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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694책 (탈초본 38책) 영조 5년 9월 30일 신축 22/22 기사 1729년  雍正(淸/世宗) 7년

○ 三十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李㙫, 禮曹判書金始煥, 吏曹判書趙文命, 判尹張鵬翼, 左副承旨張泰紹, 掌令金聲發, 校理鄭羽良, 假注書朴聖源, 事變假注書柳逸, 記注官高萬甲·金翰運入侍。右議政李㙫進伏曰, 日候漸寒, 聖體若何? 上曰, 與昨無異矣。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安寧矣。曰, 王大妃殿調攝之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曰, 今年年事, 雖云稍登, 新捧舊逋, 一時竝督, 則民力難支, 兩南道臣狀聞, 已爲來到, 或請捧三分之一, 或請捧五分之一, 而若待諸道狀聞之齊到後, 酌定分數, 則非但節晩, 亦患䝮[眩]於奉行。今番則不待諸道分等狀之來, 先自廟堂, 區別稍實之次, 尤甚邑, 差等酌定, 分付于諸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曰, 得見咸鏡道安集御史李宗城所示, 則北路民事, 極爲可悶。此時方伯坐罷, 凡百瓦解, 莫可收拾, 新伯若已出代, 催促下送爲言矣, 新除授監司金取魯, 催促下送事, 分付政院, 何如? 上曰, 北路事, 不可稽緩, 使政院, 各別催促。出榻前下敎 曰, 得見李宗城所示, 則咸興判官金箕錫, 全不曉事, 初欲狀遞, 而將欲上京, 故待上去後, 稟達變通, 而自京若變通, 則勿拘常格, 各別擇差, 給馬下送事, 通于廟堂矣。箕錫旣不曉事, 則此時災邑, 不可仍付於此人, 卽爲罷黜, 其代, 勿拘常格, 各別擇差, 急急下送, 何如? 上曰, 金箕錫, 向日輪對及辭朝時, 見其外貌, 則似有知識矣, 今聞全不曉事云, 知人豈不難乎? 吏判, 何以擇差乎? 趙文命曰, 參議政, 爲之矣。上曰, 吏判不知乎? 文命曰, 何以不知乎? 校理鄭羽良曰, 小臣爲郞廳時, 差出矣, 使箕錫, 處於例邑, 則不難治之, 而至於災邑劇務則難堪, 故渠亦去時, 以此爲悶矣。上曰, 外貌則極長者耳, 然終是過於外貌者也。旣不曉事, 則不可置之, 金箕錫罷黜, 其代, 口傳擇差, 給馬發送, 而第判官窠干, 豈不難乎? 文命曰, 多在罷黜中, 故難矣。上曰, 勿論文·南·武, 爲之耶? 勿拘常格, 則不難矣。問于廟堂, 勿拘常格, 各別擇差, 而名下懸注以入, 可也。出擧條 曰, 臣衰朽若此, 而聖恩如天, 致位至此, 責任隆重, 更何有所望乎? 唯思一分報效之地, 而本無才猷, 前忘後失, 昏謬特甚, 欲引退而不得矣, 愚衷所激, 或見聖德之有闕失處, 則中夜竊憂, 寢不能成, 臣適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古人云, 言路開閉, 關國家之盛衰, 近來殿下於臺閣之臣, 摧折太過, 出補亦多, 臣於頃日, 亦以是爲達矣。