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二十六日巳時, 上御進修堂, 藥房入診, 左議政李㙫, 同爲入侍時, 都提調洪致中, 左議〈政〉李㙫, 副提調朴文秀, 假注書李時弘, 記事官朴燧, 記注官朴宗儒, 醫官權聖徵·金應三·玄悌綱·李徵夏·李壽祺, 右議政趙文命, 京畿御史金尙星, 追後入侍。致中進伏曰, 伏見藥房啓辭之批, 以無事爲敎。近來日氣甚寒, 群下之慮方深矣, 伏不勝萬幸之至。第臣等久未入侍, 水剌寢睡之節, 何如? 上曰, 寢睡一樣, 而水剌別無加減矣。致中曰, 丸劑連爲進御乎? 劑入已久, 餘數幾何? 上曰, 頃者連爲進御矣, 近以感氣, 有咳嗽, 三四日來, 似有減歇, 而丸劑姑未進御矣。致中曰, 臣等敢請瞻仰玉色。上曰, 依爲之。致中曰, 伏聞醫官金應三之言, 則以爲玉色不如前日云矣, 卽今仰瞻天顔, 似有消瘦之氣矣。大抵氣有升降, 伏未知氣降而然乎? 敷腴之色, 似減於前日, 近來連爲如此乎? 上曰, 曾無肥時, 而乙丙以後稍肥矣。戊申後, 雖不知別樣瘦瘠, 他無可知之事, 而御舊時衣襨, 則頗覺寬緩。今則有時撫臂, 可知其瘦癯, 而猶勝於乙丙以前矣。致中曰, 今秋以後, 豈無傷損之節乎? 萬機之煩, 貽勞聖慮, 近來則日晷甚短, 而鞫廳文案, 每入於夜深之後, 丙枕豈能安乎? 曾以不寢無害爲敎, 而第寢食, 爲調養之本, 寢睡失宜, 恐非將攝之道, 誠爲可悶矣。仍請令醫官入診, 上曰, 依爲之。醫官權聖徵入診。上曰, 頃間李判府事入侍時, 已有下敎, 而大抵方寸之傷, 自甲辰冬廬次之時, 而其時偶見唾血, 意謂出於齒根矣, 其後乃覺其不由齒根, 而出於咳唾矣。冬初有時如此, 而血色或紅或淡矣。近則五六次見血。此乃甲辰所祟, 而或由於內傷之致也。丸劑亦當於此症乎? 此非新症, 而今則因咳唾而發矣。聖徵診察後伏達曰, 脈候前日則沈靜矣, 今則少似帶數矣。應三入診後伏達曰, 前日則脈候沈靜矣, 今則左三部似不如前, 而大體則沈靜矣。悌綱入診。上曰, 不爲診視已久, 自內亦無診脈之事矣。徵夏入診。悌綱曰, 左右三部大體沈靜, 而右邊寸關似沈, 尺脈帶數矣。上曰, 李壽祺新爲入來乎? 致中曰然矣。壽祺曰, 臣曾無入診之事, 不知前日脈候之如何, 而卽今左右脈度調均, 似無大段症候矣。致中曰, 有時咯血之症, 使諸醫各陳所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聖徵曰, 咳嗽之末, 血乃出乎? 抑痰血交雜而出乎。上曰, 雜于痰中而出, 有時咳唾時出矣。甲辰則血痕如縷脈矣, 今則血點雜於咳唾, 而其色或淺或深矣。聖徵曰, 近來煩渴之候, 何如? 上曰, 冬間有渴候矣, 今則差勝, 而夜間亦無飮水之事矣。文秀曰, 痰中雜血乎? 詳察其痰與血宜矣。上曰, 常時無咳唾於唾器之事, 而或唾於盥洗時, 或唾於休紙上, 則血色或淡或深, 雖有意見之, 而不知其詳矣。聖徵曰, 近來口味, 何如? 上曰, 如常矣。聖徵曰, 以血之如縷言之, 則非唾血也, 乃咯血也。唾血則症候不至大段, 而咯血則非比尋常矣。文秀曰, 聖徵所達是矣。上曰, 然則咯也, 非唾也。聖徵曰, 右邊脈度帶滑而凝, 然而微中似有力, 此則恐有火而然也。不可不審愼。臣意則丸劑姑停, 似宜矣。上曰, 或疑丸藥之有害矣, 頃則多服而如此, 近則久止而猶如此, 此非丸劑之害矣。應三曰, 血帶於痰, 是血自遠而來也。脈度或帶滑數, 而大體沈靜, 此非大段之症, 然而丸劑姑停似宜矣。以閭閻間言之, 童便極好, 醫書亦多譽之, 而自上難於進御, 以此仰達, 極爲惶恐, 然而童便最是良藥矣。上曰, 童便, 果難矣。近來脾胃不如舊, 誠難服也。向時服自己溺, 晝夜二次, 其效勝於童便矣。文秀曰, 寢睡之節, 何如? 上曰, 不寢已成習, 雖過三四更, 而不知其難矣。今則二三更時, 酬應事務, 或似困薾, 此則氣不如前而然也。過時後就寢則睡甘, 早寢則尤不穩矣。文秀曰, 就寢在於幾更乎? 