不知聖意所在。而漸染已久, 膠守不改, 此俗套之所不免矣。殿下, 旣知其如此情狀, 則事雖有逆於心者, 固當雍容處之, 何必費其氣力, 損我天和乎? 殿下, 雖盛氣以待之, 彼必難保其動心改慮, 此後則體古人物各付物之言, 事至必須以理裁斷, 明其是非, 則不動聲色而人心自服, 國體無損矣。臣於殿下引見柳謙明之夜, 終宵不寐, 繞壁彷徨, 自訟自歎曰, 身爲大臣, 不能調劑群僚, 獨使至尊, 憂勞於上, 此皆臣之罪也。撫心自悼, 懷不能已, 敢此煩達矣。上曰, 前後已多言之, 而予之性情, 豈不自知乎? 常時本自寬緩, 雖大事, 必談笑處之。向來聞不忍聞之言, 亦不動聲色, 見麟佐而亦不動矣。七情所發, 亦難免矣。至於柳謙明事, 蓋出於一時性急, 而亦是憤惋之致也。領府事入來, 則何其欲汲汲除去, 以不知廉恥爲言。至若逗遛江郊, 將欲爲變之說, 實不知其心之所在。故欲一招問, 而先以有國無國爲問, 則善辭以答。而以在上者, 欲祛其朋黨, 而爾有何好事, 必欲力勝耶? 又以有君然後, 國事可爲爲敎, 則承宣言此則過激云, 而亦非出於過激也。末言從容爲之, 亦何所妨云, 則對以若入臺地, 則當爲合啓, 苟有心腸, 豈爲此言乎? 大抵向來事, 當路之人, 不無混雜之失, 裏面事狀, 卿等之不知是公罪也。一番洞諭者, 欲洗卿等之過也。今聞領府事所言, 亦有覺悟處矣。在外諸臣則蓋見辛·壬年間殺戮甚多, 每以此爲痛, 而曲者置之, 枉者伸之而已。何可以此, 爲其進退乎? 人臣, 自聞日昨下敎後, 雖病於黨論者, 亦必慙歎矣。我國士夫, 皆好名, 雖染黨習, 其中有一段良心, 豈無所愧恧於心者? 猶且好勝, 守其先執之見, 是可痛也。招見謙明者, 欲言此事也。予雖未能明燭萬物, 尙有聰明之猶人, 豈不知群下之情乎? 第自昨年冬後, 萬事都弛, 而顧念宗社, 抑情耐過, 將欲有爲, 而朝象國事, 漸至於此, 無復有着手處矣。中夜思之, 怛焉無寐, 是黨論病我也。予之日夜商度者, 只欲調和彼此。故領府事及領揆引見後, 連夜不寐。領府事入對翌日, 閔判府事, 卽爲還給職牒。此蓋有意於兩用之道, 而欲緩其心也。結之者, 當路之人, 而在上者, 若是費力替解, 此心豈不知之。而猶不棄前習, 不亦惜乎? 台佐曰, 自聞向日處分時下敎, 頓然覺悟, 一邊驚心, 一邊興歎, 彼此曲折, 曉然知之。其後, 貽書領府事時, 領府事, 亦頗有追悔之意云。而大槪已痼之習, 一朝難以感化矣。相助匿非曰黨, 有此名目後, 超出其窠臼者甚難。臣亦自以爲不喜黨論, 而此如良知良能, 實難拔出群弛之中矣。上曰, 一朝一夕之不如予意爲咄歎, 則亦難保其性情。而如柳謙明之事, 必須痛斥然後, 可以有爲矣。台佐曰, 昔我宣廟, 常臨朝發歎, 歎治理之無成。先正臣李珥曰, 國之紀綱, 如人有浩然之氣, 惟在善養而已。人君, 當今日行一善政, 明日行一善政, 以爲不息之工, 則紀綱立而治理成矣。今殿下欲祛黨論, 則治心公正, 持此不已, 大者嚴責, 小者曉諭。雖在外不仕者, 戒勅敦勉, 則自然會合, 一人二人, 漸至盈廷。自應協和之休, 而大抵君上剛大爲心, 毋至數數撓奪然後, 方可有效矣。殿下, 若於丁未處分時, 洞然曉諭, 則豈有今日更處分之事乎? 昔先正臣李滉將歸, 弟子奇大升, 往見言之曰, 人君擧國而聽子, 何爲而去乎云云? 則答以才分不逮, 故將欲退歸矣。後語其所親曰, ·之際, 一堂訏謨, 猶且曰吁曰咈。而今主上, 於吾所言, 無不聽從, 此難保其終之道云矣。殿下, 雖倚任李光佐, 何必盡用其言乎? 上心之所不然, 强而從之, 終至變改, 初不如參酌處之之爲無弊矣。大槪國家處分, 一番斷定後, 不能堅守, 數數撓改, 則朝令不信, 莫適所從, 此後亦宜懲創堅守, 毋至撓改則幸矣。臣之老耄拙訥之言, 固不足採, 而耿結寸忱, 不敢自隱。如以臣言, 謂有一得之愚, 則俯賜開納, 是所望矣。