검색
상세검색 문자입력기
승정원일기 724책 (탈초본 40책) 영조 7년 6월 5일 병인[병신] 31/31 기사 1731년  雍正(淸/世宗) 9년

○ 六月初五日辰時, 上御月臺。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洪致中, 右議政趙文命, 兵曹判書金在魯, 訓鍊大將張鵬翼, 吏曹判書宋寅明, 靈城君朴文秀, 禮曹參判李廷濟, 刑曹參判洪鉉輔, 吏曹參判趙尙絅, 大司成宋眞明, 右承旨李春躋, 修撰尹東衡, 掌令金廷潤, 司諫韓師得, 備邊郞廳李宗城·李日躋, 假注書鄭權, 事變假注書權瑞東, 記事官洪昌漢·趙明履洪致中曰, 旱熯此甚, 聖心憂勞, 不遑寧處, 此際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中曰, 氣升之候, 何如? 上曰, 不復作矣。致中曰, 丸劑, 其果進御乎? 上曰, 進御矣。致中曰, 丸劑元不苦口, 必須連次進御, 無或作輟, 方有功效矣。上曰, 依爲之。致中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眼候無加減, 而他候安寧矣。致中曰, 有姑停受鍼之敎, 眼部赤爛, 不至大段乎? 上曰, 不至大段。更觀症勢, 當爲下敎矣。致中曰, 旱災此酷, 數三日內, 若不得雨, 則難免赤地之患矣。聖上連次露禱, 靡神不擧, 備忘中責已求助之意, 無復餘蘊, 求雨之誠, 至矣盡矣。今日頗有雨意, 誠可幸矣。上曰, 雨滴乎? 致中曰, 然矣。群下皆以爲, 以殿下對越之至誠, 宜致冥應, 而尙靳沛澤, 誠有難諶者矣。前頭値凶歉, 則賑濟無策。昨日會議之敎, 實出於講究之至意, 而臣適有身病, 不克進參。今此次對, 若又不參, 則其在分義, 尤切惶恐, 謹此强起入侍, 而旣有疾病, 且無識慮, 百爾思度, 終無善策。入來後, 與諸宰相議, 則臣之草草所見, 偶與朴文秀暗合, 而令諸臣各爲條目, 僚相持入, 試取而垂覽, 以備裁擇, 何如? 上曰, 條目進之。靈城先爲陳達, 可也。李春躋進之。上曰, 此節目乎? 致中曰, 非節目, 乃條目也。上曰, 擇人分送各道之說, 誰議耶? 文命曰, 其紙所錄, 皆文秀議也。上曰, 連有西風, 昨有東風, 今則風氣又凄冷矣。文秀曰, 風氣頗有變動之勢, 或者雨乎? 上曰, 此紙, 諸臣皆已見之, 而卿等之意, 亦無異同乎? 擇人分送之議, 果, 何如? 致中曰, 賑濟旣無他策, 諸道元無穀物儲蓄之事, 頃間已以乘賤貿穀之意, 分付外方, 而姑無目前之事, 故其能擧行, 未可必矣。今雖以收聚賑穀之意, 更爲, 分付於道臣守令, 而旱熯如此, 市價必將騰踊, 只以若干見在之物, 勢難貿聚許多。廟堂亦不能詳知外方形勢, 若擇有才識知物情者, 分送諸道, 則其間節目, 自出於擔當者之權衡矣。國家元無儲蓄, 雖難以錢布塞應, 而某事某事中, 凡係聚穀之道者, 商量措畫, 則必有實效。蓋以在京指揮, 則難得入手之物故也。宋寅明則以爲, 分差出送, 徒有騷擾之弊, 妙選數人, 在京句管似好。此亦不無所見, 而但分差出送, 則人民皆知國家賑恤之意, 且王人出去, 則凡係糜費之事, 必有節損之道矣。上曰, 若送人, 則不得不定其名號耶? 致中曰, 當相議定名, 而臣意則謂之營賑使, 似無妨矣。在魯曰, 宋眞明以爲, 若謂之別賑使似好, 而其意與吏判同矣。蓋不分輕重, 一時出送, 則不無紛擾之弊。只送三南, 兼察諸道, 似爲緊便, 而若或送或不送, 則必將以爲奚爲後我矣。文秀曰, 臣意, 則賑恤時, 不必送人, 若不聚穀, 則送人何益? 趁此出送, 則兩麥可聚, 秋事亦可商量矣。至於賑恤, 則何必別置堂上, 本堂上足矣。今雖出送, 不必久留, 若道臣·守令, 善爲區畫, 則卽當上來, 如或不然, 則久留無妨。蓋守令若不擇人, 則雖積穀亦無用, 守令苟得其人, 則雖無䃫石所儲, 亦可以變通。如守令月廩, 若是四十石, 務爲節約, 留置二十石, 則亦可爲萬一之助矣。在魯曰, 若得如文秀者, 以別賑恤堂上出送, 曉諭三南, 亦無妨矣。臣意亦與文秀無異, 而但三南西北, 尤爲腹心, 故必欲主送三南也。李廷濟曰, 臣有所懷, 敢達矣。凡凶荒之歲, 民人輩若各安其處, 則庶有生活之道, 而惟其流離道路, 故有顚連之患矣。近來大凶, 必數乙丙, 其時賑救之策, 非不至矣。而惟其諸路民人, 不先區處, 故渠輩以爲父母所在, 皆歸都下。臣之仲父世華, 與閔鎭長竝掌賑政, 養饑民於蕩春臺, 畢竟不能支堪, 送之島中, 蓋救荒之策, 終無踰於使民安堵矣。凡年事, 若或凶或豐, 則三南之穀, 可移西北, 西北之穀, 可移三南, 而今此旱災, 八路同然, 誠爲可憫, 穀物外, 如山峽之橡實, 海濱之魚藿, 皆可以救荒。今若諸路, 各送一人, 兩西兼送一人, 曉諭奠居之意於民間, 儲蓄穀物外, 凡於山郡沿邑, 各別申飭, 聚積橡實魚藿等物。若値凶荒, 本土人所食之餘, 使之出賣, 則外方人民, 皆以爲國家軫念如此, 將以活我也。必無流離之患矣。在魯曰, 丙子事, 信如廷濟之言矣。其時餓殍之徒, 輻湊都下, 畢竟僵屍相屬, 感召癘疫。豫爲區處, 以爲安堵之策, 似好矣。寅明曰, 八路分送, 何可一一得人乎? 且雖簡其騶從, 約其廚傳, 終不能無弊矣。別賑恤堂上在此, 可以料理, 外方事, 若有難於遙度者, 則卽爲出去, 何難之有? 若別送官員, 則道臣守令, 或不無解心者矣。至於曉諭奠居之擧, 則在此分付, 亦何妨耶? 在魯曰, 此則寅明之言爲好。若別送官員, 則道臣·守令, 必不欲專心區畫矣。上曰, 在此而安能詳知外方事乎? 文秀曰, 外方事, 何能在京區畫乎? 若只送數三人, 則當此酷炎, 亦難周行詳檢矣。寅明曰, 各道所在之物在此, 何難領會耶? 若有不可遙度者, 則發送郞廳, 又有郞廳之不能句管者, 則堂上親自下去, 亦何妨耶? 在魯曰, 寅明之言, 終是好矣。雖或下送, 不必久留, 貿麥後, 卽爲上來, 待秋成, 更爲下去, 無妨矣。寅明曰, 貿麥何用, 秋成後下去, 可也。文秀曰, 若有句管事則下去, 無則不必往, 而亦須趁今處置, 無失其時, 可也。臣意亦非謂今日內盡送八路也。上曰, 靈城及兩重臣所達便否, 諸臣各以所見陳達, 可也。張鵬翼曰, 寅明之言似好, 豫送無益矣。洪鉉輔曰, 臣則未詳利害, 而寅明之言, 似好矣。趙尙絅曰, 臣意亦與寅明同矣。在魯曰, 廷濟使民奠居之議甚好, 而不必送人。各道道臣處, 以此意下諭, 似好矣。宋眞明曰, 何必送人, 目今諸道監司皆得人, 使之自掌爲宜矣。上曰, 右相之意, 何如? 文命曰, 宋眞明之言, 亦好矣。擇人分送之擧, 觀勢爲之, 亦非晩也。大槪諸臣所達, 別無異同, 而寅明之言, 尤爲便順矣。上曰, 昨日爲論他事, 未暇及此矣。今日若只爲召對, 則何能講究到此耶? 今日此議, 將有實效, 一日之效如此, 推之一月一歲, 則其效當復如何? 雖然, 卿等不可謂已議此事, 足爲廟堂, 而仍爲解心也。諸臣所達, 大槪得之, 而若於一時, 分送八路, 則非特外方騷擾, 京城已先騷擾矣。外方之人, 雖或有聳動之心, 而其中識者, 必笑其臨時奔走。都下游衣游食之輩, 則亦將以爲, 廟堂見此若干旱災, 何爲此大擧措乎云矣。千乘之國處事, 豈若是其忙亂耶? 備局堂上, 京外凡事, 無不句管, 而其中亦多有曾經道臣者, 以此分掌八路, 可也。至於臨時賑救之任, 則賑恤堂上二人足矣, 何必加出耶? 賑濟之策雖急, 而安集之政尤急, 爲先行關各道, 令道臣曉諭人民, 似好矣。李宗城, 予或誤知耶? 凡事必無病敗, 卽今文郞二人, 可謂得人矣。若更擇差二人, 凡有區畫之事, 兼御史出去爲宜, 如其名號非便, 則以爲有主管事, 辭朝出去, 亦好矣。