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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42책 (탈초본 41책) 영조 8년 5월 8일 갑자 10/10 기사 1732년  雍正(淸/世宗) 10년

○ 壬子五月初八日申時, 上御時敏堂。回還謝恩兼冬至三使臣, 引見入侍受史冊時, 正使洛昌君樘, 副使行大司成趙尙絅, 行都承旨趙錫命, 右承旨李鳳翼, 書狀官行護軍李日躋, 記事官李壽海, 假注書李錫福, 記事官安后奭, 記注官鄭敞選入侍。領議政洪致中, 右議政趙文命, 同爲入侍。上諭承旨曰, 史冊今方奉安於幕次乎?錫命曰, 史冊龍亭方權置幕次矣。上曰, 三使臣肅拜後, 衣淺淡服, 奉史冊入來事, 史官傳諭, 可也。注書遂承命出。上曰, 大臣來到, 祗迎史冊乎? 錫命曰, 領·右相祗迎後, 因在闕門內矣。上曰, 原任大臣亦來乎? 錫命曰, 原任則不至矣。上曰, 領·右相同爲入侍事, 遣史官傳諭, 可也。史官遂承命出, 注書引三使臣入。上曰, 此異於常時入侍, 依殿講例, 承·史分左右進伏, 可也。正使, 奉史冊, 由集英門正路以入。史冊至, 上降席起立。副使趙尙絅, 書狀李日躋同入。跪授史冊于承旨李鳳翼, 鳳翼跪受置案上。上遂復位, 跪而啓袱啓函曰, 非櫃而函也。曰, 然矣。函中又啓黃袱, 其史冊, 乃勅修明史也。上披覽曰, 付籤處, 彼人所爲耶? 尙絅曰, 此冊初經皇帝之覽, 故史局, 於仁廟事所改處, 付黃籤以標之矣。上曰, 太祖事, 彼中誰所堅持耶? 尙絅曰, 吳拜淸人, 汪由敦漢人, 吳拜則頗欲改正, 而汪由敦終是固執矣。上曰, 張廷玉, 欲何以爲之耶? 尙絅曰, 廷玉則欲改之, 而爲由敦輩所拘矣。上曰, 此皆明時史筆乎? 尙絅曰, 本是明史, 而淸人因而修正也。上曰, 自字兩處有之, 旣不得改於下, 則雖改於上, 無益矣。尙絅曰, 明本紀冊, 亦有此二字, 而蓋自古非受, 則開國之際, 此二字實是雅題目, 且其時我國貢獻, 則無弊順受, 至於安南占城, 則史記書以簒弑, 故却不受貢, 後之見者, 亦必有間矣。曰, 臣等欲得見明本紀, 而雍正旣已入內藏置, 故無路得見, 欲使彼人, 謄出見之, 則非可信之道, 欲見本草冊, 僅僅得之, 故玆以持來矣。上曰, 進之。承旨奉而進之, 乃明熹宗哲皇帝本紀也。上受置案上, 覽曰, 此亦因明史而修之矣。曰, 然矣。日躋曰, 此冊書仁廟事, 而略書大綱領矣。又進一卷, 承旨奉入, 乃明太祖高皇帝本紀, 而我太祖事所錄處也。上曰, 彼自字雖削之, 此自字亦難矣。朱子修綱目, 以蜀漢, 係正統, 而特書漢中王自立。向者重臣·儒臣, 以此爲明證以喩之, 其言好矣, 而予心猶未釋然, 今見本紀, 亦無奈何。雖有自字, 其時他國貢賦, 則不受之, 獨受我國貢獻, 其意蓋可知矣。日躋曰, 彼人皆言, 開國與繼序有異, 故開國時, 則此等文字, 少無所嫌云。其言亦是矣。尙絅曰, 以我國, 比諸安南占城, 則豈不懸殊, 而後人亦豈不知乎? 十七代史, 首言武王之頭, 懸於白旗云。革命之際, 則此等文字, 固無妨矣。