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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874책 (탈초본 48책) 영조 14년 7월 4일 갑인 14/14 기사 1738년  乾隆(淸/高宗) 3년

○ 戊午七月初四日戌時, 上御仁政門。親鞫時, 行都承旨洪景輔, 左承旨趙命臣, 右承旨南泰溫, 左副承旨李重庚, 右副承旨李宗白, 同副承旨吳彦胄, 記事官李衡萬, 記事官金始煒, 事變假注書崔晑, 記注官禹洪迪, 記事官安𠍱, 判府事金興慶, 判府事金在魯, 右議政宋寅明, 判義禁尹淳, 同義禁李眞淳, 同義禁洪尙賓·同義禁尹容, 掌令李道謙, 正言李壽海, 問事郞廳李德重·沈星鎭·李性孝·宋敎明·金尙重·鄭履儉·兪㝡基·李度遠, 別刑房都事兪郁基·沈鎔, 文書都事李廷喆·李宗遠, 以次入侍。宗白曰, 罪人上闕單子啓下之後, 屢度催促, 上闕太緩, 事甚駭然。本府守幕都事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擧條 泰溫曰, 今此親鞫時, 預備兼春秋, 例當來待。而宗簿正李光湜, 終不入來, 似聞有實病, 而事體未安, 從重推考。其代以判校禹世準, 改付標以入之意, 敢達。上曰, 依爲之。擧條  諸大臣進伏問候。上曰, 無事矣。諸大臣又問王世子氣候。上曰, 好過矣。在魯曰, 昨夜一罪人捧招, 猶至五更, 今則罪人數多, 推問之際, 易致徹夜, 玉體豈不傷損乎? 臣等實不勝憂慮矣。上曰, 予亦非不思矣。罪人若早來, 則所關旣重, 且有下敎, 必當卽爲開鞫, 未暮而罷, 從容齋沐矣。予頻問政院, 而日入已久, 無入來之報, 已違所料。予於致齋時, 雖爲召對, 亦撤交椅而坐矣。罪人入來後, 予卽欲出臨, 已爲進衣。而今夜旣値行祀不致齋, 亦似如何, 又還爲脫衣, 如是趑趄于心, 衣而復脫者再矣。更思之, 戊申諸賊, 猶不過辱予躬而已。仁宗, 乃朝鮮堯舜之君也。頃者右相, 亦達明宗廟號, 爲明字之義。予何敢比方於兩聖朝乎? 今予不肖無狀, 致使兇賊, 辱及於兩朝, 爲子孫之心, 豈有貴賤乎? 痛迫傷心, 猶是歇後語耳。昨日罪人之招, 頗有條理, 大抵非此漢之誣, 則乃彼漢之誣耳。昨以告廟正法爲敎者, 非泛然語也。今予此鞫, 非爲誣予之故也。斷不可拘於齋戒, 暫時容息。故俄命小次, 移設於藝院者, 予意有在。外儀時至, 則予當入齋于小次。此事未決之前, 予已誓心, 決不還向仁政殿隅, 亦已稟達于東朝矣。時君若貪富貴, 忘其爲先之心, 則將安用其君哉? 昨年却膳後, 諸臣不悛舊習, 猶復如前者, 是亦忘其君者也。興慶曰, 此雖異於稱兵時急之事, 而殿下痛迫悲憤之心, 臣等亦豈不知乎? 在魯曰, 戊申凶賊之言, 尙今膽掉, 況此罔測之誣, 至及於不敢言之地。其爲驚痛, 尤當如何。第若不卽輸情正法, 則刑訊之法, 亦不可一時屢次, 勢將自致遲滯, 久爲露處, 豈不悶乎? 更加思量, 何如? 上曰, 予亦非欲法外用刑也。若不承款, 雖延過累日, 予將經夜于小次, 日曉則出座, 必待結案正法後, 始可還入仁政殿矣。頃日攝行之請, 則予允之。而此事決不可從矣。人心一定, 然後始可爲人, 心不一, 則豈可爲人乎? 寅明曰, 殿下此心, 乃滅此後食之意也。臣等何敢挽止, 而聖躬自愛之道, 亦不可不念也。上曰, 予亦豈不顧護予身也。