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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52책 (탈초본 41책) 영조 8년 12월 15일 무진 44/44 기사 1732년  雍正(淸/世宗) 10년

○ 壬子十二月十五日申時。上御別儲廂, 賑恤堂上請對引見入侍時, 賑恤堂上宋寅明·朴文秀, 左副承旨尹東衡, 假注書權瑞東, 記事官宋敎明·金漢喆宋寅明曰, 近來連以民事憂慮, 聖體, 若何? 上曰, 少差後一樣矣。寅明曰, 大王大妃殿眼部患候, 聞醫女之言, 則有差愈云, 而未知何如。上曰, 數日則差愈, 而猶未快差矣。寅明曰, 日氣如此, 連以民事, 過勞聖慮。臣等豈敢請對, 而有切迫事矣。明日入診日次, 當爲陳達, 而非但一時爲急, 大臣入侍時, 則每不能畢陳所懷, 故敢此請對, 極知惶恐矣。上曰, 所達何事耶? 寅明曰, 昨日湖西監賑御史金尙翼請對時, 有湖南穀移給湖西之事, 臣等豈可計較緩急, 而使德惠, 未究於下乎? 此則有切急者, 蓋賑廳所在, 不過三萬石, 而卽今民事, 非上年之比, 前頭所入, 不知幾何。賑廳所區劃, 不過數萬石, 竝與前在, 而只是六萬餘石矣。前頭所用, 專恃於此, 而今者自上軫念湖西, 而移給之, 若不計緩急而給之, 則彼此俱有難支之勢矣。且卽今城內之遑遑, 有甚於湖中, 兩班之飢死者亦多云, 而僅僅區劃之物, 不可移給他處矣。上曰, 予意則賑廳外, 或慮有存處矣。金尙翼以爲, 賑堂一人外皆見之, 故使之入侍矣。不待卿等之言, 而予亦斟酌矣。大抵監賑之人, 只觀本道賑政而已。今則必欲持穀而去, 予以此爲不可矣。以此下敎, 則金尙翼言, 湖西則無生穀之道, 當留置其處, 而非白給云。予亦有意, 而悶其白給之路, 故如此矣。卿等以此入侍, 而旣已下敎, 此後下去時, 當定石數爲計, 卿等皆以不可乎? 朴文秀曰, 御史旣請於榻前而得之, 若非大段關係, 則臣等當奉承, 而有何求對之擧乎? 臣得見備忘記, 急急送人於宋寅明, 要與求對, 則宋寅明已有此意, 亦遣備郞於臣處矣。湖西甚哀痛, 而上年元貢物不足六萬石, 卽今不足四萬石, 而賑廳區劃, 纔六萬石矣。國家若有他故, 則何以爲之乎? 凡事有財物, 然後可以爲之。而卽今戶曹·兩山城, 皆枵然, 以西北言之, 脫有徵兵之擧, 則何以爲之? 無銀無金無米, 雖上有·, 下有·, 將何所恃, 古則臣下皆各守其職, 而無請得之事矣。今之臣子, 不能措備, 每每請得, 有同寡婦家賣銀矣。彼若干穀, 湖西請得, 而不問臣等而給之。此雖出於愛民之至意, 而若不給而問於臣等, 則豈無變通之道乎? 上曰, 予亦知率爾矣。當初金尙翼之求對也, 予以若議于賑廳堂上, 獨爲入侍, 不然則大臣·賑堂入侍時, 同入之意下敎, 而政院不善爲之矣。文秀曰, 臣下之道, 必無中生有, 而救之可也。如李舜臣閑山之戰, 元無一片戰舡, 而能得措備勝戰, 任職之道, 必如此可也。必待朝家所給而賑之, 則何功之有哉? 