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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56책 (탈초본 42책) 영조 9년 2월 6일 무오 20/20 기사 1733년  雍正(淸/世宗) 11년

○ 癸丑二月初六日巳時, 上御別儲廂, 奉朝賀閔鎭遠留待引見入侍時, 奉朝賀閔鎭遠, 右副承旨嚴慶遐, 假注書尹鵬擧, 編修官李檥, 記事官李錫福, 以次進伏。奉朝賀閔鎭遠進伏曰, 數日來日氣陰濕, 聖體, 若何? 上曰, 無事矣。鎭遠曰, 臣見朝報, 補中益氣湯進御五貼, 未知有效乎? 上曰, 有效而脈度尙有不足之候矣。鎭遠曰, 畏風之候, 近亦有之乎? 上曰, 雖有之而差勝於前日矣。鎭遠曰, 水剌之節有加乎? 上曰, 然矣。鎭遠曰, 見朝報則兩度擧動, 定於不遠, 聖上必自量氣候, 而春日尙寒, 或恐有觸感之節, 以是爲悶矣。上曰, 屢年曠禮, 於心缺然。今欲行之, 勿爲過慮焉。鎭遠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 而眼候尙不快復, 此爲悶矣。鎭遠曰, 頃者臣聞母病, 蒼黃出去, 聖上特賜醫藥, 少得差愈, 故近纔入城, 而敎文未及啓下, 故今始肅謝矣。上曰, 府夫人其果奉來乎? 鎭遠曰, 日氣尙寒, 病且未快, 望念間欲將來矣。臣以無似, 居大臣之列, 居常懍懍, 如在針氈之上。今以年休致, 聖恩天大, 豈勝惶感? 休致之後, 臣是朝廷外人, 行止往來, 自當任便, 而旣有留京之敎, 臣當奉承, 然第竢病間, 必當往來城外, 以爲疏暢之地, 且父母墳墓, 在於百里之外, 而有船路, 臣當間間往省矣。此後不須稟達, 任便往來事定奪, 何如? 上曰, 時時往來無妨, 而近不可出去矣。鎭遠曰, 母在江郊, 往見筋力然後, 可以將來出入之時, 畿營倍行及各邑支供, 勿使待令, 以私行往來, 實爲便好矣。上曰, 雖致仕, 而係是大臣去來, 豈可如是乎? 鎭遠曰, 頃日筵中, 以致仕後出入次對及經筵事, 上下有所酬酢, 而臣老昏聽瑩, 未果詳知矣。退出後, 得伏見擧條, 則卜相可以枚卜, 次對講筵, 使之出入矣。凡致仕之人, 本無枚卜之規, 而先正臣宋時烈致仕後, 甲子年, 時任大臣, 榻前陳達, 以奉朝賀卜相, 則時烈卽日下鄕上疏曰, 昔有告老而復入者, 雀躍於朝堂, 以示可用, 此爲千古之笑, 豈知可笑題目, 今復到於臣身哉? 一自其後, 雖成例規, 而致仕之人, 豈可復入於廟堂乎? 設使誤恩復下, 臣當逃避之不暇矣。且次對經筵, 常常出入, 則有何異於行公大臣乎? 以有問必對, 有召則赴, 改節目啓下, 好矣。上曰, 其時擧條, 書以中卜, 故改以枚卜啓下矣。今不卜相, 何用改爲? 常參時入來事, 已諭於卿, 勿論次對·經筵, 有召則入來, 可也。鎭遠曰, 命召之時, 臣若無病, 則豈不入朝乎? 臣當參朝賀之列, 無病之時, 可以入參, 而年老病多, 脚力痿弱, 不能久立在班, 久立則顚仆必矣。此後久立之列, 則許以俯伏, 俾免顚仆失儀之弊事, 定奪,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鎭遠曰, 臣旣休致, 則異於朝廷之人, 國家之待臣, 亦異於原任大臣, 而守令之下直者, 皆爲歷辭於臣, 若値有病, 不卽迎接, 則輒致數日留滯, 雖非災年, 夫馬濡滯, 已極有弊, 況災年乎? 