廷濟曰, 郞廳, 八人, 似好矣。上曰, 八人難得矣。文秀曰, 使堂上自辟, 似好矣。上曰, 自辟果好矣。文秀曰, 有此議久矣, 而亦有掣肘之事, 故未果矣。上曰, 主掌此道之人, 有所不知, 則問于主掌彼道之人。彼人管轄之事, 此人通同區畫, 不相推諉, 惟以盡心國事爲務, 則必有實效矣。文命曰, 若有習知事情者, 則不必一道一人矣。上曰, 一人足矣。致中曰, 籌司堂上各掌一道之敎, 誠爲至當, 蓋無名號而理順故也。但不可竝掌他事, 只掌營賑事, 似好矣。上曰, 當有下敎矣。只掌安集營賑之事而已。不宜兼掌他事也。蓋其可掌之人, 誰耶? 致中曰, 嶺南文秀, 湖南李匡德, 關東李衡佐其人, 而但匡德·衡佐, 非備局堂上也。上曰, 他道則入侍諸臣, 自可分掌, 而惟是湖南, 難得人矣。關東誰可任耶? 其處易被水災, 他處雖適中, 而其處反被其災矣。文秀曰, 今雖得雨, 若過多, 則反害矣。刈麥未種太之前多雨, 則土性泥濘, 未得播種, 將竝田農而失之, 八路皆未免於凶荒, 奚獨關東爲可慮耶? 文命曰, 關東別無難知之事。雖非曾經道臣者, 如廷濟, 可以當之矣。上曰, 嶺南文秀, 海西兵判, 湖南李匡德, 似好矣。文秀曰, 匡德之精神才局, 寅明以下無有當之者, 而近來牢塞, 其前程誠爲可憫。若匡德有犯逆事, 則賜死, 可也。若不然, 則何可棄此人耶? 上曰, 何嘗防塞匡德耶? 但備局堂上事, 誠難處矣。若遞大提學, 而以匡德爲備局堂上, 則其人必不行公矣。文秀曰, 爲其子, 遞其父, 則雖非匡德, 誰肯行公哉? 況匡德? 聞人臣不忍聞之言, 如臣無恥者, 雖冒沒出入, 苟其中情堅剛者, 則遭此慘辱, 而復出世路哉? 李春躋曰, 李宗城方來待閤門外云, 遣史官招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鄭權退出招入, 此有闕文。上曰, 關西異於他道, 吏秋判中, 掌之, 可也。致中曰, 兩人俱好, 而寅明方掌銓衡, 尹游, 似好矣。上曰, 關東則廷濟, 似好矣。文命曰, 廷濟有才諝, 雖畿甸, 足以當之矣。上曰, 然則將委以畿甸乎? 致中曰, 畿甸則有道臣在, 不必別定矣。上曰, 何如? 廷濟曰, 臣待罪畿營時, 雖有面稟事, 而道臣無請對之事, 故不敢矣。致中曰, 若有變通事, 則來待引見何妨, 體例自別於他道道臣矣。寅明曰, 畿甸凶荒, 將尤甚矣。在魯曰, 凶荒之歲, 道臣狀聞, 必多過實, 向來北道水災, 固慘矣, 而其中不被災處則穡事登豐云矣。寅明曰, 畿甸·湖西若値凶荒, 則賑救之難, 有倍於他道矣。廷濟曰, 都下尤當別樣經紀矣。上曰, 湖西最緊, 吏判掌之, 而賑廳堂上, 旣掌海西, 又與吏判, 兼察湖西, 可也。畿甸不必別定乎? 致中曰, 然矣。寅明曰, 有可堪者, 趙尙絅是也。文命曰, 別定似謾矣。上曰, 然矣。道臣雖年老, 素剛明, 且有綜核之才, 若有稟定事, 來待引見, 可也。北路有曾所往來者二人, 而新往來者尤好, 眞明其掌之, 郞廳當令自辟, 而必充八人乎? 文命曰, 武郞中擇定, 亦好矣。眞明曰, 四人亦足矣。上曰, 此則少退後擇定, 可也, 而李日躋敍用後, 卽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仍爲入侍, 可也。出榻前下敎  權出去招入, 此有闕文。致中曰, 人則分掌, 而但聖上, 以憫旱之至意, 至於避殿減膳, 臣等亦豈得晏然而已乎? 凡事必示各別節損之意, 可也。百官稍廩, 亦爲減省爲宜矣。上曰, 忠信重祿, 所以勸士也。減損頒料, 豈不太薄乎? 文命曰, 減得一分, 贏得一分, 節損稍廩, 亦有實效矣。方當聖上避殿減膳之時, 臣等坐食常祿, 而其能安於心乎? 外方若聞減祿之報, 則道臣守令, 必有聳動之心矣。在魯曰, 參下祿則本來薄略, 無可減省, 參上祿則減之似好。蓋外方聞國家常祿不足, 至於減省, 則必有驚動之心矣。上曰, 何如? 致中曰, 自上持難, 無足怪矣, 而臣等何可晏然坐食常廩乎? 寅明曰, 聖上減膳之後, 諸臣之獨享常廩, 道理未安, 堂上祿減之, 似好矣。上曰, 此非對卿等言之者, 而凡事豫則立矣。常時不能節約, 臨急減祿, 終是薄矣。直汰冗官, 可也, 而豈可減省常祿乎? 靈城之意, 何如? 文秀曰, 減祿之說, 始自臣口出矣。臣意, 則苟有益於生穀, 不係苟簡, 可也。臣之所捧, 亦一月二十五斗, 若減十斗, 則其效亦豈少耶? 若然則足使八方, 知國家軫念之意矣。文命曰, 不但道理當然, 凶荒旣甚, 則何事不可爲乎? 在魯·寅明曰, 減祿無妨, 而但參下祿, 只是八斗, 雖盡數出給, 猶不足以供人馬, 何可更加減省乎? 至於堂上以上祿, 則減除, 似好矣。廷濟曰, 堂下以下祿, 則決難減除矣。文秀曰, 堂下祿若不減除, 則有何實效乎? 寅明曰, 賑濟, 所以生人也。參下祿若又減損, 則豈是生人之道耶? 上曰, 雖是郞廳, 旣已入侍, 備郞亦陳達焉。宗城曰, 自上減除臣下之祿, 固非國家待臣僚之道, 而聖上旣已避殿減膳, 雖參下祿, 何可不減耶? 上曰, 我國稍廩, 固薄略矣。然百官軍職亦多, 雖減十分之一, 亦有所益, 而但軍兵, 亦食軍職, 此輩則決不可減除矣。百姓能受賑濟之恩, 而帽帶者反減常祿, 則豈可乎哉? 姑停此議, 可也。文命曰, 汰冗官, 實爲救荒之好策矣。上曰, 因此而有下敎矣。此事則雖有所益, 終是苟簡矣。當此憂災講究之日, 多聚臣僚, 則必有用處, 不必減祿。凡食祿者皆出仕, 則必有實效矣。文命曰, 兼司僕變通事, 令武臣陳達, 何如? 上曰, 勿爲陳達, 可也。此乃不成之事也。國勢如此之時, 又失軍兵之心, 則其將奈何? 渠輩以禁軍爲勝於直赴者, 爲有司僕料也。眞明曰, 聞軍士頒料之際, 其受由者, 皆爲掩置, 一倂受料云, 此則宜有分揀之道矣。上曰, 臺監兼察之意有在, 此等事, 不宜陳達於前席也。文命曰, 兼司僕猝難變通之敎, 果爲至當, 而但眞明所達, 不無所見, 此政所謂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也。上曰, 凡係軍兵等事, 其過於分數者, 固宜嚴禁, 而當於分數者, 則不可減省也。文命曰, 慰悅軍兵之道, 臣豈不知, 而但倖門, 終不宜大開矣。上曰, 先朝中日試射時, 超等二人, 故嘗有申飭事矣。在魯曰, 卽今軍兵之減料, 誠爲未當, 姑待十許年, 似好矣。上曰, 然矣, 宗城曰, 古制, 食不滿二鬴, 則馬不食穀。民饑於野, 而使太僕御馬飫菽粟, 殊歉於生穀之道, 此亦當有減損之道矣。在魯曰, 非但馬也。狗彘亦有食人食者, 而其中亦有不可減節者矣。文秀曰, 司僕節用, 亦好矣。上曰, 馬畜亦食穀乎? 致中曰, 自戶曹惠廳, 有所給飼馬之資, 典牲署亦有所給養犧之資矣。在魯曰, 典牲署養犧之資, 直以米給之, 然祭享所用, 以充腯爲貴, 何可減省耶? 鵬翼曰, 馬之千里者, 或盡粟一石, 而今御乘馬只五升, 其餘皆三升, 此何可減得耶? 文秀曰, 各衙門皆節用, 則必有實效矣。上曰, 其言好矣。致中曰, 百官若減祿, 則各衙門浮費, 不令而可節矣。上曰, 非持京司有浮費, 外方則必有甚焉者, 入侍之時, 固宜講究節省之道, 而出去後, 尤當惕念。政府雖淸寒, 且有兼帶, 自卿等始, 務爲節約, 可也。昨日下敎, 非及祿俸, 減省常廩, 終是薄矣。如是可爲之事, 則豈可苟待卿等之言而爲之乎? 文秀曰, 欲免一身之謗, 而不減各衙門浮費, 則豈是憂災生穀之意耶? 在魯曰, 必先減祿, 以示警動之意, 然後其他浮費可省也。文秀曰, 人或以爲, 今年未必凶歉, 而臣意, 則已判大無矣。丘價雖零星, 若減除辦穀, 則亦足爲賑濟之一助矣。