上曰, 諸臣以謄本, 爲不及印本, 而予意則不然, 彼旣御門親頒, 則豈可不信乎? 予所冀者, 欲得明史全秩刊本, 然後以爲成功, 不見全書, 則刊謄何異? 曰, 臣等必欲得刊本, 而張廷玉別爲持難, 至於此矣。尙絅曰, 本紀二十餘卷, 列傳七十四卷內, 四卷, 外國事也。志則十卷, 而當初聞之, 則卽當刊出云矣, 其後聞之, 則刊役尙遠云。且列傳則已訖, 而志則未訖云矣。蓋其中, 多載雍正祖先事, 而書以虜字奴字, 彼不諱胡字虜字, 而至於奴字, 則深以爲惡, 凶奴賊奴之奴, 皆使削之云矣。上曰, 明史則彼雖削之, 古史皆可削乎? 日躋曰, 熊賜履·王鴻緖, 撰列傳, 而適兩人被罪回籍, 持史藁而去, 撰定列傳以進, 康熙見而問之曰, 何無本紀也? 對曰, 有可諱處, 難於撰輯。蓋明朝文字, 多有虜賊迷奴等字, 欲存則恐觸諱, 欲削則懼失實, 所以不敢撰矣。康熙曰, 虜字自古有之, 而奴字卽辱辭也。奴字改之, 虜字存之, 可也云云。且以鴻緖等所進, 係是野史, 當令史局, 修正明史, 以張廷玉爲總裁而修明史矣。上曰, 我國列傳, 已盡開刊云耶? 曰, 然矣。尙絅曰, 仁廟朝事, 欲見刊本, 而不得見之。雍正之久留不下者, 以奴字之尙在故也, 欲改當諱處云耳。上曰, 本紀本草, 何以得來乎? 曰, 本草亦已藏置, 故難以得見矣。韓壽岳等四人, 以重價, 購出史局本冊二十餘卷持來, 故使渠輩謄書以來矣。時, 史官, 已引領·右相, 入來進伏矣。上曰, 承旨奉此冊, 傳于大臣, 可也。錫命奉傳于大臣, 領·右相同爲奉見。曰, 此冊未得見之前, 憂慮多矣。列聖朝事, 皆未知何以書之, 宗系事, 亦未知如何, 故百端憂慮矣。得見其冊, 則果皆無欠處, 誠幸誠幸。尙絅曰, 宰臣李夏源入去時, 以爲宗系, 猶有未辨處, 謂當先辨于此, 自上特敎, 先辨仁廟事, 故臣等亦慮之矣。今見此書, 萬幸。日躋曰, 成宗朝王妃朴氏之朴字, 以樸字書之云云, 故欲請改正, 問之, 則以朴字書之云, 而臣等見之, 則果改之, 誠亦多幸矣。尙絅曰, 兪泓事, 亦有所書處, 而兪字, 書以愈字, 蓋漢人音相似, 則不擇書之, 日字一字, 亦通用之, 問之, 則以爲音相似, 故用之云矣。曰, 彼國事, 欲爲探知, 使李樞·金是瑜, 通于常明, 常明使人通于通州, 而彼國天旱太甚, 皇帝之病, 近來添加, 事故多端, 憂慮方深云矣。天旱孔極, 祈雪祈雨祭, 累次設行, 而連爲齋戒, 皇帝下部之病甚重云矣。彼人以常明, 則稱常大人, 三泰則稱三大人, 兩人皆金姓也。蓋淸人不言姓, 故常明·三泰, 以常大人·三大人行世矣。又曰, 銀貸[銀貨]事, 別單已達之矣。常明以爲, 前年使臣來時, 給留保銀子六千兩, 則以事之未及成, 不捧, 而人參亦不受, 此後史冊若成, 則以禮幣贈之, 爲可云矣。今則史事垂成, 留保當給之物, 何以爲之云,? 臣等難以揮却, 使渠善爲䌤縫[彌縫]矣。第彼處用貨之道, 極爲難處。常明又以爲六千兩, 旣許留保, 其外二千兩, 又已加用, 依此數備給爲宜云。六千兩事, 已達於朝廷, 而常明之言, 又如是, 問于行中, 則無他貨物, 只有償債廳銀入去, 而姑使置之, 每以難辦厥數之意言之。