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寅明曰, 今年大慶, 卽皇天祖宗之所眷祐, 我殿下所以仰答者, 宜與八域群生, 同其歡慶, 古人言一人向隅, 滿堂不樂, 顧今生民之困悴極矣。當此朝野舞蹈之日, 不免於宛轉呼號於隣族椎剝之中, 意則可愍, 然蓄積匱竭, 旣無以爲給租減稅之政, 軍役變通, 亦非一朝一夕之所可爲。故相臣南九萬, 當甲戌邦慶之初, 請減還上舊逋, 世謂我國還上耗縮, 自其時始, 識者或病其姑息, 九萬, 明於治體, 豈不慮及於此? 而特以國有大慶, 不可無飾喜之政, 故斷然行之。卽今則舊還上, 年年蕩減, 更難下手, 惟是京外久遠, 公私債雖欲徵捧, 其勢末由, 不過侵督孤寡, 徒取怨詛。至於私債身死勿徵, 又有受敎, 而不有法文, 呈訴推捉, 或有文迹未審, 而舞弄橫侵, 其弊多端, 臣謂或限十年, 或限二十年, 非當身現存者, 竝令蕩滌, 以示曠蕩之恩爲宜。昔馮驩, 爲田文焚券, 以揚其名, 當此大慶, 何惜年久虛簿, 而不爲慰悅窮民之政耶? 在魯曰, 公私債被督之類, 率多可矜, 而亦或有足可備償而不償者。近來連値凶荒, 防塞徵債, 而十年易過, 過十年者竝蕩減, 則此後奸民, 希望不納之弊愈甚。臣意則十年之限太近, 且公債中, 如三南凶歲所貸, 轉變作米之類, 不可混入矣。廷濟曰, 內而戶·兵曹各軍門, 外而關西諸處, 以記付觀之, 其數頗優, 而皆是富商大賈, 夤緣貸去, 久不還報, 徒存虛名者也。今若又減去其虛簿, 則更無多小間徵捧之路, 實爲大可悶慮者。且惠民之政, 當思普遍, 以及海隅窮民, 而徵債之蕩減, 不過惠及於富商大賈之家, 此何足爲惠民之政乎? 東弼曰, 京外儲蓄之蕩減, 多由於給債未捧, 商譯輩, 多出公貨, 殖利花消, 乃成積逋, 事極可痛, 當初給債之官員, 雖不能一一徵罪, 數多公貨, 又何可無端蕩減乎? 此令一行, 軍門諸司與外方各營, 記付之數, 必將枵然無餘, 此已可慮。至於私債, 本非公家之物, 勒令蕩減, 則見減者雖好, 貸人銀錢, 而公然全失者, 豈不爲冤甚乎? 且近來則公私給債之規, 比前稀有, 限以十年, 今無可捧之債, 飾喜之政, 恐不可論於此等事, 而後弊亦不可不慮矣。尙絅曰, 卽今內而各軍門, 外而兵水營, 蓄積枵然者, 皆以給債未捧之故也。商譯輩圖得公債, 趁不還償, 仍成樍逋, 而其人雖死, 若有其子, 則雖不能一時準捧, 亦將漸次收捧, 而今若一倂蕩減, 則不但無義之甚, 公家所失將如何? 雖以私債言之, 公然貸人之銀錢, 不爲還報, 而自朝家, 勒令蕩減, 則負債者雖幸, 給債者豈不冤甚乎? 且此等事, 未知其必爲惠民之政也。聖應曰, 如此則軍門之債, 實無可捧之道矣。上曰, 軍門債多矣, 是以欲蕩減軍門之債矣。在魯曰, 公債率多虛簿, 蕩滌無妨, 而其中亦必有重難者, 臣意則公私債, 竝以十五年爲限, 似好矣。廷濟曰, 使百姓, 一時鼓動誠難矣, 恤民之道, 莫如使民以時, 不奪農時, 以宣仁化矣。寅明曰, 臣非不以諸臣之言爲是, 而臣亦曾爲有司之臣, 亦豈不爲如此之言? 綜核撙節, 卽是有司職分故也。然以臣無似, 忝爲輔相大臣, 當務主寬大, 以宣德意, 何可如有司之臣, 但事顧惜而已耶? 自古聖帝明王, 論其盛節, 多行寬減之政, 如漢文減租, 有司豈不曰今雖紅腐, 此後水旱, 不可不慮云, 而漢文亦未嘗以此, 寢其惠, 況此捐虛簿, 而施實惠者耶? 廷濟曰, 大臣之言, 似不然矣。漢文躬行節儉, 惜露臺百金之費, 以基紅腐陳陳之業, 雖一二年減租, 其時大司農, 有何一分爭難之意耶? 今則國儲罄竭, 經用耗匱, 初不能制民之産, 使足以仰事俯育, 惟事蠲租減賦之政, 豈不憂悶耶? 寅明曰, 臣亦非不仰勉節儉, 一邊節儉, 一邊惠民, 亦何妨耶? 上曰, 大體則兩重臣所達是矣, 而譬如大學誠意正心, 雖曰第一工夫, 日用行事, 亦豈可廢之乎? 實有歉於漢文之惠民矣。重臣所達, 只謂富商大賈輩, 而昔者富商, 今則爲寒乞兒矣。差等年條, 公債限十年, 私債限二十年蕩減, 可也。在魯曰, 公債限十年太近, 記付將猝然大縮, 公債則以十五年定限似宜矣。寅明曰, 依左相所達, 公債限十五年, 似好矣。上曰, 大臣所達如此, 公債限十五年, 私債限二十年, 非當身現存者, 竝蕩減, 可也。出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