爲臣者各任其職, 然後君上可以安享, 不然則惠廳所儲, 雖如岳, 何能支之, 今之任事者, 只以一張笏記, 入侍, 而請得, 廟堂, 如或持難, 則有若鷄鬪, 期於必得而後已, 豈有如此道理乎? 昨聞水口門外, 有百餘餓死之尸, 而如此凍地, 何以埋之乎? 臣初入筵中時, 賑廳飢民之數, 不過百名, 而今則已過五百名矣。所造土幕, 狹窄不容, 所見極其慘切矣。寅明曰, 金尙翼今日又來見臣矣。湖西雖無永給之物, 而稅太四千石, 旣已劃給於監司, 豈可復給御史乎? 文秀曰, 賑穀比之於上年, 則僅十分之一, 湖西·京畿一樣, 則當爲先救京畿, 以子與孫比之, 則必先救其子矣。僅僅區劃之物, 意外失之, 豈不切迫乎? 寅明曰, 活人之道, 必分數明, 然後可以爲之。監司則欲兼濟一方, 故不能周給, 今御史所掌, 不過沿海十餘邑矣。文秀曰, 臣之奴僕, 在湖西, 而上來時, 京畿·忠淸兩道之間, 見十二僵尸, 兩班亦有爲賊, 而被捉囚禁者云, 前頭脫有麥凶, 則何以爲之乎? 都民之命, 只係貢物, 詳量善給, 餘置數三萬石, 以備來頭可也。寅明曰, 大抵欲得者, 只思渠前, 臣等亦只思賑廳矣。當問于大臣, 而更處之可也。文秀曰, 忠淸道有軍布上來者, 以此推移給之, 則似好矣。上曰, 何軍布乎? 文秀曰, 雖某軍布, 爲先移給, 以關西等處若干木, 移給兵曹, 則似好矣。上曰, 予亦不無率爾, 而御史旣爲民而有請, 豈忍不許乎? 雖然, 兩南則終無許給之意矣。初意則白給與還上, 欲問于大臣, 而近來精神不好, 今始覺之矣。關文雖不放, 而王言如綸, 百姓至愚, 而神必皆已聞之矣。旣許之後, 又有還收之擧, 則非爲民之意, 今不可再率爾。明日大臣入侍時, 當議定矣。文秀曰, 臣病若有加, 則不能入侍, 而若無所加, 則當同爲入侍矣。上曰, 金尙翼所請, 亦不多, 而此亦還爲民弊矣。文秀曰, 近來賑政, 不能明於分數, 必歸於濫用, 徒爲要譽之資。以此思之, 則國無支撑之理, 有穀然後民心可附, 嶺南煮鹽之擧, 不可不更爲矣。若逢麥凶, 則以此爲夏間賑資, 麥若不凶, 則善爲區處, 以補國用可也。卽今國家形勢, 三南則當收聚穀物, 西北則當甄送人才, 而卽今三南無穀物, 西北無人才, 脫有不幸, 則有同空裏受風矣。臣無他才能, 而最善於能得常漢之心。臣在此無益, 待此病差, 大擬下去, 則不必久留, 當精其區劃矣。上曰, 煮鹽則非靈城, 不可爲矣。文秀曰, 宋寅明·趙顯命, 皆不及於臣矣。上曰, 卿性本傑驁, 故病不速愈矣。宋寅明足當賑事, 而明春則必不如上年矣。盡力而不能救, 則民雖餓死, 而無怨上之心矣。今之士夫, 率多傷民之心, 而靈城則不然, 宋寅明爲賑政, 卿得民心, 則可以有效矣。寅明曰, 朴文秀多有意思, 雖病不能一一行公, 尙愈於不病而行公者矣。其言似過, 而大抵今日事勢, 可謂無所恃矣。上曰, 予亦不以爲過矣。今也脫有兵革, 則束手無策矣。文秀曰, 如此之時, 爲人臣者, 豈有牌不進之道乎? 若父病危急, 則爲子者豈有不顧之理也? 自上雖知臣下之罪, 而包容之, 故皆任意爲之。比之私家, 久不打奴婢, 則緩慢之習成, 而若猛打則不爲緩慢矣。