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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09책 (탈초본 39책) 영조 6년 8월 30일 병인 35/35 기사 1730년  雍正(淸/世宗) 8년

○ 庚戌八月三十日巳時, 上御德游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李㙫, 右議政趙文命, 左參贊沈宅賢, 禮曹判書徐命均, 戶曹判書金東弼, 兵曹判書金在魯, 吏曹判書宋寅明, 左尹金取魯, 右承旨李鳳翼, 執義尹彙貞, 正言閔珽, 副修撰申致謹, 假注書李元煥, 事變假注書李顯望, 記事官朴泰彙·洪昌漢入侍。李㙫進伏曰, 近來日氣, 日漸涼冷,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安寧矣。曰, 今日加漆相値, 極知請對之未安, 而久廢次對, 且右相入來, 故敢此請對矣。嶺南殿最, 頃有令前監司封進之命, 而朴文秀屢度力辭, 不卽擧行。今則文秀旣在罷職中, 新監司到任日久, 待其限滿封進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曰, 政府疲弊夜來下敎, 未能早聞, 追聞玉堂之臣, 絶島外補云, 此係是大事, 故先此仰達矣。其言得失, 姑置勿論, 三司之臣, 以言斥逐, 此豈聖世之美事? 小臣之意, 竊以爲過矣。當初尹興茂處置, 不善爲之, 措語駁遞, 誠爲誤矣。轉輾相激, 以至於此, 今若遞差其職則好矣。如欲外補, 特與一善地亦好矣。至於絶島斥補, 終未免過矣。文命曰, 小臣亦來到闕下後, 得見其上疏上款, 以不爲繳還之故, 引義告退云者, 誠非矣, 而下款語不甚怪矣。設有不足處, 經幄之臣, 遠補絶島, 豈爲美事, 左相所達, 是矣, 上曰, 此則非所望於卿等矣, 昨日政院, 啓請繳還, 而其辭語中, 有角勝之說, 此有甚麼意思腔子裏所蓄, 終不解, 故病處觸處發作矣。且入直承旨, 必是兩人, 而無臣等之語, 亦不異耶? 但請繳還則好矣, 而措語如此, 心甚非之矣。申致謹曰, 昨日入直承旨一人, 卽李春躋, 而春躋與處置玉堂黃晸, 爲娚妹, 故不參繳還之啓云。上曰, 然耶? 然則宜其不參矣。權爀之語, 終非矣。卿等匡救之意, 非不好矣。但卿等之意, 以權爀爲是耶? 非耶? 以大體言之, 古人則雖有父兄之嫌, 未嘗以此爲嫌於其君, 近來李頤命, 亦嘗從仕矣。列國時則士或之齊之楚, 而海東一隅, 只有一朝鮮而已。不欲立朝者, 捨朝鮮而欲往何處耶? 君臣之分截然, 安敢有如此習乎? 紀綱解弛, 法禮掃如, 故乃曰兄在丹書, 弟在丹書, 此何道理耶? 李頤命事, 已言于進修堂矣。其憂國忘家一節, 予心嘗嘉歎矣。昨年閉閤之時, 心中已有所酌量矣。人君處分, 爲在下者所脅制而爲之, 則豈可謂人主處分乎? 予嘗言在外諸臣上來之後, 當從容爲之云矣。今必曰今已上來, 何不爲之云, 而卽今上來者誰某耶? 予豈欺諸臣, 而一向延拖也哉? 此則諸臣, 不知予心矣。卽今諸臣之不欲仕者, 有若同隊之人, 謂以汝旣不聽吾言, 吾豈從汝者然, 世安有如許道理乎? 韓顯謩之言, 誠非矣, 彼此好勝之心, 過戊申則迄可休矣, 而尙今如此, 豈不痛哉? 昨日政院覆逆粉飾彌縫之態, 觸處透露, 而其所謂角勝則果角勝矣。處分前勿爲捧入之敎, 先朝亦有此等敎矣。韓顯謩, 曾未多年任使, 故雖未能詳知其人, 而其言則非矣。今者權爀, 過奬韓顯謩, 其習豈不痛乎? 昨於政院批答中, 已言之, 而之父, 不曾如此矣。爲者, 宜從其父之習乎? 宜從時人之習乎? 之必不欲從仕, 予亦知其意矣。戊申年弘錄, 惟渠一人爲之, 故以此爲嫌, 終不膺命於館職矣。其疏有曰, 耳目之官皆將引義而退, 未知所引者果何義耶? 沈宅賢曰, 有固執, 故丙午年翰薦, 亦不行公, 其習本來如此, 豈以戊申弘錄爲嫌, 而厭避館職耶? 三司之臣, 蒼黃斥逐於海外, 此何景象? 更加三思焉。上曰, 此景象, 儘不好矣。