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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814책 (탈초본 45책) 영조 11년 12월 4일 기사 25/25 기사 1735년  雍正(淸/世宗) 13년

○ 辰時, 上御熙政堂, 左議政金在魯留待引見。同副承旨李宗白, 假注書尹志泰, 記事官尹澤休, 記事官李成中入侍時, 左議政金在魯曰, 近日日氣猝寒, 聖體若何? 上曰, 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 氣候何如? 上曰, 連爲安寧矣。在魯曰, 中宮殿, 氣候何如? 上曰, 無事矣。在魯曰, 元子氣候, 近來, 何如? 上曰, 數日有微感之氣, 而今日則差勝矣。在魯曰, 伏聞差勝之報, 誠爲多幸, 近則漸應充實, 而運動之道, 想益勝於前矣。上曰, 月數益多, 故自然漸有知覺矣。在魯曰, 臣伏承萬萬不敢當之新命, 悉陳情實, 未蒙反汗, 逃遁不得, 且適患輪感, 一望辛苦, 而一向稽謝, 亦爲惶悚, 不得已出肅, 而卽今亦不無添傷之慮矣。臣今初拜是職, 若有首揆, 則隨行逐隊, 凡事無所主張, 而意外首揆, 遭臺言下鄕, 於臣不幸, 於國事可悶, 大抵居輔相之位, 則責任甚重, 凡所施措, 豈能盡滿於他人之望? 且別樣相業, 亦豈易辦得哉? 首揆秉心祥和, 勤於國事, 而臺疏論斥, 不遺餘力, 雖是年少氣銳之致, 實爲太過矣。毋論他事, 只以去就一節言之, 前後元無大段所遭, 今春只以李載厚之言, 至於出城, 過爲撕捱, 而後乃出則耐彈云云, 旣甚不襯, 且其頭辭, 以姻貴大臣爲目, 首揆結姻王室之前, 秩已輔國, 且入枚卜, 而今其語意, 有若藉姻戚而入相者然, 殊爲非矣。其擧貴主都尉爲言者, 事體尤涉未安, 且首揆諸子, 守拙不事交遊, 實未聞有濫雜之謗, 而至以受賂爲言, 如此之說, 豈忍輕加於大家子弟乎? 臺臣則或有某樣所聞, 而近來流傳之言, 可信者鮮, 若坐高位, 則虛實間謗毁, 自然易萃, 臺諫信筆而書, 書之甚易, 而當之者則豈不痛迫乎? 領相之直爲下鄕, 雖似太急, 而亦無足怪, 領相處地, 決非在鄕之人, 而蒼黃去國, 必不卽上來, 誠可悶矣。上曰, 批旨已諭矣。卽今枚卜, 舍卿及右相而誰也。非以資品地位而爲之也。授卿者公心, 卿亦宜以公心受之, 今之國事時象, 無一可言, 右揆疏批, 已諭之矣。右揆則以時象爲末, 而此豈末也? 卽今朝著, 雖似湊合, 而泮渙則甚於前日, 規模必能湊合今日時象, 然後方可以做國事矣。鼎席新備, 庶幾爲國, 而意外首相, 蒼黃出去, 李錫杓之言非矣。自古具瞻之位, 以姻戚居之者何限, 而未聞以此爲說者矣。今錫杓之言之, 有若朝臣之姻婭矣, 予不以姻待首揆, 首揆亦不以姻自處, 而錫杓必欲起鬧上下, 其意深矣。其下又結之以何不許退云者, 乃往時手段也。大臣若有非, 則言官曰非, 未爲不可, 而今則不然, 有若微官庶僚之請遞者然, 朝體非矣。所論兩件事, 旣不近似, 而一件事亦甚細瑣, 決無是理矣。以此見之, 他事亦豈得中乎? 然而所論朝臣之說則是矣。旣欲不做國事, 則其所會話, 似不過閒漫說話矣。如此處, 不可謂非也。非者當非之, 是者當是之, 而至於宰臣尹惠敎之事, 錫杓之言非矣。予豈以不言之人, 苟充於館職哉? 惠敎爲人, 卿亦必知之, 其人厚重, 非如年少輩之輕銳, 此予所以取之, 而錫杓, 至以苟容疑之, 此非惠敎之着題題目矣。然耳目之官, 言雖過當, 亦何足怪乎? 