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子正月二十七日午時, 上御進修堂, 晝講, 領事洪致中, 特進官李森, 同知事宋成明, 參贊官柳綎, 侍讀官李宗白, 檢討官尹東衡, 記事官李壽海·金益憲·趙明履, 宗臣夏原君杞, 武臣行副護軍黃再徵, 以次入侍。洪致中曰, 累日調攝之餘, 初爲動駕, 而還宮時, 風日甚不和, 聖體諸節, 不瑕有所損乎? 上曰, 無少妨矣。致中曰, 醫官言, 湯劑當限數十貼進御, 而今纔進十貼, 方有少效, 藥路已得矣。不可以若干貼責效, 當依前方, 連爲劑入。上曰, 擧動日不能進, 前後不進, 通爲二貼, 所進不過八貼矣。雖無顯效, 水剌果稍勝, 後日劑進時, 知其不進貼數, 而計之可也。致中曰, 眩氣近來何如? 上曰, 差勝矣。致中曰, 動駕後, 亦無所妨乎? 上曰, 氣升之候稍減, 眩氣亦少愈, 故謂湯劑不無其效也。上讀前受音禮記檀弓篇, 自曾子謂子思曰, 止小子行之。李宗白讀, 自孔子在衛有送葬者, 止主人然則執兵而陪其後。上受而讀之訖。宗白曰, 孔子在衛此大文, 夫子之言本也, 子貢之言末也。禮緣人情, 故夫子觀而善之, 而子貢不知也。上曰, 此大文可疑, 子貢豈必如是乎? 尹東衡曰, 此出漢儒傅會之說, 而亦與其易也, 寧戚之意也。喪主哀, 故虞雖以速反爲禮, 而聖人見其哀慟之極, 稱善也。宋成明曰, 聖人見其中情之溢於哀而善之也。夫子之言精, 子貢之言粗, 此聖賢之別也。聖人好禮之意, 每於其喪見之, 故嬴·博之葬, 孔子使觀之, 孔子之喪, 有自燕來觀者也。上曰, 未之能行云者, 不但出於謙辭, 亦似勉子貢之意也。返虞時不焚祝, 無乃太過乎? 致中曰, 惟祝, 非緣忙迫而然, 亦出如疑見之之意也。子貢豈若速反之說, 亦此意究其義, 則皆本於禮, 何可以子貢之言, 遽斷爲末爲粗乎? 此不過一時問答, 而其時風俗之好處, 亦可見矣。上曰, 如慕如疑者, 聖人但言其至誠也。宗白曰, 孔子消搖而歌此大文, 一反聖人之常道, 故子貢知其病也。孰能宗予之宗字, 註以南面聖人臨終之言, 豈如是乎? 此兩大文, 皆可疑。上曰, 夢有所感, 故曳杖消搖而歌, 有何可疑乎? 宗字, 謂之尊崇則好, 何必釋以南面之義, 而註說雖有過處, 不可推之於大文而疑之也。致中曰, 寬縱自適之氣象, 亦可以觀聖人矣。上曰, 曾點·堯·舜氣象, 亦不過自適之謂也。宗白曰, 當戶而坐, 亦豈不異乎? 東衡曰, 當戶而坐, 俟子貢也。成明曰, 上番一反常道之說妄發矣。致中曰, 夢寐難信, 而聖人則此心誠實無僞, 故發於夢寐者, 無非眞實之理, 不可疑其虛誕, 而妄有所疑也。所以夫子明知其將死之兆, 而有曳杖消搖之歌也。上曰, 明王不興, 不能尊崇聖人, 以此感慨之意, 觀此章可也。何必切切於章句之間乎? 致中曰, 後世讀書, 每在句讀間辨論而下敎, 今以氣象及感動處, 爲先看處, 以此益仰聖學之高明矣。臣等所達, 與聖上所敎, 淺深自別矣。成明曰, 彈琴食肉此大文, 聖上所當體念處。哀過者, 亦傷於德, 故聖人必務其中節也。上曰, 同知事所達, 似有意也。此亦可以見聖人氣象處。若今人則雖泛然之喪, 對祥肉而彈琴, 則人將以爲何如? 成明曰, 不獨哀不可太過, 七情皆不可使過中也。上曰, 好矣。同知事之言也。成明曰, 二三子尙右, 誠心學之故, 一言一動, 皆慕而同之也。不獨師弟之間如此, 人君之導率, 亦類是, 所當體念也。上曰, 當留意焉。