上曰, 此非慰藉之言也。卿之心事, 予所深知也。今日處分之後, 予之病處, 豈不痛改? 卿之所達, 當各別體行, 而大抵人之有痼疾者, 當先盪滌其腸胃然後, 投以補劑, 方可責效矣。今日行一善政, 明日又如是者, 在先朝時, 猶可。而卽今國勢, 固難寬緩爲治也。致中曰, 王者爲治, 緩急寬猛, 當隨時設施, 而以大體言之。百年痼疾, 一朝難改, 是經常之言也。然事當急處, 若一向緩之, 則亦難爲效矣。古人曰, 攻其言, 無攻其人。攻其人, 無攻其黨, 此治黨論之至言也。殿下, 旣無一毫私意於其間, 但隨其事之是非而可否之, 則豈無其效乎? 柳謙明之於君父之前, 呼大臣以厥漢云者, 蓋出於無識見之致也。殿下, 但責柳謙明則好矣, 而必擧其黨而言之, 此爲過矣。在外諸臣聞之, 亦添一難進之端矣, 此非爲諸臣也。君上處分, 當不如是矣。上曰, 予不欲更爲黨論之言。而如前下敎所謂, 指白爲黑, 指黑爲白者, 雖領府事, 予必不用。而如閔判府事, 雖不脫灑於此等事, 而知其有苦心, 故特爲敍用矣。卿所謂攻其言, 毋攻其人者是矣, 予豈不知乎? 柳謙明, 前在言地而頗不靖, 而常時見其人物精詳。故招見誨責者, 欲喚醒其病於黨論之意也。何可棄而不用乎? 然謙明稱以厥漢之說, 自謂渠輩中常談, 是擧其黨現告也。其黨亦有甲乙之論, 而亦皆以厥漢之說爲是, 此諸臣之病痛也。黨習之至此, 究其根本, 莫非予之過也尙誰咎哉? 致中曰, 其中或有得失是非, 而以黨目爲名, 豈可純然皆善乎? 臣自聞日昨屬託之敎, 非無調劑協和之意。而衆心難齊, 不可以臣一人獨辦。且義理, 猶有所未伸者, 縷縷煩達, 極知其惶恐, 而心旣明知, 不陳於前, 則是欺君也。何可以煩瀆爲嫌, 而不達乎? 四臣事, 揆以事理法例, 不當有區別。而或伸或否, 義理不明, 臣於向日筵中, 一一陳達, 不復覼縷。而諸臣之難進者, 實爲此也。聖上則以爲, 爲此處分之後, 諸臣固無嫌端, 而臣等則以爲, 義理決不當若是矣。國家處分, 不必爲諸臣進退, 有所改易, 此則事理較然明甚。若改處分, 則是開諸臣進身之路也。臣之心則以此爲當然之義理, 毫分不以爲非, 故有此煩複矣, 豈可以無於心者陳之乎? 臣雖事君無狀, 無一毫欺瞞之事矣。伏願三思商量, 夬正處分, 則義理, 明矣。此非出於一時偏係之心, 實有關於家國大事, 故又此仰達矣。上曰, 此則有不然者, 前已言之矣。承旨雖謂之失言, 而彼此爲逆則同矣。當路者棄其犯逆者, 而在外者, 非不知之, 猶不能全捨, 至於李倚天, 請復天紀矣。昨年逆獄, 亦不爲法外之刑, 旣不承款, 則不當施延坐之律云者, 卿言是矣。王敦有導, 盜跖下惠, 父子兄弟, 不可同罪, 第於處分之後, 則當嚴立界限矣。古者, 亦多追奪之人, 而未卽伸雪者, 蓋緣屈於公議也。有界限然後, 一邊之人, 亦皆明知, 朴文秀之帳殿所達是矣。建儲代理二件事, 旣已分釋無餘, 則有何所執而不仕乎? 若此則諸臣之不仕, 非爲建儲代理也。爲四臣也。此何事理, 一堂會合之後, 從容相議, 無所不可, 而猶此如是, 是可異也。諸臣雖不入來, 予豈以非道, 導群下乎? 卿跡則雖孤, 心則不孤, 予不爲明言, 而卿可默會矣。聞柳謙明陳疏時, 亦爲見卿云, 此則不能無慨然矣, 豈不能鎭壓謙明乎? 致中曰, 其疏本, 不能得見, 至於關係領府事處, 初不言及於臣, 臣何預知。而如或知之, 則臣不必勸成矣? 上曰, 予亦非以卿預聞此事也。有則改之, 無則加勉, 予心有之, 故不相隱矣。台佐曰, 領相所達, 不無撓奪於其儕流之論也。頃日下敎後, 本司不當擧論, 而乃有所更請, 固爲非矣。且向者大處分, 區別聯箚及逆案者, 乃群下不能及之事也。處分明白, 界限旣定, 則在外諸臣, 自當次第入來, 彼此齊會之後, 自有公議矣。今又以諸臣之不來, 有此縷縷陳達, 領相之言, 恐未能周思而然矣。上曰, 左揆之言, 亦由於彼此疑阻而然也。