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三日酉時, 上御資政殿, 夕講時, 同知事金取魯, 特進官李春躋, 參贊官柳萬重, 侍讀官吳彦胄, 檢討官李周鎭, 假注書金硡, 記事官崔益秀, 記事官李成中入侍。吳彦胄自有瞽有瞽, 至載見一章讀, 上自有瞽有瞽, 至載見一章新受音。彦胄曰, 有來雝雝, 謂諸侯和穆以來之謂也。至止肅肅者, 會廟敬肅之謂也。相惟辟公, 天子穆穆, 此則氣像深遠處, 詩人能有形容寫出之事, 而不可以言語, 仰達矣。上曰, 儒臣之不能形容云者何也? 彦胄曰, 其氣像如目見, 而不能以言語形容故耳。檢討官李周鎭曰, 諸侯雍雍, 和之至也。至止肅肅, 敬之至也。非文王·武王之德化, 則安能使諸侯, 和且敬至此也。彦胄曰, 有來雝雝, 謂諸侯來會之儀也。和敬二字, 李周鎭之言, 已有所達, 此爲留心處矣。周鎭曰, 頌以下則別無文義可達者矣。第以其卽今所講潛一章觀之, 月令漁師始漁, 則天子親往, 乃嘗而薦廟, 季春又薦鮪于寢廟, 此出於不忘本之意, 此亦留意處也。上曰, 今觀月令季冬, 漁師始漁, 則天子有親往乃嘗之事, 蓋其天子親往者, 出於尊重寢廟之意, 而近以我朝事言之。每當親祭, 雖有申飭, 而其他中使摘奸, 不過爲文具, 而了無實效, 曾在先朝, 宗臣以提調監膳, 而猶加申飭, 其時宗臣以爲, 國家於宗臣, 猶有未信之意云。此可見其謹飭之意, 而近來則每事漸弛, 雖以御供言之, 卽今入來之物, 亦皆味變不能食, 常時御供之如此, 猶爲未安, 而至於祭享所用犧牲之屬, 事體尤重, 而漸不如前, 此由於獻官不能飭察之致矣。古人於淸廟之祀, 有聿受多祉之休, 事先之節, 何可以受報爲心, 而惟其致謹之誠, 能得格神之休, 故乃有此聿受多祉之慶, 予之申飭者, 亦非出於受福之意, 誠以不能致精, 則無以望其歆格故耳。夫子曰, 吾不與祭, 如不祭, 予旣不能盡在我之誠, 則何可責之於諸臣, 而每於祭享之時, 決知其致精之道, 不能極盡, 思之至此, 心常澟然。予之此意, 書出擧條, 使此後獻官知之, 而犧牲之不能如前者, 尺量充腯之法, 亦似廢弛而然矣。此後則獻官各別申飭, 史官亦於摘奸時, 另加詳察, 可也。出擧條 取魯曰, 聞此下敎之後, 祭官亦豈不動念另飭乎? 上曰, 前已下敎, 而祭官事亦未安矣。郊壇祀事獻官, 每以年老巡將之類差定, 此後則勿論文南武, 如又以衰耗者差定, 則耳目之官, 隨卽刺擧, 且永徽殿, 雖與太廟有間, 睟容奉安之所, 事體甚重。此後大祭, 則以正二品擇差事, 曾已下敎, 更加申飭, 而常時祭官, 則以從二品差定之意, 出擧條, 分付, 可也。出擧條 特進官李春躋曰, 臣曾於朝參時, 伏見以食醢事, 申飭於太常提擧, 而伊後未幾, 臣差往太廟獻官, 監捧祭物, 則醢物臭敗又如前。故有草記, 請拿太常官之事, 而蓋祭享所需食醢, 例以鹿兔, 前期沈置, 故雖臨時累洗, 而不能無臭, 若不變通, 則其勢無如之何云。此臣每欲一陳者, 故今因聖敎而仰達矣。檢討官李周鎭曰, 適仍祭享事, 臣亦有所懷敢達矣, 各陵忌辰祭, 例用九色餠, 其中有豆團子, 塗以豆末, 當日熱之時, 易致味變, 祭享事體甚重, 不敢自下變通云。若以他色之餠換用, 則似無如此之慮, 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 此則理勢似然, 問于太常, 令禮官稟定, 可也。