上曰, 靈城之言素大矣, 此言則小矣。致中曰, 丘價減省之議亦好, 而但減除此物, 藏置備局, 則有害朝體。臣, 分付各司, 令各其司減除聚置, 則自有用處。此非公用之物, 何可仰達於天聽乎? 上曰, 都下人民, 有倚此聊生者, 若又減除, 則亦豈賑濟之意耶? 寅明曰, 聖敎至當矣。如減祿一款, 亦當有參酌者矣。大臣·重臣, 受恩罔極, 當此憫旱減膳之時, 固自不安於常廩, 而亦不有爲貧而仕者乎? 參下末僚, 專仰利祿者有之, 亦難人人皆忠臣, 若徒勞無益, 則誰肯仕宦乎? 國家以官爵操縱人, 而今遽減除八斗薄祿, 則殊有歉於勸士之道矣。上曰, 忠信重祿, 非所以以利祿待人, 然今若減除參下之祿, 則反不如遷陵都監軍矣。此則決不可爲也。文秀曰, 寅明所達, 雖據實狀而言, 然士大夫豈以斗米減除, 爲國之誠, 有所損益, 而爲重臣者, 亦豈可以減祿不肯從宦之說, 發於筵中乎? 其爲失言, 甚矣。上曰, 減祿固不可, 而失言之說, 則是矣。在魯曰, 當此遇災營賑之時, 如柳復明者, 眞是可用之人, 而方以按道作家之罪, 終不出仕。蓋其實狀, 不過重修古宅而已。復明豈是瘠公營私之人耶? 其時臺啓, 終是過矣, 申飭出仕, 似好矣。上曰, 渠亦終始臲卼, 從當申飭矣。上曰, 渭原府使望, 何如? 寅明曰, 名武矣。上曰, 武將知之, 而兵判亦見之乎? 鵬翼曰, 柳濬之子, 李遂良之甥, 而眞是可用之人也。在魯曰, 有凌厲之氣, 而少謹畏之心矣。寅明曰, 臣聞其處地才望俱好, 故備擬, 而渠嘗爲文秀幕屬矣。上曰, 靈城以爲, 如何? 文秀曰, 臣之所見, 異乎在魯矣。其爲人頗穎悟, 能知坐起之處, 眞是合於時樣者, 試可, 似好矣。上曰, 江邊豈試人之地耶? 碧潼·渭原, 欲以侍從送之, 吏判之意, 何如? 寅明曰, 臣亦欲擇人矣。然此皆遠惡地也。豈可送侍從之臣乎? 上曰, 國家用人, 何可擇其燥濕乎? 但李萬囿, 以親功臣爲碧潼, 人將謂(謂)何? 寅明曰, 渭原·碧潼, 於侍從則爲薄, 而於此等人則爲厚矣。侍從出送之敎, 臣終不得奉承矣, 蓋此路一開, 或有行胸臆於其間者, 不可以不謹也。宗城曰, 臣於今番繡衣之行, 見彼人五六百人, 逐日往來於越江處, 其中若有傑驁者, 突入渭原·碧潼等處, 則子女玉帛, 必將卷而渡江, 各別擇人之意, 不可不申飭於銓曹也。江邊之所當設施區畫者, 道臣及臣之狀聞, 固已略陳, 而得人二字, 最是第一義也。丙子以前, 如鄭忠信·南以恭, 非不得人, 而猶未得力矣。柳世復若値患難, 則亦足以提兵赴敵, 而其能羈縻節制, 則臣未之信也。若以曾經訓鍊正者差送, 則似好矣。臣惶恐敢達。文秀曰, 訓鍊正, 豈盡可用之人耶? 上曰, 宗城所達, 好矣。李萬囿則, 可也, 而柳世復則未知矣。退出後, 與銓官相議, 可也。上曰, 日躋疏中所陳之事, 少退後, 商量便否, 稟處, 可也。春躋曰, 次對則兵房承旨例爲入侍, 而該房承旨不爲仕進, 故臣自政廳替入矣。今則該房似已承牌, 少退後還入時, 何以爲之? 上曰, 趙命臣旣已承牌, 使之入侍, 可也。諸臣遂退出, 申時復入侍。致中曰, 所下疏本, 文字汗漫, 未能詳見, 而大體則好矣。近來臣僚, 孰不以西北爲慮, 而未有善策矣。其所謂分主西北, 如·故事云者, 最爲得之, 而但廟堂諸宰, 俱未及細看原疏。邊境重事, 不可輕議, 更下疏本, 則臣等當熟議更稟矣。上曰, 然矣。日躋今方入侍, 疏中要領, 第陳之。日躋曰, 臣有區區所懷, 敢此疏陳, 而皆是得於掇拾之餘, 初非胸中經略, 殆類科儒之逐條臚列, 有何要領之可指者耶? 但我國無間諜, 隔江之地, 消息茫然, 彼中山川道里, 全未得其髣髴, 誠爲可慮。此一條, 卽八件中最緊要者也。上曰, 信地之說, 已多有論之者矣。分主西北之議, 宗城以爲, 何如? 宗城曰, 臣無所見, 而凡邊事, 自內若無主管者, 則未免虛疎, 故前輩遺集中, 多以爲非但西北, 凡八道, 皆當有專管之人云矣。今若以大臣·重臣中, 曾經道臣者, 專管一道, 彼中凡事, 一一擔夯, 則道臣或有所變通, 不必狀聞, 一尺牘足以相議, 而西北人之來都下者, 率以爲歸, 大小物情, 何難詗探耶? 上曰, 曾經西北道臣者, 皆陳之。寅明曰, 臣亦往來關西矣, 方在營中, 彼間消息, 茫不聞知。古人則萬里外異國之事, 亦皆知之, 而直此數十日之程, 若是昧昧, 誠爲可憫。故臣擇濱江人之幹事有識慮者, 帶以軍官之號, 置之營下, 而終不能知之矣。若如李宗城之言, 自廟堂有所主管, 則不待開置幕府, 人村可以收拾, 消息可以詗探, 豈不好哉? 宗城曰, 寅明·日躋, 皆以爲彼中事有不可知, 而臣於今行細聞之, 則邊境人往來彼中, 如履平地, 如入一家, 路程遠近, 山川險易, 如指諸掌。義州將校, 皆知彼中某家有好馬, 某家有良弓, 而若自官家問之, 則恐犯踰越之戒, 佯若不知。度此時勢, 雖以林敬業[林慶業]·朴燁爲將, 彼中之明日動兵, 亦不可知, 豈不危哉? 必若信陵·平原能得士然後, 可得彼中消息矣。文命曰, 林敬業[林慶業]·朴燁, 雖有材略, 間諜則決不能置之矣。廷濟曰, 國家元無經遠之計, 未救目前之急, 而日躋疏語, 儘是美策, 韓富西北之說亦好, 而韓富旣不可易得, 則不必只委之二人, 申飭廟堂諸宰, 使之勿忘西北, 似好矣。尙絅曰, 臣以北伯巡歷時, 見咸興之於鏡城·慶源, 洽爲數十日程, 而甲子掛弓亭邊, 卽鴨綠江, 而越江邊, 卽彼地也。江多淺灘, 或有揭厲之處云, 必有彼此往來之患, 故臣試招其處人而問之, 則皆牢許不言, 還營後, 欲招來更問, 而遠莫之致矣。罷歸後, 其處將校之來都下者, 以爲舊伯而來見, 語次問之, 則略有所聞矣。今不必別定主管, 宜令大臣主之。廷濟曰, 今之籌司, 卽古之中書樞密, 則邊境事卽其所轄, 而全不句管矣。眞明曰, 於掛弓亭, 望白頭山, 則如坐此見南山矣。水出白頭山頂, 西下爲鴨綠江, 東下爲豆滿江, 蕙山鴨綠上流, 茂山豆滿上流也。臣適逢蕙山屯卒之曾爲朴權將校者而問之, 則自其處距寧古塔, 不過五百里, 而其水或有僅沾足處云, 甚可慮也。宗城曰, 白頭山, 領相嘗見之矣。上曰, 何時見之, 而此山大於金剛乎? 致中曰, 奚特金剛而已? 臣於癸巳年, 爲北評事, 其時穆克登來定地界, 故臣實往見之矣。蓋山頂有大澤, 地誌謂之周遭八百里, 而實近百里矣。頭戴百里水, 其大可知矣。五箇日有上無下, 抵克登豎碑處, 仰見山顚, 則如會賢洞南山蠶頭, 俯見前山, 則長白在膝下矣, 西望則林木茂鬱, 不能詳知, 而東望則眼底峯巒, 嶙峋如丘陵, 頂上苦寒, 無一草一木, 遠望之則, 如張白遮日, 初謂土色然矣, 實雪閣四時矣。臣於九月登臨, 此時宜無雪, 而且猶沒鞋, 此乃新舊相繼之雪云矣。眞明曰, 北京之距寧古塔, 其間有蒙古, 彼若有事變, 走寧古塔, 則事或假道於我境, 克登之來, 非直爲定界, 必有深意存焉, 此不可不深慮也。西北分掌之論固好, 而只以一堂, 有難句管, 韓富亦以相位分主。今亦以相位掌之, 如周家之陜東西事, 彼處豪傑之士, 時時招問, 似好矣。在魯曰, 疏中語, 無非當行之事, 廟堂諸臣, 齊會講究, 回啓爲宜矣。上曰, 不必回啓矣。疏中有可諱之語, 而我國人素不能嚴秘, 霎時間邊境當知之, 邊境旣知, 則轉通彼中, 直容易事耳。卿等持去, 詳細見之, 卽送政院, 可也。蓋彼人不如我國人之疎迂, 以天下方物, 盡輸瀋陽, 自作一區者, 實有意焉。彼若欲千百年長在中原, 則玉帛奇珍, 皆積北京, 豈可輦送於瀋陽耶? 如有眞主作, 則彼纔出山海關, 輒直向瀋陽, 寧古塔猶爲第二件矣。此時將長驅我境, 何苦而假道耶? 予知北關六鎭, 非我國之有也。我國昇平已久, 故輒以爲彼人何能渡鴨綠江耶。疏中所引眞德秀之言, 驟聞之, 雖似過慮, 而國家則不可不留念也。