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十三日卯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與已來會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宋寅明, 左參贊趙顯命, 判尹金聖應, 行司直朴師洙, 左邊捕盜大將具聖任, 右邊捕盜大將金潝, 左副承旨曺允成, 假注書沈瑴, 記事官康侃·沈益聖, 同爲入侍。刑曹判書金始炯, 行司直尹容, 追後入侍。寅明進伏曰, 夜來蒸熱特甚,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寅明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近來差安以過矣。寅明曰, 中宮殿氣候支安乎? 上曰, 無事。寅明曰, 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 上曰, 好在。寅明曰, 連日勞動, 未有如近日, 未知無困惱之候乎? 上曰, 別無困惱之候矣。寅明曰, 一日之內, 開晝夕講, 又爲夜對, 如是勞悴, 實爲悶慮。此後非不得已事外, 必游泳爲之, 何如? 上曰, 初意必欲三講, 故夜對爲之。而此豈每每爲之乎? 大臣所達, 當體念焉。寅明曰, 初欲今日本司坐起, 明日次對矣。捕廳事及他事, 多有可達者, 敢爲求對矣。上曰, 捕廳文書, 先爲上之。上覽文書畢。曰, 差員何人耶? 寅明曰, 卽李馨遠矣。有次次可達之事。上曰, 先爲陳達, 可也。寅明曰, 韓斗三事, 臣則自初已知其如此。李濱則臣意以爲虛詤。臣初欲以斗三移送刑曹, 照法勘處, 李濱則下送咸鏡監營。鄭鑑錄事, 令道臣嚴査, 畢査後梟示邊上, 以謝西北邊民之意稟請矣。入來賓廳後, 聞諸堂之言, 則或有意其不全虛謊, 而猶不無疑慮之議, 如此則有不可徑先處之。韓斗三入往鐵擁[鐵甕]事, 初旣不與李濱偕往云。故斗三雖服誣招, 猶不可直歸李濱於虛謊。而至於金汝元·李振昌, 則李濱旣自言與之偕往。今若拿來査問, 其所自服, 又如斗三, 則李濱奸狀, 自當綻露, 而必不敢復爲抵賴之計。肅川在囚三十餘人, 已令放釋。而李振昌·金汝元·金成恒等四人, 姑令仍囚矣。今此數人, 雖拿來, 必無騷擾疑懼之慮, 而拿來畢査, 不過時日間事。金汝元等令捕廳拿來, 推問得情後, 李濱, 下送北道梟示, 何如? 上曰, 諸臣各陳所見。顯命曰, 此事初出朝議, 半疑半不疑, 臣則疑信參半。今則朝議多以爲虛, 而臣意獨不釋然。只有李濱一人外, 諸人之招, 多有相符者, 豈皆見誘於李濱而自陷於死罪乎? 況李振昌, 見捉於譏捕時, 其弟剚腹幾殊。此必其兄, 平日所爲, 有可憂者。故及其被捉時, 先自剚腹, 此豈非可疑之大者乎? 旣有可疑之端, 則不可草草收殺矣。今若發捕多人, 則或有騷擾之慮, 而在囚四五人及振昌之弟, 竝爲上京, 究問無疑, 然後勘處, 似爲得宜矣。聖應曰, 此事初出之後, 極爲驚駭矣。及見李濱前後招, 又聞捕廳事, 實爲虛謊。凡事虛中有實, 實中有虛, 玆事關係邊庭, 全不可以虛而棄之也。李濱之言, 以爲猶入四五十里, 則可以知鐵擁[鐵甕]有無, 北關民人, 留滯馬馬海里, 或經數年, 或經一年云。此不可謂虛, 亦不可謂不虛。斗三之招, 理勢似實, 亦難全信。臣已與諸臣, 言及此事, 而豐原之言是矣。西關諸囚, 捉致京獄, 窮覈事實, 恐合事宜矣。師洙曰, 臣雖不見捕廳文書, 所見大體與趙顯命同矣。韓斗三雖以聽李濱指嗾納招, 李濱則終始以鐵擁[鐵甕]之往見, 謂非虛辭。其所謂同往者三四人, 方在平壤獄, 不可不一倂捉致京獄窮覈矣。聖任曰, 臣於頃日筵中, 已爲陳達, 而自初臣意, 則以爲虛謊矣。