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亥二月初四日巳時, 上御進修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行都承旨朴文秀, 假注書李河述·李顯望, 記注官李瀁, 記事官鄭東潤, 領議政洪致中, 右參贊徐命均, 戶曹判書金東弼, 開城留守李箕鎭, 刑曹參判宋眞明, 校理尹彙貞, 進伏。領議政洪致中曰, 春日風寒, 無減於冬,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中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致中曰, 頃者藥院, 啓請入診, 而有待下敎之命, 故不得復請, 而進御丸劑, 諸醫之議以爲, 前頭日氣漸暖之後, 則進御必不如此時云, 今日欲爲入診啓請矣, 適有賓廳來會之敎, 故不得入診, 而數日後, 當爲問安, 仍請入診矣。上曰, 不必入診, 而頃者諸醫之意, 欲進御丸藥, 將以曾前製入之藥, 欲爲進御矣。致中曰, 丸劑製入, 已久, 性味不如新製, 諸醫之意以爲, 藥則更無所勝於前藥云, 雖或復進此藥, 而更爲製入, 宜矣。且或有加入之藥, 一番入診更議, 似萬全矣。上曰, 當依爲之矣。致中曰, 風氣不佳, 閉戶, 何如? 上曰, 閉之, 可也。行都承旨朴文秀曰, 近來血點, 何如? 上曰, 近則不然矣。致中曰, 次對久不爲之, 明日應行之日, 故欲爲來會矣, 今日有來會之命, 故入侍, 而左右相不得同入, 小臣獨入, 事有不備, 未安矣。臺諫上疏, 不知筵中實狀, 其時下敎, 恐爲聖德之累, 故言之, 而措語如此, 全不稱量, 此雖非使大臣不安, 而當之者不安, 亦不怪矣。臣與之往復, 欲爲同入, 而以此引嫌, 終不出, 少輩之言, 雖如此, 大臣豈可以此, 過自引嫌乎? 別爲敦勉, 使之卽出, 似好, 敢達矣。上曰, 兩大臣之事, 過矣。其時儒臣有言, 而臺臣不知其如此, 故批旨略言之矣。大臣以此引嫌, 尤過, 今日陳箚, 予謂太過, 豈可每每如此乎? 雖有不稱停之言, 近來臺閣, 猶無言者, 如李日躋·鄭亨復之人, 若或摧折, 則必無可言者矣。致中曰, 臣連在鞫廳, 不得詳知, 而略得聞之, 則其時下敎, 不免失言, 然終示悔悟之端, 縷縷下敎, 人孰無過, 改之爲貴, 覺其過而卽改, 比諸無過, 尤有光焉。臺臣之意, 欲此後更無此等事, 而勉戒如此, 豈有侵斥大臣之意乎? 上曰, 此則果無此意矣。致中曰, 工曹判書尹淳, 旣有悶其事之心, 故自爾言語煩瑣, 而本意亶出爲國之誠, 其時下敎嚴截, 惶恐無地, 卽今不得出仕, 廟堂有司堂上, 自多所掌, 而近來不參備坐, 在家席藁待罪而過, 其意本出於爲國, 則自上明其不然, 當使督出行公, 而旣已呈辭受由, 本職當遞, 前頭申飭, 使之行公, 何如? 上曰, 其日已言之, 而予常時氣稟, 雖弛緩, 猶不無劫劫之意。且方寸已傷, 人或細談, 則甚悶, 一時七情不能制, 而大抵過中之下敎, 出於劫劫之病, 聞煩瑣之言, 而因循假借, 則非誠實底道理也。右相枚卜之時, 亦言其病痛者, 欲其自勉而用之, 出於誠實之意, 魏文侯雖出於三卿者, 與田子方言之者, 豈不好哉? 平日知其病痛, 故隨事而發說, 以此引入則終過矣。向來趙顯命辭疏, 不擇年少宰臣之事, 固非矣, 今工判, 雖不如豐原, 而其自畫則亦非矣。文秀曰, 此有不然, 退而縮伏, 宜矣。不然, 則豈有分義之嚴乎? 人品, 類萬不同, 尹淳, 不爲宋寅明之言, 宋寅明, 不爲尹淳之言, 本稟, 槪如此矣。然而國家折授事, 自古名臣碩輔, 多有言之者, 不過爲國爭之, 雖以爲刻薄, 而若是愛惜身名者, 則不爲不是之事, 尹淳之細瑣, 亦何可防遏乎? 惟宜隨其稟而任使耳, 其呈辭, 連爲不捧矣, 一伸廉隅, 在所不已, 故末乃捧入矣。蓋淳甚明, 故自細其支離, 固病, 而自上, 豈可因此而爲過擧, 過擧固大矣, 而其時卽悟如此, 則淳亦卽出, 好矣, 何必引入也? 末世義理甚明, 或恐近於放肆, 故呈辭, 而自上, 俯察淳之意, 不過出於愛君以德之誠, 好矣。致中曰, 一時匪怒之敎, 其所惶蹙, 道理固宜, 而亦無必遞可伸之義矣。上曰, 若不開釋, 則或然, 而不必欲遞其職, 知申之言固好, 而呈辭捧入, 徑先矣。以李日躋之疏, 見之, 其杜門豈不過乎? 致中曰, 宋寅明之事, 欲爲陳達矣。俄者閤門外, 得見京兆判付, 則洞釋無餘, 無復可言, 而小臣, 今番受由往豐德, 過長湍, 其時略知曲折, 故敢陳實狀矣。宋寅明之人稟, 庶可俯燭, 而平日倍爲謹愼, 若是不當用之地, 則決非惑於術數而用之者, 初欲用之處, 臨時狼狽, 猝然移用於此, 元非永久之計, 若惑於風水, 則豈用無後之子喪乎? 以士子之道言之, 則陳疏請移, 可也, 而乃以不忍聞之言, 加之, 此甚不美。