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提調徐命均進曰, 數日來朝寒午暖, 日氣淸明而極佳, 聖體若何? 上曰, 無異矣。命均曰, 腹部之候, 如下敎忘過乎? 上曰, 然矣。命均曰, 寢睡, 何如? 上曰, 連日善爲之矣。命均曰, 昨夕水剌無異乎? 上曰, 一樣矣。命均曰, 時刻早矣。朝水剌不爲進御乎? 上曰, 然矣。提調尹淳進曰, 昨日諸臣, 自爾多言, 故以致酬酢之頗多, 臨罷時, 望見玉色, 氣升矣, 眩氣未知如何? 上曰, 無異矣。命均曰, 湯劑何時進御乎? 上曰, 早進矣。淳曰, 眩氣猶有之乎? 上曰, 亦有之矣。淳曰, 非但有眉稜之氣, 又有運旋之氣乎? 上曰, 不至於運旋, 而眉稜之氣則多矣。命均曰, 令醫官診察, 何如? 上曰, 直爲受灸, 可也。命均曰, 腹部則診察, 何如? 上曰, 爲之。醫官權聖徵, 診察後曰, 漸次融解, 微有其氣, 而無分明礙手之處矣。上灸中脘二十一壯, 上曰, 加灸二壯。淳曰, 欲滿百壯乎? 上曰, 旣始之矣, 欲加二壯矣。上加灸二壯, 聖徵進曰, 癢症, 何如? 上曰, 受灸豈所欲, 而心腹間有此病甚苦, 故忍耐爲之, 而何必二百壯後有效乎? 予之百壯, 比他人爲二百壯矣。欲觀前頭, 更欲受灸, 而日氣猶熱, 故昨夕則癢甚, 坐臥俱癢, 若是躁人, 則必奔走矣, 今日則實難更灸, 而意有存焉, 故忍之, 心旣解矣, 且有固執矣, 旣滿百壯, 今不可復爲也。命均曰, 下敎如此, 更無所達之辭矣。非但有效於卽今病患, 實爲預防, 故非以累百壯, 千壯爲期, 而切欲多數受灸矣, 下敎至此, 非臣等之所望, 若止百壯, 則初何爲之? 上曰, 非以止之爲諭, 實難堪矣。淳曰, 明日·再明日, 皆有拘忌, 若休息數日, 則庶可堪矣, 今月只有四日, 此則不多, 而可近於數百壯, 不無大有益矣。臣等切欲請停陵幸, 故雖以灸瘡爲言, 然旣不滿數百壯, 則瘡處想必不爲大段, 而陵幸前, 亦可落痂生新肉, 至於完合之境, 豈有妨於陵幸乎? 抑甚苦於聖慮, 而欲爲止之乎? 爲此陵幸而欲止之乎? 上曰, 豈欺心乎? 人若屬屬於心而爲之, 則自有忘遺之道矣。初意則受灸休息, 三四日而作行矣, 諸臣之意如此, 故此心便懈, 厭心却生, 加灸二壯者, 欲滿其百壯而止耳, 以昨日事, 觀之, 此心專爲陵幸, 故忘其癢矣, 自昨夕, 便覺難堪, 腹部冷然後, 癢症減矣。命均曰, 下敎有心解之敎, 上意旣定, 則雖有臣等之言, 豈如此乎? 其時病患若差, 則可以往矣, 以此爲心, 則好矣。上曰, 怯於痰病, 而爲此苦事矣。淳曰, 豈爲妨於陵幸勞動, 而爲此請耶? 痰飮凝聚於不輕分野則可悶, 故有此請矣。上之欲爲幸行, 出於聖孝, 臣等之挽止, 出於苦心, 豈有一分他意耶? 昨日醫官曠日之敎, 亦非本意也, 隔陵幸一旬而休息之, 過行之後, 更爲受灸, 爲計矣, 以昨日諸臣之言, 若止受灸, 則非臣下之望也, 實有歉於聖德矣。欲以此違拒群下之言, 則亦非今日之所望也, 限今月受灸, 則當有顯效矣。命均曰, 群下非以謁陵爲悶, 以經宿爲慮, 受灸之前, 已有所達矣。淳曰, 日氣寒冷, 故有此請停, 而若日出後動駕, 則猶勝於一日回駕, 侵晨犯夜而出入也, 病患之餘, 與常人有異, 深處九重, 而行過山林江河之邊, 是爲悶迫, 若以心解爲意, 止此受灸, 則實非所望也。上曰, 難堪, 故止之矣。淳曰, 古語有若藥不瞑眩, 厥疾不瘳之言矣。上曰, 瘡痕四面已離, 痂落之後, 更難受灸矣。副提調尹陽來曰, 昨日之請停, 以致煩惱上意矣, 强苦受灸者, 非但爲陵幸也, 若中途而廢, 則非百壯耐苦之本意也。