常明以前日所許留保銀六千兩, 今番加用銀二千兩, 合八千兩, 每爲徵索, 而必以天銀索之, 天銀則旣無定奪之事, 故八千兩內, 一半給之, 一半則歸稟於朝廷, 然後當爲變通云矣。常明又請馬匹, 臣等以爲此是定奪之外, 自下不可擅給, 此亦還朝後, 後日使行便, 從當入送云, 常明又索眞珠, 而亦不給矣。上曰, 彼中入去眞珠, 其大, 何如? 曰, 此乃倭珠也, 其大不過指尖矣。上曰, 我國所有眞珠, 亦自東萊出來乎? 曰, 然矣。彼輩之所求, 不取大小, 有種類之異矣。馬則旣不許, 而常明以事之已成, 多有所索以爲, 留保, 旣不受, 人參一斤, 以待事成, 而今則事已諧矣。留保, 今雖出使, 不久當還, 而不能如約, 我甚無顔云矣。日躋曰, 聞彼處物情, 則皆以爲三泰留保, 則可以貨悅, 而至於張廷玉, 則稍廉而且賢, 其父, 卽康熙之相, 其曾祖, 卽明朝之相, 其家世四代三公, 而雍正每事, 一委於廷玉矣。馬齊·陳元龍, 亦大臣, 而廷玉則第三閣老也。他大臣, 則提督以下, 皆呼姓名, 而獨廷玉, 則稱以張中堂, 非但善文章, 其人賢, 故如是矣。通官劉萬權者, 卽博川人之種, 而極其險陂凶譎, 且善揣人意, 勅行時若出來, 則我國之貽弊必多矣。提督以下, 皆苦萬權, 萬權又與常明有隙, 故或意我國之密賂於常明, 隨事窺覘, 今行問於譯員曰, 今番官貨, 多不入來云, 無乃貸銀於鄭世太而然耶? 隨處隨事, 欲爲生梗, 而僅爲䌤縫[彌縫], 他日惹事, 殊可慮也。曰, 萬權前日已出來云矣。文命曰, 萬權爲人, 極其凶險云, 他日若又出來, 則弊必多矣, 甚可苦也。上曰, 大抵極爲怪異之漢也。曰, 四千兩, 已給常明, 其餘四千兩, 當歸稟朝廷, 後日使行便, 當有變通云, 則常明以爲此事, 若煩且難, 則姑置之云, 將何以處之耶? 日躋曰, 其餘四千兩, 非分明許給矣。上曰, 此事, 何如? 致中曰, 諸議以爲太多。此非惜銀也, 徵索之路太廣, 則不無可慮, 從簡給之, 似好矣。上曰, 近來國儲耗竭, 故如是屑屑, 若用人情, 則數千兩, 豈云多乎? 初則爲仁廟事, 辨誣而已, 前則元無行賂之計矣。其後又見太祖之受誣, 而欲爲無形無迹而改之, 故有從中行賂之計。昔文王之囚羑里也, 武王有美女玉帛之用, 此亦不得已之事也。何其計其多少乎? 尙絅曰, 前年已許六千兩, 今年所用, 不過二千兩, 六千之數, 非今行所負也。文命曰, 八千之數太多, 而前頭事故, 不可不念, 且行賂改史之嫌, 亦可避矣。致中曰, 彼輩所索, 何可防塞乎? 以彼國言之, 史臣受賂修史, 可謂寒心矣。上曰, 彼事於我, 則不關矣。後日入去, 可以觀勢處之, 不賂則已, 旣賂則二千兩何惜乎? 馬與珠, 無名之物, 而常明無時索之, 是可悶也。曰, 常明則驛馬中, 願得一匹, 而臣則以爲還朝後, 當變通云矣。上曰, 彼人必求驃馬云, 純色馬亦求之乎? 曰, 小而順者求之, 而常明非自用也, 十六王·十七王, 與常明最親, 故欲得云矣。致中曰, 今番若給驛馬一匹而來, 則似便好矣。曰, 驛馬任意給之, 則日後必有無窮之弊, 故不許矣。致中曰, 常明方有權寵云, 其中必有猜忌者, 若寵歇勢去, 此事綻露, 則不無我國貽累之慮, 常明不如早自絶之也。日躋曰, 常明之事, 未可知也。非文非武, 無他才能, 未知何以得寵於雍正也。