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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24책 (탈초본 40책) 영조 7년 6월 4일 을미 25/25 기사 1731년  雍正(淸/世宗) 9년

○ 六月初四日午時, 上御月臺。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趙文命, 左參贊金興慶, 兵曹判書金在魯, 訓鍊院知事張鵬翼, 吏曹判書宋寅明, 靈城君朴文秀, 禮曹參判李廷濟, 刑曹參判洪鉉輔, 吏曹參判趙尙絅, 行大司成宋眞明, 左副承旨趙命臣, 掌令金廷潤, 修撰尹東衡, 關西御史李宗城, 假注書鄭重器, 事變假注書權瑞東, 記事官金洌·洪昌漢趙文命曰, 旱炎益酷, 聖體若何? 上曰, 無事矣。文命曰, 大王大妃殿眼候, 益有差勝乎? 上曰, 昨日稍愈, 今朝則不如前, 往來加減有之矣。文命曰, 昨日伏見備忘數百行, 責躬之意, 丁寧懇惻, 溢於辭表, 明明之天, 豈不感動? 而雨意尙此漠然, 使我聖上, 憂遑焦勞, 自貶自損, 至於如此, 此實臣等罪也。臣職在輔相之地, 不能盡燮理之道, 致此災沴, 臣死有餘罪矣。臣素有疾病, 於凡百職事, 不能以筋力奔走, 有難尸位矣。然此猶細故耳。臣之爲人, 本不大段, 才識力量不足, 且有執滯之病, 豈可久冒此任乎? 自丁戊以後, 處地有異常, 以爲朝廷事, 不敢盡言者, 乃爲家國之福, 故畢竟歸於不誠不忠, 受恩如臣, 而歸於此境者, 豈不爲有罪乎? 伏乞鐫罷臣職, 何如? 上曰, 昨日備忘, 非自謙之事, 古人遇災者, 責己之外, 無他道焉。苟能恐懼修省, 仁愛之天, 豈無孚應乎? 卿言過矣。今日之事要須上下精白一心, 乃是實事, 徒如此禮讓, 亦非應天以實之道, 卿其安心勿辭。文命曰, 臣非敢爲禮讓也。弭災之道, 一日爲急, 亟罷臣職, 明示罪罰, 何如? 上曰, 卿若有過, 予豈優容? 非特卿矣, 在三公者, 皆不假借矣。卿之所言, 非出文具, 豈無交修之道乎? 予有病痛, 卿亦不無病痛, 今日之事, 辭讓之心, 勝於勤勞之念, 振刷之風, 歉於委靡之習, 其在交修之道, 豈不宜言其病痛乎? 如是過讓, 實非盡誠交修之意, 卿勿更辭。文命曰, 下敎如此, 敢不黽勉乎? 上曰, 今日旱災非常, 急先務在於救民之道, 凡事豫則立, 若後時, 則更何及乎? 予無智慮, 燭理未明, 未得救民之策, 卿等講究陳達, 可也。文命曰, 臣見識蔑如, 不知變通之術, 卽今所當爲者, 節用儲蓄外, 無他道焉。其次則鑄錢爲上, 乙丙年, 亦有鑄錢救荒之事矣。上曰, 賈販之人, 可資其利矣。八道之民, 其能蒙惠乎? 金在魯曰, 此事早爲之則必有可恃之道, 而今則已失時矣。然貢物上下, 以錢給之, 而留置其米, 則可以爲賑資矣。上曰, 諸臣各陳所懷。趙尙絅曰, 救民無他道, 一分之效, 惟在鑄錢矣。張鵬翼曰, 外論, 皆以鑄錢爲便矣。宋寅明曰, 臣曾於經筵, 已爲陳達, 大抵錢非生穀之道也。上曰, 生穀之道, 何以爲之乎? 寅明曰, 米鹽甘藿等物, 急先儲蓄, 此實不可已之政, 旱乾雖甚, 峽粟猶登, 關東北道, 皆宜粟, 關西七邑之近峽者, 亦然, 雖逢旱歲, 小米至賤。平監貿木百餘同, 移送貿取, 沿海輸運, 至於鹽藿, 亦爲多積, 則庶有裨於賑救之道矣。卽今日用則以錢用之, 而米則留置, 以備來年之資, 稍廩軍料, 亦須節省, 以給賑資, 似好矣。在魯曰, 鑄錢, 豈不爲生穀之道乎? 上曰, 李宗城入來乎? 趙命臣曰, 來待閤門外矣。上曰, 宗城遣史官招入, 而朴文秀更爲牌招, 可也。出榻前下敎  重器出去, 以文秀牌招事, 分付, 而招宗城入來。李廷濟曰, 峽粟, 無雨則亦不成, 今年旱災不泛, 粟之成熟, 亦未可必。鑄錢之論宜否, 雖不同, 然積穀者必欲聚錢, 速鑄則可以貿穀矣。上曰, 崔奉朝賀以鑄錢獻議矣。文命曰, 近來數年, 不至失稔, 京外積蓄, 尙多有之。此時鑄錢用之, 則積蓄之穀, 自無費出之患, 不必別爲收斂, 而可辦賑資, 以此言之, 鑄錢妙矣。寅明曰, 貿粟好矣, 而今年則峽粟亦不能着根, 恐不如鑄錢之便矣。宋眞明曰, 賑濟之道, 決不可無中生有, 鑄錢何可已耶? 乙丙年間, 亦嘗鑄之矣。上曰, 戶曹見在之銅, 其數不多, 畿內亦不能遍及, 況八方乎? 眞明曰, 機會正在此時, 今年麥農, 雖不大稔, 猶能僅僅成實, 及此時貿取則好矣。上曰, 麥農如此, 幸矣。若不及此, 寧不慘乎? 春牟亦如何? 眞明曰, 不如秋牟矣。然良田則亦有稍愈處矣。慶監貿牟狀啓來矣。上曰, 奏之。寅明曰, 鑄錢則價貴矣。上曰, 諸臣各以所見奏之, 關西御史, 亦同奏焉。金廷潤曰, 向年兼春秋時, 以不可陳達, 而今則異於其時, 廟堂諸論, 皆是矣。尹東衡曰, 前此臣以鑄錢, 爲不可矣。今則當此大旱, 豈無變通之道乎? 李宗城曰, 復命之日, 大槪已陳之矣。何時無旱? 而未有如今年者, 非但一道一邑, 八路皆然。今雖得雨, 亦已無及矣。數年稍稔, 民有所恃, 今則更何所恃乎? 昨日伏讀備忘, 辭旨惻然, 不覺感涕交零, 諸臣皆以鑄錢陳達, 而此特救荒之一事, 欲爲儲蓄, 莫如節用, 前此仰勉, 語及宗廟·太后, 今日之所以仰勉者, 不徒在此, 而惟在殿下之一心。我殿下苟能盡心於節用愛民之事, 特行大變通之道, 則民無離叛之患矣。天地生物, 只有此數, 在國在民, 無過此數。卽今鑄錢, 不過一分之補耳。上自太廟·太后, 至于聖躬, 務益節嗇, 自奉太薄, 則經用之費, 自然蠲減矣。