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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844책 (탈초본 46책) 영조 13년 3월 10일 무술 44/44 기사 1737년  乾隆(淸/高宗) 2년

○ 三月初十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 左議政金在魯, 右議政宋寅明, 行左參贊趙顯命, 左尹金聖應, 戶曹參議金若魯, 右承旨趙命臣, 假注書兪彦好, 事變假注書南泰會, 記事官李成中·林象元, 入侍。在魯曰, 近日朝晝之間, 寒暖異候, 聖體若何? 上曰, 無事矣。在魯曰, 今日有勿爲入診之敎, 臂部麻疼之候, 其有顯減之勢乎? 上曰, 批旨已諭矣。麻痺之候, 差勝而肘上滯痰處, 商陸灸後, 未知有顯效, 使之溫煖則頗勝, 鍼灸則無益, 故欲勿爲之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 一向安順乎? 上曰, 好過矣。在魯曰, 國家凡事, 當爲而不爲者, 多矣。都堂錄, 至今遷就, 開講無期, 鞫事今雖至收殺之境, 亦當逐日開坐, 而有待下敎擧行之敎, 故置之尋常, 六卿, 多有在外者, 重臣不備, 方伯, 亦未卽下送, 近來事, 到處可悶矣。上曰, 予亦欲下敎, 而卿先言之矣, 雖以今日次對見之, 亦爲寒心。備堂不備, 不可謂次對, 而該府有擧行事, 故趁早引見矣。六卿在外者多, 當有申飭, 而卽今最爲寒心者, 法綱也。至於都堂錄, 大提學已出, 若行都政則堂錄自可爲之, 而前冬當行之都政, 至今未行, 安有如許事體, 伯, 至今未送? 雖有舊伯, 豈可如是? 今則申飭速赴, 可也, 不然則當變通許遞, 不可一向羈縻矣。在魯曰, 雖令速往, 必不往矣, 鞫事尙未處置, 亦宜有處分矣。上曰, 頃已下敎, 而今若無更爲收殺者, 頃者引見時, 入侍之臣不多, 故未果處分, 今則判金吾·同義禁, 皆入侍, 從當有下敎者矣, 他事, 姑先陳達, 可也。寅明曰, 國綱之解弛, 朝臣之怠慢, 未有甚於近來, 自上, 嚴敎飭勵, 非止一再, 而亦無毫分之效, 徒貽聖心之勞, 往往必欲做事之際, 或有創行無前之擧, 此亦可悶矣。臣竊恐聖上, 雖欲立紀綱, 而猶未得其要領, 故有此弊矣。上曰, 何者爲要領耶? 搢紳之風習, 近來極惡, 其意槪以爲, 吾雖如此, 國家豈用極律耶? 以此爲心, 無可奈何? 在魯曰, 李廷濟之疏論此弊, 其言是矣。上曰, 其言極是, 而李廷濟亦嘗犯之, 言人則易矣。在魯曰, 古則玉堂, 或禁推, 而今則吏議, 亦禁推而督出, 此亦無前例之事矣。上曰, 古豈有如許事耶? 今人則必欲待節拍, 故每如是矣, 國家用律, 亦有限定, 若過於竄配, 則是爲極律, 極律則太過, 亦不可用。諸臣, 若少思分義, 則豈可如是, 而今則雖欲以重律治之, 亦非以禮使臣之道, 後若有暴悍之君, 如秦始皇者, 用一切之法, 則可以振作, 而今則恃其必不用極律而然也, 誠無奈何矣。寅明曰, 臣亦思之, 實無好道理。而三代用法, 亦有適輕·適重之義, 當此末世, 不可從輕爲之, 此等之類, 以重法治之, 亦何妨哉? 上曰, 今若比前加律, 則後必有尤加於此者, 亦豈無弊哉? 寅明曰, 治末世之道, 不得不如是矣。且自上處分之事, 或有不能厭服人心者, 紀綱之不立, 或由於是矣。上曰, 凡於處分之際, 彼所厭服者, 此則不服, 此所厭服者, 彼則不服, 誠難矣。寅明曰, 以臣等所見, 處分之事, 或有當輕而重, 當重而輕者, 諸臣之心, 豈盡厭服乎? 臣等, 不能董率, 而徒爲責難之言, 固爲惶悚, 而此等處, 不可不留意也。上曰, 所達, 是矣。寅明曰, 伯, 必不往赴, 臺啓尙未收殺, 不可一向羈縻矣。在魯曰, 一番發啓之後, 不停不連矣。上曰, 吳瑗事, 或停或不停, 何難之有, 而尙不收殺, 近來事, 怪矣。一臺官, 發一怪啓而去, 則人皆厭避, 耳目之無人, 由於此矣。向來宋翼輝之事, 亦多有非斥者, 可謂難矣。寅明曰, 重臣之斥補監司, 宣廟朝及先朝甲戌後, 有之, 此雖不可頻爲之事, 而崇品之臣, 過爲撕捱者, 差送於難治之處, 亦似無妨矣。上曰, 此亦難矣。特補藩任, 則雖皆往赴, 而遞歸後, 不爲復命, 直爲下鄕者, 有之, 此亦不過一時試用, 無實效矣。寅明曰, 雖然, 猶勝於一向撕捱矣。上曰, 如權𢢜者, 雖除藩任, 亦不上來矣。在魯曰, 年今六十九矣。上曰, 然耶? 寅明曰, 年少如李秉常·兪拓基·尹淳, 皆是在外不來者, 而若爲監司, 則皆當善治矣。在魯曰, 兪拓基, 非矣。無端撕捱於京職陞擢之後, 亦不入來, 今不可順遞, 或於藩任, 別爲處分, 以示用罰之意, 則以何辭不往乎? 上曰, 如是則朝廷可用之人, 不足亦難矣。寅明曰, 卽今通政, 殆累百而尙患不足, 嘉善亦甚苟簡, 當品中, 若有任使處, 則每患乏人矣。上曰, 此無他, 皆是時象之致也。共相行公, 不快於心, 故或以其固執不欲仕, 或以爲齟齬而不欲仕, 若無時象, 則紀綱亦可立, 而今則非但文臣爲時象, 些少武弁, 亦使之爲時象, 豈不非耶? 勸武弁爲時象, 將何爲哉? 寅明曰, 近來彈駁, 皆有若干私意, 而兵曹用人之際, 則別無如是之事矣。上曰, 然矣。重宰則不爲此習, 故年少輩咈鬱而爲之, 誠可駭然矣。在魯曰, 雖宰相名士之事, 論人之際, 每以標榜疑之, 此亦悶矣。武弁尤豈有色目乎? 設令如是, 自上, 但當不從, 何必以時象爲敎乎? 若如此則雖或有可爲之事, 亦必慮其致疑而不得爲之矣。上曰, 或扶或抑, 皆有妙理, 雖以閔昌基·柳經章事, 言之, 以一人之事, 幾次論劾耶? 太支離矣。寅明曰, 雖此等事, 亦參錯爲之, 則好矣, 而不如是矣。上曰, 此則厭之矣。顯命曰, 人之聞見, 各有不同, 隨卽論列, 可也, 亦何必參錯爲之乎? 上曰, 豐原言, 是矣。再明試官, 可無苟簡之事耶? 若魯曰, 殿試試官, 只是七員矣。顯命曰, 試官望, 不足則或有二望擬入之例矣。上曰, 七員試官, 何可以二望, 苟簡備擬耶? 在魯展狀啓曰, 此乃慶尙監司閔應洙狀啓也。以爲, 道內各山城修城錢未捧中當身現存者外, 流亡絶戶, 指徵無處之類, 令本道各別明査, 報本司處之事, 自備局啓下矣。未收文書, 十分精査, 則尙州·咸昌·聞慶·星山·高靈·柒谷等邑, 指徵無處者, 合爲一千一百二十兩零, 而大抵此錢, 皆是流來舊債, 所謂當身現存者, 亦皆貧殘特甚, 實無徵出之勢, 而其身旣在, 雖不敢請減, 今此査實指徵無處之類, 依數蕩減事, 請令廟堂稟處云矣。雖其當身現存者, 無非窮殘可矜之類, 且年條已過十五年, 則今當舊逋蕩減之中, 此亦當入者也, 至若流亡絶戶之類, 旣令査報不可不爲先蕩減矣。顯命曰, 己亥年, 故海恩府院君吳命恒慶尙監司時, 自備七萬兩錢, 分給五山城, 使之分俵於各其屬邑, 取其贏息, 以補城堞繕修之役, 此所謂修城錢也。當初則實是事業, 而及其年久之後, 各邑, 頗有憑公營私之弊, 故吳命恒生時, 亦悔之, 而仍自戶曹取用矣。小臣, 待罪藩時, 當捧者捧之, 而作銀, 其未捧者, 則狀請移送戶曹, 而大抵未捧, 皆是難捧之類也。上曰, 自官, 欲取利息, 分給於民者, 則非民之罪也。寅明曰, 小臣在尙州時, 亦見之, 此甚難捧矣。上曰, 道臣狀聞中, 當身現存者, 雖不請減, 亦有難捧之意, 且年條已久, 一倂蕩減, 似無妨矣, 卿及諸臣, 各陳所見, 可也。寅明曰, 當捧之類, 竝許蕩減, 則議者, 必以爲虛疎, 而此是久遠逋欠, 在朝家推惠之道, 固宜無論當捧與否, 而此等當捧者, 特令蕩減然後, 方可爲實惠矣。道臣, 若以此入於今番逋欠成冊中, 則亦當在限年蕩減之中矣。顯命曰, 臣則自外與大臣酬酢之時, 已以當一倂蕩減爲言矣。聖應曰, 臣於此事, 未知根本,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若魯曰, 不但舊逋, 凡公債十五年以上, 皆許蕩減, 此亦應入於蕩減中矣。