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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44책 (탈초본 41책) 영조 8년 윤 5월 9일 갑오 21/21 기사 1732년  雍正(淸/世宗) 10년

○ 閏五月初九日巳時, 上御時敏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洪致中, 左議政趙文命, 禮曹判書宋寅明, 工曹判書李森, 吏曹判書趙尙絅, 右承旨梁廷虎, 獻納蔡應福, 副校理李度遠, 假注書李錫福, 事變假注書尹鵬擧, 編修官尹世鳳, 記事官趙明履入侍。致中進伏曰, 數日來日氣蒸鬱, 聖候何如? 上曰, 無事。致中曰, 向來症候, 纔得差歇, 昨日過法講, 姑無傷損之患乎? 上曰, 然矣。致中起伏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亦何如? 上曰, 安寧。文命曰, 近來聖候, 連有感氣, 又有諸症候, 此是衣襨脫著之際, 不爲操心, 晨朝之氣, 有害之致, 群下之所以悶切也。節宣之道, 必爲著意焉。上曰, 日氣適不佳, 故有些少感氣, 此何傷之有? 致中曰, 頃於入診後, 欲議定當進之劑, 而達之矣, 醫官會議, 則以爲姑無大段症候, 苦口之藥, 連御爲難, 且腹部餘氣, 則可進應治之藥, 而更未入診, 斟酌定藥, 亦爲重難, 過數日後, 更請入診議藥爲可云, 故初十日次對, 十一日問安, 欲爲入診, 議定當劑矣, 今日有來會之敎, 故玆以入侍, 而問安則以初定日爲之計矣。上曰, 小腹之氣不差, 故欲加進劑藥矣, 其後則其氣不發, 此乃往來之氣也。前日所服丸劑, 更爲始作, 似宜矣。致中曰, 更爲入診, 諸醫相議, 然後進御, 始爲完備矣。上曰, 然矣。致中曰, 近來連聞邑消息, 則麥事稍登, 春牟早熟者, 今已登場云, 民間庶免饑患, 而第自未熟時, 摘取作粥, 故必當早絶, 未秋之前, 民事可慮矣, 卽今一邊收麥, 一〈邊〉根耕, 農務方殷, 而根耕種子, 民無所儲, 或有旣刈, 而未能耕者, 或有旣耕, 而未落種者, 豆太之所以留庫者, 正爲其根耕給種之資也。京畿監司, 以此論報廟堂, 雖以不敢擅許之意題送, 而民間之有種子者, 十無一二, 今則留庫大米自在, 而牟麥還上, 亦當連續收捧, 不必以傾庫爲慮, 而豆太種子, 亦有朝令, 然後各邑當爲分給, 趁今根耕之時, 早賜處分庶免陳廢之患矣。文命曰, 今春各邑, 專以米租出給, 故豆太則不得已全數留庫, 無一巡還分, 豆太種子之極貴於民間, 勢所必至矣。朝家雖以傾庫爲慮, 而牟還今方連續捧納, 必無空庫之慮, 所儲豆太, 以種子, 參酌還分, 俾無荒廢之患, 似宜矣。上曰, 頃聞李周鎭所達, 則陽智豆太之留庫, 亦有意矣, 卽今根耕爲重, 種子豆太參酌分給事, 分付, 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 此吉州牧使鄭暘賓狀啓也, 以爲本州自兼防營以後, 軍兵習操犒饋等事, 自本州年年設行, 兵使則間三年一次巡點事, 曾已定式啓下, 兵使之間三年巡點, 蓋慮士卒偏苦之弊也。