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戌十一月十九日未時。上御進修堂, 全羅監司李壽沆留待引見時, 同副承旨鄭羽良, 假注書李顯望, 記事官朴宗儒, 編修官李喜春, 全羅監司李壽沆入侍。上曰, 承旨進來。鄭羽良進伏。上曰, 右相命招不進, 未知何故耶? 羽良曰, 左相命招不進, 而右相則入來矣。上曰, 然則必是中間誤爲傳達之致, 當該內官,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全監進來。李壽沆進伏。上曰, 自湖西移湖南者, 意非偶然。前伯雖善治, 而後人宜擇, 故別擇送之, 敎書已諭, 而須念特授之意, 着意爲之, 可也。壽沆曰, 臣百無肖似, 閑司漫職, 亦不得奉行, 而過蒙簡擢之聖恩, 自西移南, 前所罕有, 夙夜惶懍, 豈無圖酬之意? 而本無才分, 無萬一稱塞之路, 寢食不寧, 而辭避不得, 今始辭陛而往矣。上曰, 有何稟定之事乎? 壽沆曰, 未赴之前, 道內弊端, 姑未詳知, 而累有所聞, 敢稟矣。外方寺奴婢虛名逃故之弊, 不可勝言。臣曾叨南邑時, 所嘗深知, 該曹特以貢數之未準, 不肯許頉, 亦慮其有僞頉見欺之患故也。前日監司適當推刷時, 精抄其實逃故者, 爲先狀聞請頉, 則自廟堂以爲新推刷之數, 若與實貢相准, 則當卽許頉云。前前監司別擇推刷官, 躬自按釐, 漏落者現出, 僞頉者刷還, 則新得之數, 比逃故不翅倍蓰。雖以今年出貢數言之, 恰准無縮。自明年以後, 則漸當加出, 而今聞該曹, 以許多逃故, 一時許頉, 有關後弊, 不無持難之意云, 誠爲慨然。旣許之事, 終若不施, 則便是食言也。且本道上年推刷, 旣是無前之別擧措, 則朝家亦許以破例施行, 然後可以悅服人心。令該曹一倂許頉, 何如? 上曰, 申飭該曹, 依此爲之, 可也。出擧條 壽沆曰, 臣在南邑時見之, 則京各司直關之弊, 實難支堪。京上司分付監營, 而監營如不施行, 則入啓査問, 猶或可也, 豈有分付本道, 而不使監司與知之理乎? 外方有私請之事, 則爲直報京司, 有脅督之事, 則爲直關, 外方京司, 自相往復, 而監司則慢不知爲何事, 如是則置監司將焉用哉? 至於拘囚京主人鞭撻直捧之習, 尤爲難堪。此事曾有禁令, 而京司全不遵行, 京司之不遵將令如此, 故外方視以爲法, 此弊若不嚴防, 則朝令決無可行之理矣。請令各衙門, 永絶直關之弊, 何如? 上曰, 曾已申飭, 而所達如此, 依爲之。出擧條 壽沆曰, 前監司及前前監司, 以不遵朝令, 至於譴罷矣。朝令奉行, 事體當然, 爲道臣者, 豈憚奉行, 而凡事當着者, 與遙度有別, 道臣不如守令之詳知, 廟堂與外方物情, 亦豈無逕庭之事乎? 李匡德多有不得奉行之事矣。廟堂豈無便民之意, 而詳略不同, 故自爾如此。事當一切奉行, 而其中有大段逕庭者, 則當狀聞或報狀, 商確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前監司及前前監司所以爲非者, 非謂每事必使遵行也。廟堂事若不得宜, 則道臣爭之亦是, 豈可禁此乎? 但閔應洙則風高後, 始乃狀聞, 亦非矣。李匡德則其主意, 每以廟堂之事, 爲不合意, 只以違逆爲是, 不以奉行爲心, 蓋以慢忽廟堂而然也。道臣當如守令之畏道臣, 凡事急則狀聞, 不急則稟報, 終至有弊, 則陳章亦可。道理如此, 而匡德則每以爲遠外不知, 而輒事違逆, 此實氣性之病也。豈以閔應洙·李匡德之事, 因噎而廢食乎? 大體依此爲之, 可也。卿意則前前監司規模, 果何如? 其中良彼一款, 今若少弛, 則逃故侵徵之弊, 必將如前, 未知卿意如何, 而如有窒礙之端, 則狀聞宜矣。此外良丁帳籍此一着, 前前監司與朴文秀少異, 而皆有爲民之意, 隨時有弦韋, 大體勿捨而爲之, 可也。壽沆曰, 李匡德之設施, 姑未詳知, 而上敎至當, 不但良丁一節, 設施者皆好, 則無非爲國便民之意, 臣雖才具不逮, 而耿耿一心, 亦是爲國之意, 豈敢輕改乎? 上曰, 前監司與前前監司, 氣稟少異, 故下去時予有所下敎矣。下去後, 見其狀聞, 則別無變革之事, 固是矣, 而以今番事觀之, 太遵前事矣。若久遵匡德之法, 則恐有民弊, 但勿捨其法, 而便宜爲之, 可也。壽沆曰, 聖敎至當, 人見誠各司不同矣。上曰, 匡德之法, 非如商鞅之法, 而與朴文秀稍異, 文秀之後人, 略有擧之而已。匡德之後人則當有所弛矣。壽沆曰, 皆出於爲國便民之政, 而人之不同, 必有變通潤色之道矣。私室酬酢, 仰達惶恐, 而臣見匡德而言之曰, 凡事亦有時移事變之道, 當隨時爲之云, 則匡德亦以爲然矣。羽良宣喩, 又宣別諭。上曰, 謝恩兼冬至副使鄭錫五, 纔已許遞, 其代不可遲滯, 今日政, 問于大臣擇差, 明日內發送,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帶軍銜下鄕者, 直捧禁推傳旨, 而予亦泛看矣。巡將韓淑, 勿罷, 改捧禁推傳旨,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以韓淑罷職傳旨閪失事, 當該別監及院吏, 自政院啓請, 從重推治, 而別監則本無自政院推治之規, 竝令攸司推治,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卽見畿伯狀啓, 則長湍府使柳東茂, 以臺臣捉囚吏房, 不得赴任。臺臣且以履歷不足, 使之自處云, 毋得在家, 分付事, 旣有先朝禁令。向來閔判府事陳達, 亦爲申飭, 今此臺臣所爲, 殊涉未安。長湍府使柳東茂, 勿罷, 催促赴任, 可也。出擧條 上還給守令問于大臣擇差舉條, 仍爲下敎曰, 此舉條, 提論西北二字, 殊非當初下敎之意。只以上曰以下, 改書以入, 而西北二字, 勿爲舉論, 可也。小黃門宣賜弓矢·胡椒等物, 壽沆跪奉而退。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