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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787책 (탈초본 43책) 영조 10년 9월 18일 경인 20/20 기사 1734년  雍正(淸/世宗) 12년

○ 雍正十二年甲寅九月十八日申時, 上御映花堂, 引見諸勳臣時, 錦原君朴師益, 咸恩君李森, 彦城君金重萬, 豐原君趙顯命, 花原君權喜學, 同副承旨任守迪, 假注書南泰耆, 記事官KC02622·鄭廣運入侍。上曰, 諸勳臣進來。諸臣以次進伏。上曰, 戊申已累年矣。念先朝待親功臣之道自別, 每欲一者延接, 而連値國家多事, 且勳臣有外任者, 而一不爲之, 其間自有傷悼處, 勳臣已多凋喪矣。非不知引見於便殿, 而先朝有晉接反正功臣於魚藻堂之規, 上元日, 引見宗臣於此處而自無彼此, 故引接卿等於此堂, 自無他意矣。李森曰, 臣等無功受恩, 至於此極, 常切愧懼, 今日引見, 出於常格, 國恩罔極, 感泣無地矣。上曰, 昨日已諭, 而豐陵不在, 豐原獨爲入侍, 心新愴感, 恨其在時不能爲之矣。趙顯命曰, 今日承命獨入, 不勝其悲, 下敎又如此, 倍切傷感矣。上曰, 卽今外任者, 李普赫·李萬囿·朴纘新三人乎? 曰, 然矣。上曰, 彦城, 住京年久, 居處不爲冷落乎? 重萬曰, 小臣受恩罔極, 賜給奴婢田宅, 故好過矣。上曰, 家在何處乎? 重萬曰, 在於雙里門洞矣。曰, 家甚貧窘矣。上曰, 俄者問之有意, 彦城之言當如此, 而今何以堪過耶? 曰, 諸功臣, 皆受家舍田畓, 而金重萬不得一一受出, 亦不能保其家舍, 渠豈欲斥賣而出於不得已也。上曰, 初則家在何處耶? 重萬曰, 賜以弼夢之家舍矣。曰, 初除守令, 數朔而居下, 復除高原, 不過三箇月而遞歸, 徒勞往來而已矣。上曰, 不知爲守令之味而徒勞而已矣。曰, 趙文命生時, 心常憐之, 除差曹司衛將, 對臣常爲歎慨矣。上曰, 諺有功臣而豈能腹飽之言, 有其實然後可謂功臣矣, 道臣殿最頗嚴, 故如是再次罷職矣。高原, 則以補外之故徑遞矣。上曰, 尹得和補外時, 予忘而爲之, 而彦城不可止於二邑, 當申飭銓曹, 而勤則何事不做? 此後勉旃, 及其成功則一也。渠非負國, 才不逮而如此, 予則知之。顯命曰, 旣無履歷, 事甚無怪矣。曰, 卽今食道甚不足云矣。上曰, 彦城有子幾人耶? 重萬曰有子三人, 而長子已歿矣。上曰, 豐原纔自外來, 彦城之容貌, 不如前耶?顯命曰, 何可飢而至於此乎? 上曰, 錦原雖非帶礪之功臣, 其祖有功於國家, 故承襲封君, 今欲偕見者, 他日視卿等子孫, 亦如今之視昔也。錦原所遭臺言, 通朝皆知其過矣。今聞出往郊外云, 未知相距不邇耶? 曰, 適往十里外, 今方承到闕外云矣。守迪曰, 方呈疏而出去云矣。上曰, 此則過矣。他入侍則雖不入來, 君父坐於此處而招之, 則何不入來乎? 注書出往, 示其學冊所錄下敎, 而使之入侍, 而上疏則勿爲呼望之意, 分付, 可也。上曰, 全陽在何如中耶? 曰, 禁錮雖解而方在罷散矣。上曰, 豐原新自嶺南來, 黃晸之事過云耶? 箭竹之斫送宰相家, 自有前例云矣。