今之處分錫杓, 予自謂得中, 而李潝則以錫杓, 爲箝制朝臣, 擊逐首揆, 此則非錫杓本心, 而許沃則以李潝, 爲非讒則諛, 尤爲過矣。以錫杓一事, 轉生葛藤, 豈不過乎? 在魯曰, 李錫杓疏, 留中不下, 聞其草本, 亦卽送遠鄕, 故不得謄傳, 不過闕中見疏之人, 及渠之所若干口傳外, 不能詳聞, 其疏, 早晩下示諸臣, 似宜矣。聞其疏中, 上自乘輿宮禁, 下至朝臣, 無不言之, 雖或有過中之說誤聽之言, 大體則出於盡言不諱, 而李潝之言太過矣。李夏宅事, 未知錫杓之言如何, 而果如李潝所陳則非矣。然是處還他是, 非處還他非, 可矣。大抵錫杓之言及朝紳者, 似若有指摘, 而多爲隱語, 故諸臣擧將不安, 君上亦易遍疑, 若時事風俗, 則泛論固無妨, 而當指名者指名, 可也, 隱語不可矣。雖然, 其疏全篇, 亦多可尙云, 而李潝則專以非處視錫杓, 故至以讒邪目之, 似由於未見原疏之致, 而言議。若如是過分數, 則易至層激, 故許沃則又以非讒則諛等語, 反斥李潝, 凡彼此言議, 每每如是乖激, 豈不可悶哉? 在魯又起伏曰, 小臣久被任使, 臣之本末, 殿下當盡知之, 臣無威望無才略無智謀, 百爾思之, 實無堪此任之望, 臣意以爲, 旣無才分, 惟當有懷畢陳, 匡輔君德, 若無疾病則奔走職事, 此二者, 庶爲報效之道, 故辭疏, 略及君心一款, 而批旨有所俯察, 臣誠惶感, 臣非有直截之風, 而爲國憂愛, 寸誠眷眷, 見殿下一言一事之未盡, 則每欲其盡善盡美, 故前後入侍, 有懷則必陳矣。前秋特補嶺伯時, 旣諭以朝著乏人時, 遠出可惜, 又諭以卿則在朝時, 多所補闕, 今將遠出, 予尤缺然, 聞此下敎, 可想聖明之記念。臣於其時, 不勝感泣之忱, 古之大臣, 以道事君, 不可則止, 臣雖不肖, 若其區區上願, 則乃格君心匡君德也。臣竊覵聖心, 終有欠於鑑空衡平, 物來順應之道, 所謂鑑空衡平, 非但就近來言議上說也。凡事毋論細大, 皆當如此, 而殿下則不然, 凡事之私累牽係, 喜怒過中者, 姑不論, 雖尋常政令, 常有細瑣計較之念, 又必欲曲盡於人事上, 故王言每多枝蔓, 擧措不能磊落, 使外人之看朝紙者, 皆有窺淺深議得失之心, 豈不慨然? 先儒曰, 之誅四凶, 可怒在彼, 何與焉。又曰, 物各付物則是役物, 爲物所役則是役於物也。雖刑殺大事, 只當以其理處之, 不當役我之心, 況小事乎? 孟子曰, 發於其心, 害於其政。聖心旣欠於鑑空衡平, 未免役心之患, 故政令間疵纇, 自不得掩, 苟能虛心循理, 物各付物, 如鑑之姸媸莫逃, 如衡之輕重莫欺, 則更何役心之有哉? 夫子所訓, 不逆詐, 不億不信, 毋意毋必, 毋固毋我, 此於殿下治心工夫, 最爲緊切矣。若欲以我之明察示於人, 則非人君事也。雖一一皆中, 猶不爲貴, 況間多不中者乎? 前已屢陳此意, 而眷眷愚衷, 終不自已, 從今以後, 亦當隨事陳達, 而先及大旨矣。上曰, 前已下敎, 而予之病痛, 予豈不知? 雖無計較之心, 不無小明之病, 所謂明於時俗者, 小明也。欲以此爲明, 則病痛由此而生, 予所以知而不能改者, 工夫未盡而然也。勉戒切實, 予當各別留意焉。在魯曰, 臣雖無似, 旣忝輔相, 請以國家待大臣之道, 仰達焉。若初非信重者, 不當置此位, 而旣置此位, 則必信任之禮貌之, 然後方可以做事矣。臣之親達此言, 似若有嫌, 而此非爲臣身, 乃爲國家大體也。肅廟朝事, 臣猶及見, 若譴罪大臣時, 則固爲嚴截, 而常時待遇, 則禮貌隆重, 大臣之言, 設或不合於上意, 率多屈意聽從, 群僚之力爭而不能得者, 大臣一言, 或能回天, 故人之視大臣甚重, 而大臣亦加意自重矣。近觀殿下之待大臣, 殊無信重之意, 殆與凡僚無異, 雖事不大段者, 亦或力陳而不從, 惟其如是, 故大臣爲人所輕矣。