其言, 幸而不中則好矣, 不幸或中, 則豈不大有益乎? 西北分掌, 顧安有權重之慮, 而亦有掣肘之端。今有曾經西北道臣者四人入待, 令此人主張, 晝宵營度, 毋或忽忘, 可也。致中曰, 此則不成矣。雖不設幕府, 自上酬酌時, 元任大臣中, 可以擔當者, 使之主張, 然後其事重矣。若只泛然使四人者掌之, 而更無主張申飭, 則亦何能常常關念如家事耶? 上曰, 若以大臣主管, 則便是一幕府, 幕府終不便矣。蓋一人之聰明識慮, 有所難周, 今只以一大臣主之, 若或自主已見, 則事有難成矣。泛令大臣主之, 備局堂上掌之, 亦將有虛名而無實效矣。大臣摠百揆, 自家職事, 尙不能展布, 何暇念及於西北事乎? 今此曾經西北道臣者, 亦或有持重之習, 若剗去此習, 常常關念, 出問于邊人, 入奏諸筵中, 則豈無實效乎? 如其不然, 卿等飭勵, 可也。我國事, 固多可怪者矣。北路水災, 近古所無, 故送宗城矣。今宗城只有御史之名, 無御史之實, 而此言反出於此疏, 此可見一人獨掌之難也。文命曰, 此疏固好而聖敎尤至當矣。上曰, 兵判亦以此疏爲好, 然若徒知其好, 而束之高閣, 則亦何益之有? 比如喫飯者, 喫了必飽, 若不喫, 則亦安知其食之美耶? 文命曰, 間諜之議, 固難採用矣。信地之議儘好, 而此亦必先處置軍丁糧餉, 然後可議信地矣。上曰, 若有不虞之變, 可以一邊聚軍, 一邊討賊, 預定信地, 亦何妨耶? 豫峙糧餉之說, 卿言是矣。今爲旱災, 方聚賑資, 若年事稍稔, 則亦可以爲軍資矣。且西北若擇守令, 則聚穀之道, 比他路尤易矣。鉉輔曰, 臣待罪奉常提擧之任矣。黃杏進上方到云, 故將出去捧納矣。上曰, 欲下敎而未果矣。月令黃杏進上單子已入, 而薦新單子尙不入來, 故進上黃杏, 使之留置廚院矣。薦新單子今始入來, 事極稽緩, 掌苑署當該官員, 拿處, 可也。出榻前下敎又出擧條 文命曰, 今日次對, 亦無實效矣。上曰, 分掌事已定, 此乃實效, 而至於減祿一款, 決不可爲矣。予有慨然者, 靈城之言雖過, 實出忠赤矣。各衙門所用之物, 亦莫非國物, 若能節約儲蓄, 則豈無所益, 而不此之爲, 反以減祿爲請, 事甚苟簡矣。文命曰, 各衙節用, 其利甚嗇, 祿俸減省, 其利甚博矣。上曰, 各衙門不必堂上私用, 凡朝夕浮費, 亦自不少, 若能節約, 豈無所益乎? 文命曰, 自前非不以節用之意, 申飭各衙門, 而徒有其名, 反無其實矣。上曰, 曾前雖有節用之名, 而實無補於國家矣。今之所望者, 惟在於有補國家耳。雖然漢文減租, 亦是節儉之效, 必予躬行而後, 始有實效矣。至於祿俸, 有同方物, 何可減耶? 致中曰, 各司朝夕浮費, 雖或節用, 其效幾何? 各司應下之物, 亦皆節用則, 似好矣。上曰, 都下之民, 若非市井, 則皆屬各司, 父母妻子之供, 全賴於此, 此亦減省, 則亦何異於參下官之減祿耶? 必須自卿等始, 政府爲先節約浮費, 仍又申飭六曹, 各司如不奉行, 卿等更加警勅, 可也。在魯曰, 鑄錢事, 當講定矣。上曰, 予欲下詢矣。昨日下敎有微意, 予亦有待矣。大臣先爲陳達, 可也。致中曰, 臣昨未入侍, 故未聞諸議矣。諸道則已分掌, 而都下人民拯濟之策, 尤宜軫念。只當以錢布代米出用, 而戶曹·惠廳·各軍門, 元無錢布留儲者, 莫若及今加鑄, 換聚穀物矣。上曰, 卽今始鑄, 僅能垂畢於冬間, 恐難見效於救荒矣。在魯曰, 寧有不及之患乎? 今若加鑄錢貨, 經營宮闕, 則固爲不可, 而目今救荒爲急, 如欲加鑄, 豈失此時耶? 上曰, 若爲今日救荒而鑄錢則已, 後時, 若爲將來救荒而鑄錢, 則爲徑先矣。在魯曰, 不先不後矣。上曰, 時哉云耶? 文命曰, 軍門·惠廳所留錢文, 一邊貿置米穀, 一邊加鑄以償之, 則亦無後時之患矣。在魯曰, 軍門·惠廳, 固無出用之錢, 而及今加鑄, 則貢物上下之米, 庶有推移留儲之道。雖曰差晩, 亦不可謂後時矣。眞明曰, 京各司樁不動錢文, 猶得爲近十萬兩, 今若許鑄, 則豈無推移貿穀之道耶? 上曰, 此亦可怪矣。前以爲只有三萬兩, 今爲近十萬兩矣。文秀曰, 十萬兩哀痛矣。昔臣之妻祖金錫衍, 爲御營大將時, 雖以淸白名, 猶且飼撻馬二匹, 劑藥燃柴, 而營廳塡塞矣。近來軍門各司, 擧皆枵然, 方欲救一歲凶荒, 而無麪不托, 無地下手, 反欲犯手於樁不動千萬兩, 寧非哀痛之甚者乎? 至於鑄錢一事, 前所鑄之於八路者, 只欲鑄之於京城, 亦可謂哀痛, 而但鑄得萬兩, 則可以留得萬兩所直之米, 鑄得二萬兩, 則可以留得二萬兩所直之米, 此亦急速當爲之事也。廷濟曰, 凡事當有要領矣。君臣上下, 數日講究, 頭顱已定, 而其所需用者, 皆恃於錢貨, 莫若及今加鑄, 以爲聚穀之道。何可遲疑等待, 日事擾惱乎? 寅明曰, 此事不當費枝辭蔓語而止, 及今試鑄, 僅畢冬間, 可謂晩矣。旣謂之晩, 則尤何可等待耶? 在魯曰, 凡事不必三思矣。上曰, 予亦非三思, 只是愼重之道也。文秀曰, 今雖加鑄, 其數不多, 固無大益矣。然爲先鑄出見在之銅, 以救目前之急, 可也, 而聖慮不動, 誠爲可憫矣。上曰, 予意不動, 則安有商量之敎耶? 予亦以尹淳爲過, 而但若干所在之錢, 盡爲散用後, 始欲開闢矣。寅明曰, 及今加鑄, 正當開闢之時矣。鉉輔曰, 曾若加鑄, 則今已有效矣。累次下詢, 似爲過矣。上曰, 予亦自知其過矣, 而亦不得不然矣。廷濟曰, 殿下臨御以後, 曾無大凶矣。今忽旱乾此酷, 殿下露處數日, 尙無歸一之論, 恩慮太過, 必有傷損之患, 誠爲可憫。鑄錢一事, 不容但已, 臣意則早賜許可, 稍弛聖慮, 似好矣。寅明曰, 彼言眞的矣。唐虞之世, 曰都曰兪, 庶績咸熙。治道, 當簡以制煩, 靜以制動, 何可千言萬語, 一向擾惱乎? 在魯曰, 聖人之言, 豈不善乎? 再斯可矣, 過加思慮, 恐或致傷聖躬矣。上曰, 其言是矣。予亦非不知血氣有損, 而悠悠萬事, 無過生民, 數日講究, 群議繼進, 故不得已酬酢, 自至於煩惱之域。此實工夫未至, 聞見未廣之致, 然此亦廟堂有使之然矣。抑有最可廣者, 大旱之餘, 必有淫潦, 前頭災禍, 安知又有甚於今日耶? 今旣分掌廟堂, 廟堂之可以自爲者, 自爲之, 不得已, 稟處者, 稟處, 可也。不先不後之敎, 卿等以爲三思矣, 然予實有意存焉。民之憎錢久矣, 今若加鑄, 則民將謂國家何不爲賑救之策, 而反爲此閑謾鑄錢事耶? 予意則必欲散盡所在錢貨, 然後始爲開闢也。文秀曰, 群下皆以爲當鑄, 殿下每以爲不當鑄, 今乃不得已爲民加鑄, 則渠輩亦何可疑怨耶? 宗城曰, 前後已多陳達矣, 小民則皆以加鑄爲不便, 誠有百姓者然。一邊散錢, 一邊鑄錢, 似無妨矣。寅明曰, 殿下一念爲民, 則民自孚感, 一念不爲民, 則民自怨咨。民心向背, 豈係於鑄錢與否耶? 上曰, 今日國勢, 若使賈生見之, 將痛哭之不暇矣。今雖始鑄, 冬間始可垂畢, 而所鑄亦不過數十萬兩而已。將何以生穀乎? 寅明曰, 不曰格物致知乎? 必先格物, 然後可以致知, 今亦鑄錢, 然後可議生穀之道矣。宗城曰, 旣不得已而鑄錢, 則必須及今判下, 可以設施鑄錢之具矣。日躋曰, 自古以來, 必値窮極之會, 然後始乃鑄錢, 鑄錢豈云無弊耶? 但天下事, 有利則必有害, 亦須計較利害分數, 若利多而害少, 則當決意爲之, 而殿下之審量如此, 臣等固知聖意所在, 而此所謂七年之病, 求三年之艾, 終不如速決矣。文秀曰, 民心可異矣。錢多而米貴, 則以錢爲好, 米多而錢貴, 則以錢爲不好, 只觀利害如何, 豈可與民慮始耶? 日躋曰, 錢貨亦必變通, 然後可行, 若用子權母之法, 則好矣。上曰, 諸臣皆以爲及今鑄錢, 予意則欲散錢後開闢, 大臣折衷陳達, 可也。致中曰, 聖敎至當, 而目今形勢, 有難遲疑等待矣。上曰, 鑄錢能費幾何日, 而所鑄之物, 只是銅耶。鹹錫想應竝入矣。