上曰, 二更末三更, 初就寢, 而啓東時覺矣。文秀曰, 天與人氣相同, 昏晦之夜, 人亦靜睡, 若以夜爲晝, 則下枯上實, 理之必然。寢睡失宜, 而氣輒上升, 氣升血隨, 所以爲咯血也。譬之於木, 培其根本, 則枝葉繁茂, 不然則眞液枯槁矣, 寢食失節, 生病之源也。萬機雖繁, 而當寢之時, 則廢而却之。寢穩則其翼日精神好, 而處事精明, 不然而勞神, 則處事亦不精矣。臣頃當變亂從軍時, 連三日不宿, 而睡不來矣, 及其破賊後, 無數昏眠。及爲嶺伯時, 公務甚劇, 全失寢睡, 氣每上升, 而下元瘦枯矣, 還京後閑養精神, 日以漸勝, 而今則復完矣。以小臣所經歷者, 仰勉於聖躬, 極知惶恐, 而如賜採納, 則必有益於調養也。伏願聖上, 自視常若六七十老人, 專以穩睡爲工夫, 則初雖似難, 後自成習。身安則心安, 血脈通貫, 而必有大效矣。㙫曰, 其言是矣。晝而多勞, 夜至三四更不寢, 安得免於有傷乎? 臣常苦夜間無睡, 而惟以沈潛靜養爲工夫, 則睡自來矣。臣素不服藥, 而睡安則終日氣蘇, 睡不安則終日困倦。殿下過三四更, 而猶不就寢, 安得不然乎? 臣等參鞫時, 或至夜深, 則每以留門啓請爲慮。切願視事, 限初二更, 若非緊急底公事, 則待明日入之之意, 申飭政院, 似好矣。寢睡一節, 敢以臣身所試者仰陳, 若如是, 則勿藥而有效矣。何用童便雜藥爲乎? 上曰, 卿等之言, 予豈不知乎? 予亦嘗以疲勞, 臥而引睡, 則氣頗愈矣。然而不睡, 已成習, 此爲難改矣。文秀曰, 殿下安然後國家安。必以引睡爲工夫, 今日如是, 明日又如是, 日以爲常, 則自然成習矣。申包胥之請秦兵, 李德馨之請天兵, 皆出於至誠。若以誠心求之, 則無不可爲之事。況此平心引睡之事, 豈不能爲乎? 近日入侍時, 仰瞻天顔, 每有紅潤之色, 未知火上而然乎? 上曰, 今則顔色之紅潤, 不如前日矣。文秀曰, 氣上則敷腴, 氣降則瘦削, 都由於失睡勤勞之致也。悌綱曰, 痰中見血, 在於醫書, 此乃火也。丸劑有人蔘肉桂, 恐有妨於唾血, 丸劑姑停似宜矣。徵夏曰, 痰中之血, 由於氣升挾火之致, 丸劑姑不緊, 而唾血乃不好之症。聖敎以年年氣減爲敎, 調攝之節, 有未盡而然矣。專意寢睡之說極好, 更加三思, 以安寢爲意, 專務養氣, 則必有效矣。壽祺曰, 醫書言水升則火降。若腎水有裕, 則火自降矣。臣曾無入診之事, 而脈度小弱, 唾血之出, 由於下元之弱, 請完養腎水, 而常進童便, 必有大效, 何必金石草木之劑乎? 致中曰, 醫官以脈候不足爲言, 而非可猝然峻補, 連服調理之劑似好。請退而廣議, 以定其當劑焉。上曰, 所謂脈之細者, 必謂弱也。以丸藥爲有害, 則湯劑亦豈能有效乎? 知申非醫者, 而言頗有理, 當益加調養, 而更觀前頭, 咯血之症, 終若不愈, 則更當議藥矣。致中曰, 文秀非醫者, 而其言有理。公事出納之際, 承宣亦當量爲, 而殿下必須自量, 每以安靜爲務, 毋以臣等之言, 爲泛然聽過也。上曰, 今後予當勉强爲之, 而此亦喉院之所當知也。文秀曰, 殿下或有合眼之時何也? 上曰, 氣上而不平, 則眉稜牽礙, 合眼鎭定則稍愈矣。此症難於形容, 如新着綱巾然, 近來猶然矣。文秀曰, 臣少有眩暈之症, 聞承文院書員申斗柄之言, 得晨朝呑涎之法, 臣行之一月, 大有其效矣。上笑曰, 養生書, 亦有之, 而豈以一時呑涎, 能除疾病乎? 上又敎曰, 京畿御史入來云, 使之入侍。御史書啓, 呈于政院耶? 問之可也。上又敎曰, 右相入診嬪宮, 入診已罷, 則同爲入侍之意, 史官出去, 分付, 可也。記事官朴燧, 承命傳敎後, 右議政趙文命, 京畿御史金尙星入侍。上顧李㙫曰, 予以卿今番呈單, 終爲過矣。卿以兩件事爲辭, 而言其疾, 則非是痼恙也, 言其情勢, 則無可撕捱也。卿以世道不平之故, 引入, 而若卿入, 則世道愈難爲矣。今則卿已出仕, 須勉强在朝, 必以耐久爲意, 可也。若不能耐久, 則何望其有效乎? 㙫曰, 小臣萬萬不似, 有才能乎? 有智慮乎? 空疎如許, 而冒據非分之職, 聖意隆毗, 而臣無以仰答, 只欲自分而退矣。