上曰, 以公債蕩減之年條, 言之, 此固當入, 且舊逋, 旣令蕩減, 此亦盡爲蕩減, 可也。抄出擧條 在魯曰, 臣在營時見之, 守令, 皆以此爲難, 欲以穀代捧矣。上曰, 其所分俵之類, 皆是民耶? 顯命曰, 民及官屬, 皆有之矣。上曰, 欲爲料理, 則殘弊之民, 必不給之。顯命曰, 或有以民結均給者, 或有爲料理抄給者矣。在魯曰, 觀此平安監司尹陽來狀啓, 以爲宋眞明在營時, 以江邊各邑鎭, 烽把入直之卒, 爲役最苦, 不可無別樣軫恤之擧。磨鍊給料事, 狀聞, 變通把守則將卒皆給料, 烽臺則只給軍卒之料, 而烽監, 獨漏於給料中, 長在信地, 日夜瞭望, 與軍卒無異, 而元無升合之料, 不無向隅之歎, 自江界義州七邑, 烽臺四十二處, 烽監各一人料米, 亦以會付耗米, 一體磨鍊上下事, 請令廟堂稟處云矣。大抵烽軍之役, 雖曰苦重, 江邊與內地, 實無異同, 江邊烽卒之獨爲給料, 未知得宜, 而旣給之料, 今難還罷, 烽卒旣有料, 則烽監之於烽卒, 等給別無懸殊, 而獨未得料, 其所稱冤, 事勢亦然, 此爲難處矣。上曰, 此等事, 最難處矣。曾聞彼國言, 雍正時戍卒征軍, 皆令給衣, 此如先儒所謂, 給路人之衣者, 終是近於要譽, 此事亦如是, 而道臣不狀請則已, 旣請之後, 朝家不許, 則古人所謂, 恩歸於下, 怨歸於上者, 雖不必言之, 而國家之待軍民, 亦不可太薄, 烽卒旣有料, 則監官亦似當有之, 右相·諸臣之意, 何如? 各陳之, 可也。寅明曰, 末世此等之事, 漸有加於古矣, 古人之事, 雖有些少欠闕, 何必續續創開乎? 所謂烽軍料米, 雖曰古所未有, 旣已定式許給, 還收亦難矣。當初烽軍·烽將之或給或不給, 未知緣何區別, 而此等事一有創行, 漸次引例, 則將無限極, 防塞, 似宜矣。顯命曰, 古來所無之事, 創行重難, 且邊上穀物, 關係至重, 而平安道穀物, 頗優, 故監司新赴, 則輒增設料窠, 小不下十餘窠, 每每有加無損, 此可悶矣。平時邊穀, 如是不惜, 脫或用兵, 則必致難繼, 今此給料不均, 雖曰有弊, 邊穀漸縮之弊, 豈不尤大乎? 近來之人, 每以目前施惠爲務, 故如是, 而臣意, 則旣給者, 仍存無妨, 不給者, 不必更給矣。聖應曰, 自前給料者, 雖不得罷, 而加設料窠, 誠爲未安矣。若魯曰, 頃者伯, 亦以瞭望僧給料事, 論請, 近來此等之習, 甚多, 無於古者, 則姑爲防塞, 宜矣。在魯曰, 以事理論之, 則烽軍之料, 亦當還寢, 而此雖重難, 烽監給料事, 則姑爲防塞, 何如? 上曰, 此誠不均, 而烽軍之役, 比將校必尤苦, 故如是矣。諸議旣皆持難, 依爲之。抄出擧條 寅明曰, 小臣有所聞, 惶恐敢達。國家以名分爲重, 至於宮闈之間, 尤當截嚴, 而似聞醫官入診東宮之時, 醫官輩或請賜物云, 方在沖幼之時, 易有此等之事, 我國禮法, 最爲嚴重, 宮闈之間, 亦不可不截然。自內各別申飭, 俾無不嚴之弊, 何如? 上曰, 所達, 是矣。予亦知如此, 故雖尋常語次之間, 亦必申飭, 使等級分明, 而醫官入診時, 予輒同見, 亦有意也。醫官如家奴, 曾聞癸亥年痘患時, 醫官, 或有御前眠睡者云矣, 況此沖幼之時。故或不無不嚴之慮, 而至於請賜之事, 予未有聞矣。寅明曰, 聞請賜柑子云矣。上曰, 然矣。常時見人, 則每欲以某物饋之, 其時亦以駱粥器, 手自持與醫官, 故渠輩又欲觀之, 請賜柑子矣。然當依所達申飭焉。寅明曰, 若有不嚴之事, 則臣當請罪, 而此則渠輩亦出於好意也, 內間亦必有如是之事, 嚴加申飭, 何如? 上曰, 所達, 好矣。此等事, 仍而成習, 易矣, 當申飭焉。在魯曰, 臣雖未能詳聞, 而每有所懷, 今始仰達。每於名日, 各殿進上諸種, 如履鞋之屬, 頃年裁減其數矣, 近來皆已復舊, 而中宮殿進上, 獨不復舊, 故嬪宮所進, 其數有加云。不但封進之時, 臣子之心不安, 自內見之, 則上殿少入, 下殿多入, 所見, 豈不未安之甚乎? 此與外方進上, 有異, 且非大段, 而事體則未安, 中宮殿四名日進上之物, 亦爲復舊, 何如? 上曰, 此則不然, 元無參差之事矣。端午有進上鞋, 而各殿只一部, 內人輩亦皆分給, 而其鞋制樣, 極怪異, 不堪着, 故雖封入, 自內元不着之, 戊申年裁減時, 兩東朝所進, 則不爲減數, 中宮及賢嬪宮所入, 皆減之矣。庚戌後宣懿王后殿內人區處, 分屬於各殿, 故凡供上隨人數依舊入之, 內人所給之鞋, 亦皆入之, 而賢嬪宮, 分屬之內人, 適多於中宮, 故外間必以爲, 賢嬪宮所入, 有加矣。在魯曰, 臣之所聞, 初未眞的, 更當詳問矣。寅明曰, 此事則未知然否, 而此等處, 每每加意, 如何? 臣亦有以所聞仰達者矣。臣於待罪藥房時見之, 自內各殿, 若有問藥之事, 則醫官, 議藥以入後, 自上書下標紙, 然後劑入者, 例也。中宮殿所用藥, 則議入後標紙之下, 每甚遲延, 醫藥尤是重事, 而如是誠可悶矣。在魯曰, 此事, 臣亦聞之矣。上曰, 今則筵席, 適從容, 而向者徐判府事爲藥房都提調時, 入侍於克綏齋, 其時有所下敎此事, 醫官輩必皆知之, 曾經提調之人, 亦必知之。內局藥未見效之說, 卿等亦應聞之矣, 予若知之, 則豈不卽爲分付耶? 在魯曰, 自內所用之藥, 若非不得已之事, 則想或不爲稟達矣。雖以私家婦人言之, 自己所服之藥, 若非重病, 亦不煩言于外間, 此亦非異事矣。上曰, 其時都提調, 亦以所聞於醫官者, 陳達矣。自在潛邸時, 未嘗見效於內局藥之言, 言于醫女云, 予以爲, 卿則與他人有異, 可使本家知之, 有所下敎矣。慈殿, 每有勸勉之敎, 其時都提調, 亦爲陳達, 而與他人有異, 故予有下敎, 卿等, 亦豈不知耶? 寅明曰, 臣亦見之, 曾有下敎於藥房者矣, 今承聖敎, 臣實聽瑩, 未能曉然, 而第伏望每事, 必以寬恕爲務, 何如? 上曰, 所達之意, 予已知之, 予豈不如是耶? 寅明曰, 日昨藥房入診時, 因提調趙尙絅所啓, 守禦廳湖西牙兵, 有變通之命矣。日前忠淸監司, 以平澤縣監報狀, 轉報備局以爲平澤以十室殘邑, 良丁絶乏, 而守禦廳所屬, 牙兵之以私賤充定者, 又以良軍換定, 則實爲莫大之弊云。大抵守禦廳, 以京畿四營及江原道原城爲五營, 忠淸道則本非正軍, 乃是收米者也。甲寅年, 以良丁之難得, 良軍一千名, 減之, 以私賤二千名, 代給之, 良軍則收米十二斗, 奴軍則收六斗, 此於本營, 少無所妨, 而該邑則實爲便利矣, 唐·宋皆以養兵亡國, 而我國軍門太多, 可悶矣。壬辰後, 設都監, 癸亥後, 設禦營廳, 丙子前, 設守禦廳, 庚申後, 又設禁衛營, 一番設立, 則名號重大, 大將又是位尊, 凡係有利於軍門之事, 有增無減, 一國之事, 幾盡專力於軍門, 此非可久之道。今雖不得變通, 至若湖西牙兵, 則與五營元軍, 有異, 亦非古制, 似是一鏡爲守禦使時創立, 而收米者也。雖革罷, 亦無妨, 況此良·賤之換定, 有何難事哉? 且大臣·備局堂上, 則一國休戚, 皆所與知, 故凡事之緩急緊歇, 猶能料量, 而至於各廳, 則惟以本衙門之私利害, 爲心, 朝家不可盡從其言, 今此守禦廳所屬湖西牙兵良·賤換定事, 頃因監司報狀, 旣已捧甘知委於本廳, 趙尙絅所達之事, 則置之, 何如? 上曰, 此則不然。守禦·摠戎廳, 皆有良牙兵, 今若以其不緊革罷, 則可也, 而曾聞李宗城·李瑜之言, 私奴爲軍於本營有弊云, 故變通矣。今因一邑之所報, 續續變改, 則邑邑必皆如是, 本廳何以堪之? 寅明曰, 牙兵中良·賤錯雜, 有何妨乎? 在魯曰, 臣意初則持難, 而右相以殘邑弊端, 欲爲變通, 故自外酬酢時, 臣亦許之矣。然趙尙絅之言, 是矣。良牙兵, 終勝於私賤奴軍, 則名數倍多, 徒令軍制紊亂矣。寅明曰, 此非軍制, 乃是收米者也。上曰, 大臣亦以軍制紊亂, 爲慮, 若以私賤爲軍, 而倍增其數, 則私奴之叛主者, 率皆投屬, 如此之軍, 將焉用哉? 良牙兵, 果不緊則罷之, 可也, 不罷則當用良軍, 此後本廳, 若增良軍之數, 如奴軍, 則其弊難堪, 此則申飭, 宜矣。