年前賊晟, 爲北閫時, 破格前規, 越爼擅行, 漸成謬習, 至己酉年間, 朴再新爲吉牧, 以依節目三年一次巡點事, 論報巡營, 巡營亦以依節目施行之意, 狀聞啓下, 而今此兵使, 旣已操鍊於昨年, 今春則自防營, 已爲鍊習, 而兵使不顧定式之本意, 巡到本州, 親自點閱, 若無別樣變通之擧, 則本州軍兵, 將未免偏苦之役云。北兵使韓範錫, 亦爲馳啓, 以爲吉州牧使鄭暘賓, 兒弱充兵, 多至十八口, 軍器執頉亦多, 旣難免其責, 且帥臣巡操之行不行, 決非一守令所可防遏, 習陣時, 衛將, 以中軍, 整軍參操, 自是不易之節制, 而暘賓旣已防遏其巡操, 又爲稱病頉報, 終始不現, 不得已以假中軍替行矣。兵使合操時, 則兵使主壁, 防禦使東壁, 合坐操鍊, 一如觀察使之於節度使之例, 釐正節目, 俾無臨時撕捱之弊云云。蓋兵使與防禦使, 自是上下官, 而鄭暘賓狀啓中, 論斥兵使, 語不擇發, 有若相較者然, 誠極非矣。三年一次之定式, 兵使固當遵行, 而定式外巡點, 則兵使雖有其失, 兵使以主將, 來到管下之邑, 點視軍兵, 則爲守令者, 以公則有上下官之體, 以私則有主客之義, 而稱病不見, 待主將之道, 豈容若是? 北兵使, 異於他閫帥, 統率六鎭, 責任旣重, 威令若不行於下官, 則脫有不虞, 豈有可恃之道乎? 牧使鄭暘賓, 旣有其罪, 罷黜, 似宜矣。但軍卒纔經防營習操, 而兵使又爲巡操, 則其勞弊極矣。三年一次巡點事, 依前定式, 無或撓改, 而兵使巡點時, 牧使之待兵使, 一如兵使之於監司事, 亦爲定式, 似宜矣。上曰, 北兵使威儀, 異於他道兵使矣。致中曰, 古者獨有兵使, 着紅天翼, 而又賜坐榻, 紅衣今則不能用, 而坐榻則猶在, 臣亦以評事, 常禮數於榻下矣。文命曰, 北藩, 古以隣於蕃胡, 特盛其威儀者, 意非偶然矣。兵使之違定式巡操, 固非矣。但旣以巡操, 到其境, 而牧使不爲應接, 此則便是以亞將, 而不受上將之節制矣。上曰, 北兵使之於吉牧, 與京軍門, 何如? 曰, 防禦使, 豈不爲兵使之中軍乎? 兵使狀啓中, 眼同鍊兵, 一如觀察使之於兵使云者, 未免失著, 衛軍及防營中, 俱是兵使所可節制, 則論以事體, 斷不如是, 兵使習操時, 監司若同參, 則便是監軍, 當爲主壁, 而兵使是一道之將, 不可與巡察使抗禮, 故爲曲坐而行操, 則防禦使之當爲中軍者, 豈可用監司·兵使同參時例乎? 此實無上下官之體矣。上曰, 京軍門, 中軍以下, 大將決棍乎。曰, 決棍矣。致中曰, 監司兼摠水陸軍兵, 且常時爲兵使之上官, 而監·兵使同坐合操時, 兵使猶有大將之體, 至於防禦使之爲兵使管下, 則工判所達, 異於監·兵使云者, 誠是矣, 合操時, 則兵使爲主將, 防禦使以副將, 爲中軍之任, 體例似當如此矣。曰, 凡干節制, 兵使主管, 則防禦使爲其副, 此何異於中軍乎? 上曰, 江原道無兵使, 春川府使兼防禦, 監司爲大將, 則春川似不可爲大將矣。尙絅曰, 三年一次習操, 旣是節目, 而今欲行之於節目之外, 故吉牧如是爭執, 若是節目內事, 則安敢抗衡乎? 