比諸朝廷景象, 亦何如耶? 近來臺閣議論不一, 搖颺未定, 而趙明翼則獨有主見, 至於鳳祥事停啓, 渠之所見如此, 故予不深非矣。金在魯曰, 四臣同死於國矣。本無異同, 旣復之兩臣, 尙不復諡, 此不免半上落下。未復之兩臣, 昨年以後, 今過周年, 而了無處分, 在外之臣, 不知聖意, 故每每如此矣。上曰, 今日臣子, 是誰臣子? 宜從君父耶? 宜從兩臣耶? 此義理, 見於何經傳耶? 在魯曰, 聖上欲待朝臣整齊來會之日, 而爲之, 而諸臣, 不知聖意之如何, 故如此耳。金取魯曰, 權爀之言, 雖有過處, 終無可罪之端矣。上曰, 此卿等不能超出於權爀之意思故耳。取魯曰, 不用其言則可, 而勿捧之敎, 終過矣。臣等之言, 殿下每以爲營護, 而四大臣事, 臣等之意, 亦果同矣。上曰, 四大臣之說, 國家若有紀綱, 則未復官之前, 決不敢爲之矣。李㙫曰, 處分如此, 則適足以層激, 終非鎭定之道也。上曰, 孟子不有君視臣臣視君之說乎? 渠旣如此, 吾何惜於乎? 之心, 吾欲洗之於溟海耳。宋寅明曰, 小臣此任, 決不可堪當, 而臣之積年經營者, 只欲仰贊我聖上蕩平之治, 故唐突冒出, 而百年弊習, 何可一朝革去乎? 古人有鼻吸三斗醋之說, 凡事務從容忍, 而後方可爲蕩平, 而伏見聖上, 每當彼此乖激之論, 則隨事發怒, 若如此則徒有害於聖上涵養之工矣。今此所爭臣等之意, 亦以爲支離, 而彼此所見, 每自如此, 逐其言而發怒, 曷勝支當乎? 自今以往, 殿下必恢弘聖量, 臣等亦容忍人言, 物各付物爲宜矣。今此權爀處分, 終涉太過, 近來逆賊, 亦島配者小矣, 三司之臣, 何可遽然斥逐於絶島乎? 如是轉激, 則不但處分之乖當, 終有害於殿下涵養之工矣。上曰, 此不然, 在上者豈欲層激耶? 在下者每使之至此, 奈何? 乙丙丁未處分, 予豈樂爲之耶? 權爀之父, 極爲順便, 而爲其子者, 乃爲此乖激之論, 以法言之, 則窮溟補外, 亦云末減矣。李鳳翼曰, 此事爭端, 始起於尹興茂處置, 則殿下所當公聽竝觀, 而獨於權爀, 如是偏重, 寧不過乎? 上曰, 承旨獨於權爀之說, 亦不知予心矣。曰, 如欲鎭定, 則收還雷威, 可也。凡干處分, 務歸適中, 此後若有過於權爀者, 何以加其法乎? 上曰, 此甚難處矣。但遞其職則在家好過, 適中其願。補外則以太守安過, 將何以處之乎? 必欲使一時喫苦, 故不得已如是耳。寅明曰, 殿下但當裁量事理, 其餘談笑處之, 可也。今日偏論, 便是良知良能, 決難以威怒革去矣。上曰, 一年有春夏秋冬, 紀綱與和平, 所當竝行矣。吏判所謂良知良能云者, 誠然矣。其所執, 有若子莫執中, 必以無經傳之義理, 每欲角勝, 豈不痛乎? 寅明曰, 乙巳之禍, 柳灌·柳仁淑, 豈不冤死, 而李珥, 嘗從仕於其時矣。今以二臣之故, 皆不欲從仕, 誠不知其所見矣。文命曰, 聖敎中所謂無經傳之義理, 誠然矣。而至於權爀之言, 則本無深罪處矣。上曰, 其言, 外若寬緩, 而引義竝退之說, 頗極深緊矣。孔子之誅少正卯, 只以亂世道也。今番眞儒之使至於杖斃, 亦豈不以亂世道之故耶? 予頗弛緩, 故支過而殆不能自堪矣。諸臣豈不曰保護聖躬保護聖躬乎? 予所至極切迫者, 時象, 而每每如此, 使予心不安。外雖言保護, 保護之意安在乎? 若使·當之, 則未知何以處之, 而下·一等, 則雖顔子之心, 亦必致傷矣。在魯曰, 臣等則每當入侍, 故已知聖上至誠惻怛之如彼, 而此等筵敎, 不能書出, 外臣何以知之乎? 此事所當從容穩當處之, 何可盛加威怒乎? 寅明曰, 等, 亦不無所執矣。旣以此把作義理, 則古人有牽裾折檻者, 我當愛君父以德, 何可畏罪云爾, 故每每如此矣。上曰, 卿在平安監營時, 印送三綱行實, 故予使頒布八方。又置一通於便殿, 而雖以綱常論之, 世安有不從其父, 不從其君之倫常耶? 寅明曰, 此等人, 只見古人影子皮毛而已, 所見儘不通達, 而其人則不無可取處耳。卽今時勢, 決不可以緩步徐趨而爲之, 所當合心同力, 如同舟遇風之時, 而乃反以太平時好勝之習處之, 豈不誤乎? 雖然, 半國如此, 各執所見, 有不可以口舌相爭, 無寧以閑汨董處之, 不問其是非, 可也。