有懷必陳, 自是臺職之當然, 其言可用, 則採之, 如其不合, 則置之而已, 至於遠補, 則豈不過乎? 言路開而後, 國可爲國, 而比來以言爲諱, 漸至索然, 實爲慨然, 臣本不干於是非, 而深望殿下洞開言路, 無貽聖德之累。李世璡之疏, 驟見之則似若可異, 而其中亦有一世公議, 世璡之平日言議, 雖未知其如何, 而如此重大之事, 豈以世璡一人之見, 而徑定是非者耶? 一世之公議皆然, 故世璡採取之耳。古語曰, 鷙鳥遇害, 鸞鳳增逝, 雖在鷙鳥, 而尙且如是, 況其言不可罪而罪之, 則人將卷舌, 孰有敢言者耶? 勿論事之是非, 言之輕重, 摧折若是, 則其害公道而防言路, 極矣, 豈不深可慨然乎? 上曰, 卿言是矣。此一節, 欲一詢問, 而一番處分之後, 不欲更爲煩屑, 故不言矣, 今適入侍, 可以畢言矣。今日處分, 與前日處分, 大異, 卿豈不知乎? 予非偏護其人也, 實欲勸勉諸臣, 盡棄舊事, 而付諸先天矣。俄見春秋館單子, 忠淸監司李聖龍敎書製述官, 必以承旨愼無逸, 塡差, 雖涉例事, 而亦襲舊套之致也, 方置此單子, 而待卿等入來, 欲問矣。俄已下敎, 今後則毋論彼此, 盡忘前事, 自今日爲非者曰非, 而勿以私意而曰非, 自今日爲是者曰是, 而勿以私意而曰是者, 是予意也, 若擧論前事而曰是曰非, 則反爲舊套矣。逆賊則各別區別, 可矣, 而金聲發所陳疏下三賊事, 欲爲而不爲, 言甚巽軟, 此事不言則已, 言則豈可若是巽軟, 而置之於暗昧之科乎? 昨日備忘中, 賊之一字, 非逆賊之賊, 乃護私黨, 忘君父, 亂世道之賊也。無締結·之事則已, 旣與·締結, 則其護黨之罪, 自可識矣, 而聲發不爲明言其罪, 置之於暗昧之科者, 其心猶有所不能泰然而然矣, 是可慨然。世璡之言, 若稍改其心, 超黨臼而自好, 則豈不喜哉, 而予則非望其苟且拔俗而止也? 世璡之言, 外面看之, 似好, 而然有不然, 柳鳳輝之疏, 妄則妄矣, 故大臣死後賜諡, 例也, 而不爲循例賜諡於者, 意有存焉。若以事關自己, 爲嫌, 而不明言其是非, 則是亦私也, 百世之下, 何以知公議乎? 在昔仁廟, 於故相臣李敬輿之事, 謂以斷斷無他, 必使後人知之, 爲敎矣, 今日事, 當朝之人, 如向來極以鳳輝爲是, 而不次用之者, 非矣, 以爲懷逆心而至請按律者, 亦過於分數矣。予則素知其人無他意, 而不過彼此疑阻之致, 故終始支保, 而至於君君臣臣之義不明, 則必有無鳳輝之心, 而爲鳳輝之疏者, 將何以懲後來乎? 此其過爲容恕者, 亦非矣。今世璡之請置疏於勘亂錄之首者, 外面似歇, 而其意則實深矣, 黨論, 豈自鳳輝始乎? 若究其本, 則彼此皆然, 以前事, 皆付於昧爽以前, 可也。若謂逆變原於疏, 則又豈無故相臣趙泰耉之箚乎, 又豈無斯文事乎? 推而上之, 有幾層耶? 義理無窮, 今若許世璡之言, 則彼必欣喜, 自謂得計, 而繼爲新論, 不知前頭, 更有何等事乎? 伊時宋寅明, 有筵稟之語, 故參酌下敎, 今以疏之不爲首錄, 謂之無頭蛇, 則撰修勘亂錄者, 亦將爲何如人耶? 如是則更生無限葛藤矣。今世璡, 不彼不此, 乃於疏中, 不欲直斥, 故始稱故相臣, 又慮嫉鳳輝者之不謂公論, 故下去其姓, 此則不當於寒煖, 不當於彼此, 而其流之弊, 將至潰裂矣, 自前黨論, 豈出於深處乎? 