宗白曰, 公西赤爲志之志字, 猶記事之意也。成明曰, 公西赤爲喪家記事之人也。東衡曰, 註解無分明語矣。上曰, 備用三代之禮何如? 致中曰, 所以尊其師道, 無不備之禮也。宗白曰, 此事先儒謂失之矣。孔子殷人, 用殷禮可也。上曰, 遽斷以失禮, 無乃太過乎? 東衡曰, 崇爲殷制, 似今之大轝之屬。成明曰, 此所謂人之葬孔子者, 豈無禮煩之弊乎? 致中曰, 此不過行喪儀節, 門人錄之, 以傳後世, 非有微辭奧旨之可以講說闡揚也。上曰, 不反兵之義, 何以釋之? 致中曰, 上云枕干, 下云不反兵, 言常有兵器隨身, 爲必報之志也。然亦泛論道理當然而已。當時之人, 豈必盡如是乎? 上曰, 弗與共國, 父母昆弟之仇同, 而銜君命, 則不鬪, 獨言於兄弟之仇, 若父母之仇, 則雖有君命, 亦可鬪乎? 致中曰, 此言父母昆弟之仇, 不能不有間而已。若只論銜君命, 則雖父母之仇, 似當姑俟他日也。上曰, 今日問此, 予有意也。朝齊暮楚之世, 猶有銜君命不鬪之義, 則況今日乎? 辛壬·乙丙之後, 朝臣孰無相嫌之端乎? 正宜先公後私, 而不思銜君命不鬪之義, 但知不反兵之道, 豈不過乎? 況其所嫌, 未必當仇之人, 其人之弟與姪, 亦相避焉, 豈不尤過乎? 致中曰, 此非今日始下敎者, 先朝亦以甘寧·凌統事, 有下敎者矣。近來朝著嫌路太廣, 臣亦每有慨然矣。然若殺父之讐, 則亦不可以上敎之如此, 有所奉承, 而與之作僚周旋也。尋常有嫌之間, 則臣亦以爲朝行則不避, 私室則不交爲是矣。頃以金取魯·黃晸事, 陳達變通, 而此則上官旣不見, 故下官廉隅, 不可仍在也。投刺雖似公事, 而猶是私室相見之禮, 故難於相接矣。今以權爀事言之, 自上每以爲有若無故起鬧者然, 而玉堂伴直, 異於他司, 渠以爲不安於私義者, 不異矣。上曰, 權爀初旣入番, 而忽然徑出, 豈非擧措之可駭者乎? 爀諉之於初不知之, 尤不成說矣。趙迪命若是安南·琉球之人, 則爀宜不相知, 而迪命兄弟, 歷揚淸顯於同朝, 爀何以不知乎? 是無他也。常時彼此, 甚於楚越, 故不相聞知也。豈不怪乎? 致中曰, 爀實不知迪命, 爲翼命之弟而入番, 及知其爲兄弟, 然後始乃徑出。蓋群趙甚多, 故不詳某與某, 爲親兄弟也。此豈異乎? 頃以鄭亨泰爲申昉所避, 故亦許遞矣。上曰, 豈爲其嫌端而許遞乎? 致中曰, 申昉不見鄭亨泰, 則守令之不見監司, 有掣肘難便處, 不得已變通矣。權爀不知此等委折, 謂朝廷於亨泰則許之, 於渠則不許, 故至於徑出云矣。年久故不能記得, 而翼命之疏, 侵辱爀仲父先正臣權尙夏, 爀之難安, 以此也。上曰, 翼命之疏, 不過丙申年間相爭之事, 別無他語矣。成明曰, 其所引嫌, 與仇字異矣。上曰, 仇之爲言, 謂殺之也。致中曰, 雖不可謂仇, 亦不可謂非嫌, 伴直似難矣。上曰, 爲父兄無嫌避於仇讐, 則是無秉彝之心者, 而爀之於迪命, 則有不然者。雖同入直, 不必與之接話, 而登筵則講說相難, 有何不可乎? 以其操守不固, 故伴直則恐有爛熳相交之慮, 爲此過中之嫌, 豈可謂有工夫乎? 甘·凌, 覇主之戰將, 猶知先公後私之義。今之士夫, 在公則思共濟之道, 在私則不忘欲鬪之志, 可也。權爀與申昉, 亦有異焉。趙迪命·鄭亨泰, 雖同爲言者之弟, 而昉則爲父之嫌, 爀則爲叔之嫌, 豈無間乎? 辛壬·乙丙之際, 論以極律者, 猝不可忘, 而公事則每思銜君命不鬪之義, 可也。權爀自稱猶父猶子, 而朝家視之, 豈可與親父子等, 而開其嫌路乎? 