大抵守令之歷辭於朝臣者, 出於察人物黜陟之意, 而此則時任大臣與臺官, 自當爲之。奉朝賀雖或預聞於國家大事, 守令黜陟等事, 何可參涉乎? 上曰, 旣參朝賀, 守令安得不爲下直乎? 鎭遠曰, 守令之黜陟, 何與於奉朝賀? 此後則使之勿爲下直, 似好矣。上曰, 後日當問前例而爲之矣。鎭遠曰, 自前致仕之人, 必在鄕中, 故無前例之可考者矣。此後則臣當不見下直之守令矣。論語曰, 吉月必朝服, 而朝注曰, 孔子, 在魯致仕時如此。此蓋古禮, 而休致之臣, 退處鄕中, 故此禮之不行, 久矣。臣雖老病, 筋力有難自强, 而旣已在京, 吉月則詣闕問安, 似合於存羊之義, 筋力可强之時, 則依此擧行, 何如? 上曰, 好矣。依爲之。出擧條 。鎭遠曰, 十九日夜筵席, 伏聞下敎, 則以庚子·辛丑不逞之徒情狀爲敎, 而其時無擧論建儲諸臣之事矣。其後得伏見手書之出於朝報者, 則有非爲三宗血脈, 出於患失之敎, 竊詳辭意, 似若指辛丑建儲時諸大臣者然。果然則辛丑建儲時, 臣旣與四大臣同事, 特以職非大臣, 幸而獨生, 每念死者, 心常愧恧矣。今承此敎, 尤切惶恐, 欲爲待命, 而手書中, 旣無建儲二字, 則亦不敢斷以爲言, 敢此仰稟, 欲親承聖敎後待命矣。上曰, 趙明翼之請對, 雖涉率爾, 而蓋慮有此弊也, 此非謂建儲本事也。其時大臣重臣之意, 無毫分私意然後, 方可謂之公心。建儲雖諸人同事, 其中亦豈無患失之人參錯者乎? 此非卿不安之端。若有此意, 初何召卿而言之耶? 於此可知予意也。鎭遠曰, 俱有亂逆及患失之敎, 旣知德修, 而大臣重臣中, 亦有之, 則明白下敎, 何如? 上曰, 十九日下敎, 俱載史策, 當竢後世之公議耳。鎭遠曰, 頃夜下敎曰, 建儲事, 可謂光明正大, 而使德修探知予意。又曰, 德修都目中, 三大臣名不入其中爲敎, 聖意似指金昌集也。德修陰祕之跡, 殿下旣已縷縷下敎, 其時朝廷之事, 臣所詳知。乙巳孝章世子冊封時, 臣以禮判請對, 略陳辛丑事, 今當更陳矣。庚子國恤後, 諸臣相對輒聚首憂惶曰, 嗣王聖候不豫, 尤斷求嗣之望, 國事將奈何? 於是有建儲之議。臣言國事雖急, 而卽位未踰年, 卽爲建儲, 則聖候之如此, 中外不能知之, 必有疑惑矣。戮力夾輔, 過三年然後, 當議建儲, 卽今議建太急矣。金昌集曰, 王子衆多, 則當早議建儲, 以係人心, 而吾君之子, 只有一位, 天命人心, 更歸何處耶? 三年後建儲之議, 誠是矣。其後朝廷諸人, 皆以建儲爲急, 而昌集終執前見。故判書李晩成責臣曰, 宗社之計甚急, 何可緩緩云, 而昌集之議, 則與臣同矣。及至辛丑臺疏猝發, 臣聞來甚驚, 以爲此是國家大事, 而一臺官猝然上疏, 何也? 批下後, 昌集將詣賓廳, 歷路見臣言曰, 欲待三年矣。今有臺諫, 旣已發言, 則力請, 何如? 臣曰, 此論旣發之後, 不可頃刻遲緩, 必於今夜, 竭誠力陳, 期於定策。若或遲延, 則宗社之變, 必生矣。昌集以爲然, 卽詣闕請召, 諸宰臣亦於其夜, 留門入來。大臣以下, 仍爲請對陳達曰, 請入稟東朝, 決定大策然後, 更召臣等下敎, 何如? 臣等當退出閤門外以待矣。