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隆元年丙辰九月十一日辰時, 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 引見入侍。左議政金在魯, 右議政宋寅明, 漢城判尹金東弼, 兵曹判書李瑜, 工曹參判金始炯, 左副承旨李周鎭, 副應敎沈星鎭, 掌令宋守謙, 假注書金尙喆, 事變注書柳億基, 記事官金㙫·李成中進伏訖。金在魯曰, 時當換節, 日氣不調, 夜又有風雨, 聖體若何? 上曰, 差愈後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 上曰, 安寧矣。王世子氣候, 何如? 上曰, 連爲好過矣。宋寅明曰, 向於殿講之日, 遭翁主之喪, 伏惟聖心止慈, 何以爲懷? 伏望十分寬抑焉。上曰, 予豈不抑情乎? 寅明曰, 翁主旣有病, 則其日殿講, 不必爲之矣。上曰, 翁主之有病雖已知, 其日殿講, 欲始作而然矣。寅明曰, 向日常參時下敎, 自上有庶幾之望云, 而未及詳聞矣。慈聖落落之意, 臣等亦豈不知, 而此乃一番不可不爲之事? 故此臣等之前後陳達, 必欲得請而後已者也。上曰, 卿等所達, 予豈不知? 而予之誠孝淺薄, 群下之所陳請者, 亦不能導達, 而慈意落落, 準請固杳然矣。在魯曰, 昨今年來, 連有大慶, 慈殿聖算, 且踰五旬, 今秋又有平復之慶, 則決不可虛送今年。而若過今年, 漸失在下者力請之機, 豈不抑菀乎? 寅明曰, 每每陳達, 臣亦沓沓, 而自上務積誠意, 連爲力請望也。上曰, 此則當爲之耳。金在魯所啓, 使行當前, 有稟定事矣, 彼中頒諡勅出來, 進賀外, 例有頒諡謝恩。而向者兩度頒諡勅出來賀謝, 今當兼付於節行, 而賀表則固當各爲之。謝表則兼兩頒諡具一表, 旣有甲辰前例, 今亦當依此爲之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彼中移咨中, 我國使臣沿途館宇修葺事, 則當有謝表勅使來請勿給事, 當回咨矣。上曰, 館宇事, 則當送謝表, 求請勿給事, 當送回咨。而回咨中, 略致謝語, 可也。寅明曰, 勅使贈給減半事, 彼中咨文, 言旣不擇, 則回咨辭語, 當善爲之。使我有辭, 不可泛然付之於製述官。槐院堂上中, 別爲, 分付撰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順治登極時, 則三節日兼貢事頒詔出來後, 送謝表。康熙登極時, 則彼國無詔書, 我國無請咨, 故亦無謝恩之事。雍正登極時, 則我國有請咨, 而亦有謝表矣。今番則自彼中, 直爲依例移咨, 今則便同應行之事, 只送回咨, 亦無妨矣。上曰, 此則事體不輕, 且有癸卯近例, 無方物而只送謝表, 可也。出擧條 金在魯所啓, 此乃東萊府使吳命瑞狀啓, 而以館倭闌出事備陳, 依朝令責諭館守, 仍爲撤供之狀矣。館守倭以爲, 闌出倭人等, 當捉送島中云, 當觀其處置與否, 撤供一事, 參量, 分付。而末端附陳, 假訓導卞箕和, 剛而有辯能, 以一言折服狡倭, 新差訓導, 則聞其物議, 似不能堪任, 請以箕和, 仍差訓導之任矣。此則揆以事體, 大段未安, 箕和不過私自往留者, 設或可堪於是任一邊, 臣何敢直請仍差乎? 司譯提調趙顯命, 見此狀啓, 送言於臣, 以爲箕和, 曾有作奸犯科之事, 決不可許差云。箕和雖無所望, 亦不可煩請, 況有前日罪過者乎? 新差訓導, 雖謂之不可堪任, 旣以廳薦差出, 纔已下去, 非毁之言, 亦安知其眞的乎? 東萊府使吳命瑞推考, 所請訓導事勿施, 何如? 