兵使之以兒弱充軍, 軍器執頉爲言者, 似涉吹覓矣。上曰, 北邊重地, 不可以疎虞, 故兵使或不守三年一次之式, 然而朝家定式, 意非偶然, 況於廟堂, 申飭之後, 何可違越乎? 且吉牧之必欲抗衡者, 事甚非矣, 此由昇平日久, 有好勝之心而然矣。曾前金潗爲兵使時, 吉州亦有相較之事, 其後爲兵使者, 欲制牧使, 故不守一次之式, 而自不覺其違朝令矣, 予謂韓範錫甚疲軟矣, 常時如此, 脫有不虞, 何以爲之? 雖用軍律, 朝家有何言乎? 以軍器執頉, 兒弱充兵爲言者, 甚苟簡矣, 兵使雖有違朝令之非, 而牧使何敢抗衡馳啓, 有若相較者乎? 此實不識事體之致也。若不顧西北則已, 若顧西北, 則常時旣無體統, 緩急更何恃乎? 北兵使韓範錫, 以失事體, 從重推考, 吉州牧使鄭暘賓, 令兵使決棍, 可也。致中曰, 只爲決棍, 不遞其職乎? 上曰, 唯。廷虎曰, 堂上無決棍之規, 今此吉牧決棍, 未知何如。寅明曰, 以軍法治之, 何論堂上乎? 文命曰, 巡點則依前例三年一次爲之, 兵使巡操時, 則牧使依中軍例施行事, 今爲定式乎? 上曰, 依爲之。文命曰, 兵使之以軍器有頉, 兒弱苟充啓聞, 固涉苟簡, 而旣已啓聞之後, 仍不擧論, 則未知於申飭之道, 何如。上曰, 罰不可添, 若爲決棍, 則此亦飭勵之道也。出擧條 致中曰, 頃者全羅監司柳儼入侍時, 以爲南漢東門外, 則自前免稅, 北門外, 則獨未免稅, 若一體免稅, 則可以均被其惠云, 自上有令廟堂, 稟處之命矣。東門·北門, 似當一體免稅, 而第東門外, 則去平野最遠, 其間開墾處, 皆是火田, 故自前許以免稅者, 似爲城內居民安接之意, 而北門外, 則山勢陟絶, 其下卽是原田, 火耕起墾處, 似當至少, 若如東門外例, 許免其稅, 則必不無濫觴之弊, 只許已開墾者免稅, 似宜矣。文命曰, 若於城底, 開墾火田, 則事極不可, 而兵書, 有自城根, 定步數爲界法, 許以限外起墾, 似無不可矣。寅明曰, 東西南北四門中, 獨許東門外之免限者, 似非原田, 只是山火田起耕處, 如大臣之言矣, 如此, 則北門外, 亦只許山火田免稅, 可也, 而第邑土貴, 城門外竝開免稅之路, 則民必樂爲之起耕, 火田漸廣, 必將漸近於山城至近之處, 如是之際, 山之險峻者, 或反爲平夷, 土之堅實者, 或反致沙汰, 或恐有害於山城, 此宜詳審而處之也。上曰, 北門外, 亦依東門外例, 限以山火田已起耕處免稅事, 分付, 可也。出擧條 致中曰, 柳儼入侍時, 又以廣州下道, 別設外倉者, 有所陳請矣, 此事亦嘗來言于臣, 而臣則以爲重難矣。下道民人往來糶糴之弊, 自前如此, 而前後廣尹, 曾不變通者, 意固有在, 蓋軍餉, 宜置於城內, 不可置之城外, 人心吏習, 漸不如前, 若設爲外倉, 只使監色典守, 則常時必不無弄奸之弊。且脫有事變, 則以近來人心, 其可輸納於城內乎? 外倉之設, 似不可許矣。且隣邑劃給, 亦是難行之事矣, 下道近接於南陽·水原, 自其邑分給於下道之民, 其代山城之穀, 又爲分給於南陽·水原附近之民, 則其間掣肘難便之端, 有不可勝言矣。