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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24책 (탈초본 40책) 영조 7년 6월 3일 갑오 44/44 기사 1731년  雍正(淸/世宗) 9년

○ 六月初三日午時, 上御月臺。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宋眞明, 宗臣豐原君熙, 特進官趙彦臣, 武臣商山君朴道常, 參贊官李春躋, 檢討官尹東衡·黃晸, 假注書鄭重器, 記事官金洌·洪昌漢。上讀前受呂刑, 自王曰嗟四方司政, 至費誓終篇。尹東衡讀秦誓篇旨。宋眞明曰, 上番玉堂失音, 不能讀, 令下番替講, 何如? 黃晸曰, 法講事體至重, 替講未安。眞明曰, 自前有替講之例, 今日替講, 何妨? 上曰, 依爲之。進講經文至篇末。上受讀訖。東衡曰, 秦誓, 乃穆公悔過之作也。穆公之伐鄭也。蹇叔, 以千里潛師易致僨事諫之, 而公不聽, 卒見殽底之敗, 夫師旅, 危事也。直爲壯, 曲爲老, 潛師掩襲, 必敗之道, 此固無足道者, 而惟其旣敗之後, 卒能省悟悔過, 責躬之意, 溢於言辭之表, 孔子編入於書經者, 良以此也。曰, 穆公作誓之時, 善念闖發, 深以拒諫爲悔, 而其終也不聽蔡公之諫。向來自艾之意, 安在哉? 此穆公所以終爲穆公而止耳。豈非後世之監戒乎? 上曰, 其言是矣。眞明曰, 此篇之係書末, 蓋取其悔過自新, 而說者或云, 秦有代周之漸, 故係此篇以寓意矣。上曰, 是無乃近於讖緯之說乎? 眞明曰, 此非讖緯, 曾出書題矣。上曰, 書題或出外書, 不必出於經書矣。費誓, 孔子亦何以取之乎? 眞明曰, 治軍整暇, 先後有序。且其辭氣雍容, 故取之矣。曰, 此篇有三代忠厚之風, 夫子所以不刪也。東衡曰, 秦誓第二章, 其意甚好, 最宜潛玩。曰, 受責如流云者, 是不待强勉而從容虛受之意也。眞明曰, 苟能如是則豈不能來天下之善言乎? 上曰, 然矣。曰, 第三章云, 日月逾邁, 若不云來, 若常以此爲念, 則凡事可做矣。眞明曰, 凡事常若不及, 然後可以做得, 若悠汎玩愒, 則何能成就乎? 日月逝矣, 歲不我與。進學之方, 爲治之道, 皆當汲汲慥慥, 惟恐不及, 然後可以有爲矣。上曰, 然矣。曰, 黃髮者, 年尊德邵, 智慮深長, 可與謀國事者也。古先哲王, 圖任舊人, 無侮老成, 而國以之治安, 後之庸主則反是, 竟至於覆亡之域, 此非可戒者乎? 文王善養老, 而天下歸之, 匹夫之老者, 尙宜如是。況朝廷耆耉之臣, 可不敬待耶? 上曰, 然矣。眞明曰, 昧昧我思一節, 出於大學, 而其意甚好, 昧昧者, 深潛靜思之義也。深潛而靜思, 則人之賢邪, 可辨別矣。如有一介之臣, 雖無別樣技能, 而其心休休有容, 人之有才者, 愛而取之, 殆若有之於己, 人之有德者, 心誠好之。不特稱之於口, 則此其容人之量, 恢廣難測, 而好德之至誠眞切, 可以驗矣。苟能得如是之人而用之, 則子孫永保, 黎民以安, 其爲國家之利, 爲如何哉? 上曰, 所論是矣。曰, 國之安危, 都由於一人。秦二世趙高, 隋煬帝虞世基, 以至於亂亡, 此非由一人而扤捏乎? 太甲伊尹, 成王周公, 竝致郅隆之治, 此非由一人而榮懷乎? 此所以用人之道, 不可不愼也。上曰, 其言善矣。曰, 書傳, 今已畢講矣。古聖王都兪吁咈雍容底氣象, 盡在於此書。伏願殿下, 深自體念, 益加飭勵, 必以·之治爲期, 而辭令之間, 務益典重, 使得典謨遺意, 是群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此言切實, 當留念焉。