若魯曰, 廣州奴軍七百名, 亦近來加設矣, 今此守禦廳牙兵, 亦是十餘年來新創者, 則革罷, 似好矣。顯命曰, 問其根本而後, 決斷, 宜矣。上曰, 金若魯之言, 是矣。更爲相考, 湖西牙兵, 果是創出屬耳, 而非二十餘年前所有者, 則罷之, 若是自古有之者, 則日後毋得加數之意, 自備局申飭本廳, 可也。寅明曰, 趙尙絅陳達之時, 以令廟堂稟處, 爲敎, 大抵各司所請之事, 皆是利於本司, 而不顧其他者, 不可輕許矣。上曰, 仁宗皇帝, 亦有不問有司之命, 廟堂, 或過於持難, 則此亦難矣。寅明曰, 相臣, 如有循私之事, 則斥退, 可也, 如其不然, 則其在責相之道, 恐不如是矣。且臣亦嘗待罪於藥房矣, 藥房入診, 提調獨入, 與次對有異, 故雖或有可以稟定者, 不敢爲之。趙尙絅之稟定此事於入診時者, 誠爲非矣。上曰, 卿心則公矣, 然自昔見之, 入診時, 亦有稟定之事, 只論事之公私, 可也, 此何妨哉? 在魯曰, 小事則入診晝講時, 皆當爲之矣。寅明曰, 此事則旣令廟堂稟處, 無可加勉者, 而此後亦必如是, 則好矣。上曰, 所達, 是矣, 而若是爲民之事, 則亦不必如是。且近來外方, 不遵京各司之言, 今若使各司, 不敢直請凡事, 則外方尤必侮之, 廟堂公事之外, 皆置諸膝底, 而不爲擧行, 此尤難矣。近來藩臣, 則雖都提調衙門, 亦皆輕侮, 以至侮廟堂而侮朝令, 堂·陛次次尊嚴而後, 紀綱可立, 雖以卿等之私門言之, 人必因奴僕而傳言, 堂·陛之間, 亦如是矣, 各司尊而後, 廟堂尊矣。寅明曰, 臣意亦非不欲如此也, 近來各司, 每欲爲利己之事故也。上曰, 近來各司, 草記還給者, 亦多, 而別無利己之事矣。寅明曰, 守禦廳湖西牙兵事, 更爲相考, 果非古制, 而逆所創者, 則當革罷矣。上曰, 不必以逆所創, 爲言, 雖有浮於逆者, 所爲之事, 若是爲國, 則仍爲之, 可也, 何可以人廢之耶? 寅明曰, 此事豈利於國乎? 利於其營矣, 兵務精, 不務多矣。上曰, 韓信多多益善, 亦不可以不務多言之矣。在魯曰, 當少退矣。上曰, 鞫事, 今日欲處置耶? 在魯曰, 不可仍置矣。上曰, 伯事, 先爲處置, 可也, 許遞, 何如? 在魯曰, 似當許遞矣。上曰, 撕捱之人, 補外, 何如? 在魯曰, 似好矣。上曰, 然則以重臣, 首擬以入耶? 寅明曰, 自下擬望爲之, 則事體不重, 以特敎爲之, 似好矣。上曰, 古則吏判在政廳, 雖郞官, 直爲補外云, 而今不然矣。伯事, 以特敎爲之, 無妨, 則何必爲文具耶? 伯許遞, 其代以判尹兪拓基補外事, 書出, 可也。出榻前下敎 慶尙監司, 則可謂恢恢, 而京則乏人矣。上又曰, 此非廣詢之事也, 卿等及金吾堂上, 皆方入侍, 可以處決矣。李明彦事, 戊申年世樞招中, 以爲時方隱伏義州, 欲爲胡服擧事云, 而其時入往北京, 受咨文而來, 則胡服之說, 旣已脫空, 其時出於賊招之人, 亦多得脫矣。今番玄機所告, 亦已白脫, 同時被拿者, 皆已放釋, 有何刑訊之端耶? 予意如是, 則親鞫時上來殿庭, 可也, 而決末亦難處, 故不爲之矣。予雖不疑而脫之, 此非可以仕宦者也, 還發配所之外, 無他道矣。夏宅則衣中納書之事, 前已屢次下敎者也。蔡之洪疏中語, 則夏宅, 雖曰可疑, 逆獄, 自有面質之法, 若於海正在時, 令蔡之洪海正, 面質其言, 歸一後, 又與夏宅面質, 夏宅語屈, 則可以刑訊, 而今何可以疑心加刑耶? 亦爲還配, 可也。在魯曰, 臣於此事, 與僚相相議, 則僚相所見, 亦與臣不甚相遠矣。上曰, 今予處分, 亦云苟且矣。若知其逆, 則不可置之, 不然則何必仍配耶? 予於李眞儒, 亦欲生之, 而己酉年以逆事, 有所下敎, 其時, 故李判府事聞之, 故主張刑訊而殺之。眞儒則辛·壬年間, 多有所爲, 渠以足可超脫之人, 乃如是, 雖杖斃, 亦無惜矣。此乃懲礪之道, 而猶且如何, 況今則旣已問之, 知其曖昧, 而只以人心之咈鬱, 有此仍配, 王者處分, 豈不苟且哉? 在魯曰, 世樞, 卽臣所捉得而上送者也。臣在忠州時, 已爲親問取招, 渠非親聞麟佐之言, 槪以賊中所聞, 言之, 其時則以爲, 明彦北京出來時, 約與思晟擧事云云矣。臣上來後, 考見鞫廳文案, 則其招辭以隱伏義州之說, 書之, 此或文案誤書之致也。聖上, 以渠其時在彼地, 故不爲致疑, 而自下疑明彦者, 皆以爲戊申變亂徑發, 故其言不符, 而出來時, 約與擧事之說, 不爲虛罔云矣。且其甲辰上疏, 臣曾未得見, 今始見之, 其言極爲悖慢, 見無禮於君者, 如鷹鸇逐雀之心, 自然而生矣。上曰, 其疏, 予雖未見, 似爲殊常, 然以文字殺人, 本非王者所當爲, 若於其時, 以此疏罪之, 則可也, 今則初以玄機事, 拿來, 卽已歸虛, 則又以年久之甲辰疏, 鞫問, 豈其可乎? 在魯曰, 其疏之悖慢無禮, 不道不敬, 可勝言哉? 有曰, 殿下爲此輩之所援立, 天下後世, 將謂如何? 又曰, 凶徒之所擁立云云, 原其疏意, 則或恐其時, 自上進用屛退之人, 以爲脅持上下之計, 而以擁立·援立之目, 被之於殿下, 後世之人, 將以爲如何? 其時建儲, 上稟慈旨, 從容下敎, 擇日冊禮, 豈不光明正大, 而鳳輝之疏, 以擧措忙急爲言? 明彦又以擁立·援立爲言, 後世見者, 將謂斯何? 今番鞫坐, 以此發問目, 再三問之, 而渠但曰, 十年前上疏事, 今何以記得云矣, 其疏且言, 景廟時事, 以爲受制强臣, 如此之言, 全不擇發, 肆然書之, 渠於其時, 得逭常刑幸矣。今雖以此誅之, 豈是抉摘文字之比? 決不可循例還配也。雖以扶護逆事, 言之, 金東弼之疏, 極是寂寥, 而猶欲補外, 此乃顯著之事也, 可見其爲一鏡心腹, 擧世皆知之, 今番原情一鏡, 同去就之說, 只以金時發事及山陵事, 爲發明而扶護之事, 終無明白發明之端, 何可循例處之? 今此下敎, 過於太寬矣, 夏宅則今番鞫廳, 先爲請刑, 而自上不從矣。賊招所出, 重於明彦, 日佐, 以賊至親, 其招辭以爲, 麟佐之黨三人, 明彦之子夏宅李思晟·權敍經云, 渠與夏宅, 色目旣異, 且彼年少儒生, 何以知其名, 必有所以然也? 雖以海正事言之, 海正生時, 未及究覈, 而賊中傳喝事, 海正雖以其婢夫, 亦不得掩諱, 聖上, 每以蔡之洪疏, 疑其出於黨論害人之習, 而豈有因其婢夫, 公然誣告之理乎? 至若衣中納書事此一事, 亦足刑訊矣, 其所爲計, 可謂欲巧反拙矣。渠之被配, 以渭原謫所事也, 今又仍配則刑政, 豈不乖舛乎? 以本罪罪之, 可也。今此二事處分, 小臣, 則斷斷以爲失之太寬矣。上曰, 日佐招中語, 戊申年, 已問之矣, 右相及金吾堂上, 各陳所見, 可也。寅明曰, 明彦無臣節之說, 卽臣之言, 而其時初啓, 卽允矣, 此則以心迹論之, 其心迹有如此者, 故臣爲此言, 而甲辰之疏, 今始見之, 辭語極凶絶悖矣。他人之疏, 亦必多有如此者, 而其疏語, 則絶悖, 死有餘罪矣。上曰, 其時諸人之疏, 盡爲尋出, 而罪之則將無餘人矣, 所謂無臣節者, 指何事耶? 先陳之, 可也。寅明曰, 似有右袒一鏡之形, 且其蒙放後, 不卽上來, 爲使臣後, 又不陳疏, 故謂之無臣節, 非欲以此律治之, 只論其心迹如此也。今以甲辰疏, 殺之, 則無惜, 而設鞫嚴問, 則不可, 蓋鞫廳擧行之事, 卽戊申逆招事也。在魯曰, 鞫廳亦非一端矣。寅明曰, 戊申諸賊之招辭, 臣亦非謂皆可信也。大凡鞫獄之事, 當觀本事之虛實, 戊申以後鞫獄, 則臣見其柱子不實, 故枝葉多有緩治者, 戊申鞫獄, 則柱子實, 故治之尙嚴, 多人中雖或有橫罹之弊, 而法例當嚴, 則亦不可從寬矣。變書何必盡信, 而柱子實, 則雖是風聞不的之言, 皆當問之, 故臣亦於其時, 有所爭執矣。世樞·宜璉生存之時, 若加究問, 則明彦之罪, 或有尤著者, 而其時不能如是, 可恨矣。今則宜璉·世樞之招, 已無盤質之階, 且多他罪, 難可得生矣。上曰, 夏宅事, 陳之, 可也。寅明曰, 日佐招, 旣指夏宅之名, 世上之人甚多, 何必無端指夏宅乎? 況日佐所告, 皆是實逆賊也。