此兩款, 有難輕議, 置之, 似宜矣。文命曰, 以大體言之, 則雖有外倉, 亦可入於城內, 況可別設外倉乎? 上曰, 不設外倉, 自前有意, 故予初以或外倉, 或隣邑劃給爲諭矣, 大臣之言誠是矣, 依爲之。出擧條 致中曰, 以南漢軍餉量縮蕩減事, 頃者守禦使〈思〉, 有所狀請, 而旣下勿施之命矣, 日昨全羅監司柳儼入侍時, 又以自朝家參酌除減之意, 更爲陳請, 〈請〉而自上有令廟堂, 稟處之命矣。蓋南漢軍餉, 改其庫舍, 定其年限, 雖有腐傷, 不許蕩許[蕩減]者, 已有定式年限, 前在庫腐傷者, 猶不許蕩減, 分給時斗量見縮之數, 何以蕩減乎? 此非定式之意也。若明是色庫輩偸竊之致, 則不止徵出, 當有其律, 旣非明知爲偸食之事, 則累千石穀, 一時徵出, 似難, 而亦豈可輕易蕩滌, 以違定式乎? 文命曰, 年前爲慮色庫輩偸食之弊, 旣使補板, 又爲輪庫之法, 而今又蕩滌其欠縮之數, 則反開色庫偸食之路, 而日後之弊, 有不可勝矣。上曰, 量給欠縮之數, 若許蕩滌, 則反開欠縮之路也。旣有自前定式, 今亦依此擧行, 而此不必刻期督徵, 徐徐以捧, 可也。致中曰, 頃於太學, 特下手書九字綱領, 滿幅條列, 諄諄懇懇, 無非曉諭誘掖之至意, 又賜以食物, 以示眷眷之意, 此實前古所無之曠典, 諸生無不欣聳, 群下莫不欽仰, 近年以來, 戒敕朝著, 聖意勤摯, 此非一時作爲, 亶出於至誠, 而推此心, 又及於章甫, 曉諭備至, 仰聖上導迪之誠, 若是其至, 而臣下旣不能奉承, 士習亦未能丕變, 此誠在下之罪矣, 且願聖上, 亦以下敎之意, 每自著念, 毋或作轍, 則庶可致挽回於變之休矣。上曰, 八年之內, 予心雖不無撓攘之歎, 而四年以來, 此志堅定, 無異金石, 朝象外貌, 雖似異乎前日, 其中則不如是, 予若誠心切至, 則豈若是乎? 昨纔戒飭, 而今日又售其習, 病源深痼, 莫可醫治, 此非有益於其身, 亦非有光於父兄, 爲忠於君上, 而必不改其習, 予實痛之。幼而學之, 壯而行之, 豈欲與草木同枯乎? 寧老於枯槁, 而不違乎時象, 實未可知也。予以爲不改時象, 無異於昆蟲之無知也, 其根本, 則自在幼稚時也, 自爲士子時也。纔能辨父兄之時, 爲父兄者, 舍一公字, 必以彼非此是敎之, 爲子弟者, 習聞其說, 自其學語識字時, 生長於其窠, 其爲病源, 豈不深且痼乎? 及入太學, 好勝之心益肆, 黨私之風漸成, 至於朝廷, 尙復何論? 近來太學之習, 稍勝於前日, 心竊幸之, 而朝象之猶前, 實可異也。韓德厚有何大段事, 而一言之間, 示其心於君父乎? 循例辭職, 可也, 而何必示其經緯於君父耶? 以不忍棄之意, 必示於君父, 世道怪異矣, 李聖龍之疏, 稍異於李鳳翼, 而亦不忍崖異。予常以爲李聖龍, 不如是矣, 亦不能違於時象, 時象反重於君父矣, 予之此心, 無異於彼南漢西將臺, 彼山與石可變, 予心不可變也。時象之習, 何處用之耶? 度遠曰, 朋黨之痼弊, 聖敎至當, 而群下之實情, 殿下猶有所未盡燭者, 朝廷之上, 豈無黨習, 而亦非全爲黨習, 其中不無所執義理也。上曰, 世所謂義理, 予惛不知眞箇義理, 則爲臣子而聽其君父之命是也。