顯命曰, 自前武將, 例送箭竹於新進輩云矣。上曰, 咸恩, 累經閫帥, 亦有前例耶? 曰, 臣每欲一陳而猥越不敢。臣曾有放火竹田之言, 自上亦或記憶, 而若私自賣食, 雖殺不可惜矣。上曰, 彦城武科耶? 重萬曰, 壬辰年庭試出身矣。上曰, 豐原新爲上京矣, 豐陵家葬事已過耶。顯命曰, 虞卒已畢矣。上命宣醞曰, 錦原入來後當爲之, 卿等先食, 可也。彦城食量比平日何如耶? 重萬曰, 三十時, 食量不小, 能噉三四升矣, 今則頗減矣。上曰, 三四升之量雖減, 似以祿俸難充矣。重萬曰, 旣有賜田, 且有祿俸, 豈有難充之患耶? 上曰, 今爲幾何耶? 重萬曰, 今則僅食一升飯矣。上曰, 豈以親功臣, 使之減量耶? 重萬曰, 食量自然減之, 非出於無食矣。上曰, 今年幾何耶? 重萬曰, 今年五十四矣。上曰, 似非量縮之年也。今日所宣者, 非酒房之酒, 咸恩酒量, 予旣知之, 用舊量而飮之, 可也, 常時能飮幾何耶? 曰, 親友團欒之際, 繼飮數壼矣。上曰, 豐原以知遇謂之, 而不知酒量, 愧其不能深知矣。顯命曰, 常時只飮六七盃好酒矣。上曰, 卿等醉與飽同爲之, 可也, 豈獨飮酒而已? 上曰, 西南酒禁, 卿旣爲之, 未知能有效乎? 顯命曰, 臣禁酒時雖不奉父母祭祀, 祭妻時至用蜜水矣。上曰, 若宗子而奉祭祀, 則不能用蜜水乎? 顯命曰, 古用玄酒, 雖用蜜水何妨, 而事頗近怪矣。上曰, 守令亦能使盡用蜜水乎? 否則非以信行之之道, 而自公卿下至匹庶, 皆用酒, 何能禁止乎? 只禁其大處, 可也。顯命曰, 漢時亦有禁酒具之事, 而食色相似, 何能禁也? 上曰, 專欲禁斷則似未免沓沓矣。曰, 臣待罪備局時, 欲禁其尤甚使酒者矣。上曰, 此是末節矣。顯命曰, 闕下有大酒家, 懸燈買酒, 作爲生涯, 糜費不貲, 在上者期於切禁者是也。曰, 鄕外則與京有異, 李匡德爲全羅監司時, 人雖欲買酒以飮而不能得云矣。顯命曰, 禁其大者是矣。上曰, 然矣。李匡德爲全羅監司時, 稅船及各衙門上納之物, 皆拘執不送, 卿則不爲效之乎。顯命曰, 李匡德之留執不送者, 皆是不急之物也。假注書南泰耆, 引錦原君朴師益而入侍。上曰, 只卜其晝, 未卜其夜者, 正謂今日也。曰, 臣少時, 一見邊山, 而卽今船材木甚少云, 朝家各別嚴飭, 似好矣。上曰, 下送備邊司郞廳, 定其境界云, 而未免無實, 春秋下去之郞廳, 意見各不同, 而備邊司則從其言而已。是以冒耕偸葬之弊, 不能禁戢, 而其處, 非山則海, 居民生理極難, 皆以斫松賣食爲生涯, 養松由此而尤難矣。上曰, 新昌縣監盧以亨, 以學校貿貿爲言, 以亨, 不過一守令, 而其憂如此。豐原, 在湖南時, 何以爲之乎? 顯命曰, 治嶺南則有異, 當引其勢而利導之, 治之以禮樂, 而朴文秀, 已悉修擧, 故臣則惟以坐鎭爲計, 修明學校之政, 以鎭士大夫之心矣, 意外洊値慘凶, 未免彼此不及, 而湖南則旣非·之鄕, 猝難施學校之政, 而李匡德, 行爬櫛之政, 其後李壽沆, 及閔應洙, 爲治頗皆雍容, 繼之者當以修擧爲先, 故臣則以錢穀爲先務, 不暇留意於學校之政矣。曰, 盧以亨 陳達此事之時, 臣以特進官, 適爲入侍, 亦得參聞見, 卽今學校, 非但疎虞, 武備亦甚疎闊, 反不如文敎, 西北便同棄置, 此實國家軫念處也。