爀旣不知迪命之爲翼命之弟, 則豈知迪命之心如何也? 此由黨習之蔽痼, 故欲令困而有覺, 金吾公事, 久不下矣。宗白曰, 權爀過矣。嫌亦有輕重淺深, 若翼命則當避, 而迪命亦欲避, 是爲過矣。上曰, 玉堂之言, 何其不免俗套也? 雖翼命初非論以極律者, 何可避於公事耶? 宗白曰, 爀旣如彼引嫌, 則迪命之一再違牌, 不異矣。聖敎如此, 爀則雖不知何以處義, 而迪命則必應命矣。洞諭無餘, 二臣何敢固守滯見乎? 上曰, 欲其同處, 使不得廻避, 故久不下公事矣。柳綎曰, 趙迪命, 今番儻蒙恩宥, 必當承命矣。致中曰, 自上以爲若入金吾, 則便與相處, 而獄裏自有隔壁處, 必無相對之理, 雖久囚, 恐無效矣。上曰, 玉堂門, 不欲同入, 故同囚金吾, 金吾門其亦不同入乎? 權爀有無方之固執, 故其意初不欲仕宦, 不欲仕之人, 寧久置金吾, 使渠自便也? 致中所啓, 湖南·嶺南道臣, 相繼馳啓, 欲加得賑資, 而朝家更以何物覓給乎? 嶺伯則不願得南關穀一萬石, 只欲得關西錢五六萬兩, 此則嶺伯不知其曲折而然矣。若使關西錢有裕, 可以劃送, 則在嶺南, 豈不緊切, 而卽今關西錢, 盡歸於海西貿米之價, 其餘數僅數萬兩, 雖欲推移劃給, 勢不可得矣。狀啓辭緣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嶺伯則甚望北船之運穀矣。致中曰, 元山所在米一萬五千石內五六千石, 先以北船運送, 使之遇南船而交遞, 想今或已發送矣。上曰, 今番北穀輸運之事, 與前移南粟賑北民時, 差送督運御史時有異, 南民似不無缺望之歎, 廟堂申飭北伯, 斯速裝載發送後, 以草記告達, 可也。致中曰, 出擧條自廟堂爲之措辭, 分付於本道, 擧行形止, 使之連續狀聞乎? 上曰, 此公事罔夜下送,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俄者得見畿伯引見時擧條, 而未及與僚相相議, 故不敢徑先陳達, 其中一事, 已有處分, 故敢達矣。長陵內圖局濬池之役, 則雖今春當爲之, 而至於外靑龍外防川之擧, 則風水家多以爲, 於山理無緊急之害云。且此役浩大, 雖有數萬名募軍, 猶爲不足。今一邊設賑, 一邊始役, 實爲重難。臣意待秋成, 農隙始役, 則可以便民, 而且當秋深, 則水勢減殺, 役事亦必省力矣。上曰, 此處水道, 終不如復舊, 其時重臣陳達如此, 而予意亦然。故昨年必欲爲之, 因儒臣陳達, 退行今春, 今春事勢, 又如卿所達, 當待秋爲之, 而必須預爲經紀, 入秋後卽爲擧行,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今年爲式年, 漢城府, 以戶籍多有擧行之事, 而判尹尹淳, 引嫌不出, 故無長官, 不得行會同。且本府以詞訟劇地, 行公堂上, 只有左尹一人, 事多積滯, 誠爲可悶。若論大體, 則尹淳所遭, 旣知虛妄, 不必許遞, 而第聞其上言中措語, 至以兄弟分據秋曹·京兆, 使不得訴冤爲辭, 故尹淳於本職, 尤以爲不安矣。日事牌招, 徒傷事體, 而以本職之撕捱, 備局之坐, 亦不進參矣。今若姑爲許遞, 以伸廉隅, 更授他職, 渠亦何敢一向撕捱乎? 綎曰, 前後違牌, 已過三十餘次, 事體亦極未安矣。上曰, 本事落空, 則更何撕捱? 欲一下特敎而未果, 又値擧動, 姑未爲之矣。