遂出閤門外, 至三四更, 召命不下, 臣以爲, 此事頃刻甚急, 今更請對, 何如。趙泰采曰, 如是則近於催促君父, 不可爲也。罷漏後臣以爲, 事若催促者, 小節也, 求對入侍者, 大事也, 卽爲請對, 宜矣。諸大臣曰諾, 此言然矣。卽請承傳色求對, 欲明時入侍, 則御座之傍, 有書案, 案上有書。上顧指書案, 大臣取其紙奉覽, 則慈殿諺敎及景廟親筆也。左相李健命奉讀之, 入侍諸臣, 皆失聲涕泣而退出矣。其後有壬寅之禍, 臣謫居星州, 昌集被逮到星州, 將授後命, 臣欲爲永訣往見之, 則昌集泣曰, 吾受國厚恩, 無一事報效, 雖死無惜, 而但一生事業, 只是建儲一款, 而此實宗社之福也。第觀今時勢, 東宮保全爲難, 若得無恙, 則吾有歸拜先王之面矣。昌集之本意, 只在於宗社, 而斷無他意者, 蓋如此矣。頃聞下敎, 退出後思之, 則使德修, 探知聖意者, 萬不近理, 三宗血脈, 只有殿下, 而上有慈殿。景廟之命, 則殿下雖有泰伯·仲雍之志, 其可逃避乎, 殿下之志, 有何探知之事乎? 此不過不逞之徒, 以朝廷有遲待三年之議, 故欲其速成, 作爲己功, 而金昌集方在首相, 故有所藉重之致。此事旣由於遲待三年之議, 則此議臣所首發也。臣當爲罪首, 尤爲惶恐矣。且昌集之爲人, 坦率白直, 未能細密, 有疎脫之病, 故其居家子孫奴僕, 皆不能嚴加檢束, 任他爲之, 故或有人言, 白直, 故有所秉執, 則少不撓動於人, 做事之際, 每以己見, 堅執不撓, 時或有誤着處, 而亦多有可觀處矣。肅廟御製畫像贊曰, 髮白心丹, 望重廊廟。以聖考則哲之明, 必能察見其心事, 而如是書之矣。今以德修藉重事, 疑之於亂逆, 則豈不爲至冤極痛, 而於聖德, 亦豈不有歉乎? 上曰, 卿之短處, 予當言之。此不必明言, 而卿如是說破無餘, 十九日下敎, 今則無所隱矣。其時予雖有泰伯·仲雍之志, 上有慈敎, 下無季歷, 則雖欲逃避, 其可得乎? 卿之所達, 是矣。建儲之事, 光明正大, 予心則可質神明。卿之所謂不爲則已, 爲之則其夜當急爲云者, 亦有意焉, 此蓋出於疑阻也。若如范鎭十九表, 則好矣, 而卿等擧措之不如是者, 疑阻之致也, 以爲難過其夜者, 亦疑阻也。鎭遠曰, 不出數日, 果有柳鳳輝之疏, 其夜速爲者, 豈非幸乎? 上曰, 往事不須提說。四臣處分, 何難之有? 而予性固執, 諺所謂水亦洗飮者, 卽予心事也。前後處分, 似未免搖颺, 而見其務勝之不足, 至於殺戮, 予嘗痛駭矣。庚子以後, 至於大殺戮, 予欲抑之, 而抑之太過, 故有乙巳處分。而至有四忠祠, 則亦不免爲過猶不及之失, 予有歉然矣, 予心蓋有所疑者矣。其人之本末, 卿之所達, 亦然矣, 而亦知卿意, 非爲金昌集也。若如卿則豈有辛丑之弊乎? 其人之心, 不如卿之堅固, 故不免有牽制而然矣。庚子大漸之時, 東朝敎予曰, 昔明聖王后違豫時, 症候已無可爲, 而幸奏藥效, 終至復常。今亦豈無一分下手之道乎? 以此出問於大臣。予承命出傳, 則昌集聞卽涕泣, 予於此, 知其有向國之誠。此人豈忍負三宗血脈乎? 故予疑其或爲藉重而然矣。又有一事之疑於心者, 姑不發說矣。人心難測, 其人亦不知人心, 而見撓於不逞之徒耶? 王者無私, 非欲爲其人而祕之也。一言下敎, 則便爲斷案, 故予不明言非直, 謂有不逞之心, 而或搖颺於死生禍福之說耶? 或爲彼輩之藉重而然耶? 至今不爲處分者有意矣。