在魯曰, 宋寅明所謂閑汨董不問是非之說, 誤矣, 而權爀處分, 終爲過矣。取魯曰, 權爀, 從宦未久, 故尙有士子貌樣, 渠自以爲義理, 故其言如此, 而斷無他意。聖敎中不從其父之敎, 未免太迫切矣。臣豈爲一權爀, 而縷縷至此也哉? 鳳翼曰, 權爀爲人之忠謹, 比其父不異, 而只以尹興茂之故, 自不得不然矣。上曰, 尹興茂處置, 予豈以爲是乎? 但卽今風習之委靡, 最爲可悶, 故不加裁抑耳。宅賢曰, 前冬入侍時, 縷縷下敎, 臣嘗出語知舊, 則知舊亦多感歎矣。上曰, 若然則卿弟之尙不行公, 何耶? 宅賢曰, 臣母奄奄床席, 有不忍暫時離側, 臣旣不得已上來, 則在母之側者, 惟渠一人, 渠何忍又爲捨來耶? 上曰, 雖然, 一謝恩命, 亦何難也。大抵辛壬間當之者, 未免太强, 而不無圭角矣。乙丙以後, 一人曰黑, 則百人皆曰黑, 此規模, 如着帽子, 今日權爀之言, 皆不以爲非, 此誠卿等之病源也。昨年閉閤以後, 辛壬間有銳氣者, 亦皆摧挫, 而乙丙以後人, 終不摧沮, 故好勝之習, 每每如此。權爀之樸實, 雖似其父, 俚語曰柔鐵之熱者, 尤難, 政謂也。向者鄭弘祥, 亦爲怪異事, 大抵鄭亨益, 亦不免太强矣。吳瑗, 亦好人, 而渠之登第後, 私覿時有所勉戒矣。聽人指使, 動於浮議, 乃爲怪疏, 良可痛也。在魯曰, 豈隨人而爲非耶? 寅明曰, 其人文學見識, 無出右者。上曰, 予豈不知其人耶? 其人本不輕易, 必被人强迫而爲此矣。文命曰, 必不被人牽挽而然矣。臣嘗謂曰, 汝之上疏中, 他語姑勿論, 指斥大臣曰, 渠安敢渠安敢, 此乃無前之語也云爾, 則卽答曰, 此則誠誤矣。於此亦可見其爲人矣。上曰, 其人則誠然矣。私覿勉戒之語, 有不尋常, 厥後未久, 有其疏, 中情不必堅固而然矣。鳳翼曰, 吳瑗, 比他臣有異, 且其人, 少輩中不可多得。寅明曰, 罪罰必相當, 然後, 可以服人心, 罪過于罰, 必以爲過擧矣。向者申處洙, 遠謫, 亦罰過於罪矣。文明曰, 申處洙事, 聞有老母, 情甚可矜云, 孝理之下, 放釋, 似好矣。曰, 絶塞栫棘, 經年不放, 豈不過乎? 上曰, 辛壬乙丙之間, 憎則必栫棘矣。寅明曰, 處洙, 原其情則不然矣。何可如是深罪乎? 上曰, 漢法大不敬, 豈曾原情乎? 此如朴長潤, 長潤, 只憎作誌文者, 而不覺語逼於至敬之地耳。取魯曰, 處洙長潤, 不同矣。上曰, 何可異乎? 長潤亦只欲改撰而已。在魯曰, 長潤事, 臣曾有所陳達, 而長潤之疏, 上則曰, 不可置於幽宮之側, 下則曰, 改撰, 上下矛盾矣。聖敎所謂漢法大不敬, 不原情之敎誤矣。雖曰, 不敬, 豈不可原其情乎? 曰, 孝理之下, 申處洙宜放矣。權爀, 亦宜放矣。上曰, 王者之政, 孝悌而已。況當此時, 豈不憫然, 而法者, 本無私, 先朝處分, 有或至嚴, 至有使不入城者, 渠之情理, 誠若可矜, 給由, 則可也, 而放之, 則於法有弊, 不可爲也。法宜用於如權爀者, 甚者, 吾寧欲治以不治耳。今日柳謙明, 入修撰望, 吾初欲責之矣。第思之, 在上者宜治以不治, 在下者亦不可不收用, 故不爲致責耳。命均曰, 申處洙雖有罪, 今旣經年, 放之宜矣。上曰, 處洙終是有輕重之朴長潤也。長潤則自是與世浮沈之類, 佯若爲峻論, 以爲納媚時人之計, 故乃爲此言, 而至於處洙, 則亦異於此矣, 尤可憎也。曰, 卽今則朝著之間, 在外者亦稍稍來會, 頗有和平之象, 是可喜也。而正卿不足, 事多苟簡, 不可無變通之道矣。上曰, 今日政, 判尹何不出耶? 寅明曰, 望不足, 故不出耳。曰, 在前如此之時, 有從二品中陞擢之規。卽今朝廷中才具出人者, 亦多矣。知臣莫如君, 擢用數人似宜矣。文命曰, 卽今在正卿者, 不爲不多, 而如權𢢜·權以鎭者, 無意行公, 無可奈何。上曰, 權以鎭, 本無宦意, 而上自公卿, 下至匹庶, 必欲歐逐而後已。奈何? 如此之時, 大臣陳白, 而陞擢數人者, 有前例乎? 曰, 先朝多有此規, 而以資秩次例爲之者, 多矣。上曰, 古者, 六曹, 亦不互相任之, 循序陞擢, 非予意也。曰, 以臣所見, 金取魯才具, 最爲表著, 以久勤言之, 則有李眞望, 其次, 又有宋成明, 而李眞望, 文學與人望, 俱極可取。上曰, 右相之意同耶? 