上曰, 無他道矣, 只有親騎衛試射, 而古旣罷之, 復以特敎設行後, 又計劃而爲之, 單巡之射, 何可知之乎? 以此西北武士之心, 似必落莫矣。申飭帥臣, 使之惕念擧行, 亦可也。雖曰武臣, 何示不信至此耶? 顯命曰, 古則北道科擧極貴, 而今則反賤, 是以人心亦驕云矣。喜學曰, 小臣, 竊有慨然於關西事, 每欲一陳, 而不在其位, 不謀其政, 故有所不敢矣。今日適幸入侍, 敢此仰達矣。淸南·淸北之不爲儲穀, 殊失備預之圖, 此實可悶矣。曰, 西關事, 實爲悶慮。儲糧之意, 乃在緩急所須, 而臣待罪關西兵使時見之, 地部發賣, 無歲無之, 雖或出於經用之不足, 此非本意, 依當初定式, 勿令遷動, 必多積峙於山城, 則非但爲淸野之法, 庶可爲緩急之用矣。上曰, 南漢十萬餘石軍糧, 今爲千餘石, 我國事豈不悶乎? 關西穀物, 則勿爲遷動, 曾有申飭, 若移置於鐵瓮山城等處則, 似好矣, 置於外而苟有警急, 則反歸藉寇之資矣。顯命曰, 山城穀物, 則事不當移納於邑倉, 而收捧之際, 若値深冬, 則山路氷坂, 牛馬多致傷折, 民皆爲難, 故守令皆願姑爲捧留於邑倉, 在道臣之道, 雖以不可移捧之意嚴題退送, 而或不無許從之時, 蓋由於時無形見之外寇, 而事勢之不已矣。曰, 儲穀之意, 不比尋常, 而趙顯命所達, 非矣, 豈可以便民事勢言之? 設置外倉而糶糴者, 不過爲守令欲得立碑之意也, 至於西路, 另加痛禁, 可也。上曰, 子女玉帛, 宜置於山城, 如此則山城當無穀而止耶。民習亦如此, 而何事可爲耶? 權喜學, 曾已從征, 應知軍糧之甚難矣。顯命曰, 關西無穀之弊, 則自有其由, 關西田稅, 自亂後留儲邊上, 意蓋有在, 而年久穀多, 反爲民弊, 故相臣崔錫鼎, 因民願一開發賣之路, 自此遂成謬例, 自戶曹, 每每賣用, 爲平安監司者, 又從而廉價買得, 以爲公私之需用, 以致邊上無積儲, 臣常以此爲慨然矣。喜學曰, 若意在於聚穀, 則甚非難事, 蓋以朴文秀嶺南聚穀事見之, 則誠至易矣。曰, 趙顯命, 以爲曾以穀多, 反爲民弊而發賣云, 若爾則各處儲置之穀, 各限以數萬石, 積置山城倉中, 而無城倉之邑, 則置于邑倉事, 永爲定式, 施行, 何如? 上曰, 大體儘好, 出擧條, 使廟堂知之, 可也。出擧條 喜學曰, 各隊有卜馬一匹, 載去一隊之器械什物, 而亦不能盡運, 借得禁軍卜馬而去, 禁軍若有從征之擧, 則何以爲之? 合有變通之擧矣。上曰, 今陵幸時見之, 則卜馬疲弊, 甚爲使用故如此乎, 咸恩似知之矣。曰, 卜馬, 軍皆自備, 故如此矣。顯命曰, 曾有罷卜馬軍之議, 而故相臣尹趾完, 以爲不可曰, 若遇賊而無糧, 當殺馬而食之, 此言出於深長, 革罷與否, 其議不一, 而曾於從征時見之, 拒馬作最緊於軍中, 野中結陣, 依以爲城矣。顯命曰, 古有我生然後殺他之言, 軍兵在於城內, 則不無依據, 能專力於討賊, 而出於城外, 則不無先生偸生之計, 是以拒馬作最緊於軍中, 而戊申年拒馬作有不足之歎, 反以索繼而繞之, 此則不過禦賊而不能擊賊矣。臣待罪嶺營時, 做得一小車, 可以運糧, 可以代拒馬作而禦賊, 今番城役時, 以此運石, 則甚好。