寅明曰, 罪人拿來都事之稽緩往來, 萬萬駭然, 法紀所關, 宜有別樣懲勵之道, 先罷後拿, 何如? 曰, 聞其都事之言, 初到其家, 捉得諸人, 而就迥, 適出去不在, 故推尋捕捉, 自致遲延。初三日鷄鳴後, 發行而來云矣。上曰, 爲先汰去, 可也。擧條  上曰, 都事搜得文書而來乎? 曰無矣。上曰, 此極殊常矣。見考事撮要·祖鑑之漢, 豈無文書也。曰, 搜得若干書札而來矣。冊子則無之云矣。上曰, 禁堂問郞, 同爲考閱, 可也。上曰, 楊就道, 姑未知爲正犯, 而大抵極凶且慘。上庭命下之後, 何敢如是稽滯乎? 守幕都事拿處, 羅將令秋曹刑推, 可也。就道原情後, 與始搏面質。具在事變日記  上曰, 不敢言之說, 原情時雖不可直說, 面質時則勢難諱之。從所聞直言相質事, 傳敎于罪人, 而問郞則勿爲書之。曰, 罪人就拿之際, 都事不能嚴密防守, 致使罪人, 多聞外人之言, 極爲駭然。當該都事, 宜有別樣懲治之道矣。上曰, 以此添入問目, 嚴問也。擧條 曰, 楊始振, 旣曰隨罪人上來云。或有可問之事, 分付捕廳, 拘留以待,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曰, 捕將及從事官, 皆待令於門外云。留門招來, 分付, 何如? 上曰, 使文書都事, 從門隙書給其名, 使之擧行, 可也。曰, 罪人手杻太窄, 改以稍大之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上曰, 前日則始搏, 頗似殊常矣。今見面質, 其氣突兀, 渠雖有私憤, 無其實, 則豈如是乎? 一鏡事, 工夫不言之說, 極殊常矣。仍曰, 始搏·就道下之, 敏益上之。上曰, 曾川縛色, 指此漢耶。此漢稍有文氣矣。敏益原情。具在事變日記  上召判義禁曰, 今已三更, 此時必將行祀, 予將入小次致齋, 此罪人姑下之。諸臣退伏之際, 羅將又將一罪人上庭。宗白曰, 罪人不待下敎, 徑先上庭, 事極駭然。當該守幕都事及刑房都事, 自本院請推之外, 無他可施之罰, 宜有論罪之道矣。上曰, 當該守幕都事拿處, 可也。擧條  上入藝文館小次。傳敎曰, 諸臣姑就次。又曰, 禁軍亦姑退處于廡下。又以司謁下敎曰, 罷祭當在何時耶? 問于禮曹, 祭罷後卽爲來啓, 平明以祭畢啓達。初五日寅時, 上自藝文館小次, 出御帳殿。召禮房承旨曰, 膰肉自曜金門入來事, 分付。又召兵房承旨曰, 軍兵雨具事, 分付。諸大臣問候訖。復曰, 其間或假寐乎? 上曰, 少寢矣。又問曰, 粥水剌進御乎? 上曰, 少進矣。景輔曰, 雨意自曉有之, 而油遮日尙未鋪設, 事極駭然矣。上曰, 近來之雨, 午間必來, 何必早設雨具。且必待下敎而爲之, 未及鋪設, 何怪之有。上曰, 卿箚中湖南伯望事, 委折如何? 當初以誰擬望乎? 寅明曰, 初以李眞淳·吳瑗·李周鎭擬送矣。洪鉉輔, 以副擬出外, 可惜云。故卽許改之, 首擬則無端請改, 廟堂豈可曲從其言乎? 雖以私義難處爲言, 而初則不知私義輕重之如何, 又非可顯言於公朝者, 故屢次送書, 而不得許改, 仍令姑留其窠矣。上曰, 私義何謂也。寅明曰, 鉉輔乃故相臣李健命之甥姪, 而眞淳嘗參健命之啓, 故與之有嫌矣。雖然, 豈以外三寸之事, 至於不爲擬望乎? 眞淳〈曰〉, 都承旨慶尙監司望, 鉉輔亦嘗擬之於渠手矣。但厥後彼家, 以此事相絶, 多有難處之事云。情理則惻然, 而廟堂望旣出之後, 因銓堂私義而還寢者, 終覺未安, 不得不陳箚。而追後聞之, 旣非有他意, 又非欲過嫌, 誠亦出於事勢之迫不得已。