予實慮此, 故昨已言於憲臣疏批矣, 欲一問於卿等, 而不爲提擧矣。卿旣開端, 吏判·玉堂, 各陳所見, 可也。趙文命曰, 前後批旨及俄者下敎, 皆以付諸先天, 爲敎, 實爲好矣。臣曾於辛丑年在玉堂時, 疏陳國事罔措, 凡干是非, 與前日所爭, 視若開闢以前事而後, 可矣, 今日國勢之岌嶪, 比向日尤有甚焉。如許道理, 別樣申戒, 然後國可爲國, 而前後下敎至此, 吾國其庶幾乎? 不勝欽仰感嘆之至, 如是而後, 凡事可以鎭定, 而至於李世璡之事, 則異矣, 斥補遠郡, 無乃太過乎? 上曰, 所問者爲此也。予之所見, 豈能盡是乎? 慮其或有未盡處, 故問于卿等, 所見或誤, 則庶可聞卿言而覺悟矣。文命曰, 勘亂錄纂修之人, 亦皆以爲, 只以賊所撰敎文, 爲首, 則無來歷云矣。世璡之疏, 語無着落, 故不槪聖心, 而渠意則只以爲一鏡公然作敎文云, 則不無譏議, 故尋其源頭, 欲入疏也, 無害人之心, 其言不合, 則不用而已, 何必外補乎? 上曰, 無害人之意, 而語無着落, 終有流弊耳。文命曰, 不知其譴罰之果當矣。上曰, 不然。譴罰之命, 豈不欲還收, 而今此一疏, 爲向來不悅鳳輝者之一大機關, 今若不制世璡, 則何以禁他人乎? 曰, 臣非不知聖慮遠矣, 而李璡[李世璡]豈爲黨論者乎? 上曰, 渠自以爲, 不彼不此, 而欲爲特異之事, 此亦爲弊, 甚矣。·之害, 始於爲我兼愛, 而終至無君無父, ·之學, 以言其初, 則亦豈有弊者耶? 差之毫釐, 謬以千里, 予非深惡世璡之言也? 在防微之道, 不得不然也。校理鄭羽良曰, 臣伏見殿下斥補李世璡, 備忘不任憂慨, 芻蕘必擇, 好察邇言, 非聖人之道乎? 人君用人, 如匠之用木, 朽者棄之, 材者用之, 山藪藏疾, 川澤納汚, 古之道也, 李世璡春間一疏, 殊不緊, 而備忘頭辭, 以春間疏語怪妄, 爲敎, 殊欠於不記人過之聖德。且聖上方欲打破黨論, 消融保合, 而備忘中不彼不此四字, 未免太露, 一備忘而兩失言, 臣以此慨然, 世璡此疏, 雖未知其如何而斥補, 則終涉過當矣。上曰, 不彼不此之文, 予亦不能斟酌而書之矣。欲言世璡情狀, 而難於下語, 初欲曰不東不西, 而此亦有病矣, 此則儒臣所達, 是矣。羽良曰, 世璡之疏, 別無情狀之可言矣。雖大臣, 始稱故相臣, 則下去其姓, 只言其名, 自是例也, 以此爲罪, 至於斥補, 則終涉過當矣。上曰, 然則世璡意思, 儒臣以爲何如耶? 羽良曰, 非攻勘亂錄纂修之人也, 宋寅明常言之故, 世璡亦聞之, 而爲此言, 豈有他意哉? 入其疏於錄中, 則未知其如何, 而其意則非害纂修之人也。上曰, 小退。諸臣小退更入。上曰, 出送注書, 持來李世璡補外備忘, 可也。憲臣所謂疏下事, 不分明, 而儒臣則可以悉知, 故問之矣, 常時予以儒臣, 爲不然矣, 今日不知疏之首錄當否者, 不無慨然矣。羽良曰, 下敎至此, 實深惶恐矣。臣豈有所忌諱, 而不畢其說乎? 大抵, 此事, 宋寅明·朴師洙纂修勘錄時, 亦有此等議, 而前春逆亂, 實原於一鏡敎文, 故寅明請對稟定, 而至於疏, 則自下有不敢擅自首錄, 誰能爲之乎云矣。今世璡之疏, 不擧其時相議之事而言, 故俄者以比爲達矣, 非有所拘掣而然也, 今旣完此錄, 更何有拘, 而不明言乎? 