上曰, 倭譯之留滯居生於萊府者, 曾有申飭之令, 則卞箕和之私自往留, 其習可惡, 守臣當卽督送。而不此之爲, 乃有仍差訓導之請, 事極未安。東萊府使吳命瑞從重推考, 狀啓所請, 勿施,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今番館倭事, 朝家處分得宜, 狡倭讋服, 國威亦伸, 而議者或慮此後倭人之輕視僉使, 此亦不爲無理。且近來釜山鎭形勢殘敗, 年例禮段, 亦無以備給。前有戶曹稅銀四百兩除給之事, 而中間爲戶曹所還奪, 前則自該鎭, 捧納公作米, 故不無所益。而今自萊府捧之, 至於柴炭價·防軍木, 各邑亦不輸納, 故論報營門, 始得督促, 致有過期生事之弊。今番事後, 自朝家, 尤宜有別樣軫念釜鎭之道矣。上曰, 公作米不納者, 曾有處分之敎矣。今番事後, 公作米·柴炭, 等物, 若又過限不給, 則僉使益見輕, 而我國益見笑矣。上納下納, 俱是惟正之供, 事體至重, 守令豈可任意進退耶? 若以此等事, 又有生事之弊, 則不但僉使之梟示, 守令亦當繩以重律, 自備局, 各別嚴飭,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此乃摠戎使金潝狀啓也。以所屬各邑軍兵操練時, 賞格木綿箭竹, 優數題給, 犒饋價米, 亦以儲置米取用事陳請矣。賞格木, 摠廳旣無自辦之路, 自兵曹上下, 旣有流來之例, 犒饋之以儲置無減, 亦有前例, 依狀請許施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公洪監司李宗白上疏, 備陳本道農形, 以爲年分事目內, 比摠高峻, 實難奉行, 請令廟堂, 更爲, 稟處矣。此疏未到之前, 旣因臺啓, 改其比摠, 此乃實循道臣之意者也。原疏今無覆奏之事, 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此乃江春監司韓顯謩狀啓也。顯謩前旣自請其覆審, 今年年分, 朝家又專委於各道道臣矣。今此狀啓以爲, 猝患毒痁, 症勢添苦, 暫爲離却, 方欲出巡之際, 痁症又復發, 末由發行, 都事以考講, 今方出去, 請以覆審, 付之都事矣。此道道臣之瓜滿, 乃是一周年, 而其所出巡之處, 亦有海山之勝, 故元無厭避出巡之事, 而顯謩則實病旣如此, 似難强令發巡。且關東田政, 與他道有異, 亦不甚難, 而道臣以年分比摠, 當依朝令擧行爲言, 今若待其病愈, 則節時漸晩。而都事南渭老, 以精核暗練見稱, 依狀請許施, 無妨矣。宋寅明曰, 江春道臣, 實病如此, 事勢雖難視審, 而各道年分, 旣已竝付於道臣, 則只此一道之獨付都事, 似爲斑駁。監司雖不出巡, 或與守令面議, 或遣都事摘奸, 亦不無磨勘年分之道矣。上曰, 事勢雖不可發巡, 年分依當初事目, 仍令道臣句管, 而若有摘奸處, 發遣都事往審, 可也。出擧條 宋寅明所啓, 朝家凡於用度, 雖不可泛費濫觴, 而但歲有豐凶之殊, 事有弛張之時。今年農事, 雖不及昨年, 亦不可謂凶歉。大抵數年以來, 米價甚賤, 故京外裁減者, 一不復舊, 多有落本呼冤之弊。如此之時, 姑爲復舊然後, 此後災年, 亦可有警惕裁減之道, 趁此時下詢諸臣, 而處之似宜矣。在魯曰, 今年雖不可謂豐年, 亦不至爲凶年。且米直之賤則依舊, 壬癸以後裁減者, 似可量宜復舊, 百官俸祿及守令月廩之裁減者, 亦不宜一向置之矣。上曰, 其時裁減, 出於遇凶歲警惕之意, 而至於祿俸, 其在忠信重祿之義, 不可不復舊。且都下貢人給價之道, 亦宜有弛張者, 此等事, 當於上年爲之而未果矣。