自上, 若知其實狀, 則亦宜施罰, 而判付辭意, 見之, 欲以不治治之, 只使道臣, 曉諭開悟處分, 好矣, 而寅明則人臣聞如此之言, 其驚痛, 如何? 似將難於供職, 而自上, 旣知其無實被誣, 則豈不出仕乎? 今日雖未及參政, 而牌招, 使之出仕, 宜矣。上曰, 初雖不知事實, 而必有甚麼意思, 故都之說, 其意可知, 而孔子之言曰, 擧直措〈諸〉枉, 初若先斥儒疏, 則似有後弊, 故直令摘奸, 道理是矣。此後果有如此者, 則可以懲戢, 而摘奸時, 指囑守僕, 以爲我太祖時事, 無狀矣。然而用罰, 則或恐眞士氣必消, 故以此言之, 其實則有不治治之之意矣。士習, 尙此怪駭者, 無他。朝廷如此, 故士子如此, 此非士子之咎, 乃朝廷上, 所當自勉處, 予若有誠心, 則朝廷士習, 豈至如此乎? 予亦當自勉也。吏判似必大不安, 而旣已脫空之後, 豈可一向撕捱乎? 所達如此, 出去後, 牌招, 可也。出榻前下敎 文秀曰, 王氣等說, 豈忍發此等語乎? 上曰, 吏判疏中故宰臣, 乃故判府事趙泰采耶? 文秀曰, 然矣。宋寅明, 若用不當用之地, 則罪之宜加於匹庶, 而若不然, 則冢宰何等重臣, 朝家所待, 亞於大臣, 而鄕儒, 猝以王氣等說, 如是誣捏, 末世遭讒之道, 將無所不至矣。玆事委折, 槪聞於尹淳等, 臣雖有色目, 豈敢有爲寅明分疏之意乎? 各邑有鄕校學宮, 而長湍, 自前有色目矣。近來齋任, 忽創校長捨守令, 而受爲字於校長, 辛丑間, 以一鏡爲校長, 兩班或有行公者, 或有不行公者, 厥後同爲行公者, 反削自中之人, 又其後被削者, 反逐施罰者, 前後互相傾奪, 而直走京中, 上達天聽, 旣非鄕儒之所爲。且朝廷上, 欲爲傾軋而不得售, 故乃爲如此之事, 王氣之說, 痛迫, 如何? 王之一字, 果如何? 以王氣, 誣冢宰而置之, 則刑政不成矣。君臣之分截嚴, 而有如近來逆字之輕加, 如此之類, 必當明査, 此豈是儒生耶? 國家處分明正, 然後在寅明之道理, 亦可以擧顔事君矣。徐命均·尹淳, 皆長湍之人, 必詳知之矣。右參贊徐命均曰, 朴文秀之言, 略非實狀矣。長湍一邑, 自古無論議矣。辛丑間, 鄕校齋任, 有金安國子孫, 其時無形, 以一鏡爲校長, 欲得藉力, 如黃信弘等數三人, 有稍異者之不得參於鄕校, 至戊申逆變後, 渠輩四五人, 以當初以一鏡爲校長者, 反逐之, 而更出校長矣。今番宋寅明事出後, 通文以爲, 不參此者, 當盡逐之云云。寅明葬子時, 臣適受由往見, 非可嫌逼之地, 故不知矣。其後三日, 始聞通文措語, 入京後, 變其措語, 似非渠輩之所爲, 且其疏錄, 兩班無參之者, 旣已誣陷, 則非可以儒生責之也。文秀曰, 寅明非則當罪寅明, 而旣已告變, 則此路豈可開乎? 君父之尊如天, 爲臣子者, 若用不敢用之地, 則寅明當死, 臣亦遭如此事, 而處分不然, 今豈望其處分之嚴明乎? 命均曰, 當初來禁云者, 非實狀也。初出於鄕戰, 而末終出甚麼意思, 此則有同上變, 非若士夫言議, 過激之類, 豈可治之以不治乎? 戶曹判書金東弼曰, 別樣處分然後, 世道可鎭矣。雖無挾雜之事, 士夫山訟時, 多有此等之習, 年前李森用山於尼山地, 相訟得勝, 而訟隻, 以二字之說, 公然發說, 故卽爲移窆云。近來人心甚怪, 容易出此等語, 至於訟場, 亦以此逞凶, 若不嚴懲, 使不得復售此習, 前頭之弊, 將不少矣。文秀曰, 不可以弊端, 言之, 此同禽獸, 若開中傷之路, 則人將不得爲人矣。小臣此言, 極知惶恐, 而逆之一字, 前則聞之者必驚矣, 近來則言之尋常, 君臣之分掃地, 眞逆賊, 旣無可懲者, 曖昧者, 又無可脫之路矣。宋寅明豈有權勢乎? 臣之儕流中, 素稱淸謹, 而謂之用王氣之地, 豈不冤哉? 小臣, 寧有爲逆之明證, 而直驅之於逆臣, 若與亮臣, 俱下王府, 而其言若實, 則奚但臣身之當死, 臣之一族, 當湛滅。寅明之事, 臣若已當之, 豈敢有伸救寅明之意乎? 致中曰, 朴文秀此言, 終過矣。常時憤冤, 故如此, 而豈有常驅爲逆之言乎? 上曰, 今日廷臣, 皆如朴文秀之言則好矣。逆之一字, 言之者容易, 聽之者尋常, 終致釀出戊申之變, 朴文秀之言似過, 而亦爲世道之補矣。文秀曰, 臣自先世, 年至三十後, 則皆停科, 無心於名利場, 而臣戊申以後, 功名太驟, 以致如此矣, 仍掩泣嗚咽。上曰, 止之可也。事體不當若是矣。黃信弘事, 朴文秀所達,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中曰, 若非則罪之, 好矣, 而判付下敎如此, 故俄有所達, 然請罪之言, 大體然矣。上曰, 朴文秀之言, 是矣。以史記言之, 安有無法之國乎? 今信弘事, 史書不罪, 則後世必議, 而今之世道有異, 比之家舍, 不得爲草創, 以不治治之, 果有其效, 不然則終致其激矣。所謂校生無形, 實辱儒巾, 豈不知如此輩, 不可以儒生待之乎? 雖然, 朝家若待之以非士子, 則眞儒生, 豈有來者乎? 鄕校, 國之太學, 渠雖無形, 不如下賤, 國家則知而不知, 可也。