下哀詔於八道, 使之無得爲日用不關之事, 則外方之財穀, 亦將有儲蓄矣, 自今日, 至于秋冬, 一切如是, 則救民之道, 或可辦得, 此誠大本, 而不此之爲, 只是就一事論一事, 則何能救八域飢困之慘乎? 凡事貴乎早圖, 凶荒旣判之後, 始乃講究, 則其已晩矣。臣累歲在外, 備諳風俗軍情, 只以豐稔支保, 至今八道皆爲慘凶之後, 意外難言之事, 安保其必無乎? 聖上益懋節儉, 益修仁政, 使四方赤子, 皆知我聖上至誠惻怛之意, 則雖死不恨矣。亦不至化爲龍蛇矣。回天怒係民心之道, 舍此無他, 言似迂闊, 而大本在是矣。此外臣之愚見, 夜對時, 已陳之矣。上曰, 夜對之語, 予豈忘乎? 今日所達, 予亦知其不出乎此意, 甚可嘉, 予當留意焉。鑄錢事, 諸臣所達如此, 而予則必欲不得已然後爲之。向日開闢之說, 意亦有在, 尹淳不宜之論則近乎滯矣。予嘗聞古老之言, 則以爲有錢後, 不如無錢時, 奢侈巧詐, 因此而生。甚至竊發之患, 亦由於此云。今日加鑄, 亦甚重難, 而至此地頭, 難以膠守, 此所謂窮則變, 變則通者也。今年, 不知與去辛亥, 何如? 而予則以爲加鑄之後, 米必加貴也。人心不計將來, 聞鑄錢之說, 則必皆散米作錢, 米旣竭盡, 則雖有億萬錢, 將焉用乎? 卽今兩麥尙存, 七月間鑄之, 似爲非晩, 而兵判後時之言, 亦不無意見, 御史以爲, 早乎, 晩乎? 宗城曰, 加鑄則人心益偸, 朴文秀斷然不欲爲之, 而今不幸有旱, 賑救無策, 戶部見在之銅, 聚之一處而鑄之, 則豈不有益乎? 上曰, 大臣奏之。文命曰, 御史之言, 乃治國規模, 非一時救急之方也。上曰, 常時不鑄, 到今始爲, 民間必有疑之者矣, 亦或有笑之者矣。然予不顧此耳。在魯曰, 此乃迫於不得已而爲之者, 雖有人言, 何害之有? 鑄錢則米散之敎, 恐未必然, 臣意則以爲鑄錢則米尤不散也。廷濟曰, 富人, 穀賤則蓄之, 貴則賣之, 卽今鑄錢, 甚得其時, 有米者, 必蓄置, 而待其益貴矣。數年稍登, 今年牟麥, 不至大歉。夏秋則可活, 而冬則極難, 急鑄錢貿穀, 乃可以救之矣。上曰, 宰臣之言, 然矣。文命曰, 廷濟所達, 甚好矣。上曰, 賑廳之錢不多, 何以遍及八方乎? 文命曰, 今年則不至飢死矣。來年麥荒則難矣。上曰, 何待來年? 不及冬而飢矣。寅明曰, 鑄錢則米貴, 以錢貿米者, 京中市井之人也。以米貿錢者, 鄕曲農作之民也。米貴則農民有利矣。今年爲赤地, 則賦稅軍布, 其將盡收之乎? 若欲責捧, 則民無措手之勢, 不捧則各樣軍兵, 何以散給乎? 不如鑄錢, 而以錢給之也。在魯曰, 以錢給之, 則市價必低, 其無浮議乎? 寅明曰, 市價之低昂, 非國家之定給也。自渠輩爲之, 浮議何足顧乎? 在魯曰, 寅明之言, 是矣。文命曰, 吏判所論, 果爲明快。上曰, 卽今鑄之, 晩乎, 不晩乎? 吏判奏之, 予則以爲不先不後矣。寅明曰, 預鑄而收聚京穀則好矣。而至於救民, 則從今鑄之, 亦不晩矣。廷濟曰, 凶荒之後, 辦米似難, 今亦晩矣, 不可不急鑄也。宗城曰, 臣父, 自先朝, 已奏此議, 凡錢多鑄則有效, 平安錢十萬兩, 移送全羅, 而錢不加賤矣。然今則當約爲之, 而不可廣鑄於諸道矣。上曰, 吏判之意, 何如? 寅明曰, 宗城言, 是矣。上曰, 兵判之意, 何如? 在魯曰, 利害不能的知, 而路廣則爲難矣。文命曰, 要約則好矣, 而所入頗多, 何可不做於他處乎? 宗城曰, 不可散鑄於八道矣。文命曰, 稍就要處鑄之, 亦可矣。在魯曰, 統營爲好矣。寅明曰, 島中, 何如? 上曰, 島中則不可矣。眞明曰, 銅鐵留易幹事者, 尙未畢納, 初受倍價, 累年遷就, 此必譯官不勤之罪, 令攸司, 科罪督捧, 何如? 上曰, 此非譯官之罪, 不必推治, 自惠廳催促,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月臺臨御, 雖出貶損之意, 陽氣薰蒸, 終日冒觸, 無乃傷害於聖躬乎? 臣在輔護之地, 竊不勝焦慮之至。 文命曰, 聖心不自安寧, 爲此貶損之擧, 而爲民之道, 不宜如此, 前頭民雖將死, 聖躬安然後, 可以救民, 不顧聖躬, 而致有傷損, 非所以爲萬民地也。思萬民而保聖躬, 是群下之望也。在魯曰, 常膳久減, 今又終日當陽, 竊恐聖躬大有傷損也。上曰, 予豈欲自傷乎? 今日陽氣, 亦不至甚烈矣。鑄錢事, 從當更議, 而廟堂之事, 當先議之, 關西御史入進奏事, 昨日草記下之, 而遼軍木, 備局用之有餘矣。宗城曰, 各邑分定則不爲之矣。崔春明守廟軍云者, 勝國時, 春明守慈母城勝戰, 亦嘗爲成川副使, 故土民立祠以祭之。其守廟者, 官給其價矣。監營所管遼軍木元數七十餘同, 一年用餘三十餘同, 至於精三壯收布則兵營句管, 今若就兩營所管應下中, 量除其不緊之費, 其外不足者, 使監·兵營當之, 好矣。寅明曰, 如此處置之, 則減布之數, 自足相當, 別無虛費之數矣。上曰, 元草記兵營軍木二十同除減, 兵營自當木二十同, 令監營上下, 元數太減矣。寅明曰, 精三壯保有之, 而奪彼與此, 則兵營難以模樣矣。上曰, 此爲得體, 開城府無掣肘者乎? 寅明曰, 開府遼軍木, 給銀貿之似好, 二十同貿取之資, 不過四百兩矣。上曰, 此則草記無之矣。眞明曰, 監營遼(軍)木三十同內, 十五同移送北道, 而折受軍木不足, 故一年監·兵營春秋巡歷試射施賞之時, 僅僅用之。北道軍兵禦寒之資, 專賴於此, 若減罷則殊非一視之道矣。上曰, 遼軍木無餘乎? 餘數幾何? 寅明曰, 只有三十餘同矣。上曰, 然則不關矣。成川府自當無害, 而安陵·寧邊, 亦不關係乎? 