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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53책 (탈초본 41책) 영조 8년 12월 28일 신사 20/20 기사 1732년  雍正(淸/世宗) 10년

○ 壬子十二月二十八日午時, 上御別諸廂[別儲廂],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左議政徐命均, 刑曹判書金東弼, 戶曹判書金在魯, 左參贊宋寅明, 兵曹判書尹游, 同副承旨黃晸, 假注書金錫一, 記事官宋敎明·金漢喆入侍。命均曰, 日氣比數昨稍解, 猶峭寒, 聖體若何? 上曰, 差減後一樣矣。命均曰, 寢睡水剌等節, 視前無異乎? 上曰, 然矣。命均曰, 四君子湯餘存一貼, 盡爲進御乎? 上曰, 欲爲進服, 命煎而偶未服, 仍以經宿故不服矣。命均曰, 進藥, 已四五日矣。其效有無, 或能覺得乎? 上曰, 未知其然矣。命均曰, 丸劑連進乎? 上曰, 然矣。命均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一樣乎? 上曰, 無他症候矣。命均曰, 羊肝丸, 連爲進御乎? 上曰, 連進而豈以此差愈乎? 爲敎矣。寅明曰, 一劑數少, 而丸樣亦細, 不必以服法進御, 加其枚數, 似好矣。上曰, 定以幾枚可乎? 命均·寅明曰, 不能的知, 而五十丸, 似可矣。又一劑, 加劑以入爲宜矣。上曰, 依爲之。命均曰, 頃者全羅監司柳儼, 以今壬子式年諸色軍兵改都案, 待明秋擧行事狀請, 自備局覆奏, 令依嶺南例, 捧糴畢後擧行矣。今又狀聞, 以爲捧糴後, 則春窮, 將滋甚, 反有害焉。明秋退行, 不過爲半年之間, 其爲變通, 似無所妨云。都案事體爲重, 當初不許退行, 固自有意, 然都案, 例爲列邑之弊, 其修改時, 紙價磨勘時, 情償所費許多, 間有官家自備者, 而不然則皆徵斂於軍兵, 今歲此弊, 誠不可不念, 且雖使趁春擧行, 修正之際, 自當延拖, 至秋, 毋寧快許退行之爲愈也。上曰, 然則許施, 可也。命均曰, 柳儼, 又以康津等九邑定配罪人, 一倂移配於稍勝處, 俾除一分民弊事, 狀請矣。在前或値凶歲, 則爲慮主客之俱困, 有罪人移配之擧, 今年九邑災荒, 爲尤甚, 許施似無妨, 而第念濟州之流配之禁府罪人, 亦旣仍置, 今此罪人, 亦必多緣坐之流, 刑曹罪人, 雖或移配, 禁府罪人, 則勿爲擧論爲宜, 未知, 何如? 在魯曰, 九邑, 皆是沿邊, 流配此地者, 罪名必重大矣。不可移置內地稍實邑, 若送于他道極邊, 則又有煩擾之弊, 就本道中, 擇其年事之彼善於此處, 略干移配, 或可乎? 上曰, 禁府罪人, 固難輕易擧論, 而雖秋曹罪人, 遷移之際, 亦不無其弊, 分付秋曹, 量宜施行, 可也。東弼曰, 然則秋曹罪人中, 緣坐罪人, 亦當不在擧論中矣。上曰, 依爲之。此係守令着實點考, 以奴使之, 俾速爲常漢, 可也。命均曰, 雖在流配中, 猶自處以兩班矣。上曰, 如閔哥者, 安得復爲兩班乎? 命均曰, 若代遠, 則或可爲常漢, 而其身則不爲奴役矣。