非必冢宰, 雖如入侍中注書之類, 豈可加此等言乎? 所謂齋任, 以朝廷人, 爲校長者, 此等之習, 誠可痛惡矣。黃信弘, 雖或受囑, 其疏則自作, 其文無形, 不如所志, 疏語豈有如此者乎? 其有負於以下措語, 擧其鐵中錚錚之語, 有所下敎矣。朝廷如此, 而獨罪此輩乎? 若投畀則反致其激, 莫如置之矣。輿地勝覽所載, 渠豈敢欺乎? 宗旨已定, 渠若復起, 則自違王章, 不必自朝廷, 致其激也。致中曰, 誣人則罪之當然, 而治之以不治, 亦好矣。上曰, 後世必以爲無法之國矣。致中曰, 慮及前頭, 而處分如此, 何異於罪之乎? 以重臣言之, 決無以此撕捱之理矣。上曰, 其計實迂, 豈可見售乎? 致中曰, 承旨愼無逸赴燕時, 以十三王喪致祭事, 有問之意, 陳達矣。上曰, 此擧條頒布乎? 致中曰, 不爲頒布矣。臣在外時聞之, 而彼中若以文字使知, 則或當致祭, 而旣無文字, 不過以言語來聞, 而致祭則事體不當矣。上曰, 問其有前例, 則乃是彼我當初交隣之際, 而到此十三王喪致祭, 則不無後弊矣, 大臣所達, 正合予意, 置之, 可也。致中曰, 無前例之事, 豈可開路乎? 刑曹參判宋眞明曰, 攝政王喪時, 則自彼中通訃云矣。上曰, 今番則雖或通訃, 異於攝政王時矣。皇帝太過, 加之以八字之諡云, 擧措異矣。命均曰, 雖異攝政王, 若或通訃, 則或可致祭, 而此則旣無通訃之事, 無可論者矣。致中曰, 十三王專任國事, 而於我國之事, 多有顧見之事, 若通訃則致祭非過矣。上曰, 旣有攝政二字, 而且是交隣之初, 故致祭, 而諸王旣多, 皆爲致祭乎? 致祭近於私意, 若開路則將不止諸王而已矣。一番埋沒之弊小, 而後弊則大矣。致中曰, 哀哭者, 增官等事, 政令甚怪矣。上曰, 無足可言矣。致中曰, 頃因承旨趙尙慶所達, 遠地水軍, 與近地陸軍相換, 爲能櫓事, 有稟處之命矣。自前, 或有如此之議, 而卽今三南統營·水營·僉·萬戶所屬出布之軍, 元無上船之事, 常時漁採而習水者, 給以番布而使役, 雖在近地, 豈可捨其農而應船役乎? 此事不但爲大段變通, 亦是不可行之事, 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均曰, 此指京畿而言之也。眞明曰, 此議, 其來已久, 詢問八道而來, 終有窒礙之處, 不得變通, 頃者李裕身上疏, 廟堂回啓矣。趙尙慶又爲陳達, 而三南之軍納布偏重, 元無赴操之事, 京畿則一邊納布, 一邊赴操, 爲疊役, 故稱冤矣。致中曰, 納布而饋水軍, 事勢固然矣。致中曰, 此乃全羅監司李壽沆狀啓也。趙顯命爲賑廳堂上時, 以賑廳遺在之穀不多, 脫有水旱之災, 無以接濟, 故湖南沿海各邑還穀, 十分之一, 上送京廳, 以爲賑資事, 曾有所稟定矣。今此狀啓以爲, 本道還上, 本來數少, 旣不足於農糧種子, 折半留庫, 申飭之後, 尤無以俵散民間, 若上送十分之一, 則事甚可悶云。當初趙顯命之意, 固好, 本道事勢, 亦甚可慮, 諸宰之意, 皆以爲留置湖南, 爲宜云, 姑勿上送之意, 分付本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移文惠廳, 寧欲上送皮穀折半云, 其言, 似好矣。致中曰, 皮穀上送之說, 迂闊矣。上曰, 然矣。致中曰, 昨年諸道水·陸軍習操, 以因山, 擧皆停廢, 今年春操, 則事當設行, 故隨其狀啓之入來, 皆已許之, 而獨慶尙右兵營及全羅兵營·忠淸水營三處狀啓, 尙今不來, 卽今節序已晩, 春耕不遠, 若待狀稟, 則必致窘急之慮, 三道習操, 竝分付設行, 而其尙不狀聞, 殊涉稽緩。三道閫帥, 竝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中曰, 臣適受由, 久未下鄕之餘, 沿路見之, 則年事數年稍豐, 民間似勝, 而自多上納, 故百姓無積糧之人, 頓無豐歲之意。湖西舊還, 旣命停止, 他道亦一體停捧, 而一家所出之數旣多, 渠輩爲悶, 無怪乎遇豐而尙如此, 今若失稔, 則誠爲罔涯矣。舊還所捧, 多少不均, 而亦無全未捧之處, 新還幾已畢捧, 而臣還來時, 禧·孝兩陵守護軍等, 相率來訴, 以爲丁酉年間, 受食經理廳還上矣, 今方星火督捧, 而死亡居多, 無路徵納云。軍餉事體固重, 而政當分糴之時, 督徵十五年前舊逋, 不無騷擾之弊, 今姑停捧, 待秋收捧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抄出擧條 上曰, 經理廳堂上, 誰耶? 致中曰, 尹淳也。命均曰, 卽今麥農可慮矣。致中曰, 麥事誠可慮矣。文秀曰, 逆變以後, 尙能支過者, 以年事之稍豐, 而卽今麥事, 實有失稔之慮矣。上曰, 史官出去, 邊地守令作窠處問來, 假注書李河述承命出去。眞明曰, 京畿御史軍器別單, 下廟堂頒布監營矣。自監營, 報稟執頉守令, 盡爲決杖與否, 而御史金尙星則以爲, 自上有分輕重之敎, 考見擧條, 則無分輕重之語, 從當筵稟回報事題送, 而又聞前例, 軍器別單, 則兵曹回啓, 故移送兵曹矣。