聞渠家豪侈, 殆無人臣之儀, 此非可久之道也。臣於前冬辭陛時, 以常明事, 略有陳達, 聖明想或記有之矣。臣於其時, 有曰凡人權勢, 有盛則有衰, 若有附之者, 亦必有惡之者, 固其理也。常明早晩一敗, 不無貽累我國之事, 不如早自疎絶爲請, 而自上降以古亦有如許事之敎, 故臣等奉咨文而往矣。今此史事, 雖以不至空還爲幸, 而此路終不可開。今番往見, 則尤多可憂者, 從今以後, 常明處洞然斷絶, 似爲得宜矣。文命曰, 他日若作常明之罪案, 則必以爲與朝鮮相通矣。若如此, 則辱及我國, 終不無其慮矣。曰, 今則史冊已成, 常明自以爲有功, 今若不給, 則未免欺人, 將何以爲之? 惟在上處矣。上曰, 今若猝然絶之, 則亦有弊矣。彼所索者三種, 或給之, 或不給爲宜。珠馬則自有譏察, 非但我國之不幸, 於汝亦不幸, 以此爲辭, 似可矣。至於銀, 則旣給之後, 何論二千八千乎? 尙絅曰, 彼國自有面幣, 已成風俗, 若有勝處得見, 則皆有面幣, 風習已成, 此亦史事已成, 故以禮幣求之矣。上曰, 千兩銀貨, 彼亦尋常視之乎? 尙絅曰, 聞常明家事, 則窮極奢麗, 琉璃鏡如屛, 其他什物居處, 極其奇異云。文命曰, 常明之權勢, 可謂傾人主矣。聞使行入去時, 通州江見進上花草船, 有桂樹矣。秋後常明家, 譯舌輩見其桂花折來云。天子奇玩之物, 常明能有之, 可見其權勢之隆盛矣。曰, 常明之祖母, 乃康熙之保母云矣。鳳翼曰, 丁卯之亂, 常明之祖母, 被虜在於宮中, 以順治乳母, 爲一等功臣云矣。曰, 常明兼十二官, 大臣入侍時, 領侍衛恒入侍云矣。日躋曰, 皇帝有病, 隔琉璃窓, 張廷玉, 獨持文書以入, 從窓外稟定, 而常明等數人, 侍衛云矣。張廷玉爲相, 岳鍾琪爲將, 二人皆漢人, 與康熙之信用淸人, 似乎異矣。上曰, 銀及珠馬給之可乎? 致中曰, 銀則事係禮幣, 不可不給, 而珠與馬, 則自今斷絶不給似宜矣。尙絅曰, 如欲不給珠馬, 則不必防塞, 若不聞不知, 而因爲不給爲好。譯舌輩酬酢時, 則雖似着實, 而朝廷則若不聞不知可矣。致中曰, 譯輩則必欲順適彼意, 每以好辭答之, 常明必以爲譯官旣諾, 則朝廷亦當聞知矣 背之亦難便矣。曰, 常明每以爲渠自周旋云, 臣等亦以此爲言矣。前頭之慮, 雖如是, 渠則必知銀及珠馬之當入來矣。若不送, 則將謂何如? 此後則常明處, 無復可請之事, 徐徐防塞其路, 而只於今番入送, 更勿擧論, 何如? 致中曰, 譯官輩必已成說, 故臣以爲背之亦難, 而善爲說辭, 不給爲可。非但後弊, 今番之送, 豈非無名乎? 上曰, 銀則彼以面幣求之, 此以面幣給之, 非無名也, 亦非人情也, 乃潤筆也, 面幣也, 給之無妨, 而珠馬則無名之物, 以耳目之煩, 辭之似宜矣。文命曰, 招問往來譯官, 自廟堂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曰, 本紀購得者, 皆用私財, 不可無激勸之道, 而似宜有褒賞之典矣。上曰, 他亦有之, 一時可以論賞矣。上曰, 天道循環, 胡無百年之運? 李宗城前言, 蒙與㺚, 合力云矣, 今觀別單, 信然矣。尙絅曰, 㺚亦蒙之一枝也。上曰, 彼若驅入於靈龜塔, 則我國難免被害矣。