夫人主如堂, 大臣如陛, 重大臣然後, 百官畏大臣, 而人主之分愈尊, 今乃不然, 堂陛陵夷, 朝體壞損, 臣在卿列時, 已自慨然, 今臣若懷嫌不言, 則非聖上任臣之意矣。且臣聞昔年, 諭故相臣趙文命, 以予前則每於嚮用之時, 多有假借之患, 今則不然, 雖卿等有不是處, 當直言之云, 此下敎誠好矣。若蘊蓄未安之意, 而終不顯言, 則非君臣交孚之道也。雖然, 此下敎之後, 所以責勵者, 或非責勵, 而近於詬叱, 且不無操切督過底意, 近來大臣, 孰有用權者乎? 大臣果有罪, 則罷之可也。退之可也。如其事爲間未盡, 則只合開心誨諭, 而苟或詬罵之, 督過之, 則大臣方自恤廉恥之不暇, 其何以董率百僚乎? 聖上之不欲如前假借, 雖出於相孚無隱之意, 而外人不能詳知, 反以大臣忘廉冒據譏之, 此亦難矣。上曰, 李錫杓處分時, 記有卿言矣。補闕二字, 予常不忘, 卿曾以尹就咸疏, 謂之令人動色, 今此李錫杓之疏, 非就咸之比, 其爲動色, 亦當有倍於就咸疏矣。昨有所諭於右揆者, 時象怪異, 同朝之間, 不能相知, 安得不疑阻, 旣疑阻矣, 安得不乖激乎? 雖以靈城言之, 人皆謂狂悖, 而卿獨知之, 首揆初猶不能知, 近來始知之, 而猶不如卿之深知矣。今擢用卿等者有意焉。右揆與豐陵同事者, 故繼豐陵者右揆也。朝廷疑阻之間, 周旋鎭定者, 舍卿而誰? 人皆如此, 則朝象, 豈至於此乎? 大官鎭定, 則小官自從矣。予之病痛, 予豈不知? 卿之交勉之意, 誠爲切實, 而右揆疏所謂, 非試可之地云者, 誠亦有見矣。在魯曰此任非試可之地, 古語曰, 疑之勿任, 任之勿疑。又曰, 不使大臣怨乎? 不以蓋重大臣, 然後朝廷, 方始有體統矣。上曰, 此亦予小明之病痛也。予所見, 豈過於人乎? 實多有所不逮, 而朝令有數易, 故予欲持守矣。今卿所達, 似有微意, 頃者處分, 似不可以力爭, 不可力爭者, 初勿張大擧措, 可也。可爭者爭之, 可守者守之, 甲辰葬禮時, 欲往山陵也。李奉朝賀爭執, 予知其人, 必爭乃已, 不爲文具, 故予不得不聽從之矣。雖以卿之所目覩處言之, 下之人不當張大, 而張大之者, 予亦不得不固守矣。予之所爲, 豈皆誠實, 而有所重者, 他不暇顧而爲之, 此當觀予心處也。予先諭卿, 若攝行等事, 則予豈固執乎? 重宰陳達而不許, 大臣陳達而許之者, 亦多有之矣。如向日擧措, 豈復有之? 予若許卿, 而末乃不從, 則是欺卿於初筵矣。情禮應行者外, 予不勝則已, 不然則當固執矣。乙巳以後, 未嘗下敎, 今始洞諭, 乙巳後, 觀拜相之人, 其所入達, 不過時象也。予固憮然而歎, 以爲與如此大臣, 何以做國事? 予心如此之後, 豈復有敬重大臣之心乎? 此予小明之病, 而頃年事, 亦由於此矣。予豈不知九經敬大臣之意而然乎? 曾所以諭豐陵者此也。君臣相假借, 則非誠實也。如此而何能做國事乎? 其後豐陵諸人, 非如向時諸人, 而予之不能敬重, 已成習熟, 不免時時有舊病矣。近來我國宰相, 豈有握權柄者乎? 予雖不剛, 豈使權柄下移乎? 只是予習熟之病, 時或發作, 而或有近於督過者矣。上之人重大臣, 然後大臣可以自重, 而上之人輕視之, 欲使大臣自重者, 非誠實矣。予雖以此言之, 而心則慊然, 今卿以交勉爲達, 其言好矣。大臣所達, 言皆當理, 則下達上聽, 皆爲得體, 而或細瑣, 或私意, 或疑阻相爭, 或不緊救解, 或不緊引進, 則亦可一一聽從乎? 此非敬大臣之道也。下旣有屑屑之失, 上亦取姑息之譏。卿旣勉予以愼重, 則卿等亦須愼重, 然則上下俱好矣。在魯曰, 下敎好矣。上不敬大臣, 故體統自輕, 而此亦大臣不能見重於上而然矣。見重有道, 先以正直持身, 又以公誠做事, 自然無可易慢, 然後乃可矣。