初不鞫問則已, 旣已鞫問之後, 無明白發明之言, 則杖訊當然, 蔡之洪之疏, 則雖未必盡然, 而衣書之事, 亦極殊常矣。上曰, 衣縫藏書事, 疑之者, 何謂耶? 寅明曰, 渠有自作之罪, 故欲以此發明云矣。上曰, 其書中辭語, 何耶? 寅明曰, 爲國討賊之方略矣。上曰, 宅夏自書耶? 寅明曰, 李日躋之筆矣。上曰, 曾亦言之, 而渠以爲, 李日躋, 使之深藏, 故藏之衣縫云矣。在魯曰, 自知其罪, 欲爲發明之資, 而此反爲贓物矣。上曰, 未有拿命之前, 先爲納袴, 則何如是工巧耶? 寅明曰, 此則或因金吾郞之緩緩入去, 致有此事, 故臣於其時, 請鞫其拿來都事矣。上曰, 判金吾陳之。顯命曰, 小臣則論其父子之罪, 有緩急之異矣, 李明彦罪狀, 可勝誅哉? 辛·壬年間怪論, 無不主張, 其時若非李眞儒·李明彦, 則一鏡特一孤雛腐鼠, 而力爲扶護, 增其聲勢, 幾乎禍及宗社, 論其罪狀, 何可生乎? 宜璉招, 不往北京之說, 其時參鞫之臣, 聞之而莫不失笑, 此則旣已快脫, 無復可論。甲辰冬疏, 今於鞫廳, 始爲詳見, 果爲萬萬凶悖, 而過十年之後, 以玄機虛言拿來, 此事白脫後, 以前事爲罪, 而杖殺之, 則刑政, 似涉如何矣。夏宅則不可還配而止, 戊申逆招, 則雖無指的某事之言, 而海正事, 不善治獄, 未能究竟矣。蔡之洪疏, 自上或以偏論, 疑之, 而多人之中, 尤可嫉於夏宅者, 亦必有之, 人雖無狀, 豈於白白地爲此說乎? 必有所聞矣。海正, 乃是夏宅之人, 而平問之下, 賊中傳喝之事, 不能掩諱, 以爲夏宅, 托以上京不答云。以事理揣之, 則海正, 於夏宅事, 隱諱則有之, 而必無暴揚之事矣。海正旣死, 今不可更問, 當以此一事, 了當其罪矣, 致有逆賊傳喝之來者, 與申正模, 彷彿矣。申正模則答而送之, 夏宅則諱而不答, 夏宅似輕, 而正模則不出逆招, 夏宅則虛實間出於逆招, 折長補短, 罪實一般矣, 正模, 旣已刑推定配, 今亦用其律, 似宜矣。在魯曰, 衣中書之事, 何不論之耶? 顯命曰, 此事則其時臣意以爲, 以此爲案, 或涉已甚, 故今不擧論矣。寅明曰, 夏宅申正模, 異矣, 申正模則不出鞫招矣。在魯曰, 申正模則只於皮封, 書賊將之號云矣。上曰, 皮封與書內, 何異耶? 在魯曰, 明彦則以上疏殺之, 無妨, 而別無可以鞫問之隱情云爾, 則雖不必刑訊, 而夏宅則賊招之言, 渠雖發明, 而賊帥傳喝事及衣中納書事, 節節可疑, 豈可不刑推乎? 寅明曰, 玄機獄事, 元本虛疎, 故畢竟歸虛, 而戊申事, 則本事實矣。上曰, 其時所謂大元帥, 終不言其骨子, 謀議之本心矣。寅明曰, 諸處賊徒, 各相團聚, 故渠輩亦有不相知之事矣。上曰, 自中相食之意, 亦有之矣。聖應曰, 兩大臣及判金吾之言, 不同, 更加博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李明彦事, 甲辰冬疏, 予則初不深看, 豈能追憶乎? 己酉半夜下敎時, 以予爲時象所賣爲敎矣, 怪異之輩, 爲戊申之變, 而渠輩亦豈有嫉予之事乎? 實由於不知予之心故也。古之人君, 或以猜疑殺人, 而予自辛丑入闕時, 已以脫略爲心, 至今日常存此心, 未有變改, 若令盡知予心, 則應無戊申之事矣。予於今日明彦事, 必欲生之之心, 渠亦必不知之, 以渠之不知予心, 予亦不爲寬恕, 則此非仁者之心也。若於戊申鞫獄, 杖殺則無妨, 而今以玄機事拿來, 乃因大臣陳達, 始聞上疏, 仍用極律, 可乎? 若非此世界, 則予雖欲殺之, 卿等, 必當勸予勿殺矣, 戊申事, 柱子雖實, 而不往北京之說, 豈不虛罔乎? 玄機事, 旣已白脫, 則本事自如矣, 處分, 何可有加乎? 夏宅事, 以衣中書爲疑者, 決知其過矣。或謂之出於爲國, 或謂之此尤奸巧, 二說皆過, 予則以中道言之, 渠若入賊中, 則豈有此書耶? 日佐招中, 以儒生入之者, 誠爲可怪, 而蔡之洪, 豈無尤嫉於夏宅者, 而獨言夏宅事, 必有所然云者, 此則非矣, 若以他人爲言, 則難可售於予之前, 而夏宅事, 則可以見售故也。蔡之洪之引問海正, 決非儒者之事矣。申正模, 出於戊申鞫獄時, 而亦得生焉, 又有可以比論者, 戊申年, 羅煣受賊傳令, 欲爲呈官之際, 被捉於官軍云, 而其所謂欲呈之說, 何以取信? 向者其地儒生等, 以羅煣伸辨事, 呈文官家, 而蔡之洪爲狀頭矣, 一蔡之洪, 於羅煣則救之, 於夏宅則告之, 豈不怪哉? 極爲無據矣。大抵朋友之義重耶, 君臣之義重耶? 如羅煣者, 至於呈文伸辨, 沐浴之義, 元不知之矣, 卽今朝廷, 亦必有心知夏宅者, 而不敢發言, 蓋畏護逆之名也。卿等及執法之臣, 如是爭執, 當初罪名, 則不過持身不謹而已。在魯曰, 明彦事, 他事勿論, 金東弼寂寥之疏, 猶惡其逼於一鏡, 必欲斥逐, 養成賊勢, 此罪當誅矣。上曰, 今則事已久遠矣。寅明曰, 臣意則直爲賜之死, 則無妨矣。上曰, 玄機事脫空後, 以久遠之事, 又爲加律, 則此豈王者道理耶? 向來觀厚事, 予亦悔之, 其時李宗城·趙明翼, 以爲初不設鞫, 宜矣。在魯曰, 明彦之拿來, 奚但以玄機事耶? 屢年爭執, 彼此皆參之, 臺啓, 自上允從而拿來, 則臺啓中, 論列之罪, 固自如矣。上曰, 此則不然。予之所以允從者, 以玄機事也, 其時一邊發捕, 一邊靳允, 不可, 故允從臺啓矣。旣以玄機事允從, 而今以前罪加刑, 則是爲欺心也。雖治逆之事, 何可欺心而爲之乎? 李明彦, 則依俄者下敎擧行, 李夏宅, 則卿等, 以還配爲太輕, 當初定配, 不過以持身不謹爲罪也, 今則極邊定配, 可也。予又有勉諭於卿等者矣, 右相則曾見其無臣節, 而猶不欲以極律治之, 則非不知極律之過, 而猶不盡言, 左揆則所見, 必與李碩臣有異。曾於啓覆時, 亦有下敎, 而以今番陳達見之, 猶有如何者, 人有罪則直請用法, 可也, 而故相臣柳鳳輝, 去其姓而呼之, 猶有其心矣, 爲卿慨然, 須去此習, 可也。在魯曰, 明彦之疏, 根源出於柳鳳輝之疏, 柳鳳輝之疏與明彦疏亦一般, 故語次及之, 而若其斥呼, 則常時口熟之致也, 大槪, 明彦之疏, 戊申之逆, 論其根源, 則皆出於此矣。寅明曰, 聖敎如是縷縷, 不勝感激, 而臣之心事, 雖以日月之明, 猶有未盡燭矣。明彦之疏, 絶悖無嚴, 人臣, 爲絶悖無嚴之疏, 何可生乎? 若是疑似文字, 則不可殺之, 而此則非疑似者也, 今則直爲正法當然, 而此非變亂之時, 故國法, 雖有所屈, 無朝夕危急之事, 臣之力爭, 亦與戊申初, 有異矣, 其所爭執, 雖有緩急之殊, 而本意則誠如是矣。臣非有顧瞻前後左右之心, 而今承聖敎, 有若臣, 動於浮議者, 然此猶未盡洞燭於小臣之心事矣, 明彦之罪, 雖是當死, 而自上, 若屈法貸死, 則亦非以死力爭之事, 臣之所見, 本自如是矣。在魯曰, 臣屢承飭勵之敎, 豈不仰體, 而閱歷世變已多, 臣亦有所見矣。柳鳳輝之疏, 辭氣勃勃悖慢, 實無一毫可恕之端, 聖上, 雖命復官, 此乃强咈而爲之者, 一邊討罪之人, 無一許可者, 臣之常時所見, 如此矣。明彦則臣於前日, 最相親熟, 今豈有隨人欲殺之心, 而甲辰疏, 終無可恕之端, 一鏡之勢成威立, 莫非此輩數人之致也, 今此還發配所之命, 決知其不然矣。寅明曰, 還發配所, 則似未得當矣。上曰, 若欲稍加於此, 則豈不聽從耶? 何以爲之, 則好耶? 寅明曰, 其父子, 皆當以濟州爲配所, 此亦爲鎭世道安國家之道也。在魯曰, 明彦雖不加刑, 而夏宅, 不可不刑矣。顯命曰, 似不可, 只爲發配矣。上曰, 刑訊而不服, 則將限死加刑耶? 在魯曰, 罪人, 或有初次刑致斃者, 限死與否, 何必預論耶? 寅明曰以杖斃無惜, 爲定然後, 可以始刑矣。上曰, 然矣。若魯曰, 臣則非獄官而以人得以誅之之義, 敢達矣。今此明彦父子事, 右相之言, 誠爲慨然矣。其罪則當殺, 而今已年久不可殺之云, 若以爲無罪, 則當以臣等之爭執爲過, 而今則不然, 以爲罪雖當死, 年久之後, 何必殺之? 其罪非他罪, 乃是逆也, 治逆之典, 何論年久耶? 況其年久者, 無他, 積年靳允之致也, 今於允從後, 以臺啓措語, 發爲問目, 若有發明之端, 則酌處, 可也, 若無分明發明之端, 則酌處豈不無義乎? 