一鏡敎文, 出於疏後, 而末乃至此, 故其時有首錄之議, 世璡亦聞此言, 而爲此疏, 非害纂修諸人之意也, 此則聖上或有所未及洞照而然矣。有懷必陳, 臺體固然, 斥補遠惡, 終涉過當, 還收, 何如? 曰, 禮判處, 下詢, 如何? 上曰, 禮判陳所見, 可也。金始煥曰, 臣老昏, 不能交遊, 家在僻巷, 豈有來見者乎? 朝紙所出外, 不聞儕友間說話, 而柳鳳輝事, 臣獨心知, 聖上每以妄則妄矣, 其心無他爲敎, 前後參酌保全之道, 至矣。此漢·唐中主以下之所不能, 而殿下處分, 若是其光明宏大, 臣只自欽頌聖德而已。上曰, 入侍憲臣, 以世璡之補外, 爲非, 則必有所見, 陳達, 可也。掌令金聲發曰, 臣方在避嫌中, 不敢達矣。上曰, 不然。君臣間交相勉戒之語, 非有深意, 豈因一時避嫌, 而不爲陳達乎? 聲發曰, 李世璡之言, 不非矣。上曰, 李世璡欲上柳疏於勘亂錄, 予則以爲過矣, 而爾疏所陳, 亦爲未盡矣。聲發曰, 世璡之疏, 亦有公議, 豈獨爲之乎? 逆之疏, 旣因鳳輝, ·之事, 亦由疏, 故言之, 非過矣。上曰, 不然。疏之必欲首錄者, 蓋言其逆賊根本, 而近來黨論不公, 嫉則過嫉, 恕則過恕, 不彼不此者, 居中, 然而中立不倚, 好則好矣, 予亦不求乎此也。若以其人, 爲逆根, 則可無一分容恕之端, 若謂之斷斷無他, 則亦可無一分罪罰之事, 而今乃不然, 其人則置諸暗昧不明之科, 而其疏則欲上於勘錄之首, 豈不過乎? 職名自如, 而疏上勘錄, 豈有如此道理乎? 若歸之逆賊源頭, 而請罰其人, 則予不可聽, 而若曰, 其心雖無他, 當此明是非之日, 不可不以此疏首錄云, 則豈不公平乎? 然而平日嫉者, 必樂聞而起閙矣, 渠則無心, 而識見不廣, 故如是矣。聲發曰, 頃日下批, 臣亦見之, 何敢不奉行乎? 前事皆棄之敎, 誠至當矣。臣本非交遊爲偏論者, 而至於世璡事, 適有所懷, 故陳之矣。世璡於蕩平之日, 爲此論, 其言可用則用, 不可用則不用而已, 至於遠補, 則慨然矣。鳳輝事, 本無逆心, 聖敎至當, 而旣因此疏而爲苖脈, 則入於勘錄, 未爲不可, 其心, 雖曰非逆, 而其疏則不可拔矣。上曰, 臺言, 有所見而或過激則好, 而此則不無妄處耳。承旨張泰紹曰, 李世璡補外備忘, 有謄書, 故持來矣。上曰, 上之。仍曰, 一鏡敎文, 豈因疏乎? 因疑阻而爲根本, 然則無非逆根, 維賢亦非逆根, 黨論實爲逆根也, 不知黨論之爲逆根, 而欲以鳳輝爲逆根者, 豈不苟且乎? 羽良曰, 世璡事, 非屬於黨論矣。上曰, 頃日柳謙明, 於筵中, 斥論大臣, 至謂其漢, 而予不外補, 今獨外補於世璡, 或慮予心有偏入而然, 故問之矣, 予以爲, 首錄疏者之議, 必有別般是非, 故欲聞其說矣, 今此所陳, 無別般意, 乃知予之所見不偏入也。若有逆心, 則此疏首錄, 斷斷可矣, 不然則推以至於黨論, 而竝上之, 可也, 獨上疏, 豈不孤單乎? 向旣不罰謙明, 今又不罰世璡, 則彼將自以爲是, 而然此非罪罰而可止也, 亦非言語而可止也, 只以先天事而止之, 可矣, 人非木石, 而尙且不改, 豈不迷暗乎? 欲箇箇言之, 則對答之際, 王言煩屑, 用罰之際, 適中其願矣。李廷濟事, 非他意也, 疏語模糊, 故以責備之意而罰之。