命均曰, 功虧一簣, 則豈非可惜乎? 淳曰, 無他談, 明日早爲問安, 再明日入診後, 更當稟達矣。上曰, 繼進湯劑日, 使之問安, 有意矣。命均曰, 再明雖非問安日, 二十五日是受灸日, 當爲入診矣。上曰, 廢閣次對者, 久矣。卄五日欲爲次對矣。命均曰, 卄五日, 是國忌也。上曰, 古亦有爲之之時, 只欲引見備局堂上矣。上曰, 藥房問安批答中, 以夬愈爲敎之際, 病亦夬愈, 心實爲巧矣。今日灸瘡大而漸覺難堪, 仍憶戊申年事, 不覺心動, 予則知而灸之, 渠則不知而灸之, 是以, 心界不好矣。淳曰, 更難陳達, 而再明日, 雖有勿爲問安之敎, 臣等必請問安, 許之, 何如? 腹部按察, 不可不爲之。上曰, 觀勢爲之, 何必再明日爲之乎? 淳曰, 三思數日, 更爲下敎, 伏望。陽來曰, 雖不受灸, 入診, 則好矣。上曰, 此百壯, 予則勉而爲之者。命均曰, 以昨日事, 欲止受灸乎? 上曰, 不必然矣。淳曰, 臣則以爲, 無昨日所達之事, 則今日無此敎矣。上曰, 癢症亦由此乎? 淳曰, 皆屬於心也。命均曰, 昨日事, 反爲臣等之罪, 迫隘悶菀之外, 更無所達矣。醫官金應三進曰, 脾胃弱, 故痰滯, 況滯症是本有之症候, 灸事雖難, 臣等所知, 必近千壯, 然後能責效矣。腹部之候, 以湯劑解之, 則不知其至於幾貼, 受灸則利於腹部諸等病患, 下敎雖如此, 今則決不可止此受灸也。湯劑則似躁, 若爲盡解腹部之氣而用之, 則有害於他症候, 以治法看之, 則極爲悶迫。受灸限數三百壯, 然後可以有效, 而若用湯劑, 則必至累百貼, 諸議皆以爲, 受灸勝於用藥, 腹部之氣, 雖少愈如此, 而不可進六味元矣。聖徵曰, 受灸或爲三壯·七壯, 中脘則或至百壯, 或至千壯, 非一時所爲之事, 而工夫不輟, 然後可以如此矣。卽今若以一時病患, 受灸, 則可以三七壯後止之, 而若是永久病患, 則至二百壯·千壯, 然後可以責效矣。癢症則是好事, 症候難以湯劑責效, 六君子湯則扶脾胃而已, 非治腹部氣之劑也, 灸瘡則擧動之前, 不可落下, 若爲難堪, 則明日止之, 無妨, 而今月受灸, 來月動駕, 少無所害。日寒之時, 則尤宜受灸, 俗謂冬宜灸, 豈可至於百餘壯而止哉? 將來或休十餘日, 或灸十餘日, 如此不已, 則可得顯效, 豈但以湯劑責效乎? 後日更爲留意, 是所望也。命均曰, 今番始作, 非泛然也, 臣等則恐爲聖慮之難堪矣。旣灸之後, 幸見堪耐, 臣等退出, 與諸醫相賀矣, 今日猝承下敎, 不勝悶迫, 更難煩稟, 再明入診時, 當更稟矣。淳曰, 此時豈可五日一次問安乎? 想來向時病患, 驚心猶在, 動駕之時, 且不遠, 提調事當輪直而不離矣。上曰, 問安只爲受灸矣, 更何有問安之擧乎? 淳曰, 以腹部之氣, 當頻爲問安入診矣。上曰, 昔在先朝, 病患差愈之後, 則卽撤庭候矣。肅廟以五日一次問安, 深以爲悶, 以爲醫藥不可列而置之, 而有事則當問安, 無事則不可問安, 無事而豈爲問安乎? 時或無事而引見, 醫官金有玄, 以衿川縣監, 適入來, 肅廟招入, 使之診脈, 予亦今雖爲此事, 恐驚動諸臣, 而不爲之矣。命均曰, 時勢與前有異矣。肅廟末年, 多問安節, 故儀文亦多矣, 再明日欲爲問安, 非爲他事也, 入診後欲更定受灸矣。上曰, 使之爲之, 又使不爲, 則非誠實底道也, 今則實爲難堪矣。命均曰, 然則二十五日, 是受灸吉日, 而止而勿爲之乎? 初何以爲之? 淳曰, 以許久受灸, 爲計矣, 昨日臣等苦心之言, 知其誤發矣。腹部之氣猶存, 而臣等反爲退坐, 則豈安於心乎? 