今蒙曠絶之異數, 分義所在, 不得已復出, 而臣年已七十, 日覺死生兆矣。況且半身不遂, 私次起坐, 亦不能任意, 豈復有供職之望? 臣入來時, 左右扶曳, 駭人觀瞻。其以此狀, 欲爲供仕, 豈不苟艱? 雖因下敎, 姑爲出仕, 而寧有久留之望乎? 畢竟誤國僨事之罪, 自知難免。若使臣充位備數, 盡瘁筋力, 則雖至顚仆, 而臣亦不辭, 若使臣謂有所裨益於世道, 則臣豈敢當乎? 上曰, 予非以卿, 爲一變時象也。以卿之忠厚, 出一令行一事, 亦可以鎭俗矣。卿惟以公平道理, 不弛于心, 而耐久勉强, 則必有效矣。㙫曰, 爲今之道, 惟當改卜賢德而已, 此外更無他策矣。上曰, 改卜之言, 予以謂非也。以今時象, 雖伊·周復來, 豈遽妥帖快豁乎? 是不必遠取改卜也。卿以不快豁於時象, 有欲退之意, 卿若退步, 則尤何以調劑今日之時象乎? 致中曰, 僚相引入, 公私多悶。聖上敦勉而出之, 誠極喜幸, 而不快於時象, 非特僚相也。當此時勢, 臣豈有一毫仰補, 而不忍決退, 至于今日矣。僚相先爲引入, 誠多切悶於國事矣, 今日出仕, 欣幸實深矣。㙫曰, 臣若自爲身計, 則天必殛之矣。臣有僨敗國事之慮, 故惶恐思退, 而反蒙曠世之恩, 不敢當之下敎, 雖姑出仕, 而耐久支撑, 實無可望矣。上曰, 卿言終始過矣。今日豈可言退乎? 君臣之間, 貴在誠孚。卿或過於忠厚, 是則可慮, 而若言僨敗, 則予知卿決非僨事之人也。近來添得新患云, 數日來差愈乎? 㙫曰, 稍似小愈矣。上曰, 御史, 書啓爲之乎? 尙星曰, 書啓入於政院矣。上又曰, 右相診視嬪宮而來, 陳達所見, 可也。文命曰, 核處比前頗解, 面部別無萎黃, 病患似有減矣。上曰, 其無用藥之事乎? 文命曰, 似無用藥之事矣。致中曰, 核處少解, 則無可慮, 而然而連用龍液丸, 則似好矣。上曰, 龍液丸似有效矣。其味不苦, 故着實服之, 豈無效乎? 上又敎曰, 時任大臣, 皆已入侍, 御史書啓, 當見之, 而必有可陳之事, 則先陳, 可也。今番抽栍者不多, 故速爲入來乎? 尙星曰, 抽栍者三邑矣。上曰, 數而達之。尙星曰, 果川·加平·驪州也。其治政得失, 已悉於原啓中, 而驪州牧使, 卽洪龍祚也。頗有治績, 糶糴之政, 親自檢束, 田結亦多搜得, 而未及査正其虛實, 故不報上司。以大同災, 分給民間, 是乃違法之事, 然而勢出兩難, 故蓋爲民犯科也。軍額之逃故, 未有如驪州之多, 而潛行時得聞, 則多數充塡, 闕額見存, 不過數十人矣。前牧使崔道章, 居官無狀, 前年得歲抄一百三十餘人, 而還給八十餘名。其軍政之虛疎如此, 故龍祚必欲了當, 而觀其頭緖, 似可有爲矣。果川·加平之爲治, 皆無大害矣。語未畢, 上曰, 加平倅誰也? 尙星曰, 尹志大也。安詳恬靜, 無擾民之事, 故頗得民譽, 而病不莅事, 三朔曠官, 田政民事, 散亂無統, 至於還糶, 亦不得親檢之故, 無面頗多。軍政則額數不多, 故逃故亦少, 今方了當, 而別無摸捉欠處矣。果川倅洪得福之爲治, 雖以恤民爲意, 而王城至近, 雜役頗多, 故雖欲恤民, 而措施無路。且其病, 在忽略, 故下吏及文書間檢勅者, 常不足矣。上曰, 洪得福, 年多者乎? 尙星曰, 纔過四十矣。以封書四條, 各別廉察, 而驪州·果川一動一靜, 皆得聞知, 別無科外犯手處矣。栍邑則皆有治譽, 而陰竹縣監金道彦不法之狀, 已爲論列於原啓中, 而龍洞宮免稅捧錢之結數及兩南移送軍額時卜定捧錢之文書, 旣已入啓, 而至若犯手於餘結者, 固已無據, 而軍額逃故人處卜定捧錢者, 尤係不法之事, 故敢此論列於俯詢之下矣。上曰, 陰竹, 雖非栍邑, 見御史書啓, 則金道彦事, 極爲無據, 不待回啓, 爲先罷黜, 拿問定罪, 可也。出擧條 尙星曰, 水原府使申光夏, 性本平緩, 寬大有餘, 而不能隨事綜核, 故頗有見欺於官吏, 其弊不少矣。文秀曰, 其人之才, 元無可以倚仗者。自上必先其爲人, 可矣。上曰, 其人確矣。尙星曰, 卽今非有大害, 而凡事太緩矣。文秀曰, 是故將臣申汝哲之孫, 而至於大事, 必不能爲矣。