僉曰, 銅錫竝入, 然後可以鑄出矣。上曰, 鹹錫果有藏處耶? 在魯曰, 閭閻間或有藏之者, 而東萊亦多有之矣。上曰, 曾無措備者乎? 寅明曰, 準請, 然後始備諸具矣。上曰, 今明間, 當有下敎矣。宗城曰, 今此營賑時, 京外銀兩, 則不可費用矣。上曰, 其言是矣。寅明曰, 平安監營多綿布, 亦當貿置銀兩矣。文秀曰, 慶尙監營亦有綿布, 竝爲貿銀, 似好矣。致中曰, 臣痰上不下, 姑爲退出, 待少差, 更爲入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節目間事, 待入侍, 可以議處矣。廷濟曰, 臣待罪金吾矣。宣川府使張斗紹·三和府使申漫, 方有拿處之命, 而江邊七邑, 例必交代後, 拿來矣。今若發遣府書吏, 則等待新官之際, 必有遲滯之患, 姑爲安徐, 新官下去時, 發遣府吏宜當, 而大槪江邊及六鎭, 異於內地, 雖封庫守令, 亦必交代後, 拿來,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京畿·忠淸兩路, 民無蓋藏, 官乏儲蓄, 營賑之策, 尤無下手處。瑞山·泰安, 有若干魚箭, 鹽盆之屬於戶曹者, 今年則自備局收稅, 以爲賑救之資宜當, 而不特此也, 各處魚箭·鹽盆之屬於各司及諸宮者, 竝那移收稅, 以助賑資,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在魯曰, 黃海道亦當依此例, 施行矣。文秀曰, 非獨忠淸·黃海兩道, 各道皆當如此, 而勿論各宮·各司·監·統·兵·水營, 所屬船稅·鹽稅, 限今年明春句管補賑之意, 敢達。上曰, 依爲之。寅明曰, 上黨山城等處, 亦有若干所留錢貨, 竝推移料理, 以助賑資, 追後備償,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眞明曰, 咸鏡監司尹陽來, 每有欲歸之心, 而適値賑事, 姑爲强留云, 令廟堂申飭, 何如? 上曰, 自廟堂申飭, 可也, 上曰, 碧潼郡守可合之人, 吏判與關西御使相議乎? 寅明曰, 宗城所引三人中, 一人有拿囚之命, 且拘於解由, 故欲擇訓鍊正一人, 竝與所引二人而備擬矣。上曰, 二人皆宗城自辟, 而亦嘗見之乎? 宗城曰, 二人皆爲金取魯幕屬, 臣實見之, 皆着實矣。然臣何敢自辟乎? 只言其可用而已。廷濟曰, 渭原, 則以文臣差送, 似好矣。上曰, 御史之意, 何如? 宗城曰, 只觀其才不才而已。何論文武乎? 寅明曰, 曾經玉堂以上, 不當送矣。其餘文臣, 未必勝於武弁矣, 只有一文臣可任者矣。上曰, 誰歟? 寅明曰, 姜必慶, 而曾爲守宰時, 亦無疵政矣。上曰, 初雖極擇, 終難稱塞, 況始謂之如可矣乎? 廷濟曰, 安知李萬囿不能出奇策乎? 臣按道時, 萬囿爲管下守令, 以其不文, 恐見侮於官吏, 來言於臣曰, 若自監營, 別樣優待, 則可以聳動觀瞻云云。臣如其言優待, 凡於文牒間, 輒示奬詡之意矣。其後四五月巡歷時聞之, 則凡事皆就頭緖, 以善治名, 此豈非局量所致者乎? 臣以爲足當邊面矣。文秀曰, 萬囿處地, 雖不及朴敏雄, 而其才諝器局, 何遽不若耶? 上曰, 曩者吳伯周雖不文, 而到處第一治矣。鵬翼曰, 萬囿爲倅時, 其治下人皆儕輩, 故恐其捧糴之難, 夜間下坐庭中, 招邀儕輩敍寒暄行杯酌訖, 乃曰, 吾猥蒙國恩, 來守此土, 明日當嚴城化之分, 諸君其愼之。遂出令督糴, 一時輸納, 無敢後期云矣。上曰, 此近蘇孺文故事矣。若伯周·萬囿, 政古人所謂吾必謂之學也。碧潼則置之, 渭原則前所謂二人中備擬, 可也。文秀曰, 柳世復處地人物, 猶以渭原爲歉然矣。水使之子, 統制使之甥, 何可不爲訓鍊正乎? 適未及爲耳。見差渭原, 而反見駁改, 豈不冤乎? 尙絅曰, 臣亦見之, 而渭原則優爲矣。在魯曰, 頃日任守迪之見遞理山, 臣亦以爲過矣。上曰, 世復冤痛之言, 是矣。下直時當引見, 望單子還入, 可也。文命曰, 必以訓鍊正備擬, 亦非擇人之意, 其中亦豈無濫參者乎? 上曰, 朴敏信, 何如人耶? 寅明曰, 曾爲海美營將, 以善治名, 故擬副望矣。上曰, 此上言, 見之乎? 卽遠配罪人韓師億妻所呈也。卿等詳見而陳達, 可也。上曰, 秋曹·金吾堂上進來。頃者疏決時, 只許徒年以下放送矣。卽今旱災漸酷, 不可不大加蕩滌, 徒三年以下, 竝放送, 可也。鉉輔曰, 減等徒三年, 亦爲放釋乎?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在魯曰, 臣於前古阜郡守鄭受河職帖還給之命, 有所懷, 敢達矣。受河嘗捉來賊徒五名, 自謂一時竝捉於石間, 而其所捉日字, 實不同矣。問之, 則渠原情中, 以爲其罪犯旣同, 故無論日字前後, 泛稱同日捉來, 其誣罔之罪大矣。不宜遽施蕩滌之典矣。上曰, 今乃覺之矣。當初不當混入於歲抄文書矣。寅明曰, 大霈之時, 不必區別, 故混入矣。上曰, 受河事, 未及詳察, 而竝許蕩滌矣。原單子, 自政院改付標以入, 可也。出榻前下敎 文命曰, 觀此上言, 師億情迹, 實涉曖昧矣。眞明曰, 戊申逆變時, 臣待罪水原, 師億適來衙中, 臣委以運餉之任, 同處數十日, 則凡係國事, 至誠區畫。其出於逆招, 誠是意外矣。上曰, 曾入於宜璉招矣。寅明曰, 師億, 卽眞明四寸也。臣之入於稟秩中者, 蓋聞眞明之言, 而得其實狀故也。上曰, 特爲放送, 可也。出榻前下敎 廷濟曰, 此時獄囚, 不宜積滯, 故臣欲先爲退出, 進參坐起矣。上曰, 依爲之。宗城曰, 臣雖非職掌, 而禮曹堂上, 今方先退, 故敢有所達矣。臣聞原陵伐木時告由祭文中, 有葬近珠丘之語, 今旣改卜新陵, 事當更以此意告由矣。廷濟曰, 臣方欲相議於摠護使而未果矣。宗城之言, 殊得禮意, 而事係變節, 告由祭今又設行, 未知何如? 上曰, 前此伐木之時, 只當以將有事之意告由, 而初旣不審措語, 卽今別爲告由, 似涉煩瀆。八月節祭時祝文中, 添入此意, 可也。出擧條  上曰, 俄欲下敎而未果矣。朝有雨意, 今又西風凄冷, 誠爲可憫。前頭當更擧親禱之儀, 而適與國忌相値, 明日遣大臣, 遍禱群神, 而大臣如或有故, 以一品宗班, 推移差遣,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遷陵節目, 自該曹, 從速磨鍊以入事, 分付焉。出榻前下敎 在魯曰, 聖上有連次親禱之敎, 故臣私自送人於先農壇·南郊等處見之, 則農壇路傍多癘幕, 壇所近村亦不潔, 南郊路傍皆民田, 壇所三面, 禾穀繞匝, 無空曠結陣之處云, 誠爲可憫矣。上曰, 有難推移結陣耶? 景廟朝, 亦嘗親臨矣。在魯曰, 南壇禾穀方茂, 勢難結陣, 決不可親臨, 東郊旣有癘氛, 虔禱雖重, 亦不可犯危。若畢竟不得已, 則社壇, 似好矣。上曰, 有一節可問者矣。乙巳年, 欲親禱太廟, 而禮官防塞, 故未果。蓋其時未及祔廟矣, 今則與乙巳, 何如? 無前例之可據者耶? 眞明曰, 喪三年, 無入太廟之禮矣。在魯曰, 凡於農事, 社壇爲重, 於此親禱, 似爲便順, 而但謂將親禱而越次擧行, 亦未安矣。上曰, 越次則未安矣。寅明曰, 不必越次。今雖遣大臣擧行, 前頭親禱, 似無妨矣。上曰, 祈雨, 所以祈農, 不宜反傷禾穀。南壇終無推移結陣之勢耶? 鵬翼曰, 壇所近地曾所閑曠處, 殆盡起墾, 實難推移矣。眞明曰, 水原府使李衡佐伯, 有難見之嫌, 故頃緣國家申飭, 暫出支勅, 而終不見監司。監司杖其三公兄, 公兄見罪之後, 勢難行公, 故方棄官歸家。此時曠官, 誠爲可慮, 遞差, 何如? 上曰, 初欲不遞矣, 今則事勢至此矣。申飭之下, 爲衡佐者猶如此, 殊可慨然罷黜,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義州府尹, 不可不各別擇差, 勿拘常格。