宗城曰, 安陵只若干疋, 成川亦不過十八疋, 有何妨? 且此等名目, 實無用處, 不過爲本邑所用矣。上曰, 安州定幾何耶? 宗城曰, 安州則營下, 故初不分定矣。上曰, 備局次知八道, 豈必名曰備局而後可乎? 本道加減無妨, 而開府北道減罷, 似爲不可矣。寅明曰, 此非古規, 只是中間倖恩, 減罷何妨? 咸鏡道, 木則無而布則好, 移給好布於平安, 則好木可換, 以防布十五同, 移給咸鏡則好矣。宗城曰, 然則無害矣。眞明曰, 北道·西道, 有布木相換之事, 而以木換布, 想必不肯矣。寅明曰, 此事兩便, 何不肯之有? 上曰, 卽今開府凋弊, 如此處之, 非補益之道矣。以防軍木爲之則似好, 而以愛禮存羊之義言之, 則亦不在多矣。寅明曰, 若實可用則減之何妨? 銀四百兩則木二十同, 可以貿取矣。在魯曰, 平安二疋之役, 以遼軍木給之, 備局餘丁, 爲禁軍保矣。上曰, 兵曹一軍色, 爲禁衛, 只主張此矣。十四同, 不可移動矣。寅明曰, 此乃遼木所出者矣。眞明曰, 應下之外, 三十餘同餘存, 其中十四同納之矣。寅明曰, 精三壯身布, 非上來用之者, 其中有不可罷者, 月朔各砧[站]把撥軍, 使臣把撥馬, 皆以此布用之。若罷此布, 則他無措處之道, 遼木三十餘同移給矣。臣在平監時, 備四十同, 給兵營, 磨鍊用之矣。上曰, 開城·咸鏡所給, 在於此數乎? 遼木, 地存則布存, 可也。地旣爲彼地, 則布存何用? 脫有不幸, 雖開府所給, 豈不可用乎? 兵曹·開府·北道三處之物, 依前置之。監·兵營數剩之遼木, 剩之無妨, 監營幾何乎? 卽今二十餘同, 減於前數乎? 兵營加給五·六同, 可也。廷濟曰, 監營九十同, 今爲六十同, 兵營五十同, 爲三十六同矣。寅明曰, 開城二十同, 令監營給之, 咸鏡則令兵營給之, 好矣。眞明曰, 旣定之後, 如是改動似苟矣。寅明曰, 不然, 如是處之, 名正言順, 有何苟乎? 上曰, 名正言順之說則然矣。不可以諸說之不一, 更爲紊亂也。一軍色處加來則快爲之, 遼軍木則罷之。宗城曰, 昨日備局坐起, 大臣亦邀曾經平兵武臣二人, 同爲相議則以爲平安兵使, 爲任至重, 物力若削減無餘, 則決難支撑云矣。上曰, 通爲四十同, 遼軍木幾何? 宗城曰, 十六同矣。寅明曰, 餘十六同, 送于兵曹一軍色, 開城·咸鏡所給, 分付監·兵營, 可矣。上曰, 軍情異於凡民, 平時慰悅, 緩急有賴。遼軍木, 送于兵曹·開城·咸鏡, 令監·兵營給之, 可也。文命曰, 關西軍制, 胡亂無形, 別樣變通, 似好矣。上曰, 予所問者, 只是目前急事, 今精三壯布旣減, 處置此事, 然後他事可以爲之矣。宗城曰, 小小變通, 金潝狀啓來矣。九營將內, 淸南五鎭, 淸北四鎭, 入於單屬中, 同入於軍, 而一則減布, 一則不減, 此爲不均, 諸議皆以爲不便, 而臣意則博施濟衆, ·病之, 何可以一例論之乎? 淸北四鎭, 軍士至少, 不成軍容, 雖不減布, 自有可處之道矣。龜城·寧邊·嘉山精三壯, 不過二千餘人, 則名爲營將, 不成模樣, 故兵營軍士, 盡屬於其處, 其中十餘名, 二十餘名減布則亦爲不均, 革罷營將, 何如? 廷濟曰, 淸北四營將可罷之論, 已久矣。權𢢜爲監司時, 以罷去四營將之意馳啓, 廟堂覆啓, 使之罷去矣。其後, 因循不罷, 而淸北精三壯, 不過二千餘人, 革罷營將, 以此軍, 屬之兵使, 以爲親兵似好, 廟堂諸議, 皆以爲然矣。上曰, 別單奏之, 可也。文命曰, 然則當出節目, 更爲稟定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宗城曰, 關西事, 從當更議矣。卽今遷陵大事, 已爲卜定, 聖上及一國臣民豈不竭誠盡力乎? 但旱乾之災如是非常, 外方民力不可不別加愛惜, 勿以事體重大而多費民力, 如何? 上曰, 百年園陵, 今始奉遷, 臣民之心, 孰不欲竭力效勞乎? 然聖祖恤民之德, 入人深矣。都監體此意, 勿爲擾民, 可也。頃者火巢逼近, 甚似埋沒, 而竊慮民弊, 未得恢張, 雖無所達, 豈不着意飭勵乎? 宗城曰, 酒禁事, 夜對時, 已達之, 而戕穀之害, 莫甚於酒。當此凶荒之歲, 尤當別加防禁矣。前者自上旣停御醞, 明示禁令, 而禁令行於小民, 不行於士大夫, 請自今罷撤酒房, 令卿宰以下, 勿爲把杯, 行會各道, 定日限禁之, 何如? 上曰, 儒臣所達, 是矣。以下敎, 出擧條則當別爲備忘下之矣。上曰, 山陵奉審事, 都監堂上陳達, 可也。金興慶曰, 山陵形止書, 在別單, 下覽則知之矣。上曰, 印石, 何也? 興慶曰, 石手言, 如是矣。封墳之後, 十二方位, 刻之列植, 而出其頭高六尺矣。上曰, 魂遊石二坐, 盡用之乎? 興慶曰, 合葬則當用一坐, 其一坐則棄之矣。上曰, 蔓石, 何也? 興慶曰, 封墳之後, 列十二方位於屛風石之下, 在上者爲蔓石矣。上曰, 可用秩幾許, 不可用秩幾許耶? 興慶曰, 印石·蔓石·羊馬石可用, 而當改磨而用之, 餘不可用, 物力浩大矣。圓扄風石則不可用, 當改造, 而卽今匠手, 皆不能爲之, 詳察然後, 當求善手爲之矣。屛風石·人物起畫, 摠護使奏請勿用矣。上曰, 今番不爲之矣。興慶曰, 亦不可全廢矣。上曰, 可用石運去新陵, 不爲難乎? 興慶曰, 不必難矣。上曰, 竹石, 何以爲之? 興慶曰, 大陵十二箇, 每間二箇用之矣。上曰, 四方石, 何以爲之? 興慶曰, 一陵各用二邊, 則合爲四片, 今不可盡用矣。上曰, 合陵後, 二片用之矣。興慶曰, 其中第有難事, 破舊陵, 奉出梓宮, 移安于丁閣, 然後象設, 可以移運於新陵, 而其間日字無多, 如羊馬石·文武石之類, 皆爲至重。