領相豈爲在外諸臣乎? 所見各異故也。卿常言不爲黨論, 且與領相, 異於他人, 而猶且如此, 未免俗臼, 此爲慨然矣。台佐曰, 臣嘗於私室, 與領相及領府事, 有所酬酌, 臣則有色目之稱, 而無偏係之私矣。上曰, 卿心本自寬平, 而猶於源頭處, 有所不曉矣。台佐曰, 臣於領相, 授以初學, 情義自別, 至老不改, 言無不合。而惟於朝廷事, 不無些少分岐之弊, 臣嘗一笑一歎矣。上曰, 今番備忘, 旣盡明言, 固當置而不論, 而承款者, 亦欲庇護乎? 若竝與此而伸雪之, 則非近日處分之義也。此則決不可撓改矣。領府事引見時, 有所引喩之下敎, 則領府事, 亦似省悟, 自言多慙愧之事云。此固不知而混雜之過, 故人亦疑之於不疑之地矣。予之痛恨者, 尙有二件事。趙泰耉, 自宣仁門入來, 有救其將亡國之言, 辛丑冬, 宋相琦疏批, 有輔護東宮四字, 故凶人, 引而言之矣。予於其時, 見朝報, 對案獨歎, 尙今驚心, 故始爲發說矣。致中曰, 內間事, 群臣豈能知之乎? 上曰, 今日北面之臣, 旣聞此一節, 則誰不心骨俱寒乎? 台佐曰, 東平尉鄭載崙, 眞異人也。嘗謂黨論此甚, 其流之害, 將至於無所不爲, 今果然矣。致中曰, 卽今在外諸臣, 或有除拜已久之人, 而無意應命, 旣有除命之後, 一向撕捱, 事體不當。自政院別爲, 下諭, 使之催促上來好矣。上曰, 所達好矣。而別諭則事涉屑越, 以此意出擧條, 申飭, 使皆知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內司手本, 使吏戶曹反貼者, 蓋有意焉。而向者, 有私親房內司手本, 尙今置之。蓋反貼之際, 欲其詳察者, 出於愼重之道, 而自下置而不行, 則事多掣肘矣。手本成貼下, 有題辭啓下文書, 事雖微而題給則不可矣。今則何以爲之耶? 趙文命曰, 下敎誠爲惶恐矣。向來小臣獨在, 故數三次, 反貼以給, 餘則留置。而大抵內司及各宮所屬, 多以不可成之事, 只聽奸民之言, 徒爲貽弊之歸。故臣等, 相議勿施矣。上曰, 事果非矣, 則陳稟可矣。而廟堂雖重, 以事體言之, 啓下之事, 不可自下, 勿施亦不可棄置, 而此則前戶判之事也。卽今戶判, 或以撕捱, 故今者下敎, 欲使卿知之矣。台佐曰, 關西錢十萬兩, 劃給湖南者, 未及運來之前, 自湖南上送夫馬, 故以兵戶兩衙門, 四萬兩, 先爲推移下送矣。關西錢, 運來甚難, 以三道募馬, 次次遞運, 則似爲簡便, 以此意知委,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台佐曰, 頃者, 臣以穀物貿置事, 有所建白, 廟堂今方貿置, 期於十萬石矣。竊觀乾象, 木星犯歲星, 此乙·丙年所出之災異, 嗣歲之憂, 誠爲不少。卽今國儲, 如是枵然, 設有數千里水旱之災, 將何以禦之乎? 今歲稍豐, 穀物至賤, 時不可失。詢于卿宰及諸道方伯, 若于儲積之道, 預爲商度好矣。致中曰, 臣等已與相議矣。京外之匱竭, 莫此時若, 而卽今年事稍豐, 穀物方賤, 正宜貿遷儲蓄。而他無生穀之道, 鑄錢一款外, 實無善策矣。鑄錢之弊, 臣非不知, 而其勢有不得已者。卽今錢貨絶貴, 都下市民, 或得用之, 遐方之人, 何處得之乎? 財用之艱乏, 專由於此矣。惠廳所儲鐵物, 亦是辦數十萬兩之錢, 此亦有着手處矣。下詢諸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前後已盡諭之, 此非立談間決定之事矣。致中曰, 欲罷則無區處之道, 加鑄外, 無他生財之道矣。上曰, 鑄錢之事, 群下多欲爲之, 而其弊難言。予心則終不釋然, 强忍許之, 亦非誠實底道矣。台佐曰, 聖心若不釋然, 則豈以群下之請, 强爲之乎? 臣之所請者欲其更加三思矣。乙·丙年間, 連値慘凶, 故相臣南九萬, 陳達鑄錢之事。