卿所陳, 今姑一番許遞, 以伸廉隅之言, 似宜, 判尹尹淳, 今姑許遞,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晉州以災邑, 今方設賑, 牧使所當催促發送, 而新除授牧使柳復明, 聞有實病, 且吏曹之當初差出, 未免誤着矣。晉州不過以災邑, 有擇差之命而已。非如向日江界府使差出時, 有入侍諸臣中, 屬意之特敎。而柳復明曾經知申·大諫, 旣非斥補, 則不可輕擬。況晉州又是兵使營下守令, 而復明嘗爲監司, 事體亦有大段妨礙處矣。從前曾經監司者, 爲兵營營下邑, 則以事體有許遞之例。柳復明特爲許遞, 其代各別擇差, 急速下送, 似合事宜矣。上曰, 頃日吏參, 自請補外, 其言是, 故其時有此令若不行, 則當自政官始之敎矣。如是下敎之後, 若復以其侍從, 而遞復明, 則殊非在上者飭勵之道。雖非斥補, 決難許遞。而但以曾經監司, 爲兵營營下官, 妨礙事體, 以此許遞, 此後則勿拘常格, 雖方在侍從者, 擬望事, 分付該曹, 差出後催促發送, 可也。綎曰, 今日口傳差出乎? 上曰, 今日內口傳差出, 不多日內發送,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洪陽限滿, 當陞牧, 而監司以賑政方急, 邑宰有治績, 狀請姑不陞號, 其後臺臣, 以當陞不陞爲言, 此則臺言得體矣。安州則旣已限滿陞號, 新牧使亦爲差出, 而關西伯狀請, 依洪陽例, 姑勿復號, 以待歲末云, 事體未安矣。邑號陞降, 大關民情, 故降號限滿, 則必於歲初復陞, 自是金石之典也。關西雖歉, 異於湖西, 何可以些少邑事, 輕許變改乎? 聞僚相之意亦然, 此狀啓置之, 何如? 上曰, 卿之所達是矣。不得已之外, 豈可續續變通乎? 此狀啓勿施,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安陰革罷時, 朝臣多有持難者矣。如希亮之賊, 雖生鄒魯之鄕, 必不能無亂, 而御史嘗以本邑當復之意, 盛有所論, 予欲復設, 而纔革旋復, 未得事端矣。今當賑事, 民情之願復, 必倍常時, 及今許復, 卿意何如? 致中曰, 安陰地勢, 泰山四阻, 若無太守, 則易爲賊藪, 前頭之慮, 誠不淺矣。若論希亮之作賊, 在於此地, 則逆賊之出, 豈必安陰一邑乎? 且分屬他邑之後, 邑治頗遠, 應役甚艱, 革邑吏民, 所領之官, 視之如奴, 賤惡侵虐, 罔有紀極, 故民情之願復, 一日爲急云矣。上曰, 安陰入於何等乎? 致中曰, 尤甚之尤甚也。事勢民情, 雖如此, 革罷未滿十年, 特復未知如何, 僚相在外, 當有相議之道矣。宗白曰, 不可以年事之災荒, 民情之悶急, 輕復旣革之邑於十年之內, 壞損金石之法典也。李森曰, 安陰一縣, 旣分隷兩邑, 則兩邑必有區劃賑政者。而今忽新復本縣, 則新倅無措置之策, 兩邑無顧濟之理, 其於賑民之道, 非徒無益, 而又害之, 復縣一款, 今不可輕論也。上曰, 始焉革之也, 欲使一邑之民, 知君君臣臣之義, 且令困苦之恥辱之, 以爲懲創之道矣。及今欲復者, 又出慰安之意也。重臣言其將有害於賑政, 其說似是矣。然復縣之請, 御史·監司, 皆言之。朴文秀下去時, 大臣與僚相, 更爲商議, 可也。致中曰, 李秉泰之特補外邑, 聖意固出於飭勵, 而春生秋殺, 自是聖人之政也。方當設賑之時, 不必卽爲召入, 而旣是特補, 故該曹不敢循例內擬云, 似當有參酌處分之道矣。上曰, 李秉泰終是過矣。與其入來而撕捱, 無意於朝廷, 無寧在外而有益於民矣。