同寅協恭, 上下和衷是也。人之實心, 乃是良知良能, 而隨時象者, 非實心也, 乃私意也, 此豈爲義理乎? 度遠曰, 豈無時象, 而其中亦有所執義理, 雖有近似乎時象, 而究其實, 則非時象, 全出於一箇義理者, 亦有之, 若一竝歸之時象, 則豈不抑鬱乎? 上曰, 義字卽公也。予之所言者公, 是乃義也。且予旣以誠心命之, 則從君父之誠心者, 乃臣子之義理也, 其他義理, 予所未知也。父以誠心, 詔其子曰, 汝爲是, 其子不從, 則可謂義理乎? 予忍之深矣, 他日當有曉諭之時, 知此, 則可以如大夢之怳然覺悟矣。度遠曰, 君臣父子, 同是三綱, 而道有異焉。父子主恩, 君臣主義, 子諫於父, 父雖不聽, 子無去之理, 君臣則不然, 三諫而不聽, 則有去之義矣。上曰, 直是昏暗之主, 則去者義也。以不從時象而去者, 豈義也哉? 聖賢已遠, 不能往訴, 予甚慨恨也。予欲爲悖禮之事, 而臣下從之, 則非矣, 以好箇事, 使之從之, 而不從, 是豈義乎? 致中曰, 彼所不從者, 非直爲時象而然也。自以爲吾有所執義理, 而自上視之, 自他人視之, 則同謂之時象, 是所悶鬱云矣, 勿論時象與否, 其心有公私之別, 自上聽其言, 觀其事, 察其心, 若其心, 出於私, 則是爲時象, 其心出於公, 則是爲義理, 若皆以爲全是時象, 則群下之鬱抑轉甚矣, 或以此下敎過中, 則亦豈不悶迫乎? 上曰, 其中豈無賢愚淺深? 而皆是時象也, 直使之讀書則一也。而以文義達之, 則其中亦有時象, 雖毫分, 無非時象, 一念之生, 時象乎, 否乎? 點檢察之, 則可以知之矣。度遠曰, 聖意以爲根本, 同出於黨論, 而如是, 下敎, 然而黨論之中, 亦豈無是非乎? 訟爭, 非好事, 而其中亦有是非, 若以爲訟爭, 本不是, 而一切不聽, 則是非何以辨別乎? 初無訟爭之事, 則好矣, 而旣有之, 則決其是非, 宜矣。上曰, 決訟之法, 兩邊皆打送, 可也。不必扶抑, 豈有可決乎? 上又曰, 人豈有無私意者乎? 本有私意, 而又挾以時象, 私意滿腔, 而自以爲公, 豈非異乎, 予亦豈無私意? 而至於時象, 則無毫髮挾雜之意也。文命曰, 王者奉天無私, 而聖敎謂有私意, 此乃王言之失也。上曰, 卿言是矣。曰無私意者, 非誠實之言也。以此推而勉戒者, 卿言是也。予欲祛此時象, 急見其效者, 是亦私意也。己酉以後, 予心堅如金石矣, 獻納蔡膺福, 進伏前席, 以前啓啓曰, 充軍罪人李時蕃, 當其賊之跳梁, 身爲閫任, 初不出兵勦討, 又不及時狀聞, 自巡營催促其進兵, 而猶復托托不動, 顯有觀望逗留之心, 及至官軍四集, 賊勢窮蹙之後, 始乃塞責發兵, 緩緩作行, 頃者諫臣, 疏陳其罪, 而事皆有據, 旣異風聞, 則論其負犯, 不宜置之於罪疑之科, 勘之以充軍之律, 未免失之太寬, 其在嚴紀律之道, 斷不可容貸, 請充軍罪人李時蕃,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前啓旣無添刪, 則只擧其結辭, 可也。膺福曰, 臣職忝言責, 謄傳故紙, 已極羞恥, 而第以言語文字, 相半陳達者, 此是臺臣古規, 臣雖譾劣, 不可廢此規例, 當盡達之矣。