聖考下敎曰, 非不知鑄錢之有弊, 而民事切急, 故姑爲許之云矣。前頭豐凶, 雖不可預知, 而師旅之後, 必有凶年。且今年穀賤, 湖南則百錢十斗云。凡物貴賤相乘, 備凶之道, 不可不預講。而生穀之道, 鑄錢爲最, 故有所, 仰達矣。徐宗玉曰, 夕水剌, 尙未進御, 諸臣如無稟定之事, 退出宜矣。趙文命曰, 近來政注之際, 三司·春坊, 擬望之人, 極爲苟簡。蓋由於尋常違牌之弊, 而每當開政, 輒爲請敍, 已極惶恐。而今後三司春坊, 必有窠闕, 則絶無可擬者, 坐罷人員, 竝請敍用。其中居中居下者, 亦多有曾經臺侍之人, 竝爲蕩滌, 何如? 上曰, 違牌坐罷人員, 竝敍用, 居中居下人, 亦爲蕩滌, 可也。文命曰, 旣已蕩滌, 則解由未出者, 亦爲勿拘乎?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今番犒饋軍兵摘奸時, 昨年出征軍兵, 春塘臺一中之類, 願爲直赴, 齊訴於中官云。若以此上言, 雖涉猥越, 猶或可矣。至於呼訴中官, 則事雖微細, 其漸不可長也。此不過軍兵無識之致, 而將官若爲禁抑, 則似無如此濫猥之弊。大將亦有不能訓士之失, 禁衛大將, 從重推考, 該哨哨官, 從重決棍,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李廷濟疏本, 更爲取覽, 則蓋不欲故生葛藤, 務爲順便, 其無他意可知。而旣已奉承之後, 反以悠悠之誠, 爲切至之論, 殊不誠實矣。大抵此疏, 元非可捧之疏, 而循例捧入, 當該承旨,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台佐曰, 見其原疏, 全不致力於措語間, 當初捧入, 固爲非矣。而李廷濟情勢, 實爲矜悶。殿下, 如以爲不可但已, 則改補便近一郡, 俾令母子相依, 似爲得宜矣。上曰, 此無乃太委曲耶? 領相之意, 何如? 致中曰, 李廷濟之情理, 與他有異, 此等事, 孝理之下, 委曲似無害矣。上曰, 忠監一周年矣。旣有病親, 則情理似難, 而國家處分旣定, 惟當之任, 去後, 豈無他處分之事耶? 改以一郡, 事體未免顚倒矣。台佐曰, 下敎亦然, 而見其情理切迫, 故縷縷煩達矣。文命曰, 臣之宿疾, 過寒則添重。且當雜科課試, 無暇開政, 而參議受由下鄕, 參判除拜已久, 尙無動靜, 宜有催促之擧矣。上曰, 雖爲催促, 誰肯上來耶? 參判姑爲改差, 可也。出下敎 趙遠命曰, 臣待罪松都, 有稟定事, 故敢此, 仰達矣。松都形勢, 萬分切急, 物力元數, 十萬餘兩, 而除其逋欠, 則不過六萬兩餘矣。物力如是, 而一年經用, 合以計之, 或至一萬數千兩, 將何以需用乎? 兩西則凡有事役, 合一道之力而爲, 松都則獨自擔當, 此尤難支, 而無他足用之道矣。松都田稅本少, 此蓋緣太祖潛邸所在, 故太祖大王, 比諸湯沐邑, 減其租稅, 今不可以卒然加稅矣。尹淳曰, 什一變法之後, 物力尤爲難支, 卽今形勢, 極爲悶迫。管理營將校輩, 每朔料減除, 則可爲一分得力之道, 而此時人心, 亦不可失。救弊之方, 大抵無善策矣。致中曰, 松都殘弊比甚, 而一年經用滋多, 物力從何處出乎? 如使其獨當之役, 遍於畿內各邑, 則庶可支保。而京畿民役偏多, 若創出新規, 則民怨必多。自前亦有此議, 而實有難行者, 此外無善處之道矣。抑有一策, 松都, 本來以給債生殖, 爲需用之資, 今若許其什二之債, 則國家無所費財, 而自致財用之日裕。且松都之民, 不以什二爲冤, 出給錢需廳, 銀子給債捧用, 尤爲便好。而旣定什一之法, 獨松都則此亦有掣肘難行者矣。台佐曰, 松都田結甚少, 一結只捧四斗, 公私酬應, 專賴於給債生殖矣。什一之後, 無措手處, 此留守, 凡祭需等事, 一切裁減, 而猶患不足。卽今形勢, 萬分切急, 若許其什二出用, 山城軍需銀子, 料理用利則, 庶可救急之策矣。