上曰, 此非了了之人也, 牢實而太緩矣。然而其心純直。予豈不知申光夏之爲人乎? 平緩云者, 是光夏之好題目也。文秀曰, 其恬靜而閉門自守, 則臣亦欲師之, 而臨機應變則不足, 若臨亂而倚仗則狼狽矣。上曰, 光夏能守死者耶? 戊申, 以摠管入侍, 而紗天翼, 內着甲衣, 是則有臨亂衛上之志矣。㙫曰, 着甲衣者, 是其家庭之法也。文命曰, 渠之幕屬, 亦有莫測其深淺, 然, 其所爲之事, 亦能爲之, 似非全無知識者矣。上曰, 勝於輕率而僨敗者矣。以不文譏之, 而聞金東弼之言, 則亦能爲文簿矣。尙星曰, 守令能否及民瘼等事, 已悉於原啓別單中, 而大抵畿民疾苦, 固已多端, 戶役結役之煩重, 不可與他道比, 而卽今第一難支之端, 無過於身役隣族之弊。若不及時變通, 則將爲亡國之兆矣。民有父死三四年, 而其名猶在軍籍, 黃口侵徵, 亦多呼冤。一口之一年身役, 多至十餘兩, 而以錢貴穀賤之故, 一年身役之價, 幾費十數石, 今年賣牛賣畓, 明年則逃去, 去之後, 勢必侵徵於隣族, 一人逃而百人見侵, 一家空而十家俱困, 以此逃亡相繼, 民丁漸縮。若此不已, 則不出十年, 國將空虛矣。守令若隨其久遠逃故, 卽爲代丁, 則可以少舒此急, 而只緣良民之類, 不能支當於隣族橫侵之役, 不但自願於投入兩班家, 而兩班之有奴僕者, 亦皆嚴勅其必娶良妻, 故貧殘軍保之女, 太半爲私賤之妻, 生子生女, 永爲私賤, 而良丁之日縮, 專由於此。今若搜括其曾前從父役之類, 汰定軍役, 則固不無騷擾之害, 臣意則自今年所生以後, 定爲令甲, 毋論公私賤, 使之從母役, 則不出十年, 可見良民之日增, 此不可不商確而處之矣。上曰, 奴良妻所生從母役事, 右相曾有所陳達, 而果未及定爲令甲耶? 文命曰, 臣於曾前次對時, 有所陳達, 以爲奴婢世傳, 乃中國所無之法, 始自麗朝, 其來已久, 今雖難革, 至於奴良妻所生從父役, 則尤是偏私不公之甚者。奴婢之法, 夫旣從母役, 則獨於奴良妻之産, 必從父役, 使良丁漸縮, 賤籍增煩, 已非國家之利, 而私奴之娶私婢爲妻者, 費私財贖其妻子於婢之主, 則奴之主, 又以爲良妻之産而役屬之, 雖有贖良之名, 終不得爲良, 此尤冤痛迫切, 足以感傷和氣。昔在顯廟己酉年間, 先正臣宋時烈建白, 請當年十一月初一日以後, 公私賤娶良妻所生, 從母役爲良, 其後乙卯, 許積, 以時烈之法而白罷之。辛酉, 故相臣金壽恒·閔鼎重, 建請復行, 己巳, 睦來善復請罷之。法之因革, 隨時翻覆, 而大抵從父役, 爲士大夫所私利, 故甲戌以後, 因循不復, 遂至于今。若使己酉之法, 至今不罷, 則其間國家所獲良丁, 不知其幾十萬, 而黨論病國, 卒未食效。今若詢于廟堂, 斷自宸衷, 特倣己酉之制令, 於今年某月日以後所生, 悉從母役, 則行之數年, 可得良丁累十萬, 其爲經遠之利, 已不勝言, 而目前亦可以消冤氣而導和祥矣。若然則不悅者少, 而悅者必多矣。臣之所達如此, 而自上不爲允從矣。今聞御史之言, 明白知其要旨, 從毋役之法, 大體誠是矣。上曰, 予之當初靳允者, 慮或有弊, 而今聞御史所達, 則良民日縮之弊, 專由於此。不可以些少之弊, 忽於大體之是, 自今年所生, 定爲令甲, 毋論公私賤, 使之從母役事, 各別申飭擧行, 可也。已上抄出擧條 尙星曰, 良民之避苦趨歇, 實爲軍額難充之一大弊。民之貧者, 不能預圖避役, 而富民, 則締結京吏, 圖出帖文, 皆入京役, 或云入於議政府錄事保, 或云入於中樞府錄事保, 而如諸上司各色保及各軍門各樣名目中, 額外冒屬之類, 殆過元數。守令雖欲査出, 元無關由本邑之事, 額外額內, 無以覈得, 故不知其民之某役, 及至捧疤之際, 始出帖文, 訴其疊役, 則輒皆頉下, 故京司帖文, 實爲奸民避役之淵藪。今若自廟堂, 一倂釐正, 雖係額內, 其中最爲不緊者, 量宜減損, 而酌爲定額之後, 成出兩案, 一案則分送該邑, 一案則置諸各司, 雖或自上司直定, 而必以某人逃故代, 某人代定之意, 卽爲行關於該邑, 則從中避役之類, 不期除而自除矣, 詢于大臣而處之, 似好矣。