검색
상세검색 문자입력기
승정원일기 753책 (탈초본 41책) 영조 8년 12월 24일 정축 14/14 기사 1732년  雍正(淸/世宗) 10년

○ 壬子十二月二十四日未時, 上御別儲廂。濟州督運慰諭御史沈聖希請對引見。同副承旨黃晸, 御史沈聖希, 假注書金錫一, 記事官宋敎明·金漢喆入侍。聖希曰, 海外奉命, 責任不輕, 而聖上, 不知臣不肖而任之, 臣當殫竭心力, 期免辱命之罪, 而第念一入重溟, 雖有可達之事, 勢難數數狀聞, 而所受節目之外, 亦多合爲稟定者, 故敢此請對矣。臣之今行, 慰諭島民, 宣布德意, 此於事體爲重, 而自下督運一事, 乃是急先務, 故以此仰達。今所劃送之穀物, 皆在湖南, 而本道連値凶荒, 其穀物捧置, 旣難保其如數。且守令, 多未能奉法, 文書則載以留庫, 而實無庫藏, 雖大同儲置米之重, 或稱先上下未會減, 或稱庫中無面, 太半虛錄矣。臣當到監營, 知其穀物所在邑, 然後馳往督運, 而如或有徒擁虛簿, 而無所見儲者, 則其守令, 雖自朝家, 重勘其罪, 督運之狼狽極矣。臣馳往分定各邑, 如有此弊, 則當該邑庫中, 勿論某樣穀, 爲先推移搬運, 而又無推移之穀, 則其傍近邑, 雖在分定之外, 而有名色相同之穀, 則一邊移文於道臣, 一邊搬運出浦然後, 可以剋期發運, 而事係便宜從事, 故敢此仰稟。上曰, 今遣御史督運, 意有在焉。或有如此者, 御史狀聞, 則守令論罪, 在於朝廷, 而御史, 當察諸邑形勢, 以名色相同之穀物, 從便爲之, 可也。聖希曰, 國穀載運定式, 一船之載, 乃五百石, 湖南地土船, 未知大小如何, 而涉越重溟之穀, 決不可多載於一船。今此五千石之米, 牟租兩種, 三邑官需米, 賑鹽載運船隻, 計不下二十餘隻, 而近來船隻, 不但甚貴, 私船百般謀避, 故丙申年, 故判書黃龜河, 受命運穀, 以船隻之難覓, 發用各鎭浦兵船。今番運穀船隻, 如或苟簡, 則當依此例, 擇其完固船載運, 而此是待變船隻, 自下擅便, 有所不敢, 故如是仰稟。上曰, 近來運漕, 多用兵船, 殊違備不虞之意, 而旣有前例, 依爲之。聖希曰, 穀物載運時, 私船則固當依例給價, 雖兵船, 沙格等糧米, 亦當優給, 且所劃穀物, 未必盡在海倉。若在邑倉, 則勢將駄載出浦, 而不可爲島民而反勞本邑之民, 此亦當給雇價, 計其船馬價, 將爲三四百石。若於五千石內, 除出此數, 則當初元劃給, 比丙申太零星, 又於其中, 雜費且多, 入島分俵之數, 尤當減縮。且島民, 已知朝家之劃給五千石, 又聞其減削, 則必爲之缺望矣。船馬價則別爲區劃, 恐似得宜, 如各邑大同儲置米, 是國家經費之需, 此亦國事。以分俵各邑儲置米, 計給船馬價後, 自惠廳會減, 何如? 上曰, 今所劃給者旣少, 又何可除出於其中乎? 其所雜費則令廟堂商確於五千石外, 別爲區劃, 可也。聖希曰, 近來紀綱解弛, 人心悍惡, 而湖南爲最甚, 吏民不從官令, 而官守之奉朝令, 亦未免稽緩, 臣雖疲劣無能, 旣奉王命而去, 臣豈不嚴督, 守令亦豈不盡心, 而第聞黃龜河之督運也。以本道都事, 爲督運官, 以各鎭僉萬戶, 爲護送差使員, 剋期轉輸於海邊, 而猶有不卽奉行之守令, 至有啓聞論罪之擧。臣之今行, 若復如此, 則亦當狀聞請罪矣。自廟堂, 先以臣今日請對稟定之意, 嚴關分付於本道道臣, 以爲知委列邑之地, 何如? 上曰, 近來守令, 雖曰慢忽朝令, 今旣別遣御史督運, 則其何敢如前慢忽乎? 纔已令廟堂嚴飭, 而或有如此者, 御史狀聞, 則朝廷當治之矣。