且海上船路, 順風難逢, 七日間二巡往來, 亦似促迫, 多得船隻, 然後可以運去, 各津浦兵船, 預爲待令, 似好矣。但念破舊陵, 難畢於其日矣。上曰, 難則無慮, 而易則有深慮耳。出玄宮, 不擇其吉時乎? 興慶曰, 癸丑謄錄無之矣。上曰, 出玄宮, 自上出之乎? 抑從隧道乎? 若只去下板則難矣。旁板撤去, 可也。興慶曰, 聞石手之言, 若爲半月墳, 則屛風石難矣。以覆釜形爲之爲好云。何以爲之? 上曰, 半月墳若難則當如士大夫家墳形耶? 石手豈不爲之乎? 廷濟曰, 良匠不易, 如禹洪民, 可以爲之矣。上曰, 屛風石, 當爲之矣。興慶曰, 己丑以後, 不用屛風石矣。摠護使必商量稟定矣。上曰, 此後摠護使入侍時, 從當議定矣。上曰, 廟堂事, 議之, 可也。寅明曰, 徒配人, 疏決放釋者多, 而文書不在, 單抄爲之, 何如? 上曰, 持文書, 單抄奏之, 可也。文命曰, 咸鏡道被災七邑量田停止事, 頃者別遣重臣尹淳, 有所陳達, 而其時道臣及御史俱入侍, 詢問而處之, 何如? 上曰, 道臣及御史皆在, 問之。眞明曰, 其時水變, 咸興等邑, 永無田形處, 直爲沙礫之場, 不但民情皆願其改量所耕, 北道田政紊亂特甚, 因此機會, 一番釐正爲好。故有所疏論, 廟堂令別遣重臣檢覈矣。今重臣所達如此, 其後加起處多, 故民情或反不願而然矣。雖然, 朝家之意, 本不在於搜括隱漏。且經界之政, 有國所重, 卽今方農, 雖不可爲待秋, 使本道方伯, 從便改量似好, 不必更遣京官矣。宗城曰, 臣亦以量田事, 曾有上疏之事矣。誠如宋眞明之言, 當此機會, 一巡釐正似好, 而或有退計四五十年不爲起耕之處, 此則誠憫然。量田則雖不必更爲, 豈無變通之道乎? 上曰, 重臣所達, 似在於搜得漏田, 而誠如御史之言, 實有不起之處, 則前頭觀勢爲之事, 分付道臣,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北道別遣重臣尹淳, 以月課千步銃事, 有所陳達, 而今聞事實, 有與此不同者云。將臣及曾經北伯之臣皆入侍, 下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卿知之乎? 鵬翼曰, 北道月課, 元無大同措備之事, 各邑自備其價云。而欲得千步銃則送之, 欲得月課銃則送之, 而非依法之事, 從自願爲之矣。眞明曰, 北路軍器, 南北各邑至三甲·六鎭, 臣皆見之, 千步銃則元無之, 亦皆不知其妙理矣。臣於監營軍器修補後, 聞千步銃之好, 送價留來則丸力雖不及千步, 足至三四百步, 且體不甚重, 强力者可以肩荷而行放, 似勝於常銃矣。尹陽來見此而知其好, 故想必有所請矣。上曰, 監營則有之, 各邑則無之云。重臣所達, 未詳事實之致, 置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靈城君朴文秀入來云。令史官招入, 可也, 重器出去招入。文命曰, 鐵嶺西三防嶺酒幕撤去事, 北道別遣重臣尹淳, 頃有所啓矣。曾經道臣, 今多入侍, 詢問其形止, 何如? 眞明曰, 三防嶺, 在鐵嶺之側, 曾前則樹木成林, 故無行人往來之事矣。近來便成大路, 至於官行, 亦由此路, 事當禁斷, 而安邊·淮陽內外防守之道, 宜先留意。至於先撤酒幕, 則似是末務矣。尙絅曰, 臣曾經御史, 頗知其形勢, 其路比鐵嶺稍順, 且縮六七十里, 故行者多由之, 何以禁之乎? 鵬翼曰, 其路山高水深, 夏難冬好, 若無酒幕則砧[站]違, 故行者不入, 持馬者尤不得由之, 撤幕之計, 好矣。在魯曰, 臣曾爲安邊府使, 聞之則嶺路甚狹, 馬不竝行, 撤去酒幕, 則可以防之矣。文秀曰, 此事只論利害, 不必問難易, 苟利於國, 開而大之, 可也。苟害於國, 雖大路, 可一朝塞之, 何難之有? 宗城曰, 雖是拙謀, 撤去酒幕亦不妨, 分付安邊·淮陽兩邑, 各別, 申飭, 卽爲防塞, 好矣。上曰, 靈城言, 是矣。朝廷則持大體, 可也。分付道臣, 使之養木防塞, 而至於撤去酒幕事, 在道臣自爲之矣。抄出擧條 文命曰, 高山驛馬位田被水災處, 頃因別遣重臣尹淳所啓, 有議處之命, 從長變通事, 令道臣狀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宗城曰, 北道驛村富盛馬位田膏腴者, 多在平野, 而定平以北, 被水災尤甚, 餘存者只是百分之一。臣別置兩坪, 以備馬位, 而未知其終何以處之也。上曰, 御史言, 是矣。若可爲則御史在時, 必爲之, 而終不爲此, 必歸於文具矣。寅明曰, 此必待本道所啓而後處之, 姑置之可矣。文命曰, 今見北兵使李行儉狀啓, 則沿江彼邊胡人, 結草幕, 爲仍留之計, 而且與女胡, 同來居生者甚多云。曾在甲午年間, 亦有如此之事, 移咨於彼國而撤去矣。今不可徑行移咨之事, 將欲移咨之意, 各別開諭, 如或不聽, 依甲午年例, 移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命曰, 李德壽疏中, 論得雨之道, 而以枯骨掩瘞爲言, 此意甚好, 而尙無擧行之處, 特令, 申飭, 何如? 上曰, 此事, 頃者自政院別諭京外事, 已爲下敎, 故其批答云。已有啓下者, 此也, 尙不爲擧行乎? 可怪矣。文命曰, 近來政院無據, 應出朝報者不出之, 極可怪矣。文命曰, 外方疑獄之積滯, 實是感傷和氣之一端, 擇送都事於三司中依古提點推官例, 疏決道內久滯之獄, 則似甚便好矣。上曰, 然則卽今都事盡遞之乎? 寅明曰, 獄事重大, 自本道可以處決者, 令監司親問, 登時卽決, 曾經上聞者, 如李廷濟之疏, 文案上送京司, 處決, 何如? 