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丙辰十月初五日巳時, 上御興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左議政金在魯, 右議政宋寅明, 吏曹判書趙尙絅, 刑曹判書宋眞明, 知訓鍊金聖應, 右副承旨南泰溫, 掌令李慶錫, 校理吳彦胄, 假注書趙重晦, 假注書金脩, 記事官李成中, 記事官元景淳入侍。在魯曰, 日候猝寒, 聖候, 何如?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在魯又曰, 謁聖時觸冒風寒, 深夜還宮, 不瑕有傷損之節乎? 上曰, 今番則早矣, 別無所傷矣。上曰, 每云以表爲題故, 鄕儒不得, 而今則非表, 而鄕儒又不多得, 可怪。策文, 亦云無分京鄕, 而曾出策題, 入格者皆是京人矣。在魯曰, 策亦有執策殿策之異, 而殿策則非鄕儒所長矣。在魯又曰, 今番武科初試, 太難之故, 入格者甚少矣。上曰, 初試之多抄, 實妨於會試, 反不如初試之精抄矣。古有謁聖武科講經, 今則除之, 而得參者, 如是之少, 今番取二技之規, 果其難矣。意遐鄕武擧子多聚矣, 所選如是不多, 必皆下去矣。泰溫曰, 不必盡爲下去矣。寅明曰, 大臣奏語時, 諸臣竝發, 實損朝儀, 近來朝儀不肅如是, 宜加禁飭矣。上曰, 今番試官事, 可謂多幸矣。九十餘試官, 一時入來, 實是近來所未有者。若使因是而不墜, 則紀綱之振, 有如人之浩然之氣, 漸加充養矣。上曰, 李慶錫之疏, 似涉過當矣。在魯曰, 李慶錫, 方此入侍矣。而因親病告歸者, 自有其例, 則不必如是。且南泰蓍[南泰耆]事, 實涉過矣。上曰, 少兒觀光之事, 例或有之, 以此推考兵曹, 亦云過矣。在魯曰, 南泰蓍[南泰耆]則推考可矣。上曰, 然矣。在魯曰, 拜表不遠, 咨文事, 前已稟定, 而其中勅使求請勿給事, 事涉細瑣, 以此具表稱謝, 有若喜幸者然, 殊涉未安。且彼咨, 多有侵責之語, 而表文則不能盡意, 咨文則猶可善爲措辭, 故以回咨, 兼附謝意定奪矣。使臣以爲, 我國使臣館宇修葺事, 有謝表, 而此事無謝表, 則輕重失倫。且彼若曰, 此出於淸皇特旨, 何以無謝表? 以此執頉生梗, 則䌤縫[彌縫]亦難, 不如具表齎去之爲完備云。異國之事, 固難遙度, 謝表則雖或太過, 無執頉之慮, 改以表文爲定, 何如? 上曰, 右相之意, 何如? 右議政宋寅明曰, 求請等事, 彼中雖禁之, 而前頭難保其必無掣肘之端。今雖致謝, 而其爲事勢所不能已之狀, 必欲略及於文字中, 表文難於措辭故, 臣意初欲爲咨文矣。使臣以完備之意, 必欲爲謝表, 其言亦有據, 何必强爭耶? 吏曹判書趙尙絅曰, 小臣之意亦如是矣。刑曹判書宋眞明曰, 我國使館宇修葺, 亦有謝表, 而今以求請事爲表, 事體無妨。表文中亦可措辭示意, 臣意亦以爲, 修送謝表爲完備矣。上曰, 使臣之必欲完備者, 亦有見, 依所達, 具謝表, 可也。在魯曰, 頃者, 大王大妃殿患候平復, 告宗廟時, 小臣見差獻官。而頃年殿下冊封東宮後告廟時, 臣以參判, 差獻官, 分明記得, 同是告祭, 而獻官品秩頓殊, 故心竊疑訝。考見五禮儀, 則凡有事, 則告獻官, 以二品書塡, 招問禮吏, 亦未知其變改之由, 故使之遍考謄錄, 則各殿患候平復時, 在昔或只請告廟, 或請遣大臣告廟, 而挽近以來, 皆遣大臣。王妃冊封王世子冊封時, 每只請告廟故, 遣二品官云。若一從禮文, 則獻官, 皆當差以二品。若曰事有輕重而然, 則昨年元子水痘平復時, 遣大臣, 而今年世子冊封後, 遣宰臣。宗廟繼序之重, 何如而反如是乎? 似是中間一番錯誤, 因以循襲矣。然告平復遣大臣, 如難猝然變改, 則無寧於告冊封, 一體遣大臣, 俾無輕重同異之嫌, 似或可也。今番還御時告祭獻官, 亦以遣大臣啓下。