有令人悶然者, 而其在朝廷體統, 終不可無譴責之道。吏曹參判洪鉉輔, 宜罷其職矣。上曰, 依爲之。抄出擧條 寅明曰, 問郞李度遠, 以試才事, 不日將赴濟州, 不可不治行。李度遠問郞之任, 今姑減下。其代洪鳳祚差下, 而鳳祚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冠帶常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寅明曰, 使行行期, 餘日無多, 而奏文文字, 一無製進者。如尹淳, 實無留意文字之暇, 而其在事體, 殊涉未安。竝推考, 申飭, 使之卽速製進,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擧條  罪人楊敏觀原情。具在事變日記  上曰, 此漢則始搏, 亦言其似未詳知矣。楊就逈原情。事變日記  上曰, 此漢眞常漢也。先爲盤問於此等漢, 則可得端緖矣。命與始搏面質。具在事變日記  又命敏益上庭, 與始搏面質。事變日記  又命命稷上庭, 與敏益面質。事變日記  上欲先刑推就道曰, 就道年老, 少加刑, 則當此極熱, 徑斃可慮。敏益先爲刑推宜矣。上遂命刑推敏益一次。重庚曰, 罪人刑訊之際, 問郞一無出立盤問者,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擧條 寅明曰, 洪鳳祚問郞差下矣。方在外云, 其代朴弼均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冠帶常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仍命刑推, 就道及上庭, 垂頭閉目, 若無生氣。上慮其徑斃, 命還下于幕, 待其少蘇, 又慮其詐, 命守幕都事詳察之。上入小次。巳時出御帳殿。宗白曰, 罪人拿來都事狀啓, 三日始爲入來, 此則驛使稽滯之致。令兵曹, 分付兩道當該驛使, 從重査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擧條  上召判義禁曰, 楊始振捕得云乎? 招從事官問之。曰, 方譏察于楊哥諸族云矣。使都事, 招從事官問之。更奏曰, 從事官言, 往問于楊敏謙則云, 實不上來云矣。在魯曰, 始搏言, 楊就達, 能以大義滅親, 以一貫錢資給渠, 使之上去發告云。此不可不問矣。寅明曰, 問於就達, 則似可知其虛實矣。興慶曰, 就達捉來後, 若直招則好矣, 而如或初招再招, 牢諱不肯吐實, 則不可以此, 遽加刑訊, 豈不難處乎? 上曰, 金判府事之言是矣。果爲難處矣。卿等之心。以爲此事分明無可疑乎? 興慶·寅明曰, 此雖始搏乘憤來告之事, 而面質時就道之言, 多有窘遁。不過曰, 此言誰有聽之者, 此豈成說乎? 其凶獰之狀, 似爲分明作此言矣。在魯曰, 此乃言語之獄, 如得一公證, 則可以分明矣。上曰, 一鏡事工夫不言之說, 大段違端也。刑訊則無可疑耶。承旨達之。皆對曰, 有何一毫可惜乎? 雖不刑訊, 似不得支過四五日, 與其徑斃, 毋寧刑訊之爲宜矣。重庚曰, 雖然, 金在魯之言好矣。如得一公證, 使不得發明, 則庶乎快矣。景輔曰, 就達雖渠至親, 親問之下, 似必以實直告矣。上曰, 兩司問郞達之。道謙曰, 刑訊無可疑矣。壽海曰, 其言多有始搏之所不得做出者, 不刑而何以就服乎? 問郞皆言當刑。