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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41책 (탈초본 41책) 영조 8년 4월 17일 갑진 9/9 기사 1732년  雍正(淸/世宗) 10년

○ 壬子四月十七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宋寅明, 特進官尹惠敎, 參贊官洪尙賓, 侍講官李宗城, 檢討官李潝, 假注書尹鵬擧, 記注官鄭敞選, 記事官宋時涵, 宗臣驪善君壆, 武臣護軍趙台相入侍。上講前受音, 自仲遂卒于, 至過祀則下訖, 侍講官李宗城講, 自工尹商陽與陳棄疾, 止不將公事遂入。上受讀訖, 宗城曰, 商陽, 受命追賊, 義當窮追盡殺, 而今乃曰殺三人, 亦足以反命。大抵追亡逐北, 殺其不辜, 非王者之師也, 故孔子, 稱其殺人之中, 有禮焉矣。檢討官李潝曰, 敗亡之師, 不當窮追, 而旣受王命, 則又不可故縱, 故不得已殺三人, 而曰亦足以稱塞矣, 其不縱殺之義, 有可尙者矣。同知事宋寅明曰, 春秋之時, 無一義戰, 吳楚之戰, 吳旣敗亡則所當窮寇勿追, 而棄疾旣不能諫止, 又不可故縱, 故不得已追及, 而乃能節制其縱殺之心, 殺三人曰, 此足以反命, 是可謂仁心與禮節, 竝行也, 孔子之稱以有禮, 是也。若其敵國來攻, 存亡所係, 則不當若是矣。上曰, 卿言是矣。宗城曰, 此章文義, 似欠明剴, 爲懿之爲字, 以遇觀之, 伯之忌之忌字, 以忌日觀之, 似然, 而亦未知誰是也。上曰, 特進之意, 何如? 特進官尹惠敎曰, 在外亦已講論, 而未得其詳, 大抵上文, 以不縱殺觀之, 下文, 以先公後私觀之, 則似好矣。上曰, 其言好矣。宗城劉氏註, 至終闕之, 可也。上曰, 文義不可舛錯觀了, 所謂闕之之言, 誠好矣。宗城曰, 殺人中有禮者, 誠好矣。蓋刑法, 雖不可廢, 而每存惻隱寬恕之心, 固守惟刑恤哉之戒, 然後刑罰得當, 恩禮竝行, 臣曾於戊申按鞫時, 再以仁恕仰達, 此非有罪故縱之意, 乃用刑審愼之道也, 於此文, 益加留念矣。曰, 戊申之逆, 千古所無, 而緩於宄治, 奸孽漏網, 此雖出於聖上, 脅從罔治, 罪疑惟輕之至意, 而公議之所以拂鬱憤嘅者則深矣, 如此而宗城, 又請寬恕, 則實未妥當矣。寅明曰, 宗城之言, 非欲其寬緩不治也, 乃勉其惟刑是恤, 常存不嗜殺之心矣。宗城曰, 不知臣之本意, 而如是仰達矣。誅討有罪, 有國之常典, 而或至於濫, 則有非聖人好生之德, 故臣常以此, 仰達矣。寅明曰, 甲辰年, 臣待罪錦營時, 有以仁字陳戒, 而其後竊覸殿下, 姿稟仁慈, 宜無過中之擧, 抑恐有欠於乾斷之道, 故臣之所達, 異於前後, 殿下亦當有以記之, 蓋國之將末必以解弛而亡, 凡所以懲勵之道, 不可不嚴也。曰, 宄治亂逆, 豈不無玉石俱焚之歎, 而蓋國家用刑之道, 則誅討必嚴, 株連無遺然後, 可以振國綱而服人心矣。上曰, 兩儒臣之言, 皆不無所偏, 重臣之言, 是中亦有非矣。上番之性, 本自仁慈, 故見辛·壬·戊申之事, 心有矜慘, 而如是仰達。下番, 自戊申以後, 知有未盡誅, 心常憤慨, 故如是仰達, 可謂不欺其心矣。重臣則自予在春坊時, 已知予性, 故每以嚴字陳戒矣。以孟子所謂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爲之義論之, 亦豈可徒嚴乎? 