我無見重之實, 而徒欲上之信重, 決不可得也。且紀綱, 非一時罪罰督責之可立也。廟堂所爲, 皆能服人心, 則紀綱自立, 臣亦知下敎辭意, 敢不奉遵, 向者臣方急於仰勉, 故未暇及於自勉之言矣。某事某事不當從之言, 先自上下敎, 而不但奉先一事而已。其外亦多有固執不從者矣。凡事雖本領爲是, 若欲違衆言而必行己志, 則是亦私意, 意必固我之病, 自是循環相生, 殿下試思之, 臨御以後, 聖意所欲必行者, 豈有不得行者乎? 殿下必以爲, 吾之所欲行者是, 則下雖力爭, 不妨固拒云, 而下之人, 亦必不以無據之言爭執, 何可全不省察乎? 此非指一事也。雖以尹就咸疏中, 兪健基疏批事言之, 殿下, 若只以雨不必長注, 勿爲過慮之意, 爲諭則好矣。此非黨論所係, 都出於愛君, 而批旨之間, 顯示拒諫之色, 此亦出於殿下好勝之病也。上曰, 所達得宜, 予當各別留意, 益加勉省矣。在魯曰, 前頭當與僚相, 同議陳達, 而小臣日昨疏中, 民生有困急之形, 實係離合嚮背之幾云者, 臣則有意存焉, 聖上何以看之耶? 上曰, 汎然看之矣。在魯曰, 以純木一款, 敢欲有所達矣。外方民弊極盡, 而都民猶能支保矣。一自純木令行之後, 都民亦皆嗷嗷失所矣。昨聞僚相入侍時下敎, 則都民以此擊鼓云, 平日此輩, 擁路呼訴, 已爲過甚, 至於擊鼓, 尤涉痛駭, 而其所稱冤, 則固無異矣。意見本來如此, 故初對時, 略爲陳達, 而非有動於此等事也。然今不必畢說, 徐當與右揆, 講確陳達矣。上曰, 右揆意亦如此, 而予意則不然, 聽衢歌, 今若有此道, 則民不當如此, 而若自他岐流入, 則尤有所害, 大臣若因私逕聞之, 則亦不好。古語曰, 疾痛必呼父母, 民到極盡地頭, 則豈不如此乎? 在魯曰, 僚相則以爲, 擊鼓者, 刑推定配, 純木之法, 變通, 可也云, 而臣則以爲, 呼號於水火中者, 豈必深治乎? 若干懲治, 而其法則變通可也, 爲答矣。純木一事, 臣往嶺南時, 聞有此變通, 而李宗城力主之, 僚相亦以爲可行云矣。今則僚相已深知其弊, 謂當變通, 似聞李宗城亦不固執初見云矣。上曰, 其時予先因文義下敎, 而李宗城以爲, 雖以目前事言之, 號令之不行如此, 而何能做國事云, 故始命議大臣, 李判府事三奉朝賀, 皆以爲可行, 故行之耳。在魯曰, 身布之用純木, 固已有弊, 而至於大同田稅, 其弊尤甚, 無毫分利益於外方之民, 而都爲中間牟利之歸, 因此而都民則將不支保, 決不可置之。徐判府事, 亦以爲不可不變動, 臣拜相職後, 亦以此勉之矣。事勢誠急, 若不速爲變通, 則將不免失業渙散, 此非渠恐動之說而已。上曰, 當初所達, 旣出於李宗城, 則承宣必有所聞者, 達之。宗白曰, 當初純木之令, 因吏議所達, 收議大臣, 而終因崔奉朝賀收議, 施行矣。吏議之意, 亦豈曰永久無弊? 而收議時, 吏議奉命, 躬往諸大臣家, 而自崔奉朝賀處, 收議受來後, 私語於臣曰, 崔奉朝賀以爲, 此法行之一年, 則不期變通而自變通云, 其言誠有見爲言, 宗城之意, 亦可知矣。雖然, 宗城之意常以爲, 純木施令之初, 胥吏貢人, 胥動怨謗, 以卽今世道人心, 雖欲行良法美制, 末由施措云, 此宗城平日之言矣。上曰, 崔奉朝賀收議, 亦似以爲, 窮則通之云矣。在魯曰, 雖以一事言之, 人蔘一兩, 貢物元定之價, 爲米二石十斗, 而以木代下, 則爲八匹, 以錢代下, 則爲十六兩, 雖受純錢十六兩, 亦不免落本, 今則蔘價極貴, 必以十八兩或二十兩, 貿蔘一兩, 然後方可以進排於上司, 若以純木給之, 則八疋之木, 僅可爲半價, 且古則無錢, 凡干物種, 以米布買賣, 而一自有錢之後, 不得持米布而買賣, 故弊如是矣。