上曰, 此非固執之事也。膺福曰, 臣新從下土來, 近來臺規, 雖未知之, 而古來臺體, 則必盡達之, 臣猝不可改之, 此乃告朔存羊之意也。遂啓曰, 逆之使之自盡, 初旣失刑, 而應行孥籍之典, 尙不擧行, 神人之憤鬱, 久而益甚, 頃者參酌島配之命, 固知聖意之有在, 而法者, 天下之至公, 人主不得以私之, 況逆賊孥籍, 何等重事, 而以恩害法, 有所低昻於其間乎? 三尺至嚴, 斷不容貸, 請逆魁緣坐籍沒等事, 亟令王府, 依法擧行。上曰, 亟停勿煩。又啓曰, 姜世胤之同參逆謀, 雖以涵敬招見之, 可知之矣, 陣中賊皆言, 利川府使, 率軍相應, 麟佐諸賊, 亦曰利川, 亦吾同類, 曾與相議云者, 不但爲逆情節, 明白無疑, 況其所以悶不早起之說, 節節相合, 辭緣狼藉, 則不待究竟, 徑先酌處, 論以鞫體, 失刑莫大, 請定配罪人世胤, 拿鞫嚴刑, 期於得情,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又啓曰, 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 戊申逆獄, 緊出於百孝之招, 而未及究覈, 徑先酌處, 已是失刑之大者, 而又於向者逆賊震英之招, 以爲德普, 與凶賊晩致, 頻頻通書, 情迹極涉可疑云, 前後賊招, 若是明白, 則其締結凶賊, 綢繆謀逆之狀, 昭然難掩, 論以鞫體, 斷不可容貸, 請極邊定配罪人趙德普, 亟令鞫廳, 拿來嚴訊, 快正王法。上曰, 勿煩。又啓曰, 鞫廳罪人·, 緊出於諸賊之招, 而未及鞫問徑先酌處, 雖出於聖上敦親好生之至意, 而論以邦憲, 終爲失刑之歸, 請還收鞫廳罪人·遠地定配之命, 更令鞫廳, 嚴鞫得情。上曰, 勿煩。又所啓, 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之當初被告, 非泛然援引之比, 名出諸賊之招, 不啻累次。噫, 裹給骨末, 密密善傳之囑, 何等惡逆, 而旣請拿來, 未及究竟, 薄竄善地, 使之自在耶? 渠若無綢繆往來之事, 則家在嶺外, 異於京居之人, 道昌奴輩, 何從而知渠耶? 所謂嶺査, 不過隣人之捧招, 則本非可信, 況見捉於分院, 則廣州黃順天之說, 亦已符合, 陰凶情狀, 節節可疑, 酌處已久, 輿情轉激, 遠地定配罪人黃翼再, 更令鞫廳, 嚴鞫得情。上曰, 勿煩。又所啓, 李夏宅與麟賊, 脫衣相贈, 送人往復之事, 海正之招, 亦不敢全然掩諱, 顯有半吐半呑之形, 而未及究問, 遽有此自本府刑訊之敎, 臣竊不勝驚駭訝惑之至, 夫夏宅與麟賊, 結緣通謀之說, 旣出於日佐之招, 且今以蔡之洪之疏觀之, 則其同參凶謀, 綢繆相通之狀, 尤爲畢露無餘, 明白無疑, 請海正仍令鞫廳, 嚴刑得情, 夏宅, 亦令鞫廳, 拿來嚴訊, 以正王法。上曰, 勿煩。又所啓, 鞫囚之移送金吾, 前所未有, 罪人睦重衡, 緊出賊招, 謀逆情節, 極其狼藉, 屢次刑訊, 未及輸款, 移治本府, 鞫體顚倒, 輿情憤鬱, 請罪人睦重衡, 更令鞫廳, 設鞫嚴問, 以正王法。上曰, 勿煩。