上曰, 曾於啓覆時, 有下敎者矣。一成文案, 脫出未易, 或有承服者, 而承服之中, 亦多可疑者, 感傷和氣, 無過於此。擇送都事, 豈不好矣? 而卽今出入耳目者, 尙不能充數, 八路都事, 何處得之乎? 有道臣焉, 有守令焉, 何必上來文案乎? 其令道臣與道內剛明守令, 眼同査治之意, , 申飭八道, 而或有大段難決者, 則移送京司, 可也。宗城曰, 營將治盜, 亦甚殘酷, 桁楊之下, 何求而不得? 召災致異, 多由於淫刑, 當此恤刑之時, 營將治盜, 亦爲申明審克, 何如? 上曰, 曾以營將事, 有下敎, 申飭者矣。其令監·兵使, 一體主管事, 分付,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此乃各陵胎室步數, 而其規各異, 或有未滿二百步處矣。上曰, 定式後, 亦有未滿三百步處乎? 眞明曰, 仁祖朝甲子, 有定式, 而顯廟朝·肅廟朝胎室四面, 皆不滿三百步矣。上曰, 昆陽步數幾何? 眞明曰, 端宗胎室, 一邊不過百步許矣。上曰, 仰體列祖遺意, 步數仍舊爲之,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工曹判書權以鎭, 辭之甚固, 何以爲之? 上曰, 權以鎭素知地術, 故山陵都監堂上差出矣。旣被大臣之斥, 渠必不肯行公, 今姑許遞, 以在京無故人, 改差, 可也。出榻前下敎 文命曰, 晝水剌已近, 臣請少退。上曰, 近日晝水剌不爲進御矣。寅明曰, 曾前禁錮諸人罪目輕重, 似有差等, 當此憫旱之時, 不可無疏鬱之道, 何以爲之? 上曰, 永錮之人, 打點, 可也, 寅明曰, 朴致遠·李弘邁, 當初減死定配, 此二人則不足擧論, 而至於鄭宅河則罪犯差輕, 官需米六十石, 先爲引用, 卽以耗麥二百石, 扇子價推移還償, 此則可以分揀矣。上曰, 其時御史知之乎? 文秀曰, 宅河定配, 已經多年, 足懲其罪, 徐必慶無囚禁之事, 而其後爲江華別將矣。上曰, 其事怪矣。寅明曰, 宋堯卿, 爲羅州, 欲補民力, 出流來中記所付木二百同, 反覆料販, 卽爲還本, 而分給窮民, 不爲收殺, 此出於其軍官衙客之從中幻弄, 而渠以病昏見欺矣, 非爲犯贓也。上曰, 與貪官有異矣。入於禁錮乎? 寅明曰, 此人與光州牧使李宜祿·公山縣監金麟慶·公山縣監兪斗基·咸安郡守張友軫·南陽府使尹植·草溪郡守申益三·統制使李復淵, 曾已同入於禁錮矣。上曰, 李復淵已放矣。禁錮則烏得免乎? 文秀曰, 臣按藩時, 爲文書, 移給新御史李宗城矣。宗城終不能明白處之, 罪之輕重, 姑舍勿論, 而復淵李端錫之子也。淸白, 乃士大夫傳家之物, 而復淵不修先訓, 反陷於貪汚之科, 是足爲罪目矣。上曰, 予亦曾聞其爲李端錫之子矣。武弁不當責備, 不必以此廢錮, 而自侍從出, 不能善爲之。懲礪之道, 與他自別, 打點, 可也。文秀曰, 以金麟慶輩言之, 猶或差輕矣。以淸白之人言之, 則烏得無罪乎? 寅明曰, 贓法自是不可移之典, 而但顯得贓物, 然後可以施罰, 只以小小之事, 目之曰貪, 而繩之以法, 則豈不冤乎? 殿下親按其文案, 而察其罪狀, 可錮則錮之, 可釋則釋之, 爲好矣。上曰, 苟有貪贓, 則雖無烹阿之典, 何得無死乎? 我國邑小, 所犯零瑣, 非如中國幅員之廣而爲貪者矣。然而御史極力搜啓, 而廟堂不信, 則此後御史, 誰肯搜啓乎? 不送御史則已, 旣送之則必從其言, 然後可爲聳動之道矣。入於御史, 書啓者, 予不欲放之矣。寅明曰, 聖敎至當矣。文秀曰, 宅河之罪, 臣旣啓達, 而退後詳聞之, 則罪名過於實狀矣。上曰, 文秀言, 過矣。初去時, 以朝廷不信而放之爲悶, 必請嚴治如安鍊石之事, 不欲放過矣。今則其言如此矣。在魯曰, 黜陟之際, 或不無隨其好惡而偏係者矣。上曰, 時象甚怪, 或有此習, 其中自好者, 豈爲此乎? 苟能嚴治則擇御史之道, 亦愈矣。尙絅曰, 臣亦爲御史, 且聞諸御史言, 則以善爲惡, 以惡爲善者寡矣。豈敢容私意於其間哉? 雖至親, 非相避則決不爲私情矣。寅明曰, 尙絅言, 然矣。然苟非君子, 何能惡而知美, 好而知惡乎? 上曰, 吏判言, 是矣。然好而知其惡, 惡而知其美, 不但御史爲難能, 朝廷之上, 亦未能焉。終不得超出於此箇窠臼矣。寅明曰, 大同之前, 五斗米爲贓, 大同之後, 月廩爲自家物, 此雖過用, 不至於贓。鄭宅河事, 斟酌分揀, 似好矣。上曰, 然矣。諺云, 手法漸長, 以此手法長之, 則不至於濫乎? 此不可不警責矣。寅明曰, 監司·守令, 用公物則自朝家罪之, 而百石以下, 自當定其差等, 至於官需米, 則爲自家所用, 雖過累百石, 不當爲罪矣。上曰, 雖是官需米, 濫用則不可, 豈可以此而區別乎? 在魯曰, 爲御史者, 非不審覈, 而或有毁譽爽實者, 蓋時有幸不幸耳。宅河之罪, 分明太重矣。上曰, 兵判之言, 是矣。予之當初處分, 果似太重矣。但贓法, 與其寬, 寧失於峻? 大抵末世則不可寬矣。寅明曰, 守令用官穀百石者多有之, 豈可盡以爲贓耶? 宗城曰, 寅明以官穀百石爲言, 臣所按關西亦有之。江界府使田萬迪, 善捉虎, 用小米百石, 而臣不入於書啓。崔正璜貿穀之事, 入於書啓, 蓋多取而無罪, 則無以懲礪故也。上曰, 田萬迪, 予意亦欲拔去, 蓋以江邊七邑故耳。李復淵雖不可爲實職, 軍門散職則可以爲之, 而今姑不得輕許, 軍門輕任, 爲之, 可也。文命曰, 此乃李端錫之子, 似當斟酌矣。上曰, 奬廉懲貪之道, 不可如是寬緩, 雖明日敍用, 禁錮則不可解, 姑爲爻周, 可也。寅明曰, 至於鄭宅河則用米六十石, 不足爲禁錮矣。上曰, 宅河非處有之。