雖陞敍, 必以得人爲務, 可也。水原府使, 無文武交替之事乎? 文命曰, 武臣則必以宿將備擬矣。上曰, 水原, 畿輔重地, 不可不擇矣。金重萬熙川時, 治績, 何如? 宗城曰, 有得有失, 而大扺不能善治矣。書不云乎, 德懋懋爵, 功懋懋賞, 功勩可褒, 而官方不可混也。金重萬之以親功臣, 寄百里之命, 殊非擇人之意也。上曰, 此則不然矣。此等人, 必經數處守令, 然後可以練熟事情矣。重萬雖非功臣, 豈可不爲守令乎? 其爲人素不泄泄矣。在魯曰, 豈可以一郡未善治之故, 仍爲防塞乎? 上曰, 前此亦有以功臣爲守宰者, 而宗城之言, 大體固好矣。寅明曰, 當此憫旱疏決之時, 不可不大加蕩滌。罷削人員中, 或以語言薄過得罪, 元無大段所犯者, 則合有分揀之道矣。上曰, 予亦惟之, 宜有分揀。元單子中點下外, 竝蕩滌, 可也。寅明曰, 幽鬱之氣, 足以傷和, 而如申處洙, 卽幽鬱之甚者也。處洙遠離老母, 情理可矜, 當初罪名, 實爲過重, 況殿下之所以罪之者, 只欲其懲創而已。經年栫棘, 亦豈無懲艾之心乎? 當此憫旱疏決之時, 參酌量移, 恐爲得宜。上曰, 處洙知有時象, 不知有君父, 自取其母子相離, 此所謂不忠不孝也。安置此等人, 豈有感傷和氣之理乎? 寅明曰, 若以時象言之, 則豈處洙一人乎? 上曰, 雖時象, 有可爲之事, 有不可爲之事。申處洙所爲, 是可爲之事乎? 在魯曰, 臣聞處洙以獨子無兄弟, 其母年老, 傍無他將護之人, 常晝夜呼泣曰, 生不復見吾子矣, 至於喪明云, 誠可矜惻。處洙, 臣所素昧, 而今世之人, 若論情地最切者, 必先數處洙, 公議可見矣。原初罪名之過重, 姑舍勿論, 當此憫旱疏鬱之日, 如此之人, 不爲擧論, 則尙安有弭災召和之效乎? 雖不能全釋, 量移內地, 使母子相會, 恐合於孝理之政。此外, 李萬維疏語, 不至大段, 而至竄濟州, 亦宜有量移之擧矣。尙絅曰, 處洙情理, 實爲可矜, 而萬維罪罰亦過矣。上曰, 兵判之言固好, 而·之聖, 猶病博施。目今窮閻蔀屋之下, 幽鬱愁怨, 感傷和氣者何限, 而不此之求伸, 以疏釋處洙爲急, 予以爲少也。處洙情理之慘切, 前後言之者無數, 予豈不知, 而予於此事, 斷斷牢定, 實難撓改。如此之言, 聞輒心傷, 不如不聞之爲愈, 更勿陳達, 可矣。今日聚精會神, 惟才是用, 處洙, 予亦知其可用, 而罪關重大, 何可赦之乎? 至於萬維, 則先朝處分大定, 而敢論及此, 此固迂闊之致。然今若容貸萬維, 則不迂闊之萬維, 將接跡而起, 非不知處分之過, 而不得不如是耳。寅明曰, 萬維疏語之非, 臣與在魯, 亦豈不知, 而但處分太過, 何必送于濟州乎? 尙絅曰, 有老親而謫遠地者, 實是感傷和氣之道矣。在魯曰, 臣與尙絅, 同經處洙之情境。臣於在謫時, 母病萬分危重, 臣晝夜焦泣度日, 幸蒙天恩, 得趁生前歸省, 尙絅則未及歸覲, 竟抱終天之慟, 故臣等兩人, 每聞此等情境, 戚戚心動, 自倍他人, 所達如是矣。上無發落。尙絅曰, 申益欽忠州營將, 得罪竄謫矣。今方量移, 而聞其父年方九十云, 情理可矜, 特爲放送, 令父子相見, 何如? 上曰, 所坐何事? 在魯曰, 益欽當戊申逆變, 以忠州營將, 聚會七邑軍丁之際, 日字差過, 未及赴戰於淸州, 而末梢則無大段做錯之事矣。上曰, 大臣意, 何如? 文命曰, 聞在魯言, 所坐旣不緊重, 情理亦甚可矜, 似當有參酌之道矣。上曰, 情理可矜, 特爲放送, 可也。出榻前下敎 寅明曰, 前監役洪九章, 與李觀濟等, 爲椷招所誣援, 未及更招, 而死於獄中。觀濟等, 以橫罹蒙放, 而九章以身死之故, 未有處分, 尙在似逆非逆之間, 當此憫旱疏決之時, 宜有參酌處分之道。向來鞫廳, 表表者, 有倖免無橫罹, 而至於卑微之類, 亦必不無冤屈之事, 一番査處, 以施曠蕩之典, 似好矣。上曰, 洪九章李觀濟, 一體放送, 其餘自金吾抄出, 登對時, 稟處,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臣曾在海營時, 得見兪最基之疏, 疏辭別無大段者, 而自上施罰太重, 尙靳牽復, 中心每有所訝惑矣。近於闕中, 得見別歲抄單子, 最基罪目, 乃以其時備忘書入, 而備忘中, 以最基之疏, 欲伸龍澤·天紀爲敎, 以此罪目每每書入, 宜乎未蒙給牒之恩也。臣更爲取考其疏本, 則疏末只以兩臣未復官事附陳, 而有曰, 雖以其子孫之出於鞫招, 爲不可復官之端, 伊時鞫獄, 告之者虎龍, 治之者·, 何足爲準乎云云, 元無龍澤·天紀擧論之事, 批旨雖略示誨責, 至以從速察職爲敎矣。其後尹光毅之疏出, 而聖上欲竝罪彼此, 俱下削黜之命, 其時則最基疏本, 不在座側, 故無乃有所錯記而然歟? 上曰, 其時果與尹光毅, 竝爲處分, 故追後施罰, 而渠疏中, 雖不顯然說去, 不無此箇意思矣。尙絅曰, 纔到閤外, 在魯兪最基疏謄本示之, 故臣亦得見, 而元無龍澤·天紀等語矣。文命曰, 疏中似有甚意思, 而元無擧論·之事, 一時懲勵足矣, 何可長置於罪籍乎? 在魯曰, 最基儘是可用之人, 久廢可惜矣, 上曰, 予本無深治之意, 而此是閉閤後事, 故處分特嚴, 從當有參酌之道。至於申處洙·李萬維事, 予志有定, 豈可假借乎? 予謂兵判不如此矣。今其所達, 每在於處洙·最基輩, 如此之心終不忘, 此後則忘之, 可也。予向於趙命臣, 亦有所下敎矣。在魯曰, 聖敎責勵, 臣不勝惶悚, 而臣亦有區區憂歎於聖躬者, 每欲一陳而未遑, 今因聖敎之及, 請效陳戒之忱焉。以易象言之, 天地交則爲泰, 天地不交則爲否, 君臣上下之間亦然。以目前旱災言之, 天氣下降, 地氣上升, 然後爲雨, 以此推之, 則今日雨澤之不降, 亦天地不交之象也。殿下於群下之一言一事, 未嘗泛觀而泛聽, 心先臆逆而揣度, 間或明睿所照, 洞見情僞, 出尋常思慮之外, 而此近於一夫之小察, 不足爲聖人之大明也。孔子曰, 不逆詐, 不億不信。設令臣下眞有所挾雜之意, 在聖人平心應物之道, 不當徑加億逆, 隨事生疑。況臣下未必有不是之心, 而君臣疑之於不當疑之地, 則其弊尤當如何哉? 雖以向來庭試試券事言之, 殿下於金錫一試券, 以數句語涉於時象, 必欲拔去, 賴諸臣力爭, 僅得止之, 而其時, 臣與申思喆, 則嫌不敢一言, 只得泯伏悚蹙矣。及其拆號, 乃是金錫一也。錫一卽故承旨斗明之子, 其家持論, 與聖心所疑相反, 設若以此而見拔, 則豈不以明察而失人乎? 且以頃日合啓事言之, 聖上疑臺諫之受人指嗾, 至有欲爲究問之敎云, 顧此合啓, 兩臺人物文筆, 初豈聽令於人者乎? 況此合啓之事, 自是百代不滅之義理, 殿下其以數年間此啓之寢息, 便謂其遂止而不更發乎? 兩司適無會合之員, 以至于今, 今適會合, 故發之。此是公相傳道, 人皆得爲之事, 何待於暗裏指嗾乎? 至於成琢事, 聖上亦疑其受嗾, 夫琢, 不過妖惡之一常漢, 得聞李允中之言, 渠意以爲, 若以此上變, 非但得放謫籍, 亦可有論功之事, 汲汲逃走入京, 此事渠之同儕, 亦必無所勸沮, 況士夫豈有指嗾者乎? 其時自上親鞫, 故臣入來闕中, 與參鞫少退之人相面, 則皆以爲, 自上終始詰問指嗾, 聖意所疑, 豈在於輩賤流乎, 必在於朝士大夫。如此事, 尙且見疑, 着紗帽出入前席, 誠無顔面, 而立朝仕宦, 誠難矣云云。疑之一字, 隨處生害, 有如此者, 必須快去此病, 然後聖德可以愈光, 而上下可以交孚矣。上曰, 卿等此心, 如程子之觀獵, 潛隱易發, 故每加, 申飭矣。兩司會合, 則應爲發啓之云, 可驗卿宿心之不忘也。向來閉閤事, 卿等思之, 寧不竦然, 閉閤以後, 旣令盡付前事於先天, 則柳鳳輝之事雖大, 亦當忘之, 爲臣子者, 何忍更爲提論乎? 