眞明曰, 峙乃芻茭, 載於費誓, 此乃供軍之緊需, 雖在無事之時, 不可不預蓄者也。而南漢·北漢·水原等處, 皆未嘗爲之。戊申賊變時, 臣待罪水原矣。大軍猝至, 飼馬甚急, 而蒿草已盡, 辦出無路。臣以聖上哀痛之敎, 急急曉諭於村間, 則有一老婆, 戴空石來納, 臣以酒賞之。俄頃之間, 男負女戴, 積之如山, 得以徹夜飼馬, 始知芻茭之不可不預蓄也。且臣在北營時, 猝過水災溢於城內, 多聚空石, 盛沙防水, 得免懷襄之患, 仍又種柳培養, 其後水災永息。且鄭來周坡州, 積置空石累千立, 及長陵火發, 卽以空石覆蓋之。以此觀之, 空石亦不可公然棄之。今京營各倉空石餘存者, 收聚積置事, 雖不出擧條, 而自廟堂, 申飭, 似好矣。上曰, 此雖微細, 亦不可不蓄, 古人木屑竹頭, 尙此收儲, 今此空石, 豈無緊用處乎? 其中江都·南漢尤緊, 且今旱災如此, 前頭或有餓殍顚壑之患, 則當以此掩瘞矣。以此, 申飭京司與外邑, 好矣。講文義畢。眞明曰, 卽今亢旱,一向如此, 今朝天陰雨滴, 有庶幾之望矣。晩後又出日杲杲, 觀此頭勢, 將爲大無之年, 民事誠爲罔措。俄者閤門外, 伏見備忘, 十行絲綸, 丁寧惻怛, 責已求助之誠, 藹然於辭旨之間, 天心亦豈不感格? 而顧群下無以奉承德意, 講究猷爲, 俾得以有益於國家, 爲惠於小民, 茫然憂歎而已。年旣大殺之後, 使天而雨珠雨玉, 飢寒者不可以食與衣, 必廣聚可食之物, 然後庶有補於救荒矣。沿海各處, 魚藿多産, 以北關監營言之, 一年藿入, 多至累萬同, 魚物亦豐饒, 嶺南關東皆同。然申飭諸道, 切勿浪費, 留作救荒之緊需。且聞惠局堂上之言, 羅里鋪每年船輸濟州魚藿, 出陸轉販, 而近來利其價多, 輒以涼臺等他物載來, 而魚藿則等棄云。亦令該道, 申飭, 必以魚藿, 連續滿載而來, 以補賑資, 且令地部, 如北關所産處, 除給會耗, 從優貿聚船運, 出置於德源·元山, 則足以移救他道之飢, 以此, 分付于戶曹, 而向日所達鹽盆事, 戶曹行會之關, 大失本意, 有若搜括隱漏者然, 竝與此事, 自廟堂, 措辭行關於諸路, 何如? 上曰, 所達好矣。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暵乾之災, 何代無之? 而豈有如今日者乎? 甲申之旱, 雖至數月, 而其時猶有天陰之時, 今則恒暘不陰, 百物焦枯, 雖幸得晩雨, 亦不免凶歉, 況得雨早晩, 未可必乎? 凡事豫則立, 救荒之策, 不可不及時預講。若勢急民窮然後爲之, 則已無及矣。宋時, 有延英故事, 明日雖値齋戒, 大臣·備局堂上來會賓廳事, 分付, 可也。關西御史李宗城, 明日次對, 同爲入侍事, 亦爲分付, 可也。出榻前下敎 眞明曰, 頃日兵判, 以忠原縣監鄭益河所報將士取才事, 仰達蒙允, 而但此將士出征, 未交戰而還, 與交兵討賊, 實有軍勞者有別, 此若一許, 他鎭亦將希覬, 必有紛紜之弊, 備局旣以此防啓, 何以爲之? 上曰, 此一事, 予有不可曉者, 彼雖未及接戰, 當初調發之時, 豈料其未接戰乎? 其操兵負羽, 決死赴敵則一也。而或以接戰慰悅, 或以未接戰見漏, 其於論賞之道, 不亦瑣屑乎? 昨已許之, 而今又停之, 事涉不信, 今番試才之令, 不可還收矣。趙彦臣曰, 臣居忠原, 詳知其實狀, 當初將士之赴戰也。人人皆以爲必死無歸矣。今若未參於試才之科, 則群情必有鬱抑矣。眞明曰, 依前擧條頒布, 而定試官取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眞明曰, 實錄事, 有可稟定者, 而摠裁官久不入侍, 臣敢替達矣。