丘濬之車製, 與臣所做者, 大同小異, 臣於應旨疏, 以爲各軍門行此車制, 可除卜馬之弊云矣。曰, 權喜學卜馬不足之言, 是矣。以外方言之, 兵使嚴飭, 則立之, 不然則借馬而姑備之, 是爲悶事。車制皆謂我國不便, 故不爲之而若善造而用之, 可以載糧, 可以禦賊, 豈不有益乎? 故相臣李浣, 判書臣柳赫然, 多有車制之議, 臣之所見, 何及於古名將, 而其制雖有不便之端, 參錯意見而造成, 則似好矣。上曰, 講李忠定公奏議後, 豈不出擧條, 分付乎? 卿非將臣, 故不得見矣。顯命曰, 李綱之車制頗大, 與此有異矣。曰, 我國山川險隘, 不可用車之說, 臣實未曉也。顯命曰, 丘瓊山之車制, 不以鐵成出渡水, 則擔而涉之, 寇急則棄之而走矣。上曰, 其疏方留中, 卿與李宗城及將臣, 更爲講磨, 可也。顯命曰是則不急之事矣。曰, 趙顯命之言誤矣, 安知不變生於不意乎? 上曰, 兩言皆然矣。上曰, 錦原君進來。卿之脚病, 反不如數年前矣。師益曰, 臣病與老俱深, 近來則歲加月劇矣。向歲, 以松都留守, 辭朝入侍也, 層梯陞降, 匍匐爲之, 曲拜後就坐, 亦不得袖手, 捫戶蹣跚而入, 退出時亦然, 其爲不敬, 莫大於此, 前此入侍, 已嘗如此, 此時視前漸漸加甚, 卽今則視松都留守引見時, 不啻倍艱矣。且臣處義無狀, 以致臺言, 此實搢紳間莫大之羞, 再疏承批, 輒蒙開釋, 而私義終有所不安, 每聞勳府二字, 心慄背汗, 臣於此府, 已與之永謝矣, 俄承恩召, 不敢不舁到闕下, 而顧念情勢, 決難趨命, 敢於未徹之疏, 略有尾暴, 仍卽徑退矣。路聞史官, 將欲宣傳聖敎, 立門以待, 惝怳感激, 顚倒還入, 則史官以草冊所記, 讀宣上敎, 故他不暇顧, 感泣隨入矣。上曰, 其時臺官誰也? 師益金宗台矣。上曰, 史官之草冊, 似已見之, 而金宗台下語不擇, 非但過也, 實非矣, 通朝亦知其非。卿於再度承批之後, 廉隅已伸, 仍察有司之任, 可也, 而以此永謝, 不成說矣。俄者言之, 而功臣, 奚以承襲與親功臣而有別耶? 今日, 招功臣而必見卿者, 乃垂裕後昆之意, 自今爲始, 毋懷他慮, 勿辭有司之任。近來世道危險, 排過不已, 卿何掛齒耶? 如金宗台之言, 則有親功臣然後, 可爲有司, 而不然則似無爲者, 臺言實無形矣。曰, 臣在外, 略有酬酢其臺言之過矣, 臣待罪有司之任, 卽入草土, 故勳府凡事, 不可收拾。朴師益欲久任有司, 同爲行公矣, 所執太過, 若是撕捱, 誠甚非矣。卽今勳府, 多有擧行之事, 更飭勉出如何? 上曰, 今日如此下敎後, 錦原, 豈可終始固執耶? 兩疏旣已承批, 卿與同歸, 竝察其職。宜矣。上曰, 親功臣揷血[歃血]同盟, 義不泛然, 錦原之祖, 功在國家, 而今日始爲引接, 顔亦厚矣, 賜此盃而盛以酒者, 示以非虛禮也。師益進而受於案上。上曰, 卿與咸原兩人飮之, 洗盃後, 納諸袖而出去, 藏置勳府, 可也。師益曰, 下敎雖如是縷縷, 而所遭臺言, 實非常例, 終有所難安矣。上曰, 更勿提說, 一盃法醒, 其意深矣, 飮此酒受此盃, 而更欲辭免乎? 須勿更言。上曰, 豐原進來。予有不見洪領相·豐陵之歎, 而今見卿而如見豐陵, 一喜一悲矣。