星鎭曰, 問於敏謙·始振, 而皆曰果爲此言云。則請死云者, 是乃顯然排布也。履儉曰, 罪人專以敏謙爲證, 其在獄體, 似當一問於敏謙, 使渠更無稱冤發明之端好矣。曰, 此何等地也。爲一番證問, 公然使之三木囊頭, 實爲重難矣。履儉曰, 始搏則曰, 汝爲此言, 就道則曰, 吾不爲此言, 此實難明。而兩罪人皆藉重於敏謙, 今若一問敏謙, 使之立證, 則渠何敢更爲飾詐隱諱乎? 諸大臣曰, 此實重難矣。上曰, 就道上之, 仍命刑推。又謂判義禁曰, 徑斃可慮, 結縛杖訊等節, 知委羅將, 姑爲稍寬勿猛, 可也。就道大逆不道遲晩。事變日記  上拍案曰, 不肖無狀, 復聞此不忍聞之說, 罔測之誣, 至及於·兩聖朝, 他餘事姑勿論, 此漢將何以處之? 寅明曰, 臣等恨不手磔其肉。而天地間一種梟獍之性, 本來如是悖逆, 何可有動於凶賊之言, 而致傷聖心乎? 上曰, 予若有動於此言, 則戊申年何能忍過也。此賊情狀, 別樣兇慘, 予欲以傳旨, 不待時處斬, 何必受渠之結案耶。此事, 何如? 寅明曰, 傳旨處斷, 亦何妨乎? 在魯曰, 此賊雖曰遲晩, 猶終始稱冤, 遽爲正法, 終不快矣。上召禁堂兩司及問郞中時任儒臣問之。皆對曰, 渠旣已遲晩, 此則非所可論。而但窮凶情節, 未及究得, 徑先正法, 實爲可惜。今若仍爲加刑, 則杖毒必未及上, 更加嚴刑, 期於畢輸情節爲宜矣。上遂命仍爲加刑。景輔曰, 解事問郞二人, 來待于階前, 使之傳命, 何如? 上召金尙重·兪㝡基曰, 爾等立於階末, 以己意善爲盤問, 鉤得其言根出處, 期於輸情, 可也。就道承服結案。事變日記 請發捕黃文龜。上曰, 此輩何知? 此輩雖有所言, 不過得聞於就道者也。拿來何爲乎? 置之, 就道照律單子入啓。上曰, 聽敎, 中官不自奉行, 致使稽滯, 當該中官罷職。上曰, 此賊雖極凶惡, 而法不可廢, 或致徑斃, 則不可正刑, 急急下本府擧行, 而其前不爲殞命耶。連續來達事, 分付。寅明曰, 元惡旣已正法。敏益兄弟, 更爲刑推得情, 正法宜矣。上曰, 就道旣已承服。敏益更無可問, 固當直爲正法, 而不可不爲結案。敏益上之, 仍爲加刑。曰, 本府都事十員, 三人拿處, 方以七員, 僅僅分排矣。俄者刑房都事一員, 又爲中暑退去, 事甚苟簡, 都事汰去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而以罪人不卽上庭事, 拿處擧條, 勿施, 可也。敏益遲晩結案。事變日記 曰, 今此敏益之招, 凶逆情節, 尤彰露無餘, 夬正王法。神人之憤, 庶可少洩。而第其所告諸人中已故者, 無奈何。而其外生存者, 不可不卽爲拿致究覈矣。上曰, 卿俄請發捕就道所引黃哥, 而敏益云, 已死於戊申。其援引之虛謊, 卽此可知, 此何足取信, 而欲爲發捕乎? 諸大臣竝奏曰, 勿論虛實, 名出於罪人之口, 而謂之言根, 則烏不可一番拿覈乎? 其所援引, 不過鄕曲無知之類。臣等亦未知其必爲的實, 而其在獄體, 決不可置而不問矣。眞淳等·諸禁堂, 又曰, 此賊凶言, 必有所從聞之處。而今旣擧名現告, 謂之同情, 則其虛謊與否, 拿覈而後, 可以知之。何可預疑其必爲無實, 而不能究問乎? 上曰, 卿等猶有一分疑心於其所告之人乎? 此等鄕曲愚蠢之類, 有何所聞? 而傳說於凶賊乎? 此不過凶賊臨死胡亂, 擧其所嘗知之名而已。如此之類, 謂之援引, 而盡爲拿覈, 則湖西一路, 必大亂矣。且雖欲拿覈, 旣無明白指的之事, 則有何階梯之可以究問者乎? 王者治獄之道, 決不可如是蔓延。卿等勿復言。