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辰時, 上御進修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趙文命, 戶曹判書金東弼, 右參贊金在魯, 禮曹判書宋寅明, 知事張鵬翼, 左副承旨李聖龍, 應敎李宗城, 掌令柳敬時, 假注書權贒, 事變假注書曺命敎, 記事官宋時涵, 記事官趙明履。趙文命曰, 日間氣候和暖, 聖體若何? 上曰, 無事矣。文命曰, 大王大妃殿問安, 亦爲一向安寧乎? 上曰, 安寧矣。文命曰, 卄一日旣經次對, 今日固無緊事, 而領相久未入侍, 故相議同入矣。首相夜來, 猝有病不來, 臣等, 旣已聚會故入矣。北兵使韓範錫, 辭朝日入侍時, 以北營布十同, 換用關西木十同事, 前兵使金潗陳請蒙允, 而實無遞輸之路, 別出刷馬五六匹, 使之載運換易事陳達, 則自上, 有令廟堂稟處之敎矣。遞輸之路, 雖有所難, 旣無前例, 不可創開, 勿施似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命曰, 此亦韓範錫, 頃以北路戎政疎虞, 士卒不知隊伍之法, 銃藥則收藏官庫, 不爲試放, 雖有鳥銃, 全昧試放之道, 脫有緩急, 誠甚可慮。江邊稍遠, 砲聲不聞之處, 時時鍊習之意陳達, 有令廟堂稟處之敎矣。夫戎政操鍊, 用則精利, 況鳥銃久不放試, 則廢不堪用, 此誠可悶, 而自前江邊近處, 不使放砲, 意有所在, 似難輕許, 而但臣曾聞故兵使張漢相之言, 渠爲北兵使時, 敎營屬以放銃之法, 雖女人, 亦令習放不過數月, 無不精習云。以此言之, 北路無放砲之禁矣。臣未諳其地形, 北營, 或遠於江邊而然耶? 張鵬翼曰, 小臣, 曾謫六鎭, 詳知此事矣, 閭家鳥銃, 自前禁之, 而至於官庫所藏, 不爲放試而廢置, 則雖有鳥銃, 將焉用哉? 若使兵使·守令, 一月之內, 定以一二次鍊習, 或使立番軍試放, 而試放之後, 卽爲收藏其鳥銃, 則似無所妨, 且如慶興等地, 則江邊稍遠處, 亦多開野之地, 而少無礙於試放矣。上曰, 韓範錫所達之意, 或慮廟堂, 以其有駴彼人聽聞, 有所防塞, 故乃以稍遠處, 試放爲言矣。金在魯曰, 彼我之界, 只隔一小水, 而彼邊有林藪多獸, 我民尋常潛越行獵, 若見覺於彼人, 則輒放銃殺害, 累生邊患, 故有此收藏之擧, 而未免矯弊之過矣。若依訓將所達, 一月二三次, 兵使·守令, 親監試放, 當日內, 又親監還藏, 則豈有他可慮乎? 宋寅明曰, 初頭立法雖如此, 而事久則漸有弊, 此可慮矣。鵬翼曰, 一依京軍門例, 試放後, 卽爲收藏官庫, 則實無所妨矣。文命曰, 然則一月之內, 一二次定日試放, 而試放之後, 兵使·守令, 親見收藏, 江邊近處, 不爲放砲之意, 自備局具由行關, 似宜矣。上曰, 依所達施行, 而如或趁不收藏, 致有江邊奸弊, 則當該兵使·守令, 依犯越例, 照斷之意, 亦爲定式, 分付,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此京畿水使具聖益狀啓也。防軍布災減五十二同二十二匹之數, 依例劃給事陳請矣。災減代請得處甚多, 實難一一備給, 自前凶歲, 有耗穀劃給之例, 而京畿各邑耗穀已盡, 無他變通之道, 水營所屬海西附近邑耗穀, 量宜題給, 似好矣。上曰, 依所達, 參酌題給,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此南兵使李重翊狀啓也。三水·甲山·洪原·利城等邑, 因其被災, 旣有停操之令矣。洪原·利城·北靑三邑, 俱屬前營, 而兩邑旣令停操, 至於北靑, 獨爲設行, 則單邑行操, 與各營習操有異, 故犒饋等事, 亦難擅便, 報于監司, 則以爲北靑之被災, 與洪·利兩邑, 無甚異同。