上曰, 松都救久之策, 有三件事, 而太祖朝旣減之稅, 今不可加徵。畿內遍役之言, 多有後弊, 亦不可卒行。什二之法, 差可行, 而予意則不然。私債則定以什一, 而公債則許以什二乎? 此是掣肘處也。自朝家無他可給之物耶? 頃年金相元爲留守, 亦爲物力之難支, 陳白筵中, 而亦無善策矣。遠命曰, 臣取觀前後謄錄, 則留守, 無不請得於朝家, 亦不還償, 而臣則待罪二載, 無一請得之事。且連支勅行, 物力赤立, 故凡事關自己, 無不剋減, 祭祀亦不能成樣。而實無支保之勢, 審藥檢律, 極爲不緊。而一年俸料, 幾至數百兩, 此若減除不置, 則可以救得一分, 而亦難猝罷。他無變通之道, 實爲可悶矣。上曰, 松都形勢如彼, 且聞勅奇, 十月內, 當爲出來云, 事甚可慮。台佐曰, 城將, 私言於訓導曰, 雍正八月, 擇封太子, 將行冊禮, 十月間, 當有勅使云云, 故灣尹, 書以報之矣。遠命曰, 一番勅行, 幾費四千兩, 將何以擔當乎? 什二之法, 若行, 則足以裕財, 而此如持難, 則詢諸廟堂, 講究別樣善策, 然後可以保存矣。上曰, 我國法令之不行, 專由於數數變改, 今日處分, 明日又改, 則廟堂事, 豈如是不誠實乎? 什一之法, 終不可撓改矣。與廟堂爛漫相議, 如得善策, 稟達變通, 可也。遠命曰, 大興軍餉之在旁近列邑者, 每稱民弊, 捧留本邑, 山城則未免爲空城, 事體極爲虛疎, 故昨年陳達, 使之輸納城倉, 而猶不能一一擧行。今年則自備局發關, 各別, 申飭, 使之一一輸納城倉,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遠命曰, 當初設置大興山城時, 別設屯田於平山粘石面, 募得三哨軍兵於粘石近處。仍爲作隊, 大興城操時及春秋習操時, 排立行伍, 則此乃團束之軍, 而海州判官李明坤, 取其屯軍之在海州境者, 近三十名, 勒定疊役, 故軍人之怨聲載路, 似不可無各別禁斷之事, 李明坤, 從重論責, 軍兵之疊役者, 從其先後, 頉下一役, 似好矣。致中曰, 旣在我境, 則充定軍役, 不是異事, 而旣充之後, 以頉下爲難, 勢亦然矣。朝家之以此論罪則過矣。從其先後, 先入於松都軍, 則使之頉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遠命曰, 本府於年前, 有嶺南米貸來之事矣。卽今自惠廳, 累督其還償, 而本府形勢, 萬分切急, 斷無備償之路, 姑勿催促之意, 分付惠廳, 何如? 上曰, 松都形勢, 異於他處, 分付惠廳, 俾勿催促, 可也。出擧條  上曰, 科場之嚴重京外無異, 而今見錫衡之招, 則事極可駭矣。身爲文官, 豈忍以字標, 預給士子乎? 此實無據, 士子之受用, 尙何言哉? 李錫衡·李台一, 移送金吾, 嚴鞫處斷, 可也。出下敎 徐宗玉曰, 臣見禮曹參議成德潤, 奉審後狀啓, 則以歷入其父平昌任所, 而調病爲言, 蓋聞平昌, 乃是直路, 人子情理, 豈不欲歷省? 而旣係私情, 則宜有陳疏之擧。乃於狀聞中, 爲此措語, 事體未安, 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李宗白曰, 修撰任珽, 時在咸鏡道安邊地, 經筵入番事緊,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任珽, 何以在安邊耶? 宗玉曰, 其父守迪, 方爲安邊倅矣。上曰, 是KC02603之兄耶? 宗玉曰, 然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持平李重庚所啓, 請亡命罪人鳳祥,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 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逆魁維賢, 亟施破家瀦澤之律, 以伸王法, 以夬群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逆招見告諸人中, 明白被誣者外, 竝命拿鞫嚴覈。