聖希曰, 臣則往都會官候風, 令各差使督運, 而分定之邑, 旣有遠近來會之期, 必有先後, 勢將隨來輒載, 鱗次發送, 臣當盡數載送, 然後方爲入去, 而但風勢苦難便利, 聞前此候風者, 或淹滯三四朔云。今則雖正月內, 裝發之數, 若至三四千石, 而獲遇順風, 則臣先爲渡海, 其餘零則另飭各差使, 趁卽入送, 何如? 上曰, 今行非試才, 監賑而慰諭而已。借其名而稱督運, 雖不必如丙申之待其畢到裝發後入去, 穀物旣無多, 各別催督, 知其向海, 然後離發, 可也。聖希曰, 臣以督運慰諭, 奉命入去, 賑政一事, 雖不在節目中, 旣入島中, 則分俵穀物, 民間事勢, 賑政形止, 所當審察, 便同監賑, 故取見前後御史啓本及卽今濟州牧使前後狀啓, 則槪知島中形勢及目下災荒之慘矣。臣初見濟牧狀啓, 意以爲豈至於此, 猶未準信矣。招問前旌義縣監李明錫, 則其言一如濟牧之狀, 蓋明錫, 今年十月遞來, 島中年事, 可以詳知, 已遞之官, 似不必以虛言張大, 以此推之, 則濟州之狀, 亦不甚張大矣。卽今應賑尤甚丐乞飢民, 爲四萬八千五百餘口云, 前頭分等抄出之時, 雖有若干減縮, 而大摠之數, 旣如是夥然, 今此劃給五千石穀, 不過爲數月賑資, 且以三邑還穀言之, 今年新分給當捧者, 幷爲五千餘石云。除其三邑公料應下之數, 則所餘, 不滿二千石, 有土飢民救活之道, 亦不可有靠於還上, 且其準捧, 有未可必, 旣設之賑事, 無穀而中輟, 則朝夕仰哺之民, 必將盡劉, 寧不寒心, 臣聞丙申飢民, 爲四萬六千口, 而其時賑穀則爲三萬四千石矣。今年則飢民夥於丙申, 而穀物則比丙申, 僅爲五六分之一, 及至竭乏之後, 則絶海孤島, 異於陸地, 無可得穀之路, 勢將立視其靡遺, 然則聖上前後軫恤島民之德意, 恐不免有始無終, 而臣亦無奉命慰諭之本意矣。中外蓄儲蕩然, 着手無地之狀, 臣亦知之, 而至於濟州, 則朝家顧恤, 與他自別, 故頃者廟堂覆啓, 有爲先劃給五千石之語, 爲先二字, 蓋有加給之意, 願詢于廟堂, 預爲加劃, 使聖朝惠澤, 終始下究, 何如? 上曰, 大抵近來賑政, 終多濫矣。多濫則民蒙實惠難矣。然若使中外蓄儲, 如丙申時, 則雖濫, 何傷, 見今枵竭如此, 而以本島言之, 當念來歲矣。以湖南言之, 豈獨念濟州耶? 更觀牧使狀啓, 事勢實然, 則從當量處矣。曰, 御史所達是矣。濟州一島, 幅員旣廣, 人民甚衆, 連歲荐飢, 民憂誠急, 朝家所劃給賑穀五千石, 只可以濟活初頭, 末梢則必不能支矣。島中旣無生穀聚穀之道, 設賑之後, 若欲狀聞更請, 則似有不及時之歎也。三南監賑御史, 皆欲得賑資而去, 臣則曰, 御史之責, 惟當下去後, 與守令·道臣, 區劃監賑而已。豈皆得穀物而後, 可以監賑耶云云, 而至於濟州, 則旣異於陸地, 自朝家, 如有某樣穀可給之勢, 則詢問廟堂, 趁卽加給, 似可爲終始濟活之道矣。聖希曰, 雖欲狀聞, 候風越海, 動經數朔, 其勢必不及矣。本島, 自先朝軫念特厚, 丙申元劃三萬餘石外, 又因御史請對陳請, 加給三千石, 追後入送, 臣亦依此例陳請矣。上曰, 彈丸小島, 無措手處, 而若待狀聞, 則勢當愆期, 先朝處分, 亦似於廟堂區劃之外, 加定矣。今者御史及承宣所達, 誠然, 當詢于廟堂而處之矣。聖希曰, 島中賑政, 未知三邑守令, 或能有設施之才略與否, 而前頭之憂, 又在於畢賑後農作也。積飢之民, 筋力已疲, 又從而無種無糧, 耕播愆期, 則雖使明年, 雨順風調, 穀不落地, 奚望其登熟乎? 朝家頃因濟州狀啓, 給種租二百石, 而此何足爲三邑所資乎? 聞賑廳租三萬石, 在於湖南各邑, 連以凶荒, 不得準捧, 每年以四五分之一捧上, 流伊上納云。今以此租五六百石加給, 俾助其種糧, 何如? 上曰, 令廟堂, 稟處。