鎭遠曰, 其人常時, 行事一定, 其心則少不撓改, 決非動於死生禍福者也。此非率爾處分之事, 從容深思, 則自有可知者矣。上曰, 今日如是下敎, 則十九日下敎, 必無疑惑之端矣。鎭遠曰, 今日筵說, 書出一通, 使中外曉然知之宜矣。上曰, 載注書日記, 則自當知之矣。鎭遠曰, 手書中用扶三百年宗社, 奠安三宗血屬之敎, 必欲勸勉臣等, 而猶未知聖意之所在。三宗血屬, 殿下之外, 有誰乎? 所謂奠安者, 卽今聖候諐和, 欲其保護耶? 此後若有血屬, 則欲其保護耶? 上曰, 此非有深意也。前已下敎, 而戊申之逆, 雖已平定, 人心不可知, 予非謂尙有不逞之徒。雖今日入侍諸臣, 其心之如何, 何以知之? 此左右宦侍之心, 亦何以知之? 曺操治世之能臣, 亂世之奸雄。當是時, 漢朝無事, 則惟當奔走率職之不暇矣。今我朝廷妥帖, 國勢鞏固, 則戊申之逆, 豈敢發乎? 如卿斷斷無他之人, 布列在朝, 則雖有不逞之徒, 必當改心革面, 此謂保護也。鎭遠曰, 古所謂猛虎在山之勢云者, 必侍德望蓋世, 人所信服者, 可以當之。如臣者, 雖在朝, 何益於國乎? 上曰, 予亦非謂卿眞如古人, 卿之有爲國之誠, 人皆知之, 滿腔無私, 則無愧於古人矣。鎭遠曰, 以庚戌年見之, 則不逞之徒, 潛伏於宮禁之中。今日殿下, 若慮不逞之徒, 則肅淸宮禁, 爲防禍之本, 自內各別申飭, 宜矣。上曰, 予心如水, 人豈敢干以私乎? 以庚戌之事言之, 外有凶賊, 故能深入矣。外旣無凶賊, 則內豈有此患乎? 鎭遠曰, 聖心雖如水, 宦妾之輩, 何可不嚴防乎? 臣年來自廢已久, 且無俯詢之事, 故有欲達之言而未敢達矣。今則殿下, 旣許以陳其所懷, 故敢達。殿下蕩平之意, 可謂好矣。打破黨論則豈不好耶? 頃者問于三臣, 而三臣所達, 亦好矣, 而臣則夜已深, 故未及仰達矣。乙巳年入對時, 以聖志先忘黨字然後, 是非可明。雖有夾私之人, 不可售矣, 而磨以歲月, 則漸知消融之意, 有所陳達。右揆金興慶出仕之日, 亦以此意陳達云, 而用工之緊處, 不能盡達, 故臣今仰陳矣。格物致知之工, 有所未盡, 而欲別是非, 則天理自然之是非, 難以明辨矣。虛心二字, 最爲緊着, 若惡黨之意, 先着胸中, 則此亦偏係也。凡遇事至, 必夫虛心以察, 則自可曉然矣。之舍己從人, 之好問好察, 皆自虛心中出來。虛心察理, 忘怒觀理, 是是非非, 至公至正, 則數三年之內, 必當有效矣。今殿下必欲威制而强合之, 若或有違, 則輒必大煩聲色, 而譴罰過重, 如是而豈有蕩平之效乎? 虛心察理, 忘怒觀理此八字, 最宜着念也。上曰, 所達好矣, 當各別服膺矣。十九日以後, 則予不復提說矣。鎭遠曰, 手書中, 頓忘色目之敎, 臣當自勉, 而伏望殿下, 亦自勉焉。上曰, 予則頓忘久矣。卿須倍加用工, 可也。鎭遠曰, 臣之忘與殿下之忘有異。殿下每疑臣下所爲, 皆出於色目, 此可忘矣。上曰, 十九日下敎後, 只當用力於國事矣。若復因循, 則予何顔歸拜列聖乎? 卿等亦豈有拜列聖之面乎? 使不逞之徒, 不敢復售, 則其事業當如何耶? 鎭遠曰, 殿下以士大夫之不仕, 只爲四大臣事, 而非獨爲此事也。戊申治逆太緩, 而有漏網之類。弼顯招辭, 弘彦冊子, 皆使燒火者, 欲使反測子自安, 而朝廷之上, 不知某人入於其中, 則士夫豈肯與此輩, 比肩接武乎? 上曰, 科臼中同入者, 何如也? 