昔年臣父, 以持平上疏以爲, 貢物價之優足, 厥有深意, 必如是而後, 乃無後弊, 不可減削, 臣待罪戶判時見之, 則凡干進排之物, 各司所報者, 本曹郞廳, 稱以虛張, 太半減省, 堂上又從而更減, 故實已進排, 而不得受價者甚多, 只以其貢價之優足, 折長補短, 得以支過, 今則全廢, 從貴一路, 只以米布給之, 將何以責應乎? 今若收聚一國之錢, 盡爲鎔化, 使民間, 全然無錢, 則不得不以米木買賣, 其價或不甚賤, 而今也不然, 民間則用錢如舊, 朝家則全不給錢, 而使之進排於國用, 此豈可行之道乎? 上曰, 昔有法行之久, 則民皆曰便者, 而此法則不可如是耶。宗白曰, 小臣則決知其爲弊矣。上曰, 山郡民似勝矣。在魯曰, 此則謂身布矣。若夫田稅大同, 則卽以負束收合之物, 故不可以尺尺斂之, 必皆聚錢換木以納, 不過爲中間奸細之操弄矣。今若身布, 則木錢間, 從自願捧之無妨, 而大同田稅貢價上下之物, 則純木不可不變通耳。上曰, 卿以鑄錢, 爲不可云耶? 在魯曰, 當辛壬兩年, 朝家不得已鑄錢, 臣以戶判, 主管鑄錢之任, 其時若多鑄則好矣, 不然而旋罷, 國儲雖若稍勝, 而民間之錢荒一樣矣。上曰, 朝令顚倒之弊, 何如? 在魯曰, 刻印銷印, 不害於高帝之明, 今此乙卯條大同田稅, 未捧之前, 不可不變通者矣。上曰, 今始思之, 崔相之意, 旣如此, 予之下敎, 亦有餘意矣。宗白曰, 法久則弊生, 固理之常, 而今此純木, 行之一年, 已生弊端, 宜有變通之道, 而每事如此, 故有法不信之弊矣。若於當初, 斟量到末後事勢而施措之, 則必不至此。古語曰, 作事謀始, 此後君臣上下, 料量審愼於作事之初, 則前頭必無如此顚倒之弊矣。上曰, 承旨所達是矣。當初若先料量, 則今日豈有此弊乎? 在魯曰, 目前處分, 誠爲過擧, 今日若不達, 而以待後日, 則過擧遂成矣。今番七儒投畀之擧, 人皆謂過矣。僚相欲於啓覆日, 同爲陳達, 而其日似無餘隙, 故先此仰達矣。今番前後處分於儒生者, 多不得其平, 轉生無限紛鬧之患, 末梢一處分, 庶可鎭定, 誠爲多幸, 而其間怪異之儒生, 又有墨名朝官之事, 至於上達天聽, 臣初聞之, 極爲驚駭, 以爲聖上, 必當有過重之擧矣。畢竟用罰, 猶可見參酌之意, 而但其時, 備忘辭旨, 亦近於細碎, 乃以如此如此之東學掌議, 某施某罰, 如此如此之西學掌議, 某施某罰爲敎, 南學·中學亦然, 學名人名, 罪目罰名, 件件區別者, 誠非王言之大體。若只曰, 令本館査出, 一倂刊名停擧云, 則王言不繁, 聖躬不勞, 亦可得實犯之人, 而今乃自親細事如此, 殊可慨然, 蓋其所謂墨名者, 非一時之事, 一二人之爲, 故初罰四儒中, 亦有未嘗開見齋櫃, 而混被停罰者云矣。至於今番七儒之疏, 則其在士子廉隅, 實無可怪矣。自上, 疑其父兄之指囑, 而以此七儒言之, 或元無父兄, 或有父兄而在遠外, 設令父兄在京, 年少輩外處所爲, 何以知之乎? 設令臣家子姪, 有此駭擧, 則臣當笞之撻之, 而若或有所犯而倖逭, 欲爲今番之疏, 則臣固當嘉而勸之矣。初旣同事而獨免, 或以己之罪而橫加於他人, 則在渠道理, 不得不陳章, 此而不爲, 則豈非士子之大羞恥乎? 其中三人, 年甫過二十, 其餘則未滿弱冠, 而亦有十六歲者云, 此不過年少輩, 未料末梢之至此, 隨意妄抹之致, 何足煩朝廷之干涉乎? 且此三十餘人墨抹, 元非此七人之所盡爲, 已死者下鄕者多, 故參疏只七人云矣。蓋朝士之不得墨名, 自有朝禁, 而此令不行, 互相墨抹, 其來已久, 向者亦多有如此之擧, 不可不更加嚴禁矣。上曰, 儒疏中, 向者在野之元老名儒, 亦被墨名云者, 誰某耶? 在魯曰, 風聞領府事鄭浩, 參判李縡云, 而未能的知矣。