予雖無學力, 而常欲以寬猛相濟矣。然而猛之弊, 有甚於寬, 故亦以爲寧失於寬, 不失於猛, 常以此自省矣。是故, 予謂皆不無所偏, 是中有非, 而兩儒臣之如是有偏, 亦由於疑阻之致也。久爲同處, 則此心自可消融, 有可以回悟者, 故予今曉喩矣。曰, 戊獄之緩治, 振古所無, 臣常慨然於心, 故仰達矣。上曰, 下番先祛此等心然後, 始可以有爲矣。至於嶺南事, 朴文秀與儒臣, 皆不免於非矣, 說去說來之際, 轉成較挈, 而末梢則俱爲善處矣。宗城曰, 纔聞言, 則雖有言語之不相合, 而實出於爲國之心, 故文秀, 亦知之本意, 而不復有疑阻之心矣。曰, 其時事, 實出爲國, 不復念文秀, 而竟至紛紜, 臣亦受困者多矣, 而臣不呶呶爭之矣。寅明曰, 古人云, 仁義, 治平之粱肉, 刑罰, 治亂之藥石。今日兩儒臣之所達, 皆不可廢一矣。上曰, 兩儒臣之言, 皆有所補益, 而若各用, 則亦不免於偏矣。寅明曰, 殿下每欲言路之不振, 綱紀之不立, 而臣以爲國家處分, 有所未盡而然矣。蓋立紀綱振言路, 非一朝一夕之所能也。殿下若能赫然公平, 處分合理, 則自可致之耳。曰, 知事所達誠然, 殿下之於群下, 情志有所未孚, 處分有所過當者, 故臣敢因文義而仰達矣。臣素知權爀之心, 實無不仕之意, 只以渠之叔父先正臣權尙夏, 爲人所誣辱, 故卽今朝廷之上, 多有不相面者, 當初徑出, 蓋與趙迪命, 有宿嫌之故也。及其禁推後, 又欲入番, 則適値黃晸之入番, 之兄, 侮辱先正, 罔有紀極, 不可比肩於一館, 故雖欲陳疏自列, 而每每煩溷, 還涉惶悚, 終不果耳。至於弘錄, 實出公議, 其中雖有過中之言, 而亦非沮戲之事, 則殿下之過加威怒, 再謫重溟者, 其於待儒臣恢言路之道, 豈不過中乎? 上曰, 古有信及豚魚之訓, 而予則信義不及於經幄之臣, 予當自責于心矣。今日東土之中, 莫非吾臣, 豈容有彼此之心, 而上番之常存寬恕, 下番之以用刑太寬仰達者, 皆不免於有偏矣。於此大升氣湯當用之病, 豈以六君子湯而治之乎? 吾欲不復言之矣。權爀之爲其叔惡黃晸者, 非疾黃昱也, 亦是時象也。家禮源流, 轉激時象, 此豈等之罪哉? 以乃父之子, 不思家庭之風, 以叔父之事, 强引不當引之嫌, 不爲國家, 而先其私事, 所謂先公後私之義, 果安在哉? 再送耽羅, 豈樂爲哉? 初欲送之黑島, 而以其無倅之故, 不得已送於大靜矣。古人云, 君德成就, 責在經幄, 其爲關係, 何等緊重, 而別生意見, 必欲空一館而後已, 今日處分, 安得不如此, 而韓德厚與儒臣, 相繼奬之以公議者, 亦不免於偏私, 而反有害於矣。雖不如此, 予豈忍置諸重溟, 終至物故之境耶? 曰, 權尙游, 只有三子, 而之弟與兄, 俱無嗣而夭, 渠亦無子, 而單孑一身, 遠謫於必死之地, 若不能生還, 則名臣後嗣, 無復繼者矣。其在國家念舊之道, 豈不矜憐乎? 殿下必欲使之死於海島則已, 不然則渠本忠朴質實, 有所可用者, 若死海島, 不返京輦, 則豈不可惜之甚乎? 上曰, 權爀之情勢, 予豈不念, 而卽今民事孔棘, 國勢懍綴, 而無爲國效力之臣, 罔非時象之攸辜, 豈可顧念其情勢乎? 戊申以後, 士氣摧折, 無復餘地, 而執黑白之見, 終不變易, 故予欲扶抑此氣而如是矣。今儒臣, 有可以回悟者, 故予今言之, 儒臣亦念國家, 則宜諭止如此輩, 勿復爲此等事也。