致中曰, 其時臣適入侍矣。軍器別單中執頉者五邑, 而其中二邑, 則旣已罷職, 而如砥平則執頉不過一處, 以此決杖, 似過矣。命均曰, 不過長片箭間間羽落, 以此決杖, 過矣。眞明曰, 軍器, 如銃穴之不鑽, 角弓之不善點火, 則固有罪, 而至於火藥之不猛, 弓矢之破傷, 則畿邑甚殘, 難責其一一修改矣。上曰, 畿邑固然, 而昨年申飭者, 軍器·良丁兩件事而已。旣已執頉之後, 若以畿邑而恕之, 則必有後弊, 如羽落者, 至小之物, 置之度外, 視而不改, 尤有罪矣。法令必信, 然後可行, 雖一處執頉, 豈無罰乎? 眞明曰, 以執頉之數, 分等乎? 上曰, 以執頉多寡, 爲決杖數之輕重, 可也。致中曰, 已罷職者勿論乎? 上曰, 然矣。出擧條 文秀曰, 黑角弓不好, 而交子弓有勝矣。上曰, 柔弓則如柳萬增者, 似不射矣。交子弓平時無用, 故取黑角弓, 而臨陣若一遇雨, 則何用黑角弓乎? 文秀曰, 臣在嶺營時, 廟堂關子, 使作皮囊, 以盛火藥, 而皮囊濕水則不可用矣。上曰, 此非備局之咎, 乃一武臣之所達也。文秀曰, 雖欲爲之, 其牛皮, 何處盡得乎? 上曰, 其後使之勿爲矣。致中曰, 凡事終不如舊法矣。上曰, 牛皮似堅紉, 而不知其濕而後, 不可用矣。命均曰, 禁府定配罪人別單不下矣。上曰, 別單濃墨處, 多有之, 改書入啓, 可也。河述還入, 以邊倅窠闕所錄, 上之。上曰, 大司諫成德潤之連日違牌, 何事耶? 文秀曰, 安有如此之事乎? 上曰, 試所無臺諫而停撤者, 曾所未有之事也。文秀曰, 一不陳疏, 而連次牌不進, 近來名官, 昏夜乞哀, 欲爲守宰, 而臺諫, 則如是規避矣。上曰, 李裕身則以向日事, 撕捱耶? 眞明曰, 此則其後出仕矣。致中曰, 臺諫事, 誠多可悶, 次對兩司皆不入, 豈有如許事體乎? 不過罷職, 則適中其願, 無情勢而牌不進, 怪矣。上曰, 前則如此者, 玉堂, 或有箚罷之事矣, 今則寥寥, 玉堂, 竝從重推考, 吏曹參判·參議之違牌, 欲出判書而然乎? 文秀曰, 參判·參議, 俱有實病云矣。東弼曰, 全羅監司李壽沆上疏以爲, 右道給災, 而左道則不給, 請一體給災事, 下該曹矣。當初前監司別抄成冊, 狀請給災, 故臣以事目外, 私給災爲非, 而防塞矣。槪左道年事, 勝於右道, 災亦不多, 該曹事, 當依前防啓, 而道臣上疏以爲, 左右道不宜異同, 許給之處, 亦不頒布, 以待處分云, 此是當初自廟堂論稟之事, 則臣曹有難循例回啓, 敢此仰達,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此事, 何如? 致中曰, 當初以閔應洙事言之, 非出於不稟而擅給之意, 全不掛鎌處, 若爲還實, 則殊非軫念民事之道, 故抄出成冊, 將欲狀請而遞職, 湖民旣知其當給災矣。在新方伯之道, 前監司所欲許者, 新監司不許, 則有同失信, 易致取怨, 有此屢次疏狀, 朝家旣許右道給災, 則左道若干災給, 豈可防塞乎? 一體許給, 似宜矣。東弼曰, 卽今事勢, 不得已當爲一體許給, 而今年旣非慘凶之歲, 而因別抄成冊之事, 朝家將失萬餘石穀, 豈非可慨之甚者乎? 上曰, 此則頃已言之矣。左道災結, 依所達, 一體許施, 可也。出擧條 命均曰, 金吾有湖南前監司査出勘律之命, 未及現告, 聞是金祖澤, 而今已身歿, 中和前府使呂渭良, 海州前判官李景說等, 亦有査正, 稟處之命, 而俱爲身故, 更無可論之事, 竝置之, 何如? 上曰, 大抵近來贓法不嚴矣, 如趙斗壽事, 雖似不緊, 而知申爲御史時, 納其文書, 故頃有所敎矣。文秀曰, 此則非爲貪者也。上曰, 旣納文書之後, 雖非爲貪, 宜示持難之意矣。若使呂渭良與朴致遠之事, 出於同時, 則渠豈生乎? 至於金祖澤, 處地自別, 而身爲道臣, 其所貪婪, 胡至此極乎? 以金遇兌等事一節觀之, 可知矣。贓吏子孫, 勿許淸職, 旣是大典法, 朴致遠·呂渭良之子與孫, 雖或登科, 勿通槐院, 金祖澤則光城家, 自向來凋殘特甚, 非爲渠也, 宜有顧念之道, 其子闋服後, 限三年勿許淸職, 可也。抄出擧條 文秀曰, 臣曾以鄭宅河事, 仰達矣。宅河之面目, 臣旣不識, 且宅河之事, 臣旣發之, 則到今陳白, 或近如何, 而臣於心中, 每有矜惻之意, 如是更達矣。臣以御史, 在星州時, 因他事, 宅河用錢文書, 偶然現出, 旣已現出之後, 不敢置之, 入於書啓中, 然其數些少, 且用於婚需而徑遞, 故不善彌縫而然也。聞其爲人疎拙, 非貪婪者云, 似是實狀, 如是而禁錮, 則豈不過乎? 上曰, 其爲人, 以承旨任使, 豈不知之, 而出自近密, 何可如此乎? 況且嚴懲朴致遠之時, 犯手至此, 有若軟地插木, 而決不可容貸矣。文秀曰, 臣在嶺營遞歸時, 三年所用之物, 使打算於稠人之中, 則其數甚多, 蓋公私酬應, 自爾浩繁, 監司坐起之時, 親舊登垣而呼之, 則豈忍却之乎? 