今日不必復言黨矣。旣未超科臼中, 而恥與其類同列, 則此乃有諸己而非諸人也。其亦可乎? 鎭遠曰, 不逞之輩, 不過暗地事也。豈可與稱兵犯闕之類同乎? 上曰, 此則未及爲, 而彼則直爲之, 有何異乎? 亂逆之中, 豈有未成已成乎? 鎭遠曰, 其所謂不逞之徒, 與擧兵異矣。上曰, 卿所謂有間隔者, 猶有所未覺矣。從容思之, 可以知之矣。鎭遠曰, 臣之本心, 實無黨論之意也。前日父兄尊慕之先賢, 則固不可背違, 而他黨中, 若有是處, 則亦當從之矣。但他黨中, 雖有容恕之事, 不能悉本末, 故不得容恕, 此黨中如有容恕之事, 則旣知其本末, 故必容恕之, 徐究此心, 則此似爲黨論矣。上曰, 卿之所達是矣。此心足以滌舊矣。鎭遠曰, 臣與李光佐疑阻者, 非由於黨論也, 儘有曲折矣。上曰, 今不必復達矣。其爭予當止之矣, 忍之, 可也。忍之久則自當忘之矣。鎭遠曰, 聖敎如此, 臣不敢復達矣。肅廟朝進講朱書, 而卷帙浩汗, 故令先正臣宋時烈抄出緊要語, 名曰朱文抄選, 凡二卷, 尙在玉署, 此皆切當緊要語也。殿下進講此書, 不離左右, 沈潛反覆, 則必有大益矣。臣雖老昏, 若於萬機閑暇之時, 命召講論, 則亦當承命矣。上曰, 好矣。當依爲之。鎭遠曰, 今年凶荒如此, 道殣相半。臣以匡州事聞之, 死亡相續, 日以益甚, 雖欲盡救, 今不可得矣。其中最急者, 農糧與種子也。初不付種, 雖雨暘適中, 無望其秋成, 而國無所儲, 將何以救之耶? 上曰, 今雖賙賑, 而麥後事, 尤爲切悶矣。聞麥種入地者無多云, 雨暘雖時, 若不耕何爲? 邑種子, 尙不上來, 故頃已申飭矣。鎭遠曰, 臣聞匡州春牟種子還上, 大戶只給五斗云, 雖小戶, 亦耕一二石落。況大戶以五斗, 將何以落種乎? 上曰, 匡州有之, 故雖小, 亦能給之, 此亦無者, 將何以爲之耶? 鎭遠曰, 曾於乙巳, 以罷錢之道, 臣有所陳達曰, 國家所捧及各道官納, 俱不用錢, 則錢可以罷矣。其時洪致中, 以臣言爲是。自丁未秋, 以錢布參半, 頒令中外, 故反爲民弊矣。卽今旣始鑄役, 則必大鑄然後, 可布國中。往在乙亥年, 臣以史官入侍時, 南九萬榻前陳達, 使各營門鑄錢, 以給京外種子, 故大有益矣。先正臣宋時烈建白, 以爲銅鐵非我國所産, 故每難多鑄, 若以鐵鑄錢與銅錢竝用則爲好云, 而議多携異, 事遂不行矣。今此鑄役, 以銅鐵之少, 不能多鑄, 此事問議于廟堂, 似好矣。上曰, 以無銅鐵, 近又止役, 事涉可笑。鐵則我國多有之乎? 鎭遠曰, 鐵則順天·忠州等邑素多産, 黃海道亦多産矣。賑穀必多儲然後, 可以賑恤, 而卽今則國儲枵然, 無可措手處。以古事論之, 往在顯宗朝辛亥年, 賙賑所用米至十二萬石, 肅廟朝乙亥之凶, 則其所分賑, 至於八萬石。其後李寅燁至誠聚穀, 至於十萬石, 故臣於丙申·丁酉, 亦用七萬石矣。其後, 臣又辛苦聚穀, 僅至五六萬石, 而年來聞之, 則戶曹每每取用於此, 故見在不過四五萬石云。以此將何以賙賑乎? 宜令經理廳及賑廳, 留念聚穀之道矣。凶年賑恤之政, 必有宿儲然後, 可以救濟。臣待罪賑廳時, 於湖南臨陂海邊, 建立倉舍, 除置大同, 貿穀藏置, 以備濟州移轉及本道飢荒, 意欲年年加蓄, 以至四五萬石矣。初年僅儲三四千石, 而其後湖南, 或値凶歉, 或以濟州移轉, 出用此穀。雖以濟州出來魚藿, 貿穀以充, 而卽今所儲, 極爲零星云。