臣又令溯考前例, 則在昔移御, 或告或不告。而顯廟朝移御時, 禮曹啓辭, 以禮文內動駕經宿以上, 遣大臣告宗廟。今亦依此擧行。何如爲辭? 臣因此而遍考五禮儀, 則拜陵儀, 果有陵所遙隔。經宿以上, 則遣大臣告宗廟之文, 此蓋指動駕出外經宿以上也。如溫泉行幸, 則雖非陵幸, 可以援用此禮, 而城內移御, 恐不襯於此文。且遠陵動駕時告祭, 特遣大臣, 似有意焉, 而不能詳知矣。上曰, 太廟朔望, 亦以二品塡差, 則告祭, 乃是單獻, 豈有異乎? 至於拜陵時, 則禮出必告反必面, 以情私言之, 當躬詣以告。而王者出入至重故, 以躬告之義, 使大臣代行, 祖宗朝制禮之意, 誠爲精密矣。今後則遠陵告行之外, 其他告祭獻官, 一依五禮儀爲之, 可也。在魯曰, 今番則移御時, 旣遣大臣, 還御時, 姑爲仍前爲之, 而日後爲始, 一從五禮儀,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星州綱常罪人, 正法已久, 而本州, 尙無降號之擧。臣適覺而怪之, 有所査問, 則正法之日, 自禁府, 卽以降其邑號等事, 令各該司擧行之意, 草記允下, 卽已奉承傳於吏曹, 而該吏忘却掩置, 以致如此云。吏曹堂上, 推考警責, 該吏令攸司科罪, 降號一款, 卽令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大臣在外, 則令本道, 輸致月廩, 自有舊例。故領府事鄭澔處, 則前者判事徐命均爲左相時陳達, 至今擧行矣。判府事李宜顯, 方在楊州地, 而以無陳達之人故, 月廩, 迄無輸送之事, 聞其家甚貧窶, 饘粥不繼云。朝家宜有軫念之道, 故敢達。上曰, 月廩計給, 可也。若無大臣陳達, 則大臣將無給廩之擧, 事體不當如是。此後則如有在外大臣, 自該曹直爲啓下行會事, 定式施行,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北伯宋成明, 赴任已逾朞年, 近聞實病甚重, 累上辭疏故, 臣頃以宜有體諒之意仰達, 而日昨五疏, 又未蒙遞。非但其私情切憫, 公務曠廢, 亦甚可慮矣。上曰, 宋成明上來, 則不爲供職, 故姑欲留置, 有所靳遞矣。果是實病乎? 在魯曰, 頃聞其病勢甚重, 其子蒼黃下去云矣。上曰, 實病如此, 則其在禮使之道, 不可無軫念, 許遞,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近來京城, 多有偸竊之患。兩捕廳非不加意譏捕, 而日昨捕卒, 爲盜所殺, 橫死街路云。此雖非捕將之過, 而事旣無前, 不可無警飭之道。兩邊捕將, 竝從重推考, 賊人, 使之各別窺捕, 何如? 在魯曰, 聞捕將, 別定譏捕軍卒, 每於罷漏後, 譏察殊常之人。而適逢負卜之人, 執捉詰問, 則其人, 果是盜賊, 拔刀刺殺軍卒, 棄卜而走, 驗之則士夫家其夜見偸之物云。雖非捕將不能擧賊之過, 而誠甚驚駭矣。上曰, 依所達爲之。出擧條 忠原營將·西原營將有闕之代, 令該曹, 卽爲口傳, 各別擇差, 不數日內催促發送事。榻前下敎 咸鏡監司宋成明今姑許遞事。榻前下敎 尙絅曰, 都政連仍, 兵曹多事, 不卽爲之, 謁聖後, 所當卽行, 而多有掣肘之端, 欲於還御擧動後設行。而本曹參判趙遠命, 尙不行公。蓋李觀厚事後引嫌之人, 擧皆行公, 則趙遠命, 久猶撕捱, 太無義意。令政院別爲申飭, 俾卽應命之地, 何如? 寅明曰, 其所撕捱, 極涉過矣。上曰, 至今撕捱, 甚無義, 從重推考, 牌招察任,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計贓事, 頃已陳達, 而吏曹·禁府, 自相推誘, 不卽擧行矣。吏曹判書趙尙絅曰, 計贓, 禁府自當爲之。而吏曹何可替當, 考律定罪乎? 