大抵年少儒生, 豈有商量乎? 如宋翼輔·趙榮國之墨抹, 實未知其意, 而不特此也。其他意外之墨名, 何可勝數? 且以韓師得, 謂之僞科, 所謂僞科, 必指癸卯春庭科, 而韓師得乃是壬寅謁聖科, 亦謂之僞科, 以此見之, 其所爲, 無足道者矣。在前墨名, 本無推上朝廷引嫌之事, 故今夏逢見尹游兄弟則以爲, 尹淳以鬻技虜庭被墨云, 相笑而罷矣。其時尹淳, 何嘗以此引嫌乎? 今番大司成鄭羽良, 在家分付, 私取齋櫃, 謄出墨名人, 以至傳播, 而墨削名下, 元不書某年墨削, 故詰問齋任爲誰, 而學隷不能對, 則只問時齋任之名, 而書塡於各學之下云, 鄭羽良之事, 極不善矣。今番儒疏, 則出於年少輩, 士氣可嘉, 而不可罪也。疏中論故判書朴世堂, 贊成鄭齋斗者, 不過自陳其墨抹之由, 尹容等見棄淸議之說, 亦非矣。然聖上之所以嚴處, 似以祭酒國子長事爲重, 而以朴世堂言之, 恬退文學, 豈可侮之人? 而若其毁經之說, 已發於先朝, 而至施罪譴者也。儒生輩, 必剽聞舊事而抹之, 鄭齋斗篤信陽明學之說, 自上, 所必聞之, 而先正臣朴世采, 曾以書累度往復鐫責, 故相臣崔錫鼎·尹拯, 亦有責書, 或曰道不同不相爲謀, 或曰足下天資, 在孔門不讓於升堂之列, 而不幸爲異學所誤云云, 今皆載於文集, 年前臺諫, 亦言之矣。先輩儕友間, 鍼砭雖如此, 年少後生之至加墨削, 豈不怪乎? 此豈墨削之事乎? 雖然, 此非渠新創加辱之言, 而當初四齋任, 旣不竄謫, 則疏請同被之儒, 何獨深罪乎? 鄭羽良, 雖在師儒之任, 儒生輩上疏中, 就事論事, 猶可爲之, 況旣遞之後乎? 先朝, 亦有鳴鼓攻大司成者, 先朝, 初欲遠配, 其時故相臣李世白·閔鎭長·申琓, 力爲開陳, 終止停擧矣。儒生之竄謫, 本非聖世之美事, 而七邑之親定配所, 尤非罔兼庶獄之義, 且聖敎, 以務勝爲敎, 而向者館學之請罪申致雲也。自上, 堅拒不從, 儒生則連章上請, 此亦實非務勝, 而謂之務勝, 猶或近似, 今此儒疏, 出於廉義之不得已, 何可謂之務勝乎? 原來同被罪罰之疏, 例不入啓, 而此疏適命入之, 故有此處分矣。十六十八歲儒生, 遠投江邊, 豈能生還乎? 瞻聆所及, 莫不驚歎, 以爲朝家用罰, 何至於此云, 聖明, 似未及審察事情矣。不遠之復, 臣竊望之, 當初墨削之齋任, 旣不竄配, 則今番同被之疏, 何至於是乎? 上曰, 所達中, 何不令成均館査處云者, 誠是矣。其時墨名記, 雖令入之, 承宣必不入啓, 故予亦不索見, 只問齋任姓名處之, 而果未周思矣。卿之所達是矣。江邊七邑之親定配所, 自行刑官之事云者, 亦是矣。自前配所, 若定於善地, 則或使換易, 或罪該官, 而七儒之配以七邑, 予雖有意, 果近於計較, 卿方以計較勉戒, 予豈欺卿乎? 卽今秋官, 皆非過激之人, 其不以惡地送之, 予雖知之, 若配善地, 則或有攻斥之言, 爲秋官難安之端, 故予果以不同中國之意, 亟投江邊, 而人數是七, 故配之七邑, 果爲計較矣。以大體言之, 近日儒生輩無據, 前所未聞, 神門豈掛書之地乎? 頃諭首揆, 以雖是贊頌文廟之事, 不可掛書神門云矣。此何異匿名書乎? 在魯曰, 其時神門齋會, 擧措駭異, 而掛書之目, 則不然矣。旣爲罰目, 列署齋任名字, 顯揭廟門, 則何可謂之匿名書乎? 大抵神門事墨名事, 皆爲奇怪矣。然聖上, 當初處分, 猶有斟量, 幸不過中, 而今番疏則不過人事上不得已之事, 而如是嚴處, 是失其平矣。輕重可謂易處矣。臣豈敢私護此人, 初筵陳白乎? 只恐聖上, 處分之過當矣。上曰, 神門事墨名事, 擧措怪駭, 不似儒生矣。