慶尙道嶺北移轉, 不無弊端。臣於迎日·浦項, 創建倉舍, 欲儲數萬石穀, 以備不時, 而臣適退去, 故事不行矣。頃者趙顯命爲嶺伯, 歷辭之時, 問臣以所欲言者, 故臣以此事答之矣。其後聞之, 則顯命果建倉舍於延日, 儲置皮穀三萬石云。嶺南素多還耗, 分付道臣, 使之年年蓄還耗於此, 又至三四萬石, 仍又作米, 則雖値嶺南之凶歉, 北道之移轉, 似無患矣。關北德源·文川地, 建倉蓄穀, 則嶺南及本道, 雖有荐凶, 可以船運。故尹憲柱爲北伯時, 往復相議, 事未成而遞來矣。六鎭多有內需司奴婢, 年年捧貢穀, 至數千石, 而儲之官庫, 守令多有濫用之弊云。若能收聚此穀, 建倉於·之間而儲之, 則必有所益。兩西海邊, 建置倉舍, 儲蓄數萬石穀, 則不但接濟兩西, 雖運來京城, 可爲便好矣。各處數十萬石, 預爲留儲, 則雖値如此之凶, 其於賑救, 何難之有? 宜令賑廳留念聚穀之道矣。上曰, 所達好矣。出擧條, 令廟堂諸臣商確爲之, 可也。出擧條 。上下御製詩竝序於鎭遠曰, 今日敎文啓下, 故知卿入侍, 製而置之矣。鎭遠奉讀之。御製詩曰, 休戚與共老大臣, 幾年江外處逡巡? 卿須莫曰只朝賀, 日夕惟夫面諭辰。序曰, 卿之昆弟爲國血忱, 予素知者, 故前後已諭者。今者許休, 意固有在。與逡巡江郊, 不若安居京邸。且府夫人, 年高鄕居, 夙宵奚弛? 今則庶可仰慰聖母陟降之心, 次慰小子恒日之悶, 對問赴召, 卿旣面諾。奉府夫人留京, 衛我凜然之宗國。鎭遠讀訖曰, 聖恩至此, 實爲罔極。第聖意之所以期望者, 臣無以仰副, 不任惶恐之至。上曰, 出付史官, 使之謄書, 假注書尹鵬擧謄書。上謂鎭遠曰, 方留何所? 鎭遠曰, 臣方留依幕, 而賜第在安國洞, 欲將母來其家矣。上曰, 然矣。鎭遠退出。右副承旨嚴慶遐曰, 永禧殿動駕隔日, 而左右史不備, 待敎宋敎明, 時在罷職中, 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 敍用, 口傳付職, 卽爲牌招, 可也。出榻敎 。上曰, 承旨書之, 慶遐執筆。傳曰, 雖値齋戒, 因命開政, 湖南道臣, 不可不趁卽擇差故, 而吏判頃已行公, 今又撕捱, 想必因宰臣所達之致矣。其所陳達, 斷無他意, 於吏判, 只自加勉而已。有若互對如是撕捱, 朝豈有寧靜之日? 卽爲牌招開政。參判則除拜多日, 尙未出仕, 亦甚未安, 一體牌招察任。慶遐曰, 判書趙尙絅, 詣闕陳疏, 而以齋戒還出給矣。上曰, 其所引嫌, 此事耶? 慶遐曰, 然矣。參判沈珙, 非徒病勢之苦重, 亦不無引嫌之端矣。今行文廟酌獻禮, 而不爲試士, 中外人情, 莫不感悅, 而大臣箚子批答, 有祛進酒進饌之敎, 酌獻禮, 本無進酒進饌之節, 而於享禮有之, 該曹不知, 故欲有所仰稟矣。上曰, 然乎? 慶遐曰, 進酒進饌, 乃於聖上前飮福之禮也。上曰, 今行謁聖, 不爲試士, 則多士必有抑鬱之歎, 故欲行酌獻視學之禮, 而五禮儀則本無試士之規, 而視學之下曰, 上同, 故意其有進酒進饌之節, 今無之, 何必取稟乎? 慶遐曰, 雖不試士, 人主旣已幸學, 則似或有講試節次矣。然則只取在館之士乎? 上曰, 予有所料矣。其日視學, 似不獨在館之士也。承史遂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