上曰, 此則不可無案, 必須釐正, 可也。致中曰, 卽今京畿各邑, 皆已下送案目, 若京案中無之者, 使之充定軍役矣。文命曰, 尙星之言是矣。富民得脫兵役, 而只以貧賤無依者, 塞責充定, 所謂京保者, 徒爲吏民避役之淵藪也。上曰, 御史所達是矣。兩案成出事, 自廟堂各別釐正爲之, 可也。已上抄出擧條 尙星曰, 鑄錢一款, 其勢甚急。臣與廣州府尹李普赫相議, 則以爲鑄與不鑄, 姑勿說, 近來捧上則從貴, 上下則從賤, 故民皆以錢爲貴, 富家則視錢如金珠寶貝, 深藏不出, 民間錢貨, 日以益貴。及此閑暇之時, 若不急急變通, 則民有枯死之冤矣。上曰, 民心以鑄錢爲何如? 尙星曰, 民則皆願盡罷, 而罷錢之後, 更無代行之貨, 有難盡罷, 而各衙門有封不動錢, 平時藏置無益, 請出發賣而收穀, 更勿從貴捧上, 從賤上下, 則可解倒懸之急, 推此一路, 而八路從可知矣。上曰, 御史下去時, 有所申飭矣。此人生長京洛, 慮或不知民弊, 今觀所達, 不負差遣之意矣。鑄錢之議, 李宗城·朴文秀, 各有所達, 而昨觀湖南道臣狀啓, 則願其加鑄者, 十居七八, 而李衡坤, 乃故判書李寅燁之姪也。初守家訓, 而末乃言不可不鑄。道臣所達, 與文秀·尙星之意, 略同, 而萬頃倅鄭宇柱則以爲, 大鑄十葉, 可爲一兩。如不可去錢, 則請不鑄云。朴斗益則以爲, 向來關西錢十萬兩輸來, 而其後錢不加賤, 如干加鑄, 豈有益乎云, 而茂朱尹沆, 同福李舜欽·魚有璜·黃聖河, 以不知爲對, 此則反勝於他矣。姑待諸道畢議, 可決其鑄與不鑄, 而各軍門所有之錢, 亦可以流通乎? 致中曰, 貢物上下, 皆以錢給之, 米以收之, 則必有效矣。朴文秀·李宗城, 有甲乙之見, 而若關西則穀少錢多, 脫有不幸, 以錢餉軍乎? 諸道所藏錢, 盡散貿穀, 緩急之時, 足爲軍餉, 水旱之災, 足爲賑資, 而貴則復賣, 此爲足用之道矣。文秀曰, 鑄錢之議, 李宗城則與臣見不同。宗城之言, 只欲以所在之銅, 鑄錢貿穀而止, 臣意, 不鑄則已, 鑄則大鑄, 然後可無錢貴之弊矣。朝家雖鑄錢, 設施之際, 自多歲月, 目前所急者, 貢人以米賤之故, 卽今所受出之價, 不足當所貿之物。以此各司貢人, 蕩敗無餘, 豈不切迫乎? 軍門所在之錢, 勿論多少, 出給貢人, 貢人應給之米, 自軍門受儲, 則春窮之時, 雖發賣, 非但充本, 抑有見利之道矣。且聞關西錢甚多云, 積置何爲? 至於他各道重記所付錢, 亦積置何爲? 當此米賤之時, 以此錢, 貿米而置之, 則緩急之時, 足爲軍餉, 水旱之災, 足爲賑資, 而且當米貴之時, 復賣而儲錢, 則亦何難乎? 國家用財之道, 民之所賤者, 收以儲之, 民之所貴者, 出而散之, 然後民不窮矣。上曰, 伊後思之, 必有效矣。文秀曰, 錢權當在國家, 而今則不然, 其權在於富者之家。富者所藏之錢, 終不散用者, 蓋欲其貴而益貴, 然後欲收其利故也。國家所在之錢, 勿論京外, 以散爲主, 則錢權似不都在於富者矣。臣在嶺南時, 聞統制使金潝, 以錢一萬七千兩, 別付於重記云。以此觀之, 則各道惟以儲錢爲主, 誠爲切悶矣。自京爲始, 散用錢貨, 亟救貢人燃眉之急, 且令外方, 知朝家之散錢, 各散營門所儲之錢, 貿米好矣。文命曰, 此皆臣已爲料量者矣。各軍門所儲錢貨, 以臣重記算計, 則通五軍門, 不滿十萬兩, 而其後國役稠疊, 用度洪多, 太半減縮, 理勢之所必至, 決無除出之錢。且以諸道言之, 關西各邑還穀, 至爲零星, 而監營銀錢, 頗有積儲云, 故西伯金取魯下去時, 臣勸取魯曰, 關西今年, 雖曰未豐, 市直不高, 若因此時, 以錢分俵各邑, 使之貿穀, 仍爲其邑還上, 則前期可以得力, 時不可失云云, 則取魯曰, 關西重地, 若干銀錢, 一時散出, 不但非計之得, 流來重記, 有其名而無其實者, 亦多有之, 雖有朝令, 決難奉行云, 此一款亦如此。臣意汲汲鑄錢後, 以錢上下貢物, 以當給貢物之米, 留爲國儲之外, 更無他道矣。