聖希曰, 節目中, 有軍兵點考一款, 絶島連値凶荒, 軍務必多抛棄, 點閱之擧, 似不可已, 而第聞本島軍額衆多, 全島之民, 皆是軍兵也。島中幅員旣廣, 自彼至此, 其間頗遠, 若欲聚會點閱, 則此時往來, 必有其弊矣。然當與牧使相議, 如不至大段有弊, 則試爲之矣。上曰, 依爲之。曰, 海外絶遠之地, 王人不得頻數入去, 且軍務之疏虞, 可知矣。全島旣皆軍兵, 則其中想多飢民, 點考又異於操鍊, 於其來受乾糧之時, 聚會閱視, 仍得犒饗之資於牧使, 一番飽饋而遣之, 似好矣。上曰, 承宣之言, 是矣。若問議于牧使, 則必以爲難, 而聚受乾糧之時, 仍爲點閱而犒饋, 則亦可以慰悅海島軍心矣。聖希曰, 然則當爲擧行矣。聖希曰, 飢饉癘疫, 例爲竝行, 島中此疾, 如或熾發, 則羸餒之民, 必多死亡矣。臣父爲綾州牧使, 當凶歲設賑, 而民多病癘, 劑置九味恙活湯數百餘貼, 遍諭村間, 其有染癘者, 皆使來受, 賴此得活者, 頗衆矣。本島雖有審藥, 素乏藥料, 今若分付惠民署, 以相當藥數三千貼材料下送, 則朝家, 船粟而哺其饑, 齎藥而療其疾, 島民必感全活之德意矣。上曰, 所達好矣。分付惠民署, 齎去各樣治癘之劑數千貼, 且頃日大臣, 請刊布辟瘟方於民間, 此方, 亦爲持去, 可也。上問聖希曰, 當於何日辭朝乎? 聖希曰, 臣誠惶恐, 而旣有下詢, 君臣如父子, 何言不達, 臣之老父, 一生抱奇疾, 擧世所共知也。近日又添感氣, 症情莫重, 氣息奄奄, 海外經年之別, 不忍離去, 如是遲滯多日, 臣罪萬死, 待其一分回頭之勢, 當卽日辭發, 而姑未能的知其期日矣。上曰, 然。於今月內, 辭朝, 可也。曰, 濟州遠於王化, 故自先朝各別撫恤, 深仁厚澤, 淪浹其民, 庚子大喪時, 其民數千里越海而來, 願助因山之役, 至今思之, 足爲感歎矣。今者荐値饑荒, 特遣御史而慰諭之, 載送穀物而賑捄之, 御史區劃, 亦必詳明, 能有以慰悅島民之心, 而臣嘗有慨然于中者, 仍此仰達。本州, 距都下夐絶, 守令治否, 朝家無由詳知, 前後貪官汚吏, 多以侵漁肥己爲事, 故其民日困, 不待豐歲, 已難支堪矣。近來如鄭啓章者, 多不廉之誚, 而李守身居官不法之事, 喧傳於搢紳間, 當其遞歸時, 擇取良馬, 載之一船, 馬在船中, 騰躍相鬪, 仍以臭載, 全船人馬, 沒數渰死, 事極寒心矣。且本島, 乃我國之冀北也。軍兵所騎之馬, 悉靠于此, 而近來則上來之馬, 材品無形, 常時不堪跨乘, 緩急其將焉用乎? 此蓋由於爲守令者, 專抛馬政, 其牧養之道, 少不申飭, 且馬性, 翦其騣鬛, 則鈍劣不成材云, 而其人, 輒剪其騣鬛, 作爲冠巾之屬, 賣而資利, 守令無所禁抑, 故如此矣。今於御史之行, 當嚴立科條, 而分付, 使之各別飭勵矣。上曰, 海外事, 豈能盡爲的知, 而李守身則大臣嘗言之, 承宣又陳達, 必不廉矣。今此御史非暗行, 似難廉察而知之矣。然丙申以後, 牧使及兩守令, 勿論已遞未遞, 其治否, 詳採以來, 而此在御史鑑衡, 如或以廉爲貪, 以貪爲廉, 則島民, 必笑朝廷擧錯矣。又敎曰, 慰諭之行, 蹤跡難秘, 將不得爲出沒乎? 黃龜河則嘗爲之矣。聖希曰, 聖敎如此, 當時忽往來而廉問矣。曰, 甕津府使, 旣令次官差出, 則事當促令下去, 而本職是閫帥, 則異於守令, 不可以單騎作行, 當待夫馬之上來, 姑爲寬限, 何如? 上曰, 似然矣。且三南殿最貶下守令之窠差出, 甚爲緊急, 兵判纔已出仕, 都政雖難於今月內爲之, 正月則卽速擧行事, 分付兩銓, 可也。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