且三邑中, 北靑之獨爲行操, 不成操鍊貌樣, 以此報備局施行云, 北靑軍兵行操當否, 令廟堂急速稟旨之請也。戎政甚重, 邊地習操, 尤不宜輕停, 而但洪·利兩邑, 旣令停操, 則北靑之獨爲設行, 非但事涉斑駁, 不成操鍊貌樣, 亦多掣肘之端者, 勢亦誠然, 北靑習操, 亦令停止似宜矣。上曰, 習操事體甚重, 兵使不可請停, 故初欲推考兵使, 而旣擧道臣題辭而狀聞, 則此非兵使之本意也。北靑事勢, 似難獨爲行操, 依所達施行,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頃以修史一款, 有所陳達, 而陞六事, 必變通然後, 可無遲延之弊矣。臣亦曾經翰林, 而陞六爲急, 必汲汲修史以納矣。未修史之前, 則或因賞格, 或有拘礙, 不得已陞出者, 付虛司果後, 不爲付職, 則必無如前不修之事矣。上曰, 雖有承傳, 未修史前, 則銓曹草記, 勿爲陞六事, 曾不定奪乎? 此亦因時象, 而有所不爲者矣。在魯曰, 卽今薦事, 實有拘礙之端矣。先生若在遠地, 則不可爲薦, 而洪昌漢旣爲補外, 則勢難回薦矣。上曰, 欲問之而未果矣。洪昌漢旣爲察訪, 則何可不爲乎? 文命曰, 昌漢之事, 無足怪者, 旣遭前所未有之事, 則其所撕捱, 不無所執, 而斥補郞官, 則薦事必有拘礙之端矣。上曰, 洪昌漢事, 終不是矣。開釋之後, 豈有不仕之義乎? 翰薦, 固不足言, 而上年所爲之弘錄, 尙今不爲, 堂錄如是, 而國其爲國乎? 宋寅明曰, 翰薦弘錄之事, 固爲遷就, 而至於昨年六月都政所除之臺諫, 今至八朔, 尙未署經, 尤豈不關係紀綱乎? 上曰, 李載厚之署經, 欲一言之, 未果矣。此在紀綱, 關係不少, 若使後之人, 言之, 則其曰今日朝廷有臣乎? 李載厚, 便作非文非武之人, 不能辭職, 不能上疏, 實與禁錮無異, 靜言思之, 則實爲寒心矣。向者吳瑗亦如此, 而吳瑗則六朔未署, 李載厚則至於八朔, 豈有如許道理? 其在懲礪之道, 不可置之, 自上年八月以後, 無綠牌不進, 而不爲肅謝之臺諫, 竝罷職不敍, 可也。出擧條 文命曰, 備堂之事, 實爲可悶, 開坐備員之時, 固爲少矣, 而頃日新差堂上, 則無一人行公矣。寅明曰, 若兪拓基·李瑜則以曾任長淵·楊州時, 解由文書, 藏而不出, 以爲自劃之計, 寧不怪哉? 上曰, 異常之事矣。江華則廟薦, 故不拘而去乎? 可以仕則仕, 不可仕則不仕而已, 何可以不出解由, 爲自廢之計乎? 人或以未及出爲憂, 而此則藏置不出, 豈有如許道理乎? 數日內, 使之成出, 而若未趁卽成出, 則戶判, 當任其責罰矣。出榻敎 張鵬翼曰, 日昨筵中, 有都監軍兵衣資, 自賑廳劃給之敎, 而賑堂則以爲無前例, 而且無可給之物, 領相則以爲他無推移之勢, 關西木上來後, 或可陳達而劃送云, 非必賑廳木也。雖以某司劃之, 必速得然後, 可以分給, 故敢此仰達。上曰, 事事撓漾如此, 實爲可嘅, 關西餘木, 旣以不可遷動爲定, 而今又以此爲言, 若是而何事可做乎? 賑廳堂上之事, 固非矣, 軍兵衣資, 何可不給乎? 推考, 使之出給, 可也。在魯曰, 各司災減代, 則自賑廳給之, 而訓局災減代, 則曾前戶·兵曹分當, 一無自賑廳劃送之前例, 自上, 或未察前規而有此下敎矣。賑廳雖有儲, 無前之事, 固難開路, 況本無應入之儲蓄, 且當今年大賑, 尤爲蕩竭, 此等科外移劃者, 何以責應乎? 卽今各司災減代, 雖只以最緊急不可已之處, 亦當入數百餘同, 而實無白地辦給之道, 方用渴悶之際。今此訓局所給之多定, 實是萬萬意外, 責敎之下, 極爲惶恐, 而雖欲奉承, 其勢末由, 惟俟重譴而已矣。上曰, 予豈不知賑堂之意乎? 若給訓局, 則或慮他司之前例外繼起, 而此則非所可慮也。