尙星曰, 錢或罷或鑄之間, 閑置無益, 各道封不動之錢, 必先散用, 然後可無其弊。從貴上下之法, 是祖宗朝經遠之謨也。上曰, 尙星之言精矣。致中曰, 從貴上下好矣, 而各司錢貨留儲皆乏, 無可給之資。以宣惠廳言之, 每以錢給貢人, 則實爲難繼之道矣。上曰, 宣惠廳無錢, 則出給軍門錢於貢人, 而自惠廳, 給貢人之米, 移送軍門, 則豈不好哉? 雖難於盡出, 而三分之二, 爲先作米好矣。廟堂之令, 各軍門豈有不從? 此後則各軍門雖爲草記, 予必不從矣。以錢貿穀, 寧失於民。若以今市直給之, 則非益下之道, 若依久定式給之則好矣。文命曰, 各軍門錢貨之零星, 非但如右所陳, 軍門不時之需, 決難盡爲傾出, 雖欲除出若干, 而錢米相換之際, 亦有掣肘之端。鑄錢間有若貸用之例, 先用其錢, 趁急鑄給, 則軍門事亦不至虛疎矣。上曰, 廟堂之令, 行當決行, 豈可貸於軍門, 而鑄錢給之云乎? 直當先用軍門錢, 而設或有所乏, 亦有從當處之者, 外捧以米, 上京儲錢, 則自可充其代矣。致中曰, 今日出擧條 爲之可乎? 上曰, 雖有難便之事, 少忍而以必行爲意, 可也。外方各營門記付錢, 以軍布代上送, 而軍布以米收捧, 留置各營門宜矣。此乃爲京外民事也。宜須另飭, 其勿若前泄泄, 可也。已上抄出擧條 文秀曰, 雖以御史金尙星之言論之, 各邑納布軍徵族之弊, 罔有紀極, 國家於兩南, 則變通軍役。其變通之善否, 姑舍勿論, 旣行於二道, 而獨不行於畿甸·海西·湖西。自上勿以兩南爲已行, 而監司趙顯命·李壽沆處, 更加申飭, 三道監司處, 亦爲分付, 以爲一倂變通之地, 似好矣。上曰, 然則三道盡爲變通乎? 㙫曰, 欲爲變通, 則三道倂爲之可矣。上曰, 文秀之言誠然矣。文秀曰, 道臣則公務甚劇, 似無餘暇, 別遣使臣, 使之主掌其事, 似好矣。上曰, 然則民必爲騷擾矣。卿旣爲此事, 他人豈不能爲此事乎? 畿甸·海西·湖西三道軍政, 依兩南例變通之意, 該道監司處, 分付, 可也。已上抄出擧條 上敎金尙星曰, 各邑戎器之精朽, 雖有別單所陳者, 而畿邑軍器, 果何如? 尙星曰, 畿內列邑軍器, 雖不無其間優劣之別, 而大抵畿內郡縣, 皆是至殘之邑, 雖欲改備, 亦無事力辦出之路, 故戎器之凋弊不成樣, 實爲可慮。此則自朝家隨便指揮之後, 若有不能奉行者, 則從重責罰, 恐爲得宜, 畿內郡縣, 無不見管於守禦摠戎兩營門, 分付兩營帥臣, 使之各別申飭則, 似好矣。上曰, 戎備之改備, 雖費物力, 而至於銃穴之塞, 刀刃之澁, 豈不能淬而磨之乎? 此皆守令之失也。堂上守令, 亦爲決杖乎? 㙫曰, 不爲決杖, 而罷職矣。文秀曰, 昔副提學吳道一, 出補星州時, 以還上居末, 決杖云矣。文命曰, 其後似有定式, 不爲決杖矣。㙫曰, 罷職則迎送爲弊, 故有決杖之法矣。上曰, 今春以擺脫常格, 當遣御史廉察, 事乃二條, 而此在其中矣。予意有所定, 而有此敎, 則猶復如此, 其意不過以爲文具而若此也。今不治, 於春奚諭? 軍器不修之守令, 分付營門, 使之決杖, 而至於曾經侍從堂上守令, 則旣有治績, 且迎送有弊, 拿推, 可也。出擧條 㙫曰, 小臣久病之餘, 氣頗難堪, 精神似至昏倒, 先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致中曰, 大典中卯仕酉罷一節, 特令擧行, 可見聖上銳意圖治之心也。如欲有國, 則無過於大典, 祖宗朝良法美制, 盡在於此, 修明遵行, 則豈有不可做之事乎? 惟在聖上立志之如何, 凡事鮮克有終。人君爲國, 豈不可終始如一乎? 上曰, 勉戒切實, 當各別體念矣。上又敎曰, 金吾之事, 至末如此, 老味·壽澤等事, 極爲怪異。卿等之意, 何如? 致中曰, 睦哥之情節狼藉, 天任, 乃必雄之謀主, 獄情無可疑者, 而奴婢之言, 不足取信, 故當初疑之矣。及慶餘出而承款, 尤爲分明, 而慶餘徑斃, 不得盡鉤, 而獄情則無可疑矣。今番見之, 豈一必雄所可辦也? 其類必多, 而罪人等所拱各異。