壬癸裁減中, 當仍者, 當復者, 卽令備局, 成節目啓下,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關西自前無小操之事, 而向因三和前府使朴弼健所陳請, 而許令創行者也。雖自前應行之事, 或當凶年, 猶有停止之例, 而況關西·海防, 與他緊要之處有異, 且聞今年年事, 未免失稔云, 姑爲待豐擧行, 今年則依前停止, 無妨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金在魯所啓, 平安監司兪拓基, 京畿監司李宗城, 尙無動靜, 兩道事, 俱極可慮矣。上曰, 兪拓基則竝與外任, 而不欲出耶? 在魯曰, 拓基之言, 雖未詳聞, 似以只赴外官而難安, 且有年高病親, 故或者不欲往赴於今此交代耶? 此則臣之斟酌矣。上曰, 李宗城則以向來事, 撕捱耶? 宗城再疏之捧入, 亦涉無端, 其時捧入承旨, 欲推考而未果矣。平安監司兪拓基從重推考, 各別催促, 京畿監司李宗城從重推考, 使之明日內出肅, 可也。出擧條 金東弼所啓, 坡春守之衝火人家一款, 切隣各人等, 明白納報, 而其四寸家奴崔守望初招隱諱, 不以實告, 故以此籍爲發明之資矣。守望再報, 始以目睹放火之意, 明白納報, 則今無可以自明之端, 而累次推問, 終始拒逆。法例所在, 雖不得不議啓請刑, 而此與凡人有異, 臣意亦欲陳, 稟處之, 而又有登對時, 稟處之命矣。大明律故燒有人房屋者, 論以一律, 空間房屋, 則杖一百, 流三千里, 乃是法典也。今此之衝火者, 聞是廚間虛家云, 杖流乃是當律。而旣不款服, 此亦難處,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左議政金在魯曰,之衝火, 人皆傳說, 似是實狀。但此係渠之一罪, 未承款前, 似難勘決矣。至於判金吾所達, 故燒人空閑房屋之律, 似指人不入接之空屋, 之衝火, 雖始於廚間, 旣是生人入接之家, 則何可以其廚間, 謂之空間房屋耶? 然此事旣發於宥旨前, 而不過雜犯死罪之類, 且國家於宗親, 有屈法之規。雖未取報, 參酌定罪, 恐無妨矣。右議政宋寅明曰, 事文案, 雖未得見, 大抵明是衝火云矣。在國家議親之道, 雖不可輕加刑訊, 而以獄官所達杖流之律, 參酌處分, 似不可已。而若或以宥旨全釋, 則大不可矣。上曰, 八議之法, 亦用於重典, 則雖承款, 予不無參酌之道矣。予則初疑, 取怨於江民, 而爲其所構陷矣。今聞諸臣所達, 果有所犯, 而不免貽羞於宗親矣。若是一律與刑訊, 則予豈不持難, 而其外參酌之律, 則亦不必相持, 參酌遠配,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許㙉事, 四百兩銀子, 乃是被捉之贓物, 而渠則以爲家價持去者云。而元山賣穀之價錢數爻, 若以渠招中, 發賣市直言之, 則元不及於四百兩銀子之數。當初行査本道, 蓋欲以市直之高下, 定其銀貨之出於賣穀所辦與否, 而累次行査, 諸人所供, 雖未歸一。大抵渠報中, 作爲餘銀, 不出於賣穀之證援, 則亦不可謂全無所據。初不行査則已, 旣已行査, 而査狀諸報, 於渠爲勝, 今無可以更爲究覈之道。以其贓法重大之故, 本府議啓, 雖請訊問, 我朝立國仁厚, 未嘗以刑訊, 輕加於朝士。雖以近事言之, 朴致遠坐贓, 其數過千, 而其時判義禁海恩府院君臣吳命恒稟請, 除刑推勘處矣。今此許㙉報辭中, 銀子八十兩, 以自備用, 餘物備得軍服事, 渠旣自服。今以已承款之報, 照律施行, 亦足懲罪, 參酌勘處, 未知如何。