賑廳·戶曹同爲鑄錢, 而朝家偏用賑廳之故, 賑堂心有所悶, 如是固執, 而雖是留賑之貸, 兩西之物, 旣有給賑廳者, 則以此豈不可姑爲移給軍兵乎? 重臣之事, 極非矣, 從重推考, 春等衣資, 勿論一二百同, 依前下敎, 劃給,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今此鑄錢時生銅, 頃年貸得各軍門銀貨而貿來矣。今方鑄錢, 故軍門督債甚急, 而新鑄之錢不多, 隨鑄隨散於諸道, 白給留賑之代, 卽今形勢, 實無推移之路, 各軍門所貸者, 待畢鑄後, 參量分俵, 還償爲宜, 以此出擧條分付。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東弼曰, 鑄錢所用含錫, 不久當絶, 而此是柵門所在物貨, 故使行回還時, 欲爲貿來, 頃以此陳達, 則自上, 有後日次對時, 商議大定奪之下敎矣。蓋象譯輩貿來含錫者, 皆於柵門買賣, 而其價則在柵門, 一稱爲十數兩, 出來我國, 則一稱近三十兩, 被執倭館, 則一稱近五十兩, 蓋在彼至賤, 而在此極貴矣。若生銅則元無買賣之禁, 無常出來於倭館, 故隨出隨貿, 無所防限, 而至於含錫則便是柵門買賣定奪後, 可以貿來。但使行延卜送貿一款, 旣不可許, 則齎咨官, 匪久, 又當入去, 付送價銀貿來似好, 而若待其回還, 則取用甚遲, 此甚可悶矣。上曰, 凡唐物, 自彼來時, 用雇車輸之, 而自柵門以後, 則當以我國馬輸來, 含錫, 若不待齎咨官回還, 先爲取來, 則豈不別爲送馬乎? 柵門買賣, 旣有禁令, 而先自朝家犯之, 則何以責商賈乎? 齎咨官之行, 付送價本, 回還時持來, 可也。東弼曰, 上敎至當, 當依此擧行, 而地部經費匱竭之中, 銀貨尤無出處, 含錫貿易之價, 誠難辦出, 此甚難處矣。上年, 因遷陵巨役, 又有勅奇, 故朝家劃給西關木五百同, 別餉庫銀一萬兩於地部。其後一百同木及二千兩銀子, 先爲取用, 而意外, 朝家有送御史督運木布之事, 故臣陳達榻前, 以爲地部數多劃給之銀木, 尙未輸來。御史督運之數, 請其量減, 則自上, 敎以地部劃給之令, 旣在此事之前, 道臣何可因此而不爲上送乎? 仍有倂有督運之命, 其後道臣, 宜卽奉行, 而尙不上送, 又無狀聞之擧, 事甚未安, 而臣姑待朝家處分而置之矣。今則諸道收租, 俱已上來, 而減縮多至六萬石, 木則雖以嶺南一道言之, 山郡作木, 小不下一千二三百同, 而今年, 以倭供作米給代之故, 實納只是十八同, 將何以支繼一年乎? 西營未收之銀木, 勢將取用, 今此含錫價銀, 限五千兩, 以別餉庫已劃給之銀子, 出給齎咨官, 使之一依柵門價貿來, 而餘銀三千兩及四百同木, 依前下敎上送之意, 分付西營, 何如? 文命曰, 地部事勢, 如是切急, 而今此含錫價出給齎之行, 事在目前, 道臣, 亦豈不奉行乎? 上曰, 依所達擧行之意, 分付西營, 可也。東弼曰, 齎咨官入去時, 含錫價, 依其數入送之意, 亦自廟堂, 分付灣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在魯曰, 賑廳亦當加鑄, 而含錫之垂乏, 與戶曹無異, 一體送價貿來, 而價銀猝難辦, 義州運餉銀, 與廟堂相議, 參酌許貸, 使之入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東弼曰, 本曹素多例兼屬司, 而自古例兼衙門, 無相避之法, 故如軍資監·廣興倉·水站等官員, 皆爲行公矣。然此等例兼處, 或有都提擧, 或有次堂上, 故褒貶時, 首堂有相避, 則次堂磨勘, 次堂有相避, 則雖參貶坐, 不爲着押, 首堂獨自磨勘,。