今以李濱招辭中, 大違端者言之, 濱以北道人, 往他道, 則不知其某地之在某處者, 不甚異矣。而渠旣以咸興之人, 三次往見, 豈有不知我國與彼境之理乎? 丁巳年入見之時, 居民不過數三十戶, 再次往見則曰百餘戶云。初雖不知爲某人, 後豈有不知之理乎? 此甚可疑者也。昨日李濱, 忍杖不服, 韓斗三則直招, 使之面質斗三, 以爲渠實不見而爲李濱所欺云, 則李濱垂頭無言。且斗三言內, 在肅川獄時, 聞金汝元·李振昌之言, 則渠輩隨李濱累往, 而不見李濱, 以爲鐵擁城[鐵甕城], 吾當尋出, 汝輩則宜以往見爲言云云。今番上來時, 推官及李濱, 亦以爲鐵擁[鐵甕]未推尋之前, 朝家猝不可爲罪云, 故初果不服云矣。諸議, 皆以爲重事體之道, 金汝元·李振昌, 亦不可不捉來究問云, 臣意亦然矣。潝曰, 玆事初頭所聞, 不無疑惑, 而考閱文案, 親自按覈, 則李濱所爲, 誠爲虛罔。鐵擁[鐵甕]一款, 今雖忍杖不服, 第他應死之罪, 不特一二則直爲梟示於境上, 使西北之人洞知, 其虛罔實狀, 則亦不爲失刑。而今此大臣以下諸臣所達, 獄體誠然。西關在囚數人, 捉致京獄, 期於明覈, 似爲合宜。且北關年來妖說訛興, 煽動邊民, 此非細慮。鄭鑑錄一款, 不可不窮覈。金成恒, 亦爲捉來窮問, 趙裕齊, 分付北伯, 期於必捕嚴覈, 似不可已矣。上曰, 此事靈城疑之, 大抵疑者過矣, 不疑者亦過矣。此無公心看者, 豐原欲公, 故疑信參半矣。寅明曰, 靈城君非矣。上曰, 此則靈城過矣。師洙曰, 庚戌獄事, 其時臣在喪, 故不得詳知, 而所謂金同知者, 終不推出。今在於其文案中, 安知此金同知, 非其人耶? 臣則不無其疑矣。寅明曰, 豈可的知其此人耶? 上曰, 大抵金同知者, 極怪, 此必亂民矣。予於如此事, 不芥滯於心, 昔日海浪賊鄭金事, 其時予年少而不信, 邊山賊亦不信。頃者下敎於豐原, 而戊申邊山騷動, 終出逆賊, 必有此等事做出之人, 思此意則殊常矣。此事欲爲咨文, 不可不詳知。故捉來京獄, 疑懼之心, 若在于中, 則此等事心必動矣。而捕將入侍時, 亦不卽見文書, 外面觀之, 則予事甚緩矣。此則大臣諸臣所達是矣。此亦不可急速爲之, 四人, 竝捉來京獄, 徐徐究問勘處, 可也。抄出擧條 寅明曰, 鄭鑑錄·歷年記等事, 亦不可不一番明覈嚴處。此則令咸鏡監司, 推覈狀聞, 而自本司考見文案, 趙裕齊等干連最緊各人姓名, 祕關列錄下送, 以爲憑覈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今番李馨遠事, 誠不無罪。而第其所率, 雖云過多, 不過通計雜色而言之, 非如多發軍卒之比。潛入一款, 在於便宜從事, 朝令之前, 則關係極重。而最初筵敎中, 有可以憑據者, 則亦難直斷以擅行。第見捕廳文案, 則所犯尤有萬萬可駭者。馬馬海權管之說, 李濱旣自謂非渠所招, 則罪人之所不言, 何以載錄於罪人之招? 韓斗三承服招中, 使與李濱相議之說, 尤極可怪。罪人之言, 雖難準信, 而聽聞豈不疑惑? 所關至爲重大, 爲先令王府, 待其拿來, 以此添入問目, 嚴加推問, 何如? 上曰, 才勝德, 非李馨遠題目, 而其爲人亦敏。予知李馨遠爲人, 故頃有如諸葛亮之馬謖之下敎矣。見此則非欲欺國, 蓋立功邊境之意勝也。寅明曰, 驚動欺罔事多矣。顯命曰, 李馨遠, 本事未畢査前, 姑置之似宜矣。聖任曰, 韓斗三, 以爲在肅川時, 初以不見實狀納供, 則嚴加周牢, 不勝其刑, 果以往見誣服。而與李濱所見事, 大相不同, 則因與李濱同囚, 使之相議爲之。故一從李濱, 往見形止納招云矣。寅明曰, 問目中, 以此添入, 斷不可已也。顯命曰, 馬馬海事, 外他不可問矣。上曰, 依大臣所達, 添入問目問之, 可也。抄出擧條 寅明曰, 日前關西御史, 有書於臣, 盛言捕廳將校朴文敷, 肅川將校李順平, 憑藉譏察, 作弊邊民之狀。