下詢大臣而處之, 似好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左議政金在魯曰, 許㙉之以被捉銀子, 歸之於自京持來之家價者, 似不成說。穀物市價直一款, 朝家再三行査, 而渠旣有踏印折價以給之, 文書則市價雖高, 只當爲差人中間所占, 罪之輕重, 恐不係於此。且與官庫按驗, 而執贓者酌處, 或無不可, 而臣意則其在懲貪汚嚴獄體之道, 姑先刑推, 徐觀前頭, 而處之亦可矣。右議政宋寅明曰, 許㙉雖至今抵賴, 而罪人自明之說, 何可取信? 銀旣現發, 以先朝事言之, 則贓吏被刑者亦多, 今雖加刑, 無可惜。而前後贓罪之過於此者, 擧皆蕩然無事, 獨於如㙉之無勢者, 方用贓法, 則人誰心服? 今雖以屢經宥旨, 減死島配, 終身禁錮, 亦無妨矣。上曰, 齊威王, 只烹阿大夫一人, 而其國治, 懲貪之道, 當痛懲一人, 以礪其他。而向來朴致遠之不爲訊問, 予至今恨之。如洪好人者, 向自兵曹用之, 而吏曹繼又用之, 此等處銓曹, 宜示弦韋, 而銓曹之相繼擬望, 太涉徑先矣。予於其時, 欲推考銓官, 自上若, 申飭, 則下必有甚焉者, 故予果不爲之矣。此後文官中, 若有犯贓者, 則予當依法訊問, 斷不饒貸, 而致遠旣不訊問, 今於無勢之一許㙉, 獨爲加訊, 則有同軟地揷木, 予不欲爲之。第北路異於他處, 贓汚之風, 尤宜一倍, 嚴懲許㙉, 減死島配, 終身禁錮,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罪人李晩白受刑十次, 終始抵賴, 情狀可痛。而臣於査案文書中, 不無疑晦之端, 欲一陳稟後加刑, 而更未擧行矣。晩白此事之發覺, 初由於本府軍官·官屬輩之報供。而雖以鄭永升供辭觀之, 本道納報時, 則以爲府使, 言於兵房軍官陳衛晉, 使之採來蔘兩納官時, 渠亦目覩云。而及至本府推問時, 則以爲陳衛晉, 下番在家, 果不知情, 韓時昌同謀資送蔘兩, 使官奴大倫替納云。前後報辭, 變幻如是, 故自本府請刑永升, 訊問此一款, 固已可疑。大倫·時昌, 又是在逃之人, 故更無覈實之路。且其時巡營, 搜驗晩白之歸裝, 而終無蔘兩見捉之事。以此之故, 晩白前後報辭, 縷縷稱冤, 而罪名至重, 證左已成。故該府請刑, 今被十次之刑矣。臣聞晩白加刑之後, 晩白之妻, 目見其夫受刑時, 染血衣袴, 卽爲結項自決, 而其九歲女兒, 與晩白之妾, 隨以同死云。以一人之故, 一家內人命致死, 至於三人云, 聞之誠爲矜慘。大抵晩白罪名, 則誠無可惜, 而十次刑訊終未取報, 査狀疑端, 亦關獄體。臣問議大臣, 則亦不無減等勘處之論, 故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左議政金在魯曰, 臣意則李晩白事, 似有後弊。蓋年前潼關鎭卒, 有犯越事, 而歸罪於僉使之指使, 得以免死。自此之後, 北道人犯越者, 皆知推諉官長, 爲免死之道。故晩白之事, 人亦疑之, 且聞面質時官屬輩, 眞加爾汝於遞歸屬耳之官員云。邊上風化, 亦不可不念。但許㙉·李晩白所坐俱甚重, 而一日之內, 竝爲酌處, 則似非重獄體之道, 姑徐何妨? 右議政宋寅明曰, 李晩白事, 臣於待罪判金吾時, 亦曾按治。而大抵所謂兵房軍官輩, 似有憑托作奸之狀, 而現發後, 專歸之於晩白。故臣請刑軍官, 至於屢次, 而衆證合辭, 推諉於晩白, 無以得其違端。而晩白雖縷縷稱冤, 終無可以自明之端, 不得已請刑晩白, 至于今日矣。罪狀旣在疑信之間, 則雖參酌減死, 亦何所妨耶? 上曰, 渠必有所染指, 而衆證同辭, 故予亦痛惡, 至下除尋常刑推之敎矣。