又曰, 柳儼狀啓, 以爲統制使(以爲統制使)將發遣虞候, 點視戰兵船·軍火器械, 而統營於本道, 每欲生梗, 不獨點視器械, 例當點閱軍兵, 而卽今土卒, 盡爲流散, 各邑鎭之生事, 勢所必至, 請令姑寢矣。統營, 兼領三道, 則本道戎務, 固宜檢飭, 頃因其狀聞覆啓, 使虞候間間點視, 而非欲其如此之歲爲之也。且統營, 亦未必實爲點閱, 或以虛聲警飭也。然湖南各鎭浦, 則以此似甚騷擾矣, 分付統營, 今年姑爲停止, 或抽栍一二處, 但點視軍器, 何如? 上曰, 此殊不然, 統營於湖南, 則全未管轄, 鄭壽松此擧, 亦晩矣。以先自恐怯之狀見之, 可想戎務之甚疏矣, 脫有緩急, 則其將奈何? 況邊將, 乃統帥之將校, 何敢如是訐訴於道臣, 而道臣因此啓聞, 亦爲輕率, 此狀啓勿施, 全羅監司柳儼推考, 其牒報之邊將, 令本道水營, 決棍, 可也。曰, 統制使, 兼管三道, 而點視之擧, 不於湖西, 而獨於湖南, 似不能無意, 而各鎭浦軍器什物甚多。雖曰精飭, 豈能一一無弊, 而不生事乎? 邊將之恐怯, 宜也。且事體, 當令本道水使點視, 而不信水使, 別遣虞候, 未知其統領之分, 明矣。仍奏曰, 今者鎭浦事, 適爲發端, 而臣待罪本兵, 請以所懷陳達, 諸道水軍, 散在各邑, 不在僉萬戶鎭下, 故每一名受布三疋, 給代于鎭下居住之人, 以備舟師, 民多利其布而入居, 皆習於舟楫射砲, 便成團束之卒, 一戰船射砲能櫓等軍, 合爲八十餘名矣。邊將無措手之處, 隨風高風和, 而加減給代, 取其餘布, 以備公私之用, 此雖謬例, 行之已久, 能得支堪矣。中間良役變通時, 以水軍之偏苦, 減一疋, 其代令水軍所在邑, 充定末保, 以補其數事, 定式, 而簽丁未易, 尙不能滿數, 以此諸鎭浦, 漸至凋弊, 而李匡德, 爲全羅監司時, 以末保充定之未滿, 各鎭捧用之不均, 取其布, 別爲儲蓄, 以爲災減布代給之資矣。昨年監司, 以無賑資, 請得災布而用之, 其立代者, 不能得災減之代, 將卒俱困, 不成模樣, 在前則三南邊將有戰船處, 人皆爭求矣。今則無願往者矣。且嶺南則水軍布, 本以品好見稱矣。朴文秀, 減其升數尺數, 麤短莫甚, 不可賣食, 亦不可爲衣, 沿海各鎭, 日就蕩殘, 受代之卒, 漸爲離散, 誠非細慮, 國家若不別樣軫念, 大加變通, 則海防, 將不得收拾矣。至於湖南災布, 雖不可猝然還給於僉萬戶, 勿爲他用, 若値災年, 專給水軍減布之代, 似爲得宜, 故敢達。上曰, 兵判所達是矣。近來因循姑息, 固爲大弊, 而俗諺曰, 毋棄舊法, 毋生新法, 其銳意變通者, 末梢亦不能無弊, 今觀·事, 可知其人, 一則固褊矣。一則有智, 而猶如此矣。律身奉公之人, 雖或能是, 彼以久勤差去之邊將, 如蟹去足, 則其將何所容措乎? 李匡德下去時所達之言, 又欲用災布爲賑資矣。此後則自廟堂堅守, 嚴立科條, 禁其請得之弊, 只給水軍災減之代, 可也。命均曰, 京畿監司尹陽來狀啓言, 喬桐府使具聖益, 隱漏田結事, 請令廟堂, 稟處矣。凡大槪狀本, 甚虛疏, 若加綜核, 則何邑無頉, 而此則似由於相較而然, 而監司旣已請罪, 則其在事體, 有難仍置矣。寅明曰, 大槪狀之虛疏, 雖成列邑謬規, 然田結事體爲重, 若現發則不可以形勢之如此, 有所饒貸, 當爲嚴處矣。上曰, 具聖益事, 必是故犯, 而其在事體, 不宜從輕, 罷黜後拿處, 其代則政事, 當日爲之, 擇差, 可也。