卿言父兄, 豈知此事云, 而但其父兄於私室, 每以叱辱異己爲事, 故其子, 自孩少時, 只聞此言, 習與性成, 以此等事, 看作豪氣而爲之, 此父兄之罪也。十六歲兒, 豈別有所知乎? 日昨處分時, 承旨亦以爲過, 而當初墨名, 雖無據, 猶以事在儒宮, 故以儒罰處之, 此乃師道也。今此儒生, 陳疏上聞, 故以國法治之, 此乃君道也。予雖涼德, 忝在君師之位, 故處分如此矣。今卿以爲, 初停今竄, 輕重不均云, 卿言是矣。予亦知其過重矣。予豈以卿爲私護儒生乎? 江邊七邑, 亟投之命還收, 依學齋任儒罰例, 拔去儒籍, 勿限年停擧, 可也。在魯曰, 轉圜之美, 臣竊欽仰, 而聽聞亦幸矣。大抵朝士儒罰, 自有朝禁, 而此令不行, 年少儒生, 妄爲駭擧, 以至墨抹之罰, 遍及朝紳, 後弊無窮, 不可不嚴防。且聞卽今, 又不無新墨名之擧云, 各別痛禁, 俾無更鬧之弊, 何如? 上曰, 如有墨名之擧, 則師儒之長, 分付齋任, 卽施重罰, 勿爲推上朝廷, 則誰敢爲之乎? 今後朝士墨名, 各別痛禁, 亦無得以墨名, 引嫌陳疏事, 申飭, 可也。抄出擧條 在魯曰, 學中所謂齋櫃, 例不得取來於私室, 而前大司成鄭羽良, 在於其家, 取來開見, 錄出墨名諸人, 以至傳播起鬧, 其事誠非矣。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新差海南縣監吳碩宗, 因北道御史李宗白薦達, 頃以特敎, 命差守令, 而命下於政席臨罷之時, 適無他窠, 故不得已差除海南, 而海南乃文武交差之窠, 碩宗, 雖有僉萬戶履歷, 而旣非正科出身, 則不可差於此邑。且家在會寧地, 會寧之於海南, 將至三千里, 以極北之人, 往極南之邑, 是所謂天涯地角, 渠雖謂到官以後, 當一切不送人於關北云, 而雖使之只運祭駄, 亦大爲弊。臣欲陳達遞改, 使之留待勿赴, 而其間登對絶罕, 臣亦被新命引入, 故尙今遷延矣。今則夫馬留滯, 已累朔, 不可不急速變通, 故敢達, 而其人則足堪守令, 且是特敎差除者, 則絶塞之人, 上來肅謝之後, 公然遞去, 亦有違於特差之本意, 今若使除他邑, 則似爲便好, 在前亦有換差之規, 而此則恐涉太過, 惟在自上處分耳。上曰, 當窠則可, 而換差似過矣。在魯曰, 換差旣有前規, 而當窠則姑無之矣。上曰, 特旨差送, 蓋出於慰悅北人之意, 豈可公然遞去乎, 當使順便換差, 而第承宣, 先問當窠之有闕無闕, 然後下敎, 似好矣。宗白曰, 西北·嶺南, 俱無當闕云耳。上曰, 然則以換差事, 分付該曹。榻前下敎 在魯曰, 左右史不備, 而如有當付之人, 則政院啓請, 口傳付職, 牌招察任, 例也。頃者上番翰林金時粲, 當勅行時, 仍其陳疏, 特許姑遞, 過勅之後, 卽當還付, 而時粲, 以右位, 使之限後, 勅勿付職, 則自本館, 不得越送薦狀, 固也。而政院亦不啓請, 以致應付之人, 過累政不付職, 而聞時粲, 今已下鄕云, 其失, 在於政院矣。承旨推考, 金時粲催促上來, 何如? 上曰, 纔因承宣所達, 已令付職, 而固已怪其太晩矣。所達誠是,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日昨, 待明朝, 開政命下之後, 政官若不趁早入來, 則自政院, 所當循例請牌, 而最晩下問之後, 始以政官, 今方陳疏啓達, 而始爲請牌者, 誠涉疎緩, 當該承旨,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昨已下敎於右揆, 而卽今京外民事, 誠可悶矣。近來法令, 顚倒細碎, 予有此病痛, 而廟堂諸臣, 亦有察小遺大之弊, 民無以措手足矣。予非欲以混濁之道, 行之也。嚴其大綱, 而寬其小處, 然後民可以措其手足矣。