曰, 聖上德意臣非不知, 而凶賊所告之人, 謂之虛謊, 而一竝不問, 則非但輿憤之莫伸, 其中安知不有漏網者乎? 上曰, 所引者若實, 則予亦豈不窮覈也。在魯曰, 聖意亦自好矣。上曰, 捕廳將校, 猶以捕賊受賞矣。今始搏等, 亦捉納罪人二名, 予欲於帳殿, 將爲特放, 而將何以處之也? 雖不可錄勳, 而欲以相當職除授, 果何如乎? 寅明曰, 米布題給, 則或可耶。除職則過矣。在魯曰, 始搏, 雖聞凶言, 不卽來告, 久後因命稷之言, 而始生發告之意, 似無可賞之端矣。興慶曰, 此與告謀叛大逆者, 不同矣。上曰, 捉得必雄者, 猶爲堂上矣。大臣齊聲曰, 必雄事, 有大於此矣。曰, 始搏初聞凶言, 卽爲驚痛來告, 則可以賞矣。今乃因私憤而來告, 欲爲修隙之計, 非出爲國之純心。此而除實職, 則將啓鄕漢之倖心, 此亦不可不念處也。上曰, 諸承旨之意, 何如? 景輔曰, 若以滅親之大義, 卽爲來告, 則或可賞也。今之發告, 無可賞也。命臣·泰溫曰, 不可全然無賞矣。上曰, 予方欲告于宗廟矣。寅明曰, 告廟亦何妨乎? 在魯曰, 告廟亦似如何矣。曰, 臣亦以告廟之擧, 恐或未安矣。重庚曰, 始搏之功, 有勝於金重萬, 何可無賞乎? 景輔曰, 李重庚失言矣。始搏之事, 豈可比方於金重萬之大功乎? 上曰, 都承旨之言誠是矣。宗白曰, 大臣之言, 固爲是矣。但始搏之功, 比諸捕賊者, 豈不較勝乎? 上曰, 其言然矣。彦胄曰, 渠把持隱慝, 因私憾而來告, 有何功乎? 此而蒙賞, 則雖在二十年前事, 亦將有來告之人矣。上曰, 此則過矣。今日之事, 有關宗社, 旣非掛書之比, 且有甚於戊申, 故予至於露次訊鞫, 若如同副承旨之言, 則此後將無發告之人矣。曰, 益衍所告, 非全無實, 而其時痛其情狀, 至於刑訊, 始搏之事, 與益衍何異乎? 上曰, 與益衍不同矣。益衍, 其時予恨未殺之故, 至今不放其定配矣。曰, 渠聞名正言順之說, 已幾年矣, 初旣聽之尋常, 少無驚痛之心, 若無私憾, 則豈有來告之事乎? 上曰, 是故予亦不欲錄勳矣。寅明曰, 東班職亦過矣。曰, 愼命稷, 非告者, 又不可與始搏比矣。上曰, 若冊勳則命稷應入於一二等矣。在魯曰, 若以其人, 爲可用, 則除職, 可也。若以此事論之, 則渠有何可賞之端乎? 宗白曰, 朝家初旣拿來, 有何賞典之可論乎? 彦胄曰, 省記事方急, 故敢達矣。玉堂上番二員, 方在闕中, 而省記以空書塡, 事極未安。當該兵曹堂郞推考, 省記還給, 使之改修整以啓, 何如? 上曰, 事極寒心, 依爲之。擧條 寅明曰, 太廟展謁迫近, 而今番聖候勞傷, 退行爲宜矣。上曰, 予亦有思量, 而宗廟之事, 言之非時, 後當下敎矣。上曰, 省記塡來乎? 彦胄曰, 以兪㝡基塡來矣。上曰, 旣如彼塡來, 則初何以空書入乎? 事體寒心, 上番儒臣, 從重推考。擧條  上曰, 敏觀自有應坐之律, 而當刑推一次上之。寅明曰, 就迥迷劣, 不過一常漢, 依法直爲爲奴宜矣。上曰, 就迥則然矣。曰, 本府都事苟簡, 來請差出有闕之代, 故俄請口傳差出矣。追聞之, 則李㢸其前, 已爲相換於他司, 今雖汰去, 都事則不爲作窠云。傳旨似宜爻周, 而臣曚然仰達, 惶恐待罪矣。上曰, 果然矣, 勿待罪。上曰, 敏觀杖斃, 無可惜, 訊畫上猛打之。興慶曰, 訊畫之畫, 旣有法意, 此則非所當下敎者矣。上曰, 予非使踰訊畫也, 使之打上畫近處也。大臣之言則是矣。敏觀刑推訖。上曰, 始搏·命稷上之。在魯曰, 更思之, 加資則太爲顯榮, 題給米布, 似爲得宜矣。