文命曰, 陞資, 不可以久勤爲之之敎, 誠爲至當, 而地望若同, 則久勤亦不可不見矣。上曰, 今此所白之人, 非特久勤而已。俱爲合當, 而但李眞望, 能行公耶? 曰, 自當行公矣。上曰, 今此所達, 君臣之意同矣。李眞望·金取魯, 特爲陞擢, 可也。出榻敎 文命曰, 鑄錢事, 詢問于諸臣處, 何如? 曰, 錢雖有弊, 有國所先者, 財貨也。楮貨常木等物, 皆是財貨, 而錢最久行。錢若廢之, 則可也, 而不可廢, 則不得不加鑄, 況今旣有可鑄之銅, 則何可不鑄? 上曰, 諸臣之意, 不必更詢, 予則終以爲持難, 兵判, 何無所達耶? 在魯曰, 天下事窮則變, 變則通, 錢之弊, 亦窮矣, 不可不鑄矣, 取魯曰, 小臣則終以爲有弊矣。上曰, 戶判, 前則以爲非矣, 入地部後則變於前耶? 吏判, 新從外方而來, 外方民情, 何如耶? 寅明曰, 平安道民人輩, 專以錢貨聊生, 而春用其錢, 秋賣田土而償之, 則民情可知矣。入京後, 待罪於宣惠廳副提調, 凡諸責應之物, 皆以米作錢, 故不勝支當矣。東弼曰, 小臣, 待罪於地部, 目前有急, 故頃日亦有所白, 而卽今市價貢物米一石價, 不過錢一兩七錢四分, 三分而折價分給之際, 以四兩給之, 以市價論之, 則未滿半價, 貢人之落本如何? 以此, 貢人輩皆在倒懸中。以外方言之, 則殘弊農民, 終歲勤苦, 所得不過十餘石穀, 賣一石不能貿一兩錢, 如是而其能保存乎? 小臣, 前則以爲鑄錢非猝然可議事, 但當善用錢而已云矣。卽今入地部之後, 以爲鑄錢之外, 無他道也。不特臣之意, 異於前矣。朝臣中前所持難者, 今則無不歸一矣。李匡德則以爲於國大有利云, 而臣則以爲於百姓, 大有利矣。於都下貢物人, 大有利矣。將來之弊, 姑無形現, 而目前之利如此, 寧不可爲耶? 寅明曰, 凡事率易快活者, 誠誤矣。而三思之惑, 亦多致誤, 速爲決定宜矣。取魯曰, 以此人心猝然鑄錢, 私鑄之弊, 難防, 竊發之患, 亦必至矣。且卽今錢弊, 不至於甚窮矣。上曰, 私鑄竊發, 特節目間事, 有不足慮, 而但人心巧詐, 皆從錢出, 以如此人心, 何可益增其巧詐之資乎? 錢弊雖窮, 亦不至於至極之窮, 此則左尹之言, 與予意同矣。取魯曰, 庚午年間鑄錢時, 私鑄犯法者, 甚多云矣。上曰, 大利開後, 人心自當益陷矣。今雖鑄錢, 不過爲數年之計矣。曰, 急時紓一時之民力, 其效遠到矣。上曰, 以王伯之道言之, 大國五年, 小國七年, 以此紓民力, 非王道也。且民若一紓其力, 則每望如此, 何以繼之乎? 數十萬兩錢, 雖或鑄得, 決不能遍救京外民人之急, 而今日鑄錢, 則明日各軍門請錢之啓, 必踏至矣。致謹曰, 周官有三錢, 國之有錢, 其來久矣。蓋錢者, 泉也。流行之謂也。今之錢, 不能流行, 百姓, 作農一石, 不能貿一兩錢, 則何以流行於民間乎? 議者以爲, 若許鑄錢, 則私鑄難防, 是可爲慮云, 而此則不然, 我國銅鐵極貴, 鑄錢本無利, 渠何能私鑄乎? 上曰, 此則活說也。文命曰, 鑄錢, 累年不爲, 故謂將有弊云, 而不過暫時鑄之, 何弊之有? 量田時, 人皆曰必有大害, 而終無所害。上曰, 量田後, 豈能無弊乎? 且仁政, 必自經界始, 量田則不得已之事, 而鑄錢, 異於此矣。文命曰, 曾聞崔奉朝賀之言, 則亦以爲錢宜加鑄, 誠若有弊, 則此人, 決不爲此言, 臣以此信之矣。上曰, 智者千慮, 必有一失, 奉朝賀之言, 何必盡無弊耶? 寅明曰, 崔奎瑞所見如此, 滿庭諸臣之意, 亦如此, 一試之, 似好矣。上曰, 瘠土之民, 材勞也。沃土之民, 不材逸也。放辟奢侈, 必生於饒足矣。予意終以民心之益增詐僞爲慮, 故如是執滯耳。在魯曰, 昨年因筵臣尹淳所達, 身布大同, 皆以純木上納京師, 諸般用度, 亦皆以純木上下事, 行會於京外, 故以臣所管兵曹·惠廳言之, 曾前純錢, 或錢木參半之品, 皆以純木上送, 錢則無所捧入, 而京司用度則不然。上自宮納, 下至各司, 輪送與貢物雇軍等上下, 無不責錢, 若干宿儲, 亦已盡, 錢何從出乎? 其勢誠可渴悶。且外方峽邑, 不産木花處, 木價比錢反爲翔貴, 故守令或有從民願論報, 請以錢上納者, 如此之處, 臣不得不許之。