洪景輔疏語, 泛然觀之, 氣節委靡云者, 亦不無所見, 而今日則痼於黨論者, 必以是說, 爲師, 爲世所害, 故亦爲用罰矣, 李世璡事, 予方爲憫矣。鄭錫三亦爲妄言, 心各不同, 自以爲拔出, 而不彼不此者, 弊豈少乎? 若有人隨李世璡, 則亦爲黨矣, 此習不可長, 故不得不用罰矣。曰, 今日臣子, 敢不奉行聖敎乎? 上曰, 鄭錫三處, 亦已言之矣, 此路或開, 則必生葛藤, 君父亦何以支堪乎? 前後黨論, 皆由是矣, 一人自以爲是, 而靡然從之, 故有是弊耳。曰, 付之先天事, 豈不難乎? 上曰, 入於逆者, 謂之逆則可矣, 而其外爲黨論者, 予欲不用矣。曰, 公議所在, 不爲牢拒, 然後言路可開矣。上曰, 予亦豈不知乎? 洪景輔之言, 有意, 而亦有一層道理, 患得患失之輩, 專以默默, 爲主, 至於委靡則可悶, 而至於黨論, 則不妨其委靡, 東京不振者, ·以後, 獻帝不君之故也。若在上者, 捨其不善, 而用其爲善者, 則豈有委靡不振之弊乎? 自今以後, 盡棄前事, 相以新事, 責勉, 雖卿有誤處, 今入侍諸臣, 謂之誤, 可也, 世璡不知予意, 而更提舊事, 自以爲公論, 此予所以不取也。上仍下敎, 使承旨張泰紹, 書之曰, 三昨李世璡不彼不此等句語, 初雖十分斟量而書之, 亦不無更思之意矣, 今聞儒臣陳達, 大覺非矣。在上者, 今方勅勵群工, 而猶以彼此二字, 書諸備忘, 則非至誠勅勵之意, 怒不移乙, 聖賢所戒, 而首句語, 今因儒臣陳達, 亦覺過中矣。備忘中, 李世璡下, 自今春至自勵十八字沫去, 不彼不此四字, 改以殊涉糢糊, 示予至誠祛黨之意。曰, 俄已陳達, 今又縷縷, 極涉支蔓, 而李世璡補外之命, 還收, 何如? 上曰, 予非深惡世璡也, 不可不防微杜漸, 故然矣, 一世璡則不怪, 而二世璡則可悶矣。曰, 世璡, 超然脫出於黨習者也。上曰, 自爲超然者, 亦可悶矣。渠若眞不爲黨, 則雖不自言, 而君父當自知矣, 予則不貴其自效, 不貴其獨立, 只以往事, 付諸前生事, 而自今以後, 是者曰是, 非者曰非, 可也, 如是則俱無弊矣。上仍曰, 愼無逸之差定製述官, 不無形迹, 如此之習, 亦須變革而後, 可也。文明曰, 知其人之行蹟者, 可以撰出, 故例自親舊中製之矣。上曰, 頃者黃璿敎文, 鄭錫三製之矣, 承旨製述, 有違常格, 使他人製之, 可也。曰, 疏下三賊締結妖, 何等情狀, 而罪名旣著之後, 因臺疏, 改以島配, 則當投畀遠惡之地, 而金吾所定, 乃是善地, 有若拔之坑坎之中, 置之平陸之上, 自邊移島之意, 果安在哉? 當該金吾堂上, 從重推考, 罪人, 竝命改定配所〈何〉如? 上曰, 世道漸怪之後, 其所不嫉者, 必與善地, 其所嫉者, 或配於黑山·羅老等島, 而黑山島則前因閔判府事所達, 特敎外, 勿定配所事, 定奪矣, 今此三賊配所, 宜定於濟州大靜等地, 而乃定於善地, 單子入啓時, 予亦未及思量而啓下矣。智島·古今島·珍島等地, 雖曰海島, 而此乃善地, 卿言是矣。賊之締結宦寺, 眞儒輩, 豈不知之乎? 不聞昨日下敎之前, 恕之容或可矣, 而今番下敎, 旣特書賊字, 明示斷案, 有若謨訓, 則其在道理, 當如脫去汚衣, 無循舊習, 而尙有係戀之心, 至配於善地, 事體極爲未安。其在勅勵之道, 不可無責罰之道, 判義禁徐命均罷職, 三賊配所, 移定他處, 可也。