寅明曰, 金若魯之言, 與臣所言, 異矣。臣之言, 以爲殺之當然, 而其所爭執之際, 憤聲盡氣者, 自與戊申初, 有異而已, 金若魯何以聞之, 而其言如斯耶? 上曰, 然矣。金若魯以爲, 卿謂雖是當殺, 不必力爭此言不然云矣。金若魯今聞卿言, 而猶未知卿意, 則方外之人, 必尤甚矣。以明彦·夏宅之事, 朝廷每致紛亂, 誠爲支離, 若是收殺, 爲好, 故卿等之言, 如此矣。若魯曰, 大臣亦無欲生之之意, 臣亦知之矣。然力爭當然, 而不爲力爭, 此亦慨然矣, 此非印僞造殺人之比, 則何可以年久生之乎? 寅明曰, 筵中, 非相爭之地, 而金若魯, 猶未盡知臣意矣。臣伏承聖敎, 猶未盡燭臣心, 故欲明本心, 以爭執之形容, 比前自有緩急之不同, 爲言, 初非以爭與不爭, 論之者也。上曰, 卿亦不知下敎之意矣, 非謂卿有意輕重也。俄者左揆, 亦有去姓之事, 有如此之心, 則今於夏宅事, 亦恐如是, 故有所勉戒, 卿亦曾以無臣節爲言, 此乃人臣之極罪也。當時亦不用極律, 則今於年久之後, 予之不用極律者, 卿必以爲是矣, 此予所望於卿者, 而卿終不爲此言, 故亦爲勉戒矣。寅明曰, 此不可以年久生之者, 誠如金若魯之言矣。當初則事極嚴急爭之者, 牽裾折檻, 可也, 今則稍緩, 從容開陳, 可也, 而今此下敎, 則每以年久不當殺, 爲敎, 此則不然, 事至年久, 則人情, 自然稍緩, 而以事理言之, 則不當論年久與否, 關係惡逆者, 何可以年久之故, 傅之生議乎? 上曰, 以其事在久遠, 從輕處之者, 自前亦多有之, 若無時象, 則必不如是, 卿等之言, 分數皆過矣。左揆去姓之事, 其所係着, 可以勉飭, 而卿則有異於此, 必無疑阻, 故以公平望於卿, 而今乃操持不捨, 誠可慨然矣。在魯曰, 臣以處分太寬, 陳之, 金若魯所謂, 不爲力爭, 臣亦不免矣。明彦之扶護一鏡, 斥補金東弼, 以助其聲勢者, 旣已顯著, 甲辰之疏, 尤極無狀, 且其蒙宥後, 不爲陳疏, 極爲叵測, 雖非賊招, 以臺啓中措語, 亦可以勘律矣。上曰, 予嗣服後, 元不陳疏耶? 寅明曰, 甲辰疏, 亦是嗣服後也。在魯曰, 以臺啓勘律, 則渠亦必無辭矣。上曰, 臺啓幾年靳允耶? 只以玄機事, 聽從矣。明彦·夏宅之事, 實爲支離, 今若杖斃, 則朝廷, 可以寧靖, 而王者, 何可以此枉殺人乎? 夏宅則年少, 而明彦, 豈不有決斷之時耶? 在魯曰, 以扶護逆事, 及甲辰疏事殺之, 則此豈枉殺乎? 上曰, 以玄機事允之, 以甲辰疏殺之, 則王者處分, 豈如是乎? 命臣曰, 今此處分, 則終涉乖舛矣。初以臺啓爲過, 而不爲允從則已, 旣已允從, 拿來發問, 而渠不發明, 何可酌處乎? 上曰, 承旨非矣。以臺言允從, 則何可如是云, 而雖以我朝故事言之, 拿來酌處, 至於數次者, 亦多有之, 今則以因臺啓拿來事, 欲爲脅持之資, 後世之人, 必謂今日在上者, 見制於群下矣。在魯曰, 承旨之言, 本意不如此, 而下敎誠爲過中矣。上曰, 予則欲爲脫出之, 而今不然矣, 承旨之言如是, 予之所答, 非過矣。雖以臺言從之, 若無摸捉者, 則放之無妨, 豈可以初旣允從爲言, 而困其君上乎? 寅明曰, 承旨之言, 大意是矣。上曰, 旣聽臺啓, 則不可如是云, 而頃年以疏下六人事, 論啓也, 予以當有絃韋爲敎, 則末乃拈出一二人而論之, 其時, 遂有處分, 卿以承旨入來, 予諭以今此處分, 非予樂爲矣。其時諸臣入侍者, 必皆一番開口, 以爲制上之習, 在下者, 不宜有此習, 近來則無此習, 而此習, 甚不可矣。今日處分, 人必謂予於臺臣不入之時, 爲此處分, 而予豈欺心哉? 初欲待臺官之入來爲之, 而今日卿等, 先爲提達, 故仍爲處分矣, 在上者參酌處之, 雖有意, 而臺官爭執, 亦非異事, 臺官則今雖以鞫問爲請, 予亦不以爲過, 而予之處分, 則此外無他矣。寅明曰, 今日筵中, 雖無臺臣, 臺臣爭論, 何時不可乎? 以臣下責難之道, 年少臺官, 則雖牽裾折檻而爭之, 可也。上曰, 明彦·夏宅, 非巨魁大慝, 何可至於牽裾折檻乎? 寅明曰, 若是頃年逆變時, 則如是, 可也。上曰, 事干戊申者, 以年久之故, 酌處者亦多有之矣。顯命曰, 此則然矣。寅明曰, 當爲少退矣。上曰, 處分之事, 卿等欲更言之耶? 寅明曰, 不可以單辭處決矣。上曰, 雖以海島處分, 亦欲爭之耶? 寅明曰, 一邊如金若魯者, 方此爭執, 故不得以海島爲請, 而海島之律, 不可減之矣。在魯曰, 自上終不允從, 則臣等當止, 而先以海島爲言, 則不可矣, 勿論律名之如何, 大體有誤矣。上曰, 如眞儒者, 過甚而李明彦, 則量狹不弘而浮沈者, 故稍有間矣。在魯曰, 偏論怪惡, 而爲人則非量狹者, 以恢弘見稱者也。上曰, 不然矣。諸臣少退, 承史未及出。上曰, 承旨進來。有駭然之事矣。昨日政院, 以禮曹堂上, 變通差出事稟啓也, 予以爲陵奉審, 今日當去, 則今日口傳差出, 明日當去, 則待明日差出, 無妨, 使中官, 問其下直之日, 中官但當以下直, 當在何日? 傳于司謁, 使之問啓, 而竝與差出事, 而傳之司謁, 又以承旨之言, 來啓曰, 明日必趁早開政, 可以及時差出云, 開政早晩, 豈是承宣·司謁, 所可煩稟者耶? 命臣曰, 伏承上敎, 臣誠惶恐, 而口傳下敎及口傳啓辭, 每多差誤之事矣。昨日事, 禮曹若無緊急擧行之事, 則私忌正日, 何敢啓稟乎? 陵奉審, 十一日出去然後, 可以及之, 別試·殿試時, 直赴事, 名紙事及軫對等事, 皆當時急擧行, 故因禮曹郞廳之言, 有所稟啓矣。司謁來傳下敎以爲, 事急則今日口傳差出, 不然則明日政可以差出, 爲敎云, 故以明日受灸相値, 或不得開政之意, 言于司謁, 而至若趁早開政之說, 臣等私酬酢之言也。豈知司謁, 竝以此傳達乎? 上曰, 禮曹參判·參議, 下直日下問者, 其意有在, 則中官, 誤傳下敎, 承旨以不緊者, 微稟, 極爲非矣, 竝從重推考。司謁則欲掩誤聽, 敢以開政遲速, 煩稟, 極爲無據, 令攸司科治。此一段 下敎罷對後自上書下 仍命依此 出擧條  承史退出移時, 諸臣還入。上曰, 卿等出去後, 更思之, 而予之處分, 終非過矣, 卿等必以爲過, 則處分, 當稍加, 而其外, 則更無可言矣。在魯曰, 聖敎如此, 豈不欲仰體, 而此何等罪, 以年久之故, 從輕處之乎? 以明彦言之, 則必欲黜補金東弼, 其時, 與李肇, 大戰於政席, 以助賊之聲勢, 且其甲辰疏, 臣子見之, 自然生憤惋之心矣。上曰, 卿等之言, 如此, 其甲辰疏, 當取入見之, 而予旣不欲以此加罪, 則見之不緊, 故不見矣, 所陳之條件, 止此耶? 在魯曰, 其中最重者此也。其言槪以爲, 辛丑諸臣, 非有爲殿下之心也, 殿下, 倉卒爲凶徒之所擁立, 何可以此涵貸耶云云, 其時李義淵疏出後, 或恐一邊人之復進, 故以爲脅持之計, 而言之不道如此, 此豈抉摘文字者乎? 其時殺之, 則渠亦必無辭, 今以年久之故, 聖意如此, 而此等關係至重之罪, 何可以年久寬之乎? 至於夏宅, 則四次更推, 渠旣語屈請刑者, 法例當然, 而聖意不欲加刑, 以從當下敎爲敎, 故仍爲停鞫, 而請刑之外, 豈有他道理乎? 寅明曰, 臣之所見, 亦與僚相, 無異矣, 其疏語, 極爲絶悖, 其時殺之, 可也。上曰, 與此相類者, 有之, 趙德隣之疏, 亦爲殊常矣。在魯曰, 趙德隣之疏, 語意陰沈, 而無不道之言, 且引朱子封事, 故以此發明, 而明彦則自作不道之語, 與此異矣。上曰, 觀厚, 以其疏言之, 則豈可貸王法, 而猶且得生矣。在魯曰, 胤命代作之事, 則旣已分明, 故渠則不死矣。上曰, 雖非渠所作, 而極爲陰慘, 其末端語, 亦極凶慘, 而上款二字, 予若誦而言之, 則實爲辱矣, 其二字, 豈非斷案乎? 觀厚事, 在近而生之, 明彦事, 已遠而殺之, 則何以服人心乎? 在魯曰, 彼則猶爲藏頭之說者, 而臺諫, 猶至今爭執, 此則直爲不道之言者也。上曰, 凡事無適莫而後, 可也。觀厚則卿心嫉之, 不如明彦故也, 明彦則論斥其時廷臣, 而不覺其語逼在上者也。