曰, 江華被災尤甚, 卽今民間飢困之狀, 誠爲慘然。臣在官時, 鳩聚穀物, 一次分賑, 來時言于經歷, 使之繼給, 而留守赴任然後, 方可以着實, 新留守, 旣已入城, 似宜有催促之擧矣。上曰, 江留牌招, 不數日內, 使之辭朝, 可也。命均曰, 忠淸監司李衡佐狀啓, 上款待罪矣。上曰, 以結城事乎? 命均曰, 然矣。上曰, 日者兪㝡基, 亦以爲言, 而何至今不爲上聞乎? 命均曰, 治獄自有節次, 且聞罪人, 初旣承款, 旋又變辭, 以爲狂易, 不知爲其父, 故今方更訊云, 可想其間有曲折, 而如是遲滯矣。其下則以關係賑事變通者, 條列以聞, 而其一條, 以大同米·木, 分數退捧, 且就當捧中參半作錢爲請矣。此事, 道臣屢爲煩請, 而最尤甚邑大同米·騎·步布, 已許其分數蕩減, 今又如此, 則明年湖西廳經用, 必無以爲計, 作錢則決不可許也。木則蓋指山郡, 而今春已有退捧之例, 若待新木卽捧, 則別無所損, 量宜許施, 似好矣。寅明曰, 大同米, 許其分數退捧, 又許其作錢, 則以本米上來者少矣。作錢, 在本廳, 雖無所損, 而貢價, 將不得以米上下, 都下必大窘矣。且前頭年事, 有不可知, 京中日用米穀, 皆從外方賦稅中流出者, 而稅入旣縮, 又復作錢, 則米穀何從出耶? 大臣之言, 爲是矣。木則依今春例, 限尤甚若干邑, 三分之一退捧, 亦無不可矣。上曰, 凡事當守舊規, 而如軍布·身布等上納之物, 或自京司, 使之作錢, 此已非矣。況道臣, 何可請以惟正之供, 作錢乎? 道臣, 當問備, 而事係爲民, 故今姑安徐, 木則依重臣所達, 爲之, 可也。命均曰, 又一條言, 驛卒·烽軍, 飢餒流散, 無以立役, 請以還上稍裕之各邑耗穀, 加減上下, 分救賙濟事也。上曰, 此則當參酌許之也。命均曰, 又一條, 請左右道還耗, 全數劃給, 而五處軍餉耗外, 壬子會付各穀, 與留賑各穀·巡·統營耗穀, 竝爲劃給事也。萬餘石耗穀, 全數劃給, 雖爲重難, 以今年湖西形勢言之, 則似當許之矣。上曰, 全數則似過矣。通計一道內耗穀, 劃給三分之二, 令道臣觀其輕重緊歇, 而分俵, 可也。命均曰, 又一條言, 鳩聚各樣錢貨, 貿麰二萬石, 將留補右道還穀之缺少者矣。不幸値此荐飢, 不得已變通還分事也。其所區劃, 儘多曲折, 不能條陳, 而俱涉便宜, 許施似可矣。上曰, 依爲之。命均曰, 又一條言, 各島烽臺番軍居民, 方有飢餒盡劉之勢, 元山島皮穀, 會錄於備局者, 辛亥條耗穀二百三十石, 劃給水營, 使之救濟事也。此是接濟島民之資, 而烽軍無他可賑之穀, 以此推移, 救活無妨, 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均曰, 又一條, 以江都所納辛亥·壬子兩年條, 泰安稅太未捧者退捧, 已捧者留賑, 待明秋收納事, 爲請矣。曰, 此則李衡佐爲非矣。昨年所納, 延至今冬, 故臣在江都, 以不問江都, 不稟朝家, 私自留賑, 極爲不當之意, 累關催促, 則始以避辭, 請待秋輸納, 及秋, 又稱托不送, 國家劃給江都之穀, 不稟擅留, 已涉未安, 而今則又欲竝兩年條而留之, 誠爲不可。況今歲江都, 無可給種之太, 朝廷雖許其請, 新留守必爭之矣。在魯曰, 昨年條則初無朝令而私自留賑, 此則使之輸送于江都, 今年條則泰安凶荒無前, 以朝令特許, 似無不可矣。