旣已用之之後, 合以計之, 則自至壯多, 以身反求, 則誰能免此乎? 宅河所用之錢, 不過百餘兩, 亦不過推移用之, 雖勿論, 可也, 而徑入於書啓者, 只出於臣不欺之心, 因此而若禁錮, 則於臣心, 誠不安, 不識其何狀人, 而不如安鍊石之人矣。上曰, 安鍊石爲人, 見之似智, 而何如是貪耶? 文秀曰, 此所謂大奸似忠也。官庫充滿, 而貪則大貪, 鰒鹽等事, 多有怪愕之擧, 若使臣而烹之則可烹, 而至如鄭宅河則實冤矣。趙斗壽事, 常時連姻, 人或勸其陳達, 而臣意以爲, 若罪以貪吏, 則豈不仰達, 而不然則不必仰達, 故置之矣。蓋其時, 臣入金山客舍, 聞通引之言, 杖其官妓, 斗壽以此發怒於通引, 施以亂杖, 臣因此乘憤, 有所狀啓矣。斗壽若不飮酒, 則何事不做, 若閑邑京司, 則當善爲者, 而酒是病也。若責以貪吏則過矣。上曰, 趙斗壽事, 事在久遠, 故其時狀啓, 認爲貪汙矣, 今聞所達不然, 而鄭宅河則渠之供辭欺隱, 不如翟黑子之直陳, 此尤可痛矣。文秀曰, 人君, 天地之量, 於此等事, 掩覆, 似好矣。趙斗壽事, 當初狀啓, 臣爲不忍爲之事, 臣與其姪趙龜命, 別親, 而今已絶之, 少無私意, 故如是仰達, 終非貪汙之人。鄭宅河則小事不直陳, 雖有罪而參酌處之, 宜矣。上曰, 趙斗壽則欲停若干守令望, 而非欲永棄, 當分付該曹。鄭宅河則見面已久, 其人幾可知之, 當初犯手雖不多, 而末終所欺, 無狀矣。命均曰, 臣於李宜祿事, 亦嘗以爲處分太過矣。新到遭喪, 貸用官儲, 公貸而還報, 論以貪贓, 則似涉冤枉矣。上曰, 此則還報之鄭宅河也。東弼曰, 李宜祿事, 臣曾有所仰達而未蒙允可矣。宜祿新到官次, 遭其妻喪, 襲斂之具, 以其家遠之故, 不得已貸用官錢, 而卽償, 光州民賻之錢, 多至六七百兩, 而不爲捧用, 蓋出於謹約自持之意, 而貸用官錢, 以至於此, 非出於貪汙也。旣已犯手, 不當赦之之意, 有所下敎, 而畿邑守令, 則月廩不過六七石, 不得繼用, 故所爲率多犯法, 其中稍知人事者, 不爲大段非法之事, 不能淸白之人, 則爲不可爲之事, 就其中而審察, 則亦有可以觀人之道, 若以文法所罹, 一切論以貪贓, 則豈不冤哉? 李宜祿猝難以空手治喪, 宜有稱冤之道, 如安鍊石·鄭宅河之事, 亦有用心與否, 凡守令, 罹於文法則甚易, 而所爲之事, 自多如此矣。上曰, 古人有琴鶴自隨者, 此則固難, 而豈可爲犯法之事乎? 我國人好名, 而以有時象之故, 各有所恃而爲貪汙, 出自侍從, 無論多少, 豈可犯手乎? 致中曰, 李宜祿之事, 誠冤矣。只用於喪葬, 而非有入已之事, 則施以贓汙之律, 終涉過重, 朝家用罰相當, 然後可爲懲礪之道, 而罰過其罪, 則人心自不服矣。上曰, 卽今在何罰乎? 文秀曰, 方在禁錮中矣。宜祿與臣爲遠族, 其人, 自年少時自好, 而且不見科, 居家讀書, 人皆知名, 決非貪汙者, 以此一世稱冤矣。朝家於貪吏, 勿論所犯之輕重, 一倂禁錮, 無所差等, 則亦近於不通矣。上曰, 無一烹阿者, 終不得合律矣。命均曰, 金吾近有金麟瑞事矣。文秀曰, 此事, 臣責李宗城之狀啓矣。命均曰, 一百兩公用, 一百兩私用云矣。上曰, 前全羅兵使李益馝判付文書, 注書出去持入, 可也。河述承命出去。上曰, 李宜祿事, 大臣更達, 可也。致中曰, 李宜祿固冤, 而至如宋堯卿, 以羅州事, 因御史書啓被拿, 施以奪告身之律矣。其後無他端, 而自上特命禁錮, 李匡德疏論禁錮之過當矣。當初以文書差錯, 書啓者, 出於公心, 其後以非犯手, 而至於禁錮, 極言其冤者, 亦出於公心。初非重罪, 又無別般事端, 而奪告身之罰, 轉爲禁錮, 豈不過哉? 堯卿, 以先正臣宋浚吉奉祀之孫, 屢典州郡, 素有治績, 決非貪汙之人矣。上曰, 宋堯卿事, 與李宜祿, 有間乎? 致中曰, 李匡德以爲, 病昏不察, 見欺於下人, 而善賑不入己, 可嘉云。若以事關米布, 一例施以懲貪之律, 其在懲戒之道, 反爲無益矣。文秀曰, 不但懲戒之道, 在人君無物不得其所之道, 不然矣。臣一見其人, 雖謂之善人, 可也。李匡德所謂見欺於吏者, 似是的論, 堯卿若有貪汙之事, 則匡德之言, 豈如是乎? 上曰, 其時特命禁錮之由, 今不記得矣。致中曰, 申飭禁錮之時, 或入其中耶? 上曰, 禁錮類, 申飭之時, 似入其中矣。貪吏之禁錮者列錄, 後日次對, 銓官持入議處, 可也。抄出擧條 命均曰, 金麟瑞事亦過, 而此是善治守令云矣。上曰, 御史書啓, 亦稱其善治矣。致中曰, 御史則以爲, 國家別賜之物, 豈可他用乎? 自朝家, 亦以其用於他處爲非, 而賑民之道, 不一其規, 其錢終皆入於賑資, 則不必爲罪, 而推移用之無怪, 若用治贓之律則過矣。上曰, 今已更推乎? 命均曰, 三推而姑置之矣。文秀曰, 臣見李宗城書啓, 心甚矜惻。大抵相換用之, 則士夫皆爲之, 若以此至於用刑則過矣。東弼曰, 臣爲知義禁時, 申思喆以爲, 欲陳達擧行云矣。上曰, 是武弁乎? 文秀曰, 然矣。