今卿以當之, 則皆當發啓爲言, 然則設令卿爲大憲, 而諫院得同參之臺, 亦必發之。卿猶如此, 年少臺諫, 無怪其承望爲此, 此等事, 便同指嗾矣。至於成琢事, 其所誣諸臣, 積被疏章之攻擊, 故藉之爲口實。卿亦曾論領府事, 故進去卿家, 卿則雖拒門不納, 卿心如此, 所以召也。比之大學, 卿等先立三綱領, 故演爲八條目, 雖非指嗾, 而何異於指嗾乎? 向者徐命九之疏, 非則非矣。都承旨對疏乃曰, 處分好, 無可爭。此則都承旨之言, 亦非矣。大扺此等事, 都付之前生事, 可也, 而卿等終不能忘, 是可憫矣。此後則斷然忘之, 可也。政院啓辭, 有天地否泰之說, 兵判今亦有此語, 語固好矣, 然天氣下降, 責在寡躬, 地氣上升, 責在卿等, 若欲交泰, 則卿等忘時象, 可也。在魯曰, 聖敎至此, 敢不飭勵, 臣本不喜追逐·儕輩, 上下論議, 況今身帶劇務, 晝夜汩沒, 年少之人, 相面絶罕, 而若乃此事, 乃公傳之言, 臣豈獨不聞? 人人皆欲發之, 而適李光運等當之矣。聖上以忘之爲敎, 他事可忘, 此事則決不可忘矣。前日事皆置之, 而只發此啓者, 可見其公共不可遏之論, 夫豈待指使乎? 則臣素不識面, 渠必以臣方帶將任, 故來到臣家, 而將臣之門, 例有軍卒守之, 故自外揮斥, 非臣聞之而拒門不納也。臣伏聞前日筵中, 敎以朝臣有色目, 故爲成琢所取舍, 豈非羞恥乎? 此後各爲自勉, 可也云, 此敎則固然矣。今又以似若召之爲敎, 古亦有如許推類之語法矣, 而至於指嗾二字, 雖轉輾推類, 終不襯貼矣。且君卽表也。臣卽影也。表之所立, 影隨而變, 臣性本率直, 平生言行, 皆從無心中出。近見聖上每事而察之, 每言而疑之, 故臣亦有所計較, 發一言, 行一事, 輒曰, 自上毋乃疑之如此否。是故, 有懷而不得自盡, 臣亦不免於不忠之科, 在下之人, 專事避嫌, 如此而何能做事乎? 此所謂上下交病也。上曰, 若計較求媚於君父則非矣。恐以時象見非君父, 每每省察戒愼, 則何害之有, 予則於時象, 洞然見底, 而或疏或啓, 反欲眩亂, 可慨也。在魯曰, 如鳳輝事, 非係時象, 殿下雖欲挫抑漫滅, 而終不可得矣。上無發落。在魯曰, 臣以未復官兩臣事, 久欲陳達, 而至今趑趄者, 亦恐殿下疑之也。自古旱災, 多由於幽鬱之氣, 日昨疏決之擧, 實合弭災之道, 而幽鬱之最大者, 終不疏釋, 尙何望其感召和氣乎? 兩臣冤狀, 殿下若全未照察, 則初無可論, 旣敎以知其是非, 又敎以當有處分, 而尙今置之丹書, 誠可慨然。金昌集之於肅廟朝, 契合, 何如? 肅宗至畫其像而賜之, 親自題贊, 有曰, 賢哉相國, 維德之邵, 髮白心丹, 望重廊廟。李頤命之十年藥院, 憂國忘家, 亦殿下之所嘗鑑臨, 而累有下敎者也。此兩臣者, 受恩罔極, 何故而負國乎? 只是遭遇至難處之會, 竭忠周旋, 必欲保安宗社, 而卒陷機辟, 以身殉國, 擧世之人, 莫不悲憐。殿下嗣服之後, 首擧愍典, 而中間還格, 及至再復官秩之日, 又分而二之, 或復或否, 處分斑駁, 群情抑鬱。今當憫旱疏決之時, 終無一體伸雪之擧, 則何以解九地之冤, 而答國人之望乎? 臣旣有此懷, 而不言於此時, 則是負素心也。負聖明也, 玆不得不一陳焉。尙絅曰, 在魯旣發端, 臣亦繼陳。臣於再昨年, 與故參判李顯祿, 仰陳此事, 則自上明白下敎, 示以從當處分之意, 而豈料至今三年, 尙不處分乎? 殿下或慮朝臣之間, 有乖爭之論, 而其時構殺兩臣者, 不過一鏡·弼夢·眞儒·師尙輩, 今日廷臣, 豈忍掇拾其餘論乎? 當此旱災, 不伸兩臣之冤, 則何以消災導和乎? 在魯曰, 凡觀人必以其類, 誣殺兩臣者, 一鏡·弼夢·眞儒·師尙·益寬·明彦輩也。到今黑白判斷之後, 兩臣之尙在罪中, 尤豈不冤乎? 鉉輔曰, 殿下不當以其子若孫之故, 罪兩臣者, 當初下敎明白, 而至今無處分, 此則殿下欺群下矣。若曰有罪則已, 旣燭其無罪, 而過三年不爲處分, 群下安得不抑鬱乎? 在魯曰, 殿下之至今持難者, 必以處分之後, 朝議擕貳爲慮, 而人君處事之道, 當觀事之是非, 是則行之, 必待朝論歸一然後處分, 則終無處分之事矣。肅廟朝, 特復柳赫然·李元禎官爵, 此則公議皆以爲不當復, 三司久久爭執, 而終不允許, 故不得已停啓矣。況以兩臣之至冤, 豈慮不齊之論, 而尙不伸雪乎? 自上獨斷於心, 快降明旨, 雖有異議, 堅持不撓, 則畢竟自底帖息矣。上曰, 兩臣事, 前後累有下敎, 早晩當更有處分, 姑不詳言矣。一自時象乖裂之後, 彼此互驅於逆, 語其冤鬱, 則死者生者, 何異乎? 卿等雖以此縷縷爲言, 此等處分, 惟在君上裁量, 非在下者所可迫請也。洪鉉輔所達, 欺臣下之說, 甚怪。然則卿等之入來從仕, 只爲兩臣地, 而不爲國家耶。今日次對, 只講保民之策, 可也, 而反以此事煩達, 予以責備之意, 尤有慨於兵判, 而兩宰臣之相繼煩瀆, 亦甚未安矣。所當竝爲從重推考, 而予不欲以此等說話, 出於擧條, 故今姑安徐矣。予姑知兵判此心, 蘊蓄於中久矣, 今果發矣。卿等之事, 比如潰腫, 此後則勿更聚核, 可也。尙絅曰, 臣等非爲兩臣也。有國之道, 豈有知其大臣之抱冤, 而不爲之伸理者乎?, 上曰, 下敎之後, 縷縷煩達, 事體未安, 吏曹參判趙尙絅, 從重推考, 抄出擧條  上曰, 予知卿等有此腫久矣。今旣潰矣, 愼勿再腫。在魯曰, 臣亦何敢自謂全然脫灑, 而自少於黨論上, 分數稍輕。近日身帶重任, 與在朝之人, 同做國事, 實無戈戟相尋底意, 而至於今日所達, 迷滯之守, 終不可變回矣。上曰, 重於時象者, 比如背腫, 卿則腫生於緩處者也。在魯曰, 兩臣事耿耿在心, 臣旣深知其至冤痛, 傷於平日。今當憂災講求之時, 終至泯默而退, 則是負殿下也。故敢有所達, 而反承誨責之敎, 惶恐矣。文命曰, 前議諸事, 引入領相, 詢問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鄭權出去回奏曰, 領相方在侍講院, 而病勢添苦, 更難入侍, 惶恐云矣。上曰, 自其處出去, 調理之意, 傳諭, 可也。再出傳諭而入。此有闕文。宗城曰, 關西之事, 所欲陳達者, 條件甚多, 而其中一事, 有關係於錢貨者, 故敢此陳達。江邊素無用錢之事, 賦於民者, 只是米布兩物而已。近年以來, 錢貨通行, 無處不到, 邊地用錢, 所當嚴禁, 而今聞寅明之言, 則勅使亦持常平通寶一文, 有所云云, 以此見之, 前頭之慮, 可知矣。雖以國禁言之, 曾前不用錢之處, 豈可使之用錢乎? 定以月限, 始爲痛禁爲宜, 下詢諸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諸臣皆陳之。北道六鎭, 錢貨亦行乎? 眞明曰, 北靑以北, 尙不入去矣。鵬翼曰, 臣謫居時見之, 則其處, 錢亦行用矣。眞明曰, 北靑一邑, 行錢未久, 故臣發令禁之, 而其時適當東南商船之輳集, 衣絮木綿等屬, 可以相售。故使之限四十日交易, 散盡過限, 而境內留錢者, 繩以重律之意, 曉諭坊曲, 各別嚴勅矣。其後送人廉問, 則果無用錢者。其時則見效, 而臣遞歸後, 未知如何矣, 江邊亦限以數限, 嚴加禁斷, 則豈無可罷之道乎? 在魯曰, 臣曾謫理山時, 意謂江邊不得用錢, 故糧資亦不得以錢齎持矣。入往見之, 則爛熳行用, 聞自江界義州皆然云, 其在嚴禁之道, 所當禁斷, 而第恐禁之之道爲難矣。文秀曰, 錢入江邊, 爲民財産, 禁之爲難。禁而不行, 則徒傷法矣。自監營以銀換出, 則似好矣。鵬翼曰, 文秀之言, 是矣。以監營銀子易之, 似好矣。寅明曰, 江邊雖行錢, 而豈至數多? 內地商賈, 相續不絶, 散之必不難。旣是曾前不用之地, 則朝家只以大體, 使監司禁之, 可也。上曰, 不食不賣而置之, 則徒爲無用之物。