上曰, 依戶判所達, 區別分付, 可也。命均曰, 臣之不才之狀, 前已累次自陳, 而叨冒此任, 如聾如瞽, 全不曉事, 民憂國計, 一無補裨, 日夜惶懍矣。今則鼎席纔備, 誠爲多幸, 右相則在京, 非久當出仕, 而領相, 常以前事, 過自引咎, 似不從速入來, 自上若以誠心勉召, 則豈不承命, 而其間首席, 如或久曠, 則事多可悶矣。上曰, 曾已下敎於卿, 而卿積月獨勞, 豈不欲趁時枚卜, 而第念新卜兩相, 殊爲重難, 原任雖多, 其中無故可以行公者。亦少, 故中間大費思量, 今拜首揆, 亦有所揣度, 其或撕捱則已知之矣。首揆頃年, 引故相鄭載嵩事而陳請也。予之聽許, 殊涉徑先, 而亦自有意耳。鄭載嵩則朝廷所不知之事, 呈文請之而不得矣。今首揆則朝廷旣已差遣, 故受命出疆, 盡心圖事, 彼不聽從, 則藩國使臣, 其將奈何? 前後事勢不同, 非可援比, 而其時之聽許, 其間之不索, 俱有意焉。頃於筵席, 微擧其端, 亦有意焉。天道十年一變, 今已半之矣。予之爲首揆伸廉隅, 至矣。前日之許之也。正欲爲今日之用也。卽今原任中, 固多可合重卜之人, 而惟首揆之自引爲嫌者, 最爲輕歇矣。不待辭疏之至當, 言予意而爲別諭, 以首揆平日之心, 豈久爲撕捱乎? 乙巳, 首揆時在卿列, 爲王大妃殿復常膳之請, 欲動得大臣, 自鄕入來, 今日國事之急, 比諸復常膳, 豈不爲重乎? 以此推之, 必不大段撕捱矣。命均曰, 領相使事時陳啓臺官, 今方入侍, 而臺言, 寧激無媮, 烏得不然, 然領相重厚忠謹, 其時使事, 亦極盡爲之, 而不能得矣。上曰, 當初知其忠謹而差遣者, 予也, 中間許其屛退者, 予也, 今日復爲起用者, 予也。終始主張在予, 當此世道, 舍重厚忠朴之人, 而誰用哉? 且今日方爲下敎矣。夏間拜卿之時, 亦取重厚忠朴, 而今之右揆則予知之, 固先於卿, 而時方撕捱, 吏判若又命相, 則事涉不實, 故先以拜卿, 蓋領相則予知而不及用之, 右相則予知而姑有待矣。命均曰, 臣如有所知, 則常自期以無隱盡言, 而識見淺短, 智慮空疏, 徒有畢誠報國之志, 而一無猷爲, 尸素以居, 今已半載, 臣罪多矣。竊觀近來風習, 過於綜核, 漸墮於功利, 守令監司皆然, 臣等處廟堂, 看公事亦然, 前昔篤厚風流則已盡矣。一時趨功辦事者, 目前似好, 而末梢則終不如重厚者矣。如臣無似, 忝在輔理承化之地, 不能矯革, 而自上旣知此弊, 苟見有如此者, 深加裁抑, 進擢之際, 亦爲卞察, 則自當有其效矣。上曰, 卿言好矣。近來風習固如此, 而時象尤有所難平, 予於頃日, 以兩大臣仁政門事, 諭卿, 卿或揣知矣。今番枚卜, 予初意則在此, 如俗所云云, 兩邊相鬨, 挽得各其行首, 則自可無事, 故欲置兩人於廟堂, 冀使和調矣。更思之則終必生圭角, 而不得做國事矣。故只取重厚無弊之人, 今所重卜與新卜, 皆不過於時象, 予雖自謂得之, 而必不厭於時議矣。命均曰, 其時聖意所存, 臣雖不敢言, 而分明解聽矣。上曰, 予於今日, 愈知卿矣。卿初拜相之時, 予謂豐陵曰, 卿無效俗套, 卽出視事。豐陵笑對曰, 已成規例, 一番辭章, 烏可已乎云, 予亦笑之矣。豐陵果於翌日, 陳疏承批而出矣。再昨入診時, 命枚卜, 卽今多有時急擧行之事, 雖於昨日, 當使來會, 而必以今日爲期者, 容使卿一陳疏矣。