聞其莅官, 有善治之績, 且賑事方急, 秋前不可遷動矣。致中曰, 臣亦非卽今召還之意也。用罰不必久, 故欲自上下敎, 示以解罰之意, 使該曹得以檢擬宿趼也。上曰, 以其莅民有善政云, 故不欲遷動, 今不必以爲罰矣。上曰, 嶺伯狀啓中, 所以罪狀鄭搆者, 旣是武斷鄕曲, 則渠雖自現, 罰不過投畀, 而嚴飭之下, 終不自現, 極可痛也。捕廳尙無捕得草記, 金吾又請問于本道, 國若無法則已, 有法則何可如是乎? 分付秋曹, 今日內譏捕鄭搆, 爲先嚴刑一次後, 押送本道, 可也。出入侍從之人, 曾經閫帥之臣, 掩匿鄭搆者, 嶺伯旣在遠聞知, 則在京者, 宜無不知之理。而金吾草記, 敢請令本道, 姓名啓聞後擧行, 金吾堂上, 從重推考, 政院則所當卽捧現告, 分付金吾, 而乃反委諸金吾, 至請問于本道, 當該承旨罷職。捕廳則以其在於士夫家, 故不能譏捕, 此等事, 亦不能擧行, 則安用捕廳? 左右捕盜大將竝推考, 掩匿鄭搆侍從及閫帥, 自政院受現告, 直捧傳旨, 拿處, 可也。出擧條 森所啓, 工曹所管, 各津津船新造改槊者, 逐年有之, 以今年言之, 亦至十餘隻。工役之費, 將近千餘兩, 而本曹旣非錢布衙門, 無路辦出。自前經營充補, 無非苟簡之政, 方當始役, 實爲渴悶, 曾前則京外案付船捧稅之外, 諸宮家·各衙門屬船, 亦以半稅, 摘奸收捧, 以補船役者, 其來已久矣。癸巳年自備局, 爲慮本曹形勢, 諸宮家·各衙門船隻, 酌定額數, 餘皆盡屬本曹, 勿論大小船, 捧其三兩稅錢, 則造船之需, 自可有裕。歲久之後, 奸僞百出, 無不謀頉, 各處所屬, 且過額數, 本曹所捧, 漸次大縮。又於丙午年間, 革罷摘奸之規, 尤不成貌樣, 今以案付觀之, 京外之船, 殆過累千。而京江船隻, 則若干捧稅, 外方船隻, 上自廣州以上, 下自陽川以下, 置簿時存者, 亦非不多, 各邑守令, 全不動念。雖爲捧稅, 皆入於監色之囊橐, 無一兩捧送, 本曹發關, 視之尋常, 亦無論報之事, 實爲寒心。自今以後, 往復詳査, 其見在船隻, 竝捧稅上送, 補用津船之役, 仍爲嚴飭於諸道, 若復如前不謹, 因事現發, 則該邑守令, 入啓論罪, 當該監色, 嚴刑定罪之意, 定式施行, 似好矣。且我國官制, 各有所管, 本曹乃是掌船衙門, 而大小船隻之屬於各衙門者, 自本曹全不統攝, 實非設官分職之本意。自今以後, 無論諸宮家·各軍門·各衙門·漁夫與江都船隻, 自該各司, 每船所捧, 各減其四五錢, 自本曹, 收捧其該各司所減之數, 則於該各司, 別無大段所損, 於本曹, 庶可以小積大, 於船人, 亦無加徵之怨。以大體言之, 亦有得於本曹掌船之意, 而係是大變通,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定式爲之, 可也。大臣之意何如? 致中曰, 工曹事, 實可悶矣。每當改船之時, 輒入過千之財, 本曹無出處, 或多苟簡之擧, 宜有變通之道矣。以國體言之, 鹽鐵盡屬戶部, 舟車盡屬工曹, 事理當然。雖諸宮家·各衙門免稅之船, 工曹固宜主管, 而若多受其稅, 則亦不免爲疊斂矣。今能計其本稅多寡, 三兩或五兩之內, 量定三四錢, 納於本曹, 則諸宮家·各衙門, 所失無多, 而本曹則所得亦不少。曾於備局坐, 李森言此事, 臣意亦以爲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諸宮家·各衙門所屬船隻, 擧皆到處免稅, 而至於工曹案付之船, 則外方各邑, 處處侵稅, 故願入者絶少, 已入者謀避, 不可無別樣變通之道。