眞明曰, 臣待罪北路時, 金麟瑞於賑事, 用力經紀, 頗勝於人, 民無死者, 秋水之後, 特給錢一萬兩於各邑, 洪原所給, 爲五百兩, 而其中一百兩, 買用戶籍紙, 此則公用, 一百兩則遭其兄喪, 臨急推移用之, 御史廉問時, 知幾而捧招下人則以爲, 私人以其錢內入云, 故御史絶痛而狀啓, 臣意亦非之, 而末終旣有區處, 則非可以用刑者矣。文秀曰, 臣則以李宗城, 爲非矣。旣已善治, 多活其民, 則遭喪而推移先用, 無怪, 此何罪乎? 眞明曰, 時任監司尹陽來亦稱善賑矣。文秀曰, 此實可矜, 兩年善賑, 則朝家念之, 宜矣。上曰, 終有下手之罪, 而後日次對, 當觀其供辭而處之, 姑勿刑推而置之, 可也。開城留守李箕鎭曰, 本府經費蕩竭之狀, 朝廷之所共知, 臣亦屢煩陳達, 伏想聖明, 亦必下燭, 而目前有燃眉之急, 習操迫近, 有難上來, 而不得已上來入侍矣。上曰, 習操定於何日耶? 箕鎭曰, 本月十八日矣。曾聞一年所用, 至於銀二萬兩, 臣取考數年來謄錄所載, 一一叩算, 則其言果然。各廳記付銀錢摠計, 則不過銀四萬八千兩, 錢八九萬兩, 合以作銀, 當爲八萬餘兩, 雖什二生殖之時, 一年應入, 僅爲一萬六千兩, 而什二變爲什一, 則折半減縮, 以八千餘兩之入, 當二萬之用, 雖無事之時, 其勢逐朔割本, 固也。況今勅行之來, 迫在目前, 考諸前例, 則庚子弔勅時, 用銀四千三百餘兩, 乙巳及己酉, 用銀三千兩, 此係其時勅使之順不順, 而要之, 今番所費, 亦不下三千兩矣。習操停廢, 今已十餘年, 竝與點閱而不行, 六千兵馬, 專屬之軍門, 戎政之疎虞, 可謂寒心, 而卽今又爲魚鱗作隊, 尤不可不一經操鍊, 當依廟堂, 分付, 趁勅行前設行, 故已爲定日馳啓矣。第自前行操, 則牙兵防番錢, 每名減給一兩, 摠以計之, 當爲三千餘兩錢, 其他軍物收拾, 犒饋賞格等所費, 亦不下二三千兩, 以此言之, 一時兩大役所入, 須有半萬兩銀子, 可以成樣。臣從前狀請筵稟之事, 一皆見格, 今不敢更爲請得之計, 惟有割用記付銀錢給債之本, 實爲悶迫, 卽今形勢, 習操寧不擧行, 必欲行之, 則或當有他道, 未知何以則好矣。上曰, 留守已以割本事, 陳達, 若然則松都必難支矣。致中曰, 不得已割用本銀, 未知何以則好, 變通之策, 使之陳達,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箕鎭曰, 在昔本府形勢, 不至如此之時, 以其獨當支勅, 開市之故, 自朝家各別軫念, 戶曹銀數千兩, 直爲劃給, 前後非一, 而卽今該曹形勢, 決難得此, 故關西銀請得事, 出於迫不得已, 而亦未蒙施, 廟堂諸議, 每以臣不請什二復舊, 爲咎, 而自上, 令臣詢察民情, 民情之所不便, 臣不敢請, 蓋其商賈通貨之路見阻, 商賈失利, 雖什一之債, 亦不願受, 此實難處, 今若稍開貨路, 則什二復舊, 似不難矣。上曰, 聞留守之言, 則每爲沓沓, 而金相元爲留守時, 雖爲什二, 猶以爲難支, 今什一之後, 尤豈不知之, 而實無可給之物, 今番上來, 亦似無益矣。或冀其什二復舊, 而商賈不願云者, 欲通北商之路也, 漸入重處, 豈可輕許乎? 關西之物, 雖重大, 割本亦重難, 將來若欲變通給之, 則其數必將漸多矣。東弼曰, 今無好道理矣, 度支無可給之物, 設令劃給, 又不免割本矣。上曰, 此則不然矣。東弼曰, 必得八萬兩而後, 可充什二之數, 若一萬兩, 則必將如前割本。凡事當因其勢而利導之, 松人, 以銀錢取利爲作農, 而不願什二云者, 欲通北商之意也。頃者守臣上來時, 自上使之下往, 採取民情, 廟堂亦以爲當有變通之道。松都異於他處, 還許什二, 似無妨, 習操則姑停, 稍俟復舊而爲之, 宜矣。上曰, 割本幾許爲之乎? 箕鎭曰, 小臣到任後, 割本近千兩, 極爲驚心矣。數三朔後見之則少愈, 蓋有所入則少愈, 而無則多割本矣。若經勅行習操, 則銀可爲六千兩, 豈有可充之望乎? 致中曰, 什二, 非以物情之願不願, 持難也, 只以斑駁, 持難也。旣不可加賦於民, 松都什二許之之外, 無他可救之道, 蓋自古所有之法, 雖或復舊, 其所稱冤, 不若新法之創行。臣意則關西雖有若干銀錢, 不可容易取用, 什二復古, 則似可救急, 軍兵習操, 累年不行, 春操不可不爲之, 而金東弼所達, 亦或一道, 勅行易與相値, 且費數千兩錢, 則豈不可悶乎? 春操姑停, 稍待蘇殘而爲之, 無妨矣。上曰, 松民欲通北商, 故其爲言, 蓋如此矣。文秀曰, 實則國事哀痛, 亦且慊然矣。若不變通, 則本銀將漸至減縮, 一年支撑之道, 當劃給矣。箕鎭曰, 臣千萬思量, 什二復舊, 則當爲倍數, 豈不好矣, 而以守土之臣, 旣任保釐之責, 則不可不以民情, 仰達矣。文秀曰, 什一之利, 不如什二之利, 其數不多, 一兩一朔一分之利, 太輕矣。上曰, 出利之數, 問之煩瑣, 而似不如知申之所達矣。文秀曰, 所謂什一, 本來如此, 若得什一之債, 則無異空得, 而但松都, 只許什二, 則事體顚倒矣。