張哥·李哥·朴哥之說, 與廷燁之言相符, 而所謂李同知云者, 不無差異, 似有其姓之人, 而雖堂下通稱令公也, 其名則慶餘似當詳知, 而天光面質之時, 叱責號令, 而慶餘氣已垂盡, 雖不得盡言, 以吾言爲是, 汝不得發明爲言矣。上曰, 罪人指其家耶? 致中曰, 某洞某家之說相同, 而姓名不同, 故都事不爲捉來矣。上曰, 其家姓誰耶? 致中曰, 一則朴, 一則李矣。渠所謂李同知, 慶餘所謂李薛里者, 似是李益昌, 而益昌則至月已死云矣。老味之精神燎然, 與天運面質之時, 天運咆哮叱責, 而終不見屈矣。文秀曰, 睦哥之指目已久, 必狼藉參涉矣。上曰, 順惠之能忍十二次刑, 可謂怪異矣。致中曰, 初謂不過一二次必死矣, 至七八次, 還爲生氣, 退與救療官, 或出無數雜言, 乃曰, 以我爲已死, 則可免再次刑訊等語, 累累懇乞。療官答曰, 罪人就斃, 則例以火燖燭鼻, 驗其死與不死, 火燭之時, 汝何以忍之耶? 答曰, 此則吾當忍之云云, 此等說話, 誠是理外矣。致中曰, 罪人金文慶事, 其所犯當死, 而以作門外機察現捉, 輕致大辟, 恐有損於聖德矣。金楚西[金楚瑞]事, 當初受標事, 全無防限。自朝家用極律, 懲一勵百, 誠爲得當, 而但受標者多人, 而此獨見誅, 則豈不含冤, 而且係是令前, 渠旣不知死罪而犯之, 此則寬貸, 何如? 上曰, 都承旨累累陳懇, 卿亦言之, 當待未入侍大臣, 當有稟處矣。致中曰, 醫官先爲出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又曰, 此乃告訃使先來之狀也。大臣見之, 可也。彼人以只書先兄嫂三字, 詰問云云。塘報未可準信, 而當初事無乃忽略乎? 不言某王妃者, 猶可執而爲說矣。致中曰, 臣意亦當以某王妃書入爲可, 而其時臣病未與議矣。文命曰, 塘報雖或可信, 而立丈之言, 不可準信也。其下款事, 則或可有執頉之事矣。致中曰, 彼人問其不當問矣。上曰, 彼中亦有逆謀云。我國與彼分野同, 故事多相類者耶? 文命曰, 彼中亦有如我國戊申之變, 極爲怪異矣。致中曰, 西北邊憂, 自朝家常若有朝夕警急, 必須汲汲措備, 然後可以有爲。若此泄泄, 而或當不虞, 則其將奈何? 上曰, 西北事, 予欲言之而未果矣。近來不擇守令, 而數遞尤甚, 江邊七邑, 北道六鎭等邑名書入, 其外西北諸邑中近年數遞之邑, 某年某遞, 亦爲懸註書入。出榻前下敎 文命曰, 朋黨似是運氣所關, 彼中亦然, 亦有解罷黨論之議矣。上曰, 此亦分野相同之致歟? 文秀曰, 此乃在上者, 在於轉移消融之如何耳。昔有熒惑爲之徙度。何可諉之於分野之相同, 而寧有與彼必同之意乎? 上曰, 其言誠是矣。文秀曰, 自朝家若不蕩平黨論, 則爲先嶺南偏論, 尤難矣。臣待罪嶺南時, 有兩儒生, 以論議相爭者, 臣撻楚而黜之, 厥後更無此等之弊矣。尙星曰, 各邑歲抄之能否, 雖係守宰, 而大抵善治守令, 則不待歲抄之限, 而預爲留意, 實閑丁搜得之後, 又爲代定於眞箇久遠逃故, 此等之邑, 則皆有成效, 而不然, 則臨時苟充, 旋致隣族之侵徵。臣意則朝家之申飭此事, 終不如還上虛錄之定爲重律。故守令之一念警惕, 亦不及於隱用虛錄之爲不可犯。田結隱用, 雖係重科, 而其弊不過爲稅入之減縮, 還上虛錄, 雖係重科, 而其弊不過爲國穀之耗損, 至於軍額多闕, 則關係尤重。且其貽害於小民者, 有不可勝言, 則不可不嚴立科條。今若有物故經年, 逃亡過限, 而未代定者, 及雖曰代定, 而假名虛錄者, 則隨其多寡, 定爲差等禁錮之律, 則可以爲飭勵之道矣。上曰, 軍額多闕之弊, 不翅較重於田結隱用及還上虛錄, 則不可不別樣嚴飭, 今則物故經年, 逃亡過限, 而未代定者及雖曰代定, 而假名虛錄者, 則隨其口數, 倍年禁錮, 而前期更遣御史, 詳細廉察之意, 出擧條 申飭, 可也。已上出擧條 尙星曰, 大臣進戎備之說, 而南漢, 國之保障, 而其補置極爲虛疎, 且出爲一款, 亦甚難處。八路武弁, 其數計以億萬, 而皆欲爲官而來, 終不除職, 則始怨兵判, 終則歸怨於國家, 若不變通, 則終爲難處之端矣。