工曹案付船人, 持公文下海者, 一依各衙門免稅船例, 切勿侵稅之意, 各道監司處, 申明分付。而如有更侵之弊, 則當該守令, 入啓論罪事, 亦爲分付,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兵曹草記, 請汰該郞, 該郞爲誰? 綎曰, 聞朴弼均當之云矣。上曰, 當該直處, 爲何處? 森曰, 坐更一款, 入直當之矣。綎曰, 長陵參奉鄭東良, 因傳敎來待閤門外矣。上曰, 注書招入。李壽海出與偕入。鄭東良進伏。上曰, 望單書以前參奉, 曾任何處乎? 東良曰, 歷光陵·懿陵參奉矣。上曰, 年歲幾何? 東良曰, 今年四十七。上曰, 本陵陵官, 各別擇差, 意有所在矣。今當凡事草創之際, 且値解凍植木之時, 十分惕念, 毋敢怠忽可也。東良曰, 栽植樹木, 固是陵官之職分。而況今親承聖敎, 敢不竭力奉承乎? 上曰, 新陵凡百, 不可與他陵比, 故召見申飭耳。東良曰, 聞陵屬之言, 則橡實, 以民戶捧之, 故當初多不好, 而旣種之後, 亦多不生。怪其久不生, 掘見之, 則蟲損居多, 盡皆朽傷。檜木亦使東西郊陵軍, 移獻陵所有, 而掘取移種之時, 費了多日, 故亦無可生者。此後雖欲加種檜·橡, 陵官報禮曹, 禮曹稟旨後, 事乃可行矣。且陵官雖以所見, 報禮曹, 禮曹入啓, 恐未易, 此似難矣。上曰, 樹之橡·檜·海松, 欲其易長, 而養山豈獨此數種樹木也? 予非使爾別出智力也。飭勵陵官, 專在養山, 陵內向陽土厚處, 多種樹木, 使之易於茁長可也。無時摘奸, 頻頻送之, 則當知勤慢矣。東良曰, 聖敎如此, 謹當遵奉擧行矣。上曰, 當初役事悤急, 故治山有未盡矣。局外有駐駕處, 乃人家舊基, 雜石尙多未除, 此等處掃除剗平可也。東良曰, 私家墓山, 尙能致力於治山, 況國陵乎? 陵內閭閻, 已盡移之, 而白虎頭有兩家, 尙不移出。蓋當初有徐徐移徙之敎, 故以隆冬未解, 姑爲留在云矣。臣前日待罪兩陵寢郞, 故有所知矣。火巢之外, 必有陵軍居生, 然後可以有助於守護之道。而伏聞遷陵之後, 守護軍欲盡數移來, 而以無耕食之土, 不得一時齊移云。臣雖未目覩, 陵屬之言, 皆如是矣。綎曰, 東良雖以陵屬之言陳達, 渠旣未見形止, 安知便否? 使之下去後, 以所見論報禮曹, 以爲入啓變通之地好矣。上曰, 承宣之言是矣。東良曰, 臣前待罪光陵寢郞時見之矣。光陵願堂爲報恩寺。故僧徒之守護園陵, 與陵軍無異, 大有所益矣。舊陵願堂, 僧徒方毁撤其舍, 來待新陵, 欲爲更構云, 此宜許之。卿相家墓所, 皆借僧徒而看護者, 以僧徒有益於禁養樹木也。朝家若不許更構願堂之誠, 則僧徒必先散亡, 豈非可爲矜惜乎? 臣當報禮曹, 以爲稟旨擧行之地矣。綎曰, 僧徒願堂之說, 率易陳達, 猥越極矣。推考, 何如? 上曰, 舊陵前有僧舍, 故摠護使亦已陳達矣。至於願堂之說, 雖甚爽誤, 由於入侍生疎之致, 勿施而已。何必推考乎? 諸臣以此[次]而退。承史未及出, 上曰, 俄聞長陵參奉所達之言, 則雖似仔詳, 頗涉於瑣瑣, 則必不能撫恤陵卒。雖以守令言之, 引見時若見其不合, 則不無改差之道矣。陵官異於守令, 而長陵則纔經遷奉, 旣有參奉擇差之意, 長陵參奉鄭東良, 分付該曹, 改差, 可也。出擧條 承史亦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