今聞有修理靈龜塔之事云, 甚可怪也。尙絅曰, 南方有土賊起焉, 所謂臺灣是也。在於幅建[福建]之下, 湘江近處, 入海島中, 不削髮, 其勢漸盛, 南方擾亂云矣。曰, 卽今蒙古, 亦不順, 已有叛形, 潯陽將軍, 察變而來, 爲蒙古所逐而去云矣。日躋曰, 西㺚所居之地, 在於長城之外, 似是漢之四郡, 宋之寧夏近處, 西通靑海·西藏, 東接瀚海·天山, 而漢武時, 每以度漠爲難, 所謂漠者卽沙幕[沙漠], 而北海故道也。千里風沙, 杳無人煙, 而㺚賊巢窟, 在於其北, 故所以征討之甚難。聞㺚人耐寒耐飢, 不食五穀, 勿論人畜, 遇輒割肉生啖, 馬亦馳沙如飛云矣。其酋長姓名, 卽測汪阿伊希攤云, 而中國人, 只稱以測汪。當初兵端之起, 蓋爭哈密國眞瓜, 而終至於兵連禍結。凡羌與蕃, 雖曰二種, 而自是一類, 所謂西賊, 卽羌之種落云矣。前年八月, 雍正送兵出征, 全軍敗沒, 又送馬爾賽出征, 亦未免大敗, 僅以匹馬逃歸, 居庸·關西·北蒙古之界, 慘有侵軼之患, 雍正深以爲憂云矣。關東燕北軍, 則稱以八旗軍, 衣食資裝, 皆自官備給, 此皆騎兵也, 其餘天下軍, 則稱綠旗軍, 皆步兵也。近年出征, 皆用八騎軍[八旗軍], 岳鍾琪則率綠旗軍, 防玉門關云矣。有林本裕者, 居在瀋陽西街, 善文有識見者也。以筆談, 問西賊事, 仍及中原事, 則答以爲恐有輪臺之悔云, 又問然則財窮兵竭耶? 曰, 然矣。以年年出征之故, 財力蕩竭云矣。臣等入去時, 過東八站, 騷屑太甚。問其處人曰, 關東卽根本之地, 而連年發此土兵, 得無失固根之意耶? 答曰, 此實不得已也。當初則出征軍兵家屬所食, 皆自其國周給, 故軍兵皆樂赴, 而今則國用, 漸竭於征役, 至有抄富民爲兵之議, 故民心騷動, 關內亦云不太平。西賊如是, 天子眉頭, 每不展云矣。所謂馬爾賽, 卽從閣中出征, 佩大將軍印, 率兵而去, 未及下寨, 西賊掩擊, 全軍覆沒, 馬爾賽瞎一目, 僅僅逃還云矣。有星變, 極其怪異, 三使臣皆見之矣。二月初六日夕時, 西方極西邊, 星殞如盆, 尾長十餘丈, 大如楹, 其殞有聲, 蜿蜿若龍之形, 良久不滅, 燕人畏之矣。其後岳鍾琪捷報至, 彼人以星變, 爲西賊之敗徵云, 而其言何足信也? 或云, 康熙喪時, 有星變, 皇后喪時, 亦有之。今又有星變, 而雍正之病甚重, 彼人皆以爲憂, 岳將軍捷音至後, 稍以鎭定云矣。臺灣福建下也, 而鄭芝龍曾所割據處也。近聞有海寇之漸, 燕人亦以爲慮云。海東復國志, 壬辰以後所作之書, 而只有一件, 旣無本板, 故欲爲得見, 而終不能得, 只見地圖一張, 故摸得以來矣。蓋幅建[福建], 對沖我國, 地勢最下, 與濟州, 恰相對矣。臣待罪南邑時, 親見海外地勢, 聞海中有水宗, 不曾有唐舶之往來, 蓋海路甚艱, 而·一角斗絶, 入於東海中, 與我境湖西·海西相對, 故此等處, 唐舶之出沒, 最可虞矣。文命曰, 書狀所達, 大體慮念之道則是矣, 而康熙本非一代後卽亡之主, 雍正亦非常人, 西賊雖作梗於其處, 而非有志於天下矣。尙絅曰, 㺚與蒙如此, 中國其於蕩敗, 何哉? 文命曰, 蒙則不遠似入於中原矣。關外之人, 則其主不美之事及不好之談, 必皆爲之, 此乃漢人故也, 其言不足取信矣。