渠輩知此, 則亦必預賣於內地矣。限以數三朔, 盡爲出賣, 限後則論以重律之意, 預爲分付, 而北道六鎭, 一體嚴飭, 可也。出擧條 宗城曰, 龍川一邑, 前後二十餘年荐饑, 方設賑事, 而其中沿海被災四面尤甚。臣行適當納稅之際, 見甚惻然, 被災四面所納稅收米大小米太四百十石, 姑令停俸, 歸稟朝廷。自上特恩蠲免, 則似好, 故敢達矣。上曰, 發遣御史之意有在, 而石數亦不多, 特爲蕩減,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分掌一事, 旣已定奪, 節目間事, 卿等出去, 稟議爲宜, 而賣牒一款, 何如? 文命曰, 若不得已而爲之, 則趁早出給, 貿置穀物, 可也。若臨時出給, 則牒文雖多, 所得甚少矣。上曰, 年事未判之前, 預先賣牒, 甚不好矣。文秀曰, 此事若欲不爲, 則終始牢塞, 可也。若不得已爲之, 則莫若早爲之。年事旣判, 穀價騰踊之後, 願買者必少, 雖或願買, 亦難準價矣。尙絅曰, 文秀之言, 好矣。文命曰, 無論早晩, 空名牒出賣之意, 定奪出去爲宜矣。上曰, 郞廳之意, 何如? 宗城曰, 以事理言之, 預出空名牒, 似爲不便, 而以實效言之, 則終不如早爲之矣。日躋曰, 朱子亦有緩不及事之論, 早爲之, 似好矣。上曰, 旣係營賑之策, 則何可不許, 而賣牒一事, 必須不得已而後, 爲之者也。此蓋早晩間事, 廟堂知而處之, 可也。寅明曰, 聖敎至當。觀勢爲之, 似好矣。文秀曰, 殿下姑守寅明之說而觀之, 何如? 匪久當思朴文秀之言矣。文命曰, 諸道皆已分掌, 而湖南則未定矣。眞明曰, 諸道旣皆分掌, 則畿甸亦不可不獨委道臣矣。上曰, 京畿趙尙絅, 湖南朴文秀兼察, 可也。尙絅曰, 臣猥帶山陵都監之任, 匪久當進留陵所, 勢難兼管他事矣。上曰, 其前豈無句管之事耶? 出去陵所後, 當更有變通之道矣。今此擧措, 可謂實擧措, 卿等退出後, 須以救同氣子姪之心爲心, 可也。文秀曰, 臣等亦食祿之臣, 何敢不盡心乎? 臣又有所懷, 敢達矣。凶荒之歲, 必有盜賊之患, 治盜之責, 專在營將, 各鎭營將, 尤不可不各別擇差矣。上曰, 兵判入侍, 必須擇差, 可也。今則曾經營將差授閫帥之法, 其果遵守乎? 文命曰, 臣待罪兵銓時, 嘗極擇營將矣。在魯則不能如此, 宜有申飭之道矣。文秀曰, 營將, 常時則治盜, 有事變則依諸緩急, 不可不極擇。此後, 則營將瓜滿後, 備擬閫帥, 似好矣。上曰, 曾已下敎, 更爲申明, 可也。文命曰, 召對時冊子, 近思錄爲好, 似當繼講, 領相之意, 亦然矣。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鵬翼曰, 擧動時布帳, 卽訓局所進排, 而例自糧餉廳, 限式年備送一百六十浮矣。近年以來, 連設親鞫, 故布帳多致腐傷。前頭遷陵時, 兩陵容入之數, 多至千餘浮, 而所存不過五百餘浮, 今雖未及年限, 不得不改備矣。準數備送之意, 分付糧餉廳, 何如? 上曰, 當此憫旱營賑之時, 此等糜費, 亦甚可憫, 而不設布帳, 則勢將代設把子, 外方民弊不貲矣。分付糧餉廳, 使之備給, 可也。出擧條 韓師得曰, 李時蕃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逆事。上曰, 亟停勿煩。師得曰, 姜世胤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趙德普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黃翼再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李夏宅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黃玉鉉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睦重衡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李倚天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尹鳳朝事。上曰, 勿煩。師得曰, 洪聖範事。措辭竝見上  上曰, 勿煩。師得曰, 新除授獻納韓德厚, 時在忠淸道忠原地, 正言趙尙行, 時在京畿楊州地, 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依啓。金廷潤曰, 尹邃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南泰績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逆事。上曰, 亟停勿煩。廷潤曰, 明彦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逆事。上曰, 亟停勿煩。廷潤曰, 金重器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權攝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KC10621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睦天顯·聖觀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李夏宅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鳳祥事。上曰, 勿煩。廷潤曰, 全羅道咸平林鳳來爲名者, 本以奸惡之人, 挾其妖誕之術, 出入京外, 蹤跡閃忽, 其惑世誣民之事, 不一其端。最可痛者, 閭閻之間, 勿論常漢兩班, 若有荐遭喪變者, 則渠自稱善占, 必曰咀呪所祟, 多般恐動, 則爲其主人者, 不能無惑。使之掘出, 則多取凶穢之物, 乘夜先埋於其家, 而渠自掘得, 以爲衒能索價之計。或以之破毁家舍者有之, 或以之濫殺婢僕者有之, 論其情狀, 萬萬絶痛, 而近又作變於一士夫之家, 至以人骨等物, 潛埋於竈堗之際, 爲傍人之所現發, 乃爲逃躱云, 不但傳說狼藉, 亦有目覩而傳之者。近來人心, 雖曰極惡, 安有如許至妖至邪之人乎? 決不可一日置之於輦轂之下, 以長其奸萌, 請林鳳來極邊定配。上曰, 此等妖惡之人, 當此世道日下之時, 不可定配而止, 令秋曹嚴刑後, 絶島定配。鵬翼曰, 憲臣之啓, 是矣。臣果捉送於兵曹矣。在魯曰, 頃者金郊驛卒輩, 以路傍支應難堪, 有所號訴, 行査覆啓, 加給位田數結矣。鳳來自以爲功, 投簡驛卒, 恐喝徵索頗甚。李宗城適見其簡, 來言于臣, 臣果通于捕廳, 捉來囚禁, 一邊, 分付本道, 使之査報, 蓋鳳來罪狀, 非特妖術誣人而已。上曰, 憲臣所謂士夫家, 卽誰家耶? 廷潤曰, 前府使申義集矣。寅明曰, 臣於碧潼·渭原兩邑守令備擬之際, 李萬囿則拘於解由, 而置之首擬, 柳世復則以成歡連源, 顚錯之失大矣, 惶恐待罪, 而碧潼郡守李萬囿, 渭原郡守柳世復, 竝遞差, 何如? 上曰, 勿待罪。兩邑守令遞差, 口傳差出, 可也。尹東衡曰, 召對繼講冊子, 更爲問議于兩相乎? 上曰, 先朝有漢書進講事乎? 東衡曰, 考見進講冊置簿, 則無漢書進講之事矣。上曰, 近思錄, 則前頭似當繼講於法講, 而召對時, 唐鑑歷代君鑑中, 何冊爲之事, 領事處, 更爲問議以來, 可也。出擧條  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