肅廟實錄洗草事, 今將兼行, 而儀軌都監則右參贊尹淳, 自前句管矣。曾前則洗草前, 磨勘文書, 故都監亦卽罷撤, 蓋仕日, 書啓及員役·工匠賞格米布, 亦皆載錄, 故今番則姑未了當者此也。使尹淳, 仍爲句管, 何如? 李春躋曰, 尹淳則方帶山陵都監堂上, 似難兼察矣。上曰, 不必別出堂上, 景廟實錄堂郞, 一體句管爲宜, 每欲下詢而未果矣。摠裁官以下, 書啓, 在於洗草前耶? 在於洗草後耶? 春躋曰, 古則汗靑之後, 卽爲洗草, 而書啓之命, 多在於洗草之前, 考諸實錄謄錄則可知也。上曰, 先朝實錄摠裁官以下員役, 竝卽書啓事, 分付, 謄錄爲先入之, 可也。眞明曰, 實錄中草及時政記, 戊申變亂時, 蒼黃移藏, 其卷數, 初不錄置, 其時所掌藝文館書吏身死, 無以憑問, 詳知其卷數, 然後洗草時容入物力, 可以分排。或令春秋館堂·郞, 開庫計數, 何如? 洪昌漢曰, 中草方在下庫, 雖無堂上, 史官可以開庫矣。眞明曰, 然則實錄堂·郞, 與翰林同爲開見, 而剉斫一事, 今番則方在設廳之中, 持往本廳, 爲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又出擧條 春躋曰, 書傳今已畢講, 視事, 溫繹間頉稟之意, 敢達。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曰, 朝者伏見備忘, 十行絲綸, 辭旨懇惻, 君人[人君]一言之善, 自有孚感天地之理, 況連篇累牘, 竭慮焦思, 所以自責聖躬者, 極其深切, 飭勵廷臣者, 亦此勤厚。今日臣僚, 孰不欽仰感歎乎? 當此酷熱之時, 連開講對, 頻接臣僚, 憫旱憂民之敎, 前後縷縷, 此可見遇災警省, 大振作大奮發之盛意。伏乞終始勤政, 無敢或怠, 頻引廟堂之臣, 預講賑救之策, 以爲答天譴濟斯民之地, 何如? 上曰, 所言切實, 予當加意。曰, 節用二字, 王政之所不可已, 使國中之人, 皆務節用, 則實爲治國保民之要道。今日糜財耗穀之害, 無過於酒, 亡身敗家之禍, 亦無過於酒。今古覆轍, 滔滔皆是, 雖以近日言之, 日昨郊壇親禱時, 繕工書員者, 至有酗酒拔劍之擧, 其他殺獄鬪鬨之事, 皆由於酒。臣於湖南廉問時, 七入場市, 不見買酒酗酒之人, 人皆便之, 此禁酒之效也。當此遇災節省之日, 京外酒禁, 不可不一切嚴申也。上曰, 此事前已下諭, 非不知嚴禁之爲宜, 而至於設法防禁, 則抑有難便者, 向來之禁, 乃一二宰臣相議出令, 而予則不爲下敎矣。凡禁令, 必三令五申而後, 乃可以加之以法, 今欲禁酒, 則祭祀賓客之禮, 一切不用, 然後可以禁之矣。但沽酒市脯不食, 則士大夫必無沽酒以祭之事, 而常漢則祭酒皆沽於市, 若設法嚴禁, 則是禁其祭祀之禮也。國家用酒於太廟, 而禁庶民勿用, 無乃不可乎? 頃者御醞藥酒, 特令勿設, 此實設禁之意, 而但此禁令, 能行於小民, 而不能行於士大夫, 以曩日李椷事觀之, 可知矣。安知此後, 復有輩幾人耶? 士夫則不能禁, 而殘氓獨受其害, 至於搜酒而覆於開川云。釀酒則固不可, 而酒出於穀, 此不近於暴殄天物乎? 李匡德湖南時, 以峻法加之, 故能致一時之禁, 然營中不無祭祀行酒之事, 則禁令豈能終行耶? 貞孝公文集云, 牛禁之時, 用牛肉祭之, 不可, 若如此說, 而祭不用酒, 則好矣。今旣不能如是, 則一切禁斷, 亦有所難便矣。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