又所啓, 臣於前校理權爀之遠地定配也。竊不勝憂歎之至。夫職在經幄, 有懷論事, 乃其責耳。遣辭之間, 設有未槪於聖心者, 其在待儒臣恢言路之道, 摧折斥逐, 不宜若是其太遽, 況其所論, 悉據公議, 雖不指陳於疏中, 旣有明言於朝紳, 原其本情, 斷非沮戲全錄, 而聖上過加疑怒, 至於斥補海島, 此已過中, 今者遠配, 名雖出陸, 罪名則尤加, 處分過中, 物情愈激, 請亟收前校理權爀定配之命。上曰, 前後爭執, 迷不知變, 於權爀, 則可謂厚矣, 而於君父, 則可謂無嚴矣, 勿煩。又啓曰, 臣於年前恩罷之後, 退伏省愆, 無意於當世者久矣, 新從下土而來, 幸蒙剪拂之恩, 忽叨言責之任, 衰劣特甚, 情勢且苦, 決無堪承之望, 而荐召之下, 分義是懼, 冒昧出肅, 而未有絲毫之補, 徒積尸素之譏, 今於前席之下, 只傳故紙, 已極惶愧, 而至於權爀定配還收之啓, 遽承嚴敎, 臣於是, 竊不勝驚惕駭惑之至。夫無嚴二字, 乃人臣之極罪, 有非臣子之所敢聞, 未知聖意, 有何激惱, 而待臺臣如是太薄耶? 此莫非如臣駑劣, 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 其何可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右承旨梁廷虎曰, 獻納蔡膺福,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膺福遂退出。上曰, 此等事極無嚴矣, 權爀初爲海島補外, 而旋爲陸地補外, 則處分顚倒, 故參酌出陸定配矣, 敢稱公議, 如是爭執, 權爀何重, 而必欲勝君父耶? 予之初許出陸, 誠爲失體矣, 權爀更爲旌義定配, 可也。今日爲權爀者, 非予臣子也。致中曰, 臣亦以權爀之情理可矜, 日昨有所, 仰達矣, 下敎如是, 臣亦惶恐矣。上曰, 此是嚴界限之事, 雖卿等, 若以務勝之言, 有所陳達, 予不可聽矣, 必欲勝君父者, 此乃舊習也。文命曰, 如欲救之, 雖不稱公議, 可也。而必稱公議者, 誠非矣, 然而此啓終豈可無耶? 越海者補外也, 出陸者定配也。以補外, 而爲編配, 雖用寬典, 反爲加重, 不可無此啓矣。度遠曰, 伏聞下敎, 辭令太過, 此乃王言之失。上曰, 謂之公議者, 自韓德厚始, 而蔡膺福又爲之, 予初則以勿煩爲答, 而忍之已多, 故今日發於言者如是矣。尙絅曰, 勿論是非, 可怒在彼, 而辭令如是過中, 平日涵養之工, 恐有所未盡而然矣, 伏願猛加省察焉。寅明曰, 聖上辭氣太過, 內則七情動, 而外有勞悴之色, 其有害於攝養大矣, 臣下之憂慮, 當復如何? 上曰, 兩重臣所達涵養攝養之言是矣, 予豈樂爲哉? 李潝, 頃以權爀孑孑可矜之狀, 達之, 而試觀今日三百年國勢之孑孑, 亦何如耶? 權爀之身可矜, 而國勢之孑孑, 亦非可矜乎? 謂之公議, 必欲勝之, 此是爲君父乎? 尙絅曰, 初則補外, 終則定配, 律名有異, 似有此啓矣。上曰, 疏章間, 或可爲之, 而放肆如是, 豈非異乎? 文命曰, 臺諫則猶或可責, 而權爀則卽今全然不知, 又無新罪, 而但激於臺啓, 又加遠配, 亦豈非過乎? 