出擧條 上曰, 今因文義, 有三件事慨然者, 以潛有多魚之義言之, 則今日民事, 如水淸無大魚之勢矣。魚亦深藏而後, 得其大焉。今日民生, 旣無藏依處, 其將何以爲生乎? 以有來雝雝之章言之, 則近日時象, 亦豈無勉强之事哉? 時象若至雝雝之境, 則亦豈有勉强之事, 而卽今爻象甚不佳, 大臣箚批已言之, 而其人皆騃, 未曉事矣。予豈因此轉生葛藤哉? 朝臣不能雝雝, 故自不免勉强不已之習, 雝雝二字, 可爲今日朝臣二字符矣。予欲以備忘勅勵, 而不顧大體之人, 不必以下敎飭之, 故不爲之, 今因雝雝二字, 有此下敎, 而君上若有諸侯皇皇之美, 則朝臣亦豈不雝雝哉? 此則予亦自愧矣。檢討官李周鎭曰, 臣於此事, 嫌不敢與論, 而俄者二字符下敎好矣。此後更無如此之事, 是臣之望也。上曰, 朝臣皆謂幾年調劑, 今何猝變云。而己酉處分, 乃予本意, 欲示弦韋也。豈待諸臣之言而爲之乎? 去年半夜下敎時, 以兩人中亦有弦韋, 今當處分云。則李判府事宜顯以爲, 一張備忘足矣。不必於今夜爲之, 只願速爲出去云。予以爲此大臣, 有所覺悟, 故至於拜相矣。其後乃復爲怪異之言, 予豈曰造命, 而本事旣已洞然明白, 兩人中亦欲示弦韋, 則今於此事, 何可如是紛紛乎? 予豈於彼於此, 有扶抑之意哉? 儒臣吳彦胄, 頃以爲, 對擧處分誠好云。而此有不然者, 諸臣又以爲幾年弦韋, 今乃隳壞云。而此亦大不然矣。己酉處分時, 重臣有所陳達, 而予不應答者, 以其過也。其時予之不卽復諡, 略示弦韋者, 別有意焉。以予爲姑息彌縫者, 是不知之言也。己酉處分時, 若仍爲復諡, 而半夜下敎時, 兩人中又分弦韋, 則諸臣更有何言耶? 今始處分, 亦云晩矣。朝臣慮予因此事, 而有所扶抑, 更爲葛藤者, 是眞騃不曉事也。予在朝鮮則不望有扶抑之事, 可也。右相箚批, 已有所諭, 其前筵中, 亦有下敎, 此後無論彼此誰某, 宜不敢更以往事務勝矣。法者, 非予之法也。三尺在焉, 惟當隨其扶抑者, 而施此法而已。予之主意, 雖在調劑, 而下敎之後, 若不知止, 則此誠無所不至者矣。些少之事則不欲盡治, 而其餘不得已者, 則不得不以法治之矣。吳彦胄·李周鎭等啓曰, 引嫌而退, 自列何傷, 疏語失平, 揆以臺體, 不可仍置, 請持平閔墡遞差。上曰, 依啓。周鎭曰, 閔墡之疏避, 甚爲苟艱, 故臣意則駁罷爲宜, 故初以此相議於僚席, 而僚席之意則務爲平順, 故處置乃如此矣。取魯曰, 處置何等重大, 而自外歸一後, 入達, 可也。而陳啓之後, 又白最初酬酢之言, 此未知其可矣。上曰, 此則大體, 如知經筵之所達可矣。下番儒臣之言, 亦有誠然者, 近來相避之間, 以辱相加, 如此則道臣, 何敢下手於守令郵官耶? 周鎭曰, 筵席所達, 事體重大, 臣亦非不知之, 而心中所存, 每欲不諱, 故俄敢仰達, 而知經筵之言如此, 其亦是矣。取魯曰, 亦非大段之事矣。事若大段則雖請推, 未爲不可, 而事甚微細, 故臣只言其事體之不然而已矣。上曰, 東萊府使速爲辭朝事, 申飭,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具宅奎是綾城之具耶? 應福曰, 然而此乃具爀之子矣。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