卿不爲俗套, 直出謝恩, 可知其質實矣。以此摠百官, 予甚喜之。命均曰, 臣生世祿之家, 僥倖登第, 而素無需世之才, 浮游出入矣。聖上不知不肖, 而擢置此任, 臣感激天恩, 且念先父爲國之心, 如有所知, 豈敢不爲, 而人心不如我心, 難平者事也。以此雖無一分報效, 而至於營私立黨而負國家, 臣不爲之矣。上曰, 今見領·左相望追念古人, 心不自抑, 玉音嗚咽, 擧袖拭淚。命均曰, 臣前日, 以原任大臣召置城中之意, 陳達矣。日者適會入來之原任, 亦不能留之, 終至釋送, 語未畢。上曰, 予亦奈何? 其時引對, 至以追念聖考爲言, 而猶邁邁若此, 予爲原任慨然也。命均曰, 原任大臣事, 亦爲慨然, 而自上若又敦勉, 則似或入來矣。近者扈衛大將久曠, 而卽今鼎席已備, 語未畢。上曰, 承旨書之。執筆而前。命書, 傳曰, 以領相爲扈衛大將。又命書, 傳曰, 政事, 當日爲之。上曰, 注書持此, 出去, 分付。錫一, 承命出閤外, 傳宣。其間說話, 未記命均曰, 靈城君朴文秀, 旣有失言, 則臺啓狂悖之斥, 或非怪也。而堂疏譎詭之目, 誠爲過矣。上曰, 其人終非譎詭者, 韓顯謩之言, 過於疑阻而然矣。寅明曰, 如狂悖之斥, 渠固甘受, 若其譎詭之目, 付之不相諒, 而亦不甚怒, 最是無嚴畏君父之說, 渠以爲至冤矣。上曰, 此是一說直下處, 而文秀, 亦看得太深, 彼此俱過矣。命均曰, 顯謩之言, 亦設辭耳。非謂其眞如是也。曰, 文秀自兒少時, 臣知之, 其過激處, 固病也, 而眞有爲國忠款, 恒言以不避死爲期, 人雖嘲笑, 不自沮止, 在朝廷, 誠不易得也。只以言辭之或過, 動被人齮齕, 至多情外之斥, 渠安得不冤之乎? 命均曰, 臣於當日, 欲請推, 而知其本性, 故不爲矣。使他人見之, 則宜其怪之也。上曰, 日昨趙顯命事下敎時, 欲竝爲下敎, 而未果矣。朴文秀從重推考, 催促行公, 可也。又敎曰, 辛·壬·乙·丙以來, 朝象泮渙, 故欲其收拾, 勿論大臣·重宰, 當其勉出之時, 輒爲別諭, 誠過矣。予今則不欲復爲之矣。命均曰, 近來兵曹, 閽禁不嚴, 在前則雖臣等, 傔從必通之然後, 敢入矣。今則不然, 此則當自外, 申飭, 而日昨臣等, 在藥院, 聞醫女之言, 則渠輩之出入差備門, 無所界限云, 此亦似不嚴矣。上曰, 此則不然矣。卿或未之知耶? 醫女之直爲出入, 例也, 而庚子以後, 有怪異之防禁, 醫女使不得接迹於差備門外矣。近來則有下敎, 俾依先朝故例矣。命均曰, 大抵宮禁, 當使至嚴, 內言勿出於外, 外言勿入於內, 近習出入, 亦爲申飭, 可也。上曰, 纔有所申飭矣。命均曰, 祈穀祭, 有親行之敎, 而聖候久在靜攝中, 雖歲飜之後, 寒威必未盡解, 親臨將事, 決不可爲矣。臣等今日不得命, 則不敢退, 若臨時則亦難變通, 速爲下敎, 使之攝行, 何如? 寅明曰, 殿下將爲民祈穀, 以聖體欠寧, 日氣嚴寒, 臣等諫而止之, 其在殿下爲民事之誠, 雖自以爲慊然, 在臣等爲聖躬之道, 必得請乃已, 殿下至誠欲行之, 從臣等至誠而還寢之, 少無所妨矣。上曰, 予雖親祭, 何望其感格孚應, 而只爲予所當爲者耳。初欲爲民親祭, 何可身無疾病, 而但以日寒不爲乎? 命均曰, 近來聖候, 不如常時, 少失將攝, 輒致添傷, 故群下以是爲悶矣。況殿下致誠之道, 不在於將事與否, 居常一心對越, 自當感格于天矣。