上曰, 權爀今雖不知, 究其本, 則權爀使之也。稱以公議, 其公議之長, 乃是權爀也, 謂之公議者, 亦非蔡膺福之做得也, 借來於韓德厚也。予非惡蔡膺福也, 予惡夫以時象, 別爲葛藤者也。無嚴二字, 非專謂蔡膺福也, 是謂葛藤之流也。度遠曰, 以蔡膺福之言, 加罪於權爀, 此出於激惱也。更加三思焉。致中曰, 蔡膺福, 旣已發啓, 今於榻前, 又爲連啓者, 例也, 非異也。發啓之初, 旣不嚴敎, 而連啓之後, 如是摧折, 實非所慮也。上曰, 予非惡蔡膺福也。近來臺諫寥寥, 故予每斟酌, 而俄者臺啓, 初不欲下無嚴之敎, 而別無襯著文字, 且以時象, 深切慨然, 故謂之無嚴, 而初非欲逐之也。近來處分緩, 故以爲予心搖攘, 而敢爲此等習, 極爲非矣, 予心堅如金石, 雖賁育在前, 不可奪矣。尙絅曰, 臣以職掌事, 有所仰達矣。前翰林洪昌漢之黜補省峴察訪也, 有時任察訪閔宅洙, 旣已準朔六品遷轉之命矣, 蓋宅洙, 雖於去年至月準朔, 而以春夏等褒貶居中之故, 削減十朔, 雖有陞六之命, 而旣失十朔,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其時見官案, 知朔數之已滿, 故使之陞六矣, 褒貶至重, 金石之典, 不可撓改, 遞付京職, 可也。尙絅曰, 宅洙旣已還來, 元無相當之職, 不過復爲承文正字而已。仍任於省峴, 無妨乎? 致中曰, 新官如未到任, 則猶可仍任, 而洪昌漢旣已到任行公, 到今不可仍任矣。上曰, 然則自吏曹參酌處之, 可也。出擧條 尙絅曰, 前年判義禁金東弼, 以不法守令禁錮, 令吏曹考其所用穀物石數, 定其年限事, 草記, 允下。而此非銓曹所當爲之事, 還送禁府, 使之擧行, 何如? 致中曰, 以石數磨鍊, 定年限禁錮者, 似非吏曹所可當之事也。上曰, 此定限, 若在廟堂, 則似好矣, 令金吾堂上, 就議廟堂, 定限, 可也。出擧條 廷虎曰, 權爀旌義定配傳旨, 今當奉之, 而別無新罪目, 何以爲之耶? 初許出陸者, 所以參酌, 而今又下海島定配之命, 罪名旣重, 而其間旣無別般新罪, 傳旨果何以書之耶? 此是激於臺啓, 而處分過重, 聽聞可驚, 權爀旌義定配之命, 還寢, 何如? 致中曰, 凡處分, 初爲參量定之之後, 不爲撓改, 則好矣, 初未盡參量, 而難於改定, 謂之近於撓奪, 則非大聖人作爲也。俄者權爀處分, 旣非參量, 下敎, 而群下所達, 實非爲權爀地也。改下處分, 實爲轉圜之道。上曰, 臨御八年之間, 爲群下所惱者多矣, 今則決不可惱也。閉閤之時, 予心已堅定矣, 今日處分, 心有所慨然, 故如是。而大臣所達非參量下敎之言, 誠是矣, 權爀旌義定配之命, 還寢, 可也。度遠曰, 檜原君議諡事, 旣有成命, 而今上下番不備, 無以議定, 應敎黃晸入來, 則可以爲之。而聞承旨之言, 今則黃晸無拘忌之事云, 卽爲牌招, 何如? 廷虎曰, 黃晸, 以子病, 出避他所, 而無病所干預之事云, 可以入直矣。上曰, 黃晸從速牌招, 以爲議諡, 可也。榻前下敎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