渠以侍從出去, 而按問之時, 不爲直告而諱之, 此實非矣。文秀曰, 宅河乃故相臣鄭澈之子孫也。上曰, 此果鄭澈子孫乎? 曾以探花郞, 轉爲侍從, 見其顔面久矣。出而爲守, 犯法如此, 懲礪之道, 豈不有加於他乎? 寅明曰, 朴致遠一千五百石, 而尙此減死, 宅河之以六十石禁錮, 豈不冤乎? 上曰, 罪罰常行於所不識, 而不行於所識, 宅河以侍從, 犯法甚於他人之犯法, 雖五十石, 禁錮, 可矣。用法當自近密始, 今何可輕放乎? 勿論, 可也。宗城曰, 懲治之道, 只視有罪無罪, 侍從疎逖, 有何間耶? 頃者禁推之時, 得見其人, 則決非怙勢爲非者矣。且名相之孫, 與他有異, 如是峻罰, 恐似太過矣。上曰, 此有不然者矣。俄者論復淵之時, 輒說其父, 以此飭勵則好矣。以此疏釋則無乃迫切乎? 侍從之臣如此, 其他何言? 此而解釋, 則疎逖之人, 豈不稱冤乎? 罪同罰異, 實非懲礪之道矣。寅明曰, 宅河所犯甚輕, 而流三千里已過數年, 足懲其罪矣。放送, 何如? 上曰, 流則過矣, 放送,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宋堯卿, 何如? 文命曰, 李匡德狀啓有之矣。上曰, 料理一事, 旣已, 申飭之後, 猶有此習, 極爲非矣。寅明曰, 此乃先正臣浚吉之孫也。羅州牧, 以其器量則過矣, 而加之以衰病, 昏耗任事, 又不得人, 賑政料理之際, 民受其弊則有之, 而謂之貪則冤矣。上曰, 宅河則雖少而自用之, 堯卿則爲民料販, 而不善爲之。彼則私罪, 此則公罪, 輕重自別, 而當此料理, 申飭之日, 亦不可無警責之道, 奪告身則存之, 禁錮則蕩滌,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李宜祿, 何如? 所用, 幾何? 寅明曰, 李宜祿情理可矜。新任光州, 卽遭妻喪, 全無着手處, 故不得已貸用雇馬廳錢, 而自其家載去還償, 不受民人之助錢, 此爲可嘉矣。上曰, 不受民人之助, 而貸出雇錢, 卽爲還償, 此不爲貪矣。禁錮蕩滌, 徒配減等, 可也。出榻前下敎 廷濟曰, 禁錮之法, 先朝無之, 而今多有之, 實無懲礪之效矣。上曰, 豈無其效乎? 貪風大盛, 守令放恣, 古有烹阿之法。今若峻罰, 則守令庶畏御史風稜矣。禁錮之法, 何可不用乎? 大段者則終身禁錮, 其次則徒年矣。李宜祿 之免貪, 只以民賻之不受耳。雇錢犯手則非矣。此等事, 別樣, 申飭, 可也。寅明曰, 兪斗基罪目, 以軍保米, 作錢六百兩取利云, 而渠之原情則色吏潛移軍保米作錢, 喚作官需米作錢, 故縣監用之, 而其實則色吏爲之云。似當分揀矣。文命曰, 此不過奪告身, 似不當至於禁錮矣。鵬翼曰, 斗基之父判書兪命弘, 年過七十, 官需米爲自家應用之物, 故作錢用之於壽服及設宴之資, 此與無端入已有異矣。上曰, 此有相掣處。乙巳以後, 御史所啓, 無論皁白, 一切禁錮, 故有輕重混錯之弊矣。渠之人事, 必不爲不法之事, 官需米用之分明乎? 寅明曰, 渠之自明, 以中記爲據, 似乎分明矣。上曰, 李匡德所啓, 只以軍保米爲言, 用手於不當用手處, 極爲非矣。禁錮十年可乎? 寅明曰, 過矣。減定八年,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寅明曰, 金麟慶所坐, 乃是結餘米事也。臣曾經湖西伯, 備知其例, 雉鷄柴草之役, 以米代納, 謂之結餘米。一年所捧, 至四千石, 自是官家應用之物矣。麟慶乃故忠臣金弘郁曾孫, 而在官之日, 適當其謚宴, 又遭子喪, 用錢近千兩, 而以此結餘米, 推移用之, 此乃自家之物, 用之無害, 而李匡德錯認爲餘結米, 斥以貪贓, 混入於禁錮之科, 此實冤矣。文命曰, 若是結餘米則更無可論者矣。上曰, 旣用之後, 更不徵於民乎? 寅明曰, 旣是官家日用應下者, 則有何更徵乎? 上曰, 若非餘結米則禁錮蕩滌, 可也。出榻前下敎 寅明曰, 張友軫爲咸安郡, 田結八十餘結, 以實爲災, 折錢私用, 拿囚經年, 因赦令稟啓放送, 而入於禁錮之科, 何以爲之? 上曰, 渠自服乎? 寅明曰, 行査後處決矣。上曰, 仍置禁錮, 可也。寅明曰, 鄭舜命爲寶城郡守, 以災結私用事, 三年禁錮, 何以爲之? 上曰, 旣有年限, 何論之有? 蕩滌, 可也。出榻前下敎 寅明曰, 申益三爲草溪郡守, 以漏結私用事, 徒三年定配, 五年禁錮, 徒配則已放, 而禁錮尙存, 何以爲之? 尙絅曰, 自丙午至今, 已過其限矣。上曰, 年限已過, 蕩滌, 可也。出榻前下敎 寅明曰, 尹植爲南陽府使, 以玉碑事, 入於御史, 書啓, 至於禁錮, 而此非以玉爲碑也。以爲兒輩寫字之具, 御史誤以爲碑矣。廷濟曰, 此物, 便於習字, 故人多爲之矣。文命曰, 只以此禁錮則冤矣。上曰, 禁錮幾年乎? 寅明曰, 自乙巳至今七年矣。上曰, 七年禁錮, 亦已久矣。蕩滌,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今日此擧, 初旣混錯, 故如是疏決, 似緩於懲貪之道。此後御史所啓文字, 持入詳考, 可錮者錮之, 勿令混錯, 可也。平安御史, 書啓入之, 其中大不治守令, 誰耶? 宗城曰, 不治者在其中, 而姜一珪爲首矣。上曰, 徐鳳翼·張斗紹, 何如? 宗城曰, 臣見其中記, 則或漏六百石, 或漏二百石, 遠方之事, 非臣目覩, 不能的知矣。田萬迪事, 曾於義州府尹柳萬重處, 受銀貿穀, 稱以賑資, 訴于監司, 乞令江邊各邑水運矣。今監司金就魯下去後, 以爲各邑有弊而防之, 故其穀不送於義州矣。上曰, 吾所疑者, 受義州銀矣。