若自知其難, 而爲民之事, 何可如此乎云, 而强行之, 則亦非誠也。在魯曰, 以前者下敎見之, 殿下亦自量其難矣。今不必强其所難, 速爲命攝, 預拜祭官, 蠲潔行祀, 是應天以實之道也。東弼曰, 小臣惶恐, 而聖上雖自以爲無難, 而群下之憂慮則多矣。若日氣和暖, 聖候平常, 則大臣, 亦豈如是仰達乎? 今則日寒猶嚴, 聖候猶如此, 群下決不可將順矣。在魯曰, 民事雖重, 宗社神人之托, 只在殿下一身, 奈何輕之? 曰, 事天爲民, 雖是王者先務, 當此國家孤危之際, 豈若保護聖躬之爲重乎? 餘寒尤易傷人, 聖體尙在靜攝, 下敎雖如此, 臣子終不敢奉承矣。命均曰, 卽今輦路所經, 亦多不潔, 在前閭閻如此之時, 則先朝亦愼之, 今若稟于東朝, 則東朝必挽止矣。東朝之所不欲, 殿下何可行之? 寅明曰, 臣常有所沓沓者, 殿下看誠字未透, 專以執守爲主, 誠字實不然, 物各順理, 事皆合理之謂誠。今殿下則以一定于心, 不爲撓改, 爲誠, 此豈物各順理, 事皆合理者乎? 上曰, 雖曰禮云禮云, 玉帛云乎哉? 然玉帛, 亦豈可全廢乎? 今予非爲觀瞻而爲之也。去春不敢躬行, 尙以爲慊然, 今則有所定于心者, 陵幸時, 亦有預備祝文, 予雖往齋室, 自量氣力, 如或難行, 則當使卿等命攝矣。寅明曰, 聖敎雖如此, 旣動駕而至齋殿, 則豈有命攝之理乎? 上曰, 卿等至誠, 予豈不知乎? 邦本將危, 而予自愛一身, 晏坐煖堗, 爲勝乎? 雖犯寒夜, 盡誠將事, 爲勝乎? 予若爲一身, 避苦趨歇, 則豈肯爲此哉? 寅明曰, 臣等雖無狀, 亦非以婦寺之愛, 導吾君也。古之先輩名臣, 或有以不臨因山時, 爭之者, 蓋人臣, 以責難於君, 爲第一義, 臣等, 豈不知此, 而今冬聖候, 連爲未寧, 至於多用蔘劑, 眞元之損弱, 可知也。非如向來之康强, 而又若徹夜自力而將事, 則必有所傷矣。上曰, 雖或一時添感, 豈不卽愈乎? 命均曰, 殿下何爲如此之敎乎? 雖曰, 一時微感無傷, 殿下一身, 如是自輕, 則如宗社臣民何? 上曰, 卿等苦心, 而予亦苦心矣。寅明曰, 聖上苦心至誠, 臣等豈不知之? 聖上爲民之心, 卓越千古, 而事多不得其要, 徒以用心役役, 憂勤焦勞, 爲爲民之道, 此殊不然, 殿下當修明政法, 振肅紀綱, 以期於國治民安矣。今不能此, 而但欲爲彼, 臣竊惜之。上曰, 卿言予病處, 是矣。予實不能有爲, 而徒費心氣耳。命均曰, 此由於有君無臣而然矣。臣等之罪也。上曰, 若有君則豈無臣乎? 予亦有知, 而不能用者矣。予嘗欲一番下敎矣。卽今任事諸臣, 將不能支堪矣。朝廷未曾乏人, 而其擔當國事者甚少, 一有擔當之人, 則必獨勞成疾, 無論大臣·重宰, 皆如此矣。兩相則旣不得永其年, 刑判, 嘗病矣。近纔少蘇, 前兵判之病, 亦必由是矣。彼重臣, 年壯稟剛, 故雖姑無疾, 若經來春賑政, 則必憊矣。高官, 古昔所貴, 而今不貴矣。久任, 國家先務, 而亦有難矣。在諸臣鞠躬盡瘁之義, 雖曰得矣, 自人君言之, 寧不悶然乎? 寅明曰, 聖敎至此, 臣下孰不感激乎? 昔在先朝, 故相臣閔鎭長, 故判書閔鎭厚·李寅燁, 皆以盡瘁國事, 而短促云矣。然此是臣子職分, 何敢憚之乎? 上曰, 若人多則豈不能分其力乎? 命均曰, 聖敎誠然矣。