日昨前嶺伯朴文秀, 亦言嶺南峽邑, 不便於純木者, 果多有之云矣。且木花不産之邑, 以錢收捧, 而上京後, 貿納麤木錢, 則中間割用, 此則尤無意義。今後則或錢木參半, 或純錢或純木, 一從民願, 收捧上納之意, 更爲分付, 何如? 上曰, 從民願收捧上納, 可也。出擧條 命均曰, 還御擇日入啓之後, 尙無發落, 節目間多有擧行之事, 故敢達。上曰, 返虞日, 移御果無掣肘之事乎? 命均曰, 二十日, 三殿與嬪宮, 皆無拘忌, 曾在戊辰, 大殿先爲移御。今若大殿還御, 趁早爲之, 而大王大妃殿, 稍後還御, 而自上承候後, 卽出東郊返虞所, 則似無窘束之慮矣。上曰, 大王大妃殿, 先爲還御爲宜, 故自內稟之, 則以發引前移御, 有所持難矣。返虞時, 旣無窘束之慮, 則以二十日定行, 可也。大王大妃殿還御時, 當由何門乎? 命均曰, 當由敦化門矣。上曰, 然矣。予則當由敦化門入而出迎, 返虞時, 出自弘化門爲可矣。命均曰, 不必如此, 自敦化門出宮, 而返虞時, 由弘化門還宮, 似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均曰, 殯殿堂上一人, 以監膳事, 勢將出去矣。命均, 遂先退。東弼曰, 近來地部經用之蕩竭, 專由於貢物加用, 給價之逐年增加, 甚至加用別貿之價, 倍於元貢之數。雖以司䆃寺宣飯米言之。舊時, 只供三殿內人宣飯米, 而近年來所供, 則四殿兩宮內人外, 又有諸殯以下宣飯米加出之數, 此則係是應供之加數, 當入於元貢, 不當別貿, 故戊申年, 因本曹定奪, 司䆃寺元貢不足價米, 加定於宣惠廳矣。旋因本廳爭執, 有令廟堂稟處之命。覆啓中, 以雖曰加進排, 便同元貢, 與他續續別貿者, 體段自別。惠局之添助, 事理不妨爲言, 而宣飯米價折半之數, 自惠廳, 移送上下事, 定式施行, 昨今年戶曹惠廳, 分半上下矣。此非元貢中不足之價, 乃是應供之加數。旣曰便同元貢, 則依加進排數, 加定於惠廳, 事理當然。今乃分半上下, 可謂半上落下, 至於司宰監諸嬪以下宣飯所用魚醢等六種價米, 一年元貢惠廳應下之數, 乃是五千九百餘石加用價, 本曹添給之數, 又至於五千餘石之多。所謂宣飯有米, 則饌亦隨之, 飯米則加定於惠廳應供魚·醢之價, 獨使蕩竭之地部, 替當其累千石之米, 果當於事理乎? 加用價之自本曹上下, 雖曰規例, 此指元貢不足, 別貿補用之謂耳。近來凡百需用, 逐年增加, 元貢不足, 物物皆然, 故自戶曹, 物物別貿, 而給價倍於元貢者, 亦多有之。然不敢以經費匱竭爲諉, 而今此宣飯米及魚醢價, 則本以進排供上之加數, 當入於元貢磨鍊之中, 則供上事體, 與他自別。且惠廳儲蓄一年經用外, 尙餘四萬石之米。當此地部倒懸之日, 不可無推移共濟之道。司䆃寺宣飯米加定一半, 自地部上下之數, 及司宰監魚·鹽等六種價不足之數, 依宣飯米例, 特爲加定, 自惠廳上下事, 定式施行, 何如? 曰, 此事折半之由, 臣備知之矣。臣於戊申年, 爲惠廳提調, 其時權以鎭, 以戶判兼管司䆃提調, 所謂司䆃寺加用加定之數, 欲爲盡責於惠廳。臣多般爭執, 廟堂爲折衷之論, 遂令惠廳·戶曹, 分半上下, 臣更欲覆難, 而未免太煩, 終至强受, 仍以爲例。臣於其時, 猶以爲歉, 然今又有此請矣。惠廳雖或稍有餘裕, 若仍戶曹之匱竭, 而每每移送, 則惠廳, 不防此路, 何以支當乎? 然本廳兩提調, 今方入侍, 下詢便否而處之, 恐爲得宜矣。東弼曰, 地部之匱竭, 惠廳之餘裕, 亦不須論。但當以事理當否而論之, 可也。加用則戶曹例宜責應, 而加出則元貢所當進排矣。此則係是應供之加數, 理當加定於惠廳, 辨別加用與加定與否, 則一言可決矣。上曰, 兩堂上各陳之, 可也。在魯曰, 臣則到閤外, 始聞戶判之言, 而戶判, 以一二年豐登, 惠廳經用外, 當餘四萬石爲達, 此則不然。若以年事之稍豐, 蓄儲應有餘地云, 則戶曹亦豈有異乎? 戶曹以兩闕修理費, 下數萬石爲達, 而大內修理, 自惠廳上下者過半, 亦豈戶曹之所獨當乎? 且大同當初磨鍊, 自有定制, 大約爲若箇數, 而此等別般責應, 漸增於前, 則惠廳之難支, 將與戶曹無異。