宗城曰, 如萬迪者, 官廳穀一百石, 以爲行資, 不是異事, 而崔正璜, 所犯甚多, 此則不可不懲治矣。上曰, 姜一珪·田萬迪·張斗紹·徐鳳翼爲首乎? 宗城曰, 然矣。寅明曰, 此異於他時憫旱疏釋之時, 特施大霈之典, 幽鬱者皆已解之, 此亦可解矣。上曰, 罪名旣重者, 何可解耶? 在魯曰, 時已晩矣。請少退, 以待明日, 何如? 上不許。上曰, 白守一, 何如? 宗城曰, 守一有犯法事矣。文命曰, 李宗城以其在於江邊, 故爲此飭勵之道矣。上曰, 此非直爲貪乎? 寅明曰, 然矣。上曰, 楊就達, 何如? 宗城曰, 就達曾爲高城, 善治有名矣, 今則政令煩苛, 內外不嚴, 且買撻馬, 武臣買馬, 不足異事, 而臣旣受托, 故不敢不達矣, 上曰, 申漫, 何如? 宗城曰, 申漫居官則善矣, 而但以凶年之故, 境內富民處, 出債千兩, 什五生殖而用之, 使軍官四人掌之, 而其間不無過捧之事。臣以執法之官, 不敢不達, 而如此之事, 皆治之, 則豈有餘存守令乎? 上曰, 過捧者, 以何律定之乎? 寅明曰, 贓汚之律, 當用之矣。上曰, 柳聖基, 何如? 宗城曰, 臣猝入中和, 翼朝無事而出, 民情頗似歉然, 其爲政治可知矣。嗜酒蓄妓, 政令厖雜, 且聞米一百二十七石, 出授邑內人, 其人身死, 其家欲食之云。故召市民運來, 付之民戶, 問之則乃解由債云矣。上曰, 犯於貪矣。寅明曰, 臣在彼時, 不至大段矣。上曰, 田萬迪·任勖, 雖拿致, 其無可問事耶? 張孝一外, 皆以拿問下敎, 大臣意見, 何如? 白守一輩, 別無可問之事矣。義州府尹柳萬重事, 何以處之乎? 文命曰, 御史, 書啓中, 今春開市, 雖或稱贊, 而初頭開市之雜亂, 至以前所未有爲言, 則邊上體重, 似難仍直, 而如萬重者, 亦未易得, 此甚可惜矣。在魯曰, 此事殆同於楊子所謂先病後瘳, 而但邊防旣重, 御史旣以開市之濫雜, 前所未有爲言, 則事體不可置而不論。設令置之, 在渠自處之道, 必不欲晏然察任矣。寅明曰, 臣意亦與兵判同。鵬翼曰, 不但事關開市, 在渠廉隅, 必不晏然矣。臣意亦以遞改爲是。文秀曰, 先病後瘳, 勝於先瘳後病。臣意則姑置之, 以責來效, 何如? 尙絅曰, 開市事重, 其在朝體, 似不可仍置。雖以渠之處義言之, 旣有御史疪斥之言, 則必不欲晏然, 許遞爲宜矣。眞明曰, 末後善處則置之無妨, 而但在渠廉隅, 若爲撕捱, 則廢務可慮, 不如速爲變通之爲愈矣。上曰, 兵判所謂先病後瘳者, 是矣。初頭不善處者, 出於見欺, 而末乃飭勵, 則以責來效, 未爲不可, 而但事關開市, 不可不嚴, 不可改差而止, 罷黜可乎? 拿處可乎? 寅明曰, 拿處則過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文命曰, 拿處則過矣。上曰, 然則罷職, 可也。出榻前下敎又出擧條 上曰, 其中善治者, 則其在聳動之道, 不可無褒奬之典矣。御史陳之。宗城曰, 三登·江西·祥原·鐵山四郡, 善治矣。上曰, 林象鼎·宋翼輔, 何如? 宗城曰, 林象鼎, 政成百里, 風俗淳美。宋翼輔亦以善治得名, 此二人, 升遷好矣。上曰, 林象鼎性頗雅靜, 雄州巨邑, 可以當之乎? 宗城曰, 剸煩理劇, 則未知其必能優爲, 而大扺棕[綜]核之才則有之矣。然如羅州·淸州等巨邑, 何以爲之乎? 準職爲好, 而升敍則不關矣。上曰, 何者爲優耶? 文命曰, 準職好矣。在魯曰, 準職則升敍在其中矣。上曰, 林象鼎·宋翼輔, 準職除授, 可也。徒懲貪而不爲奬廉, 則豈爲激勵之道乎? 出榻前下敎  上曰, 李景淑·柳經章, 何如? 宗城曰, 二人治績, 皆甚著聞, 而經章纔滿一年, 將來之效, 姑未可知矣。上曰, 李景淑, 以武弁, 治績如是卓異, 甚不偶然。無論內外地, 有闕則差送, 可也。雖水使, 豈不可爲乎? 文命曰, 各別升擢之意, 申飭兩銓, 似好矣。宗城曰, 宣川防禦之任, 不可不擇人, 而張道守居官不治, 爲弊滋甚, 此時遞易, 亦甚可悶, 而問于民間, 則遞去不足惜云矣。一番迎送, 民力多傷, 別擇久任, 然後可以蘇殘起弊, 如景淑者, 可以任之矣。上曰, 御史言, 是矣。李景淑, 本道防禦使陞遷,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柳經章, 其無陞敍之道乎? 寅明曰, 邊地守令, 瓜滿後遞來矣。上曰, 柳經章, 新出祥原, 年限未滿, 此後, 兩銓陞敍, 可也。今則爲先加資乎? 宗城曰, 加資則不緊矣。上曰, 柳經章準職,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李誠躋加資可乎? 宗城曰, 泛聞稱頌, 而遽爾加資, 似過矣。上曰, 令吏曹回啓, 可也。上曰, 朴敏雄, 果爲善治乎? 宗城曰, 誠爲善治矣。江邊七邑, 惟此一人, 江邊之人, 莫不稱頌矣。寅明曰, 敏雄自莅任之後, 恤民撫卒, 得其歡心, 一境之人, 皆愛之如父母矣。如此之人, 不可無褒賞之道也。上曰, 表裏賜給, 別加奬諭, 以爲聳動之地, 可也。出榻前下敎又出擧條  上曰, 金養一, 何如? 宗城曰, 臣於今行, 逢北來人, 聞金養一善治, 故請因任矣。鳳山郡守尹大英拿處事下敎, 而小臣, 書啓, 別無可問之事, 不必拿來矣。上曰, 受賂狼藉, 非可問之端乎? 宗城曰, 此乃爲下吏所欺矣。上曰, 此與楊就達, 何如? 宗城曰, 就達猶可拿, 而大英則不必拿矣。寅明曰, 前說書金若魯, 以戊申年桂坊, 尙今淹滯, 依例陞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上曰, 明日次對爲之乎? 