今聞血染之說, 本府加刑, 似不泛忽矣。許㙉·李晩白之同日酌處, 事涉如何? 而今聞判金吾所達晩白家屬事, 誠爲殘忍矣。古人云, 妻孥何辜? 渠雖無狀, 其妻子則可矜, 予不覺有惻傷之心, 此卽孟子所謂仁心也, 仁心之發, 所當推廣之。李晩白減死, 勿限年絶島定配,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前注文島僉使卞必華, 以還上未捧, 贖公島民田畓, 終又自執, 仍留居生事, 被拿納供, 因其發明行査本道矣。査狀上來, 本事則白脫, 外方査事之輒歸無實, 雖不足憑信, 適當赦典, 事係應宥, 故置之放秩。日昨大臣陳達, 有待其査狀上來, 更爲拿處之命。今將擧行, 而但王府則査狀見脫, 則從文書施行外, 更無議處之道矣。渠以京居人, 瓜遞之後, 落留其土, 作舍居生, 處事不善, 致有人言, 至於大臣之陳白請罪。若以査事, 謂之不實, 則宜令更査, 不然則無論其間虛實, 使之出陸居生, 更不得接跡於島中爲宜矣。上曰, 旣是赦前事, 査狀之所白脫, 置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守令偃便, 誠爲近日弊習, 而善治守令, 亦不可遞。富平府使李思胤從重推考, 勿罷仍任事, 榻前下敎。御製內訓小識, 添刊於昭惠王后序文下事, 榻前下敎。玉堂舊藏內訓, 令芸閣印出, 而卷下跋文, 令弘文提學李德壽, 翻譯入刊事, 榻前下敎。內訓開刊時冊名, 以御製內訓書出事, 榻前下敎。吏曹判書趙尙絅明朝牌報開政, 各道貶罷守令, 先爲差出事, 榻前下敎。右相宋寅明曰, 趙德隣事, 自上已諭於趙顯命之批答, 而臣欲一陳達矣。上曰, 予亦欲問之。而卿等之意, 何如? 寅明曰, 此事曾與豐陵有所往復, 而顯命批答中, 有豐陵勸之之敎, 此乃顯命在嶺伯時, 雖或有使之聞之之事, 本非豐陵之事。顯命亦非勸之者, 勸之之勸字則過矣。左相金在魯曰, 德隣所謂, 其後無職名, 未能陳疏之說, 臣實未之信。而德隣此疏, 蓋以司諫應旨者, 其時處分之備忘, 以前司諫爲敎, 此疏未上來之前, 似遞職矣。上曰, 豐原之所請拿, 予之所允從者, 卿等以爲, 何如? 在魯曰, 旣與僚相, 自外有相議者, 而顯命之疏, 專在爲國, 非爲德隣而發也。寅明曰, 豐陵之意, 亦本如此。而但德隣年今七十九, 且當倍道上來, 卽今之慮, 在於難保其無事上來矣。上曰, 德隣之年, 果是七十九耶? 予則未嘗知其年之至此, 而又將倍道上來, 則其無事入來, 試未可必矣。寅明曰, 德隣雖病於黨論, 能文而爲一道之巨擘矣。豐陵兄弟之意, 欲使德隣, 發明而已。故臣之與豐陵往復也, 以一番拿問無妨之意, 有所云云, 則豐陵答以疏中文字旣暗昧, 年且踰七十, 若拿問而不善發明, 或有層生之言, 則此豈不難處云。臣於其時, 果服其識慮深遠矣。今番臣與顯命相見, 而顯命亦欲德隣, 以誤着自服矣。在魯曰, 德隣拿來之後, 問目亦甚難出, 其所供辭若自服, 其聞凶言之傳播, 而爲此疏, 則雖發明渠之本心, 而何可得生? 恐難如顯命之疏意, 而渠又或出淆雜老妄之言, 則豈不益爲難處耶? 寅明曰, 拿問之議, 前後有之, 而臣則每以事有難處爲慮者也。上曰, 此等事, 予本詳審, 而不宜兩次投畀云者, 豐原之疏是矣。若使德隣, 善爲納供, 以明其心之本, 不然則可破一世之疑惑。故此予所以卽允拿問之啓, 而非欲得渠之別般情形者矣。寅明曰, 聖意藹然, 此後事必善處望也。上曰, 非忠非逆, 姑捨勿論, 若爲道上之鬼, 則豈不難處耶? 當初德隣之疏, 予果歸之於黨議, 而至於其疏中涕泣之說, 終似殊常矣。