臣下雖有勞而不以爲功, 有罪而不以爲罪, 故皆偃臥其家, 有罪則勿恕之, 有功則激勸之可也。上曰, 以私家奴僕比之者然矣。雖然, 主僕之義, 以心化之可也。若細瑣則反爲無實矣。今若一切論之, 則王者政令, 亦似煩屑矣。文秀曰, 紀綱之解弛, 未有甚於近日, 臣於日昨筵中, 以近來臺閣之含默不言。爲言, 則居臺閣者, 宜有引避之事, 而寂然無聞, 風節之消沮, 更無可言。而大抵近來仕宦之權, 不在於上, 而專在於下, 故居臺閣者, 或恐見忤於當路, 有若奴隷, 以含默爲事, 如此而國何以爲國乎? 上曰, 此則過矣。昨者金尙翼所謂欲言異己者, 則疑其矯激, 欲言相好者, 則不忍云者, 誠是矣。今之仕宦者, 皆以爲無滋味, 類多不欲行公, 靈城之言太過矣。尹東衡曰, 臺閣乃是人主耳目之官, 故雖以人主之尊, 尙不得輕視矣。近來臺閣之含默不言, 固是臺閣羞恥之事, 而靈城君朴文秀, 凌踏太甚, 至有當路人奴隷之說, 事體極爲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筵席事體至重, 承宣之言是矣。推考,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兪拓基欲行公, 而遽爾補外矣。上曰, 有率爾者矣。李義豐之遞, 甚可惜也。文秀曰, 李義豐雖善治, 不如兪拓基矣。寅明曰, 大臣使之姑勿去云矣。上曰, 今則不可以變通矣。文秀曰, 國家旣促之後, 則不可從備局之言矣。上曰, 有欲易之意乎? 寅明曰, 竹山有闕, 故然矣。上曰, 然則李義豐竹山無妨, 李義豐之遞, 甚惜矣。予意李彦祥, 似不足於荒歲字牧, 故遞之, 而反遞善治之李義豐矣。文秀曰, 救民之道, 兪拓基勝於李義豐矣。聞南陽爲赤地, 故臣等亦有所給之物矣。寅明曰, 豐原君趙顯命之疏, 來到政院, 而已爲還給云矣。聞趙顯命無上來之意云, 此時賑恤堂上, 一時爲急, 不可無別樣催促之道矣。上曰, 豐原之向來所遭, 今無可言, 而卽今賑恤堂上, 有同往役, 豈可如此乎? 從重推考, 自政院催促上來, 可也。出擧條 文秀曰, 聞曾在先朝, 趙復陽·閔鼎重, 爲賑恤堂上, 而復陽則得癘病而死, 鼎重則得病裹頭而行公云, 趙顯命亦有裹頭行公之意氣矣。朴奎文之疏, 不過使君上疑之而已。元無指名之事矣。古有走肖乾坤之說, 今當淆薄之世, 如此之說, 不足爲怪, 而當之者難安, 其勢然矣。東衡曰, 趙顯命, 身雖在鄕, 而疏非縣道所送。使賑廳吏來呈, 故不受矣。文秀曰, 臣謂趙顯命曰, 汝當此之時, 棄此君而出去, 可謂無臣節云爾, 則渠有慙愧瞿然之色矣。大抵顯命之爲人, 心如鐵石, 雖使赴火, 可以不避矣。當此之時, 不可捨此人, 必召入, 可也。上曰, 予豈捨之乎? 文秀曰, 臣等自春坊, 侍殿下, 至于今日, 臣等位至宰列矣。不幸遇變亂, 又遭此凶歲, 而殿下惻怛哀痛之意, 有感臣隣。臣等有時思之, 不覺涕淚之自下矣。上曰, 前已下敎, 更何所言, 而頃者沿海守令書入之敎, 意有在焉。而此亦難知, 故授之御史矣。泗川·南海·長鬐三邑守令望, 卿等亦見之乎? 文秀曰, 皆善爲之矣。上曰, 李憙, 何如? 