凡事利於此, 則害於彼, 理所固然, 破東補西, 有何益乎? 折半上下, 未及兩年, 今又有全數移送之請, 若然則所謂加用價, 此後又將移送惠廳, 臣意則決不可更爲變通矣。寅明曰, 地部·惠廳, 共管國家經費, 地部若匱乏, 則雖他衙門, 或推移或貸來, 何論惠廳乎? 國家凡事, 只看大體而已。當初旣已分定, 今何必又爲移定耶? 上曰, 戊申年加定加用, 不爲區別, 而但以折半勒定, 未免半上落下矣。大同, 初旣優定, 則必有餘儲, 且以事理言之, 進排之數加出, 則豈無磨鍊耶? 戶判之言, 有依據矣。取魯曰, 此事, 戶判所達, 不無所執, 而有難猝然歸一, 自外從容商確, 似宜矣。上曰, 加定加用宜先區別, 令廟堂稟處, 而必須公聽, 竝觀, 務歸至當, 可也。出擧條 東弼曰, 北道素多內司奴婢, 舊時, 以邊上軍餉之不足, 奴婢貢布作米, 捧留於各其邑, 其代戶·兵曹輸送於內司, 戶曹則米多則二千餘石, 兵曹則木百餘同, 而近聞北邊軍餉, 年年捧耗出剩之故, 六鎭各邑還穀, 皆過七八萬石, 民間還分之數, 一戶多至數十石之穀, 歛散之際, 民以爲悶, 當初實邊之策, 反爲邊民之巨弊。且穀物之多積邊上, 亦不無籍寇齎糧之慮。臣意則內奴婢身貢, 則從今勿爲代米收捧, 還作貢布, 而差減升尺, 俾無民怨。使各其邑, 收納營門後, 營門定色吏上送, 而若自內司收捧, 則必有民弊, 其代戶·兵曹如前輸送, 而貢布則戶·兵曹分半補用爲宜, 但上納之際, 轉輸爲難, 馱價則取其中除給無妨, 此則道臣, 可以參量事勢, 從便擧行矣。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致謹曰, 臣待罪北評事時, 深知其弊, 民間情願, 蓋如此, 戶判之言, 是矣。東弼曰, 臣以此問于前監司宋眞明, 則亦以爲好矣。曰, 欲新作事, 則必有弊矣。取魯曰, 詢問于本道方伯而處之似宜矣。上曰, 自廟堂問于道臣而處之, 可也。出擧條 東弼曰, 近來方外各邑, 稽緩成習, 諸般上納於本曹者, 初不能及期輸納, 以至於遷延挨過, 仍成逋欠。其中亦多有及期上納者, 而次知監色輩, 又從而從中幻弄。上京之後, 不卽來納於本曹, 以致無端偸食。本曹若知其該邑監色之已爲起送, 則計其程道日字, 可以趁卽督捧, 而各邑之輸送, 監色之上來, 本曹全然不知, 及其來呈陳省而後, 始知其上來。今若分付各邑, 凡干本曹上納之物, 隨卽報知於各其監營, 而以某月某日, 以監色某某人領納某樣上納於本曹之意, 馳報監營之後, 道臣收聚其一道內一朔文報, 每於朔末後錄粘移於本曹, 則本曹可知某邑之已上納, 某邑之未上納, 而監色輩, 雖不趁卽輸納, 計其日字, 自可憑問於諸邑中間花消之弊, 庶可防戢, 而此等事, 若自本曹知委於各道, 則監司視之尋常, 元不擧行, 以此辭意, 出於擧條, 分付各道, 俾得着實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東弼曰, 北道災傷, 北評事有故, 則本道都事兼察, 有前例矣。卽今北評事, 纔已上來, 而有實病云, 令都事兼察,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北評事上京待瓜, 誠爲弊風, 曾已申飭, 而朝令不行, 今又如此, 極爲未安。北評事李潝拿推, 可也。出擧條 東弼曰, 慶尙道敬差官金東俊, 自是本道之人, 且尙不上來, 今姑改差, 其代卽爲口傳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寅明曰, 玉堂出入之人, 多在罷散中, 擬望苟簡。今日政, 玉堂闕員, 亦不得差出, 前後坐罷人員, 似當請敍, 別單書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寅明曰, 挽章製述官, 亦多在罷散中, 因山前, 不可不收敍, 使之製進, 一體別單書入, 何如? 上曰, 今雖罷散, 敍用後勿爲改啓下, 仍以製述官, 使之製進,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金始炯罪罷宜矣, 而今已月久, 一向棄置, 誠甚可惜矣。