箕鎭曰, 什一之令, 他處則無奉行者矣。上曰, 非奉行也。沈珙爲留守時, 一邊爲什二, 而上來陳達矣。東弼曰, 什二之弊, 監色輩, 從中用奸, 此弊當防, 而什二, 蓋非重利矣。什一定後, 旣無其利, 故無給債之人, 債路已塞, 故錢貨不通矣。眞明曰, 得見慶尙監司狀啓, 則其論鑄錢之事, 以爲什一之弊最多, 債路已阻, 寧欲更爲定式, 以官債什二, 私債什五云矣。文秀曰, 什五則決不可爲之矣。箕鎭曰, 國法多層節, 則法不可行矣。眞明曰, 什一之法, 營門不得已奉行, 而外邑則或有知而不知之處矣。上曰, 俄已言之, 而他無可給之物, 如或略給, 則不過數年之後, 又將皆盡, 什二之時難支云者終過, 而卽今形勢如此, 實爲難處。在國家之道, 若罷管理營則已, 不然則當加賦於民, 而此則尤害於民, 決不可爲之, 初意則將使卿, 又不免空往空來矣。到此一番變通, 則不可不許之, 而只許松都什二者, 極爲苟簡, 不得辦八萬兩銀, 可爲哀痛云者, 是矣。朴文秀所謂, 若許則當盡許京外者, 似是, 而豈爲松都, 而盡許復古乎? 雖爲持難, 而終至許之者, 出於不得已, 予不可發口言之, 而留守當知而爲之, 朝廷豈可使爲之? 只弛申飭而已, 惟在守臣, 隨便行之耳。習操雖是詰戎之政, 本府形勢如此, 今春則姑停, 待秋爲之, 似好矣。箕鎭曰, 松民皆是逐末之類, 當秋行商之時, 決難行操, 如不得已, 則只行點閱, 而待明春操鍊, 何如? 上曰, 然則習操姑停, 只許點閱, 可也。抄出擧條 河述還入進伏曰, 李益馝判付文書, 尙未下之云矣。上曰, 似在內矣。箕鎭曰, 臣不敢爲什二·什一之言, 而凡事, 損上益下, 好矣, 此則近於損下益上, 猝難爲之矣。文秀曰, 此則猶爲不誠實, 似有干譽之意矣。箕鎭曰, 都承旨之言, 終涉褻慢矣。臣雖無似, 咫尺前席, 親承詢問, 不得不擧實直陳, 此豈有一毫干譽之心而然哉? 人之臆逆, 如此, 不勝慨然矣。什二之法, 初若不變則好矣, 旣減二爲一, 行之三年, 不開其生殖之路, 而只增其納利之數, 則民情之不便, 可知, 此須漸次爲之, 設或復舊, 明年此時, 方可食效, 勅行當前, 不可無救急之道矣。故留守趙榮福, 爲補勅需, 貸得嶺南儲置米四千餘石, 作銀錢, 付置勅需廳, 而本廳無他物力, 支勅及開市裝送, 皆以此責應, 卽今餘數無多, 而自惠廳, 督還甚急, 本府形勢, 實無備償之路, 不得已頉報, 則使之待秋備送矣。差退數年, 稱待蘇殘, 使之還報, 未知何如? 上曰, 此事, 何如? 致中曰, 趙榮福請得時, 臣亦與聞。其時還報之道, 有所排置矣, 其後卽遞, 凡事, 後官不如自己之事, 姑息而過, 今已盡用之, 其數不少, 此時形勢, 雖爲督迫, 未易還報, 稍俟收拾, 數年寬限, 無妨矣。上曰, 松都形勢如此, 勅行當前, 依所達許施, 宜矣。文秀曰, 限以幾年乎? 上曰, 限以三年, 可也。出擧條 箕鎭曰, 礪峴設鎭事, 斷自宸衷而許施, 松都將士, 踊躍感悅, 爭先効力, 鎭舍等役, 今幾垂畢, 訖功後當狀聞, 而卽今區區愚見, 又有不可已之事, 礪峴兩傍, 山勢高峻, 山外有大江, 北邊則乃靑石洞, 兩山間平地, 不過千餘步, 此必當防遏之處也。古老相傳, 以爲高麗時萬里長城之舊基, 而其地土性甚堅, 若築土城, 則將不費大段功力, 而無異石城, 凡事人心所願, 則事半功倍, 乘此群情鼓動之時爲之, 則渠輩必身操板鍤, 奔走力役之不暇, 自朝家顧見若干募軍價, 則可以成矣。下詢大臣, 何如? 上曰, 所欲請者, 何事? 箕鎭曰, 若得募軍六七百名一朔之料, 則可以爲之矣。曾以兩南山郡大同布事, 有所狀請, 而該廳防啓矣。今若一依上上年咸鏡監營請得之例, 許施則似好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中曰, 礪峴事, 實爲要緊, 前人種樹, 意有所在, 卽今設鎭築城, 乃不可已之事也。近來陰雨之備, 人皆爲之, 則豈無所益, 而朝家無顧助之道, 則何以濟事? 兩南山郡大同布, 惠廳需用, 旣不如木, 雖曰惟正之供, 曾前多有許之之事, 若是不可已, 則元非事體不當爲之事, 在惠廳, 不爲見失, 而松都之得力, 多矣, 許之無妨矣。上曰, 陰雨之備, 人皆爲之, 則豈不好哉? 礪峴事, 松留用力爲之, 朝家宜有所助, 特爲許施, 可也。出擧條 箕鎭曰, 臣又惶恐敢達, 礪峴有若新創之事, 故不能暇及於大興事, 而卽今有最急者, 所謂大勝堂, 當初設立, 有若南漢駐蹕之所矣。上曰, 若行宮耶? 箕鎭曰, 非行宮也。此處今幾頹廢, 且無東西砲樓, 火藥近二萬斤, 而全不可用, 自冬改擣, 而物力已乏, 若得空名帖數百張, 則似可補用, 分付, 何如? 上曰, 空名帖事, 予每以爲悶矣。頃見御寶僞造者, 此非可爲之事, 便同賣爵矣。文秀曰, 凶年則各道或得來, 而其弊不少, 戶籍書以通政, 多怪事矣。箕鎭曰, 此事若革罷則已, 不然則今何必防塞乎? 