措辭見上  上曰, 亟停勿煩, 請還收罪人李燾, 參酌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鞫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還收罪人尹邃, 減死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鞫得情, 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還收罪人南泰績, 島配之命, 仍命鞫廳, 嚴鞫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尙億·尙稷等, 更令鞫廳, 拿鞫嚴刑, 期於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坦孥籍事, 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措辭見上  上曰, 亟停勿煩, 請亟施逆賊瑞虎·元諧等, 孥籍之律。措辭見上  上曰, 令金吾, 更考鞫案, 後日次對時, 稟處, 可也。請還收絶島定配罪人炤, 減等出陸之命。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亟寢虎狼, 極邊定配之命, 令鞫廳, 更加嚴刑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今無更問之事, 而極邊則誠歇後, 絶島定配, 可也。新除授大司憲尹游, 時在平安道監司任所, 持平宋秀衡, 時在全羅道高山地, 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依啓。大司憲尹游, 交龜後, 自當上來, 勿爲, 下諭, 正言李光溥所啓。請安置罪人金重器, 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逆招所出各人中, 明白被誣者外, 一倂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亟停勿煩, 請逆魁維賢, 破家瀦澤之律, 亟命王府擧行。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充軍罪人李時蕃,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 更令鞫廳, 嚴刑得情, 以正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 更加嚴刑, 期於輸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 還發配所之命, 仍令鞫廳, 嚴刑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請逆魁, 緣坐籍沒等事, 亟令王府, 依律擧行。措辭見上  上曰, 亟停勿煩。光傅曰, 此啓所當卽允, 而尙今未從, 王法不行, 群情甚鬱矣。上曰, 初若聽之, 則勿煩上, 加亟停二字乎? 請還寢閔世哲, 直放之命, 究問勘處。上曰, 誣告事則錫孝, 旣已自服, 今無可論, 世哲所傳之言, 極其凶慘, 亦不可置之, 極邊定配,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