寅明曰, 臣意亦然矣。上曰, 予欲給折衝帖矣。在魯曰, 折衝帖, 於渠反爲不緊矣。上曰, 兩漢先爲解枷。仍使問郞傳敎曰, 敏益父子之幾年兇說, 今始來告, 此則無據。而汝言今已有據, 二賊皆爲正法, 故汝等則放送矣。仍使覓給笠子, 使之四拜而去。上曰, 觀其意思, 皆有所望矣。此事旣曰, 關係宗社, 則米布太輕矣。在魯曰, 惟在聖上參酌處分矣。上命宗白書傳敎曰, 亂逆, 人所共討, 若有秉彝之心, 理宜當然, 況其所告, 不無遲緩。此雖下敎者, 噫嘻, 今者就道·敏益之凶說, 非戊申之比, 極凶且慘。敢忍不敢言之地, 不忍擧視者, 雖曰遲緩, 非楊始搏, 使就道等, 負此極惡, 將斃牖下, 可勝痛哉。凡所捕賊者, 幾皆加資, 尤況所關, 至重至敬者乎? 達夜不撤, 得承款而後已者, 蓋此也。幸以凶賊吐實, 皆伏王法。則追捕所告之人, 雖不足論, 其初發告之人, 豈可無賞? 所告人楊始搏, 令兵曹加資。書訖, 上召判義禁曰, 使都事讀宣此傳旨于始搏·命稷等。又使宗白, 書傳敎曰, 楊敏觀, 則就道旣已承款伏法, 雖不遲晩, 自有應坐, 分付該府擧行。楊就逈, 亦令王府, 依律勘處。其應坐諸人中, 敏益養子始㽕, 其兄始搏, 旣以大義滅親, 發告施賞, 則宜量參酌, 特爲罷繼分揀。寅明曰, 殿下雖以一時特恩, 有此處分, 此非可常行之事也。景輔曰, 仁祖朝亦有如此之事, 而旣已許繼之後, 便屬天倫, 雖以人主之尊, 亦不當還罷, 此事大關後弊矣。上曰, 羅將退去。上曰, 卿等見工判疏乎? 諸大臣及皆曰, 未及見之矣。上曰, 大略史冊事, 以爲奏文無義, 不必爲之。漂人事以爲引昔年彼國回咨, 請申嚴定式。而齎咨官入送北京, 爲宜云矣。卿等之見, 何如? 興慶曰, 臣意則史冊事, 康熙·雍正時, 旣已連次奏文, 而乾隆卽位後, 一未爲之。更陳懇迫之情悃, 請得速見其印本, 是固事理之當然。今此奏文, 何不可之有? 漂人事山東人, 則交付鳳城, 自是規例。今不必入送于北京, 臣之迷見, 與朴師洙不同矣。在魯曰, 史冊事抄錄頒示, 今已八年, 全帙幾或告成。且聞前冬節使之行, 常明以爲, 爾國咨文若來, 則必當齎去, 而何不爲咨乎云? 使臣呈文禮部, 則禮部亦以爲國王, 無所咨請, 何可只憑使臣之言, 而轉奏云。且頃日勅使留館時, 通官輩, 皆知謝行則咨文必當入去云。今此奏咨間申請, 恐不可停止。漂人事, 登州之人, 不爲交付鳳城, 直入北京, 則彼必曰, 爾何違約。而過此當付之處乎? 禮部亦必有執言, 豈非可慮乎? 且渠以病死, 旣有手標, 到彼後, 必無變辭之理, 而設或變辭, 彼齎咨官, 何能與知, 而有所辨明乎? 臣意則鳳城交付爲好矣。寅明曰, 臣於近日多事, 不與卿宰相接, 而槪聞吏判之議, 亦與工判略同矣。臣意自初以爲史冊事, 若已印訖, 則雖不更煩奏請, 自當送來, 如未及畢印, 則雖有奏文, 又復極力周旋, 萬無得來之道。若以史役, 尙今未就, 必欲一番提醒, 爲動念促印之地, 則咨亦足矣。陳奏體重, 旣未知印役之垂訖, 而徑先煩請, 未知其恰當矣。漂人事, 西海唐船, 本來可憂, 而今乃深入畿湖, 雖曰姑爲漁採, 別無惡意, 而水路旣熟, 海防畢見之後, 安知必無他日之憂耶? 昨朝朴師洙, 搜出年前彼中咨文以送, 故見之。康熙旣許卽行捕殺, 雍正亦令緝拿懲治矣。師洙之疏, 必欲因此漂人之無票文, 而下陸作拏者, 捉送北京, 且引康熙·雍正咨意, 而具咨申請, 則彼必許之。