觀厚則雖云非渠自作, 使方欲辱國之胤命, 爲其疏直辱在上者, 卿等以公心觀之, 則尤嫉觀厚, 宜矣。在魯曰, 觀厚末梢, 以誣招刑推, 而胤命則以其疏事殺之矣, 其疏則猶以文字爲言, 而此疏則直是不道之言也, 旣異於觀厚, 又異於德鄰矣。寅明曰, 明彦疏語, 則死有餘罪矣。上曰, 其時以疏語論罪, 則可也, 而今於玄機事後, 以此爲罪則不可矣。寅明曰, 臣等此言, 皆非誠實矣, 俄者伏聞下敎, 可知聖意之難動, 而猶爲此言, 臣等亦知其不誠矣。聖上之不欲生之者, 事理則未知如何, 而亦非出於私意也, 旣非私意, 故臣等亦不敢牽裾折檻而爭之, 然以事理論之, 則臣等亦以爲當殺矣。在魯曰, 只以玄機事拿來, 則不可殺之者, 誠如聖敎, 而臣等自其前, 爭執已久, 今以臺啓中語論罪, 有何不可乎? 上曰, 從容思之, 則下敎之意, 不爲非矣, 予於他事, 何可自信, 而此事則誠然矣。明彦則攻斥, 在下者之際, 語及在上者, 蓋其時象之心, 咈鬱於中, 故自爲突兀之言, 觀厚則戊申以後, 梟獍餘黨, 猶不無之, 故湖南亦有怪事, 胤命常有此心, 故直辱在上者, 此乃犯上不道也。彼則因時象之心, 自不覺其言之犯上, 胤命則借時象而辱君上, 觀厚雖以不知其疏意, 有所容恕, 而無論自製與借製, 書名呈疏則一也, 明彦, 豈有加乎? 在魯曰, 觀厚之得生, 以其不知其文故也, 明彦, 豈如是乎? 若魯曰, 鞫囚處置之道, 觀其招辭而爲之, 可也。明彦之招, 果有發明之端乎? 上曰, 謂之出於無隱者, 亦可謂發明矣。在魯曰, 年久不記之說, 非發明矣。上曰, 何可以言語文字殺人乎? 怪惡之輩, 爲怪事者, 無非時象之害也。觀厚事, 其時李宗城·趙明翼之言, 是矣, 而予所痛駭者, 長慮善處等語, 有陷害搢紳之意, 故以丙戌年處分李潛之意, 處之, 而曾聞祖宗朝曺南冥之疏, 亦有妄言云, 其時亦如是爭之耶? 寅明曰, 古者姜鶴年, 有如此之疏, 其時亦有爭論者, 而曺南冥事, 則不爲爭之矣。上曰, 今至幾年之後, 以文字殺人, 則豈不有愧於漢宣帝乎? 宣帝夏侯勝, 爲辱及武帝之言, 若使今日, 有夏侯勝, 則必以爲不道矣, 惟彼因時象而爲言者, 與辱先朝者, 豈不有異乎? 右相, 亦知予意之難動, 而以爲欲生之者, 出於公心, 其言是矣。今若殺之, 則人皆不信, 予之處分, 人皆謂不足信, 則雖小國, 何以爲君乎? 如是不信, 則良人, 亦皆化爲梟獍矣。寅明曰, 聖上所執, 臣亦知其非私意, 而至於夏侯勝事, 與此不同矣, 武帝則眞有窮兵黯武之事, 其所議論者, 雖爲殊常, 而亦可謂直切矣。上曰, 時方有之, 則將謂如何? 寅明曰, 光海鄭經世上疏以爲, 殿下之初政, 如先王之末年云, 宣廟中興之烈, 豈不盛哉, 而末年任事之臣, 或不及於初年, 故鄭經世之言, 雖如此, 亦不害爲直臣, 設令今日有此人, 臣等, 亦豈欲請殺乎? 彼則與此不同矣。上曰, 以文字言語, 抉摘爲罪, 終不可矣。向者湖南試所書題事, 亦不知而爲之者也, 帖子詩事, 亦欲申飭而未果矣, 曾前則大殿帖子製進官, 以弘文館官爲之, 而近來乏人, 故製進官抄出時, 權知之類, 亦皆參焉。文字亦有迂闊者, 而不爲點下, 頃見獻官單子, 有落漏臣字者, 以此爲罪, 則重大, 而此不過鄕暗之致, 故亦不言之矣, 明彦之事, 何必謂之逆耶? 謂之時象, 宜矣, 其疏語則諸臣中, 必有以爲無情者, 而不敢發言, 予則謂之無情, 而時象則怪惡者也。眞儒之死, 亦其自取, 渠豈可以杖斃者, 而乃其自取無可惜者, 而明彦, 豈至如眞儒乎? 顯命曰, 彼此無輕重矣。寅明曰, 小臣則以爲明彦有加矣。若魯曰, 抑有甚焉。在魯曰, 金東弼補外事, 一體爲之, 其時左相崔錫恒, 以一參議, 不可如是擅恣陳達勿施矣。寅明曰, 此事則同, 而亦有不同者矣。上曰, 卿則以爲明彦有加, 而豐原則以爲不然耶? 寅明曰, 然矣。在魯曰, 聖上, 以爲量狹之人, 而此則不然矣。上曰, 豈其然乎? 其所爲之事, 雖未多見, 而不弘者矣, 明彦, 若比眞儒則稍勝, 明誼則有加於眞儒者也。顯命曰, 明誼則不足言也, 不過眞儒·明彦之間浮沈者也。上曰, 明誼亦非等閑者, 如此者, 得志則尤難矣。故相趙泰耉, 爲師時, 予有所言, 則明誼冷笑矣。甲辰年, 入於予前, 渠有若排斥彼輩者然, 此若得志, 必亂朝廷者也。若魯曰, 若無眞儒·明彦, 則明誼渠何爲耶? 顯命曰, 眞儒·明彦之罪, 互相有之。上曰, 眞儒之所爲, 明彦不爲矣。寅明曰, 明彦則辛·壬初頭, 不在朝廷故也。顯命曰, 明彦則偏論怪惡, 眞儒則專擅朝權, 自爲吏判之事, 又爲兵判之事, 又爲副學之事, 明彦則出於鞫招, 眞儒則不出於鞫招, 故其罪互有輕重, 而合而論之, 莫上莫下矣。上曰, 觀厚, 至今在囚耶? 在魯曰, 然矣。上曰, 泰績之在囚, 今至幾年, 而尙爲尋常, 可怪矣。寅明曰, 泰績則分明之逆賊, 得生矣。上曰, 此亦得生矣。若魯曰, 泰績之啓, 旣不允從, 又以此猶得生爲例, 則豈有可死者乎? 寅明曰, 泰績, 應是當殺者也。在魯曰, 韓聖欽, 狼藉出入於城中, 且有人言矣。寅明曰, 今此處分之事, 國家之失刑, 可悶, 而聖心, 亦出於好生, 非是私意, 故在下者之爭執, 亦與出於私意之事, 有異矣。在魯曰, 存心於好生, 豈不好矣, 而治逆之典, 不可如是矣。上曰, 予志有在, 承旨書之。仍口呼曰, 當初靳允, 意蓋有在, 而上曰, 今此處分, 終非王者之政也, 旣無可以加罪者, 而只以衆心之咈鬱, 將爲加律矣。寅明曰, 初則門黜, 終爲加律, 至於竄配者, 亦多有之。上曰, 此則無若罪矣。在魯曰, 問之而不得發明矣。上曰, 心有適莫, 則其流之害, 至於洪水·猛獸矣。大抵眞儒·明誼, 則過爲作用者, 而以眞箇心峻論者也, 至如一鏡·弼夢, 則雖以相貌見之, 極爲怪異矣, 又有一人姓李而忘其名矣, 乙巳年, 豈不處分耶? 寅明曰, 李師尙耶? 上曰, 然矣。予於壬寅年題主時, 始見師尙之面, 實爲可驚, 入於小次後, 問題主官爲誰, 則左右曰李師尙也。予點頭曰, 其容貌如此, 豈不如是作用耶? 師尙之死, 亦其自取也。在魯曰, 如弼夢者, 雖以相貌見之, 可知其厲氣所鍾矣。上曰, 不必以相貌爲言, 而觀其眸子, 人焉廋哉? 聖訓, 豈欺我哉? 李明彦·豐原所達, 亦爲過矣。以予所見, 雖以相貌觀之, 亦非惡者也, 夏宅則戊申年見之, 少年也, 嫉之者, 必以爲尤惡者, 而亦不如是矣。在魯曰, 今番招辭, 極爲過甚矣。上曰, 聖敎如此, 惶恐云矣。寅明曰, 殺一不辜, 得天下不爲之言, 非罪人所當言矣。上曰, 獨啓而竄申銋於海島者, 師尙耶? 顯命曰, 然矣。寅明曰, 海島中有三邑, 濟州·大靜·旌義矣。此等處分, 三司備員入侍後爲之, 宜矣, 今日引見, 非專爲此事也。若魯曰, 此事出後, 次對二番爲之, 而兩司無一人入來, 無可奈何矣。上曰, 向來眞儒事啓辭時, 臺諫多不行公, 而其在君使臣以禮之道, 群下之事, 勿論過與不過, 其不美之態, 暴揚之不可矣。顯命曰, 眞儒·明彦事, 啓辭出後, 自中名官, 無一行公於臺職者, 亦足以觀世變矣。若魯曰, 此事有從當下敎之敎, 故今日無一人入參者矣。上曰, 何必隨其事事而非之? 此等態, 不可暴揚矣。寅明曰, 今日只是臣等入侍, 似爲草率矣。上曰, 頃日則日晩, 故不爲之, 今日當爲處決矣。在魯曰, 鞫坐, 久未爲之, 言端旣出, 故臣等, 亦已陳之矣。上曰, 豈有如玄機者乎? 痛惡矣。渠不過一妖僧, 而僧輩多有被害者, 關西必致搔擾矣。在魯曰, 玄機初招, 以炊飯僧, 不使暫離云, 而乃往海南, 其時已知其虛罔矣。雖明火賊, 亦多有誣引曖昧者, 區別玉石, 難矣。上曰, 小貞可生耶? 在魯曰, 小貞之事, 極爲奸詐, 一次刑, 豈不當受耶? 上口呼曰, 末梢允啓者, 以玄機所告, 方爲設鞫, 不必相持, 故而玄機誣告, 旣已自服, 卽事已脫空。上曰, 此事渠何以知之耶? 寅明曰, 玄機以誣告承服事耶? 上曰, 然矣。在魯曰, 問目則以爲玄機, 他事則皆以誣告自服, 而汝之事, 則不以爲誣告云矣。