果如李德壽之言, 則卿之愛酒, 未免太過, 不無曾母投杼之歎矣。今見卿, 語及豐陵, 則嗚咽不成說, 其悲悼之懷, 可想不能禁抑, 而卿以持門戶欲生爲言, 戕生之道無如酒, 卿須節飮, 而飮此酒後, 仍領此盃, 盃中有刻字, 可以知之。卿則爲門戶欲生, 而予則爲國, 望卿不死矣。顯命曰, 臣之酒量, 不過止於六七盃, 而或逢場而過飮, 則輒有其害, 故止而不飮矣, 昨年臣姨從弟一人, 來見於完營, 情義平日無異兄弟, 故臣累日挽留, 及其歸也, 臣送於境上飛飛亭, 其時適有新稻酒, 相愛去留之際, 自然過飮, 至十盃而太醉, 其後傳說, 因此而過當, 又見二姪之意外喪變, 故人皆疑其過飮酒, 而飛飛亭一醉之後, 果無過飮之事。城役訖工後, 臣設落成宴, 與將校輩一飮酒而已。臣豈敢欺隱於天日之下哉? 非獨李德壽之言如此, 人皆有言, 臣不欲分疏矣, 上敎至於此, 則臣雖常時過飮, 豈不奉承, 而臣今有稟定之事, 祖宗朝, 有一過飮之臣, 亦有只飮三盃之誡飭, 其人厥後, 不踰三盃, 而必以大器飮之, 至於爛醉, 則其妻, 以聖敎戒責之, 其人但叩頭而請罪云, 未知今日聖敎, 其欲只飮此一盃耶? 上曰, 初意則將使無過此一盃矣, 卿之酒量甚寬, 必以三盃爲限, 而若是有公故之日, 則只飮一盃, 可也, 卿豈可以碗器飮之耶? 顯命曰, 謹當至死奉承矣。曰, 臣之八代祖李從生, 與唐天使酒戰, 以大器飮廚院酒三器而不醉, 世廟朝, 以爲將失干城之將, 面誡只飮三盃酒, 故臣之先祖, 於分院求得一斗所容之器, 日飮三盃, 而常以此器飮之, 臣之族祖咸陵君李澥, 亦好飮酒, 以其器用之, 其後子孫不肖, 其器今則破而不存矣。上, 下御製于諸勳臣曰, 令辰記憶諸勳臣, 禁苑召見契合新, 向昔戊申帶礪後, 于今筵席幾何人? 上曰, 錦原·豐原次韻以進, 而咸恩, 亦爲次韻, 可也。曰, 小臣以武夫, 何敢製進乎? 今承曠絶之恩, 不敢以勳臣自處也。上曰, 全陽君李益馝, 禁錮雖解, 累經歲抄, 而不爲擧論, 前全陽君李益馝敍用。出榻前下敎  上曰, 今日召見諸勳臣, 而獨不見元勳與豐陵, 心甚感愴。兩臣遺孤處, 食物優爲題給事, 出擧條, 分付, 可也。出擧條 曰, 殿下追念舊臣, 而至於如此, 臣等亦不勝感泣而已。海恩府院君, 今有一塊孤兒, 而家契今則不敷矣。上曰, 海恩之子, 年已滿乎? 曰, 今年十七矣。親功臣子孫, 旣無年歲拘礙之事, 因此念舊之時, 敢此, 仰達矣。上曰, 豈不爲下敎乎? 顯命曰, 年少之人做官, 非公私好事, 臣意則不如此矣。元勳旣有再造之功, 而李椷不幸而出, 其弟之名, 出於其口, 異己者致疑之, 未知緊歇之如何, 而吳命恒之弟, 豈爲逆賊乎? 至於趙明翼, 言議不爲過激, 而至有上疏而論之, 吳命新, 以致栖遑不安, 異己者之崎屹, 亦不足怪, 而吳命恒雖謂參涉於逆謀, 然而爲逆者, 不過出於宦慾, 吳命恒, 雖不爲逆賊, 不做何官, 吳命新, 亦不得爲副提學, 吏曹參議而謀此惡逆耶? 今承遺孤錄用之命, 敢此, 仰達矣。上曰, 豐陵亦以爲吳命恒之弟, 豈爲逆賊乎? 此言甚精矣。趙明翼, 屢使於承宣經幄, 予知其爲人, 決非排軋異己者, 而何能免俗套乎? 是以有礙逼於吳命新之言矣。