其同惡一人, 道臣已爲杖殺云矣。又以爲今番北行時, 兩人到處, 掠奪民牛而宰殺, 弊端罔有紀極。朝廷若不正法此兩人, 則將無以慰邊民之心云云。其所犯雖不能一一知之, 而御史旣目覩, 爲書如此, 則何可置而不問耶? 朴文敷·李順平兩人, 令御史, 各別嚴刑定罪, 何如? 聖任曰, 臣上年十一月, 待罪捕廳, 而軍官朴文敷, 以窺捕事, 七月分下往關西, 尙不上來云。故發關箕營, 使之起送矣。十二月來現, 故取其通符而更爲下送矣。若佩通符, 則雖有可罪之事, 御史亦不可任意治之矣。師洙曰, 自戊申以後, 捕廳軍官之譏察西路, 無歲無之, 蓋有所以然者矣。譏察之際, 雖不無弊端, 此非此人獨爲作弊於今日也。上曰, 此異於李馨遠事, 嚴刑勘律則可矣。而彼捕廳卒王府羅將輩, 雖不無其弊, 若太爲操切, 則國家命令, 亦將不行於外方矣。寅明曰, 此等事誠或有如聖敎者, 而尊事體恤民弊, 當各隨其事, 處之不偏而已。外方之不善待王人, 誠有體統漸壞之慮, 而意或偏於慮此。若於民弊處, 有所闊略, 則此輩之窺測憑藉, 作弊外方, 又豈有紀極? 以此人主, 凡於事爲, 不可輕示扶抑之偏矣。上曰, 近來此弊過矣。別星或有過擧, 則列邑亦必訐訴于監營亦非矣。此則以科外作弊處之, 令御史刑推論斷,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易垂苞桑之戒, 自上亦宜軫念于此。大凡天下事, 不必形現未亂未萌, 而亦有可畏者。如此獄事, 實爲兩難, 謂之虛則不可, 謂之不虛則亦不可, 二者俱有害矣。上曰, 如靈城君之言, 亦過矣。一方事, 問于此則謂無, 問于彼則謂有。彼有此無, 必欲背馳, 豈不難乎? 寅明曰, 李馨遠事謂虛謂實, 彼此各異。今則人皆謂虛而訓將之視馨遠, 比臣太過矣。上曰, 不爲時象, 一心爲國, 則公正方平, 自然無此心矣。予雖明, 豈別有無不見之事乎? 寅明曰, 嶺南事甚難, 前後嶺伯之出於臣手者多, 而亦多出於一色。其所制治之道, 設有過當處, 彼旣低頭而必不生心矣。今番儒生事, 亦爲難處, 欲置之則爲鎭定之事, 而亦非制治之術矣。上曰, 予之所思, 異於卿, 太抑則亦恐難便。豐原之意, 何如? 顯命曰, 嶺南事, 前日筵中, 已爲陳達。嶺南皆南人大家巨族, 而西人四十年得時, 故其中校生輩, 欲乘時擠抛, 而未能矣。及戊申之後, 其輩始爲生心, 其時靈城爲方伯, 誣告獄, 遍起一道, 靈城治之未及決, 而遭李亮臣事而歸。臣下去之後, 一一明覈。而臣反而思之, 戊申年負鳥銃而向闕者, 尙有不死, 誣告豈必死乎? 臣以此不爲誅殺矣。大抵嶺南風習, 異於他道。其中或有望重者, 指某事曰此黑也, 在下者皆曰黑。事之是非, 一定於其心, 則雖賞千金而不變, 誅之而亦不變, 此不可以恩威而制之也。臣其時, 三年坐鎭, 而臣亦有色目, 故鎭定之功不深。臣嘗言於大臣, 以爲非名目中持重之人, 擇送方伯, 則事半而功必倍矣。上曰, 予欲一番問之而未果矣, 嶺南何以如此耶? 顯命曰, 南東色目不遠, 自甲戌以後, 渠輩以少論爲同色矣。上曰, 予每不知其所以然矣。今乃覺悟矣。顯命曰, 小臣之後, 金始炯爲嶺伯, 臣戒其異於他道。其後金在魯爲嶺伯, 臣以不爲左右扶抑之意, 移書勉戒。而金在魯, 用臣之策矣。其後與前漸異, 至於昨年, 朴文秀事出矣。上曰, 彼此之敎, 予不爲之矣。若擇不扶不抑之人, 爲其監司則好也。允成曰, 捕將先爲退出, 何如? 顯命曰, 李濱極巧惡, 爲日漸久, 嚴飭捕將, 無使通于外間可矣。上曰, 然矣。寅明曰, 此卽京畿監司尹淳, 催促水原府使狀啓也。近來守令曠官, 亦一弊習。水原府使金泰衍, 連呈辭狀于備局, 而不爲許題矣。今觀尹淳狀辭, 不但以催促下送爲言, 而圖遞曠官, 勿受辭狀等措語, 有若廟堂, 將循私許遞者然。事實旣不如此, 而雖曰崇品重臣, 旣爲藩臣, 則事體亦恐不當如此。