上曰, 向來有言, 蕭墻二字, 此言似是矣。雍正不能料後, 至有覺迷錄之作, 而尙不建太子, 是可異也。日躋曰, 十四王之不能殺, 亦有由矣。十四王, 先娶蒙古女, 生二子封王, 二子以爲父在罪藉, 子不可爲王云。十四王, 又於西邊出獵, 遇一女約婚, 卽穆順公主, 亦蒙古最親國女子也。勇力絶倫, 生二子, 亦非常, 故雍正畏其十四王之兩妻家, 不敢殺之云矣。十四王年近五十, 而與雍正同腹所生。似聞人心, 皆以十四王爲賢云矣。且今則彼人言, 雍正稍異於前, 前日使行, 過東八站, 則往往聞雍正怪擧之言矣, 今則皆言, 能悛舊習, 頗有愛民之擧云矣。雍正近來, 多出財物以賑民, 又出穀與銀, 置之於通州, 人皆稱美矣。且於道中, 往往有旌門處, 問之則皇帝使之然矣。上曰, 彼處亦有烈女乎? 日躋曰, 有烈女門矣。上曰, 雍正病旣深痼, 而尙不建太子何也? 曰, 皇子有二人, 而不封儲嗣, 問其故, 則曰, 非封妃之子, 故不封矣。曾有封妃之子, 而丁未年我國醫員吳之哲, 入去治病, 因至不救云矣。聞雍正初則貪財甚虐, 臣下有財富者, 則搆以重罪, 籍入其財, 故怨讟朋興矣。其後猝然改悟, 以是有譽, 然問其朝廷事, 則以爲朝廷之上, 久無臺諫云矣。尙絅曰, 雍正於初年, 有諫諍者, 則使之蹴打於前, 多有卽死者, 故今則無諫臣, 而諫之一字, 寂然於朝廷云矣。上曰, 更有可達之事乎? 曰, 義州一節, 誠極可慮矣。人心渙散, 官府板蕩, 頓無收拾之勢, 百姓至有思亂之意云。爲今之計, 莫如收拾其人心矣。尙絅曰, 義州卽賊路初頭, 乃是咽喉之地, 而人心如此, 收拾人心之道, 令廟堂各別軫念宜矣。上曰, 書狀亦達之。日躋曰, 義州凡事, 罔有紀極。蓋其人民, 無土着無恒産, 不過從空中辦衣食, 而與彼人, 只隔一江, 若飢寒到骨, 易致思亂之意, 不可不另加撫恤。如獨孤姓人, 其中不無可用之人, 而貧殘特甚, 今將老死, 不無負戰之嘆, 而官庫不如前日之殷富, 無以濟其窮急。大抵人心, 若不管束, 則臨亂難保得力。方欲着實料理, 而難得其善策矣。威化島, 卽太祖回軍之地也。臣等欲往見之, 而以其渡船有弊, 未果。然而槪聞其形便, 若設屯於其地, 則於民大有所利, 而人心可以收拾, 此誠固圉饒民之策, 而亦爲救急之方矣。臣與府尹, 論此事, 則府尹亦以爲好矣。致中曰, 威化島設屯之議, 自前有之, 而蓋義州之不務農業, 只探商賈之利, 今則利路旣防, 生理斷絶, 旣無生理, 安有恒心? 若開懇於其島, 則雖利於農民, 邑內富商大賈, 則不可猝然爲農, 而少無益矣。況其上流, 近於彼界, 每有犯越之患, 何可設屯於其地乎? 臣意則以此持難矣。文命曰, 西邊每以犯越爲患, 此不可許矣。上曰, 可墾之地, 獨餘威化島乎? 尙絅曰, 他島皆墾, 而獨不許威化島, 未可知也。若許開墾, 則雖無利於商賈, 必有益於本府矣。文命曰, 因使臣所達, 義州人心事, 臣亦有所達矣。近有西路胡債人一族等, 呈狀備局, 以爲渠等, 以負債人一族, 頃於徵族之時, 蕩盡家藏, 備納債銀矣。彼國今旣蕩減, 則所當還爲出給云。蓋其元犯人, 則情狀絶痛, 其在痛懲之道, 雖或可以贖公, 而至於一族, 則旣非元犯, 當初徵族, 出於萬不得已, 而彼人旣令蕩減之後, 則剝膚推髓之物, 留之無名, 而一族等亦甚可矜, 宜有區別蕩減之道矣。