上曰, 守禦廳則此事已成例, 而中間甚至於察訪帖矣。箕鎭曰, 加設則不可許, 故臣頃欲得空名帖, 而不請加設帖, 只請納粟帖矣。文秀曰, 踏御寶而賣之, 此實決不可爲之事矣。箕鎭曰, 僧輩每以此給賞矣。上曰, 山城事, 當顧見, 而納粟事終悶, 故有所下敎, 異於救荒, 不可輕許矣。上使文秀書傳敎曰, 近來朝臣, 居鄕不上來之弊, 特甚, 而左參贊金興慶, 行副護軍李秉常, 行副護軍李世瑾, 一向在鄕, 尙不上來, 其在事體, 已爲未安, 況兩重臣, 則前後申飭非一, 而終無動念, 分義所在, 決不若是。宰臣則元無可引之嫌, 而一自下鄕之後, 有職輒辭, 分義道理, 極涉未安。竝從重推考, 使之催促上來。傳云, 邦畿千里, 〈惟〉民所止, 民猶止也, 況世祿之朝臣乎? 在京則撕捱爲事, 其若遞職, 旋尋鄕路, 此非乃祖·乃父爲國爲君之義, 其昧分義, 便其身, 莫此爲甚。若此而其能做國事濟生民乎? 另加申飭, 而或職在耳目, 或(在)職在經幄, 擔其糾正者, 身先犯之, 遞旋下鄕, 尤有甚焉。今後則年少文官, 以鄕爲家之弊, 尤爲各別嚴飭, 秋曹長席, 不宜久曠, 而累次申飭, 在於近畿, 尙不上來, 其在事體, 極爲未安。從重推考, 更加催促, 使之一兩日內上來。違牌之弊, 未有甚於近日, 而以監試官之不備, 停試所, 累千擧子, 因此遲留, 古所未聞。其他不備而傷事體, 難以竝諭, 使今日少有紀綱, 無端違君父之命, 若此乎? 決不可循例罷職, 適中欲遞之心, 前大司諫成德潤, 前持平李裕身, 竝勿罷遞職, 成德潤鍾城府使除授, 李裕身鎭海縣監除授, 竝明朝發送, 使昧分義, 事違牌之類, 少知飭礪焉, 紀綱焉。曾前有此等之事, 則職在儒臣, 或有箚請論罰之事, 而爲經幄之臣者, 亦未脫于違牌之場, 視若不知, 終無糾正, 若是而其能振拾頹綱? 近日入直玉堂, 竝從重推考。出榻前下敎 上曰, 儒臣方在此, 似必徑出, 而日昨黃晸徑出, 政院啓辭, 以無端徑出有異爲言, 殊涉未安。此後詳審爲之, 可也。文秀曰, 同僚之疏, 旣以讐怨爲言, 則豈可不徑出乎? 上曰, 朴師正若入來, 則或可徑出, 而不然則徑出, 豈不過乎? 徑出成習, 至於宿衛摠管, 亦有徑出之事, 安有如此之事乎? 文秀曰, 今日次對, 臺諫亦無入來者, 實爲寒心矣。上曰, 試所以臺諫而撤罷, 前古所無之事也。文秀曰, 鞫廳亦爲老獄, 臺諫視爲尋常, 且以試所言之, 豈有如此之弊乎? 眞明曰, 水原, 以畿輔重地, 曠官已久, 新府使李衡佐, 屢度呈狀, 尙不辭朝, 催促, 何如? 上曰, 其薦望善爲之, 予以爲得人矣, 未知撕捱者何事, 而催促, 使之不多日內辭朝, 可也。出榻前下敎 致中曰, 以蔭官爲難安云, 而旣經監司, 則水原豈有難安之事乎? 上曰, 雖云畿輔重地, 豈如方伯乎, 豈可以此撕捱耶? 黃海水使尙不出代乎? 文秀曰, 兵判以鄭光殷事, 引入故不得差出矣。上曰, 鄭光殷年少, 爲不緊之事矣, 習陣頉稟單子, 欲更還給而未果矣, 牌招察任。黃海水營夫馬留滯, 必有弊, 水使有闕之代, 斯速差出, 不多日內, 使之辭朝, 可也。出榻前下敎 致中曰, 黃海水使事, 言端已出, 故敢達矣。其不欲下直於武將之說, 臣亦曾聞之, 以爲旣無目覩之事, 則不爲往見, 事體不當, 以此意, 言之矣。自上, 認爲黨論所致而嚴治, 然南德夏, 本是南人, 非可以黨論言之, 雖或懲礪, 定配淸州之事, 則果於聖德, 何如? 南延年之死, 非出於偏論之事, 旣貴其節義, 而使其子, 豈忍蹈不忍蹈之地乎? 追念延年之道, 不當如是矣。上曰, 南延年之死, 卿雖曰非出於時象, 果出於何事耶? 頃以不待申飭, 而惕念之意, 有所下敎, 則渠豈可爲此乎? 戊申之亂, 出於時象, 釀成之本, 旣在時象, 則於渠有至痛, 以時象爲讐, 宜矣。咸恩, 雖不躬自捉賊, 旣已策勳於戊申, 而今反如此, 此則猶忘其父也。送於淸州者, 有若太甲之居桐, 使渠有所懲創, 欲改其誤入之心術矣。致中曰, 送淸州之事, 終不安矣。上曰, 豈無矜惻之心, 而渠旣負其父, 則予豈曲護渠乎? 文秀曰, 臣頃者, 細傳上敎於德夏, 仍謂曰, 豈忍聽人指揮, 而爲黨論乎云矣。終至於此, 使武弁爲偏論, 將何爲乎? 李森果是逆, 則朝家當勘罪, 德夏豈敢不見乎? 凡逆賊, 必文武相合, 然後作逆, 豈可使武弁, 爲偏論乎? 無論彼此, 角立分形, 皆爲黨論, 此實亡國之兆也。上曰, 文武合然後, 爲逆云者, 卿言果然矣。先朝末葉, 時象猶不分明矣, 辛·壬以後, 則自爾幾盡知之, 而南德夏則果不知矣。俄聞大臣之言, 始知之, 此必有指使者而然矣。雖云忠臣之子, 堯之子亦不肖, 金榦疏批已言之, 雖卿之子, 若不肖, 豈可用之乎? 德夏當初見之, 似將見制於人, 果然矣。無論文·南·武, 知有拘於時象者不好, 若淸若濁, 則類類相從, 而此等事, 則其意甚不是矣。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