荒唐船, 或有畏懼懲戢之道, 而設或出來作變, 我國不難於防備也。此非專以漂人入去後變辭爲慮, 而爲其事會之難失也。臣意則其疏, 不爲無見, 從之似無妨矣。曰, 臣與正使往復者, 非他也。欲起咨草, 取考謄錄, 則丙辰戊午再次辨誣, 已許據實纂修。雍正初年, 又復陳奏, 快得昭白。其後以先印先頒, 再送咨文, 該部以刊刻未完, 防奏, 雍正特命抄錄頒示。今乾隆新立, 本事似未聞知。而咨文則不過略及刊本請得之意, 而以此轉奏, 以刊刻未畢, 如前防塞, 則乾隆何由洞悉, 而特旨準請也。爲先重事, 不爲申奏, 事體亦似未安, 被誣事, 旣已昭雪, 不必備述。而只將康熙·雍正允許之事, 詳陳本末, 彼人凡事, 專用特旨, 且奏文, 異於咨文, 毋煩覆奏。乾隆似當以繼述之道, 直許全書之頒降, 而但無論咨奏, 若不以先印先頒爲請, 則結語終無的確之請, 諸議皆以此爲難矣。漂人事, 朴師洙之慮過矣。山東人付於鳳城, 江南人付於北京, 乃約條也。今乃以山東人, 公然押過鳳城, 則彼豈不疑其有甚麽事。漂人一名之死, 雖慮其或生事端, 而四十四名, 旣押送交付, 則彼豈以一名虐殺, 致疑於我國。如以近來荒唐船之比前多來, 請其申禁, 則前頭使行時, 別咨未晩, 今番則不如依例交付於鳳城矣。上曰, 工判疏, 又以謝賀陳奏, 兼於一使, 亦涉如何爲言。予亦疑今行, 又兼陳奏, 則使名太多, 方物爲五起, 或慮謝恩事體之反輕, 初不能無動矣。更思之, 予以爲先之事, 雖被小小嫚語, 亦何可避也。奏咨得失, 今聞禮判之言, 始覺其顯殊, 而原任之言亦是矣。第其結語果難, 而惟在述者之能, 如以依會典例, 頒降全本爲請, 則固好矣。不然則以先印先頒爲辭, 亦何妨乎? 禮判旣親承此敎, 從便製進, 可也。至若漂人事, 工判之見太淺矣。近來荒唐船, 絡續往來。康熙·雍正, 雖有捕殺之題旨, 今若藉此, 而輒行緝捕, 則目前或可少戢, 日後必肆怨毒。彼國之紀綱一壞, 如不能嚴束此輩, 則我國將何以善其後乎? 此不可不深慮處也。又何可無端違約, 致彼生疑乎? 依例交付鳳城, 可也。寅明曰, 頃者尹淳, 以撰述諸臣, 不必各製, 同會一處, 撰出一本爲宜。而勢或不便, 故不許矣。今已期日臨迫, 同議撰出, 亦無不可。而此乃以承文提調, 使之撰進者, 則館閣之辭與不辭, 非可論矣。上曰, 依爲之。曰, 同議撰出後, 以時帶文任人之名, 書入, 何如? 在魯曰, 此不過承文提調之任, 不必以文任名書入。尹淳槐堂中, 最爲秩高, 以尹淳名書入可矣。上曰, 依爲之。擧條  掌令李道謙所啓。請逆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措辭同前  上曰, 亟停勿煩。又所啓, 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收洪致祥復官之命。措辭同前  上曰, 業已諭, 其何相持, 須勿復煩。又所啓, 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就道等凶逆情節, 旣已畢露於親臨訊鞫之下, 快施誅討之典, 少洩神人之憤。孥籍一節, 爲今次第應行之事, 而卽伏見酌處備忘中, 有敏益始㽕罷繼分揀之敎。此雖出於記功始搏, 曲加寬宥之聖意, 而三尺至嚴, 終難撓屈。請還收始㽕罷繼之命, 卽令該府, 照法處斷。上曰, 此啓辭, 臺諫似當爲之矣。仍答曰, 王者處分, 宜快弦韋。今者處分, 已有酌量, 不允。