上曰, 彼旣蕩減之後, 徵族之物, 不爲出給, 則恩歸於彼, 怨歸於我矣。依所達區別蕩減, 可也。此段出擧條 曰, 臣等初聞金慶門所言, 銀二百兩, 貸用於皇曆齎咨官, 請得蕩減, 而臣等問于卞重和, 則元無所貸之事, 而慶門一行銀貨, 殆過二萬餘兩云。所持八包, 想不過八千兩, 而許多銀貨, 法外持去, 已極寒心, 而又以卜駄之猥多, 不能盡輸, 遲留柵門二十餘日, 且於彼境, 乘轎張傘云, 此亦朝令所禁, 渠安敢乃爾? 且聞交易之際, 辭說繁多, 至於鄭在泰, 則我國之事, 無微不知, 此則關係不少, 宜有別樣懲治之道矣。尙絅曰, 臣等食前到柵門, 欲爲早出矣, 所謂稅官曰, 稅不可無, 此乃納于皇帝之稅也。金慶門旣已納稅, 皇曆齎咨官, 亦且給之, 況此冬至使行, 乃是大行次, 何可不給乎? 終日相持, 臣等以前古所無之事, 今不可創開之意, 多般防塞, 則終日閉門, 無意出送。臣等爭之不得, 加斂行中, 以銀子及三升等物, 未免給稅而來, 此是自古所未有之事, 而慶門乃開弊端, 不可不論罪也。且慶門所謂雇車難得, 使行必狼狽之說, 胡人執渠炙背之言, 俱極孟浪, 誠爲絶痛矣。曰, 渠之卜駄甚多, 故胡人欲一一解見, 渠甚難處, 至用銀子云矣。詐稱貸銀之說, 創開給稅之事, 俱極可駭, 各別嚴治, 以杜日後之弊宜矣。致中曰, 不待日後, 弊已生矣。使行及皇曆齎咨官, 俱未免給稅而出, 則此爲目前莫大之弊, 金慶門拿問處之宜矣。上曰, 金慶門拿處, 可也。出擧條 曰, 以行中事, 敢有所仰達矣。在彼地送先來時, 必擇年少無病者送之矣。國家之加資論賞, 亶出於慰悅之意, 而今者先來之加資, 在渠輩則反爲不幸矣。凡年少譯官之所望者, 在於等第, 而譯官金道行, 今爲加資, 則失其等第, 若失等第, 則難免飢死, 故道行泣而言曰, 今後則決未免飢死云。軍官趙尙綏, 以假引儀, 初入仕隨行矣, 今爲加資, 故失其官失其料, 亦甚落莫矣。譯官則自前使臣陳達, 自本院有施賞之規, 今亦依願施賞, 趙尙綏則亦收加資之命, 使之陞六, 亦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自前亦有金斗成·韓壽岳等, 從願施賞之事矣。致中曰, 譯官則從所願, 自本院處之, 自有前例, 而軍官之出六, 曾未有聞, 似爲殊常矣。文命曰, 年少譯官, 若得加資, 則反爲切悶, 故自前有所陳達變通, 而但等第, 如渠輩之科擧, 故臣待罪譯院提擧時, 防塞其等第爲賞之路, 而必以他施賞, 至於趙尙綏之還寢賀使之陞六, 非有前例, 決知其不可矣。上曰, 年少譯官, 不喜加資, 故自有本衙門施賞之規。今者國家之所以慰悅者, 反爲渠輩之落莫, 非所以論賞之道也。譯官金道行, 還寢加資, 自本衙門, 擇施賞典, 軍官趙尙綏, 則寢加資而出六, 外面不可, 若還寢加資, 差除右職, 則是當爲六品職, 以此意, 分付該曹, 可也。出擧條又出榻前下敎 。尙絅曰, 尙綏卽臣之庶弟也。進香使便, 聞其母病之奇, 忙急上來, 今於意外, 蒙此異數, 臣心未安矣。上曰, 萬里行役, 無事往還, 喜幸。