寅明曰, 聖敎如此, 更無所達, 而以館錄不合人, 不爲明言, 囫圇說去, 使參錄諸人, 皆懷不安之心, 此則非矣, 而再投重溟, 則處分誠爲過矣。國家刑賞, 必得其中然後, 庶可以服人心, 願聖上, 更留三思焉。宗城曰, 其於君德成就, 責在經幄, 臣竊不勝愧恧之至。臣雖待罪經幄, 而不能窺聖學之淺深矣。今聞下敎, 可知殿下克治之工矣。臣聞知病則易, 治病則難, 臣雖承佩韋之訓, 而素無學力, 豈望變其氣質乎? 蓋人君之道, 處仁處恕則好, 而尙嚴尙急則弊易生矣。今聞下敎, 實是宗社之福, 而工夫若或間斷, 則實無所益, 伏願殿下, 着工於人所不知之處焉。上曰, 因下敎而眷眷陳戒, 其意可嘉, 當各別留念矣。寅明曰, 永寧殿德宗室祝式事, 頃日有退考先輩文集之命矣。臣於退出後, 廣考文集, 別無可考之文, 而禮曹謄錄中, 有一二可據文字, 先朝丁卯, 因承旨李彦綱所啓, 以永寧殿祝式不齊, 有收議事, 而諸大臣, 皆有持難之意, 先正臣宋時烈之議, 雖若可以釐改, 而不爲明言, 先正臣朴世采之議, 以爲我朝儀禮, 多用唐宋故典, 若不深明源頭義理, 則不可輕議云, 此亦持難之意, 至戊寅端宗復位時諡冊文, 初有孝曾孫三字, 故相臣崔錫鼎獻議, 以爲永寧殿定宗以下, 各室祝, 或以國王臣, 或以嗣王臣稱號, 而獨於仁宗·明宗兩室, 用孝曾姪孫·孝曾孫之號, 此必因仁祖朝所稱親屬承沿不改, 當去而不去, 端宗祝, 宜只稱嗣王臣, 而去孝曾孫三字云, 仍以此爲定, 以錫鼎之言觀之, 則必以永寧殿, 是親盡祧主, 宜去屬稱, 示與太廟有別, 錫鼎深於禮, 其言必不無據。且五禮儀祝式, 國王臣三字用處, 只是懿廟, 而其時祝式, 以孝姪國王臣爲辭, 至祧遷時, 始去屬稱, 而到今以只稱國王臣之難安, 復加已去之稱號, 則豈不尤爲難安乎? 臣意如此, 故敢達。上曰, 祝式釐正, 事係重大, 初未知有先朝收議之事矣。謄錄如此, 則自先朝未爲之事, 今猝改之, 殊涉未安, 今姑置之,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各道不墾之土, 庚子量, 皆以陳懸錄, 無土之民, 非不欲起耕, 而旣是量付, 地力有旺衰, 一番起耕之後, 復雖陳廢, 勢將以今陳納稅, 民間不能無怯於前頭白地徵稅之弊, 初不敢生意, 長爲空棄之地, 豈不可惜? 上年水災後, 兩南民人, 必多永失田畓者, 若以量陳, 以贖田施行, 隨起收稅事, 定式知委, 則民必不無樂爲之起耕者, 是將使無土爲有土, 無用爲有用, 公私豈不兩便? 此若便好, 則此正農作之時, 宜有趁卽變通之道矣。上曰, 令廟堂稟處, 可也。出擧條  重臣儒臣, 退出後, 上口呼領府事李光佐疏批曰, 省疏具悉卿懇。頃見狀啓, 知卿來留近道, 心甚欣慰, 金致垕疏, 何足掛齒, 柳復明疏, 業已知者, 於卿俱何有毫分不安之端乎? 疏末所辭, 已諭於諸大臣之批, 卿其安心, 勿辭領受焉。仍傳曰, 遣史官傳諭, 洪尙賓, 書疏批訖曰, 臣見列聖御製, 有成廟朝故事, 與鄭時麟事相類者, 有金孝興者, 年七十餘歲得科, 故成廟, 以御筆賜詩矣, 惶恐敢達。上曰, 承宣能讀之乎? 尙賓讀曰, 霜飛兩鬢, 志杳靑雲, 然不輟業, 遂中科選, 豈惟勉於後生? 亦罕見於古人, 宜授優秩, 且賜食物矣。上默然良久曰, 後日, 可以下敎矣。承史兼春秋, 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