十九日下敎之後, 復豈萌此心乎? 年少之人, 不可爲上應列宿之官, 或付軍銜則可也, 今捨其弟而官其稚子, 事甚不可, 不當以此出擧條, 分付, 當於大政時, 分付矣。顯命曰, 趙明翼之言, 亦不怪矣, 古則名出賊招, 而豈有不鞫者乎? 尹淳·金鎭商·李縡·張鵬翼諸人, 皆出於賊招矣, 臣與吳命恒, 與同死生, 未知阿於所好, 而然而竊爲世道慨惋也。上曰,靈城出疆時已諭之, 而靈城, 有老母而有病云, 不可忘也。曾已聞之, 而今亦無病云乎? 曰, 姑得無病云矣。上曰, 靈城, 作萬里行役, 而獨在其室, 食物參酌題給事, 分付, 可也。出榻前下敎 曰, 原從功臣別單書入者, 皆有一名之官, 而亦有若干人未沾寸祿者, 分付兩銓, 使之檢擬, 似好矣。上曰, 別單之人, 不過下一等於卿者也, 大政時, 當爲, 分付矣。曰, 考見靖社·保社·原從功臣謄錄, 則田民之外, 有賜給第宅之事, 無實料者, 亦有推移受祿之擧矣。上曰, 未知付軍職乎? 曰, 似然矣。顯命曰, 保社功臣則數少, 而戊申年則數多矣。曰田民家舍, 雖不賜給, 而若加出數窠遞兒, 以爲付料, 則似好矣。上曰, 遞兒窠數, 若少則似難矣。曰, 何必在多, 雖少, 輪回使之受食則甚好, 功當錄勳者, 亦有見漏者, 臣心常慙赧矣。顯命曰, 向者樂安郡守, 雖非親功臣, 而旣是堂上, 則法不當決杖, 況階在資憲者乎? 上曰, 頃聞沈判府事之言, 渠則誇矜而下去云矣, 今則已以除杖爲定式, 而予每聞此事, 輒深慙愧矣。顯命曰, 權喜學履歷, 亦當爲守令, 而況功臣, 前已經昆陽郡守而善治乎? 上曰, 雖非功臣, 旣曾積仕軍門, 豈不當爲守令乎? 孫命大之功, 亦當參錄於功臣, 而不見其面矣。濟州牧使下直時, 引見之, 則氣骨非常, 可合擢用, 而遠出絶島, 心甚憐矣, 忽遽身死, 此非銓官之所爲, 若予爲之, 其子晉民待其脫喪, 當除守令矣。顯命曰, 孫命大事, 每欲一陳而未果矣。臣登八良峙見之, 則賊若踰湖南而進, 則捨此嶺而無路。希良動兵時, 以孫命大雲峯倅, 拒守此嶺, 故彷徨不進, 幸爲李普赫輩所破, 非孫命大, 則未知有今日, 而以濟州牧使, 死於中路, 甚可矜惜。上曰, 卿言是矣, 當於後日次對, 更問而下敎, 予雖或忘, 卿其提醒也。權喜學, 是武科出身乎? 曰, 是白徒矣, 僉使善治, 封君前, 已經守令, 李己丑·李立身輩, 皆爲寧邊府使·安州牧使, 獨權喜學, 不如彼乎? 上曰, 先朝則如此矣。曰, 銓曹不爲除拜, 將若之何? 上曰, 功臣除官, 豈有可惜之窠乎? 銓曹, 爲人擇官故如此矣。彦城進來。宗社之得有今, 是汝之功也, 予豈忘之? 今別賜一盃, 飮之, 可也。重萬曰, 感泣之外, 更無所達之辭矣。上曰, 咸恩·花原進來。日昨設看六花陣, 而追擊則何卿應接耶。曰, 其時或恐軍兵之見傷, 臣仰稟止之, 而六處結陣之中, 各有六花矣。上曰, 六花陣恰似八陣, 似有生殺之門矣。曰, 模樣則一樣, 而其變化之妙, 何以知之? 上曰, 六花陣, 李靖之所創, 而八陣圖之所減者也。曰, 其中最難者, 三才矣。上曰, 八陣能設而見之乎? 喜學曰, 或奇或正, 互相救應者, 是八陣之法, 而因軍士之數少, 不能設看矣。