文秀曰, 其人甚凌厲, 得人之中, 尤得人矣。安允福·李憙之外, 豈有尤勝者乎? 上曰, 予有意而問之矣。所易新吏, 反不如其舊, 則何以爲之? 給馬發送之官, 必大勝於前官, 然後可以慰民心矣。文秀曰, 古人朴實, 故作白粥, 而納之於甕中, 變味之後饋之, 故人多死矣。臣待罪嶺南時, 使鄭赫先, 主掌濟活, 則洛東江邊, 造幕數十間, 驅入飢民三千餘名, 作粥而打鼓, 則一時來會, 使之洗面於江水而饋之, 三千餘名, 只三人死矣。今於初頭, 雖有死亡之患, 而至三四月, 則必不多死矣。且前頭賑恤時, 依例以各軍門將校中, 勤幹者任使, 而差擇之際, 若緊任於軍門, 則軍門每有持難之事, 此甚可悶。今番則各別申飭, 毋得如此, 以爲善了賑事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北漢聖能, 欲以爲都領將, 必能善於作粥, 洗面而後饋之, 則何死之有哉? 上曰, 如此嚴冬, 何以洗面乎? 文秀曰, 四學墻垣, 盡爲頹落, 所見寒心, 其中飢民, 一學限百名定送, 使之修築垣墻, 似好矣。上曰, 此則後件事矣。何以預知其至於築墻之境乎? 文秀曰, 宋徵來, 善於煮鹽, 更除金海而送之, 則似好矣。上曰, 宋徵來能善爲之乎? 其爲人則似剛猛, 而去巡罷職, 不過飭勵矣。文秀曰, 臣見韓範錫, 則實是可用之才, 授湖南閫任而委之, 則雖某事, 必能辦得矣。上曰, 宋徵來, 雖不藉於卿, 能獨爲之乎? 文秀曰, 不能辦事, 則臣當服誤薦之罪矣。若得成功, 則宜大用, 而無施賞之事, 故臣下皆懈怠, 而無鼓動之意矣。寅明曰, 臣待罪銓曹時, 間有移拜之事, 其時皆以爲非, 而若有善治, 則必也移拜, 然後可有鼓動之事矣。上曰, 不能善爲移拜, 則不若守之矣。文秀曰, 擇守令, 爲當今第一件事矣。寅明曰, 使之鼓動興起可也。文秀曰, 煮鹽事, 自上若許諾, 則臣當極力爲之矣。上曰, 古名臣·碩輔, 皆爲之, 故許之於卿, 議于廟堂, 而善爲之, 可也。上曰, 韓範錫, 卿善見之矣。與予之所見, 無異也。然, 一見而不能詳知, 審而爲之, 可也。文秀曰, 知之不難, 眼有精神, 言有所見, 以臣所見, 此人最優矣。所言有條理, 若任之, 則雖某事, 可以做得矣。寅明曰, 濟州送御史之言, 曾已達之, 其在慰諭之道, 不可不送之矣。文秀曰, 移轉之穀, 使御史催促入送可也。上曰, 此則好矣。猶以無名爲難, 所達儘好, 從當爲下敎矣。文秀曰, 樂羊之伐中山, 文侯不聽盈篋之讒, 故能成其功, 今此煮鹽之事, 授之於臣, 則臣能辦得八九萬石矣。韓範錫, 送于湖南, 若能成功, 大加褒賞, 則渠亦竭力爲之矣。雖少煮, 猶有利, 況至八九萬石, 則其利不貲矣。大定爲之可也。東衡曰, 昨日有湖南監□□催促之命, 而李匡德, 方在果川地, 賑恤堂上趙顯命楊州, 而自政院, 無別樣催促之道, 何以爲之? 上曰, 堂上官, 無下諭之道, 使軍□□□書員催促, 可也。趙顯命今日政, 爲實職乎? 東衡曰, 爲漢城左尹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