寅明曰, 今日始見其疏, 則別無大段凶悖者矣。上曰, 私人等說, 是果指誰耶? 在魯曰, 雖似泛論, 似指乙巳諸臣也。判義禁金東弼曰, 鞫體至重, 不敢豫有所仰達者, 而臣意則到今雖推問, 似無明白覈實之道矣。在魯曰, 無意求仕及正名實條諸語, 年久之後, 雖更見之, 終似凶陰。而不過疑惑人眼目, 別無的然斷之以凶逆之言者, 至於星斗闌干等語, 不過懋聖學條中, 論夜氣工夫而已, 此則不可謂出於凶心矣。上曰, 此自本府當處之耶? 東弼曰, 趙顯命所請, 乃是拿鞫, 而又有自王府擧行之敎, 故本府, 更以設鞫·拿鞫間, 從何例擧行之意中記稟請, 未及下批。因承旨洪聖輔之疏, 請設鞫而批旨依允, 故都事果已發去矣。在魯曰, 鞫問之後, 似甚難處, 而其時當有稟定之事矣。上曰, 予之卽命鞫問者, 乃爲德隣也, 非惡德隣, 而欲問者也。卿等皆以難處爲言, 予亦知卿等之意, 而但七十九歲人, 又爲倍道上來, 則事甚可慮矣。同義禁金始炯曰, 都事當於今明間入來矣。上曰, 卿等之往嶺南也, 有見德隣人耶? 始炯曰, 聞德隣在於安東春陽面, 構草堂數間於山谷間居之云, 而臣未之見矣。在魯曰, 臣之待罪嶺伯時, 道內文蔭之曾前從宦人, 毋論知與不知, 以略干食物一問, 而德隣則嘗知其疏之陰悖, 故獨未問之矣。諸臣奏事畢後, 未及退出。而上曰, 罪人拿來, 都事肅拜單子入之矣。德隣之無事入來, 誠爲多幸, 而予之拿問德隣者, 不過欲受其一通供辭, 而使嶺人破疑惑而已。予之意, 卿等所知, 卿等之意, 予之所知, 予無所加勉者矣。在魯曰, 有難的執某言爲凶言, 又難解釋註脚而問之, 初頭問目之出, 亦難便矣。上曰, 當就其疏中句語問之, 而但所慮者, 或有違端矣。同義禁先爲出去, 設鞫凡事, 卽速擧行, 可也。罪人趙德隣本府設鞫事, 榻前下敎。獻納李光運只推, 卽爲牌報, 新除授正言李宗延一體牌報事, 及同義禁李眞淳, 今姑改差, 口傳出代, 仍卽牌報參鞫事, 榻前下敎。掌令宋守謙所啓, 請逆坦孥籍事。上曰, 亟停勿煩。請明彦拿鞫事。上曰, 勿煩。請李夏宅設鞫事。上曰, 勿煩。請泰績嚴鞫事。上曰, 勿煩。請還收閔允昌等酌處之命事。上曰, 勿煩。請觀厚嚴鞫事。上曰, 勿煩。請咸平縣監金五應罷職事。措語竝見上 上曰, 勿煩。守謙曰, 昨以兵曹佐郞安正仁汰去事發啓, 而追聞公議, 多有稱冤, 故果停啓矣。若欲避嫌, 事近煩屑, 亦不爲之矣。上曰, 安正仁乃是關西人耶? 沈星鎭曰, 乃掌令安晟之姪也。上曰, 掌令之姪, 豈不得爲兵佐耶? 上敎李周鎭曰, 燕山奉祀, 自承宣家爲之耶? 周鎭曰, 臣之五代祖, 乃具儼外祖, 而燕山朝外孫, 故臣家果奉祀矣。楊州海登村, 先用後宮, 而稱以宮主墓矣。上曰, 宮主誰耶? 周鎭曰, 乃燕山後宮, 而宮主先沒, 用於楊州, 而燕山喪出之後, 又用於同岡矣 。上曰, 承宣之父, 葬於他處耶? 周鎭曰, 用於局內矣。上曰, 燕山墓有墳形耶? 周鎭曰, 中廟朝特命立廟禁山, 又豎表石, 而碑面只曰, 燕山君墓矣。上曰, 祭需自承宣家辦備耶? 周鎭曰, 宣廟朝有四節日祭需, 自本官治送之命, 故至今爲之, 而朞祭則自臣家過行矣。上曰, 無祝文耶? 周鎭曰, 祝文以外玄孫書塡, 而主祀之人, 如不得行祀, 則無祝矣。上曰, 宣廟朝治給祭需事, 予始聞之, 而誠出尋常萬萬矣。光海墓祭需, 自朝家無備給之事耶? 周鎭曰, 臣未詳知, 而似無自朝家治給之事矣。上曰, 問於禮曹, 或本道, 依燕山墓例, 一體治給,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