上曰, 近來門禁甚不嚴, 故如是矣。敍用, 可也。出榻敎 曰, 前參判鄭亨益, 年紀雖衰, 剛果有風力, 任以職事, 多有可觀。且其持論, 雖或有過處, 而大體不甚乖激, 譴罷經年, 迄未收敍, 誠爲可惜, 勿論所坐輕重之如何, 當此百事蕩滌之日, 如此之人, 何可一向廢棄? 臣謂宜有收用之道。上曰, 吾豈棄其人乎? 其病也太强, 故如是矣。大臣所達宜矣, 特爲敍用。出擧條 文命曰, 此人有剸繁理劇之才矣。在魯曰, 前日親鞫時, 三軍門五營軍兵一百名, 有所添入矣, 還爲減下, 依前入直,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曰, 前參議申昉, 前後除拜, 輒皆撕捱, 一不承命, 事體誠爲未安, 而第丁未年間, 所遭臺言, 極非常, 此與無故不出者有別, 其時臺臣, 固非專事黨伐之人, 而蓋當彼此積阻相激之日, 自不覺其言之過中, 到今亦自知過處矣。亦豈以此一番所遭, 終至自廢耶? 且聞爲人, 恬雅簡靜, 之祖故相臣, 以持論和平, 大爲先朝所倚毗, 亦豈至過爲乖激之論耶? 如此之人, 開釋敍用, 在今日恐不可已。上曰, 平川君孫耶? 之撕捱, 不爲異矣。以其父之故, 前後所遭極非常, 安得不然? 予旣洞燭, 而但欲使少伸其臲卼之情勢矣, 此後則當勉出矣。寅明曰, 申昉, 不但申琓之孫, 先正臣朴世采之外孫也。世采平日赤心調劑, 故亦不無其風, 各別勉出, 可也。上曰, 其人頗雅靜矣。文命曰, 鑄錢之說下敎, 則欲退出矣。上曰, 俄已言持難之意, 姑待更思而下敎矣。寅明曰, 三司諸臣, 將以別單請敍, 而吳瑗事, 俄已言達矣。方在罷黜中, 不可循例請敍, 何以爲之? 上曰, 渠爲司馬時, 予在東宮, 私覿, 文科後, 亦私覿, 典籍時又爲私覿, 有所酬酢, 而渠之所答, 未免失言, 厥后未幾有厥疏。故予示之以經緯矣。文命曰, , 未免持身不謹矣。以無官之人, 便服入闕, 極爲非矣。在魯曰, 此不過年少未經事之致。東弼曰, 臣以都監堂上, 不得已先出之意, 敢達。遂退出。執義尹彙貞啓曰, 請還收罪人尹邃減死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嚴鞫得情。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請還收罪人南泰績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鞫得情。上曰, 勿煩。請逆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上曰, 亟停勿煩。請明彦, 更令鞫廳拿鞫嚴刑, 快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絶島定配罪人順惠, 亟令鞫廳拿鞫, 嚴刑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命有司, 亟行逆破家瀦澤之律。上曰, 亟停勿煩。當初論啓, 已爲過中, 今玆處分, 亦非施恩之意, 何可一向爭執耶? 今若如此, 則聖祖在天之靈, 必不豫矣。請還收罪人金重器還發配所之命, 仍令鞫廳嚴刑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還收罪人權攝減死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鞫廳嚴鞫得情。上曰, 勿煩。權爀絶島補外, 終爲過中, 知其過中而置之, 有累聖德。小臣非以啓事陳達, 以所懷敢達。上曰, 俄已言之, 非爲過中之擧也。寅明曰, 此風雨霜露無非敎之意, 而何必置之死地耶? 宋仁宗, 送唐介之際, 以中使送之, 何可如是迫逐也? 在魯曰, 肅廟柳鳳輝, 以旌義倅補外, 終以興德改之, 今亦改以他邑, 似有光於聖德矣。正言閔珽啓曰, 臣言議巽軟, 情地危蹙, 豈有復玷言地之勢? 