京畿監司尹淳,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顯命曰, 金泰衍事, 誠非矣。師洙曰, 金泰衍則卽爲催促下送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此卽北道淸馬越來狀啓也。旣已執捉留養, 而彼不推去, 則無可處置之道, 仍爲我民之有, 亦涉苟艱。臣意則以木牌, 大書其越來月日及禾毛色, 以爲彼人推去之地爲宜。以此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此卽北道·鍾城·穩城犯越罪人文案, 而末端以前後該鎭邊將及監色論罪爲請矣。道帥臣及守令, 旣皆罷職, 則前後邊將, 亦當一體罷職, 監色則自本道分輕重定罪宜當。以此,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移咨事曾有定奪, 齎咨官, 亦已差出以待矣。北道査案已上來, 而李濱事, 姑未出場, 故咨文, 未及撰出矣。第咨文主意, 不必以虛實未判之鐵擁城[鐵甕城]事, 指的爲言。因北道犯越事, 略及邊地絶遠, 人心至頑, 往往姦宄屯聚。朝家有所追捕, 則輒復駭散, 畏罪逃竄之蹤, 將何所不至? 限以鴨江, 不得跟追之意, 仍請申飭邊防, 則雖未知鐵擁[鐵甕]虛實, 而亦可成說。蓋以今番李馨遠輩, 所率過多, 邊上騷擾, 彼中未必無風聞疑慮之事, 見此咨文, 則可以釋疑。故必欲早爲移咨, 而命意如此而已。又不必待李濱事究竟矣。昨與朴師洙相議, 則與臣意同, 而趙顯命初則欲其早送。今忽持難, 下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豐原之意, 何如? 顯命曰, 臣意初則欲爲咨文, 而今則不欲爲之。蓋此事異於採蔘者之犯越, 將帥率六七百人, 屯聚於無人之地, 擧措張大。又有十數人白晝往來之事, 而北道監·兵營, 又不知祕諱, 登之文牒, 狼藉傳播。西路之鳳凰城, 北路之後春, 彼此聲息相通。彼處地方官, 必無不聞之理。日後若或有査問之擧, 事有難處, 故欲爲先咨, 以爲他日藉口之計矣。更爲深思, 則寧古塔·烏剌守將, 雖聞此報, 有所疑訝, 而過去無跡之事勢, 必不能奏聞。今若我國先咨, 則彼必査問於地方官, 而地方官亦必以此事回奏, 恐或有難處之端。然則自我先咨, 有同春雉之鳴, 不如不爲之爲無跡矣。關係至重, 臣亦未能的知其利害, 自上詢問于首揆及原任大臣而處之, 似好矣。上曰, 此不必多言, 咨文中, 以兩邊之, 申飭非不至矣。而犯越如是頻數, 極爲惶憫之意製出, 可也。不必以申飭邊防爲請矣。寅明曰, 聖敎誠恰當, 旣不以申飭爲請, 則趙顯命所持難者, 亦可無慮矣。令館閣之臣, 以此意製出咨文, 從近發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秋判及尹容入侍事, 使注書出往言及, 可也。始炯曰, 臣追後入侍, 未聞諸臣陳達。而今番犯越事, 未知犯彼境果幾許里, 而監司狀中, 亦言多率軍丁云, 極爲驚駭矣。寅明曰, 平安監司, 送其成冊, 故臣見之, 護送扶持凡干雜色, 其數不小矣。上曰, 李馨遠, 亦於彼地爲前排乎? 鐵擁城[鐵甕城]雖有之, 豈率前排而往推乎? 始炯曰, 胡人必見之矣。上曰, 胡人, 雖或見之以巡歷而知之耶? 始炯曰, 凡事以直爲主, 盡其在我道理然後可無後慮。犯越者, 自有正法之律。今番李濱同往十八人, 盡誅爲宜矣。上曰, 盡誅則難矣。始炯曰, 常時採蔘犯越, 猶爲誅之, 況此犯越之罪乎? 若或査勅出來, 則將何以爲之耶? 顯命曰, 大體刑判之言爲是, 而常時犯越, 則專爲私事, 此則原其本事, 出於爲國, 豈可盡誅乎? 上曰, 予今思之, 其時入往彼境事, 似爲下敎矣。