文命曰, 爲之矣。上曰, 鑄錢之議, 靈城君聞之乎? 兵判以爲晩, 而予則以爲不然也。文秀曰, 兵判之言, 是矣。不鑄則已, 若鑄之則急急多鑄, 然後有益矣。米價日日漸減, 惠廳·各軍門錢, 爲先貿米, 且卽今經費, 用錢留米, 可矣。上曰, 卿言, 與宗城之論不同, 兩論誰勝? 文秀曰, 宗城欲少, 臣則欲多, 若干鑄之, 則何處用之乎? 諸臣皆論守令賢否, 臣則以爲非急務也。卽今第一急務, 惟在聚穀, 而赤地之慘, 八路同然, 市廛米價, 朝損夕減, 若趁此時急急貿聚, 則眞所謂得寸王寸也。諸各司及各道進奉, 一竝罷去, 分付京外, 急急貿穀儲蓄之意, 星火催督, 可矣。上曰, 若待鑄錢後貿米, 則米必已竭矣。予亦竊有所思者, 欲先散見在之錢, 以爲賑資措處之道, 而以新鑄者, 充其數, 諸臣鑄錢之議定然後, 京中各衙門留在之錢, 可以先出貿穀矣。文秀曰, 他事一皆屛却, 惟論貿穀之事, 以爲救民之策, 可也。人或以臣爲逆矣。臣之平生寸忱, 只在於死國事, 雖部參奉之卑, 任臣以職事, 則臣當竭力盡心, 奔走於救民之事矣。上曰, 予實知卿, 卿何必以爲言耶? 文命曰, 文秀之言, 雖不端的, 亦有大警動人處矣。文秀曰, 每事必欲端的爲之, 故賑救之議, 尙此未決矣。上曰, 文秀言, 是矣。悠悠萬事, 皆不足論, 今日次對, 依延英古事而爲之。宗城所陳, 意雖美矣, 只是大體而已。文秀之論, 甚爲切緊, 可爲救民之實效。以進上言之, 大同會減除之, 則大同米儲聚矣。文命曰, 然矣。以憂民之誠言之, 則蠲減進上好矣, 而以營賑之策言之, 則鑄錢爲要矣。上曰, 今日所論, 易歸於文具, 諸臣勿歸家, 皆會賓廳, 與朴文秀, 共議聚穀之道, 明日次對時, 來告, 可也。今日不令少退者, 只以民事方急, 憂勞不自暇耳。豈敢爲惜吾身任便之計哉? 寅明曰, 凡事貴乎速決, 今日之事, 只當審其利害, 挈其要領, 而速決行之, 可矣。上曰, 凡事難得實效, 御供之減, 亦非實效, 惟進上除減, 稍爲聚米之道矣。鑄錢事, 雖今日爲之, 未及於聚米之時, 後時之言, 是矣, 而予所言不先不後者, 亦有深意。蓋兩麥稍稔, 秋前或可保, 而冬後則極難。及今料理則猶可以及矣。在魯曰, 禁軍祿試射, 一依避正殿之例, 則中日雖不可爲, 而實試射, 爲軍士料祿升降之道, 則不可不爲退定無故之日, 何如? 上曰, 禁軍祿試射, 異於他事, 雖明日, 豈可爲之乎? 在魯曰, 臣必親往, 然後可以爲之, 而明日次對, 當爲入侍, 何以爲之? 上曰, 明日次對, 雖未入來, 爲之, 可也。文命曰, 明日次對時, 兵判不可不入侍也。上曰, 明日若爲試射, 則兵判入侍爲難乎? 在魯曰, 出去, 觀勢而爲之矣。上曰, 平安御史, 其無更奏事耶? 後日召對時, 陳達, 可也。宗城曰, 若付軍銜, 則明日當爲入侍矣。東衡曰, 副修撰黃晸受由, 副應敎尹心衡·洪聖輔, 牌招察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眞明曰, 日昨別諭之文, 鄭齊斗·金榦處, 已爲傳送, 而其他則姑未送矣。大扺兩儒賢外, 措語似爲過重, 改撰, 何如? 上曰, 卿言然矣。吾亦有意而未及下敎, 令政院改撰, 可矣。上曰, 今番抄入中, 朴樞何如人也? 文命曰, 臣在銓時通淸, 而雖非學者, 淸高有孝行矣。文秀曰, 孝於母, 母死不仕, 文章高世, 可謂賢矣。眞明曰, 謂之討論經席則過矣。寅明曰, 通淸之後, 待以儒賢, 恐無不可矣。上曰, 前例, 爲南臺則輒爲經筵官, 此後銓曹通淸, 愼之, 可也。命臣曰, 別諭文字, 小臣差祭出去, 不得知之。韓師善爲之, 今當改撰以入矣。上曰, 依爲之。上曰, 陸宣公奏議印出之事, 曾已, 分付, 而此時費財亦難, 實錄廳所去之秩, 若未及出, 則以所存他冊子, 講之, 何如? 文命曰, 所費雖不大段, 如此之時, 豈可爲之乎? 上曰, 欲觀則燕居時當入而觀之矣。此雖至微, 有涉浮費, 玉堂以印役停止之意, , 分付藝閣, 可也。出榻前下敎  諸臣將退出。上召金興慶曰, 重臣進來。興慶進伏。上曰, 向來所遭, 出於言者之過, 予固不信, 而卿無來仕之意。今番上來後, 本職亦不行公, 此爲過矣。當此亢旱之時, 凡爲臣子者, 當顧念國勢, 同心協贊, 可也。卿以世祿之臣, 豈宜如是邁邁乎? 向者夢中, 卿以判義禁上來, 覺來始知己遞, 卿之居鄕不仕, 吾知其爲病痛, 須改圖易慮, 共爲輔翼, 可也。興慶曰, 天恩至此, 感淚自零, 臣非木石, 豈無圖報之心哉? 但所遭虛實間, 必謝迹朝端, 然後此心可明, 豈可冒沒供職哉? 且臣資秩雖高, 才分本下, 衰病侵尋, 耳聾滋甚, 實無一分自效之勢, 而未蒙俯燭, 每垂誤恩, 雖欲仰感盛眷, 竭蹶趨承, 自量筋力, 萬無堪當之路矣。上曰, 卿之自廢, 終是過矣。此不過一段偏係之心, 在於胸中而然耳。顧今國勢, 豈卿如此之時乎? 回心改圖, 勿爲前習, 可也。興慶曰, 好爵除拜, 聖恩罔極。少有才智, 則敢不竭力, 而魯莽無用, 加之以老病, 精力無餘, 斷無行公之勢矣。上曰, 今何可盡言乎? 愼勿係着於心中, 可也。命臣曰, 實錄儀軌, 入之乎? 上曰, 入之。命臣曰, 交河別下銀子, 都承旨已爲傳給, 而守令難以獨當, 令都監, 共爲句管, 何如? 上曰, 一道事, 令道臣爲之, 一邑事, 令守令爲之, 朝廷豈可干與於其間乎? 旣已分付之後, 只觀其能否而已。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