上曰, 照律計贓, 則禁府自當爲之。今後則自禁府, 計其石數, 以送於吏曹, 則自吏曹, 依其石數, 勘定年限禁錮事, 定式施行, 可也。出擧條 眞明曰, 西北人物調用之事, 奏達爲陳談, 申飭爲文具, 固知徒涉煩複, 而都政又不遠, 更爲另飭兩銓, 何如? 上曰, 依所達, 更爲申飭, 可也。眞明曰, 北人之門地人物文筆優餘者, 如朱杓·韓錫坤·黃道洽, 數三年積苦, 未見收拾, 其何以盡悅一路人心乎? 曾聞各軍門, 皆有將官西北窠, 而近來御營·摠戎兩廳, 不遵定式, 無一西北人見差者云。宜有致責, 申飭之道矣。上曰, 更爲申飭兩廳, 依定式施行, 可也。出擧條 吏曹參判趙遠命, 從重推考, 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同副承旨曺夏望, 今姑改差, 其代, 卽爲開政差出事。榻前下敎 宋眞明, 堤堰司堂上仍差事。榻前下敎 寅明曰, 向日筵中, 臣以漂倭五日糧事, 有所仰陳。自上, 以待書啓上來, 變通爲敎矣。臣於稟達後, 書問其變通當否於萊伯矣。新有其答, 以爲差倭等, 方日事叫呶, 欲狀請變通。而朝家, 若待狀請許之, 則恐損威不果, 而書契, 已於七月上送云矣。此事旣非約條, 亦非交隣厚道, 裁判差倭之藉此出來, 亦爲接待難繼之道, 此事出自豐原云。待其入侍, 宜下詢而處之矣。在魯曰, 此事大體, 則僚相之言爲是。其間亦有大關於情僞利害者, 趙顯命必詳知矣。定式不撓, 已至累年, 亦不無其效, 不可猝改, 從容商確而處之, 可矣。上曰, 倭人雖慣習於水路, 刻定五日, 則太沓沓矣。寅明曰, 倭人出來, 則動經一年, 留館之時, 徵求多端。於渠有利, 故托以漂風之來, 又不卽歸矣。上曰, 倭性素躁, 豈肯久留? 雖微小之事, 積小成大, 則易致實患矣。在魯曰, 此事, 後日趙顯命登對時, 下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何待下詢, 當思量爲之耳。掌令李慶錫啓曰, 臣情地危蹙, 猥上辭本, 不惟不賜允許, 諭以爾勿辭速察職, 臣固惶感, 莫省所措。而至於目下數事之草草尾附者, 皆以過矣爲敎, 益不勝憮然之至。夫在外付標之, 曾亦有之, 帶銜下鄕之, 亦有先後。臣亦豈不知之, 而李箕鎭之陳疏歸鄕, 播諸朝紙, 其不還京, 衆所共知, 則以此擬望, 甚不誠實。臨科請敍, 新付軍銜者, 在外與否, 固非預料, 而重宰侍從之素有職銜者, 例皆預捧擧案, 在京在外, 無不懸錄, 知其在外, 而然且擬之則非也。擧案不言在外, 而牌出後稱在外, 則此所謂帶銜下鄕, 其不捧傳旨, 亦非也。闌入一款, 雖曰問備承史, 而禁喧之地, 不可不飭勵。此臣所以略有警責之請, 而諸承宣之疏, 費辭對辨, 太涉分疏。洪聖輔之憫其老病, 參以人情云者, 初非臣之所可知, 而其所謂存其公體者, 雖曰曾經提學, 不可輕拔。而曾經文衡之在京在外者, 數三人, 而亦不見擬, 則今其爲言, 自歸矛盾, 曺夏望之白地驅人云者, 尤不滿一哂。臣之始呈其疏, 雖値淸齋, 臺閣言事, 例當留院, 非承宣之所可退却。而或諉以事不關緊, 或托以字句失實, 多般周遮, 終不捧留。挾雜阻搪之目, 儘出斟量, 則其謂罷齋後來呈者, 其果成說乎? 此不過官師相規, 言甚寂寥, 上不能見槪於聖心, 下不能見諒於同朝, 此已難冒之一端。今於昵侍前席, 聖上, 以臣疏中請罪騎省承宣等事, 有過誤之敎, 又被大臣之非。則尤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此非重事, 多費張皇, 無乃太過乎? 勿辭。泰溫曰, 掌令李慶錫, 再啓煩瀆, 退待勿論矣。上曰, 知道。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