卿須惕念焉。在魯曰, 百弊漸生, 而黨論乖貳之後, 其弊尤劇矣。我國祖宗朝以來, 愛民之政, 終始如一, 臣及見肅廟朝, 亦以至誠愛民, 深仁厚澤, 浹民骨髓, 故雖經戊申之亂辛壬之飢, 而無知小民, 無不有向國之心, 今日之所可恃者此也。近來愛民之道, 非不至矣, 而王政多欠於寬大, 朝令或歸於細刻, 蔀屋之下, 民怨自多, 今日聖敎, 誠蒼生之福, 國家之幸, 臣敢不奉而加意。在魯又起伏曰, 再明初覆時, 啓覆文書十二度中, 可以論難者, 必不多, 其日似當畢之, 而如或未畢, 則初七日, 乃中宮殿誕日, 初八日, 乃國忌齋戒, 必於初覆日, 趁早入侍, 雖命小退, 勿爲遲滯, 其日內, 欲某條畢之矣。上曰, 初覆則一日間, 當畢之, 而再覆之期, 不太迫乎? 在魯曰, 立春不遠, 而其前必欲行會遠道, 故不得已如是排日耳。上曰, 濟州罪人, 則立春前, 無以斷刑矣。在魯曰, 自前濟州文書, 則期限前不得入去矣。上曰, 再覆之日, 雖是齋罷之後, 而旣是大祭正日, 則其日啓覆, 誠涉未安, 抑無變通之道耶? 在魯曰, 三覆, 不得不旬後卽畢, 而初十日有故, 其他亦不無避忌之端, 不可移易其日耳。宗白曰, 大臣意如此, 而臣之愚見不然。書曰要囚服念五六日, 至于旬時, 此蓋古聖王審愼哀矜之意。大抵大辟論決, 豈可輕遽急促, 不致十分矜愼之道哉? 今此啓覆時, 諸臣論難之際, 自然文書一度, 似可費了半日, 臣恐夜以繼晝, 猶或未畢, 若今年未畢, 雖稍待來冬, 亦無不可, 與其出於急遽, 而或欠於審愼之義, 毋寧失之寬緩, 而有合於服念之道矣。上曰, 豈至此乎? 乙巳冬, 當二歲未啓覆之餘, 猶能一日畢之矣。第啓覆文書, 先爲御覽後, 可以爲之, 而與齋戒相値, 雖與判署有異, 而刑殺文書之覽閱, 似或未安否。在魯曰, 旣非判署, 則與見史記何異? 上曰, 文書明日當納之乎? 宗白曰, 明當納之矣。上曰, 昨已諭於右揆, 而古規全廢, 良可慨然, 右揆, 立朝不久, 而卿則立朝已久, 當時事, 豈不知之? 自古言備局事, 如量圓物, 今則尤不及於前矣。昨講綱目中, 魏孝文之語好矣。日中以前, 卿等決之, 日中以後, 朕與卿等, 共決之云者, 可想其日日裁事之意也。凡事, 若常時悠泛, 臨急欲爲, 則有如掘井, 無以就緖, 卿等宜飭勵, 逐日備坐, 可也。先朝則廟堂事, 有專治者, 如閔鎭厚, 自上, 時或責過, 而廟堂推以委任, 故在上者亦委任, 當之者亦自擔當矣。卿之勤孜, 予已知之, 以卿之勤孜, 勅勵重宰, 擔荷國事, 能以古道, 一新今日規模, 是予之望也。在魯曰, 才能雖不逮, 恪勤奉職, 素所自期, 而今則年衰病生, 力不從心, 若赴晨仕, 終日憊臥, 來頭陳力之道, 何望如意, 而聖敎如是, 敢不飭勉? 上曰, 昨問右相, 以能與卿, 通志共事乎云爾, 則右相無質言, 似由於猶未詳知之致, 卜卿等二人者, 予意有在, 卽今繼豐陵之事者, 惟有右相, 而若夫繼故領相之事者, 非卿而誰, 卽今首揆, 猶有主一之病, 卿宜戒之, 今之時象, 常以剛制爲主, 予以是, 飭勵于卿。在魯曰, 近日位著不備, 備坐亦難得成, 今日右相, 出備坐之令, 而諸堂竝不來, 故方陳箚引咎矣。上曰, 右相陳箚得體矣。宗白曰, 再明啓覆時, 工曹堂上, 當爲入侍, 而判書金始煥, 參判尹惠敎未肅拜, 參議安重弼, 擧案懸病, 判書參判牌招, 使之肅拜, 參議, 亦爲一體牌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前下敎 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