尙絅·日躋, 起伏曰, 斯誠王靈所曁矣。上曰, 書狀抄出聞見事件中緊語, 後日召對從容時, 入侍奏達, 可也。上曰, 右相以爲, 雍正可以久遠, 而予意則不然矣。文命曰, 雍正非一代卽亡之主也。上曰, 進香使何時越江乎? 曰, 今十七八日間, 似越江矣。曰, 臣等奉史冊出來時, 以馬駄載, 上揷黃旗, 到鳳城, 城將官員五六人問之曰, 此乃皇旨耶? 答以皇帝所頒冊子云爾, 則渠等有驚動之色而言曰, 冊子與勅書, 俱爲皇旨, 而於爾國, 則冊子尤爲貴矣, 何不奉安於輦轝, 而乃反草草駄去耶? 皇勅出去時, 則義州將軍, 率軍來迎, 極有盛儀, 而此則不然, 何也? 臣等使李樞答之曰, 此是大國之境也, 且不可越境而具儀, 若到我境, 則始可備儀出迎矣。出後, 觀光之人, 預到中江, 而今番則倍多, 皆以爲朝鮮, 當盛具威儀, 奉迎史冊云。及到中江, 則無迎接之事, 儀仗節目, 始到於安州, 該曹磨鍊, 可謂稽緩, 而撥馬自京離發, 四日始到, 亦未免慢忽矣。上曰, 彼人事每如是, 而我國則未能然, 故所以見侮者也。史冊到境後, 具儀迎來之報, 極爲緊急, 而多日稽滯, 誠可駭然。該曹堂上, 亦無趁卽磨鍊節目之意, 等待晝講時, 始乃陳達。凡事緩忽如是, 以致儀文之未備, 此可謂禮義之邦耶? 不可無警責之道, 該曹堂上推考, 撥將令本道科治, 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 近來日氣陰冷, 伏未審聖體若何? 上曰, 無事。致中曰, 感氣不復乎? 上曰, 今則盡愈矣。致中曰, 丸劑連御乎? 上曰, 丸劑雖異於湯劑, 行素之日則不服, 昨今日又不服矣。且眼邊微有所出, 開睫不便矣。夜間自潰, 開睫如常, 而此乃有微熱故耳。致中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 上曰, 連日安寧矣。致中曰, 小臣未入診, 已多日矣。數日後問安, 因欲入診矣, 今日適有進來之命, 故入來, 而丸劑旣以眼候姑停, 復率諸御醫, 議定進御乎? 上曰, 有何入診事乎? 姑欲觀勢進御矣。致中曰, 交河防川處, 僚相奉審往來時, 旣已歷見, 且見差使員報狀, 則以爲水底, 皆是沙泥細軟之地, 防遏水道, 使不得流行, 則水從地底, 蕩嚙衝擊, 沙泥自掘, 地勢陷下, 所築之堤, 隨以低凹, 仍致潰決, 將不得完築云。多費物力, 旣始重役, 到今中輟, 前功可惜矣。此事初因左參贊尹淳陳達而始之, 必有商量其形便者, 而方在不遠之地, 使之一番看審而指揮之, 似好矣。上曰, 右相陳之。文命曰, 臣與諸堂上往見, 則防築處北邊一道, 果爲潰陷, 水滙成澤, 且聞崔天若之言, 則以爲此後, 決難更防云。但以臣所見, 則浦南邊, 略有堤防之處, 故似有此邊浦落, 彼邊泥生之勢。若然, 則或有水由舊道之望矣。上曰, 以此出擧條令重臣更爲看審事, 分付, 可也。上曰, 書狀所得來地圖, 爲先進御還下之後, 更爲張大其本, 進入, 可也。上曰, 謝恩兼冬至使三使臣以下竝書啓, 有勤勞者, 懸註事, 分付政院, 可也。榻前下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