而累違召牌, 分義是懼, 不得已冒沒出肅, 而今當次對, 他無推移之員, 黽勉進參, 而左尹金取魯不有前後申飭。乃於筵中, 敢以四大臣之說, 肆然陳達, 臺閣之臣, 所當趁卽請推, 而言端未了, 有難徑先仰請, 而遲回之際, 致勤聖敎, 臣之當論不論之失, 無以自解。其何敢晏然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此皆習於口而然矣。柳謙明所以去其姓字者, 亦然矣。請充軍罪人李時蕃,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請逆魁緣坐籍沒等事, 亟令王府, 依法擧行。上曰, 亟停勿煩。請定配罪人世胤, 拿鞫嚴刑, 期於得情,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請還收譯官金文慶減死定配之命,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請罪人順惠, 令鞫廳嚴訊, 期於輸情正法。上曰, 勿煩。請亡命罪人鳳祥,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請逆招諸人, 亟令王府, 斯速稟旨擧行。措辭竝見上  上曰, 勿煩。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 戊申逆獄, 緊出於百孝之招, 而未及究覈, 徑先酌處, 已是失刑之大者, 而向日逆賊震榮之招, 以爲德普, 與凶賊晩致, 頻頻通書, 情迹極涉可疑云。前後賊招, 若是明白, 則其締結凶賊, 綢繆謀逆之狀, 昭然難掩, 論以鞫體, 斷不可容貸, 請亟邊定配, 罪人趙德普, 亟令鞫廳, 拿來嚴訊,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在魯曰, 厥類萬無不犯之理, 先正臣奉祀則別定, 可也。置此一人, 似爲不可。寅明曰, 其罪狀, 可死矣。曰, 渠是先賢後裔, 則似當異於無識之人, 而負犯如此, 尤可痛也。如此之類, 終若容恕, 則脅從之死, 豈不冤乎? 上曰, 今番逆招, 旣不緊出, 則何如是耶? 上曰, 羅哥今幾盡死耶? 文命曰, 尙有一人耳。上曰, 吏判來前, 卿自關西來後, 尙未見之矣。今日卽初入侍, 有可達之事乎? 寅明曰, 臣受恩罔極, 而在京則無可效力處, 自受西藩之任, 擬欲殫心竭力, 圖報萬一矣。三月以後, 以喪慼, 不能盡心於職事, 若其地勢民情, 力有所領略, 敢此仰達。我國所重, 在於三南, 而西關, 比三南尤可重也。高麗紅巾賊·苖靑, 皆從西方起, 我國變, 亦從西起, 蓋西土土品甚不好, 民不務農, 惟事浮游, 逐末沿邊之民, 則專以畜牛猪潛商爲生理, 安土樂業者絶無而僅有, 又從以京中奸民, 以陳告等事, 多般侵漁, 百姓殆不能自保, 且監司·守令, 皆以料理爲事, 不知之中, 民産日竭。又有聲妓之故, 爲官者多不親民, 百姓於長上, 情志不相通, 其能有親死之意乎? 惟其弓馬之材, 比三南絶異, 而有不崇尙敎化, 是可爲悶也。兩班則頗樸實多質, 而小民則倫常不明, 或兄弟相訟, 父子相鬪, 其能知君臣之義乎? 近來盜賊漸起, 向來陽德賊, 則中和府使柳聖基, 頗有才具, 幾盡搜捕。此外數十爲群者, 比比有之。此時監司, 各別擇送, 竝施恩威, 以爲鎭安之道宜矣。上曰, 當依爲矣。寅明曰, 俄以柳謙明擬望事, 有下敎, 而臣意則以爲此等人, 不可一向枳塞, 向者具命奎, 臣又擧擬於敬差官望, 臣豈不知其非乎? 但當此蕩平之日, 若干罪過, 不必苛摘, 寧宜隨才而用之, 故柳謙明·具命奎, 皆爲擧論耳。上曰, 在上者雖或操切, 在下之道, 亦不宜一向操切矣。具命奎事, 吾果有未安之心, 故末望落點, 柳謙明, 若入首望, 則亦當示以經緯矣。寅明曰, 權爀之遠投死地, 終爲可矜, 如此人, 豈不爲他日柱石之臣乎? 上曰, 此輩欲爲時象之柱石, 豈欲爲國家之柱石乎? 諸臣, 更無所達,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