寅明曰, 今番問目, 則玄機事, 拔之而渠已知之, 可怪矣。顯命曰, 同爲被囚於傍間者, 皆已脫出, 或可以此推知矣。寅明曰, 在渠人事, 雖知之, 不當爲此言, 而其言如此矣。若魯曰, 以獄體言之則其先知玄機事者, 亦當發問矣。寅明曰, 此等之言, 皆是矣, 今則縱玩太甚, 大事將出矣。上曰, 隱伏義州之說, 亦出於宜璉招耶? 寅明曰, 世樞之招也。上呼曰, 往者世樞所告, 業亦其時處分者, 而上曰, 甲辰疏, 欲以絶悖爲言, 而予旣不見, 則如是爲言, 事涉如何矣, 然以卿等所論, 可以斟酌矣。寅明曰, 臺啓必有所論矣。上曰, 臺啓則不言其措語矣。上呼曰, 甲辰冬疏, 雖曰絶悖, 以其過幾年事。上曰, 其時竄配, 以疏語爲罪耶? 寅明曰, 然矣。上呼曰, 曾經竄配, 到今施以極律, 卽王政之過者, 此等事, 俱若下敎, 則還配之外, 其無他道, 而但鞫事莫重。上曰, 卿等則見其招辭, 而謂之無所發明耶? 在魯曰, 甲辰疏, 不能發明矣。上曰, 世樞之言, 則發明矣。寅明曰, 然矣。在魯曰, 自上, 每如是爲敎, 故渠乃發明矣。上呼曰, 渠之招辭, 別無痛快處, 則其在嚴鞫體之道, 亦不可只施遠竄罪人, 明彦其配海島。寅明曰, 濟州配所, 當自禁府爲定, 而此非微罪, 自上直勘, 則尤可爲辭嚴義正矣。在魯曰, 似當安置矣。寅明曰, 當以減死爲律名矣。上曰, 非朝官乃鞫囚也, 何可安置耶? 減死則非矣, 但此有可悶者, 過於時象者, 往在海島, 敎其時象, 則海島中士人, 皆必學之矣。寅明曰, 濟州則不爲關係矣。上曰, 又書之。寅明曰, 此亦不可不以海島, 爲之矣。若魯曰, 夏宅, 豈可亦爲酌處耶? 臣以人得以誅之之義, 仰達矣。上曰, 夏宅, 逆耶? 在魯曰, 自下皆以爲如是矣。顯命曰, 今若限輸情刑訊, 則過矣, 而公然酌處, 則失之太寬矣。上曰, 先書其名, 可也。命臣, 書罪人夏宅, 上口呼曰, 衣縫之書, 戊申親鞫時, 業已下敎者, 兩司閱歲爭執, 尙今靳允者, 意亦有在, 而今者其所允啓者, 亦無他, 因此鞫事, 欲觀供辭矣。渠之供辭, 雖欠別白, 亦無違端, 則其當依前發配, 而海正, 雖已物故, 賊中傳喝之說, 極涉殊常, 旣問之後, 亦不可以持身不謹之律, 仍配亦配海島。上曰, 又書之。仍口呼曰, 明彦·夏宅配所, 以大靜·旌義書入事, 分付。若魯曰, 旣已處分之後, 不當陳達, 而明彦事判付中, 以別無痛快爲敎。痛快二字, 有非王言之體, 外人見之, 實爲未安, 絲綸恐不當如是矣。上曰, 更展之。命臣展之。上曰, 以亦無別白改之。命臣改書之。上曰, 此則旣已處分, 而捕廳所囚法訓, 本事脫空之後, 不可一向仍囚, 當爲處分矣。在魯曰, 法訓之非黃賊, 臣等已知之, 而欲解方外之疑惑, 請令兩捕將合坐究問, 黃賊之族屬及平日相熟人, 亦招示參驗矣。諸人皆以爲, 此非黃賊, 李汝益·李禧遠之言, 詳陳黃賊面貌, 尤爲明白。且玄機本招歸虛, 自當放送, 而第此事辭說, 不勝嘵嘵, 近頗少息, 而遽爾放釋, 則猶或不無後言, 姑爲仍置, 使人人無不快談明知, 然後始放, 亦或一道, 而獄事, 今已收殺, 卽放亦何妨乎? 上曰, 今若出以示人, 則人皆可以知之, 而仍囚捕廳, 則尤何以知之? 寅明曰, 臣自親鞫時, 已知法訓之非黃賊, 而捕廳合坐之後, 其無可疑, 尤爲明白。臣意則初以關係之重, 至於親鞫, 而旣知其非黃賊, 則爲一微僧, 不必更煩筵稟, 欲於備局諸宰齊會之坐, 相議論理, 草記請放後, 仍出朝報, 使人人曉然矣, 今旣承下詢, 放之何妨耶? 若魯曰, 初則疑其爲黃賊而拿來, 今則知其非黃賊而放送, 事理當然矣。上曰, 雖是賤僧, 旣經親鞫, 則如是處分, 未爲不可。且旣脫空之後, 何可以嘵嘵之說, 爲拘而不爲放釋耶? 捕廳所囚, 法訓放送事, 自備局分付, 可也。在魯曰, 斗機, 亦當有處置矣。顯命曰, 夏宅之島配, 旣以海正招所引之說, 爲案則賊中傳喝之斗機, 亦不可白放矣。上曰, 令秋曹遠配, 可也。抄出擧條 在魯曰, 文學亦當放送耶? 寅明曰, 旣云御寶僞造, 則似難輕釋矣。在魯曰, 僧帖中木印之迹, 分明, 此則所當仍囚究問, 而其前數日, 則法訓, 亦當仍置矣。上曰, 此法訓, 豈當於印僞造耶? 黃賊若在則今番事後, 逃匿必尤深, 此可慮矣。在魯曰, 黃賊之生死不知, 我國之事, 如是可悶矣。寅明曰, 日昨金漢喆, 以自首事陳疏, 而政院循例捧入, 非矣, 其疏, 旣命還給, 處分誠得之矣。承旨, 不可不警責, 當該承旨, 推考, 何如? 上曰, 所達, 是矣, 從重推考, 可也。寅明曰, 金漢喆所傳, 異於鞫招, 何可謂之宣泄獄情, 而臺議旣發之後, 亦不可無罪, 然此必無當律, 今當獄事收殺之後, 罷職放送, 恐無不可矣。在魯曰, 若是關涉於法訓·玄機等事, 則固不可宣泄, 而其中不緊之說, 臣等, 亦或有言其大略於人者矣。今此元景淳事, 臣等, 則雖不言之, 而方外則或自有傳聞者, 曾前以鞫囚招辭中語, 或因傳聞, 而至於待命者有之, 亦不以宣泄獄情, 爲罪, 此獨胡大罪耶? 上曰, 大臣言, 是矣。元景淳董狐史筆, 重矣, 何可以其史筆, 謄報筵說乎? 此則當用重律, 而金漢喆, 則異於是矣, 依右相所達爲之。抄出擧條 在魯曰, 元景淳事, 亦非大罪, 所謂史筆嚴祕者, 卽史冊筆法也, 至於筵說之書報, 臣爲史官時, 亦或爲之矣。上曰, 旣以筵說浪傳之事, 上聞之後, 亦不可置之矣, 元景淳, 與彼相知耶? 在魯曰, 其六寸元景濂, 卽明彦之壻也。書問夏宅事於景淳, 故景淳, 略有所答, 景濂直送之者, 非矣。寅明曰, 全光監司尹得和報備局以爲, 廚院漁夫, 當以漁夫爲業之民, 案付, 而近來廚院, 或因陳告之言, 白地農民, 亦謂之漁夫, 下送帖文, 實爲莫大之弊云。大抵漁夫之役, 最爲苦重, 易致破産, 故小民, 或有怨憾者, 則陳告於廚院, 廚院, 不問虛實, 卽爲下帖, 不可不申飭, 此後則自廚院, 先爲査問於該道·該邑, 明知其有船與否後, 始爲下帖事, 分付, 定式, 何如? 上曰, 進上漁夫難得, 故或因所志, 而成給帖文, 雖提調, 亦何以盡知之? 此不過數介漁夫事也, 何足爲道臣之所管, 而以此報備局, 亦非矣, 今此筵席陳白, 擧條知委, 其在事體如何矣。寅明曰, 此亦生民休戚之所關矣。上曰, 自備局, 招致廚院吏, 分付, 可也, 不必以筵敎, 續續爲之。寅明曰, 不問本道, 以其私相陳告, 侵及農民之事, 禁斷何妨乎? 上曰, 漁夫之望呈者, 雖問本道, 亦何以盡知? 自本道問於渠輩, 則亦難知其虛實, 然則廚院漁夫, 將至於無矣, 蔀屋之下, 爲民弊者, 豈無大於此者乎? 此等事, 則脫略之無妨, 豈能盡搔癢處耶? 在魯曰, 此則小民, 至於破産云, 不可不念矣。上曰, 此若御史親見而奏達, 則當聽施, 而道臣則異於是矣。守令, 雖爲報狀, 何可以此等細瑣之事, 使入於筵中耶? 道臣, 當推考而不爲之矣, 今日若以漁夫事, 下敎變通, 則明日沙器奉足樂工之屬, 亦必皆欲如是矣。寅明曰, 事若至冤, 則雖微細如蟣蝨者, 不可不顧恤, 守令之報監司, 監司之報備局, 皆是應當之事矣。上曰, 曾前則此等事, 自備局, 分付施行, 而近來駕前上言, 亦多以猥屑之事, 爲請者矣, 此則自備局申飭廚院, 而此後, 若有又如是, 則請推, 可也。寅明曰, 近來京外船隻, 絶少, 漕路將阻矣。司饔院所屬漁船, 當以體少漁採船, 案付, 而今則勿論大小, 因其投屬, 皆許案付, 或有千餘石容載者, 謂之漁船而屬案。旣已案付有帖文之後, 雖稅大同之重者, 各邑不得執捉裝載, 或有裝載者, 則該院, 草記論罪, 如無定限, 則後弊難防。此後則凡船隻, 三百石容載以下, 自該院, 始許案付, 成給帖文, 四五百石容載以上, 不得許屬案付事, 定式申飭, 何如? 上曰, 漕運之政, 甚重, 而漕路, 將因此不通, 則極可寒心。此後則可合漁船者外, 毋得許屬廚院事, 申飭定式, 可也。出擧條 顯命曰, 近來有船隻者, 皆厭避稅穀之裝載, 爲此投托廚院之計, 誠爲痼弊矣。