正言李壽海所啓, 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逆魁緣坐籍沒等事, 亟命王府, 依法擧行。措辭同前  上曰, 亟停勿煩。又所啓, 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 嚴刑得情, 夬正王法。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聖鐸等三人, 竝令還發配所。措辭同前  上曰, 勿煩。又所啓, 今此就道·敏益之兇逆, 實是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賊也。承款之後, 急於正法, 雖已行刑, 若其窮凶極惡之說, 決非渠輩之所自創獨辦者, 而所援諸人, 又若不問, 則凶言根柢, 終無究得之路。請敏益所援諸人, 竝命鞫廳, 拿致嚴問, 夬正王法。上曰, 臺臣生矣, 何爲發此啓耶。若此則湖西必亂矣。將若之何? 有頃曰, 予將分明批答矣。仍答曰, 供辭所告, 不過一人, 此亦不過凶賊, 臨其結案, 無他別白指的。而亦無階梯, 今者酌處, 烏可已也。不允。上曰, 右相進來。予之今番設小次于翰苑者, 有意在焉, 非獨爲暑月經夜地也。樓上史閣, 卽列朝實錄奉安之所, 瞻仰之際, 不覺愴感。夫子麟經後, 有紫陽綱目, 又有資治通鑑。而以司馬光之識見, 猶書諸葛亮入寇, 筆法果難矣。今大臣·諸臣·諸史官入侍, 而偏黨以後, 筆法安保其無低仰乎? 唐太宗外, 未有人君取覽史冊者, 其公與不公, 有誰知之。予特書大公史筆四字, 揭于壁上。予意非謂史筆之大公也, 乃欲大公其史筆也。卿方帶本館監事, 且是翰苑先進, 故特爲下敎。須以此事, 記于冊子, 俾諸史官, 皆知予意。又曰, 史官依前入處于翰苑事, 分付。上曰, 爲先之事, 宜一其心, 故予初以此事不決, 則誓不還宮爲敎矣。今日秋享大祭, 祭于後殿時, 亦必以孝曾孫讀告, 而乃聞此不忍聞之言, 此心當何如也。今日入次藝苑, 予實有意矣。且初意則以爲不可不以此擧, 告廟矣。今諸賊, 旣已正法, 陟降之靈, 亦必監臨, 又何必登諸祝辭, 以慼我先王之靈乎? 予欲不爲之矣。寅明曰, 初以罔極之聖孝, 必欲告廟, 故臣不敢挽止, 而以事體言之, 則不必爲之矣。上曰, 戊申凶賊之言, 無所不至, 而予未嘗動色矣。至於舜觀面辱之時, 予不覺聲氣自高。其時吳命新諫之, 故予尙今不忘矣。所可痛者, 若無偏論, 則豈有今日半夜處分也? 今此凶賊, 以爲予復李健命·趙泰采之官, 是乃健命·泰采之黨云。目其君以偏論之黨者, 天下寧有如許辱說乎? 予之却膳之苦心, 果安在哉? 今東西南北之人, 必無惡予者, 而如彼鄕曲無知之漢, 亦敢辱時君, 以偏論之黨, 至於誣及不敢言之地。此非黨論之害, 而何也? 黨論不止, 則誣辱之不已, 將不知至於何境矣。聖祖御製, 亦有朝臣今日後, 寧復更西東之句。今日廷臣, 使予受此辱說, 而猶復爲偏論, 則決非予之臣子也。予亦不能調劑, 則將無歸拜·明廟之顔矣。此後卿等, 亦須各別懲創, 毋復如前, 可也。元氣實, 則客邪不敢入。若使朝廷, 能體時君調劑之苦心, 更不爲爭鬨之事, 則此輩何敢如是乎? 在魯曰, 聖敎至此, 臣等更何有可達之辭乎? 寅明曰, 元氣實, 則客邪不入云者, 聖敎至當矣。上遂還宮, 時已三更四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