羽良曰, 以嚴勅之意, 至命特罷, 而第命均, 豈是容護三賊者乎? 上曰, 雖非容護, 而其所憎惡之心, 不深, 故然矣。曰, 其父曾亦被困於眞儒, 故常時無親好之事, 到今, 豈可容護乎? 臣亦被困於此輩, 不敢顧藉矣, 彼命均, 亦豈有顧藉三賊之意乎? 其配善地之罪, 宜可警責, 而至於罷職, 則恐未免過中矣。上曰, 此非過中矣。聞昨日下敎之後, 不當若是矣。此一節, 抄出擧條 曰, 全羅都事李鳳鳴以漕米布事, 至於就理遠配矣, 臣爲判義禁時, 略見其原情, 則漕米布, 稱以改色題給, 而本道行査未及上來, 臣亦旋爲遞職, 未及勘罪矣。厥後, 査狀上來, 有此照律, 而臣意則以爲, 鳳鳴自是鄕居之人, 未免有鄙瑣之事, 而那移防換, 旣非大叚罪辜。且已經歲矣, 此乃最初論罪賊之人, 其有誠於國家, 亦足可尙, 不宜以小罪, 久置遠配, 似有可恕之道, 分揀放送, 何如? 上曰, 此乃可合侍從之人也。甲辰冬, 因李鳳鳴一疏, 而罪賊, 此事則善矣, 而身爲都事, 不能飭勵, 故罪之矣。然此與贓汚有異, 且遠配已久, 爲先放送, 可也。出擧條 曰, 前都事尹光天以慶尙都事時濫刑事, 禁府回啓中, 以若全然不罪, 則無以懲戢, 參酌定配, 爲辭, 至於遠地定配, 今已三年, 而且聞光天母病危重云, 當初所坐, 不至深重。且旣已懲罪, 似宜有寬恕之道, 疏釋, 何如? 上曰, 其時濫殺者, 幾人乎? 曰, 一人矣。上曰, 官屬乎, 百姓乎? 曰, 非官屬·百姓, 而乃品官也。上曰, 守令笞五十自斷, 乃律文也。笞五十, 與邂逅致斃者, 非所可論, 有罪之民, 守令豈可不治, 而至於濫刑, 則不可不禁, 故先朝亦以兪信一事, 備忘至嚴矣。此雖與信一有間, 而旣犯濫殺之罪, 則徑先放釋, 殊非懲戢之道, 而聞其情理可矜云, 姑爲給由, 使之來見其母, 可也。出擧條 曰, 刑曹判書權𢢜辭疏, 已爲還送, 而聞其眼病頗重, 至於兩眸不視云, 似有變通之道矣。上曰, 此非固執不上來之人也, 自爲忠淸監司時, 已有眼病, 今亦以病不來矣。文命曰, 權𢢜遞職, 亦可惜矣。上曰, 惜則惜矣, 而眼病若此, 則任以劇務, 亦難矣。然變通遞改後, 亦無無故可爲之人矣。曰, 各衙門·諸宮家免稅事, 今當裁定, 而旣有紛紜之議, 亦多掣肘之端, 至於宗室代盡後, 還爲出稅者, 極爲拘礙矣。上曰, 宗室免稅, 各有結數, 大君·王子·公翁主, 亦但止於己身, 而其後則爲祭田奉祀者, 持其祭位而已, 至於宗室家免稅, 亦至四代云者, 殊可怪矣。曰, 宗室家免稅, 例爲限四代云, 未知果有所授與否矣。上曰, 限四代云者, 亦苟且矣。其在敦宗之義, 予豈以所無之事, 下敎乎? 大君·公主則四百結, 王子·翁主則二百結, 此乃應給之數, 而畢竟則爲祭田矣, 今以收租記, 見之, 則順和·臨海房田結, 至今尙在, 而戶曹不察矣, 頃日朴文秀之言, 是矣。凡事必有界限, 而此則前旣不縮, 今亦無減, 實無界限矣。就其四百·二百結中, 爲子孫者, 分而食之, 則雖十子百孫, 至于百代而可食矣, 其外免稅, 則豈可更許乎? 四代云者, 親盡之謂也, 田畓免稅, 豈以四代爲限乎? 卽今立朝宗班, 皆是四代內也, 若必以四代, 爲限, 則殊無限節, 故欲令廟堂商量稟處矣。趙文命曰, 奉祀條則雖至子孫寒微之後, 結數亦不減乎? 