以此見之, 則其不嫌避, 意蓋有在, 而至於禮賓·司蓄等寺, 乃是戶判例兼單提調衙門, 而又非屬司, 則考績時, 無他推移之道, 宜有相避, 而問諸吏曹, 則以爲無相避云, 而間多行公之員, 此則不可無一番定式之道, 故敢達。在魯曰, 大典, 學官·軍官之外, 元(無)無相避之衙門, 雖例兼提調, 豈無相避乎? 只是相避之法, 有重而廣處, 有輕而簡處, 如妻三寸, 及三寸姪女夫, 與同姓四寸妻娚妹夫之親。若於政曹·刑獄·臺官·史官之職, 則有相避而遞, 若於戶·禮·工曹及其他該各司, 則無相避而行公, 故不知者, 認爲戶·禮·工曹, 元無相避。其實, 雖歸厚署·活人署, 豈有全無相避之司乎? 此在大典, 明白易知, 而特人不詳考耳。頃日, 因臣陳達, 宣惠廳, 用相避者此也。東弼曰, 重臣之言亦如此, 分付吏曹, 更爲詳考法典, 區別衙門, 定式遵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京畿春大同留賑之代, 旣自賑廳劃給, 而外議, 以留賑之穀, 秋後欲作還上矣。還上每有耗失之弊, 依移轉例, 待秋收捧上納于京倉, 似宜矣。下詢于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此事, 何如? 文命曰, 果能輸來, 則豈不便好, 而今年年事, 有不可知, 姑觀前頭, 徐議而處之, 似好矣。上曰, 姑觀前頭, 處之, 可也。柳敬時所啓, 臣本庸愚, 才識俱乏, 年且衰遲, 視聽不利, 自量不合於言責之任, 而猥蒙甄拔, 忝居臺地, 冒沒出肅, 已過累日, 而泯默隨行, 尙無一言, 居恒媿縮, 若靡所容。今此儒生所達, 近來臺諫, 無骨鯁敢言之風者, 是切當之論, 而政指今日如臣者也。夫國家之置臺閣, 所以畀言責也。苟無敢言之風, 而徒循容默之習, 則將焉用臺閣爲哉? 臣庸愚衰朽, 觸事生疎, 持論巽軟, 虛縻職名, 全負言責, 則儒臣, 雖曰泛言, 而其責實當, 臣身, 將自媿訟之不暇, 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儒臣所達, 不過泛論, 何可以此, 深以爲嫌? 勿辭, 亦勿退待。敬時曰, 尹邃事。上曰, 勿煩。南泰績事。上曰, 勿煩。坦事。上曰, 亟停勿煩。明彦事。上曰, 勿煩。金重器事。上曰, 勿煩。權攝事。上曰, 勿煩。燁·㙉事。上曰, 勿煩。炯·烒事。上曰, 勿煩。睦天顯等事。上曰, 勿煩。李夏宅事。上曰, 勿煩。鳳祥事。上曰, 勿煩。李聖龍曰, 萬曆癸卯, 高麗文忠公鄭夢周致祭時, 祭文頭辭, 因判付, 禮曹覆啓, 稱公事, 允下矣, 肅廟朝乙亥, 永柔書院致祭時, 以高麗門下侍中鄭公之靈, 爲頭辭, 仍以爲例事判付, 此外致祭時, 吉再及鄭夢周, 皆稱公而不名矣。景廟朝致祭時, 則祭文頭辭, 書以名字, 此由於其時該曹與該房承旨, 不察之失, 而前後判付, 旣以稱公定式, 今於致祭祭文, 依前定式, 書以公字之意, 敢達。上曰, 列聖朝, 旣爲稱公, 則依前稱公, 可也。鵬翼曰, 我國馬軍, 弓箭道里介之外, 無他長技, 故造砲時, 道里介上節, 依馬上銃例, 造砲藏放, 則雖未能如長銃, 猶可以禦敵, 故造得二枚, 待令于閤外矣。自上取覽後, 或有加造之道, 故敢達。上曰, 自政院入之, 全羅監司上疏見之乎? 以金堤獄囚事, 發明太過矣。或稱神傳, 或稱爲父報仇, 而爲金堤, 頗有嘅惜之意, 而且不得獄事之要領, 卿等共看, 可也。文命曰, 此等罪人, 今雖拿致京獄, 必梟示於境上然後, 庶有懲勵之道矣。今以此疏見之, 則道臣與守令, 不無疑阻之事矣。上曰, 大體, 不得其獄事之實矣, 承旨書批, 可也。全羅監司疏批, 判府事箚批, 俱見日記。諸臣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