大臣, 以人事君, 臣雖不肖, 旣在此位, 則是臣之責也, 而不能旁招俊乂, 如古人之爲, 去夏嘗擧一二人陳達, 而亦不得用之矣。寅明曰, 聖上, 爲臣子憂念如此, 而臣子, 爲君父憂念之心, 使不得自伸, 誠爲抑鬱矣。曰, 夏間聖上, 悶旱焦憂, 累次親禱, 冒熱動駕, 達宵將事, 豈不甚悶, 而其時則玉體康寧, 故臣在經帷, 亦嘗仰請矣。今此祈穀, 實出於爲民之至誠, 若如夏間康寧時, 則孰不忻喜將順, 第近來玉體, 稍失將攝, 輒致添傷, 此由於春秋向衰, 勤勞致損, 而亦夏間積傷之祟也。今又犯此寒嚴, 躬親將事, 則添傷之患, 理所必至, 此所以大臣·諸臣, 苦口力爭, 期回天聽者也。上下毋爲相持, 卽賜允從, 是臣之望也。在魯曰, 在前敬徽殿朔望奠時, 亦多强咈群情而行之, 今又如此, 不但臣等之憂遑而已。東朝之憂念必深, 而祖宗陟降之靈, 亦爲之憂矣, 今番則爲宗社命攝可矣。寅明曰, 擇人命攝, 而殿下端居齋殿, 却左右暬御, 一心湛然, 恭默思道, 則便是躬祀也。上曰, 予之未寧, 實由勞心之過, 而亦或積傷所致, 然必不以今番躬祀而尤傷矣。戶判所達至此, 寧不感動, 但旣下親行之敎, 而旋又改之, 是與神約而背之也。何可爲之乎? 命均曰, 今日不得還寢之敎, 則臣等當臨時請對矣。上曰, 予自量而若難强, 則不待卿等請對, 當以備忘下敎矣。寅明曰, 殿下若如是, 則豈不光明灑落乎? 命均曰, 平安兵使李遂良, 報本府以今年秋操, 卽當擧行, 而歲色已暮, 淸北巡歷, 趁歲前萬無了畢之勢爲言。蓋前兵使金潝時節目, 姑未了當, 以待新兵使擧行之意題送, 今此所報如此, 其勢誠然, 秋操今姑停止, 春操使之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寅明曰, 京畿各邑, 有所謂空白米者, 蓋舊官已去, 新官未到, 計其中間日子, 除出其官需, 而屬於宣惠廳者也。今春各許本邑, 以補賑資矣。夏秋以來, 又有守令遞易之事, 故通計各邑所在, 合爲近百石之數, 其守令, 又請劃得, 而不敢擅便, 姑未許題, 而數旣些少, 依今春例, 許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在魯曰, 李錫衡事, 日昨, 有大臣入侍時, 稟處之命, 今欲爲仰稟矣。上曰, 此事年久, 歲又將飜, 今日處決, 可也。在魯曰, 觀其擧止, 明是喪性, 今雖欲取服, 實無可得脈絡之道, 且其千言萬語, 雜亂促急, 不可解聽, 當初秋曹·金吾明白納供之言, 今則稱以全然不知, 無可奈何。此事關係科場用情, 豈不重大, 而但錫衡台一, 俱非表表有勢力之人, 道內許多文官守令, 渠安能盡爲密結, 約以字標乎? 以此言之, 則亦涉虛誕, 實不可測矣。上曰, 若取服則其律, 何如? 在魯曰, 當爲充軍矣。上曰, 周制八刑, 亦有亂民之律, 曾見其爲人, 此所謂亂民也。不宜置之覆載之間, 而在王者斂恤之道, 亦不可以其人之惡, 而過用罪外之律矣。然終是妖惡之人, 參酌島配, 可也。在魯曰, 李台一, 將何以處之乎? 上曰, 此則何如? 命均曰, 台一錫衡面質, 而錫衡, 旣屈而抵罪, 則台一之罪, 無可摸捉矣。上曰, 然則放送, 可也。在魯曰, 曾因蘇權之奴無治上言, 有詳考最初狀啓後, 更稟之敎矣。