上曰, 崔逵泰, 卿等知之乎? 予則不知, 初以崔致重知之矣。在魯曰, 小臣, 曾於其爲郞廳時, 見之矣。顯命曰, 曾以兼春秋入侍矣。上曰, 何時爲兼春秋耶? 在魯曰, 庚戌年間也。曾爲式年殿試壯元, 外貌則甚不好, 而爲兵曹郞官時見之, 不但能文, 做事頗善, 爲人可用, 不可以貌取人矣, 其家世則臣未知之矣。寅明曰, 臣則稔知之, 能文之人也, 臺言及大提學言, 皆不爲非矣。上曰, 然矣。寅明曰, 近來此等論劾, 太多矣。上曰, 謂之趢趚[趢趗]者, 何耶? 寅明曰, 此則臺言, 是矣。在魯曰, 李台徵, 則宗室代盡者也, 屢經臺職, 到今論劾, 太過矣。上曰, 三人, 各定名目矣。命臣曰, 一則宋守謙也。在魯曰, 宋守謙, 曾論他人之不合臺職, 而渠又被劾矣。上曰, 申𢢝疏所論者, 誰耶? 寅明曰, 鄭廣運也。在魯曰, 其祖獻納也, 卑微之斥, 過矣。寅明曰, 永勿檢擧, 則皆過矣, 此外亦豈無倖免者乎? 在魯曰, 全光監司, 今當差出, 而可合之人, 難得, 卽今堂上中, 罷散人甚多, 明日試官望, 亦必不足。堂上·堂下罷散人員, 雖非違牌坐罷者, 所坐若輕, 則不可無收敍之道, 使之別單書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臣曰, 然則違牌坐罷外, 凡罷職之類, 竝書入乎? 上曰, 如是則太濫矣。寅明曰, 趙明謙·金箕錫, 以臺官不參鞫坐之故, 頃有削職之命矣, 卽今重試當前, 而趙明謙, 則都政時, 亦將拘礙矣。上曰, 不過申飭, 竝職牒還給, 仍爲敍用, 其外曾經侍從, 罷散人員, 一竝書入, 可也。出榻前下敎  今番李喜報事, 是何事耶? 極爲怪駭矣。以勘律爲批, 而卿等之意, 何如? 顯命曰, 李喜報, 積年勞心於重事, 臣亦嘉其至誠矣, 今則失性而然矣。然人必自侮而後, 人侮之, 此皆臣之罪也。上曰, 卿之如是自列, 可嘉, 而此與贓罪, 有異, 似無可問矣。顯命曰, 臣忝在崇列, 見此暗昧之事, 弘機則方捉囚究問其木同去處, 而喜報則方在島配中, 畢竟雖勘律, 豈有過於此, 而木同出處, 不可不嚴問矣。上曰, 渠若不吐實, 則訊問, 亦無惜矣。寅明曰, 此乃喪性之致也。在魯曰, 國家之設行重試, 欲其儲養文才, 以爲華國之資也。古則文官名流, 擧皆着實應赴, 故榜亦彬彬, 而近來則名流, 公然以不觀, 爲高致而初不入場, 則有罷職之法, 故雖或入場, 多不製呈, 而他人之製呈者, 亦皆嘲笑, 其所收券絶少, 榜亦無色, 此習殊可駭也。上曰, 予則不知其如此矣, 其不欲製呈者, 何也? 在魯曰, 渠輩之文, 不及古人, 故如此也。是故, 近來重試榜, 僅爲禮·兵曹者, 率皆爲之, 殊非古者華國之意矣。今番重試時, 則各別申飭, 俾不如前不製, 而出玉堂撕捱之人, 其日則亦以給暇之意, 勿爲牌招, 使皆應赴, 何如? 上曰, 所達, 是矣。古則重試之外, 又有登俊試拔英試云, 而近來文臣, 怠慢成習, 一番釋褐後, 則惟以怠慢爲事, 故此事, 亦如是矣, 今番則依所達, 各別申飭, 可也。抄出擧條 寅明曰, 繡衣, 時時發送則有效矣。關西重地, 庚戌年間, 送繡衣之後, 至今不送, 邊上則尤頻頻送之, 可也, 今則新經騷擾, 似聞西路, 亦有假稱譏察, 自相驚擾之弊云, 一兩朔後, 送之爲宜, 邊防, 亦當淸肅, 而近來, 則頗爲解弛云。自上勿忘而爲之, 何如? 上曰, 持身不淸者, 有之云耶? 寅明曰, 邊防之肅不肅, 亦係於此矣。上曰, 卽今則太急, 他道則當留意焉。在魯曰, 其在擇人之道, 以臣等所抄啓者, 送之, 好矣, 或以特旨送之, 而不爲擇人, 則反有見輕之事矣。寅明曰, 自上每以細瑣之事, 不宜煩陳爲敎, 而若夫不緊文具之事, 則固當略之, 事係生民疾苦者, 何可以細瑣忽之乎? 此則聖上所見, 或過, 故惶恐敢達。上曰, 小小之事, 續續爲之, 則民必欲每事如是, 或不如是, 則又怨之, 此亦難矣。寅明曰, 臣等, 亦豈敢以所聞之事, 盡爲煩達乎? 其中稱量陳白者, 千百分之一也, 自上, 不爲聽施, 則臣等, 亦不敢更陳如是, 則民隱, 何由上聞乎? 上曰, 所達, 大體是矣。予於少時見之, 朝廷事體, 不如近來, 而民生之困悴, 亦不如近來, 近來則國家紀綱, 外方民習, 皆不如古, 而民生則倒懸, 益甚矣。寅明曰, 先朝時, 則朝廷之元氣, 實故國事, 不甚泮渙, 而自夫辛·壬·乙·丙之間, 世變屢經, 潰裂特甚, 今則承其潰裂之餘, 元氣衰矣。若不如今日之存心, 則勢將益復潰裂而已, 猶能如是者, 聖上勵精爲治之效也。上曰, 別無效驗矣。今日國家, 如老人之氣, 可悶矣, 何事可做耶? 豐原, 在春坊時, 天地開闢之說, 至今記憶, 今此規模, 必經混沌而後, 可以更新, 而朝鮮, 豈有獨爲混沌之理乎? 寅明曰, 雖欲做事, 而亦難如意爲之矣。上曰, 雖以往牒見之, 只以君與相, 何能做事? 必有百執事然後, 可以爲之, 而今則無可奈何? 寅明曰, 冬至使先來, 不知何時出來, 而出來後, 奏請使差出事, 曾有下敎矣。今此使事固知可以順成, 而以事體言之, 則極爲重大, 副使·書狀, 不可不各別擇差, 今番則勿爲循例差送, 各別擇人之意, 分付銓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寅明曰, 至於副使, 則只取當品中人, 似涉苟簡, 今番使臣, 何可拘於常格乎? 無論當品·陞品, 臨時問議廟堂, 必以文學才敏之人, 極擇擬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抄出擧條  然則仍爲加資耶? 寅明曰, 若得人則不必加資矣。顯命曰, 頃因新溪縣監·忠翊衛汰定事, 廟堂草記, 有忠翊衛二名, 來歷不分明者, 冒錄時當該郞廳, 査出現告之命矣。自忠勳府査覈, 則乙酉年間, 平川君申琓, 爲有司堂上時啓下, 其時郞廳, 皆已身故, 不得循例現告矣。寅明曰, 如是久遠之事, 則置之, 宜矣。上曰, 依爲之。顯命曰, 右相, 俄以副使事, 陳達矣。頃聞大臣請行云, 事體雖爲重大, 畢竟自可順成, 時任大臣, 何必入往乎? 此非臣所可干與者, 而朝廷事可悶矣。上曰, 卿等旣自請, 而今番事, 重大, 故許之, 而豐原所達言, 則是矣。寅明曰, 事體至重, 故甲戌後, 亦時任入去矣。上曰, 近例則時任不往, 甲辰後, 亦宗臣入去矣。寅明曰, 古則此等奏請時, 若有領相則左相往, 有左相則右相往矣。且臣雖在朝廷, 未有裨益, 而北京事, 漠然不知, 亦爲沓沓, 故欲一見之矣。上曰, 卿等, 皆欲往見北京, 故頃已許之, 而豐原言, 是矣。若魯曰, 前冬因大臣陳達, 有律文修正事, 令臣及吏曹判書臣宋眞明, 相議看檢之命矣。戊寅以後, 受敎收合然後, 可以成書, 而自刑曹行會於外方及京各司, 聚輯之際, 自至遷就, 以此之故, 成命之下, 未卽奉行, 事甚未安。更宜申飭秋曹, 而第近來事如無專管者, 則輒多不成, 秋曹堂上中一人, 下詢大臣, 使之句管, 似宜, 故敢此仰達。寅明曰, 當初律文修正之命, 旣由於右尹李衡佐之陳白, 而刑曹參議鄭彦燮, 亦長於律學, 且刑曹·漢城府, 俱是法禁衙門, 李衡佐·鄭彦燮, 使之參聞修正, 似好矣。上曰, 所達, 是矣, 依爲之。出擧條 命臣曰, 近來廳中, 事多苟簡, 都承旨李春躋, 再度呈辭入啓, 同副承旨沈聖希, 以祖父母遷葬事, 受由出去, 而聞其四五葬事, 經營云, 入來遲速, 有未可知。再明日文·武試所, 二員當進去, 而左副承旨南泰溫, 病不仕進, 今至三日, 辭疏還給, 仍爲牌招, 而聞又爲違牌云。南泰溫, 若不入來, 則再明, 將無伴直之人, 沈聖希入來遲速, 未知, 合有變通之道,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沈聖希, 今姑改差, 今日政差出, 可也。出榻前下敎  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