以朝家用才之道言之, 不可不變通。臣意則別設出身廳, 盡籍其中, 使大臣句管摠領, 若有求仕之類, 則分等試才, 取其優等者, 以爲遷轉, 則臨亂庶可得力, 其在管束之道, 亦不虛疎, 而且無歸怨之事矣。自朝家各別留念, 以爲統領管束之地, 何如? 上曰, 爾言雖然, 而若有設廳之擧, 則初必喜而爭赴, 及其試才, 只取若干人, 則其歸怨一也。欲爲管束, 其勢似難矣。文命曰, 武科必須減額, 然後可無此弊矣。上曰, 減額則閑良怨之, 此亦難矣。文秀曰, 兵曹判書金在魯, 向於入侍時, 以歲抄事, 有所仰達。其意蓋欲不失事目本意, 其見亦有所據。其所達之辭, 欲出擧條, 而其日入侍承旨以爲, 後日登對時, 與臣同入稟處, 有聖敎。臣則在本院知之, 金在魯則親承聖敎, 不必出擧條, 終爲持難, 尙未出之, 臣意則出擧條無妨矣。大抵金在魯之欲存古法, 以重事體, 誠有所執, 臣之當初所達, 只欲不令色吏, 磨勘於兵水營·監營京軍門矣。各邑若有應代頉之軍, 則趁卽代頉, 竝代頉文書, 每朔朔末公事持者便, 付送兵水營, 兵水營付標後, 又以各邑所報文書, 因朔末持者便, 送于監營, 自監營付標後, 又以各邑所報文書, 因京房子便, 送于京軍門付標, 而曾前各邑之定色吏, 送于京軍門之代頉文書, 亦同送兵水營, 自兵水營送監營, 自監營送京軍門, 則各邑應代頉文書報狀, 雖不自各邑, 直送京軍門, 自監營送之, 則不廢各邑報軍門之法, 待歲末, 自兵水營, 不令各邑更爲磨勘, 以曾前這這付標者謄出, 依前修啓, 送于監營, 自監營上送, 則亦不廢兵水營歲末修啓之法也。且兵水營狀啓, 自前不爲直送, 而送于監營, 自監營上送, 乃是規例, 則今此歲末修啓, 不以色吏, 直送京軍門, 送于監營而上送, 實無所妨。由是言之, 與金在魯所請者, 幾盡同而所異者, 只在於兵水營狀啓, 付監營便及不送色吏兩款而已。大抵各邑色吏, 當其代頉, 報狀兵水營各軍門之際, 必索賂錢於頉者代者曰, 比代頉報狀, 送于兵水營各軍門之際, 無情債, 則非但卽今報狀往呈時生事, 歲末都磨勘時, 又爲生事。且曰, 不給情債, 則兵水營各軍門, 每事報頉, 出事本邑, 極爲可慮, 以此操縱代頉之軍捧錢, 幾兩色吏食之, 幾兩送于兵水營, 幾兩送于各軍門, 當其歲末時, 其軍民之所費, 尤多於送報狀時, 槪聞軍士一名代頉者所費, 少不下十五兩云。如是而哀彼納布軍, 何以支保乎? 色吏不爲磨勘於兵水營, 兵水營色吏, 亦不爲磨勘於各軍門, 只付報狀及狀啓於持者·房子往來便, 磨勘爲宜, 而狀啓若曰難付房子便, 則定驛上送, 可也。然則色吏前所稱托濫徵情債者, 必無所藉之言, 又以此各別曉諭於納布軍處, 則色吏雖索情債, 納布軍必不給矣。然則小民庶無浪費之慮。或曰, 以報狀持者, 房子便, 文書往來, 則雖有差誤處, 色吏不來, 難可覈實, 此甚難處云, 而此則有不然者。文書若有差錯, 則自各軍門發關監·兵·水營, 覈其差錯而釐正, 甚好矣。且如是爲之, 則納布軍見存者逃亡者, 俱不得給賂圖頉, 此亦又有一分之效矣。上曰, 報狀修啓等事, 不廢則好矣, 勿送色吏而磨勘好矣。文秀曰, 兵判旣有所達, 臣今如是更達, 不復與兵判相議, 而出擧條擧行, 則兵判當初所達本意, 果安在哉? 自上雖有允可臣言之敎, 姑勿出擧條, 以臣今此所達之事, 往復兵判停當後, 自廟堂以此知委各道之意, 入啓擧行, (擧行)何如? 卽今歲抄迫頭, 不可不星火擧行矣。上曰, 卿言是矣。依爲之。雍正九年辛亥正月初四日, 藥房入診, 湖南御史黃晸, 同爲入侍時, 副提調朴文秀所啓, 前以各道軍政磨勘事, 與兵曹判書金在魯, 往復而歸一後, 令廟堂稟處之意, 仰達而蒙允矣。在魯以爲軍政大事, 兩人所達者, 出擧條, 令廟堂稟處似好云。其言亦有所見, 臣之所達及在魯所達, 一通書出擧條, 令廟堂稟處, 似合事宜矣。上曰, 令廟堂稟處, 可也。諸臣,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