臣等終不釋於心, 故欲爲頻數問安, 而受灸雖至百壯, 猶有奇效, 腹部之氣, 少解, 水剌之節, 亦勝矣。再明日入診後, 欲定受灸與否, 湯劑繼進之事, 再明日問安, 不可不爲之矣。上曰, 承旨進來, 書傳旨, 可也。上曰, 笞背法, 漢明帝除之乎? 淳曰, 唐太宗, 見明堂位而除之矣, 傳曰, 頃於帳殿, 有所思, 收殺日欲爲下敎, 其日未臨而未果矣。自古制刑, 俱有其法, 其若法外, 雖快取服, 終欠恤刑, 故昔雖有之, 亦甚罕有, 此可以仰體列祖盛意矣。往者乙巳, 旣除壓膝, 昨年因原任大臣陳達, 捕廳剪周牢之刑, 嚴飭除之, 卽今所餘者, 惟烙刑, 而粵自戊申, 其後鞫囚, 極甚兇惡者, 亦無其效, 徒欠王政, 三昨年正門烙刑之具, 未撤於百僚奉慰之時, 追聞儒臣陳達, 而旣過何喩? 今番元八親鞫時, 情狀絶痛, 故又施此刑, 而未能取法, 終歸刻憯, 肉刑笞背, 俱有古例, 而漢文·唐宗, 皆以除之, 況法外者乎? 且人心不古, 法勝於禮之日, 宜乎去之, 依壓膝例除之事, 分付金吾。命均曰, 祖宗朝制設此法之意, 殊未可知也。上曰, 去戊申年, 趙顯命, 請烙刑弼夢, 蓋絶痛其極兇惡而發也。命均曰, 向日事, 只爲施威, 而豈不有稟達之辭乎? 上曰, 道隆雖爲施威, 而見其面, 則焦矣。命均曰, 今日恤刑之聖德, 可以爲範於後世矣。淳曰, 戊申年間, 親臨而見之, 其時極爲悶迫, 是無異於炮烙之刑矣。雖是祖宗所設置之法, 而此事實有光於後世矣。上曰, 烙字是炮烙之烙字矣。命均曰, 鞫廳罪人, 纔已來到矣。上曰, 此是首坐僧乎? 命均曰, 然矣。上曰, 有現捉文書乎? 命均曰, 只有經冊數三卷, 而文書則無之云矣。嶺南發捕三罪人, 今姑不來, 而先來罪人, 則捧原情, 何如? 上曰, 從速爲之。命均曰, 今日是受灸日, 明日爲之乎? 上曰, 明早爲之, 可也。命均曰, 知義禁李廷濟, 有九耋老母, 病方甚重, 遞其金吾之任, 何如? 上曰, 昨於疏批, 認其乞遞本職, 而不許之矣。命均曰, 同義禁朴文秀有病故, 捧其辭單矣。上曰, 予知其爲人, 必舁疾而亦出, 故落點矣。淳曰, 瘡疾甚妨於刑獄之官矣。命均·淳一時進曰, 腹部之氣, 再明日不得診察, 則甚悶矣。上曰, 觀勢當爲之。上曰, 法律則大明時, 甚嚴, 不能爲條, 是悶切律矣。命均曰, 然矣。淳曰, 臣待罪芸閣, 敢此陳達矣。書籍衙門, 事體不輕, 而前提調宋成明在外, 久不行公, 故館中凡事, 將爲廢棄矣。芸館參下官入直香室, 自是前例, 而近來分館, 不能簡嚴, 無分隷本館者, 故本館有兼校理, 而不管本館事務, 只有單校理, 而自六月入直香室, 不察本館之事, 故收布凡事, 全然抛棄, 書冊鑄字, 多有見失於鑄錢時者, 而亦不能照檢, 誠爲可悶。本館若無入直之員, 則成均參下官替直香室, 多有前例, 故本館移文吏曹, 請出假官, 而國子堂上, 防報不許, 非有一經定奪, 則芸閣參下未出之前, 校理無脫直之日矣。凡事窮則必變, 成均參下, 依前例輪直香室, 本館校理, 時時出直, 照管本館事, 俾不至於全然抛棄, 則庶可以稍成貌樣, 以此意, 分付吏曹, 以成均參下, 差出假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鑄錢之弊, 爲先如此矣。抄出擧條 。上曰, 近來無爲芸閣人乎? 淳曰, 當爲芸閣者, 亦不爲之, 故如是芸閣無官員矣。命均曰, 古之士夫, 或有世累, 則亦歸於芸閣矣。陽來曰, 鄕人之庶孽, 猶隷於芸閣, 而京居庶孽則多不爲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