曰, 八陣之法, 象其三百六十四度爲之, 而後世之人, 何以知之? 詩所謂江流石不轉者, 謂其難於摸捉也。顯命, 和御製以進, 上曰, 今見豐原之落句, 益切感愴矣。師益, 又爲製進, 上曰, 卿之先祖, 是護聖功臣乎? 師益曰, 然矣。上曰, 諸勳臣, 皆進來。卿等久而見之矣, 我太祖大王, 與鄭道傳相語之言, 有無忘在之敎, 予心亦如此, 卿等, 亦勿忘安不忘危之語。予則勿忘淸州狀啓之入來, 咸恩勿忘宮城護衛, 豐原勿忘與家人相訣, 可也。錦原詩有龍灣之語, 西憂今方非細, 奚比於戊申時變亂? 正宜常若對之, 國事之外, 不思俗套, 恒存於心, 可也, 不必形於詩矣。師益曰, 今此自上, 飭礪諸臣至此, 諸臣, 孰不感激? 第自上, 必先加意於毋忘變亂時, 如上敎所謂毋忘在者然後, 諸臣益思感奮矣。臣雖甚不肖無狀, 上敎至此, 豈敢不以勉追先祖, 自勵于心乎? 顯命曰, 國家, 若不忘在爲心, 則小臣, 豈敢忘戊申年安竹捷報不來之前乎? 臣於勉誡朴師益之敎, 自有慼慼焉, 朴師益無狀, 是爲偏論之人也。朴師益之先祖朴東亮, 亦於小臣, 爲外先, 卽宣廟朝名臣也。朴東亮, 以兵曹郞官, 扈駕龍灣時, 宣祖大王嘗吟詩曰, 朝臣今日後, 尙可更西東, 朴東亮, 其時亦想親承矣。今於朴師益, 另加飭勵, 俾勿言病, 以爲盡心職事之地, 爲宜矣。師益曰, 趙顯命, 所謂臣之爲偏論, 未知指何事而然, 而臣於某某事, 豈無憂慨之心? 性本庸懦, 未嘗勉戒君德論說時事, 蓋素習然也, 居常思之自恧。第臣於變亂之後, 每有區區憂慮之心, 嘗於寧陵幸行之時, 從諸臣之後, 入對請寢, 而諸臣, 或以癘疫, 或以民弊, 或以逆賊, 蓋以三件事陳達矣, 臣則專以新經變亂, 道路可憂爲言, 而至承未安之敎, 翌年乃有必雄之變, 此變出於闕內, 則視諸道路可虞之說, 尤豈不萬萬寒心? 而小臣前日之言, 亦不爲過慮。昨日陵幸, 雖幸穩返, 而區區竊願, 聖上每每別樣存戒焉。臣適入侍, 敢以平昔憂慮, 仰達矣。上曰, 無事則妥帖, 有事則戒懼, 雖若臨深履薄, 豈當無事之時, 盡疑國人耶? 是以王衍, 使石勒叛, 赤子化爲龍蛇, 今日陵幸穩返之言, 過矣, 然則創業之主, 當畏懼不敢生出入之計矣。向者鄭亨復, 於未及掛書之前, 以爲有掛書之變, 其後果有之, 趙顯命之言, 是矣。卿之脚病, 雖有而卿之弟, 有何病而不仕耶? 必欲不爲苦事耶。若如此則誰有爲國事者耶? 卽今耳目之官, 皆是聾盲, 若使權奸, 在於朝廷, 則我何以爲之耶? 顯命曰, 陵幸之言, 臣子之念慮, 無所不至也。上曰, 仁廟朝下敎曰, 若有小北大北之論, 必當斬頭, 初雖同其甘苦, 而下敎如此, 戊申之再安, 實賴祖宗惠澤, 在於下民矣。晝講時, 見大姬事則, 初則微細, 而後至於靈公極矣。豐原, 必不負我, 故予不勉之, 而諸功臣及承襲者, 若爲此習, 則非矣。金重萬·權喜學兩人, 豈爲之耶? 以吳命新, 一着見之, 其攻其護, 皆過矣。以此爲心, 則可以妥帖, 以國事爲心, 則念必不假及矣。諸勳臣, 當從金虎門出去, 待標信下送, 留門出去,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