寅明曰, 豈必知彼人之有見乎? 上曰, 刑判以爲十八人可以盡誅, 殺一無辜, 王者猶不爲, 況十八人乎? 予常以重臣爲善人矣。今聞所達, 何其若是猛耶? 重臣之意則誅李馨遠後, 咨文可爲之耶? 寅明曰, 韓斗三·李濱誅之, 豈難乎? 李馨遠, 臣亦以爲有罪矣。上曰, 非李馨遠自爲之也, 國家使之爲之矣。寅明曰, 日前臣以刑判事, 有所陳達。自上旣有申飭之敎, 而刑判一向撕捱, 殊涉未安。推考, 使之行公, 俾無詞訟積滯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臺臣之言吏判者, 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何必如是一向撕捱乎? 都目之遷就不行, 實爲可慮, 各別申飭敦勉, 以爲出仕之地, 何如? 上曰, 不厭物情之言, 出於挾雜之心, 末後事非吏判之所可當, 何如以是撕捱乎? 寅明曰, 日昨筵中, 以義理永晦之說, 有所俯詢, 而臣於閤外, 霎見臺疏, 故不知義理永晦, 在於何處矣。退出後更爲詳見, 則其言果指領相者, 聖監是矣。上曰, 予不誤見, 臺言非矣。寅明曰, 臣果誤見矣。允成曰, 東關王廟祭官朴纘新, 方帶摠戎使, 時任將兵之臣, 不可經宿於城外, 以預差升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顯命曰, 臣方爲賓客, 不可兼帶判金吾之任, 欲按例請遞, 而未及爲之。金吾之任, 宜許遞免矣。上曰, 依前例爲之。出榻敎 師洙曰, 臣以跋文製進事, 惶恐敢達。六十年來, 七次跋文, 皆以大提學製進。臣非難於撰出, 事體極爲重大。更爲下詢於大臣, 何如? 上曰, 李德壽疏中, 引金鎭圭事矣。師洙曰, 此則異於他文, 卽今領府事李宜顯·李德壽, 曾經文衡之任, 善爲文翰。至於閭巷之人傳後文字, 皆倩其手。國家豈以此等文, 令如臣拙文之人撰出乎? 上曰, 等待之際, 無訖工之期, 欲待大提學, 何日爲之乎? 師洙曰, 尹淳豈不爲大提學薦乎? 此甚不難, 而國家不爲此, 反爲此等苟簡之事, 臣未知也。日昨應製科次時, 再招不進, 實有曲折。臣豈欺國家哉? 臣平生實不爲詩律矣。顯命曰, 朴師洙, 以璿源譜略跋文, 宜以大提學製進事仰達, 言則是矣。而陳達之際, 辭說支蔓,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師洙曰, 元老大臣, 豈不製進乎? 宣廟朝, 亦有相臣製進之事, 肅廟朝典錄通考序, 故相臣崔錫鼎製進矣。上曰, 其人好文故製進, 而今老大臣, 若不撰出, 則國家命令難行矣。予欲使大提學製進, 而等待之際, 訖工無期, 尹淳之不爲薦者, 由於予之趑趄矣。雖異於常規, 而大提學·提學, 豈有間乎? 此則卿製進, 可也。寅明曰, 古有執人王宮之語, 國家不設法禁則已, 旣設法禁, 則宜假以威重。而近來紀綱解弛, 人不畏法, 秋曹·京兆禁吏之推捉犯禁人, 各司·各宮, 或有勢名官間, 或爲犯禁人, 任自敺打禁吏, 而秋曹·京兆, 乃反畏縮, 不敢出一言。如此則置法禁何爲? 此後或有爲犯禁人敺打禁吏之事, 則無論各司宮家名官, 這這草記論罪。而法官疲軟, 不能勝任者, 臣亦可以隨聞請罪, 以此申飭, 何如? 始炯曰, 臣方待罪本曹, 而情勢難安, 不爲行公, 未知近來亦有是事。而自前不無如此之弊, 上司所屬, 雖或犯禁被捉, 未及呈課之前, 自上司侵責禁吏。故禁吏不得自由, 私自放送者, 比比有之矣。上曰, 此後申嚴立法, 有禁吏敺打之事, 則事關五上司者, 該曹堂上, 或登對或陳疏以稟。其他各司勢家, 則草記請罪事, 申飭, 可也。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