上言中, 備陳與其弟相絶之狀, 以其告家廟之文爲訂, 考見其時湖南伯最初狀啓, 則之弟招辭, 亦陳此告廟之文, 而以爲兄作此文, 故不能盡誦云云。其弟其奴之言, 雖不可準信, 他罪人之招, 亦有擧此事者, 可知其非全然虛飾也。李匡德, 至以此狀聞, 請免其緣坐, 則金吾, 以事雖可奬, 而常憲至嚴, 爲辭而防啓矣。匡德, 旣在道內, 必聞物議, 且伊時多士, 呈文訟冤於御史金始炯, 則始炯, 亦以蘇權告廟之文, 與司馬牛無兄弟之歎, 一般爲題云。此與久遠之後, 猝然追出之言, 有異, 宜若可信, 如此之人, 雖是逆賊同氣, 合有表異之擧, 而但旣不得告官, 則緣坐之法至嚴, 亦不可輕議,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命均曰, 臣於其時, 見李匡德狀啓, 心以爲不偶然矣。其後禁府勿施, 今者其奴上言, 似難準信, 而自初有傳播之言, 則可知非飾辭也。如此凶逆之同氣, 有如此之人, 則似當以常律之外, 處之矣。上曰, 奴之爲主, 其言雖未可盡信, 然其告辭措語, 曾見於道臣之狀, 其時可以區別矣。其後疏決時, 亦宜酌處矣, 而尙今置之, 今因其奴上言而處分, 則似於事體未安, 而其在激勸之道, 不可以仍置, 蘇權, 分揀放送, 可也。在魯曰, 上言中, 又請其子岩塊, 一體宥釋, 以十歲稚兒爲言, 而此亦入於緣坐中者,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旣原其父, 則其子, 亦當放送也。在魯曰, 夏間李鳳祥事, 金吾因傳敎考律, 則其律止於流三千里, 而自上以島配亦流配置之, 爲批, 其後臺臣崔命相之疏, 已言其見今罪名之過於律文矣。毋論島配流配, 在渠, 國恩至矣, 而但以律論之, 則島配比流配, 終爲過重, 且李頤命之妻, 年迫八十, 無一子姓, 窮獨轉甚云。若令出陸流配, 俾得相依, 則旣不悖於法文, 亦無害於仁恤之政, 故敢達。上曰, 依律文施行, 可也。在魯曰, 然則以流三千里, 改定配所以入乎? 上曰, 依爲之。曰, 北評事, 例以通銓郞之人擬望, 而卽今銓郞之望, 只有三人, 而尹光運則曾爲此任, 以親年七十許遞, 韓顯謩·趙明澤, 俱有老親, 法不宜擬望, 在前如此, 則或有變通, 以出入三司之人擬望, 而卽今玉堂, 亦爲乏少, 將以兩司中通擬, 則事係變通, 故敢達。命均曰, 在前如此, 則或以兩司中擇差, 故頃者李德載, 亦未曾經玉堂矣。上曰, 仍以此例爲之, 可也。曰, 三南私賑人, 從自願, 或除文武初入仕, 或除僉知, 曾已加資者, 除同知事, 定奪矣。同知·僉知, 則窠闕旣少, 有難遍差, 且旣有從自願之朝令, 故渠輩, 皆願僉使, 而僉使爲四品窠, 本非初入仕, 且是久勤遷轉之階, 似不可用於他岐, 合有變通, 故敢達。上曰, 其不願爲加資者, 使除初入仕, 而所謂初入仕, 豈指僉使乎? 其願爲僉使者, 豈不可爲同知·僉知乎? 同知·僉知, 若窠窄, 則作闕差除, 何如? 曰, 作闕差除, 固無所妨, 而亦難盡差矣。上曰, 然則依戊申例, 加設亦好, 其出粟多者, 作闕差除, 其外則加設差除, 可也。曰, 今若加設, 則當限朔數矣。上曰, 限六朔, 可也。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