上曰, 祭位田則不特四代, 雖子孫寒微, 至於爲士, 亦當食之矣。文命曰, 自國家所給結數, 皆可免稅乎? 上曰, 此則予亦不知矣。始煥曰, 臣累經外邑, 故知之矣。諸宮家免稅, 不載於賜給田畓, 載於民結而收稅, 隨意移定於八道, 每於收租時, 以實結塡充, 故國家多有所失矣。上曰, 其弊果如是矣。曰, 不特諸宮家·各衙門, 以免稅事, 連續文報于備局, 而此非自備局區別之事, 移送戶曹, 收聚文書, 詳細區劃, 使之稟定, 何如? 上曰, 不然矣。送于地部, 則雖爲區別, 各衙門必不出給矣。近來各衙門, 無不折受, 而如成均館田畓, 自有結數, 與勳府特賜者, 有異矣, 其餘宗簿寺及供上衙門外, 皆當革罷, 宜自廟堂, 執其綱領, 與戶判相議, 不緊折受處, 盡爲革罷, 可也。曰, 當依此奉行, 而卽今司饔院免稅, 尤爲難處矣。上曰, 司饔院免稅, 無據矣, 但柴山, 與前有異, 故不得已有免稅劃給之事矣, 廟堂若擇給柴山, 則豈有如此之弊乎? 本院則燔器爲重, 自廟堂擇給其柴山, 而其折受之不緊者, 則一體革罷, 可也。出擧條 鵬翼曰, 頃以都城內外起耕處禁斷事, 仰達, 而有待其收穫後稟定之敎矣, 今則已盡收穫, 量付田外, 皆令還陳, 而長養樹木, 何如? 上曰, 限於何處耶, 禁標外乎, 城底乎? 鵬翼曰, 城底亦多有新起處矣。上曰, 勿論京外人, 土貴故然矣。向日陵幸時, 見之, 則垓子外, 亦有起耕處, 今若一竝迫令陳之, 則是不敎而禁也, 民必不自知非而稱冤矣。鵬翼曰, 去甲辰年間, 掌令朴長潤以此事, 論啓蒙允, 而人心奸惡, 紀綱解弛, 新起漸多, 已至城底矣。上曰, 此後則濫耕者, 各別申飭, 而城內及城底至近處, 皆令陳廢, 可也。出擧條 金聲發啓曰, 如臣疲劣, 忝居臺地, 適見君父過中之擧, 敢以草草數語, 仰請反汗, 而及承聖批, 十行諄切, 徒示誨諭之意, 未蒙允兪之音, 臣於是, 不勝感歎惶恧, 而亦不能無訝惑焉。第諫臣, 以言爲事, 有懷必陳, 自是職責。世璡之疏語, 遣辭之間, 雖或未盡暢活, 而顧其大體, 則實出於超黨臼定國是之意, 而今殿下終不舒究其本心, 過加疑怒, 斥逐瘴鄕, 少無假借之意, 臣實莫曉其故也。殿下常以蕩平, 爲務, 則言涉偏係者, 斥之宜矣, 如世璡之不染黨習者, 又以不彼不此, 斥之, 殆有甚於斥好黨之人, 何殿下之所令, 反其所好耶? 一諫官之斥逐, 固不足惜, 而竊恐從今以後, 是非囫圇, 朝論終無蕩平之日矣。臣雖無似, 受殿下耳目之任, 粗效匡救之忱, 而言未見施, 致勤聖敎。且於今日筵席, 以疏下三賊事, 至下巽軟之敎, 此莫非臣□□以來未諳筵敎本末之致, 以此以彼, 俱難一刻晏然於臺次,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昨日批旨, 不過示意, 今日下敎, 亦無深意, 勿辭。左副承旨張泰紹曰, 掌令金聲發, 再啓煩瀆, 退物論矣。上曰, 知道。上曰, 戶曹判書有闕之代, 姑勿差出, 公事之速急者, 令次官擧行, 可也。曰, 李世璡補外, 終始過重矣。上曰, 吾非憎之也, 在防微杜漸之道, 不得不然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